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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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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日夜,却无法磨灭那些慢慢找回自我的温暖记忆,那些她所给与的爱和依赖。

    所以局面稍定之后,他让留在国内的许暮当了眼线。

    首要监视对象是颜梁淮,其次是所有与丁幼禾有接触的异性。但许暮递给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染爷,你还是甭操心那穷警察跟男客户了,不如操心操心那劳什子的萧大姑奶奶?她跟嫂子同进同出,好得跟连体婴似的,别是两头开花把嫂子给掰弯了啊。”

    弯个屁。

    谁都没他清楚,全世界都弯了他的幼幼都是百分之百的直女,在他面前能柔成水的那种。

    听说肖潇回了楠都跟丁幼禾同住,元染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作为对替他守着老婆的感谢,他才会出手教训武娄。

    幼幼的一切,对身在海外的他来说,并不遥远。

    遥远的,只有如今手心里的温软。

    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出入他的梦境,与他缠绵。

    只是这些丁幼禾统统不会知道,于她,元染就是消失了整整三年,人间蒸发,音讯全无。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微微抽动的肩终于平静,元染的手才从她后背缓缓向上,托在纤细的脖颈后。

    丁幼禾抬起眼,眼白都红着,泪盈于睫。

    就算再怎么努力含住眼泪,也还是猝然落下一滴,顺着光洁的面颊滑落。

    “幼幼,”元染低头,在她唇边噙去泪珠,“……对不起。”

    丁幼禾以为自己会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个混|蛋”,可脱口而出地却是,“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想你。

    声音哽咽得几乎变形。

    她哭,已经够叫元染揪心。

    听见她这一句欲说还休,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生生从胸腔里拽出来,攥紧,疼得叫人窒息。

    元染舌尖残留着泪水的苦涩,他向左偏了些许,唇便依在她柔软湿润的唇瓣上。肌肤相触,一冷一热。

    丁幼禾没有躲,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唇与唇若有似无的碰触,静得能听见彼此交互的呼吸,他目光向下,落在她微张的唇,然后轻轻含住下唇,将她的递过来的苦涩又全数还了回去。

    与之前在京南故居时那个源于对彼此身体渴望的吻不同,这一次,更像是小心翼翼的彼此试探。

    他的动作轻得像在亲吻易碎的玉器,手指虚抚在她脸庞两侧,偶尔碰触,凉意刚贴上就立刻分开了。

    这种若即若离,磨得丁幼禾百爪挠心,最终忍无可忍咬住他的唇,反客为主地勾上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宛如一只受了欺负急于报仇的小猫咪。

    元染拢住她纤细的腰,让她长腿环住自己的腰,背贴在走廊的石灰墙上,低头与她唇齿相依。

    “我知道,”他的声音从两唇之间溢出,“在梦里你对我说过很多……很多次,我也想你,很想,每天、每夜都想。甚至觉得,就算你真的喜欢过别人都没关系,只要我足够好,总会把你……抢回来。”

    这份卑微。

    任一个跟随过元染,或是陈元染的人都不会相信,出自染爷之口。

    可他确实说了。

    这是他这二十多年唯一的示弱和妥协,为了放不下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没完

    幼幼不舍得,我舍得呀

    我最喜欢看染爷绝地求生

    染爷:???

第50章 撩50下() 
房间里的闹钟仍旧是三年前的那一个,走针的时候总发出咔哒脆响; 初听觉得吵; 听久了竟有些安定人心的味道。

    元染轻抚着趴在他胸前的人光洁的脊背; 因为纤瘦; 脊骨之间轻微的凹凸都在指间格外鲜明; 就像只猫,灵巧却纤弱; 稍一用力就会弄伤她似的。

    她一声不吭; 伏在他左胸,听着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从前,每次亲热之后她都习惯转身拿背对着他; 小虾米似的弓起身子,生怕哪根脚趾又挑起他的兴致。

    可见时间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潜移默化的。

    “为什么不问我就走?”她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 又低又软,不带攻击性。

    但她的话刚出口,就听见某人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了。

    她手伏在他胸口,抬头,对上月色下幽深的一双长眼。

    “元染,”丁幼禾与他对视,“你根本不是因为我说喜欢颜警官才走的。就算我没有那样回答颜警官,你没有误会,你也一样会走的; 对不对?”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

