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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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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么一番众星捧月之下,那蔓渠山人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起初淳襄不知是因为什么,后来淳襄才听说,那人是因为其故去的妻子而十分痛心,所以十七年来一直未曾婚娶。倒也是个情意深重的男子。
只不过一个外人的情感世界如何淳襄并不十分关心,令她十分感兴趣的是另一桩‘面子’上的事——按推算那蔓渠山人应是有四十来岁了吧,为何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后来初阳姑姑又为淳襄解了疑惑,蔓渠山修行上乘之人可葆青春不老,彼时的昱珩公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宴下,淳襄找了一处清静园子里自行乐者,和着鸟鸣吟起了小曲儿,倒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名曲,不过就是闲时一乐,幸而园子里的鸟儿不嫌弃,还能同淳襄一同鸣奏。
“曾经有个人唱歌也如你这般动听,也能惹来白鸟和鸣。”那蔓渠山人也许是思及了故妻,有些忧伤地站在了淳襄身后,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眸子有些黯然。
“你是?”淳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有些意外,方才宴席嘈杂,并未能记住那人的名姓,便好奇一问。
“在下蔓渠山盖昶。”
(本章完)
第156章 屠案(三)()
盖昶回话时朝淳襄走近了几分,却在这时淳襄腕间的蛇形金镯有了反应,极不安生地在淳襄的衣袖下抖动着,这使得淳襄强按着左腕,不自觉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金镯才稍稍安定下来。那时在皇宫,淳襄扬手责打颜京时淳襄便觉得这左腕上的镯子不简单,伴随着她年岁增长而变化的镯子,为何此时此刻为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呢?
论起来,娲女是冥界神君一滴黑血所化,本就不喜盖昶,加之袭夭之死,娲女对盖昶更是戒备。
却在某个瞬间,淳襄衣袖掀起一角,叫盖昶瞥见了那金镯些许。看得虽不十分真切,却叫盖昶眼底结了愁酝……
“襄襄!”
不远处传来了姜煜的呼唤,待淳襄回过头,他已然隔在了淳襄与盖昶之间,完完全全挡住了盖昶的视线。
他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淳襄有种直觉,姜煜同那蔓渠山人定是有什么过节。方才在宴席所有人都对那盖昶笑脸相迎,唯独姜煜是一番爱搭不理的态度。
姜煜则发挥了他一贯的霸道作风,转脸摆给盖昶一个不甚友好的笑容,严格说来,那并不算笑容,只听他道了句“失陪”,便硬拉着淳襄的胳膊就要走。
只是淳襄哪里肯就范,那姜煜消失了数日不说,一见面还这般‘粗暴’,粗暴也就罢了,竟还要左右淳襄的交际,不免有些抵触他的掌控欲。
所以淳襄毫不客气地弯了他一眼,挣脱出他的禁锢,没好气地端起了长公主的谱儿,“本宫还有几个问题要同盖大侠请教,博懿侯你且先退下吧。”
姜煜‘深深’望了淳襄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告退了。
待姜煜走远,淳襄便开口了,问:“盖大侠”,又觉得忽然这般称呼一个陌生人有些唐突,便征求了前者的意见,“你不介意我称呼你盖大侠吧?”
对方微微摇了摇头,仪容始终谦逊。
“淳襄冒昧向盖大侠打听一个人,不知盖大侠会否介意?”淳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生生的蔓渠山人,自然是要打听一些要紧事,方才不肯随姜煜离去的原因之一便是为此。
“殿下但说无妨。”盖昶倒也随和。
淳襄暗自瞥了瞥四下,确疑无旁人,才压低了声音问,“不知大侠可认识昱珩公子?”昱珩公子同淳襄母妃的死有直接的关联,若是没有昱珩公子,她的母妃父皇可能会恩爱如初,大周国说不定也不会改朝换代。
盖昶没有想到,一个公主竟然会打听昱珩师叔的下落,心中疑惑,“殿下为何要打听昱珩师叔?”
