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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入梦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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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按,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爸爸也被吓瘫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来拨打了120。

    一家人慌慌乱乱地上了车之后,在门将要关上之时,我意识混乱呼吸沉重地看向先前那个老婆婆摆摊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可是脑海里,仍旧不停地回荡着她神神秘秘的那句话。

    “若不早些弃绝他,要么是你,要么是你最重要的亲人,定会遭遇不测!”

    我的心痛痛地扭做一团,眼泪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涌。

    爸爸自己都慌得六神无主,还不忘一个劲地捏着我的手安慰我说不要害怕,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我哭着点点头,一定要没事啊。

    不然,我从今以后,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下了车,妈妈直接被抬进了急救室,很快有医生拿着病历本过来询问妈妈的既往病史。

    我们把妈妈的高血压史说了之后,医生将本子交进了急救室之后,又匆匆赶出来交代了一句,“家属派一个在外面等着,另一个跟我过来签字。”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说让我坐在这等,他去签字。

    我擦干眼泪,红着眼使劲点了点头。

    一会之后,爸爸四肢僵硬的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回来。起初还勉强对我挤出一个笑容来,而后,整个人忽然就无力地蹲了下去,嘴里呜呜咽咽,无比自责地拍了拍脑门,说都怪自己,要不是他,老妈也不会跑去跟人争执。

    我赶紧过去把他扶起,心里没敢说,其实害了妈妈的人,是我。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就算我现在想回去立刻结束那场虚无的梦,也还要半个小时。

    妈妈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半个小时。

    一想到这儿,我感觉自己特别特别的混蛋。

    妈妈辛苦养育我那么多年,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

    也没有人可以说,更担心被爸爸看出我的难过。

    就那么心碎欲裂的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急救室地门,脸上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那种实在想哭又不能哭的仓惶之感,也许真的只有过来人才会懂。

    绝望、无助、自责,混杂成浓浓的焦虑,折磨得人犹如百蚁钻心。

    如果不是自己贪心,早一点结束那梦境

    如果自己没有生病

    甚至再如果,刚刚听了那个老婆婆的话,兴许她真的能解呢?

    冥冥中主宰这一切的神灵啊,我为我以前的妄自轻狂深深致歉。我也知道父母总会有离去的一天。

    但是求求你们啊,能不能不要让它是今天。

    勇敢面对吧!

    妈妈辛苦养育我那么多年,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

    求求你了,让我的妈妈再活久一些吧。让她能享享福。

    我现在,马上就去把那个梦境了结了。

    我错了。

    求求你们了。

    我的内心,不住地发出低微谦卑的哀鸣。

    我一直自诩是个无神论者,可当真正经历了自身根本无能为力之事时,才发现,有的时候,你真的只能祈求老天。

    期间,妈妈先前那个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会之后,爸爸四肢僵硬的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回来。起初还勉强对我挤出一个笑容来,而后,整个人忽然就无力地蹲了下去,嘴里呜呜咽咽,无比自责地拍了拍脑门,说都怪自己,要不是他,老妈也不会跑去跟人争执。

    是爸爸接的。

    直到十多分钟后,顾泽匆匆忙忙地赶来,我才知道那电话是他打的。

    他又是安慰我和我爸,又是不停在打电话嘱托他爸帮我们找找这个医院认识的医生。

    我纵使平日里再憎恶他,那一刻,也唯有感激。

    六点一到,我别了爸爸和顾泽,来到卫生间,将门反锁。

    不然,我从今以后,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而后坐在马桶上,沉沉地吐了口气之后,缓缓地将眼闭了上。

    来吧,无论再痛苦也好,不能再逃避了。

第057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再次睁开眼来时,鼻尖飘过一阵浓浓的饭菜香。耳畔隐隐传来灶里柴火噼噼啪啪的响。

    这种平日里如同家一般温暖的感觉,在分离的时刻,显得格外刺骨锥心。

    大梦一场终需醒,万般到头皆成空。

    他见我醒来,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芊芊,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他的话凝在了半中,就连动作和表情也是。

    大概是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吓着他了。他微微一顿,稍稍吐了口气,关切地靠了过来,伸手想要揽过我。

    我怕再这么一接触,自己又狠不下心来绝决的离开,便往后一退。

    他的手落在半空,眉头紧紧一蹙,一脸无措地看向我,“芊芊,你怎么了?为何流泪?可是做恶梦了?”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我擦去眼泪,恍惚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忍不住的又想往前,我毫不犹豫地节节后退,他彻底愣在了原地,神情无比落寞而哀伤:“那你因何哭了?芊芊,到底怎么了?你会伤心至此,你可知道,你若心碎,最先痛的,可是我的心。”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泣不成声,“那不是噩梦,相反,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在梦里,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彼此一见如故,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宁愿抛开一切,深陷其中的冲动,是我在那个钢筋水泥的现实丛林里,可能穷尽一生也不会遇到的。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可是,即便那个梦很美很美,我也”

    我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他。

    我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他。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泪眼迷蒙中,他嘴唇苍白,眼眶血红,想要靠近,又怕我离得更远,只得无措地顿在原地。

    他见我醒来,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芊芊,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我也必须得醒了!”

