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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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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刚好,我与长宁郡主也来这儿有要事办,你可有法子将我们二人都带进去?”

    出乎林弦歌的意料,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少年的燕思齐,竟真的有法子将她一个女子带进青楼里。燕思齐似乎与倚翠阁的人十分熟识,他们避开正门,而是由后门而入,把守后门的小厮只不过收了燕思齐给的散碎银两,便满面带笑地将三人迎了进去。

    “沈大哥,你们要找的人,应当在顶楼最里侧的雅间。”燕思齐出言提醒,还是青天白日的,倚翠阁里还没什么生意,林弦歌这个衣着素淡的女子也就不算太起眼。

    三人步履匆匆地上了顶楼,只见魏千早已蹲守在一间房外头,林弦歌一个眼色,他便手脚轻快地跟着进了旁边的房间。

    为免客人败兴,青楼的房间之间,大多都能隔绝声响。林弦歌等人所在的隔壁也是一样,掩了门后,却丝毫听不见另一间房的动静。

    “不难。”沈长渊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暗自动用内里,在墙壁上倒腾了片刻,再起身时,却见那面墙上已经露出一个两个指头宽的洞口,隐约透着光线,还有便是两人谈话的声响。

    “你不用说了,此事是你愚蠢,擅作主张坏了事,既然如此,又来找本宫作甚?”一个温雅却隐隐透着锐气的男声传来,林弦歌听来觉得无比熟悉,她最擅记忆,只不过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萧逸之。”

    因两面墙之间已被打通,她便屏着气息对沈长渊作出了口型。沈长渊点了点头,伸出修长的食指来示意魏千与燕思齐二人务必不要发出声响。

    接着,便是林乐仪的声音:“太子殿下,你怎能见死不救?!为了你,我跟踪她,还时时将情报都禀告给你!她去找林管彤,要她顶替和亲,是我告知与你的,她与沈长渊有私交,也是我告知与你的,如今要她身败名裂不能与沈长渊成亲的也是你!我是棋差一着着了她的道儿,殿下却为何不救我?”

    萧逸之似乎动了怒,一声拍桌的声响传来,他再开口时,已经带着几分冰冷:“哦?这一切不过是你心甘情愿,如今技不如人,与本宫何干?你若有理,便出去说,一个脏了身子的女子。。。。。。莫非,还想反咬本宫一口?”

    话音刚落,便听得林乐仪的声音已隐隐带着哭腔,听来十分惹人怜爱:“我没有!是林弦歌她设计陷害与我。。。。。。太子殿下,我是照你说的做的,如今我分明是完璧,却要被人要挟嫁给一个地痞无赖,你怎能如此狠心。。。。。。”

    这头房间里,林弦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她最清楚萧逸之的性子不过。尽管起初没想到始作俑者竟是他,但如今,以他过河拆桥的本事,是决计不会同情林乐仪分毫,甚至还会不遗余力地将这个麻烦撇开才是。

    “咱们走吧,去下面等她。”似乎是笃定了林乐仪会被扫地出门,林弦歌用气声微启嘴唇,说出了这句几乎听不见的话。

    燕思齐却意味深长地望了沈长渊一眼,众人都下楼离开倚翠阁,他却不知半途中绕到了何处,不见了人影。

    仍然是日光灿烂的白日,甚至隐隐有些暑气。接近正午时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跌跌撞撞地从倚翠阁中走出,被门口揽客的女子掩着口嘲笑了一番。

    “哟,咱们倚翠阁里,还有这么寒酸的丫头啊?”一个微微敞着领口的红衣女子娇笑一声,刻意提高了声响叫林乐仪听到。

    而林乐仪却毫无反应,她拿帕子捂着脸,几乎是看也不看地便冲向了外头的街道。

    “三妹妹,这是急着去哪儿?父王可说了,你身子未好,又受了惊吓,可不能在外头乱跑呢。”