‘师叔’二字,淳襄听得清清楚楚,盖昶果然识得昱珩公子,但又不方便将实情告知,毕竟他是他的师叔,在一个人当前诋毁那人心中敬重的长辈,实非君子所为。淳襄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干不出小人的事来。
如此,淳襄只好换一种说法,“盖大侠莫要见怪,我曾听太子殿下提起蔓渠山人捉鬼除妖是何等的英勇,实不相瞒前日里南阳城出了水患,疑是妖物作祟,素闻蔓渠山昱珩公子擅伏妖,便想请昱珩公子出手襄助!”看了看盖昶似乎毫无怀疑,便更为恳切道:“为了万民福祉,还望大侠能将昱珩公子的行踪告知!”
“想不到殿下能如此为黎民百姓着想”,盖昶看着淳襄十分殷切的目光,忍不住叹了口气,“昱珩师叔的下落早在十四年前就已无人知晓了,如今是生是死还未可知。”见着淳襄忽然黯淡下来的眸子心有不忍,又道:“草民在蔓渠山学艺的日子已是不浅,修为虽是不及昱珩师叔高深,对付寻常妖魔已是足矣了。”
盖昶十七年前尚能将昱珩公子打成重伤,他这一番话实在是谦虚得很了。
既然探不得昱珩公子的下落,淳襄也不好再说什么,客套一番便向盖昶引退告辞。
盖昶住进了锦里,杨妗却在这个档口执意要出去寻回元辟毒丹的药引,医女杨妗也是天姿国色,益州还有那么一位惯犯作祟,淳襄心里不免为杨妗的安危感到几分担忧。
(本章完)
第157章 屠案(四)()
七月半,鬼乱串。地狱神兽狴犴永立狱门,一年只休眠一日,便是在七月半时。所以每年这一日夜里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无一外出。便就是这样,每年这个时候仍有许多凡人被游荡人间的厉鬼勾去了魂魄。
鬼节这一日又是盂兰盆节。
盂兰盆为梵语的译音,意为救倒悬。据盂兰盆经记载释迦牟尼佛的大弟子目犍连以天眼观见其亡母在地狱中受倒悬之苦,求之于佛。佛教他于七月十五日以百味果粥供养十方僧,可令七世父母及现生父母在苦厄中得以解脱。
益州有座云岩寺,盂兰盆节日,从十方之外请来一位澄观法师讲解佛法,佛祖普渡众生,若是这一日携父母去云岩寺听法,便可结善缘,得佛法护佑。
淳襄自幼丧母,其父皇楚啸十四年前便已下落不明,自然没那个理由去云岩寺聆听佛法。听闻昨日益州城里又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正是那时的“豆腐西施”,她失去的器官便是一头漆黑亮丽的秀发。姜煜同那蔓渠山人虽不是同一道儿,却不约而同都出门查案去了。淳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自然还是待在府里安全些。
绿芜那丫头在淳襄的娇惯下,是愈发没个大小了。
绿芜一大早就上了阁楼使劲儿在淳襄旁边卖殷勤,不时还卖个可怜或是在淳襄耳畔叨叨自己命苦,不到半个时辰那丫头抹着眼角,竟是要在淳襄面前落泪。
淳襄本来在读话本子,却被绿芜那丫头搞得很是莫名其妙,哪里还有读故事的兴致?十分不淡定将手里的话本子合上,挑眉看向绿芜,“说吧,你来我这里究竟是要干嘛?”
私下里淳襄并不自称本宫。
绿芜抹了抹在眶子里打转的眼泪,先是一喜,欲开口时却收起了眸子里的欢喜,生生将要说的什么又吞回了肚子里。
淳襄看绿芜丫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测那丫头是因着淳襄的身份不敢僭越,才又道,“直言无妨,恕你无罪。”
“真的?”绿芜先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后淳襄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有些亢奋道:“今日是佛教盂兰盆节,听说云岩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我们去听佛经吧?!”然后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来一筐子香烛,看来是早有准备。
淳襄忍不住打趣,“你还听得懂佛法?”
