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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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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希东看到杨树林带回的纸条后,神色分外凝重,沉默半晌才开了口:“这不是替身傀儡,它可比替身傀儡凶恶得多,要是我老眼没花,这应该是辛丑鬼咒。”
听了他这话,在场的人全都一脸茫然,都没听说过辛丑鬼咒,唯有佟嬴娇骇然失色,当众就抱住杨树林仔细端详起来。
杨树林被弄得只发懵,赶紧追问辛丑鬼咒是怎么回事,刘希东就把辛丑鬼咒的来历说了。
辛丑鬼咒之所以跟臭名昭著的辛丑条约同姓,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恶毒的咒术正是在签订辛丑条约那一年出现的。当时正值乱世,清廷**无能,丧权辱国,革命党如雨后春笋般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的涌现出来,令本已风雨飘摇的清廷越发雪上加霜。
但当时的革命党大部分活动在沿海一带城市,那些地方接触西洋文化较早,年轻一辈的思想也远比内陆更活跃,只要有人带头,便会有人追随其后,如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表面上清廷使尽各种手段加以剿灭,甚至不惜与洋人合作镇压革命,只求保全统治地位。
可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南方沿海的革命党其实并不是清廷的心腹之患,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清廷统治中国二百余年,其底蕴极为深厚,南方革命党远离京畿重地,一时尚不足以威胁到清廷的根本。
真正让清廷统治者寝食难安的是关外的一股反贼,欤B帮。
与革命党不同的是,欤B帮既没有大义凛然的革命宣言,也不像其他革命党那样大张旗鼓广招门徒,他们原本就是长白山上一帮挖棒槌的参客,由一个老把头带着,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赚的是山神爷的赏。
可兵荒马乱的年月,山神爷也照样揭不开锅,那一年,老把头带着人趟遍了深山老林,却没挖着一根像样的棒槌,别说往年常见的六品叶好参,就连四品叶也没挖到几根,更邪性的是,山里的鸟兽也都像商量好了似的,统统绝了迹!
没有收获也就罢了,可是税你不能少交了一文,官府的差人天天追在屁股后边上门讨要,都知道他们这帮老参客有油水啊,那还不往死里榨?
要搁往年,豁出去一天少吃一顿干的,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可这一年,差人把过冬的粮食都给搜罗去了,还不停的上门追讨。
眼瞅入了冬,一大伙子人就得饿肚子,老把头一咬牙:“反他娘的吧!”
仗着对深山老林的熟悉,老把头带着一伙子人干起了杀富济贫的买卖,因为喜欢拿欤B草垫鞋底,所以自号欤B帮,尤其好打官府的主意,管你是运粮的还是运钱的,上贡品的还是送孝敬的,只要是粘上了官府二字,让他们撞见,就从没有放过的时候!
本来百十人的绺子,倒也成不了什么大患,可没成想那年头的老百姓早都被逼急了,一见有人领头,竟群起响应,短短两三年间,大半个关外都成了他们的地盘,到了辛丑年,竟连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给老佛爷送的东珠都让他们给劫了!
这下可惹怒了老佛爷,老佛爷发了话,关外是啥地方,那是咱大清的龙兴之地啊,哪能让旁人给占了?
得嘞,就这一句话,欤B帮可就遭了殃,清廷仅剩的几支尚有战斗力的军队,轮着番的入山清缴,撵得他们鸡飞狗跳,从过了年开始,就没一刻消停时候。
但即便这样,欤B帮也照样是屡剿不绝,挖棒槌的常年跟深山老林打交道,随便拽出一个都多少懂点邪门歪道,想剿他们谈何容易,反而有点越剿越盛的架势。
这下清廷慌了神,关外是清廷大本营,距离京畿也不过是一道山海关的距离,被他们成了气候,那清廷才真是后院着火,没得救了。
就在老佛爷焦头烂额的时候,宫里有个老嬷嬷给出了个阴招,把投了绺子的人的生辰八字造册登记,然后逐一写在一道鬼咒上,不用上山清缴,只要把鬼咒拿桦树皮卷了,埋到他们经常出入的道上,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好了。
鬼咒一埋下去,很快就见了效,凡是这几天出了绺子的人,全都不见回来。
老把头急了,派人上山去找,结果在一片老林子里找到了失踪的人,这些人的肠子全都从腚门里拉了出来,缠在他们的脖子上,把自己给活活勒死了!