    他闻言,背部猛地一弓,嘴里沁出一口血来。

    他紧紧捂住胸口,整个人虚晃地往后一退,伸出手来想扶什么,身旁却空空如也。

    我心里狠狠地一揪。

    不行!

    不能上去前!

    要结束,就要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他就这么佝着背,眼眶红红地看向我,刚要挣扎着想说出一句话来,下巴一抖,又是一口血沁了出来。他彻底没了气力,整个身子瘫了下去,头却始终抬着,一脸欲说无语,生不如死。

    我紧紧捏住手心。

    就是这个时候了!

    走吧!

    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你的地方!

    他见我醒来,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芊芊,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风,谢谢你忘了我吧,就当做了一场梦珍重。”

    含糊地吐出这几个字之后,我哭着跑出了小屋。

    脚下的步子片刻也不敢停顿地朝着崖边跑。我生怕稍作停顿,便再也不舍离去。

    泪水糊得我睁不开眼,心抖得缩作一团。明明是离去之后便能醒来,却难过得如同即将赴死一般。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我甚至都不敢回头最后看上他一眼,就那么无情地冲破了他设的木栏,头也不回的跳进了那汤汤湖水之中。

    身后,传来他万念俱灰的一声嘶喊:

第058章 执手相看泪迷离() 
瞬间失去重心之后,凛冽的风如同刀片般割向我。

    身体扎入冰冷湖水之后,强烈地冰冷刺痛感袭遍全省。百骸四肢先是剧烈地一阵紧缩,而后缓缓地,停止了颤动。

    慢慢的,就连思维都凝滞了。

    身体无着无落,幽蓝无边无尽。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

    湖面忽然猛地一震,我睁开眼来,看到的是满眼通红的风。

    他急急地游向我,一把揽过起哦的肩,抬起我的下颚,覆上了我的唇。

    我尝到了他嘴里的腥檀之味。

    肺叶在忽地注入了一口难得的氧气后,艰难地想要再次搏动,却被坚冷的心死死控住。

    再也无法动弹。

    终于结束了。

    风,永别了。

    我眼皮彻底搭了上,再无知觉。

    等意识朦朦胧胧恢复的时候,我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脑袋也是顿顿的,但凡稍微想要清醒一些,就感觉像有马匹从四面八方撕扯我的身体。

    我试着呼吸,是空的。

    没有气体流通的感觉。

    四下看去,什么都没有。

    除了平躺着飘在空中的我,便是一望无际的白雾。

    完全陌生的环境,却没有一点点惧怕的感觉。

    反而特别的平和、宁静。

    犹如躺在柔柔的碧水之上,身轻体柔,随波飘荡,毫无杂念,身心舒朗。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宁然舒服。

    只愿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享受这片祥和。

    什么都不要再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喊:

    “芊芊难道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了?”

    随之我脑带里有根弦轻轻一动。

    嘴里自然而然的吐出了一个字来:

    “风”

    他红着眼眶的脸,忽地浮现眼前。

    我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全身猛地一颤,整个人兀自地一起身,然后就在那一个瞬间,就像时空穿越一样,我被极速地弹回了一个石洞里。

    我坐着的地方,很硌得得慌,起身低头一看,竟是一具平躺在石板上的白骨。

    我一声惨叫,吓得踉跄倒地。这时才发现,在那具平躺着的白骨旁,还跪靠着另一具骨骼更细小一些的尸骨。

    躺着的那具,应该是男性的,跪着的这具,是女性的。

    这一男一女,是男的死了,然后女的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死么?

    眼神无意瞥到那具男性尸骨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时,我的心瞬间一抖。

    五彩晶石的匕首!

    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风?

    那跪着这个该不会就是

    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感顷刻间贯穿我的百骸四肢。

    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会就死了呢!

    我明明还在这里的啊!

