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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壕之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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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发的小女孩微微侧头,似乎是在思索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开口:“因为奇怪?”由于不确定,她的语气里带上了疑问。

    不同于之前几次她开口时说的完全听不出是什么的语言,这次她说的是英文!

    太过惊讶,冬兵手上力度失控,险些把直升机的操作杆给拉断。

    直升机顿时就有点不稳。

    那小女孩连忙抓住自己身下的座位,脸色有些发白:“危险!”

    既没有语法也没有主系,单就一个代表危险的单词。

    比起其他理由来,冬兵更加愿意相信,这是这个女孩在试图学习掌握英语。

    不过,奇怪?

    冬兵想了想,问:“你是想说,好奇?”

    小女孩眼睛顿时一亮,用力点头:“好奇!”

    “好奇什么?”

    这次小女孩没有那么快回答,而是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汇:“这个,这个,是什么,那个,做什么,为什么,要有,这个”

    她说着,一个一个地把她说的“这个”“那个”指了出来。

    冬兵沉默了一下,在“告诉她那些是什么”和“闭嘴保持安静到目的地”之间犹豫了会,开口:“那是无线电联络器,红色的是开关键,旁边的是频率调节器,那边显示的是导航地图”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直升机上一个信号灯亮了起来。

    冬兵的声音一下子停止,小女孩有些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亮起在不断闪烁的信号灯,像是明白了什么。

    不等冬兵说什么,她伸手把无线电联络器的开关推了上去,然后缩回手,两只小手捂住自己嘴巴,睁着那双漂亮的蓝紫色眼睛,无辜地看着冬兵。

    “”

    冬兵忽然有种无奈又想笑的感觉。

    无线电里传出一个男性的声音,夹杂着因为频率没有对准产生的沙沙声:“士兵,任务报告!”

    小女孩看看那个传出声音的东西,又看看冬兵,就见后者神色一顿,张口,一串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语言从他口中流泻而出。

    不同于之前和她说话时,虽然话不多,但是依然可以听出属于人类的温情来,这次这个男人在作报告的时候,声音和语调机械而死板,像是一个机器人在说话一样——咦,机器人是什么?

    她纠结地发现自己不知道很多事。

    她想她应该找个笔记本把那些疑问记下来。

    在她思考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了,冬兵伸手把无线电开关拨回原位,重又专心驾驶直升机。

    过了一会儿,她咦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导航地图:“不对,错。”

    这诡异的说法没头没脑的,冬兵竟然听懂了她想说的话:“是偏离了导航。”他道,“那里等着的人和之前绑架你的差不多,你想去那吗?”

    想到那个差点把她脑袋从脖子上割下来的人,还有其他几个称呼她为人偶的人,她连忙摇头:一点都不想和那种人打交道!

    “那就好,我们不去那。”冬兵道。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大概会沿着导航回去把那个九头蛇基地搅和个天翻地覆,能颠覆多少就颠覆多少,但是

    冬兵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努力辨识直升机仪表盘上的数字和单词、试图把它们和自己知道的内容对上号的小女孩。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得照顾好这孩子。

第4章() 
天黑了。

    高纬度地带的夜晚总是来得那么快。

    冬兵驾驶着直升机飞了一个多小时,才寻了一个偏僻的荒野,降落。

    九头蛇的尉官联系他要求任务报告的时候,他以原先任务目的地被对方炸毁、任务目标被裹挟带走、他正在追击为由搪塞过去,但是这个理由不太可能起效太久,所以他要在被九头蛇发现之前,把这个小孩子安顿好。

    直升机落地时的动静惊起了一大片林鸦,乌压压地飞走。

    这次不用他动手,那个小女孩见他起身,立刻就把身上的安全带打开,一下从座位上蹦下来,几步就小跑到了他身边,仰起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冬兵看着这小女孩极为醒目又漂亮的银色长卷发和出众容貌,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满是蕾丝花边刺绣的粉白色公主裙,想了想,从直升机里找出一件防寒大衣和帽子。