那死相有多惨就不提了,光是那股子混着粑粑和血腥的恶臭,就把找他们的人熏得狂吐不止,离得近的,最后竟然连心肝都吐了出来!
有几个侥幸没死的跑回绺子传消息,老把头一听就知道惹到了大仙,准备连夜带人撤走,孰料还没等他们收拾停当,回来报信的人就都变成了厉鬼,把老把头当众就给嚼了。
这下绺子大乱,剩下的人作鸟兽散,结果还是大半死在了路上,命大躲过一劫的,也躲进了深山老林,再不敢露头了。
就用这一招,关外欤B帮一十八处绺子在短短几个月内,全部销声匿迹,就跟从没出现过一样,要说欤B帮里,敬拜鬼神的把头也有不少,却没一个说得出他们着了什么道!
只因为那年是辛丑年,那邪咒又能让人化作厉鬼,所以才落了个辛丑鬼咒的名号。
杨树林听了这些,惊得坐都坐不住了:“我嘈,照这么说,那我以后都不能出门了?”
刘希东还没言语,佟嬴娇就摇了摇头:“不出门也没用,这种咒要是画在人皮上,是能自己找上门来的!”
第一百零九章 十四楼()
杨树林惊异的看向佟赢娇,佟赢娇道:“辛丑鬼咒是萨满教的咒术,当初创出这个咒术的不是什么宫里的嬷嬷,其实就是萨满教的教主。”
“辛丑鬼咒分两种,一种是画在黄纸上的,虽然凶狠却不是最恶毒的。”
“另一种则是画在人皮上的,才真的恶毒,画在人皮上的咒术又叫瘟神帖,说的就是这种咒会像瘟疫一样传染,中者无幸,往往会诛连亲朋。”
杨树林紧忙抓住佟赢娇的手,紧张的问:“快说说怎么回事。”
佟赢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瘟神帖制作很困难,首先要有遭受凌迟酷刑的人,在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瞬间,取其顶皮,也就是头顶上那块皮,画成符咒,它就会成为娿鬼。娿鬼没有灵智,只会循着符咒上的八字找到被下咒的人,一旦被找到,它就会死死贴在那人头顶,令咒术发作……”
杨树林听得脑瓜皮发紧,下意识的揉着头顶:“萨满教还有这么恶毒的咒术?”
佟赢娇有些惭愧的道:“其实清廷的那些酷刑也都是为萨满下咒而创造的,过去确实害死过不少人,欤B帮那些人中的其实就是瘟神帖,只不过这种符咒都是萨满密不外传的手段,连我都没学会,吴擘又是怎么学到的?”
杨树林其实也觉得疑惑:“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是鬼泣、萨满兼修?”
佟赢娇和刘希东全都摇头,不管是萨满咒术还是鬼泣之术,任何一样都足够一个人学上一辈子的,两种都学,除非是超人,否则最终只会弄得杂而不精,一无所成。
佟赢娇思忖再三才说道:“咱们这里的萨满我全都认识,且不说没人会画这个符,就算有,也绝不会画给别人用,或许是他祖辈上有人机缘巧合学到的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看杨树林忧心忡忡的样子,佟赢娇心生不忍:“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瘟神帖没那么容易做的,能行凌迟、会取人顶皮的侩子手早就死绝了,吴擘再高明也未必做得出来。”
杨树林深以为然的点头:“那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儿!”
可转念间他就醒悟过来,垮着一张脸哀嚎:“不对啊,就算没有瘟神帖,黄纸画的鬼咒也照样能要了我这条小命啊,佟姐、姥爷,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呐。”
佟赢娇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看你那怕死的怂样儿!有刘姥爷在这儿,能眼看着你中招吗?刘姥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希东也笑了:“大外孙女,你可别这么捧我老人家,这瘟神帖要不是你点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说法,既然你知道它的来头,应该也知道解法吧?依你看,这符咒为什么会被废掉?”
两人如此亲近的说话,可看傻了杨树林。
他这才出去一上午,佟赢娇居然把老头给哄得这么高兴?连外孙女都叫上了?