淳襄一问搞得绿芜丫头一时语塞,她低着头,两根手指不住地在胸前打转,有些心虚地嘟嘟囔囔道,“也不单纯是为了听佛法。”淳襄给她一个继续说的眼神,她才道:“也不知道百味果粥的滋味如何……”绿芜遐想之余,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
绿芜丫头父母双亡,自幼便被卖进了谭府,今日盂兰盆节,正好可以为九泉下的爹娘度苦厄,顺道儿还可以尝尝百味果粥。若论嘴馋,绿芜可是天下无敌。
“襄襄,你怎么想起来去听佛经了?”初阳姑姑被淳襄拉着一起,此刻正在一架马车上,已出了王府十里。
“哦,今日盂兰盆节,云岩寺广施百味果粥,便想着去尝尝。”淳襄不咸不淡地回复,其实淳襄早就将初阳姑姑当做母亲般敬爱,若是初阳姑姑能得佛缘,说不定能保一生平安。
初阳姑姑有些失笑,“缘是嘴馋了。”
淳襄点头的时候,绿芜丫头将头埋得极低。
(本章完)
第158章 屠案(五)()
妙华峰,云岩寺
益州城外不仅有座青城山,还有座妙华峰。从前楚啸尊道轻儒,所以世人只知青城山有座天师洞,不知妙华峰有座云岩寺。楚珏即位以后潜心礼佛,渐渐地西周国的各大宝刹才香火兴旺了起来。
妙华峰上,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峡山精舍,端溪妙境,若忍殿临岸,禅堂枕江,桂叶薰户,莲花照窗。炎光失于攒树,凉风生于高竹,仙人共天乐俱行,花雨与香云相遂。法侣徘徊,心猿久去,怖鸽时来。
妙华峰上,谈妙华境法。
“世事无非因果,前世因今世果,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无债不相逢,相逢总别离……”
蒲团上,佛祖法像之下,澄观法师清心闭目,正讲解大乘佛法。大殿内听法的信众甚多,都是支了一个蒲团,静静地打坐。
淳襄只听说澄观法师佛学造诣颇高,本料想法师应是以为白须长髯的老者,却没有料到法师本人竟是如此年轻,眉目隽秀,一张脸古铜蜜滑,竟是连一道褶子也没有,颈部一串紫檀木佛珠,颗颗硕大圆润,檀香间隐隐浮动着灵气,这灵气十分厚重,仿佛是来自远古。这使得淳襄不禁多看了两眼。
“心无旁骛才可了悟菩提。”
澄观法师依旧闭着眼,也许是他觉察到了淳襄的目光,才会有此一言。便是因为澄观法师这淡淡一句,淳襄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在佛祖面前有所冒犯。
淳襄平了平自己的思绪,道:“信女唐突,想请教大师一个问题。”
此刻澄观法师才微微睁了眼,看向数排之外的淳襄,嘴角勾起一个旁人察觉不到的弧度,“施主请讲。”
“何谓因缘?”她与姜煜之间的纠葛,淳襄心中始终有惑,即算是指腹为婚,可如今他已是颜京的准驸马,偏偏如此他还要来招惹她,不知到底是孽还是缘……
澄观法师道,“因缘,有善缘和恶缘之分。善知识引导众生修学佛法是缘,恶知识引诱众生去参与坏事也是缘。”
“不期而遇,不和时宜之缘,如是恶缘,岂不痛苦?如果十分痛苦,又何苦追逐一场孽债?”淳襄以为,她与姜煜当属生不逢时的孽缘,既得不到好结果,也必将造成许多孽境之中的痛苦,如此这般,是否要避而远之?
“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寂静不起念,而得到永恒的喜乐。人因企求永远的美好、不死而生出了痛苦。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说到这里澄观法师忽然睁开眼看向淳襄,“人自渺如微尘,又何苦苛求莫须有的未果,倒不如顺其自然。”抬了抬左边的眉尾,“施主可有所领悟?”
