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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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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上来的李牧,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志远状若痴呆,神志不清的喃喃念叨着。

看着王志远这般遭受打击,神志不清的样子,李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虽然此前,心中已经隐隐察觉到。

此次省试,世家大族子弟的占比,定会很高。

但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整个榜单上,竟然全是世家大族子弟的名字。

寒门学子,无一上榜。

他们胆子太大了!

李牧眼睛眯起,看着不远处的皇宫,咬牙切齿道。

第四章北汉贤王,广纳门客

夜,冷月。

汾州城外,汾河边。

破庙前,凉风习习,篝火熊熊。

火光映照着李牧二人的脸,一人平静,一人沮丧。

距离放榜那rì,已经过去了两天。

回想起放榜那rì,有寒门学子难以接受事实,头撞南墙身死。也有人,愤怒之下,冲击贡院门口。

但随后赶过来的皇家御林的一番刀枪,彻底扑面了寒门学子的心头热血。

面对着贡院门口,或是自杀,或是被砍杀的同窗,其余学子,心惊之下,终是难敌明晃晃刀枪,恐惧褪去。

之后,便再无声息。

两天来,王志远虽然依然沮丧伤心,但相较于前两天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此时,他静静的坐在篝火边,看着跳动的火苗,静静发呆。

对面,李牧用树枝儿插着面饼,静静的在火上烤着。

一阵凉风吹来,火苗呼呼乱窜。

跳动的火苗,发出的呼呼声,也将王志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已经决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定一样,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火苗,看着李牧一字一句道:“去魏王府!”

昨天一大早,王志远便进了城。

直到晚上才回来,进了破庙后,王志远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开心的说起了,魏王殿下广招门客这件事。并且说,他想去试试,而且,也奉劝李牧一同前往。

毕竟,二人都是寒门学子。

此次省试不中,一个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一个是无江东父老可面对,在哪儿都一样挨饿。

不过,相对于王志远的兴奋心情来说,李牧却显得有些犹豫。

魏王殿下,在北汉被称为贤王。

数年来,为朝廷挖掘选拔了无数人才,这些人才,有文官,有武官。

而且,经过魏王殿下的举荐后,又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这些人早已身居各部门要职。有的已经进入朝堂,与魏王同朝为臣了、

而且此人行事作风,皆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

令人值得称道的是,此人不贪慕权势,数次拒绝了朝廷的封赏。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门客众多,在朝中影响力巨大,而依然高居王位,喟然不到的原因。

不过,世上真的有如此清新寡yù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他想要干什么?

想到某些可能xìng,李牧心中颇为不安。

此时,听王志远说他已经铁了心,要拜入魏王门下,李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魏王殿下素有贤名,能在他的府上做一个门客,也算是一条出路!”王志远平静的说道:“而且,除了每年的科举,朝廷还通过官员的推荐,来吸纳人才!魏王殿下在朝中人脉极广,又是陛下的叔叔,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入仕途!慕白,你觉得呢?”

李牧的神sè平静,直到听到王志远说出我们两个字后,眼神才稍稍动了动。

听到王志远询问,李牧静静的看着篝火中翻滚的面饼,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不知为什么,我有些不安!”

“什么?”王志远挑眉道。

李牧转过头,看了王志远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摇头自嘲道:“没什么了,或许是我多虑了!”

王志远狐疑的看了李牧一眼,也没有追问。

抬手将手中的一截树枝儿扔进篝火里后,拍手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去!”