    防寒大衣和那顶棉帽子都是偏向暗沉的颜色,没有带军徽,甚至也没有能够看出来衣服主人身份的细节——在这架直升机的使用者是如同幽灵一般、几乎无人知晓的九头蛇特工时,这显然就是为了其身份隐蔽而考虑的。

    为成年男子准备的衣服对一个才十岁(或者可能不到十岁?冬兵不太确定这孩子的年龄)的小孩子来说,着实太大了。

    冬兵把她漂亮的银色长卷发全部塞进棉帽子里,然后把即使如此依然比她的脑袋大了不止一圈的棉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这小女孩的脸顿时就被遮了大半。

    小女孩完全没有防备,就见那个大帽子扣下来,眼前顿时一片黑。

    小女孩:???

    即使被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依然不妨碍她把自己满头问号的情绪表达出来。

    冬兵心里笑了一下,就用手上那件大衣把小女孩整个裹住,抱起来。

    这下子,眼神再好的人,也别想看到他抱着的这个棉大衣里的人长什么样,甚至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一打开机舱门,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原本还在试图往外张望的小女孩被冷风一吹,顿时就给缩了回去。

    她这一动,脑袋上的帽子就往前掉,顿时把她的脸盖了个结实。

    小女孩:“”我的脸!不能呼吸了!

    冬兵顺手就把这顶在小孩子身上同时兼具了藏头发遮脸功能的棉帽子给按住,抱着被大衣包得结实的小女孩,步入漫漫风雪之中。

    #

    偏僻的小镇旅店没有联网,入住时查阅证件也不严格,前台满是大胡子的男人喝了口伏特加,看了眼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的那团大衣。

    “女儿?”他问道,没等到回答又自己点头以示肯定,如果是男孩子,可不会这么抱着走,到了屋子里也不放下来。

    等到他带着这位来投宿的客人到了客房,转身关上房门离开的时候,他听到终于被放下来的那团衣服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用英语问:“我们到哪里了?”

    她的口音有点奇怪,听着不像是当地人,不过也正常,毕竟他从小在这里长大,都没见过那个男人,这两人显然是外地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晚了,天还下着雪,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另外

    果然是女孩子。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并且奖励了自己一大口伏特加。

    #

    房间里升起了火炉,温度上升,这种时候再裹着那么厚的衣服就有点热了。

    小女孩努力把自己从大衣里挣脱出来,头顶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银色长卷发依然亮丽得像是黑夜里的月光。

    冬兵去接了热水,把毛巾浸入热水里,捞起来拧干,然后糊在一脸好奇他在做什么的小女孩脸上。

    毛巾后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小女孩伸手接住快要从脸上掉下来的毛巾,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冬兵,然后自觉地拿热毛巾擦脸。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冬兵把旅店老板好心额外提供的热牛奶递给坐在床沿边的小女孩,她的个头不高,就这么坐在床边,脚尖都点不到地板。

    “你还记得多少?”从这一路上的行为模式里,多多少少猜出了这个小女孩不记得很多事的冬兵问。

    小女孩快速摇头。

    顿了顿,她开口道:“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

    她有点沮丧地低下了头。

    好吧,和他一样但他好歹还记得一点东西。

    “你呢?”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女孩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好奇问道,“我听到他们叫你冬日战士,但这个听起来像是外号,不像名字。”

    她说的又是那种他明明听不懂但是偏偏知道意思的语言。

    冬兵现在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不会说英文,但是她的智力水平绝对不低,学习能力更是少见的强大,至少他从来没见过只听旁人对话了几句就能说基本句式的人。

    “我不知道。”冬兵沉默了一会,道,“把牛奶喝完就睡觉吧。”

    说完,他起身走到一边的桌边,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各种小工具。

    冬兵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螺丝刀,开始给自己的铁胳膊做检修。

    小女孩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打开铁胳膊外的金属甲片,露出里面精密的线路和各种承接轴,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喝了一口手里的温牛奶。

    蓝紫色的眼睛闪了闪,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冬兵,这才把剩下的牛奶喝完,又去把杯子洗了,刷牙漱口——她忽然想起来睡前喝完东西要刷完牙才能睡。

    做完这一切,她爬上床,给自己盖好被子,冬兵伸手盖上最后一块甲片,然后扭灭台灯。

    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一片黑暗中,冬兵忽然听到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可以跟着你吗?”

