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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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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红姑却是满洲镶黄旗的嫡系血脉,若是从清朝的辈分上论,她还是个格格,随着族人没落,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都传承到了她手上,只不过她活着的时候,严守祖训,不敢招摇撞骗,只肯帮四邻亲朋,所以一辈子几乎没赚到什么钱,声名也并不响亮。

    正因为恪守祖训,所以他家里新房上梁的时候,就没有依照汉族的传统,挂铜钱放鞭炮。

    却不料,上梁之后就摔死了一个年轻的工匠,邻里街坊都说是没有祭梁,招来了厉鬼。

    之后他们家里也的确闹了鬼,却不是被招来的,而是那个年轻工匠不甘就死,成了怨魂。

    怨魂赖在他家不走,红姑本来有手段驱鬼,可她对工匠心存愧疚,便没那么做,反而因为每日见到工匠怨魂,邻里又整天说三道四,使她心里负疚越来越重,没过一年就撒手人寰。

    但她既不忍心就这么离老伴而去,又担心那工匠阴魂不散,纠缠她老伴。临终之时便施展手段,想把自己炼做梦魇女,既能跟老伴长相厮守,又能镇服工匠怨魂,保家宅平安。

    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临终之前本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她咽气之后,老刑头依照居室葬的古老传统将她埋在屋子里,就能事成了。

    不料老刑头悲伤过度,竟被那工匠怨魂所乘,夺去了她死时呼出的最后一口阳气!

    那工匠怨魂借着她数十年培元积攒下的阳气,就此实力大增,化作了极有道行的厉鬼,以老刑头的性命相挟,驱使她为他汲取活人阳气,供他培元修行。

    如果她不听差遣,他不光要索去老刑头的性命,还会肆虐乡里,为祸四邻。

    老刑头得知自己一时疏忽竟造下这等孽障,懊悔不已,他倒也不吝一死,但顾及四邻的性命,只能委曲求全,招租一些外人来,提供阳气给那厉鬼。

    随后租他房子的马家男人,的确是被红姑所勾引,吸了不少阳气。

    但老刑头和红姑本来商量好了,等他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找借口把他们一家赶走,这样既不会伤了男人的性命,又能得到阳气。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姓马的男人好色如命,被梦魇缠身之后贪恋虚幻的美色,连大白天的都不肯下炕,只想多做点白日梦,能跟红姑多缠绵几次,为了强迫自己睡着,甚至一瓶一瓶的灌酒,整天酩酊大醉,胡作非为!

    后来事情闹得太严重了,老刑头不得不将他赶走,免得误了他的性命,事后还托人说合,将被他打走的妻儿一并寻回,让他们一家人破镜重圆。

    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此事老刑头不敢张扬,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其后租他房子的那个单身男子姓姜,是个粗鲁男人,但红姑有了前车之鉴,便不敢再接连汲取阳气,只是每隔几天才来一次。

    可这么一来,那工匠厉鬼得到的阳气就不够了,恼怒之下连连催逼,红姑假装答应,却不肯出力,他便不耐烦了,竟趁着红姑沉睡之机,亲自出手一举吸干了那个男人,这才使得他横死屋中,连魂魄都成了厉鬼的嚼头。

    红姑醒来得知此事,立马就想跟那工匠拼命,却被老刑头劝住了。

    那工匠是个天生的阴人,修行极快,又连日补充了不少阳气,竟已经有了化作阴灵之像,找他拼命不光他们老两口会遭殃,四邻恐怕更会接连遇害,甚至造成鬼疫!

    鬼疫说穿了,就是厉鬼出没害死了人,却不会把每个死人的魂魄都吃掉,那些漏掉的魂魄若也心存恶念化作怨魂,就会害死更多的人,如此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如瘟疫般蔓延,却没人能查出瘟疫的病源,直到引来阴差,或者某些高人的注意才会被遏止。

    常人不知道鬼疫的可怕,但红姑却清楚的很,早年东洋鬼子打过来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红姑是亲历过的人,那景象真能用万物萧条鬼唱歌来形容,甚至发生过一个营地的鬼子,一夜之间死了大半的事情,着实让她心惊胆寒。

    老刑头和红姑瞻前顾后,自然便宜了工匠厉鬼,如今他正吸食了阳气,在后园的深井中沉睡,只要留神一些,倒也不必担心被他察觉了屋里的动静。

    杨树林耐心的听老刑头说完,不仅觉得毛骨悚然,而且极度震惊。

    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一个专门捉鬼的仙姑,死后居然反被鬼奴役?老头子眼瞅着老太太化作厉鬼去勾引男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为另一个厉鬼做嫁……

    虽说他谨慎的观察了老刑头和红姑的反应,看样子他们不像在撒谎,但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相信了他们:“这么说来,刚才红姑对我摆出那么恶毒的嘴脸,是想吓唬我喽?”