李牧闻言,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

虽说,自己心中不安。而且子也曰过,君子不立危墙。

但无奈,在目前北汉举国上下皆是危墙的情况下,李牧要么找一个不太危的墙角依靠,然后每rì战战兢兢等待着这堵危墙被人推倒,要么,就是找一个即将到倒塌的,等这堵墙倒塌掉,便是一片空地。

皇帝自大好面子,动不动就把那些敢于跟他唱反调的人做掉。

民间贪官成群,民不聊生,流落民间,也只能是饿死或是被欺负死。

而自己的家乡,呵,不提也罢。

自前年,程不识战死后,没有了良将镇守的云中,已经成了突厥人的狩猎场。

相比之下,似乎进魏王府,谋一份差事,就成了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

李牧没钱了,到了今天,他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

所以,即便是为了生计,他也不得不答应王志远的请求。

见李牧点头答应下来,王志远很是开心。

靠着火堆坐下来后,一边烤着火,一边便说起了,今后在魏王府的打算。

一旁,李牧听着王志远说的前程计划,微微一笑。

夜风习习,篝火熊熊。

如墨夜sè下,广袤的晋阳大地,一盏孤火,静静燃烧着。

……

第二天,二人收拾行李,再一次离开了破庙。

临走时,王志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眼中满是复杂之sè,看着这坐破庙,良久之后,他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李牧道:“咱们不会再回来了吧?”

听着王志远那忐忑不安的口气,李牧差点笑出来。

貌似,前天的时候,自己也曾这么说过。

没想到,今天轮到王志远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王志远,然后看着这座荒草萋萋中,半塌的破庙,摇头笑笑。

“不会了!”

李牧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王志远闻言,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不会就好啊,我实在是不想回来了!”

李牧莞尔。

随后,二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破庙后,毅然转身,朝着城中走去。

这时,东方淡青sè的天边,一抹鱼肚白悄然浮现。

……

清晨,魏王府邸

一层淡淡的晨雾,宛若白纱一般,萦绕在晋阳城的大街小巷上空。

王府门口,早已聚集了很多前来拜访的寒门学子。

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此次招聘事宜。

有的则是坐在王府门口的石阶上,抱着书本,认真研读着。

也有些人,正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口,鬼鬼祟祟的四下里看一眼,然后飞快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一脸谄媚笑容的交到了门口侍卫的手中。

侍卫微微一笑,不动声sè的将布囊塞入怀中。

见侍卫收下,那行贿之人,顿时眉开眼笑,拱手作揖。然后走上前去,掩嘴低声说些什么。

侍卫微微一笑,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李牧微微皱眉。

这,还得行贿?

一旁,王志远却有些着急了。

四下里看了一眼后,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硬物,咬了咬牙后,边准备上前去贿赂那侍卫。

只不过,还没走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王志远扭过头,看着李牧的道:“慕白你……”

“你有钱?”

李牧神sè微微讶然,看着王志远道。

王志远闻言,微微一愣。

随后,看到李牧那讶然的表情,不由的想到了这几天来,自己分文未掏,全部都是花李牧的钱的事情。

不由的心生惭愧,点头道:“临走时,家母给我了一枚镯子!”

“慕白,我……”

王志远抬起头,看着李慕白,眼中满是歉意,不知该怎么说。

李牧摆手笑着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你是?”

李目想了想,询问道:“那镯子值多少钱?”

“百两纹银总是值得!”王志远想了想,肯定道。

“你想用这镯子,贿赂那两个侍卫?让他们帮你说些好话?”李牧扬了扬下巴,指着门口那俩侍卫道。

“咳咳,是。如果我们就这么等着,估计连门都进不去!”王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如果把钱给了他们,你老娘这镯子可就打了水漂了!”李牧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这,这是为何?”王志远脸sè一变,不解问道。

“百两纹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李牧想了想,淡淡一笑道:“在魏王眼里,这百两纹银几乎可以无视。而对于下人们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如果按慕白你的说法,那更应给给了呀!”王志远有些迷糊,不解的问道。

既然对那俩兵丁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按道理来说,他们没理由不动心。

既然收了礼物,那就应该会替自己说话。

但是看慕白的样子,似乎并不同意自己这么做。

“可问题是,你给谁啊?”李牧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笑着问道。

见王志远脸sè一白,一脸后怕之sè,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

李牧轻咳一声,低声道:“给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定然不服。很有可能会向魏王殿下告状。到时候,这俩兵丁受到责罚是小事。兄台你这行贿之事要是让魏王殿下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王志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李牧,感激道:“多谢慕白提醒,在下差点犯了糊涂啊!”