    冬兵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坐在桌边。

    耳边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稳轻浅,她睡着了。

    夜已经深了。

    冬兵再三确定这小孩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拿起武器,离开了旅店。

    雪下得越发大了,夜晚的荒原寂静得除了风声外听不到其他,冬兵循着这一路的印象,回到直升机里。

    发动引擎,冬兵看了一眼空着的副驾驶座,拉动操作杆。

    轰鸣声里,直升机打着旋飞了起来。

    放在牛奶里的微量安眠药会让她一觉睡到大中午,在那之前他可以赶回来。

第5章() 
直升机被丢弃在距离基地几公里外的地方炸毁,听到动静又发现直升机信号的九头蛇基地立刻做出了反应,常年紧闭的大门打开,一列全身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士兵端着枪小跑着出来,前去查看情况。

    恶劣的天气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大部分情况下,基地一般都是派无人机前往侦查,但是今晚的雪实在太大了,这种情况下,无人机很有可能造成事故坠毁。两厢权益之下,基地高层做出的决定是派人侦查。

    这给了冬兵可趁之机。

    出来查探的士兵队长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火中那还未完全变形的直升机框架,按开了耳朵里的无线电通讯开关:“报告,我们发现‘资产’驾驶的直升机,现已坠毁,请求组织派人灭火。”

    否则,这么大的火势,说不定会形成森林火灾,到时候近在咫尺的九头蛇基地就倒霉了。

    无线电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他环顾四周,没有在附近看到属于人类的踪迹:“暂时还未发现‘资产’踪迹。不,长官,我不认为‘资产’会这么死在直升机里,但是我担心‘人偶’。是的,一般人这种情况下确实必死无疑,但是那位目标‘人偶’是来自于圣徒的,哪怕她看着和普通人一样,她的内里也不是普通人。这种危险是杀不死巫师小孩的,我想,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偶’在直升机附近。”

    巫师?

    冬兵不动声色地拗断手里的人的脖子,把这个人塞在耳朵里的无线电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

    天色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大风雪掩盖了很多声音,在这样极端的气候环境下,没有人发现有一个队友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拖入身后的树丛,一招毙命。

    等到旁边的人似有所觉而转过头来看的时候,发现身侧的同伴站得好好的,便打消了心里刚刚产生的些微异常感,继续戒备周围。

    很快,带队的队长和上司通讯结束,转过身来,分配任务:哪怕此时周围环境再怎么恶劣,在基地评测冬日战士叛逃概率上升到30%以上的现在,他们都必须提高警惕搜索周围,把极有可能在附近的“人偶”找出来。

    而在这其中,他们极有可能撞上冬日战士。

    “提高警惕,保持联系,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临执行任务前,士兵队长再次强调道。

    队伍分开,这给了冬兵很好的分头击破的机会,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潜入九头蛇基地。

    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经过强化的血清战士体能和行动力都远超其他人,正带队检索周边的人很快接到了来自基地的警报:有人入侵基地!

    他咒骂了一声,也顾不得原本的目标,大喊了一声“收队”,发现队伍里有一个人不见了。

    “该死的!”

    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失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被冬日战士给干掉了,然后利用他的身份验证通过了基地检测不对,冬日战士不可能从正门进去,他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潜入,然后在内部引起骚乱之前用他的队员的身份验证打开基地内部的道路。

    “回援!”