    所以,即便他一言不发,丁幼禾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我是真的不在乎你有钱没钱,是我养你还是你养我,也不认为我可以帮你洗清冤屈,还你清白。”丁幼禾顿了下,苦笑,“骨子里,你只相信你自己。”

    尽管是真相,但这是头一次有人当着元染的面直白的说出来。

    他落在丁幼禾后背的手停下了,许久才开口:“不是,我还信你。”

    丁幼禾轻笑,“你才不信我,信我你根本不会走。”

    “那是因为我信你会等我回来。”

    丁幼禾一怔,继而气急败坏地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这算什么?吃定了她会等他,所以就能什么也不说的一走了之?

    这口力道不轻,留下了鲜明的牙印,元染吃痛,但捂都没有捂,只静静地看着她:“对不起……幼幼。”

    丁幼禾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手在他胸口一撑,站起身,裹走了全部被褥,赤脚踩在地板上。

    纵然房间里开了暖气,到底是寒冬腊月,脚踩在地板凉气十足,她顿时就后悔了,却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元染撑起身,蹙眉看向地板上那双小脚,“穿上鞋。”

    丁幼禾没理他,右手撩过颊边碎发勾到耳后,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元染微诧,一时没有回答,只起身从床尾拾了拖鞋,亲手替她穿上。

    丁幼禾低头看他,心头一软,却又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接着说:“你不洗,那我去洗了。你穿好衣服就走吧,把门关好就行。不用等我出来。”说完,随手拿起挂在门边的睡裙,头也不回地往浴室去了。

    身后,斜倚在床头的男人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化作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他就知道,跟这丫头说实话的下场不会好。

    可活在着世上,对所有人都只能说三分真话,如果连对她也不能说真话,岂不是太可悲了。

    元染慢条斯理地取过椅背的衬衣,抬手套上。

    一边系着纽扣,一边走到浴室门外,停下,听见里面水声哗啦。

    可这水声太过均匀,分明就是直接洒在地上,未曾经过人身。

    ——她开着水,却没在洗。

    元染嘴角轻勾,神色比刚刚缓和了许多,长指一屈,扣在门板上。

    “幼幼,我走了。”

    里面隔了好几秒才传出声音,“喔,替我锁门。”

    “好。”

    脚步远去,门打开,又合上了。

    浴室里的丁幼禾背贴在门上,那接连的两声落在她耳中就像另一种无言的告别,让她倏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不欢而散的夜。

    他们起了争执,元染说要出去走走,关上了那扇门,自此一别,恍若经年。

    丁幼禾一把拉开浴室门,穿着凉拖跑向大门,撩开窗帘往外看,试图搜寻他尚未走远的背影。

    可还没等她找到元染究竟是在左还是右,窗帘忽然就被人一把合拢了,没了外面路灯的照明,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仅剩浴室里投射出的那一抹光。

    黑暗里,男人无奈而薄怒的嗓音就在耳边,“穿成这样你开窗帘?!”

    丁幼禾一转身,就落进了个微凉的怀抱里。

    是元染……他没走。

    裸|露的肌肤碰触在他沁凉的衬衣上,丁幼禾打着寒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失而复得。

    “笨蛋。”咬牙切齿的一声低咒。

    元染俯身将人抱起,连着浴巾一块大步流星抱进开着浴霸的浴室里。丁幼禾死死地揪着他的衬衣衣襟,一半是怕摔下来,一半是无意识的、怕他离开。

    因为追出去得急,淋蓬还在哗啦啦地冲着热水,热气氤氲,暖风熏人,而丁幼禾身上却是干燥的,滴水未沾。

    元染看了眼浴室里,又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怀里的人。

    丁幼禾窘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脱身。

    “别动。”元染低声制止,大步走向浴缸,俯身将她安置进去,然后打开浴缸尾的笼头,伸手探着水温。

    微烫的水流轻柔地冲刷着她蜷缩的脚趾。

    冻得冰凉的关节在这热度里一点点找回了知觉,丁幼禾裹着浴巾,一动不动地蜷在浴缸里,任由他去关了淋蓬,任由水位一点点上升,覆过脚背、脚踝,直到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上的浴巾吸饱了水,摇摇欲坠。