    他可没忘了,红姑刚才还要喝他脑汁来着。

    红姑闻言羞惭的低下了头:“说了你可能不信,但刚才我真是被刘家的名头吓糊涂了,又见你年纪轻轻,就算得了传承应该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想把你吓跑了事。”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索性拎了把椅子靠窗户坐了下来,跟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又把长刀横在腿上,转头再看老刑头:“那赢娇又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叫她畜生?”

    孰料老刑头不但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两眼发直的往他身后的窗外看去,一脸惊讶。

    杨树林见状却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怎么,想引我回头,你好在背后下手么?”

    老刑头惶然摇头,指着窗子:“阿娇在你身后!”

第四十九章 吃货的鬼主意() 
杨树林半信半疑,却听窗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娇笑,吓得他心里一哆嗦,头发都差点全竖起来,这才赶紧侧身站起,一边防备老刑头和红姑,一边往外看去。

    窗外露出了小卖店老板娘那张娇媚的脸蛋,月华映射在她发梢上,照得长发一片银白,加上她那显得有点诡异的笑容,简直灵异十足。

    而老刑头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她就是赢娇,红姑的亲侄女!”

    杨树林心头一凛,敢情她们是一伙的?

    难道他们一直在合伙设计他?

    不等杨树林说话,老刑头就站了起来,冲窗外的赢娇低声呵斥:“你来干什么,滚!”

    赢娇却嬉笑:“冷啊,二姑夫,先给我开门呗?”

    老刑头脸色铁青,想要置之不理,红姑却神色凄然的哀求:“大冷天的,让孩子进来吧。”

    老刑头一脸怒色的指着杨树林道:“这小子八成就是她鼓捣过来害咱们的,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冻死拉到!”

    虽然他说得挺狠,但架不住红姑哀求,最终赢娇还是被放了进来,却是征求杨树林同意后,杨树林给开的门。杨树林看出赢娇和老刑头夫妇不是一伙的之后,也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赢娇嬉笑着进了门,冻得直搓手,看着一脸阴沉的老刑头和凄伤的红姑,她竟笑着朝他们鞠躬:“对不起,二姑二姑夫,你们刚才说的,我在外边都听到了,之前是侄女误会你们了,侄女给你们赔不是了。”

    杨树林看得直发懵,费了半天口舌,才弄清他们的关系。

    敢情赢娇不光是红姑的亲侄女,而且还是红姑的传人,打小跟着红姑学萨满,十年前才挑门单过,别看她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其实直到现在都还没嫁过人,按她的说辞,那是因为她心高气傲,适嫁的年龄没遇见小帅哥这么帅的小伙儿。

    但在杨树林看来,其实奏是没哪个男人敢要她这样的婆娘,爱装神弄鬼就甭提了,娶进门还得整天跟在她屁股后边看着她,否则一不小心,撒泡尿的工夫可能脑瓜子上就绿了。

    按理说,红姑和老刑头几乎就相当于赢娇的父母,关系之所以闹僵,竟然纯属误会。

    红姑家遭逢厉鬼,老刑头自然找过她帮忙,但又不想把她拖下水,所以说得语焉不详。

    赢娇还以为红姑贪恋人世,把自己炼成了梦魇女,然后编些借口,骗她助纣为虐呢。

    不能怪她想歪,红姑的本事她最清楚,岂会相信治鬼治了一辈子的红姑,居然会落到被一个孤魂野鬼随意摆布的境地?老刑头当时又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她自然也就误会了。

    她虽心疼红姑,心肠却也耿直,表面上答应帮忙往外租房子,暗地里一直拆台。

    之前租他们房子的,却不是赢娇介绍,而是看了老刑头贴在别处的广告,寻上门去的。

    就这样,赢娇还暗中告诫过那些租客,又不止一次上门试探,想找个机会送红姑去投胎。

    可惜她会的法门都是红姑教的,想干什么又哪里瞒得过红姑。

    红姑倒是不怪她,可她的所作所为却引得老刑头大为恼火,刚才又发现杨树林竟然是刘家传人,还以为是赢娇引来对付红姑的,恼怒之下才口出畜生二字。

    如今冰释前嫌,任老刑头脸皮再厚,也是老脸通红,敢情这事根本就是他的错。

    至此杨树林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但有一点他还是心头存疑,暗中戒备着问道:“既然是亲姑侄,你们为何一个姓胤,一个姓赢?”