    林乐仪转过脸来,她入眼的,是林弦歌的那张淡漠又有几分雅致的面孔,十足的大家闺秀,可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像是夜叉恶鬼,血盆之口,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

第七十六章 负心汉() 
眼看林乐仪身子一软,便要栽倒在一旁,林弦歌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将那穿了一身丫头衣裳,梳着双环头更显娇俏的女子扶了起来。

    他们站在倚翠阁旁的偏僻小巷中,有魏千在前后看着,并无人偷听或窥视,这才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三妹妹,咱们是姐妹,你竟宁愿去恳求一个负心汉,也不愿向我低个头?”林弦歌回想起方才隔壁房间的那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本是对林乐仪没什么感情的,但见她被萧逸之弃之如敝屣,也是有几分同情。

    林乐仪却呵呵冷笑两声道:“我不信他,难道信你?林弦歌,我有今日,难道不是你害的?”

    “我?三妹妹,你素来为人世故通达,我还以为你懂得些道理。从前我被王氏欺辱,被林管彤排挤,你可曾替我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冷眼旁观,只为自保也罢,落井下石,一同奚落,你也做得不少了吧?如今她们都去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过去的账我也不与你算,你却巴巴儿送上门来招惹我,怎么,就连对着王氏,我也不会任人宰割,三妹妹是否高看了自己?”

    林弦歌平日里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话也十分少,沈长渊平日里十句说不准才能引她说两个字儿。如今见她不急不缓地开口说了这么一长段,沈长渊不觉有些无奈。

    这丫头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话这么多。

    这边沈长渊心里有些忿忿不平,抱臂看着,那边林乐仪却似乎被戳中了心窝子,数次张口想要辩解,却不知为何,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林弦歌说的不错,过去她为讨林管彤母女的欢心,好在府中过几天舒服日子,明里暗里给林弦歌下了不少绊子。而林弦歌显然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如今被她逮住痛脚,一切说辞都已没了意义。

    “你无话可说?”林弦歌抱着双臂,眼眸微弯道,“那么我来问吧,三妹妹,你据实回答,荆才生那头,我自会倾力助你。你与萧逸之是如何搭上,他又用何条件蛊惑你,做了哪些事?”

    林乐仪直直地望着林弦歌身后的巷口,曲径通幽,豁然开朗处洇着大片明亮的日光。萧逸之。。。。。。这个女子竟大胆到将太子殿下的名讳直接说出口,亏了自己当初还以为,林弦歌也仅仅是个出身比自己好上几分的普通女子而已。

    “乐仪,娘的后半生,全仰仗你这个女儿了。。。。。。”

    这是林乐仪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一句。她是江夏王府娇养长大的女儿,走到哪儿旁人都要称一句三小姐,可惜,却是个庶出。

    她有时也想过,为何自己的娘亲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姨娘,若是她也能托生在王氏或者先王妃的肚子里,是否就不用如此辛苦地讨人欢心,四处周旋?她的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时常为人称赞,可是众人谁不是心知肚明,若是像长宁郡主和明惠郡主那般尊贵的身份,即便是个哑巴葫芦,也比她林乐仪要高上几分。

    江夏王府林乐仪,生得端是娇俏可人,聪明伶俐甚至远超长女林管彤不少,可是,同是王府的女儿,她却永远比不上那两位一分一毫。

    “乐仪莽撞,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那一日,她在王府的花园中赏景采花,正与自己的丫头嬉戏打闹着,一头便撞进了一个男子的怀中。

    她只觉得脸面上燥热,抬首一看,却是她曾在宫宴上远远眺望过的人。端正温雅,威武英挺,分明是被人冲撞了一下,脸上却是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意。惊惶之下,她忙低头行礼,只觉得心口微悸,脸上飞起了一片红霞。

    萧逸之伸手将她扶起,笑道:“无妨,是本宫擅自进了王府花园。你是。。。。。。江夏王的女儿?”

