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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天机档案-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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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是一个瓶子,承载不了太多,我一直都在索取,他们都在付出,当这种付出完全把我的心灵占据的时候,当他们像一只吐尽蚕丝而筋疲力尽的春蚕无法再给予的时候,那么,也就是我应当为他们付出的时候。
我很在乎一些人,但是我更应当在乎的,是多吉,是李富生,是邝海阁。多吉的鲜血就像一团无形的火,灼烧洗涤我的心灵,我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
可能,我无法马上就为多吉讨回公道,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再让伤害他的人心安理得的继续胁迫我,胁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合作到此为止,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你很的不在乎?你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
“你记住!”我强行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继续一字一顿的对小地痞道:“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而让我失去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从你们身上讨回!”
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任凭小地痞再拨打过来也不再接听。我的心很痛,痛到了极点。玉姨的作风,我很清楚,如果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会不择手段。我相信,她可能会杀掉陈雨,甚至可能会杀掉我的母亲,来逼迫我,但是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将要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我会痛不欲生,但是,我不会妥协。我的心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坚定过,我接受不了自己最在乎,最爱的人在我眼前死去,然而这就是人生。
所谓的人生,其实就是无数道大大小小的选择题而构造的一个虚幻又真实的梦,它虚幻到让人可以随意发挥想象,又真实到痛的要死却不能死去。
但,那又如何?我接受,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做了一些安排,赵英俊还没有找到,金瓶梅调了几个自己的心腹,放下手边的生意赶了过来,到法台寺那边继续寻找下去。我们则在等待多吉稍稍康复一些,然后选择下一个行动地点。但是这种选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据我们现在所知,已经没有什么合适的地点了。
过了大概有三四天时间,多吉终于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就和大夫所说的一样,他不可能再站立起来。我们轮流去照看他,暂时没有把事实告诉他,都怕这个固执的老家伙会因为接受不了而产生什么意外。
但我不想欺骗多吉,他已经问过我,我含糊的遮掩过去,他肯定还会问。所以我站在门外,在考虑他真的问起时,我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身上的电话振动起来,依然是个很陌生的号码,我想着,这肯定是小地痞他们或者赖叔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听了这个电话,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并未听到小地痞或者赖叔的声音。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在说话,她的声音,我听的并不多,却那么的熟悉。
“是童童吗?”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问。
“是,我是。”我的心里顿时充斥着一种自己无法抗拒的温暖,我听得出,这是母亲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亲切。
“童童……”她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就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道:“我是……我是妈妈……”
第三百四十五章 和母亲的交谈()
当我听到她这句断断续续的话的时候,情绪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再也无法抑制,我低着头快步走出大门,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站住,眼睛里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我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这是一种激动,同样是一种幸福。
真实的幸福,就这样突然降临到我身上,尽管我知道,早已经知道她是我的妈妈,但自己的所知和对方的这样直言不讳的相认,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我听到她自称是妈妈的时候,尽管就是那么一句,然而整个童年乃至半生中最大的一个遗憾好像瞬间就被填充抹平了。
我的手在轻轻发抖,握着电话,我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让自己镇定一点儿。我有很多话想说,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妈妈正在电话那端等着我的回音,可是满腹的话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感觉嗓子里堵了一团东西,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童童……能听到妈妈的话吗?”母亲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她看我很久都不说话,以为是有了什么事情。
我抹掉眼泪,但是此时此刻,眼泪好像永远都抹不干。
“妈……妈妈……”我哽咽着,平生第一次喊出了这两个让我沉溺又感觉酸楚的两个字。
“童童,妈妈在这里,在这里……”母亲听到我的哽咽声,她忍受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忘记我也在哭泣,她不断的带着抽泣声对我轻轻的说:“童童,妈妈就在这里,不要哭,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
我一下子感觉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了,蹲在无人的角落中,我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因为心里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这一刻,我虽然在哭,但心里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过。那种满足可以让自己无条件的付出一切,就算现在死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有的事情,在自己没有经历的时候,总是凭幻象去决定一切,但只有当它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让自己明白那种不可能用想象来决定的结果。在过去,我知道,母亲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然而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懂得了,母亲有多么重要。母亲的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和时间的流逝而衰退,只要我们活着,在活着的每一秒钟时间里,有她在,甚至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么我们就会很心安。
这种爱是任何东西都代替和抹杀不了的,它可以默默无声的在自己无法触及的角落中沉淀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在它出现的一刻,那么,每个人都会彻底融化在这种爱中。
“妈妈,妈妈……”我已经泣不成声,在我刚刚进入这个事件的时候,我觉得压抑,觉得离谱甚至扯淡,但是这时候,我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值得,如果不是这些经历,那么我可能永远都无法见到自己的母亲。
很知足,真的很知足,尽管只是和母亲在电话中说话,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童童,不要哭,妈妈在这里。”母亲是过来人,她的经历,可能并不比我平坦多少,她更懂得如何收敛情感,我知道她的心里不会比我更平静,但是她率先强行止住了哭声,不断的安慰我,她想让我知道,她虽然离我很远,却一直在守着我。
“妈妈,你现在,好吗?”