转头却见佟赢娇收敛了笑意,有些纳闷的摇了摇头:“光凭这个符咒,我也看不懂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符咒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应该是可以用的,可他却给废了。”
“可能是他改了主意,不想再害树林儿,或者是觉得这个符咒的效力有限,想改用人皮做的瘟神帖,除了这两种可能,我也猜不出他为什么要废掉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
佟赢娇说话的时候,杨树林却注意到谢盈有点反常,她直勾勾的盯着佟赢娇手上的符咒,竟然有些出神,那模样,像是在哪儿见过这符咒似的。
杨树林上前轻拍了她一下。
她猛的扭头看向杨树林,但紧接着就啊的一声清醒过来,面露痛苦之色。
杨树林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盈的神情舒展开来,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怎么了,看那东西就觉得有点头疼,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事儿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杨树林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却有点诧异。
刚才谢盈扭头那一瞬间,看向他的眼神颇有几分古怪,竟然透着一丝凶狠凌厉,好像他是她几辈子没见面的仇人似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谢盈露出这样的神色。
但随即他就摇头失笑,谢盈这样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怎么会跟凶狠联系到一起,肯定是他这几天总接触这些玩意儿,弄得神经有点紧张了。
想起兜里的头发,杨树林连忙把吴擘的生辰和头发交给了佟赢娇,让她帮忙算算吴擘此时身在何处,佟赢娇自然不会推辞,立刻收拾东西做法,用人占之术追踪吴擘。
过程十分顺利,很快碗底就显现出了字迹。
但佟赢娇推算完毕,自己都有点疑惑:“这次可能失手了,我感觉不太对劲儿。”
杨树林忙问怎么了,佟赢娇道:“以卦象估算,他现在应该在揽翠峰的西北方向,可那里好像只有九天揽翠的两栋高层吧,住的都是储木厂和水解厂的工人家属,人多眼杂,他这种人不太可能住在哪里。”
杨树林点了点头:“或许他只是去那里办事也说不定。不急,等晚一点咱们再算算,反正弄到了好几根头发,他总不会一直不回老窝吧。”
然而,佟赢娇下午又占卜了两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吴擘在九天揽翠没挪过地方。
这下杨树林不禁有点纳闷了,难不成吴擘想来个大隐隐于市?
通常阴阳先生都会选择依山傍水的清净之处居住,一来可以静心,再者干点什么也方便,像吴擘这种妖人自然避忌更多,怎么会住在闹市区?
尽管心里疑惑,但杨树林和刘希东等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立刻去摸摸底,吴擘已经准备对他下手了,他自然得加快速度,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
这次去的人只有杨树林和刘山宗,他们是去查探情况,并不是与吴擘动手,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揽翠高层实际上与九天揽翠别墅区都是金秃子的建筑公司盖的,只不过高层是一期建筑,早就交房了,因为是岩石镇仅有的两栋高层,美其名曰九天揽翠,连后期的西南边的别墅区也沿用了这个名字。
这个小区里就只有两栋电梯楼,都是二十一层,里边的房子面积不大,住的大多是些有点家底却又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
两人来到小区的时候,正赶上傍晚,血色夕阳将小区广场上的一切都染得通红,四周人来人往,下班的工人推着自行车回家,买菜的大妈挎着个兜子跟熟人聊天,摆摊的小贩冻得嘶嘶哈哈,还不忘高声吆喝,一派热闹景象。
看到这些,杨树林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吴擘真要是把老巢选在这里,那肯定有古怪。
天寒地冻,两人又没吃饭,索性捡了个街边的面馆坐了下来,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抻面,一边吃一边瞄着外边的楼门,佟赢娇只能算出吴擘在左边的楼里,但具体哪个楼口,住在几层她可就算不出来了,两人只能蹲守,希望能赶上吴擘出入时跟踪上去。
可惜直到天色全黑,面馆老板都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瞅他俩了,也没见到吴擘的影子。
杨树林只能苦笑着结了账,但要是这么就回去,那也太窝囊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冒险进去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
这两栋楼风水很一般,从大局上看,它们突兀耸立在低矮的建筑中央,看起来像是鹤立鸡群,实际上却是树大招风,犯了风水上的忌讳,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吴擘这种人如果真住在里边,屋子内外肯定会改动风水格局,虽然楼里住户不少,但想找他家应该也不会特别困难。
好在这个高层盖的样式有些特别,内部呈回字形,中间那个口里装着三部电梯和左右两个步梯,四边都是住家,他们也不用担心进错楼口而白忙一场。
既然要找怪异之处,自然要一层层查,如果坐电梯找,估计他们得被等电梯的人骂死,无奈,二人只得从消防通道的步梯逐层往上爬。
下边十几层他们都查了个仔细,偶尔到也发现有人在门口挂八卦镜、镶桃木门牌,却都是些寻常手段,有用没用都两说,自然不会是吴擘的手笔。
就这样爬到十三楼,把杨树林累得腿肚子都直打颤,却还是一无所获,他沮丧的跟刘山宗嘟囔:“二哥啊,要不咱俩还是蹲坑得了,这特么也太治人了,我都快累趴了!”