    “小女乐仪,在府中排行第三。”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略去了自己庶出的身份,不想令这个男子看轻了自己。

    那一日,萧逸之似乎很有闲情逸致,二人在花园中散步谈笑了许久。林乐仪隐隐觉得萧逸之似乎对自己有些青睐——那话里若有似无的暧昧,言辞之间的亲昵,甚至,一瓣花落至她的发顶,萧逸之也是含着笑容将它轻轻取下。

    回至自己的小院,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隐匿不住的笑容,早早在院子里等她归来的钱姨娘见状,不禁也有些怀疑:“乐仪,今儿有什么好事?”

    丫头却是嘴快,笑嘻嘻地抢先道:“姨娘,你不知,今日咱们小姐可是碰见贵人了呢,想必用不了多久,三小姐就能飞上枝头,您也不必成日里怕这个怕那个的了!”

    林乐仪责备地望了丫头一眼,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对萧逸之产生了一丝旖旎的意愿。

    “当真?”钱姨娘面露喜色,她出身卑微,做了林邦彦的妾室后整日缩头缩脑地讨生活,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林乐仪能嫁个金尊玉贵的好人家。

    “哪里是她说的那样。”林乐仪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却有些谨慎地摇了摇头道,“娘,只是我今日在花园偶遇了太子殿下,殿下有兴致,与我随口说笑了几句罢了。”

    钱姨娘惊得拿帕子掩住了口,片刻平复过来,便喜滋滋地拉着林乐仪,叮嘱她绝不可放过这个天大的机会。即便林乐仪的出身不高,做正妃是痴心妄想,但若能做个太子侧妃,将来太子登了皇位,那也是个贵妃,岂不胜过嫁与其他人家做个妾室?

    而萧逸之似乎也对林乐仪有所牵挂,不过半月后,便有太子府的书信送来,邀林乐仪去城中一处有名的茶楼品茶。钱姨娘百般怂恿,林乐仪自己也有些雀跃,精心打扮后,果真赴约,二人相谈甚欢。

    一回,两回,三回,萧逸之出手阔绰,为人又正直温和,林乐仪只觉老天待自己不薄,一头沉溺在爱河之中。

    时间久了,她也无法抗拒萧逸之的一些要求。比如。。。。。。盯着江夏王府的动静,盯着林弦歌,甚至在她外出时偷偷跟踪。她却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总归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又是头一回有了心上人,要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所以,当初是你将我偷偷去找林管彤,要她去北狄和亲之事告知了萧逸之,”林弦歌听着她的讲述,微微颔首道,“也是你,一次两次地跟踪我。”

    “他很生气。”林乐仪面无表情地望向一个虚空的方向,仿佛听不到林弦歌的声音,“他来王府宣了那道赐婚圣旨后,便要我想法子,让你永远不能嫁到沈家去。我思来想去,又偷听到你的丫头说,沈家近日就要提亲,着急之下,才出了此计。”

    林弦歌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眼前的少女分明是个比林管彤聪明百倍的,生了这么一颗七巧玲珑心,却栽在了萧逸之的手中:“你信他对你钟情,却为何不奇怪,他只盯着我,处处阻挠我?”

    抗拒圣旨,阻挠林弦歌与沈长渊的亲事,如此大动干戈损了他人却又不利己,不像是萧逸之的作风,想来不过是他的计划被破,一时恼怒之下的意思。林乐仪只是个监视王府用的暗棋,放她去做,若成了更好,若不成,也不过是折损了一个不足称道的女人罢了。林弦歌不能如他所愿为他所用,他便也不会让林弦歌好过,如此小肚鸡肠的阴毒,才是萧逸之的真面目。

    林乐仪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她的手指在衣袖下紧紧地握成拳,低声道:“我都说了,你。。。。。。回府势必要帮我。。。。。。”