    元染坐在浴缸边缘,将沾了水的衬衣袖卷起,露出手腕来,“……我不会走了。”

    不会离开这个家。

    也不会离开她。

    不会走了,四个字而已,丁幼禾却倏然红了眼眶,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膝盖哭起来。

    越哭,情绪越不受控制,渐渐从无声落泪到抽泣,从抽泣到了泪雨滂沱,停都停不下来。

    三年的委屈和恐惧,都被这四个字勾了出来,顷刻间将她淹没。

    她感觉到元染拥住自己,轻柔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发丝间,不知是不是沾了热水的缘故,他的手一改平素的微凉,滚热地贴在她裸|露的肩头,那么稳定而有力。

    “幼幼,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许是因为水汽,他的声音有些湿漉漉的,“你能不能,也答应我?”

    丁幼禾抬起挂满泪水的脸,他便低头吻住了。

    “你这个混|蛋,胆小鬼,不辞而别的魔鬼!”她知道自己词库贫乏,这会儿若是肖潇在,一定能列出十个以上更加贴切的词汇来批判他。

    “我是,”元染哑声承认,“……为你着迷的混|蛋,天天想你不敢找你的胆小鬼,每分每秒都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再也不必担心失去你的魔鬼。”

    每说一句,他就顿一下。

    丁幼禾的心跳就跟着停摆一下。

    这个人于她有魔力,比魔鬼更甚。

    水漫出了浴缸,蜿蜒铺满整个浴室。

    氤氲的热气里,交颈缠绵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 ***

    丁幼禾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盛。

    没睁眼时,她甚至有那么一秒觉得又是一场春|梦,而且是真情实感、精疲力尽的那种。

    可才刚呻|吟了一声,撑个懒腰打算起身,手就碰到了结实、温热的身体,她陡然一惊,睁开眼,对上某人惺忪的睡眼和慵懒的笑。

    ……又双叒睡了!她简直想穿回前夜掐死那个软成水的自己。

    说好的,不原谅、不原谅,到头来她果然还是缴械投降。

    极,度,不,开,心。

    丁幼禾鲤鱼打挺坐起身,昨夜种种在脑海里飞快滚过,惹得她顿时面红耳赤,一手扯着床单挡胸,质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元染翻了个身,单臂支着脑袋,长眼带笑。“我说我不会离开,你没反对。”

    丁幼禾:“……”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背过身,捞过内衣套上,系扣时因为紧张两次都扣歪了。

    身后一声轻笑,人已近前,娴熟地搭了把手。

    丁幼禾脸上发烧,“……挺熟练么,没少练啊。”

    背后人没搭腔,她心里越发不爽,想起肖潇半开玩笑的那句“技术这么好,在国外没少练吧”,顿时小火苗蹭蹭地往上蹿。

    正要气冲冲地越过某人下床,忽然被他长臂一捞,拽得跌回了对方怀里,元染手臂收紧,箍住挣个不停的丁幼禾,“……别动,不然你会知道憋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丁幼禾察觉到自己压住的人某个明显的变化,顿时僵住了。

    “不过你说得没错,”他低笑,胸腔震动,“这几年确实没少练。”

    丁幼禾一听,刚熄灭的火立马三丈高,也不管他箍得多用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挣。

    然并卵。

    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

    元染笑得越发|春风得意,“在梦里每一夜都练。每一夜,都是——”

    他凑近丁幼禾耳边,“你在陪练。”

    在微凉的唇瓣碰上她滚热的耳廓的那一秒,丁幼禾终于成功从他怀里脱了出来,麻溜地逃下床,微微喘息着,低头,挤出两个字,“……流氓!”

    挨了骂的男人坦然无比,长眼带笑。

    跟流氓讲文明,绝对是自取其辱。

    丁幼禾愤愤地一摔门,去洗漱了。

    牙刷在口腔里发泄似的摩擦,她对着镜子,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眸光明亮,肤色白里透红,整个人都透着骨子从内而外的滋润。

    ……见鬼,明明一夜都没怎么睡。

    余光里,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

    丁幼禾视而不见,漱了口,又去搓毛巾洗脸,涂抹护肤水、精华……精心呵护,一步也不缺。

    “以前没见你这么多瓶瓶罐罐。”

    “那时候年轻,现在再不用,满脸都是褶子。”丁幼禾昂起头,把手指上多余的精华霜往脖子上抹,包括锁骨上那条小鲸鱼。

    “别抹那儿,”男人低笑,“别害我中毒。”

    丁幼禾放下手,杏眼圆瞪,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还不走?等我请你吃早饭吗?”