    这一定是梦,我要赶紧醒来。

    我闭上眼,双手死死按在太阳穴上,不断自己催眠:“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那种求生的渴望,使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力地叫嚣和挣扎。

    终于,我听到了周围有乱哄哄的声音,还有一些机械设备的滴滴声。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活过来了。

    可是

    为什么那么黑?

    我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眼睛明明是睁开的啊!

    我张开嘴来,大声的喊叫:“爸、妈你们在哪儿?”

    可我那声音,就像是被什么隔离了,微弱得就连自己都听不见。

    怎么会这样?

    明明喊得声嘶力竭了啊!

    我又尝试了几次,依然如此。

    这时,我感觉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涂在了我的胸口。

    然后整个胸腔猛地被什么电了一下。

    又一下!

    痛!

    好痛啊!

    爸爸,救救我!痛得骨头都快裂开了。

    就这样,身体被电起,又重重地抛下,疼到无以言语。

    而后,我听到长长的一声“滴————”

    有人在翻动的瞳孔。

    然后是沉重叹气声。

    最后,是特别疲惫无奈地一句:“病人于凌晨3点十分,经抢救无效,彻底失去生命体征,宣告死亡。”

    等等!

    死、死亡!

    我还没死啊!

    我活着的啊!

    你们这帮庸医!

    然后,传来相互的叹息声。

    “才20岁啊,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走了。”

    “嗯,她妈妈才刚刚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女儿却走了,那家的男人不知道有多伤心!”

    妈妈醒过来了?

    “那为患者也是奇迹,血压那么高了,几乎都要冲破血管了,幸好抢救了回来,并且也只是轻微脑梗,往后顶多就是左手稍微不方便些,其他没有大碍”

    太好了!妈妈没事了!

    我高兴得想哭。

    可又一想,自己这算怎么回事?

    明明还有意识的!

    可是身体怎么一动也无法动弹呢?

    对!这种感觉我是有过的,就像意识和大脑与身体暂时分离了开来一样。

    给我些时间,我能回去的!

    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哀郁痛绝的一声哭喊。

    是爸爸!

    他第一次听到爸爸这样哭嚎不止。

    是知道我死了么?

    接着,便有人不管不顾冲了进来的,摇晃这我的身体,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是顾泽!

    我多么想回应他,多想让他帮帮我,快点把我唤醒。

    可是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人,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医生来劝说他,见他拉走。

    我被抬了起来,又放到了另一张床。

    颠簸。

    摇晃。

    我这是要去哪儿?

    停尸房么?

    我不要去!

    我还活着啊!

    求求你们救救我!

    呐喊了无数遍,挣扎了无数遍,可是无边的黑暗,还是一点点欲要将我全数吞没。

    就在连我挣扎得筋疲力竭,连自己都想放弃了的时候。

    我又听到耳畔传来轻轻柔柔的一声:

    “芊芊”

    我猛地又清醒了过来,强迫自己不断地动动手又动动脚。

    即便知道多半只是徒劳。

    然后,我听到顾泽慌乱狂喜的一句:“医生!我刚刚看到她手动了一下!真的动了一下!再抢救一下,真的,再抢救一下,求求你们了!”

    再然后,我听到争执声。

    我又被推回了手术室,又是那五脏剧烈地电击,以及心脏按压。

    终于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种身体和意识终于联通了的气息!

    虚弱地睁开眼来,看见头顶白色的刺眼灯光,再不是之前的那般如云朵般飘渺的白。

    我总算放心了。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所有的痛感全都回来了。

    只有那里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两行滚烫的泪,顺着脸庞,徐徐滑落。

    医生们纷纷惊叹着,简直是奇迹!

    我看到他们一个个疲惫无比却满心欢喜的模样,深深为刚才大骂他们是庸医感到自责。

    生命如此无常,他们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生命而活,那种压力和紧张,可能我们永远无法体会。

    爸爸和顾泽见我活着被推出来,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爸爸脸上还挂着泪痕,紧紧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安慰我,说妈妈已经没事了,我也好好好的,到时候一家人还要一起去玩,一起去吃好吃的。

    我无力地点点头。

    顾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的另一只手,见我脸上的表情没有动过,才放放心心地紧紧握在了掌中。

    “芊芊,你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他眼睛红红的,却使劲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竭力朝他挤出了一个感恩的笑容来。

    谁想他一见我笑,便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来,呜呜地哭了。

    想来这个人,我曾经多么的讨厌啊!现在却阴差阳错了,救了我一命。从此往后,我与他,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再不可能回到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

    欠了别人的钱,与欠了恩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或许还有还清的可能。后者

    回到病房之后,我也顾不得身上贴着大大小小的贴片,手上也戳着针管,实在是累到不行,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等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石顶的天花板。

    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随即,我便看到了那张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的脸。

    他就靠在我躺着的床边,两眼通红,眸光无神,一脸胡渣,颓废得让人心疼。

    见我忽地睁开眼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而后甩了甩头,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一吸,这才终于肯相信的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拥了住。

    之后,又捏着肩膀将我抽离怀抱,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芊芊,真的是你么?”