    赢娇没想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杨树林还这么谨慎,年纪轻轻心思如此缜密,真是让她越看越觉得喜欢,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轻柔的把他手里的刀按了下去,娇笑:“我们只是隐去了本姓,以名为姓而已,我和二姑都姓佟。”

    她亲热的把胸脯压在了杨树林胳膊上,那软弹劲儿令杨树林大感吃不消,尴尬的啊了一声,赶紧退开半步。但同时他也注意到,赢娇和红姑被问及此事时,神色间没有半点不自然,他心里这才算是信了八成。

    隐去本姓的例子杨树林倒也知道一些,清朝遗族在十年动荡其间没少挨折腾,不少人都改名换姓,像她们这样的大有人在,就更别提红姑本就是跳大神的了,这种习惯沿袭至今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然而他不敢轻掠佟赢娇的锋芒,佟赢娇却不肯轻易放过他,竟又不着痕迹的拉住他。

    “我就说小帅哥怎么那么胆大,明知我姑家里不太平,竟还敢住进来,敢情是艺高人胆大啊,刘家的传人就是有气魄,有胆识!真了不起!”

    佟赢娇本来是不放心杨树林回来过夜,半夜摸上来看个究竟,所以此时穿得甚厚,但橘红色的紧身小棉服,一对白兔毛的大耳包,深棕牛仔裤配上黑色长筒靴,竟显得她娇艳之外又多了几分可爱,被这么个美女当着旁人的面如此亲热,杨树林很有点发懵。

    他尴尬的找了个借口:“既然是误会,那我这就把红姑放出来。”

    说着他从佟赢娇的手上溜开,摸上炕头,掀起了焦糊的被子,把咒纹蹭出了一个豁口。

    咒纹一破,屋中阴风拂动,红姑身形一阵扭曲模糊,再出现时,已然换上了一身唐装棉袄棉裤,容貌也老了一点,俨然一个雍容中年妇人的模样,冲着杨树林行礼:“佟胤红拜谢小哥不杀之恩。”

    杨树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干笑:“哪里话,您二老心地仁善,之前是我冒失了。倒是那工匠实在该死,不知您二位准备怎么应对?”

    佟胤红和老刑头对视一眼,都有些愁眉不展。

    佟赢娇见状妩媚一笑,又粘了上来,但在佟胤红二人面前,她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小帅哥的本事真是高明,一个符咒就让我二姑动弹不得,这样的本事,人家可真是拍马也及不上呢。刘家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么接连溜须拍马,杨树林哪还不知道她在想啥?

    可他刚想推脱,佟赢娇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嗲声嗲气的继续道:“俗话说的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都说刘家传人一向急公好义,既然这事儿被你撞见了,你也不会撒手不管是不是?那就拜托你帮帮我二姑嘛,你看她多可怜。”

    杨树林顿时更尴尬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倒是想帮忙,可也得他能伸得上手才行。

    关键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刘家传人”到底算是冒名顶替,还是算刘山宗代师传艺,对付个红姑都差点整砸锅了,更别说连红姑都束手无策的工匠厉鬼了。

    要是刘山宗在,或许他们兄弟联手,到可以冒险一试,可现在刘山宗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他自己要是瞎逞英雄,那不是找死么?

    谁知他这么一迟疑,佟赢娇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嘛,只要你帮了我二姑,报酬方面一切好说,甭管你是要钱呐,还是要人……情啊,人家都依你,好不好?”