刘山宗体力比杨树林好得多,看他喘得跟狗似的,忍不住讥笑:“我让你左一个白小薇又一个谢盈的,现在怎么样,被掏空了吧,活特么该!”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说的跟你没有薛雨烟似的,管咋她们对我都不错,平时咱说说笑笑搂搂抱抱她们也不反对,你呢,牵过薛大警官的手没有……”
杨树林话没说完,刘山宗抬脚就踹,好在杨树林已经缓过口气来,拔腿就往楼上跑。
虽然他跑的挺快,可就听后边的脚步声紧追不放,他只能闷头继续往上窜。
可没成想,不管他怎么跑,后边的脚步声都始终紧随,他忍不住暗骂,这小子脸皮也太薄了,不就损了他一句么,至于这么紧追不放,闹起来没完吗?
终于,他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楼梯扶手停住了脚,一边喘一边骂道:“你行,老子跑不过你,不跑了还不行吗,你爱咋咋地吧!”
说着话,他一回头,却只见楼道里空空荡荡,哪还有刘山宗的影子?
他探头往下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只有声控灯上那昏暗的白炽灯泡微微闪烁着,照得楼道里一片昏黄。他顿时纳闷了,刚才明明听见身后有人狂追,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图标,鲜红的大圆圈里标着个醒目的数字:“十四”。
这一瞬间,他只觉毛骨悚然。
他记得很清楚,刚才他们停脚的那一层是十三楼,而他一通狂跑,就算没有四五层,两三层总还是有的吧?可他怎么还在十四楼?
第一百一十章 火窟惊魂()
十四谐音“要死”,杨树林到是听说过,有些建筑商会刻意避开十四这个不吉利的数字,用十五a代替,或者干脆就直接十五,可那都是糊弄人的招式,实际上谁也不可能越过十四层建出一个空中楼阁来。
他本来还觉得,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实在好笑,不就一个十四层嘛,有什么好避讳的。
可此时他却笑不出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自然不可能是幻觉。
喘息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又顺着楼梯往上爬。
好不容易又上了一层,抬头一瞅,那鲜红的十四就在他脑袋顶上,像一张咧开的大嘴。
他立马调头往楼下跑。
这回他头不抬眼不睁,看都不看墙上的标志,一口气往下跑了三层楼,心里默数着楼梯,一层楼十六级楼梯,他总共跑了四十八级,抬头再看,还是十四楼!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脊梁骨直冒寒气,缓缓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
这显然不是鬼打墙那么简单,会不会是吴擘搞的鬼?还是楼里有别的鬼物在作怪?
不管怎样,如果他一直这么跑,恐怕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想出去,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他的目光瞟向了身边的防火门,门外就是十四层的走廊,只是不知里边住的是人是鬼?