    元染走进来,抬手打开高处的橱柜。

    “你找什么呢?”丁幼禾问。

    “牙刷,毛巾,换洗衣物。”元染拨了拨柜子里的杂物,“以前不是都放在这里的吗?”

    丁幼禾不由分说地一把关上柜门,差点夹住他的手,“没有!家里只有我跟潇潇的,没有多余的给你。”

    “那我以后用什么?”这语气,仿佛三年前的那个无辜少年附体。

    丁幼禾愣了下,板起脸,“各回各家,你就缺这点买牙刷毛巾的钱吗?”

    言下之意,没打算留他住下。

    元染见她转身就要往外走,随意拾起牙刷杯,“那我就用你的了,反正唾液交换这种事也没少干。”

    丁幼禾转身,劈手夺过自己的牙刷,而后双手推搡着他,硬是把比她高出二十公分来的男人推到了大门口,然后连人带外套一块推到马路上,还不忘拿了他的皮鞋放在一边。

    末了,手扶着门把手,杏眼瞪得圆圆的,“我再重复一次,你听好了啊。不是所有419都会以领证收尾,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完了就算。你别想太多,这楼里住两人刚好,你来了,住·不·下!”

    说完,转身就要关门,元染手臂一横,挡住了。

    “干什么?耍无赖啊?”丁幼禾像只亮出爪子的猫。

    元染摇头,“不是,只是想告诉你419的1,是one。而我们——”

    早晨的阳光里,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无害的笑,“早就不止一次了,幼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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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撩51下() 
“他现在就是一流氓!”丁幼禾愤愤地说。

    肖潇歪在一边,边啃苹果边笑; “就算真是流氓; 那也是一有钱有颜; 技术好态度佳的极品流氓。”

    丁幼禾一翻白眼; “那也改不了流氓本质。”

    “奈何你喜欢。”

    一语中的。

    丁幼禾果然没声了。

    肖潇把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丢; 走上前,掰起丁幼禾的肩膀盯着她的脸瞧; 一边感慨; “水灵滋润,面泛桃花,别说男人了,我见了都想亲。”

    丁幼禾一偏头; 躲开了,“潇潇!”

    “开玩笑的; ”肖潇抹了把自己的脸; 若有所思地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男人了?感觉什么护肤品都不如个好男人管用。”

    丁幼禾:“……”跟美妆博主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美是真的。

    “对了,阿禾,”肖潇进房间之前忽然不经意地说,“隔壁许老三家好像要搬家。”

    丁幼禾心不在焉,“喔,搬就搬呗。”

    三年邻居,她对许暮的印象倒是稍有好转; 最起码,他跟那么三天两头来撩骚惹事的小混混不同,居然还懂跟混混们讲伦理道德。

    ……不愧是曾跟着元染混过。

    不过,印象也仅止于此,丁幼禾跟许暮还没肖潇对他熟。

    肖潇一笑,没再多说,关门开直播去了。

    倒是丁幼禾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隔了条马路就是许暮那伙人住的房子——

    要搬走了吗?果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正想着,门铃响了,预约的客户到了。

    丁幼禾连忙收拾起精神,开门迎客,看见对方的那一瞬,她险些将他错认成元染。

    高挑身量,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口罩遮了大半张脸,给人的印象只剩下——一定很帅。

    对方见她走神,去下墨镜,“丁小姐,是我。”

    眉清目秀,这张脸在楠都城的各处再常见不过,正是从选秀节目里火出圈的年轻男歌手倪舜。

    丁幼禾与他在电视台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对方说将来找她纹身,她只当是客气话,没往心里去,不料几个月之后倪舜还真给她发消息,问她可有空档期,他亲自登门。

    “店里很温馨。”倪舜打量着工作室四周,言谈间很亲和,并没有骤红之后的盛气凌人。

    丁幼禾给他倒了杯茶,“地方小,其实你档期忙我可以上门的。”

    “不用,我想来看看你的店。”倪舜一笑,“你知道当时主持人说你这里有许多猫——我很喜欢猫。”

    丁幼禾这才从刚刚的局促中缓过来,“都是野猫,不一定什么时候来的。能不能见到也要看你的运气。”

    倪舜半开玩笑说:“今天运气不好就改天,总有能让我见到的时候,你说呢?”