    她声音酥媚入骨,还把人字给拖得很长,一边说,还一边抓着他的手偷偷揉捏了两下,那股子骚浪劲儿,愣是把杨树林鼓捣得心里狠狠一荡,下边不自觉的就热了。

    要光是这样,还不算啥,要命的是佟赢娇还拿肩膀、胸脯来回拱他胳膊,身上的蜜桃香气又飘过他的鼻尖,憋得他脸色发红,已然悄悄的有了反应。

    但他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心计,不是那种被人溜须两句就找不着北的人,更不会因为佟赢娇的美人计而晕头转向,一冲动就答应什么。

    为了美人去冒险可以,但冒生命危险,那可就是另一外一码事了。

    就在他硬着心肠想要推脱的当口,手心里忽然一阵冰寒,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耳中竟传来了白小薇欢快的声音:“答应她,答应她!”

    杨树林心里忽悠一下,喜从天降,白小薇醒了?

    紧接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小薇那娇美绝尘的笑脸,笑得那叫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然后又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冲他撒娇:“好师兄,你快答应她啊,我饿。”

    杨树林从失神中醒来,苦笑不已,这鬼丫头怎么能这样闯进他的意识里?以后还有没有**啊?她到底是食阴鬼还是饿死鬼,怎么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要吃……简直是个吃货!

    “我可以帮忙,但就像红姑说的,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一人之力恐怕力所不及……”

    不等杨树林说完,佟赢娇就兴奋的连连点头,看那架势,要不是老刑头和红姑在一边眼睁睁的瞅着,她非得抱住他一顿狠亲不可:“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们哪能袖手旁观呢。这样吧小帅哥,姐姐听你的安排,你让人家做什么,人家都答应。”

    杨树林嘴角抽搐了两下,见老刑头和佟胤红都没异议,他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安排。

    计划定在明晚子时,先由他在井口设下缚灵咒,他和佟赢娇准备好家伙,埋伏在厕所里,再让红姑引那厉鬼出来,只要将厉鬼引入缚灵咒困住,他和佟赢娇就冲出来,与佟胤红联手把工匠厉鬼打个魂飞魄散,对付这种孽障,杨树林连超度他投胎的兴趣都没有。

    当然,不是杨树林真有多恨那厉鬼,非要他魂飞魄散不可,那厉鬼杨树林毕竟连见都没见过,他又不像刘山宗那么嫉恶如仇,自然谈不上什么仇怨。

    事实是,他脑子里那个吃货,连蹦带跳的给他出的主意,他其实,是在给吃货代言。

第五十章 死是你的鬼() 
“前天你刚醒的时候为啥说我坏?”

    打发走佟赢娇和老刑头夫妇之后,杨树林趴在中间小屋的炕头上,看着手心里的鬼牙,迫不及待的追问,他有一肚子的疑问,已经憋了好多天了。

    屋子里阴风拂动,鬼牙上蓝色的阴火升腾,白小薇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兄趁人家睡着的时候,偷偷使坏,把人家绑在你身边,这还不够坏吗?”

    杨树林只觉这声音就在耳畔,一扭头,一张娇媚绝尘的小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白小薇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他身边,一身黑色丝绒公主裙,撅着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两条光洁润白的小腿翘起来,轻轻晃悠着,俏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杨树林一哆嗦,下意识的翻过身,正对着她:“你能不能别总神出鬼没的,吓人啊!”

    白小薇轻笑:“人家本来就是鬼啊,你养的鬼。”

    杨树林哑然。

    细看之下,白小薇水灵灵的小脸蛋哪有半点鬼魅的样子,除了少点血色之外,跟正常人无异。尤其她笑的时候,樱唇红润,杏核眼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极了漫画里的美少女,娇美绝伦,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杨树林竟有些呆了,之前一心只想着救她,可现在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眼前,近距离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带着点寒意的梅花清香,他却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满肚子的疑问,一时间全都忘了。

    见他失神的模样,白小薇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起来,俏脸又向他凑近了些:“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人家,怎么,几天不见,认不出了?”

    杨树林回过神,撇了撇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这回轮到白小薇失神了,赫然记起,杨树林亲手把她的骨灰葬在了学校后山,虽然她当时已经虚弱得气若游丝,但神志却是清醒的,这段时间里的很多情形,她都记得。

    正因为记得,所以感动。

    “我开玩笑的。师兄,谢谢你不计代价的救我。”白小薇轻声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杨树林笑了:“你还真傻,要不是为了帮我,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话说回来,你答应帮我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帮我?”