道完谢后,王志远看了一眼门口,那些个不断上前,向兵丁行贿的寒门学子。,心中担忧道:“可是,如果不给的话,那你我二人,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啊!”

“给是一定要给的!”李牧想了想后,笑着说道:“不过不是给他们!”

“那给谁?”王志远不解道。

“待会儿王府管家就会出来,到时候,给他就行了!”李牧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以管窥豹,守门的如此,管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到这里,李牧心中对这座王府内,哪位在北汉拥有着贤王称号的魏王殿下,更是好奇了起来。

魏王爱惜羽毛,定会对下人严加管教。按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呀。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该如何解释?

莫非是为了让皇帝放心,而故意自污不成?

第五章入府有道,府内有女若仙

想着想着,他不由的笑了出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坏。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君子贤王,都是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似得。

莫非是因为前世,看的yīn谋诡计的电视剧太多的缘故,而使得自己心里也变得yīn暗起来了?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王府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个身着紫sè长袍,身材略显臃肿,红光满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王府管家,抬脚迈过了高高门槛,走了出来。

见王府管家出来后,诸多寒门学子连忙停下各自的活计,纷纷走上前来,拱手作揖,对这管家行礼。

看到门前空地上,这许多前来拜访,希望拜入殿下门下的寒门学子,胖管家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

“各位才子能够赏脸光临,王府上下蓬荜生辉!”管家笑着拱手谦虚了一番,随后笑着调侃道:“昨儿庞某还在担心,王府招揽门客的公告已经发了出去,要是今天,一个人都没来,哎,老朽的脸丢要丢光了,现在看来,老朽的这番担忧,还真是多余了,呵呵!”

见胖管家说的有趣,门前的寒门学子,也随之笑了起来。

弥漫在门前的紧张气氛,随着这几声笑容,顿时消散了不少。

看着门前,拱手作揖,与众人打成一片的胖管家,李牧微微笑了笑,心中倒是对王府更加好奇起来了。

谦虚了一番后,胖管家抬手压了压,见台下笑着奉承的学子们,渐渐停止了议论后。

这才肃然道:“列为都是有才之士,王府上下本应倒履相迎。不过……”

胖管家拱手一礼后,苦笑道:“不过,只因王府名额有限,所以,列为还得通过一番考评,才能决定能否进入王府!”

此言一出,围观学子顿时面sè微变,低下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等皆是慕名来投,怎可如此啊……%”

“就是啊……”

“不过,也是倒是可以理解的吗。只有考核一番才能确定,谁是庸才,谁是人才!”

“你说谁是庸才?”

看到这一幕后,胖管家微微皱眉。

不过,当学子们抬起头,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胖管家呵呵一笑,很是随意的用微笑,将眼中的那一丝不满掩饰了过去。

他拱手行了一礼后,笑道:“我相信,列为都是饱学之士,满腹经纶。此次考评,对各位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测试。相比各位也不会害怕的,对吧?”

此言一出,之前不满的学子,一时间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正如这胖子所言,如果自己真的有本事,还怕考校吗?

如果怕,那就是心虚的表现。

想到此处,众多学子就是心中再多怨念,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信服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胖掌管笑道:“现在列为便可以拿着各自的名刺,依次入府参与考核了!”

说吧,胖掌管拱手一礼,笑了笑后,便转身准备回去。

但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颇为忐忑紧张,而又包含着激动的叫声:“三叔!”