    “你放心。”林弦歌素来是言出必行的,她虽对林乐仪始终生不出喜爱和情谊,却十分可惜她为萧逸之所蒙蔽,“回府我自有打算。今日一事,三妹妹务必要看清。。。。。。有些人,面上待人极好,内里。。。。。。却是过河拆桥的无情之人。”

    她字字句句直指萧逸之,平日里说话时清淡平缓,如今却有些掷地有声的意味,话中的沉痛,十分鲜见。

    不过林乐仪却无暇顾及这些,她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只余林弦歌与沈长渊二人立在原地。

    “小丫头,你从前。。。。。。也被萧逸之蒙蔽过?”沈长渊忽然开口,他的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郁结,微薄的唇角虽仍是上扬着,却带着扑面而来的阴郁之气。

    林弦歌却不答话,她注视着沈长渊的双眸道:“沈长渊,你也要对萧逸之下手,为什么?”

    二人仿佛僵持一般地对立着,谁也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仿佛两个持剑对峙的敌手,彼此的剑尖已经对准了心口最隐秘和脆弱之处,却有志一同地只停留在那里,不进,也不退。

    都有秘密的人,又要如何亲密地相处?

    林弦歌望着那张半边隐没在阴影之中的面孔,只觉得全身微微紧绷,那个秘密的答案就

    在唇边意欲脱口,可是,她却说不出。

第七十七章 御赐() 
对峙许久,没有人先开口。

    最后,还是沈长渊叹了一口气。他望着林弦歌的光洁如玉的侧脸,低声道:“你不打算告诉我,是不是?”

    “彼此彼此。”林弦歌接道,她不放心将自己的秘密就这样告诉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她即将结亲的人,是对她倾力相助的人。

    “从我初次与你说话那天,就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如此痛恨萧逸之。”沈长渊见她刚硬至此,也不强逼,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卸下防备一般地走近了她道,“你是林邦彦的女儿,是他定下要嫁给萧逸之的人,可是你却对他有这般刻骨的恨意,甚至不惜转头相助萧逸邗,以来打压萧逸之。今日,你那妹妹讲她的事时,我瞧见你的神情,这才明白。”

    “小丫头,你脸上的神情,是怜悯。我想不出你怜悯她,一个不自量力害你的庶妹的原因,但是,若是同病相怜,倒是极有可能。”

    “不过,你年方十四,萧逸之做了何事,能让你痛恨至此呢?”

    沈长渊每说一句,便向她更靠近一步。林弦歌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威压,不是刻意为之的攻势,却是上位者不自觉间散发出的,令人不由自主感到惊慌的压力。

    “那个燕思齐,半路上就不见了。”林弦歌为避开这个话头,忽然道,“他今日显然是来倚翠阁有事要办,而且,是你交代的事。倚翠阁的幕后主子是萧逸之,那么,极有可能要针对萧逸之的人,其实就是你。”

    两人皆是答非所问,化答为问。

    半晌,日头似乎被浮云所掩,巷道中登时阴凉了下来。林弦歌为避开沈长渊,身子已经贴在了墙面上,而沈长渊只是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

    那双桃花眼的形状极为优美,像是春日里精挑细选的最娇艳的一瓣,他凝望着别人时,甚至会让人产生了沉溺在眼波中不可自拔的错觉。

    “我要对付的不是萧逸之。”沈长渊道,“还记得那一次,你以答我三个问题为代价,要我帮你处理林思源吗?那一天起,我就知晓,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

    不知为何,林弦歌紧紧攥起的手心中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想起那一日沈长渊的问题,自己透露出了想要东晋大乱的答案,不由得更加绷紧了身躯。

    他回答了一半。没有说原因和由来,只说了结果。

    “萧逸之。。。。。。陷害过我,险些置我于死地。”最后,她决定如他一般,语焉不详地只透露出一星半点,“我要他,血债血偿。”

    这般杀气横生的言辞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其实是有些不妥。但沈长渊却望着她定然的神色,悄悄凑近。