他这次没带长刀,那玩意太显眼,幸好刘山宗把军刺给了他,他拔出军刺倒扣在手,缓缓靠近了防火门。
沉重的防火门拉开,走廊里一片昏暗,各家各户房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人迹,但走廊两端的小灯泡都亮着,看起来跟其他楼层没什么不同。
但他不敢大意,眯起了眼,集中精神打量起来。
鬼眼之下,楼道里果然生出了变化,一层不知是烟是雾的氤氲飘荡在离地二尺的距离,缓缓浮动,令整个走廊看起来鬼气森森,但这层氤氲并非阴气,弄不清有害无害。
没有别的路可走的情况下,杨树立只得壮着胆子踏入了走廊。
落脚之处,氤氲只是缓缓激荡,并无特异之处,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走廊里寂静得吓人,脚步声都带着回音,他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扇门前,侧耳细听,房间里寂然无声,他扭了扭门把手,门是锁着的。
他只得挪向另一扇房门,每一层楼都有十扇门,说不准出路就在某一扇门的后头。
但接连试遍了所有门,可惜都是锁死的,转了一圈,他又回到了楼梯口。
他停住脚,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不禁暗骂起来,这简直就是活见鬼,难不成这层楼就是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就算鬼物作祟,他都已经上钩了,鬼物也总该露个脸才对,这么折磨人算怎么回事?
然而,他这念头刚一生出,左边走廊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他猛的扭头看去,一扇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他感觉头皮一麻,好似有股电流窜过,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两下。
这扇门他刚刚试过,明明是锁死的,门后也没有响动,这会儿怎么自己开了?
他定了定神,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在怪人家不露面,现在人家开门迎客了,他却害怕得不敢进门?
是福是祸,总得试试才知道。
他紧了紧手里的军刺,不急不缓的走向那扇门,在门前停住了脚。
门里静悄悄的,走廊的光亮好像被吞噬了似的,只能看到门里二尺,二尺之外一片黑暗。
他心里暗暗发狠,管他什么鬼物作祟,自己有凶刀在手,又有白小薇殿后,怕它个鸟!
正想进屋的档口,屋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哗啦声,客厅里的电视机亮了,但画面不停的颤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只能隐约看到有个人形,像是在飞快的说着什么,背景音乐有些嘈杂,像是在敲锣打鼓。
他心里一紧,借着电视的微光,飞快的扫视屋子里的景物。
屋里的东西竟然都用白布蒙着,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只有电视上的白布掀了起来,好像有人想让他看电视里播的节目。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缓步走进了房门。
但他的注意力可没全放在电视上,而是打醒精神,谨慎的留意着四周,万一有鬼物趁他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的时候偷袭,他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然而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电视上的图像变得清晰起来,杨树林很快认出了里边的人,那是岩石镇电视台的主持人,播的是一则新闻,而且是现场直播!
他这才悚然惊觉,背景音乐哪是敲锣打鼓,分明是警车消防车云集时发出的警笛声,现场一片混乱,主持人一脸焦急的播报:“今天下午十五时左右,本镇发生了一起重大火灾,刚刚交付使用的九天揽翠小区a座住宅楼十四层突发火情,多人被困,目前消防人员已经赶到现场……”
杨树林听到这儿,豁然记起,这条新闻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儿了。
当时九天揽翠刚交工不到半年,突然就着了火,虽然消防队及时赶到,可镇上此前根本没有任何高层,消防队自然也没有救援的设备和经验,结果一场本来不算严重的火灾,却蔓延了整个楼层,足足烧了半宿。
据说当时被困在楼里的男女老少足有十几口,但因为这栋楼存在设计缺陷,消防通道与电梯都挤在一起,起火之后,火势很快就封住了通道,十几口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全都被烧死在了里边,有人想要跳楼逃生,结果被摔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摊!
杨树林平时并不怎么看新闻,之所以对这则新闻有印象,就是因为那个人跳楼逃生的时候,恰好被现场直播的电视台录了下来,那场面只要看过一遍,就算想忘了都难。
可他当时并没留意着火的是哪一层,此时听到主持人播报,起火的正是十四层,他额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渗了出来!
他往哪儿跑不好,怎么偏偏跑到这儿来!
莫非当年烧死在这栋楼里的人,怨魂不散,来拉他做个伴么?
如果是这样,可真特么热闹了,那不是一口两口,而是十几口子啊!
十几个发酵了两年多的怨魂要是一起冲上来,怕是白小薇也得头疼吧?
正当他不寒而栗,不敢再继续逞强,想要唤白小薇出来的档口,突然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就像是连皮带毛的猪肉扔进烧着的灶坑里一样,肉香混合着焦臭,奇冲无比!
他一口气没喘匀,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
伸手想去掏鬼牙,可一连摸了好几下,居然没摸到!