    我未曾开口,眼泪便先流了下来。

    他紧紧地抿住唇,呼吸沉重,“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点了点头,“风”

    他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痛苦无比地摇了摇头,“你好狠的心,说走便走了,你可想过,没了你,我该如何?”

    我的心,痛得像要碎裂开来。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难过?“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黑暗也并无不可,若是不曾见过光明。可是你我既然相遇,我才不管这里是你的梦境还是怎样,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他苦到全身发抖,却仍旧没有半点哭声,“哪怕你白天一样昏睡不醒也没关系。我照样可以像之前那样,抱着你出来晒晒太阳,让你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变暖。芊芊不要离开我,我呢我很小很小,就是一个人生活了。我以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的。可是如果以后都没有你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一想到要失去你了,我觉得我这里“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疼得都快不能动了。”

第059章 昨日之日不可留() 
他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眼泪却一个劲往下掉。那时候的他,再不是那个看上去魁梧高大,为我挡风遮雨的风。

    只是一个将要失去挚爱之物,却又无计可施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而后狠狠地往两边撕。

    我抽回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泪眼迷离地望着他,像哄孩子那般柔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回来了,风。对不起对不起。”

    他闻言,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死死地拥住,紧到像是要将彼此的血肉筋骨都嵌合在一起。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嗓音沙哑地呢喃着这句话,整个身体却还是因为过于悲伤而隐隐颤抖。

    耳畔传来他撕裂肺腑般的一阵喘咳,他放开了怀中的我,转过身去猛地一阵呛咳,直至地上溅出一道喷射状的血渍,那剧烈的呛咳声才终于停止。

    我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扶着他躺靠在了床上。

    看他满头的虚汗和嘴角的血污,我站起身刚准备走,手腕就被他一把紧紧拽了住。

    “芊芊,你要去哪儿?”

    他虚弱无比却仍一脸紧张的模样。

    我的罪孽感越发深重。

    努力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温柔地拍了拍

    他的手:“我想去打给热水给你擦擦脸。”

    他闻言,轻松地一叹:“热水屏风后的木桶里就有,先前桠奴已经为我备好了。”

    说完,又不舍地轻轻揉了揉我的手腕,这才将我放了开。

    打来热水寝湿干布,又拧开,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我的眼泪也随之滴落盆中。

    当下妈妈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却把风折腾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么残忍的取舍呢?

    我什么都不敢奢求了,只求两边我最在乎的人都能平安无事。

    转身之前,我将眼角的泪拭了去。

    再看向他时,已恢复了轻轻浅浅地笑意。

    我细细柔柔地一点点擦去他额头的汗珠,洗过擦布之后,又小心仔细地擦去他嘴角的血。

    彼此贴得很近,他稍微一喘息,便能撩拨起我两鬓散落的发丝。我轻轻一呼气,就感觉有热热的湿润打在他的鼻翼。

    他深情款款地看向我,偶尔抬起手来,替我理开额前的发丝。

    我则一直微微颔首,认真替他擦拭着,偶尔轻轻一抬头,含情脉脉地看一眼他。

    他的眼眶,红得让人心疼。

    “风,我这样昏睡不醒,过了过久?”

    他握起我擦拭好之后放下来的手,扯过手里握着的湿布,扔进了盆里,而后将我的小手,柔柔地放在他的脸颊上,有些有气无力地道:“不久,十多个时辰。”

    十多时辰,换作我们熟知的时间,也便是二十多个小时,一天的时间了。

    我在那片白茫茫的虚无中,只觉得时间不过是经过了几分钟而已。

    没想到却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那你,一直都这么守着我,都没睡过么?”

    他神情倦倦,无奈一笑:“你生死未卜,你叫我如何睡得着?”

    我爬上了床,靠在石墙上,驾着他的胳膊将他的上半身拉靠在了我的怀里,而后双手轻轻将他的脑袋放在我的胸口,柔声道:“那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说着,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一脸幸福的任由我抱着,疲惫的眼刚一合上,有缓缓地睁了开。

    “这么了?这样不舒服么?”