    轻飘飘的一个吻,似乎是要耳语一般,嘴唇却轻柔地碰在了她的耳朵尖上,相触的刹那,她只觉得耳廓滚烫,闪躲不及。

    “小丫头,记住了,我们是一头的。”

    回到王府后,林弦歌头一件事便是去荣景堂找老王妃献策。

    既然答应了林乐仪会相助,她便不会含糊。那荆才生的户籍、家眷、嗜好等等境况,她早已叫魏千摸了个清楚,此时说与老王妃听,她接下来的话,才会事半功倍。

    “祖母,那荆才生不过是个打柴为生的汉子,平日里最喜聚众赌钱,还因在地下赌场参局被衙门抓过几回。依孙女所见,这等无赖地痞,王府是决计不能沾上。说句不好听的,三妹妹的清誉暂且不论,王府若是与这等人攀了亲戚,日后,麻烦可大着呢。只是来打打秋风也就算了,如今京城中京兆尹抓赌日趋严厉,这要是再进去,父王那边。。。。。。可怎么在朝堂上做人啊。”

    她的话的确触动了老王妃。一个穷凶极恶的赌徒要挟王府,林乐仪的清白还是小事,若是因此连累林邦彦的声誉,那才是灭顶之灾。

    “那么,你说要如何打发了他?”老王妃也并非没有提出以钱财消灾,无奈那荆才生着实无赖,竟是要不到人,便嚷嚷着要传扬出去,给多少银两也不行的。

    林弦歌微微一笑,竟有几分歉意的模样:“祖母,我这法子,说出来,您可别说孙女心狠。”

    老王妃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拐棍上的寿星头道:“都这个时候了,莫说是心狠,只要能将乐仪和王府择干净,什么法子我都认了。”

    “孙女遣人去打听过,荆才生虽是个滥赌之人,穷得叮当响的,家中亡妻却留下了一个十岁的幼子。若是将这孩子带到咱们下头的庄子上做活,签个契,儿子在咱们手里,他就算想兴风作浪,也得掂量掂量。”林弦歌说起这拿捏人命的计策,却极为平静,只是一双眼轻轻眨了几下,暗中打量老王妃的反应。

    老王妃素来是个心善好佛之人,年轻时虽然上阵杀敌,上了年纪后,却难免心软了不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她抬手捏住了眉心掐了几掐,这才道:“你啊。。。。。。竟想得出这种招数来。唉。。。。。。”

    如林弦歌所料,老王妃默许了这一计策,并派人速速去办,不过几日,每日都上门要挟的荆才生便老实了,此事算是暂且揭过。

    而林乐仪因被戳破了机密,也比从前沉默寡言了几分。见到林弦歌,虽无什么异样,却比往日更加低眉顺眼。

    夏日过去,便是初秋。

    沈家的人信守诺言,果真不久后便由沈鹤澜与沈长漠亲自上门提亲。毕竟是做了多年的冤家对头,沈鹤澜带着聘礼与林邦彦寒暄客套时,难免有几分尴尬,幸而沈长漠却是爽直大方,与林翰飞倒是气味相投,二人你来我往,倒真有几分亲家的情谊在里头。

    毕竟沈鹤澜是一代忠将,多年来都是两袖清风,送来的聘礼虽不算辱没了林弦歌,却也不是京城头一份的丰厚,甚至难与靳氏留下的那些嫁妆相比拟。

    不过下聘后的第二日,江夏王府这门亲事,排场却立时大了起来。

    皇帝亲自下旨,遣人来为长宁郡主添妆。大红木箱子足足有二十架,流水一般地抬进了王府中,清点时打开箱盖,只见古玩,字画,孤本,布料,首饰,珠宝,直直晃花了人眼,还有两箱是金灿灿的金锭子,沉甸甸的堆得十分扎实。

    随行的太监脸上堆着笑,接了冬渔暗中塞过去的打赏后,更是笑弯了眼:“皇上吩咐了,林沈两家结为儿女亲家,是他下的旨意,也算是为沈将军和江夏王做了一回媒人。这些就是为长宁郡主出嫁送的添妆。”