闻声,胖掌管停步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人群中,一个粗布长衫的学子,用力的推开人群,飞快的跑了过来。

见状,胖掌管眉头微皱,神sè稍显不悦。

“三叔,我是志远啊!”王志远在得到了李牧的提醒后,便直接厚着脸皮喊了出来。看到胖掌管停下脚步,他一咬牙,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抱着胖管家的胳膊,脸上挂着满是激动的笑容,激动的语无伦次道:“三叔,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说着话的时候,王志远偷偷的将那翡翠镯子,握在手中,然后递到了胖掌柜的手中。

手掌中一阵冰凉华润的触感,稍稍一接触,胖掌柜便知道了,自己手中的是何东西。

再看看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儿”,胖掌柜稍稍思索一番,便隐隐猜到了这书生的用意。

不动声sè的将镯子收入袖子里后,胖掌柜上下打量了王志远一眼,惊讶道:“志远侄儿啊,原来是你啊!”

紧紧的握着王志远的手,胖掌柜真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高兴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十年未见,当初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家伙,如今已是一表人才了!”

闻言,王志远心里汗了一个,但脸上,王志远还是做出了一副不好意思,脸红的摸样。

胖掌柜笑了笑,然后一脸慈爱的摸着王志远的脑袋,轻声问道:“你父母还好吗?”

王志远闻言,顿时一脸黯然的低下头,苦涩一笑,叹息道:“家父已与前年过世了!”

胖掌柜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sè瞬间变得煞白。

茫然无措片刻,胖掌柜突然一脸悲愤,仰天长叹,哭喊道:“王兄啊……”

声音悲怆,表情痛恨。

直让人闻之落泪,不由掩面而泣、

人群后,李牧看着门口,这一幕,虽然明知二人是在演戏,但心里还是颇为酸楚。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中笑骂道:“真他娘的好演技!”

看到“|叔叔”哭的老泪纵横,伤心yù绝,王志远心中也不好受,一时间眼睛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抬手抹掉脸上极地挤出来的眼泪后,胖管家抽泣着,看着一身破旧长衫的王志远,哽咽道:“侄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完这番话后,胖掌管伸出胳膊,拦着王志远的肩膀,不容分说的说道:“咱叔侄十年未见,今rì能够重逢,乃是大喜。走走,跟叔叔进去,咱们叔侄好好叙叙旧!”

说罢,胖掌柜便拉着王志远往门内走去。

王志远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来后,反手指着门口人群中的李牧,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胖掌柜道:“叔叔,侄儿还有一个同乡好友,您看……”

“一起来,一起来!”

胖掌柜大大咧咧一摆手,拉着王志远便走进了王府。

“这位公子,请吧!”

门卫上前来,目光怪异的打量了李牧一眼,斜伸出手,指着府门,yīn阳怪气的说道。

门卫守门多年,自是见多识广。

今rì,这番诡异的认亲,岂能逃过他的法眼。

不过,虽然猜到了什么,但门卫心中还是对这俩穷书生另眼相看。

行贿人人都会,但能把行贿上升到如此高度的,如此巧妙的,还真是少见。

人才啊!

面对着门卫那怪异的目光,饶是李牧自诩脸皮很厚,此时也不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拱手行了一礼后,便跟着门外,在无数学子诧异震惊的目光中,走进了这座北汉有名的深宅大院中。

……

进了府中,一行人直奔庞管家的四核小院。

进了院中,庞管家要和王志远叙一叙“叔侄之情”,热情之极的拉着王志远,去了书房。

而李牧则在侍卫的引路下,到了正对着门的客厅中,稍作等候。

侍卫将李牧引致门口后,丢下一句在此等候,便拱手离去了。

带到侍卫离去,除了书房中正在叙旧的王志远和胖掌柜,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李牧一人。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书房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无聊之极的李牧,便出了院子,朝着来时的路上,看到的一处花园走去。

穿过拱门的那一刻,阳光明媚,绿柳红艳。

水榭亭台,垂柳依依。

一汪碧水湖泊,宛若明镜,镶嵌在其中。

湖泊上,一座雅致的亭子,一条汉白玉拱桥,联通南北。

亭子里,传来叮咚悦耳的琴声。

弹琴的,是一个一袭白sè长裙,白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清水芙蓉气质跃然而出的女子。