    他大喊道。

    #

    成功潜入基地的冬兵已经到了基地核心地带,远高于基地所有守卫的身体力量和首屈一指的作战技巧让他得以一对多而不落下风,甚至还有渐渐压倒的迹象。

    出外勤的九头蛇小队队长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局面,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部下分散开来包围冬兵,自己则从另一侧攀高到了高处的栏架上,从隐蔽处打开应急小武器库里的巴特雷,架上。

    目标瞄准下面被他的部下缠住的冬兵。

    十字准星瞄准冬兵头颅,却发现这在冬日战士不断移动、几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半秒以上的频率下,几乎无法做到一击爆头,他皱眉,将十字准星下移,瞄准目标更大的身体。

    底下的冬兵似有所觉,应对攻击中飞快地朝上看了一眼,第一时间发现了狙击手的存在。

    深知狙击手的威力,冬兵立刻就想甩开身边的敌人寻找掩体,但是配合默契的小队在发现队长上了高处之后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当下不惜一切缠住冬兵,不让他离开队长的视野狙击范围!

    料想中的枪声响起,但是面前的冬兵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打偏了?

    部下来不及细想,就因为动作上露出破绽,被冬兵抓住时机,一枪爆头。

    同时,高处坠下一具尸体,咚的一声摔在地上,那是九头蛇小队长,他的后脑勺被强大的冲击力掀开,红红白白的洒了一地。

    冬兵动作利落地干掉剩下几个人,一把抓住旁边的吊绳,几下攀爬到了刚刚那个小队长所在的地方,一抬头就看到本该在旅店里乖乖睡觉的小女孩此时正坐在地上,表情颇有些痛苦,双手垂在身边的地上。

    一只伯莱塔92f落在不远处,这是九头蛇小队特工标配,他闭着眼睛都能背出它的数据来:枪全长217毫米,不携带子弹时枪重为0。96千克。子弹为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枪口初速度为333。7米/秒,有效射程有50米。非常适合近距离打击敌人,威力强大,常常今敌人措手不及。

    冬兵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小孩不知从哪里拿到了这把伯莱塔92f,悄无声息地靠近正瞄准他的九头蛇小队背后,开枪。强大的威力瞬间爆了小队长的脑瓜子,尸体被子弹的惯性掀翻,越过栏杆掉了下去。

    而开枪者自己则被那远超小孩子承受能力的后坐力给震得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后坐力挫伤的手自然握不住伯莱塔,对孩童手掌来说过大的武器顿时就脱手飞出

    正揉着手腕的小女孩发现了他,脸上顿时绽开了大大的笑容,但随即又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好像是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她依然穿着那身染上了些许污垢的白色蕾丝公主裙,看着漂亮却没有多少保暖功能,好在现在是在基地室内,使用中的基地常年开着恒温中央空调,倒不用担心她冻着。

    但是,现在的外面,可是下着能够把人活埋的大雪啊

    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你”冬兵吐出一个音节,又闭上嘴巴,单手翻身上了高台,摘下手套,抓过小女孩的手腕,仔细检查。

    入手之处,冷得像块冰。

    左腕挫伤,右腕脱臼。

    他没有问,小女孩自己倒是老老实实地说了:“我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在牛奶里的东西好像对我没用我听到你出门的声音,我就跟着你来了嗷!痛痛痛!”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手腕条件反射就想缩回去,却被属于大人的手抓得不能动弹分毫。

    “咦?”她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开完枪就没知觉了好似不是自己的手又有了感觉——虽然是很痛很痛的痛觉,但也好过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根本没这只手一样

    “然后?”冬兵把她脱臼的手腕复位后就停下手里的动作,却依然把属于小孩子、不到他手掌一半大的两只手握在手里。

    炙热的体温将热量传达过去,手心里的皮肤慢慢有了温度。

    小女孩缩了缩脖子:“然后我就跟上了你我想着不要被你发现,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没看到一直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直升机的小孩子。

    冬兵的视线落在这孩子单薄的衣着上。

    她像是一下子懂了冬兵在想什么,忙辩解道:“我有穿外套和帽子的!但是基地里不太方便,我就丢在门口那了”

    冬兵看了眼这孩子有些发紫的嘴唇,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面前大人的脸色,却看不出来什么。