    他睡眼惺忪地看向我,嘴角轻轻一扬,“没有,这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舒服的睡姿了。只是我还不能睡,一会儿三叔可能会来。”

    “三叔?你令人传话叫他来的么?”

    他淡淡地摇了摇头,略微迟疑之后,终究还是开了口:“昨夜你跳入悬崖之后,我便也一起跳了下去,往你口中渡了一口气,才勉强让你活了过来。”

    原来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的那副画面,并不是幻觉。

    “那,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不是说过么,跌下去,必死无疑。”

    他深深地望着我,沉沉地叹了口气,“可即便如此,我也狠不下心来不去救你。”

    一句话,说得我眼眶一阵湿热。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悬崖之高,湖水之深寒,即便我自小习武,但在渡气给你,将你拉上岸边之后,也几乎耗尽了所有气力。好在在一息尚存之际,桠奴凭着我之前发出的信号光找到了我们,又唤来其他奴仆,将我们抬了进来。”

    “信号光?”

    我琢磨着,大概就是信号弹之类的东西吧,可问题是

    “你之前的发出的?是说,在我没有跳下去之前?”

    风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冲出去之后,我看你往木栏的方向跑,便觉大事不妙,追上去之前,便先带上了信号筒。追着你出来看着你跳下去之后,又估摸了一下我救起你之后大致能游到的岸边的位置,然后朝着那个方向发出了信号光,才随着你一同跳下的。”

    他平平淡淡地说着,我却听得心潮起伏。

    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甚至可能只有半分钟,他就做出了这么多的考虑和部署。

    “想不到,你还如此心思缜密。”

    他苦涩一笑:“因为自幼经历让我明白,世事险,人心更险。凡事若不提前做好准备和应对之策,早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说到这儿,他直直地看向我:“唯独你,那么轻易就能乱了我所有的方寸。我变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我愧疚地埋下了头,正要说对不起。

    却见他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脸宠溺,“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都是我没能让你觉得可以足够信任。若你能足够信任我,就不会想要遇到问题的时候,就不会都不与我商量的便采取最极端的方式去自己解决。”

    我越发自责:“我都告诉你,一切的一切。不过”我忽地抬起头来:“这些跟三叔将要到来有什么关系?”

    他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知道我密道的人,除了你,便只有三叔。桠奴虽是我多年的贴身侍奴,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并未告知他密道的事。那时我又昏迷不醒,所以他便也只能令人抬着我们从前殿进入。你知道的,层层道道,人多眼杂,消息很快便能走漏出去。白日里便有人来假意关切实则窥探了,三叔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整个南国里,若还有真心关切我的人,便只有他了,听到我殿上传出这样的消息,他肯定是担心的。只是一来他要忙着不久后的血月祭典筹备,二来夜间过来更方便些。所以”

    正说着,石关处便传来一阵响动。

    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之后。我一脸崇拜,“风,你在我们那里,肯定会是个大学霸!”

    他蹙了蹙眉,随即淡然一笑:“等三叔走了,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事。”

    我不由得一怔,后又呆呆地点了点头。

    三叔才一进门,就一脸焦虑地直奔床榻。与先前的气定神闲风度翩翩全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只是一个寻常的担忧着孩子安危的长辈。

    我正准备与他问好,他便一抬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而后径直握起风的手,为他号脉。

    原本清秀隽永的眉,越蹙越紧。缓缓收回手后,他神色凝沉,“早前听说时,我还当只是些胡乱传言,不曾想你还真你这脉象,又乱又弱。听说,你前夜才中了情热之毒,可有此事?”

    风点了点头,模样像极了个做错事的小孩。

    “情热之毒乃极阳之物,那悬下又属整个南国最阴寒之水。这极热极寒之间,你可知,你随时可能筋脉尽断而亡。”

    我听罢,心里哐当的一下。

    竟是这般严重!

    天啊,我差点害死了风!

    “三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风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脸来。

    三叔越发气绝:“好好的?你看看你这副模样,还叫好好的?也就剩一口气了!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算幸运了,往后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你一向都是个冷静沉着的孩子,最近又是战场上被刺,又是中毒,又是跳下悬崖?前两个好歹还属无可奈何,可这最后一个呢?你还是我认识的连城么?

    你怎么可以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难道忘了自己肩上的使命了么?那么多年了,你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坚持到了这个时候,别告诉我,你便因为遇到一个女人,就要全部抛诸脑后了!”

    我终于也知道了三叔为什么一进来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的原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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