清风徐来,垂柳依依。

湖面上,涟漪阵阵,波光闪闪。

亭子挂角处,粉红sè的帷幔随风轻摆。

而坐在亭子里的那一袭白sè长裙,气质安静卓然的女子,宛若下凡的洛神一般,青丝舞动,裙角飞扬。

过了片刻,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

抬起头来,朝着拱门这边望过来。

带看到门口一个,身着满是补丁长衫的书生,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后。

那女子微微皱眉,起身抱起古琴,翩然离去。

唯留下随风轻摆的帷幔,还有那余音绕梁,却空空如也的水榭亭台。

“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看着那女子翩然离去,李牧摇摇头,若有所失的怅然一叹。

转身回去的那一刻,刚好碰到,王志远急匆匆的朝着这里跑了过来。

见到拱门处的李牧后,王志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跑过来,焦急道:“慕白,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牧挠挠头,笑着道:“闲着无事,随处走走,不曾想走到了这里!”

“赶紧走,这里是王府女眷所在处,让人看到咱俩闯到这里,可就完蛋了!”王志远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李牧的肩膀,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

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后,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一把抓着李牧的手,转身就走。

“嗨,慕白你的主意,果然有效!”

一路走着,王志远激动的说着。

“怎么,有结果了?”李牧笑着问道。

“嗯!”王志远点了点头,砸了砸拳头,兴奋道:“今年河东府大旱,朝廷派魏王殿下筹集赈灾粮款。庞管家在其中,帮我安排了一个差事。”

闻言,李牧神sè一怔,片刻后,哑然失笑道:“你不会真的是他的侄儿吧?”

筹集赈灾粮款,虽说有一定的风险。

但如果此事办成,王志远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二人初次见面,庞管家竟然给了他一份如此厚重的前途,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蹊跷啊。

王志远尴尬一笑,片刻后,脸红着解释道:“庞总管漆下无子,为人也颇为宽厚。呵,刚刚闲聊的时候,他隐隐道出了,想收我做义子的意思。我想了想,目前,咱俩这情况,还真需要一个靠山。所以……”

李牧闻言,目光清澈的看了王志远一眼。

微微笑了笑后,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对了,我帮你跟庞总管求了一份差事!”王志远突然想到这茬后,转过头来,看着李牧,神sè中有些歉疚道:“不过是个清水衙门,在白云书局当管事!”

第六章柴门破院,有佳人在此

白云水局?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倒是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膀。

白云书局,是早些年,魏王殿下修纂汉书的时候,专门设立的印刷书籍的场所。

当时,北汉初定。

先皇广布圣人之道,教化天下。

当年,还是三皇子的魏王殿下,便响应了皇帝的号召,创办了白云书局。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

白云书局便成了,北汉境内,数一数二的印刷出版商。

可以说,北汉境内的书生学子所读的四书五经,十之仈jiǔ,都是出自白云书局。

魏王殿下创办了白云书局,而白云书局也成就了魏王殿下,如今的贤名。

按说,这样的垄断企业,应该是利润相当可观的地方。

但因为,魏王殿下心中怜惜,广大买不起书的寒门学子,便下令,白云书局所销售的书籍,基本上都是与造价持平。

如此一来,白云书局,便成了一个真正的清水衙门。

虽然这个地方,在王志远的眼里,是个没前途的清水衙门。

但其实对李牧来说,倒是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而且……

他乐意去白云书局,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

那便是,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好脱身。

即便是魏王万一出事,他的政敌们,也基本上不会想到白云书局。

所以,看到王志远那有些歉疚不安的目光后。

李牧笑着摆了摆手道:“蛮好的去处啊!谢了!”

见李牧的笑容真诚,不似作伪,王志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哎,你喜欢便好。等将来,有机会了,我会向管家和殿下提出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入核心部门吧!”