第6章() 
给小女孩治好脱臼的手腕,冬兵带着她从上面下来,这个时候基地里的人要么逃走了,要么就已经被冬兵干掉了,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

    一时之间,基地里空荡得可以清楚地听到脚步声撞上墙壁反弹回来形成的回声。

    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身边的人,差点撞上冬兵那只机械胳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靠得太近了,都要妨碍到别人走路了。

    小女孩偷偷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冬兵的脸色,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这个行为而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

    她迟疑了一下,抓住了冬兵的机械手。

    冬兵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甩开,只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速——免得这小孩被他拖着走。

    这下她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蹭蹭蹭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个从她醒过来之后唯一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机械手很冷,它的金属外壳在这种天气里能把人的手冻上面拿不下来,但是冬兵在外面套了手套,握着的时间长了,她反而觉得暖和起来了。

    很温暖。

    #

    冬兵找到了情报处的资料档案室,门口就有两具尸体——他第一时间干掉了档案室里的人,以防他们销毁资料。

    小女孩这一路一直紧紧抓着冬兵的机械手不放,此时看到这么大的资料室,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满屋子的卷轴,档案。

    某种不明的却深入骨髓的冲动让她下意识开口问冬兵:“我可以看这里的东西吗?”

    冬兵没有回答,她就当他同意了,当即放开了冬兵的机械手,小跑着过去伸手取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份资料,打开翻看了起来。

    没有在意她到底看不看得懂那些资料,冬兵有些迷茫地环顾周围,他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是他几乎没有来过这里。

    鼻端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他听到那个小女孩放下手里的档案袋,疑惑地问:“什么气味?”

    是纸张被焚烧的气味。

    他循着气味快步走到了一个已经快熄灭的火盆边,一把把里面烧掉了大半的档案袋拿出来,抖掉火星。

    饶是如此,那档案袋里也不剩多少东西了。

    ——哪怕冬兵进了基地就直奔档案室干掉人,但在那之前,就有人意识到了冬日战士的叛逃,将某份他认为重要的资料付之一炬。

    没有把周围的资料也一并烧掉的原因,大概是觉得这些资料被冬日战士看到也没关系吧。

    冬兵把里面的资料抽出来,里面的是一份人事档案,现在被烧得只剩下了左上角的人名和性别,还有夹在同一处、被烧了一半的照片了。

    冬兵抽出那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军装、头戴硬挺军帽的年轻军官。

    因为身高不够、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看到冬兵手里资料的小女孩扒着冬兵的胳膊稳固身体,看清楚那张被烧了一半的照片上的人的模样时,惊讶地抬头:“这上面的是你!”

    那张照片上的人是冬日战士。

    冬兵的目光落在残留下的人事档案人名上。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好长。”小女孩诚实地发表了她看到这个名字时的感受,“以前你的朋友家人都叫你詹姆斯吗?”

    冬兵的视线落在名字上,沉默。

    ‘巴基’

    她疑惑地抬头,巴基?

    冬兵回忆着刚刚在大脑里冒出来的声音,有人曾经叫过他巴基,他确信这一点。

    但是,是谁呢?

    残破不堪的记忆里,好像有谁在那么撕心裂肺地大声叫着这个名字,伴着皑皑白雪和远去的列车

    还有那个悬挂在远去列车上的人。

    越行越远。

    那是谁?

    刺痛袭来,一下子打断了脑海中的画面,好不容易从河底卷起的记忆碎片又一次沉底。

    #

    一直垫着脚太累了,小女孩放开了冬兵的胳膊,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一旁的桌子上还有一份没有被销毁也没有被归档的文件。

    她好奇地拿起来,上面用来书写的文字和这个资料室里她一开始看的那本档案有很高的相似度,但是一个是由26个字母组成,这一份却要多出四个字母来,而且两者之间的词组、语法、句式都不一样。

    另一种语言?