“信女明白了。”淳襄朝澄观法师深深作揖,得高僧一语,犹如醍醐灌顶,清醒自然来。
“殿下,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淳襄退出大殿后,便听绿芜小声在淳襄身旁嘀咕,听了两个时辰,绿芜竟然没有打盹儿,这令淳襄十分意外。
“先贤说‘成住坏空’,譬如爬山,上了山还是要下山的,但爬山目的不在证明自己可以征服高山,而是在怡养身心、训练体力、培养心志、会友交谊等。亦即,人生其实是活在过程中,不是为了结果。因此,随时活在过程中,而不是为了结果而生活。而且,有时‘退步原来是向前’,若放下个人的企图,可能反而能知道如何顺其自然。”淳襄生怕绿芜听不懂,便举一例。
不出所料,绿芜果然还是没有听懂,巴巴地望着淳襄。
淳襄轻轻叹了口气,“简单点说就是‘随缘’。”
“啊?大师讲了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个?”绿芜显然十分不理解。
淳襄抿着唇笑笑,“日暮西垂,斋房晏开,你何不去瞧瞧百味果粥好了没?”
提起吃食,绿芜顿时有了精神,一溜烟便跑没了。淳襄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159章 屠案(六)()
初阳姑姑旧疾未愈,不便久听佛法,所以早前便安置在一间客房。
绿芜去了斋房,淳襄便在院子里闲逛了会子,巧不巧在内院一棵菩提树下见着了澄观法师,方才法师替淳襄解惑尚未来得及感谢,如今是天赐良机,自然要珍惜。
淳襄行至回廊外,便因为法师一个动作顿了顿,那法师手里把弄着檀香木珠,却不像是在颂经,那面目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淳襄即刻转头欲悄悄溜走,她总觉得这个澄观法师跟方才在大殿里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却在这个需要安静的档口,绿芜扬着嗓子找来了,“殿……小姐,百味果粥可好吃了,我特地给您端了一碗……”
淳襄竭力示意绿芜噤声,然而绿芜并不能懂淳襄的用心良苦,她还兴致颇高看向了淳襄身后,“原来大师您也在啊!”
绿芜这般少根筋的性子,终有一天要害人害己。
澄观法师面不改色朝前走了两步,倒是淳襄心中波澜有些难以掩饰。
淳襄接过绿芜送来的粥碗,朝绿芜挤了挤眼,“你再去同大师盛一碗粥来。”
然而,绿芜却是一脸茫然,道:“小姐眼睛里怎么了,进沙子了么?”
这丫头,脑子缺根弦儿,没救了。
淳襄只好端出一副主子的架子,语调硬气了几分,朝她喝道:“还不快去!”
绿芜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淳襄,怔了怔,“是!奴婢这就去!”
淳襄见着绿芜小跑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却在这时,蛇形金镯忽然在淳襄的衣袖下猛然摇动了起来。
淳襄正竭力捂着手腕,却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没想到施主还是个菩萨心肠。”他顿了顿,冷笑了两声,“左右那个丫头本座也瞧不上眼,放过了也就罢了……”语气一沉,“不过,本座许久没有遇上你这样的绝色了……”
淳襄颤颤巍巍转过身,看着澄观法师忽然阴鸷的脸,“你,究竟是谁!”
澄观法师摸了摸颈间的檀香佛珠,“‘澄观’,是本座从前位列仙星时的称号,后来下界,便有人称呼本座‘藏尸和尚’。”低哼了一声,“‘藏尸’二字之于本座来说倒也贴切。”将一佛珠拿到鼻头嗅了嗅,“你将会是本座的第九十一颗珍藏。”
“珍……珍藏……”淳襄自觉一阵头皮发麻,这藏尸和尚莫非就是那伤人分尸的惯匪不成?思及此,淳襄迅速扭头要逃,却很快被一抹砖红色的身形挡住了去路。
这个和尚竟能在一瞬间挡住她的去路!看来逃是没得逃了。
淳襄心一横,“色即是空,法师既是仙人又是和尚,怎能如此枉贱女子清白和性命!”