    皇帝有旨意,王府众人自然都在前厅接旨,听闻此话,纷纷跪下谢恩,待宫中的人离去,林邦彦才起身,招手叫来管事清点入库。

    “二姐姐真是好福气,沈将军是一代忠勇名将不说,听闻那沈少爷也是未曾有姬妾在后院的,如今嫁过去就是正室夫人,还有皇上钦点添妆,送了这么些好东西。”林乐仪开口道,她的笑容中有一丝勉强,甚至闪躲着林弦歌的眼神,但那话中的艳羡,却是真情实意的。

    想到她为萧逸之所蒙骗,如今失了清白的事虽未传扬,但始终对终身大事有所阻碍,林弦歌心下有几分怜悯,接口道:“都是圣恩罢了。如今多了这些添妆,咱们虽然当作喜事,却是马虎不得的。样样都是御赐之物,若是有些闪失,莫说丢失,就算是磕碰坏了一两件,到了出阁那日被人发觉,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呢。”

    “不错。”林邦彦点点头,林弦歌所言句句都是他心中所想,看着管事清点的目光,不由得又严厉了几分,“清点完毕后,一一登记在册,而后送入库房严加把守,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管事应了一声,手底下也加快了动作。

    出阁的日子,是由沈家人定下而后告知王府的。说是找了慧远大师亲自为二人合八字,算了整整一日才算出了良辰吉日,并言说这二人乃是天作之合,百年不遇的天赐良缘,王府众人听说,纷纷叹长宁郡主的命道好,不过是皇帝随口赐下的婚事,竟也能歪打正着。

    而林弦歌早已知晓慧远和尚是沈长渊的人,听了此事,不过莞尔一笑。只怕是慧远想说他们二人八字不合,也未必敢说出口。

    成亲前夜,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与往日不同的心绪。倒是她屋子里头的丫鬟们兴致勃勃,陪着她说笑,又将明日要用的嫁衣首饰检查了好几回,林弦歌催促她们去睡,最后也还剩了冬渔一个,迟迟不肯。

    “郡主,明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为何奴婢们一个个乐成这样,你却像个没事人儿?”冬渔将那件大红嫁衣理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没有,嘴里却小声念叨着。

    按理说,新嫁娘是要自己亲手绣制嫁衣,这桩亲事才算吉利。可惜林弦歌一向于针线活儿上有限,又懒于动手,便直接交由京中的绣坊了。那嫁衣乃是老王妃从自己的梯己中精心挑出的天明缎所制,林翰飞又寻来了数颗珍珠宝石镶嵌其上,尤其金线绣成的凤凰之上,那对凤目是一对红宝石,乃是西燕所产的佳品。

    “不过奉旨成亲而已,总是要走这一遭的。”林弦歌撑着脸去看那流光溢彩的嫁衣,心中却毫无波澜。

    “哟,小丫头,怎么懒成这样,连件嫁衣都不肯亲自动手?”

    一句轻飘飘的调笑从屋外传来,林弦歌只觉得,心中平静的水面,却忽然开始泛起了涟漪。

第七十八章 失窃() 
“哟,小丫头,怎么懒成这样,连件嫁衣都不肯亲自动手?”

    沈长渊施施然从门外进来,屋子里头的冬渔见怪不怪地兀自将明日要用的首饰头面擦拭得发亮。他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兀自坐到了屋中唯一一把黄花梨木的圈椅儿上,笑眯眯地望着床榻上的林弦歌。

    “沈少爷,成亲前不宜见面的。”冬渔还是忍不住插嘴了一句。

    沈长渊眯着眼晃着扇子:“无妨无妨,我们前几日也见过,这套老规矩不守也罢。”