    白小薇轻描淡写,又有几分落寞的道:“因为人家已经是鬼了啊,能帮师兄这么善良的人做点事,再死一次又何妨。”

    旋即她脸上那种落寞一闪而逝,又俏皮的笑道:“再说,人家也早看老馋猫不顺眼了呢。”

    提及老馋猫,更挑起了杨树林心里的疑惑,明知白小薇说得有点言不由衷,却也没心思再去计较,转而郑重的坐起了身子:“有件事我想问你,小薇妹子,你能跟我说实话不?”

    “什么事?”

    “你和老馋猫,呃,也就是山咀,你们怎么会同时出现在画室里?”

    微微一顿,似乎觉得不够郑重,他又补充了一句:“按我二哥的说法,一山不能容二虎,你们都到了画室不说,居然还能和平相处,这不合常理啊。”

    “因为你们画室是整个山区的阴风眼,这种地方最滋养阴灵,人家在哪儿住上三天,抵得上在外边游荡三个月,二哥不是刘家人吗?他该不会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吧?”

    “就这么简单?”杨树林有些愕然。

    白小薇见他面露失望之色,心生不忍,歪着头又想了想:“嗯,其实是这样的。”

    “我之前就知道画室是阴风眼,但每天只有子时之后,才能去那里游荡上半晚,汲取那里旺盛的阴气,因为我不能离开骸骨太久,天亮之前就必须回去。”

    “后来我发现你们老师在找骷髅让你们画,我就在他偷偷摸摸上山的时候,使了个小把戏,让他主动把我的骷髅挪到了你们画室,这样我就能在哪儿常住啦。”

    她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忍不住咯咯轻笑起来。

    杨树林强忍着不去看她那副比花更娇的笑容:“什么小把戏?”

    白小薇笑得更甚:“我引他去我坟上,让他一脚踩空,掉进了我的棺材里。”

    杨树林不自觉的咧开了嘴,挖坟偷人家骷髅这种事,当然不能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干,吴波肯定是半夜三更的去挖的。就算他胆子再大,乌漆麻黑的往坟地里钻也得吓得够呛,再一头栽进棺材里,估计没吓死也得吓丢魂了,想到他那副狼狈样,杨树林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不过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通过正规渠道买骷髅头要花不少钱,可就为了省这几个钱,吴波就硬着头皮去偷?

    这可不是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吴波究竟是胆大妄为,还是另有玄机?

    画室居然是阴风眼,吴波却偏偏把画室选在了这里,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那山咀呢?它怎么去的画室你知道吗?你们怎么会相安无事?”

    白小薇见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知道自己说的事一定帮到了他,这才满意的笑道:“它也是被阴风眼引过去的,它比我先到的呢。我去了之后它就想害我,被我教训了一顿,然后才老实了点。”

    她伸出小手拉起了杨树林的手:“其实厉鬼阴灵和妖物魑魅之间,并不是一碰面就要分个你死我活,除了实力之外,这个普通人看不见的世界也有它的秩序,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

    话到此处,她有些动情的道:“师兄,你收留我的时候,二哥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的真正身份了吧?”

    被她的小手拉着,杨树林感觉就像握着一块凉玉,微凉且滑,并非像之前一样冰寒刺骨。

    看来阴灵也可以控制自己带给人的感受。

    他不由想起了刘山宗的话,他拼了命去救白小薇,白小薇自然不会再害他。

    “跟钟馗是一类,食阴鬼对不对?”

    白小薇点头:“其实你不该这么冒险的,我跟着你,会给你带来很多危险。”

    杨树林洒然一笑:“这世上的危险多着呢,生病病死,掉河里淹死,出门被车撞死……”

    他话没说完,嘴就被她柔软的小手给堵住了:“师兄快别胡说,最多人家安分一点,以后乖乖的跟着你就好了,反正人家现在也已经是、是,你的鬼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她的小脸上竟现出一丝羞涩,话语都有些结巴,那神情,越发娇媚可人。

    杨树林瞪大了眼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她柔柔的道:“师兄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事,人家都会尽量去做,可你也不许为难我。”

    杨树林猛的咳嗽一声,挪开了她的手:“妹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可没寻思让你干啥!”

    “那你还……”她的目光瞄向了下边,落在了杨树林搂着她纤腰的手。

    杨树林一声我嘈,赶紧挪开爪子,狠狠抽了爪子几下。

    他发誓,他真的没往那方面想,可爪子不知不觉就爬到她身上去了,这特么算是咋回事?