澄观法师冷冷道,“她们在浮世之中都有求而不得的事,本座不过是同她们一物换一物罢了。”
“一物换一物?”
“本座好心替她们造梦,她们自然也得付出性命相抵。”澄观法师把弄着一颗,“能成为本座的珍藏,倒也是她们的福气。”澄观法师语气渐冷,狰狞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淳襄,“施主为因缘所扰,本座便就替你解决这烦扰!”
说罢,澄观法师凌厉飞出,指尖晕出一团紫气,猛然朝淳襄额间飞去!
与此同时,娲女化出一道金幕,生生将那道紫气横隔。
那紫气并不是要攻击淳襄,只不过要侵入淳襄的意识为之造梦,所以这并未耗费澄观法师几分气力,反倒是娲女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那紫气勉强挡住,修为一损,娲女不得已化出原形。
半人半蛇。
娲女修为浅薄,尚不能完全化作人形,脐以下皆是蛇身,脐以上才依稀可辨得人形,周身布满金鳞,腮部、眼角也尽是金鳞。
“娲女。”澄观法师先是一怔,而后勾起一抹邪笑,“想不到一个凡人竟能得娲女护佑,有意思。”
淳襄不知,她腕间的镯子竟然还是个活物!
(本章完)
第160章 屠案(七)()
娲女不得已显形,明知自己不是澄观法师的对手,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淳襄身前。
澄观法师狭长的眸子闪烁着无尽的凉意,“娲女,你乃是黑蛟龙一滴黑血,一身修为得来不易,本座的目标不是你,若是你让开,本座便饶你不死!否则……”澄观法师的一双眸子愈加寒凉。
“哼!除去脊脉仙骨的堕仙,竟敢为祸人间,我今日便替仙庭出手清理门户!”娲女毫不示弱,修指结印,金幕转圜,以娲女双手为中心,一罡气金盾缔成。
这盾,比之方才坚强了百倍不止,娲女此为,便是将自身灵力倾出,目的只不过是为保淳襄周全。
澄观法师本是堕仙,却不知为何,法力高深莫测,娲女本不是对手,她并没有那个本事替仙庭清理门户。从方才的小试牛刀来看,如今的澄观法师,三界之内能伤得了他的,只怕是屈指可数。
“哼哼”,澄观法师见着娲女一味的防守动作,得意低笑,“你便是这样来清理门户的么!”
语音尾处,澄观法师,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雄浑的气流立刻从其体内暴涌而出,将其衣袍震得猎猎作响,一股极惧压迫的紫华,泛着煞气,弥漫开来。
紫华凝结于澄观法师拳头,面对娲女的金幕气盾,他眼中划过一抹轻蔑之色,拳风一震,便是重重的轰在那气盾障壁之上,凌厉的紫气如火山喷薄,陡然倾泻而出。
“轰!”
娲女倾力打造的气盾陡然瓦解。石铺的地板也被这股强悍力量震得粉碎。
如此大的动静,澄观法师到底是有所顾虑,口吐莲诀飞快结一结界,此刻发生的事便是结界之内的密事,旁人无从察觉,尤其是要屏蔽九重天的仙人。
娲女倾力而为之盾竟会一瞬间被一个堕仙轻易瓦解!
娲女还来不及震惊,那一拳已生生击破气盾又飞速轰在她的腹部,顿时一股恶痛席卷全身,娲女身负重伤,堪堪倒地。若不是有金鳞护体,只怕她已命丧九泉。
澄观法师身形快如电闪,毫秒之间,他已钳制住淳襄,便在另一毫秒之间淳襄忽然失去了意识躺着法师怀中,澄观法师临去前冷冷瞧了瞧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半人半蛇,冷哼一声,“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紫华再次在澄观法师的卷头凝结,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手了。
娲女纵有金鳞护体,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澄观法师第二掌!