    丁幼禾没听出他话里对“下一次”的约定,只按照正常流程拓印,同时叮嘱几句刺青之后别碰水之类的话,言谈之间也没拿对方当什么明星,跟普通客人并无二致。

    倪舜很健谈,从选秀经历到这些日奔走通告的见闻,说到后来丁幼禾也觉得有趣,时不时与他搭两嘴,被逗笑了,便杏眼弯弯。

    “有没有人建议过你出道?”倪舜忽然问。

    丁幼禾手里的刺青枪一顿,笑起来,“别跟我开玩笑,我二十五了,放你们那圈里得算老前辈。”

    “二十五?”倪舜认真道,“你看起来最多二十一二。”

    丁幼禾下巴微抬,“别动。”

    “真的,我不是哄你开心。”

    倪舜说话的时候眼神尤其真诚,丁幼禾无意中瞥了一眼,心脏突了一下——她想起了三年前的元染,也是这样清澈的眼神,那么轻易地掠走了她的心。

    “你有男朋友吗?”

    丁幼禾没听清,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倪舜微笑,眼里带着期待,“我是说你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

    “我有!”丁幼禾忙打断他。

    正说着,刺青店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可是来人并没有进工作室,而是拐去了厨房。

    倪舜问:“同事?”

    丁幼禾半垂着眼睑,眼皮都没动一下,“不相干的人。”

    倪舜在圈子里待久了,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闻言漂亮的桃花眼的一闪,“……男朋友,吵架了?”

    丁幼禾手上动作一顿,隔了几秒,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倪舜往工作室的帘子下方看了眼,正好看见一双深驼色的登山靴,在门口稍稍驻留了一下,又走了。

    “丁小姐,”倪舜笑起来,把声音压得极低,“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哦。”

    丁幼禾抬起眼睫,“嗯?”

    *** ***

    时钟滴答滴答作响,元染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第无数次瞥向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么久过去了,还要刺多久?这是纹身还是绣花呢。

    他起身,走到工作间门口,伸手想撩帘子。

    又顿住了。

    丁幼禾骨子里是个独立的小女人,最讨厌别人干预她的工作,这一点他很清楚。

    算了,再等等。

    元染转过身,刚要回去忙工作,就听见工作室里传出年轻男人的声音,“……结婚了也可以离婚,何况你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我为什么不可以追你?”

    ……?

    元染眉头蹙起,停在原地。

    工作间里,丁幼禾熟悉的嗓音传来,“我对脚踏两条船没兴趣。”

    “那好办,”男人语声轻快,“甩了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了。我喜欢你,而且讨厌圈子里的绯闻,咱俩公开了,皆大欢喜。”

    元染眼神阴郁,眉峰挑起,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暴雨欲来的前兆。

    “可我为什么要选你呢?我跟他那么多年了。”

    “因为我帅啊,”男人自以为风趣地说,“开玩笑的。我脾气好,不会惹你生气,而且保证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沾花惹草。”

    元染听见工作间里丁幼禾低低的笑了声。

    这笑声点燃了他的怒气。

    一撩帘子,大步跨了进去。

    一眼看过去,火瞬间就烧得要没顶——那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挑衅的笑。

    而他的女孩呢?居然站在他身后,用与他如出一辙的目光看向自己。

    “阿禾,这位是?”倪舜瞬间改了称呼。

    丁幼禾拿酒精棉消毒着刺青针,瞟了元染一眼,“哦,一个好久不见的故人——最近刚联系上。”

    倪舜点点头,对元染没什么兴趣似的转头面对丁幼禾,“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愿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处理上一段感情,我有耐心的。”

    丁幼禾看都没看元染,转身去整理工作台,“我考虑考虑。”

    倪舜起身,拢起身上的卫衣,走到她身边,“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阿禾。”

    “幼幼。”元染声音低沉。

    丁幼禾就像没听见,不为所动地抬头对倪舜说:“嗯,纹身的地方三天不可以碰水,有什么问题跟我联系。”

    “好。”倪舜在元染看不见的角度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从元染身边走了出去,两人擦肩,他挑了下眉。

    元染面色阴沉,目不斜视,仿佛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是一阵风而已。

    倪舜走了,丁幼禾却还在忙忙碌碌,压根没打算理他。

    元染清了清嗓子。

    背对着他的女人不动如山,该擦擦该洗洗。

    “幼幼,他是什么人?”