    “呃,误会,纯属误会!我说小薇妹子,我拜龛养鬼不是打歪主意,主要是为了救你。”

    “那次要呢?”白小薇见他一副慌乱模样,反倒笑了起来,又开始调皮。

    “次要,嗯,次要嘛。”

    他这边还没想出怎么解释,白小薇已经嫣然笑开了花:“当时我可都听到了哦。”

    说着,她学着杨树林那怯生生、颤巍巍的腔调,一把抓住他的手:“那白小薇是什么鬼,该不会要我奉献元阳吧?”

    任杨树林脸皮厚比城墙,一听这话,脸色也噌的一下涨红了。

    这句话是当初刚要养鬼的时候,他问刘山宗的,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居然被白小薇听了去,这下脸可真是丢光了,白小薇简直可恶,听到就听到呗,你非当面学出来干嘛!

    然而,白小薇还没演完呢。

    她一扭头,又神情酷肖的做惊喜状:“那好啊,养她不光有美女可看,还能辟邪!”

    她学得极其神似,表情变换得那叫一个流畅,学完了她自己先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开了花:“辟邪!辟邪哦!天呐师兄,你……”

    “啊!师兄你好坏!”

    杨树林没等她说完,就啪嚓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小屁股上,拍得她差点跳起来,两手捂着屁股一脸羞恼的窜到了一边,后边的调戏自然也就咽了回去。

    杨树林吧嗒着嘴,暗暗享受着那软弹的手感,嘴上却狞笑道:“逼我使家法!既然你都是我的鬼了,以后就不许嘲弄哥,否则哼哼,家法伺候!”

    白小薇闻言红着脸,怯生生的小声道:“家法就是打屁屁?”

    杨树林想都不想的重重点头:“宾果!孺子可教也。”

    白小薇一转脸就把羞怯的模样不知丢到哪儿去了,一下扭过身子,把屁股冲着杨树林:“来呀来呀,师兄你快执行家法吧,人家好怕怕!”

    杨树林无语哽咽,这鬼丫头演戏的天分简直能去拿小金人了!

    看着面前那扭来扭去,小巧却挺翘的**,墨色裙摆下那白玉般的美腿,杨树林很得咬牙切齿:“白小薇,你别跟哥嘚瑟个没完,哥告诉你,家法更进一步,可就是家教了!”

第五十一章 大神赢娇() 
杨树林没找到机会实行他的家教,因为天亮了。

    第一缕曙光初现的时候,白小薇就一脸委屈的冲杨树林嘟着嘴:“师兄,不要,不要嘛。”

    “什么玩意儿不要?”

    “人家不要回去,还没跟你玩够呢。”

    面对白小薇楚楚可怜的撒娇,杨树林着实有些无语。

    咱不算她死了多久,光算生前也至少十六岁了吧,怎么就一点都不稳当呢?

    看来是孤独得太久,好好一个小姑娘,变话唠了。

    但即便白小薇是已经能凝聚出**的阴灵,也一样扛不住阳光,还是被杨树林撵了回去。

    他收好鬼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有这么个鬼妹子在身边,看来以后的生活,有得烦了。

    本来他还有很多事想问个明白的,比如她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来历,可跟她一笑闹,不知不觉半宿就过去了,正事反到没问完,不过好在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得是机会。

    虽然一宿没睡,但课还得照常上,只能到班级补觉去了。

    好在学生到了高三,老师也不怎么管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天,总算有了点精神。

    可即便他再怎么精神,也仍旧无法从吴波的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从进了画室到放学,吴波除了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就是给学生改改画,正常得简直不能再正常了。杨树林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丝动摇,莫非这一切,吴老师并不知情?

    但就在他背着画板往外走的时候,吴波却叫住了他。

    吴波坐在椅子上,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树林儿啊,你这几天画画总是心不在焉的,可不要有了点成绩就把尾巴翘上了天。”

    被吴波的笑眼盯着,杨树林竟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吴波那一团和气的笑容背后,好似隐匿着深深的阴寒。

    “哪能呢,我这不感冒了嘛,今天刚好点。放心吧吴老师,我知道轻重。”

    吴波仍旧在笑,若不经意的点了点头:“知道就好,身为学生就要专心学业,高考大过天,无关紧要的事儿都给我放到一边,要是三心二意,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杨树林心里一震,强笑着答应,与余大力、谢盈等人一起离开了画室。

    但直到出了校门,他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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