便就在那股紫气猛然轰至的时刻,一股漆黑如墨般的火焰自另一面席卷开来,直接是硬生生的将那种空间蹦碎的挤压之力抵挡下来。那团紫气生生被包裹,最后同那一团黑色火焰融为一体,速速朝澄观法师的方向暴掠而出。
澄观法师一时神色惊恐,他亲手缔造的结界内竟然出现了一个如此强悍的第三者,此人身在何处,他竟一时看不清楚,澄观法师顿觉情势不妙,便作势要逃。
却在法师飞身的一瞬,一尾骨鞭将其右足踝紧紧缠绕动弹不得,寻鞭望去,那持鞭的人竟然竟然是一个凡胎俗体!
那凡体之下,竟然蕴含着睥睨一切的气势,这气势便是上玄二位仙君都不曾具有的。
他冷冷道,“藏尸和尚,你跑不掉了!”
澄观法师好不容易才得取如今的修为,又怎么能轻易认栽?晕一团紫华,自断一足,起诀消失在看不见的夜幕里。
姜煜虽有心去追,可如今入身凡体,行动速度是大不如前,只好从长计议。
一手轻轻拂过已然昏迷的娲女,其身又化为一枚金镯。
此刻,姜煜却不得不想到了一个人,他有一件法器来自上古,说不定可以找到淳襄。
(本章完)
第161章 花非花雾非雾(一)()
白河附近,道华寺
澄观法师便就是道华寺唯一的主人。澄观法师此刻身负重伤,暂时无暇顾及淳襄。疗伤要紧,随即将衣衫剥脱,露出天书经文。诀起莲花,密密麻麻的天书经文骤然离体,圈圈萦绕在澄观法师右足。
一盏茶后。
‘怎么会?天书的修复能力似乎减弱了……’
澄观法师施法许久,右足仍未修复,于是阖眼施诀查探,腹中竟有一股子灼热感蔓延。缘是玄乾丹果将天书的仙力逐渐蚕食,如此,澄观法师只好借助丹果的仙力疗愈伤疾。
十七年前妖鬼子卒,阴气陡然转回天地,常羊仙脉极辉结界一朝破损,澄观法师便借着天书仙力成功躲避看守仙树的双生鬼姬,将玄乾丹果偷龙转凤。
澄观法师服下玄乾丹果已有十七年整,虽说他的法力的的确确是大有提升,但腹中仙果始终不能被消化,说起来,这玄乾丹果他并未用到极致。
玄乾丹果乃是至阳之果,丹果的主人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堕仙。
与其说是澄观法师服食了丹果,倒不如说澄观法师不过是玄乾丹果的储存器皿,一个有天书仙文咒御的器皿。既是器皿,自然得完好才能发挥作用,于是玄乾丹果修复了澄观法师的右足。
益州,锦里
姜煜找了盖昶,他虽十分不待见这个蔓渠山人,却在此刻不得不放下往日成见求助于他。几万年来,从来都是各路人魔求助冥界神君,他冥界神君何时低声下气求过人?今日姜煜却为了一个女子破了例,一个让他毫无因由堕入凡尘爱恋的女子。
盖昶的银罗盘能定位鬼怪,然而这银罗盘却只有盖昶这个至阳之体才能物尽其用。所以三十五年前找到妖鬼子的人只能是稚童盖昶。如今姜煜便是要盖昶再寻一遍妖鬼子,准确地说是妖鬼子的三分之一情魄。
为此,姜煜强行唤醒一年仅睡一日的狴犴,将万鬼重新收归地府,以免对银罗盘定位造成干扰。
这一年,是唯一一个七月半日无乱串的厉鬼。
盖昶听闻是藏尸和尚掳去了淳襄,即刻答应出手相助。
道华寺
澄观法师伤愈,自然要开始做一件未竟的事——造梦入梦。
于是起诀,呵出一道紫烟,钻入淳襄口鼻。然而澄观法师未曾注意到,那道紫烟里竟透着淡淡的幽蓝。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正是妖神座下四灵魔之一——梦灵。
梦灵的出现并不是要做那吃螳螂的黄雀,而是澄观法师一直造梦杀人,这件事令他尤其不爽。梦乱心智,这应是梦灵的特权,那和尚越界了。