    丁幼禾总算回过身,不以为意地说:“不认识吗?倪舜啊,最近好像还挺受欢迎的。”

    “没问这个,”元染才不知道什么你顺、我顺,“他要干嘛?”

    丁幼禾双手拢起头发,用手腕上的皮筋一圈,在脑后束成个蓬松的花苞,“喔,他说他想交个女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

    这语气,就像是倪舜想纹个哆啦A梦,问她能不能行。

    元染额头青筋突起,追在她身后,“你没说你有男朋友了?”

    丁幼禾奇怪地看他一眼,反问:“我有吗?”

    元染被她堵得胸口疼。她有吗?她没男朋友的话,他算什么?

    喔,他想起了,这女人是说过的——419的对象,许久不见的故人。

    脸色沉了下来,山雨欲来兮。

    丁幼禾乖觉地撩开工作室的帘子,跑进客厅——比起两人独处在逼仄的工作间,还是阳光灿烂的地方对她更有利:)

    “幼幼,丁幼禾。”身后果然传来男人威胁的声音。

    然而他越是生气,丁幼禾越觉得解气。

    她拿起桌上元染之前切好的苹果片,咔嚓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喊我|干嘛?”

    元染语气平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丁幼禾不以为意地又咬了一口,“哦,你说倪舜这事儿啊。你别往心里去,他又不是唯一一个,习惯就好。”

    说完,她又喜闻乐见地看见元染周遭的气压更低了三分。

    她从前怎么就没想到,找个“演员”来搭档一下呢?倪舜真是个人才:)

    “不要试探我的底线,幼幼。”

    丁幼禾眨巴着眼睛,“底线?什么底线?话说你今天工作不忙吗?大白天跑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在你这里怎么会是浪费时间?”

    “听老三说,你现在一顿饭时间都是千百万的生意,你看,就跟我拌会儿嘴,兴许几万块没了。”丁幼禾吃完了手上的最后一小块苹果,转身还要去拿碟子里剩下的。

    元染动作比她快,将她的手拦住了。

    她像只淘气的松鼠,塞了满嘴的苹果,大眼睛里全是无辜。

    元染:“……削平果花了我五分钟,这碟苹果收你五百不过分吧。”

    丁幼禾噗嗤笑出声,“那我不吃了。”

    “晚了,”元染擒住她的手,人往前一近,两人面贴着面,“你刚吃下去的,怎么算?”

    丁幼禾哭笑不得,“……大老板还跟我算这点小钱?”

    “跟你,一分钱也要纠结到底。”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他低声喃喃,“算不清的话,就一辈子慢慢来。”

    “谁要跟你一辈子慢慢来。”丁幼禾挑衅。

    元染被她那个眼神挑得心头又疼又痒,低头吻住她,尝到了她口中苹果的清香,“那就现在全都还我。”

    丁幼禾任他吻着自己,直到他松开了,才笑,“说实话,给你五百我觉得给少了,可惜姐姐穷,给不了更多了。”

    元染被气得牙根都痒,重逢那天她放在他床边的五百块,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你是想逼疯我?”

    “不想。”丁幼禾踮起脚,在他嘴角一吻,“我只是想你知道,谁都不是非谁不可,你我也一样。”

    说完,人灵巧地闪开了,拎起挂在墙上的外套一披,“我要出一趟门,你走了记得替我锁门。”

    婀娜的背影,潇洒地出门了。

    留下元染站在玄关,她的气息还留在唇齿之间,他下意识地拿手背贴近唇瓣,迷茫地蹙起眉——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他都没这么捉襟见肘过。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元染回头,才发现肖潇不知何时开了门,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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