这么一耽搁,令人窒息的灼热已经从身后扑了过来,黑烟裹着火浪窜起一人多高,瞬间就将屋子里的白布全都点燃了,火浪卷过,白布成灰,杨树林赫然看到,白布之下那些家具,竟然早已是一片焦黑,全都是过火之后残留下来的东西!
尽管他进门只走了几步,可此时退路已经被火焰堵住,焦臭的黑烟呛得他浑身酸软,眼泪狂流,他发疯似的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可本来藏在贴身口袋里的鬼牙,竟然不知去向!
他咬牙往屋里退了几步,避过了燎上来的火头,可黑烟却无孔不入,避无可避,呛得他差点没把肺子咳出来。
但他心里清楚,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尽管房门就在他眼前,可若是再拖延上几秒钟,他可能就永远也迈不过这道门槛了!
危急关头,他脑中灵光一闪,门口虽然被火封住,但着火的只是地面,只要有东西垫一下脚,他就能踩着东西窜出火海!
但四周的东西全都被烧着了,哪有能入手的玩意儿?
就在他惶急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循声看去,却见火光之中,那电视机仍在播放现场直播,那声惨叫,正是那个跳楼逃生者留在世界上的最后声音!
他顾不上细想,强忍浑身灼痛扑向电视机,一把将它抱起,狠狠冲门口砸了过去。
电视机爆出一串火花,恰好横在了火焰中间,被它一砸,火势竟出现了瞬间的减弱。
杨树林知道机不可失,也顾不上琢磨到底能不能成功了,一个健步窜了过去,脚尖在电视上一点,直向门口冲出。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到脚踝一紧!
一道火舌突然从电视机下窜起,好似人手的形状,紧紧卷住了他的脚踝!
杨树林一个踉跄向火焰中跌了下去。
但他临危不乱,趁着身体扑倒之势,手中军刺狠狠划向那道火舌。
一声若有若无的哀嚎,火舌散去,他刀尖一撑地面,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劲道,竟凌空打了个滚儿,斜斜的撞出了门口,一下摔在门外走廊里。
恰好此时斜对面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刘山宗从里面探出身子,甩手将一只还在扑腾翅膀的公鸡掼进了屋子里,那公鸡一声哀鸣,顿时被卷入火海之中,化作了一团火焰。
同时刘山宗疯狂招手:“快,快进来!”
杨树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撞进了电梯。
刘山宗连忙狂砸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了。
就在电梯门合拢之前的瞬间,杨树林忍不住往那房间里看了一眼,火光之中,一群面目焦黑的尸体正挤在房间的一角,冷冷的注视着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山宗鬼树林()
没等他再看,刘山宗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抽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没昏过去。
“死瞎子你特么轻点,老子没被鬼害死,可要被你打死了!”
刘山宗没搭理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倚在轿厢上喘息。
电梯缓缓下行,杨树林也松了口气,瞥了一眼脚踝,只见裤脚焦黑,脚踝上浮起了一片水泡,虽然疼的要死,但好在他当时反应快,没伤及筋骨。
这会儿再摸口袋,鬼牙竟然完好无损的躺在里边,他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刚才为什么会摸不到鬼牙,实在让他难以理解,莫非也是恶鬼作祟?
不过此时他也无心去想这些,扭头问刘山宗:“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些是不是火鬼?”
“要不怎么说你简直是扫把星呢,连物鬼都能让你撞见,如果不是老子反应够快,今个你这条小命十成有九成要交代在这里!”
“物鬼?”
杨树林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惊疑,当即追问到:“那帮不是火鬼?”
刘山宗喘息着摇头:“那些是火鬼没错,可你把陷进去的就是物鬼,就是那个十四层!”
刘山宗言简意赅的将物鬼的来头说了一下,杨树林这才算是明白了物鬼是个什么东西。
物鬼其实一类鬼物的统称,但凡死物化作的凶灵都可以叫物鬼,通常是因为一件东西没有物尽其用,被人长时间忽视所生出的怨念积聚而成,如果这件东西始终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或许还不会怎样,可一旦意外损毁,怨念就会化作凶灵,吞噬那些忽视他的人。
说穿了,物鬼其实就是不甘于被忽视、被遗忘,用最恶毒的手段向人们证明他们的存在。
这栋高层的十四层被火灾损毁之后,不祥之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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