梦灵好不容易找见和尚,却因着玄乾丹果的缘故轻易伤不得前者,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扰乱淳襄的梦境。
澄观法师亦会入梦,若能扰乱梦境,说不定也能祸乱和尚的心智。
澄观法师为淳襄编织的梦是一桩“因缘”,与姜煜的婚姻之缘,而梦灵却执意为淳襄忆起一桩噩,十四年前大周国的灭族之噩。
(本章完)
第162章 花非花雾非雾(二)()
汴州,十四年前
昌平五年,帝楚啸一朝性情大变。楚啸忽然不宣见女眷,就连他曾经珍若至宝的淳襄公主亦是再也没能踏入宣室殿。那座汴京最尊贵的殿宇,一下子变得寂冷孤清,再也没了欢声笑语。
楚啸再度流连情海,日日到饮香琼楼拜谒。夜夜笙歌,荒废朝政,便是黄河水患也无暇治理。任用一干佞臣,偏设苛捐杂税,民不聊生,社稷动荡。
没过多久,中山王楚珏在百姓请命和家臣的劝说下,以“清君侧”为名,挥师入京。大军统领是蔓渠三公子之一——骁胜将军,而先锋将军正是谭麟。
这一年初夏,本应是百花吐蕊的时节,帝京里却是百花凋零,一片萧条景色。
饮香琼楼的昱珩公子饮鸩赴死,楚啸伤心过度,身体一日不若一日,膝下皇嗣年幼难掌玉玺,终于将帝位禅让于楚珏。
不多时,楚啸重疾不治,薨。楚啸弥留之际,淳襄甚至都没能见上一面,听新帝楚珏说,楚啸仍旧是不愿面见女眷,哪怕是最后一面也不肯施舍予淳襄。
新帝楚珏仁心为怀,将楚啸以帝制葬于茂陵。淳襄年幼,仍居关雎宫。楚啸膝下其余三子三女皆迁居南宫,一应食宿仍保持皇子公主待遇。
因着淳襄外祖父吴国丈同姜阁老交好的缘故,姜阁老时常来关雎宫照看淳襄。姜阁老乃朝中重臣,新帝楚珏对他是颇为忌惮。没过多久,楚珏破格册封先帝幺女淳襄为西周国的长公主。
这一年隆冬,雪花漫天。
南宫里一场瘟疫将秀丽江山千里银装染作了血红。
先帝皇长子身染天花,南宫被迫封宫。一时间,南宫别苑成了众矢之的。起初尚还有侍应日日朝院墙里丢去吃食,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宫众人渐渐被人遗忘。南宫里,不论是皇子宫女还是主子奴才,皆被一道铜墙铁壁似的宫门阻挡了生机。任凭里面的人苦苦哀嚎,却是无一人敢以打开那道宫门。
关雎宫
“姑姑,襄襄好久都没见着湛哥哥了,咱们去南宫看看他好不好?”淳襄尚还不知南宫里的一场瘟疫,只不过吵着嚷着要见自己的三哥。
初阳姑姑眼底流露一丝隐忍难为,天花恶疫,年幼的楚泓湛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前几日远远地路过院墙,南宫里哀嚎求救的声音几乎是十分衰弱了,里面百十口人只怕早已是凶多吉少。初阳姑姑轻轻叹了口气,“襄襄”,顿了顿,本想撒个谎糊弄过去,一时间竟找不到称口的理由,“姑姑怎么忘了,锅里还熬着参汤,我先去看看火儿。”
初阳姑姑编了一个破绽百出的小谎,急急慌慌逃出了淳襄的视线。她不知她该如何告诉淳襄,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恐怕也要离她而去了。淳襄稚嫩的肩膀又怎能背负这样的重担,她只愿时光能淡化一切,她只愿淳襄能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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