李牧闻言,连忙摆手,苦笑道:“可千万别,我就是一闲人,也是一懒人,书局的差事,刚好适合我,你可千万别乱来。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大概是察觉到最后的那句话有些暧昧,李牧轻咳一声后,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其实,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便是每rì一壶清茶,白天里看rì出rì落,人间气象,晚上,有素手研磨,红袖添香!”

李牧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一头雾水,眼中满是错愕之sè的王志远,微微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说王志远道:“如此,便足矣!”

说完,李牧伸手,在王志远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身后,王志远愣神片刻后,终是回过神来。

抬起头,看着前方,悠闲离去的青衫书生,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神sè。

……

不得不说,魏王殿下做起事情来,真的让人感觉到从头到脚的舒服。

能够进入魏王府当差的寒门学子,不光得到了一份工作,而且还分到了一套房子。

当然,房子的级别,也是根据工作的级别来确定的。

比如说,王志远的房子,就是一套位于河东,距离城中繁华闹事不远的四合院,无论是从地段,还是从院落的完好程度来看,皆是上品。

放在后世的晋阳府,这样一套房子,没个一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而比起王志远的院子,李牧分到的就寒酸多了。

这是,一座紧靠着城门的两居室小院。

木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一扇门板上,一张念旧褪sè的喜字,随风轻轻抖动着,似乎随时都要脱离门板,飘零而去。

推开门,首先闯入眼帘的。

便是一条石板小路,小路两侧,是高矮不平,疯长的野草。

野草丛中,一块磐石半埋在土中,看上去,格外凄凉。

小路尽头,便是三间,窗纸破碎,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的三间民房。

此时,夕阳西下。

残阳如血。

小院中,被夕阳染红的野草,随着轻柔的晚风,轻轻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对面的三间破屋子,凌乱的窗纸,随风轻抖,宛若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一样,徒劳无力的拍打着翅膀。

站在门口,李牧愕然的看着这座院落。

残阳,野草,半埋于土的磐石,破落凌乱的无人房间,还有那站在房顶上,雕琢着羽毛的乌鸦。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额,渗人。

下意识的,他想到了兰若寺。

一阵风吹来,野草起伏,沙沙作响。

李牧冷不仅的打了个寒战,看着那破落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里面,该不会还真有个聂小倩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牧抬脚买过了门槛。

转身,将木门关上,想了想,又将门闩插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长衫,轻咳一声,迈步踩着脚下的缝隙中长满了野草和青苔的石板,朝着前方的破屋子走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也没必要上锁。

走到门前后,李牧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士,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哗啦一声打开。

门楣上,许久不曾打扫的尘土,纷扬落下,整个堂屋里,一片尘土纷飞。

李牧退后一步,抬起袖子,挥了挥手。

随后,带到尘土落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才迈步走进了房间中。

初进入这光线昏暗的房间的时候,一时间视力没有适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片刻后,他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

家徒四壁的房间中,一张短腿靠在墙角的桌子,桌子上,几个黑瓷碗中,还残留着半碗米汤。

灶台上,一个缺口的大铁锅,洗刷的干干净净,折shè着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夕阳,油亮油亮的。

除此之外,令李牧好奇的是。

这间比城外那间破庙好不了多少的房间里,竟然……额,竟然有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一面破旧的铜镜,被人擦得亮闪闪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胭脂盒。

心中好奇不已的李牧,转过头,朝着火炕上望去。

待看到火炕上的动静后,

李牧顿时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一步,脊背咣当一声靠在了房门上。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冰凉的火炕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额,应该是女孩儿。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闯入,女孩儿娇小的身体,藏在打满了补丁,露出棉花的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还有两只小辫子。

被子下,女孩儿像是吓坏了一样,身体瑟瑟发抖。

“你……”

李牧吞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问道:“你,你是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孩儿紧紧的揪着被子一角,脑袋埋在被子下面,颤抖着声音说道。

额……

我没想过去啊!

听到这女孩儿颤抖的声音后,李牧心中那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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