    见林弦歌也没什么异议,冬渔才撇了撇嘴,止住了话头。

    “你这嫁衣做得倒是华丽富贵,看来,你们府中的老王妃,对你是真心实意地疼爱。”沈长渊望着那挂起的红嫁衣,光是凤目那两颗宝石,便是有钱也难寻的无价之宝。在他的授意下,慧远定下的婚期仓促,而林家仍能赶制出这样一件嫁衣,可见不是早早备下,便是花了大价钱寻来的。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林弦歌抬眼看着他,沈长渊深夜来访早已不是什么罕事,但明日便是成亲之日,他深夜到访,倒有些蹊跷。

    “我忧心你为明日之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特地来安抚你的。”沈长渊还是那副没正经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戏谑道,在发觉林弦歌的眼神微凛时,才耸耸肩正起了脸色道,“的确有个线报。萧逸之打算明日动手。”

    “动手?!他要抢亲?”冬渔大惊失色,又禁不住插了一句话。

    沈长渊却是微微眯着双眼道:“他没这么大的胆儿,来抢本少爷的亲。今日,皇帝是否赐了添妆与你?”

    林弦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就是了。明日婚礼,势必要将御赐的添妆抬出府去,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起走。萧逸之似乎是要在那添妆上动手,到时治江夏王府一个看管不当,辱没皇恩之罪,不仅婚事会黄了,对你的声名也大有影响。”

    他没有说消息的来源,但既然前日他已经坦陈了自己要对付萧逸之,林弦歌也没有多少怀疑。

    “如今添妆都在府上库房中存着,你是说。。。。。。”

    林弦歌本想说府中有内贼,话未尽,就听得外头有个陌生的丫头声音通报。

    “郡主睡下了吗?老王妃与王爷请您去书房议事!”

    因屋里头没人应,那丫头自然是不能贸然闯入。沈长渊眸光一暗,抬首轻声道:“小丫头,你能应付吗?”

    “放心,你先回去。”林弦歌目光隐隐带着一丝锐气,这府上一个两个心怀鬼胎的,今日,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话头一顿,她有些犹疑地加上了一句,“明日,准时来接我。”

    书房中,林邦彦与老王妃、林翰飞三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弦歌,方才管事的来禀报,称自己被人调开了片刻,回来后,其中一箱珠宝便被人打砸了个粉碎。”因是事出紧急,也顾不上行礼问安等等礼节,林邦彦直接皱着眉向林弦歌讲了一遍事发经过。

    林弦歌面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平静道:“忽然失窃,还是在成亲之前,绝非偶然。不过如今最紧要的并非追查贼人,而是要想想,如何补救,才能不在明日被人发觉御赐添妆居然少了一份。”

    她话里有一分弦外之音,林邦彦立刻听明白了,颔首道:“你是说,是有人要在明日成亲之时拿这事做文章,向王府发难?”

    林弦歌扬起秀眉道:“不然,若是府中有人贪财盗窃,为何不拿走而是就地砸碎?摆明了是要让咱们王府背上毁坏御赐宝物的罪名罢了。”

    老王妃注视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孔,叹气道:“事到如今,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天明了,吉时一到,便要抬着嫁妆一起送亲到沈家了。眼下,我看只得先拿些府中库房的其他珠宝垫在下头,不要叫人看出端倪来就好。”

    “祖母此计虽可行,但是恐怕有些风险。若是那贼人有心陷害,明日送亲,自然会刻意发难,咱们遮掩又有何用?反而会罪加一等。”林弦歌淡淡开口,她先从沈长渊处知晓了这一情报,推出这个结果并不难。

    “如果这样也不行,难不成就得等着他们发难?!”林邦彦勉强止住了想要拍桌而起的冲动,他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父王不必担心,明日出阁我自有主张。对了,今日御赐添妆一入库,我便央求大哥多派了几个暗卫暗中看守库房,就是为了有备无患。如今唤他们来问问,说不定有线索。”

    依她所言,林翰飞很快便命人叫来了夜里把守库房的几个暗卫,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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