    她皱着眉头翻完全部,那些出现过的词汇、词组、句式像一个又一个调皮的小妖精一样在她的脑袋里转来转去,她要做的是把这些小妖精按在理应属于它们的位置上。

    重复的单词,用于连接的单词,特定出现的单词

    刚刚看完的那份资料中所有的单词都在大脑中飞舞,高速运转的大脑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排列,对应自己所知道的语言,推断其在句式中可能的语境、含义、结构,多种情况并列,排除不符合要求部分

    直到冬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发了十多分钟的呆,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女孩正在一遍遍重看那份德语资料。

    “你在看什么?”

    手上的档案被抽走,她才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乖巧地回答:“这个资料,好像说的是我。”

    听到这话,冬兵顿时就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手上这份资料上:“这是德语资料,你会德语?”

    “这是德语?”她反问道,“不,我不会。”

    冬兵看了她一眼,眼里明明白白地表露出“那你怎么知道这说的是你自己”的疑问。

    “看着资料,提取相同单词、相似语句、推断它可能的语境和表达的意思”

    “你自学会了德语?”她的话还没完,就被冬兵有些惊讶地打断了,“通过一份德语资料?零基础?十五分钟内?一门新语言?”

    这是冬日战士第一次表露出明显的惊讶来。

    “不能叫‘会’。”她想了想,道:“这种语言我只看到了这么一份报告,所以能推断出来的不多,很多专业词汇看不懂,所以只能看懂全文的大致意思,细节报告看不懂。而且因为没有发音,我不会说,别人说德语,我也听不懂。”

    样本越多,出错率越低。

    如果她可以看到更多的“样本”,那她能够将出错率降到无限低,乃至没有。

    冬兵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回到手上的资料上。

    她的讲述让冬兵想起了考古学家,那些将早已失传、完全没有可学习文字资料的古代语言文献翻译成现代语言的考古学家、语言学家所用的,就是她刚刚所说的方法。

    不同的是,他们几年或者几十年才能确定一个文字是什么意思,确定一篇文的翻译是否无误,但是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却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破译了一门语言。

    虽然德语在学习难度上并不能和失传了的古代语言相提并论,但是考虑她连现代英语都说不好、甚至不会说的前提,这个成绩的获取难度绝不亚于1822年让佛朗索瓦商博良这位法国的天才语言学家所宣布的对埃及象形文字的解读发现。

    将震惊压在心底,冬兵仔细看起了手上的资料。对熟练掌握了三十多种语言的人来说,德语阅读并没有多少困难。

    “你能看懂这种语言?”小女孩仰着头,巴巴地看着他,“它说了什么?这个样本太少了,我怕我推测错误”

    冬兵的阅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听到她的话,他没有把视线从资料上移开:“你推测的是什么?”

    他也想看看,这孩子的语言天赋到底多厉害。

    小女孩皱眉想了想,道:“它上面记载的,是一个实验,材料提供方是一个什么组织——那个单词我没推断出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一个名词,代表这个组织。它提供了两种可能是血肉,或者其他什么,总之是重要的材料。九头蛇和那个组织合作,将这两种材料分别引导成生殖细胞,然后结合,形成胚胎。最后唯一一个成功的胚胎试验品长成了成熟的婴儿,被抚养长大,但是这个试验品不会说话,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身体一切发育都正常,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像人偶一样。”

    “那些人总是叫我人偶,你的任务目标是把我带回来,这么巧合的时间点上出现这么一份文件,所以我猜,这份资料上说的就是我。”

    全对,理解完全正确。

    从冬兵的脸上看出了答案,她有些高兴,但很快情绪又低落下去:“这上面也没有写名字只有一个计划名。”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冬兵看了一眼这个计划的名字,很有意思,内容是德文,它的名字却是用英文写的麦因弗莱娅计划(theprogramofmindflayers)。

    mind,精神;flayers,层次。

    联想到这小女孩之前的种种表现,冬兵若有所思。

    小孩子沮丧来得快,走得也快,在冬兵还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原来我是一个实验品那这个地方的人是要把我送回实验室去吗?我不想回去”她小小声地说着自己的愿望。

    “我可以跟着你吗?”

    她又一次问道。

    这一次,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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