“妈妈很好,童童,妈妈很好。”母亲道:“妈妈见过你,在那条步行街,看到你长的很高,很结实,妈妈很高兴。”
我和母亲渐渐都停止了哭泣,说一些闲话,这同样是一种温馨。妈妈的话很琐碎,仔细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她问我每天吃几顿饭,每顿都吃什么,问我每天几点钟睡觉,几点钟起床,总之所有生活中的细节,她都问到了。我相信,在问这些话之前,她没有任何提前准备,这种关怀,是由心而发的。就如同对自己一个在乎到了极点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是最小最小的一个细节,都可以牵动她的神经。
我和母亲交谈了很久,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都说完了。这可能是跟母亲接触时间最长的一次,尽管只是在电话里,但是母子连心,和面对面的交流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我能察觉的出,母亲是一个温淑的女人,她的脾气和性格应该都很温和,不过,她的骨子里一定有一种执着和倔强。听着她温和的声音,我觉得无比心酸。
我目睹过她的生活,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她的生活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乐趣了,她所拥有的,只是一连串沉甸甸的回忆。生活对于她来说,其实只变成了一种煎熬,但她很坚强,她一直活着,就是因为知道,她的儿子,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为自己的孩子活着。
“童童,这么多年,妈妈没有看过你,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你一定怨恨过妈妈,对吗?”母亲说着说着,不知道又被什么所触动了,她带着哭腔,道:“妈妈是罪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照顾好,妈妈……”
“不!”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情绪真的无法控制:“我从来没有任何怨恨,从来没有。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我,但是你找不到我。”
“童童,不哭,不哭了。”母亲止住哭声,道:“这么多年,妈妈每天都在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在想,我的儿子,现在在做什么?他过的好不好?他吃饭了吗?穿暖了吗?他不开心的时候有没有人安慰他……”
“妈妈,我一直都很好,很好的……”
“孩子,记得上一次在步行街时,妈妈和你说的话吗?”母亲道:“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的爸爸,做过一些错事,但是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孩子,你该原谅他,他对不起很多人,却没有对不起你,你的生命,是他给予的,他对你,没有愧疚。”
“是,妈妈,我不怨恨他。”我的心里又是重重的一酸,回想当年那些我没有经历却已经知道的事。
我想到自己的父亲,孙万华,在荒无人烟的边境线上被一枪打死,然后眼睛被取出来,残躯化为了灰烬。
对于父亲,我曾经感觉到不齿,甚至内心深处一直在抵触这个事实,但是当母亲要我原谅父亲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去不齿自己的父亲?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的生命,就是他给予的,这就是最大的恩惠,我没有理由怨他,恨他,就如同我的母亲,她从未抚育过我,但是对她,我仍有最深的眷恋和渴望。
那一刻,我心里的包袱放下了,我想我已经可以正视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逃避,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我会告诉他,我的父亲,是孙万华。
“妈妈,我想问。”在我心里包袱放下的那一刻,我问母亲道:“对郑立夫,你真的不恨他吗?”
“不。”母亲道:“我们,只是小家,他顾及的,是大家,妈妈不恨他。”
母亲是个知理的人,我相信,不管我的父亲如何,她还是眷恋着父亲的,否则不会把父亲的遗物珍藏起来,而且把父亲的照片就放在床头。郑立夫杀了父亲,但母亲并不恨她,因为她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那我,是不是也不该恨他?”
“孩子,是,你不该恨他,你是他带大的,他对你,没有不良的动机。”
我心里,再一次释然了,曾几何时,我为了以后如何面对郑立夫而感到迷茫和困惑,那是一种很难抉择的矛盾,但既然母亲这样说了,那么我想,我不该恨郑立夫,那个被我称呼了二十多年父亲的人。我觉得心里很舒畅,因为我本就不想跟郑立夫变成势不两立的敌人。
“孩子。”母亲说着说着,语气一瞬间就低沉了很多,她虽然没有哭泣,但是我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沉重的如同一座大山:“跟妈妈说,你长大了,是不是?”
“是的,妈妈,我长大了。”
“那我的童童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是不是?”母亲慢慢道:“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妈妈了,你也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是不是?”
随着妈妈这些话,我的心里陡然一惊,和她交谈之间,我只感觉到自己被浓浓的母爱包围着,这种感受让我来不及回想其它多余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母亲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没人告诉她,她没有任何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妈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和谁在一起?”
“童童,回答妈妈的话。你会照顾好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的,是不是?”
我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妙,有些事情,特别是一个让自己感觉无比亲近的人,虽然她不会把话说透,但还是能从这些话中察觉出什么。
“妈妈!告诉我!”我顿时急迫起来:“你在哪里?在哪里?”
“童童,妈妈很高兴,我想了二十多年,终于知道,我的孩子很健康,已经成人了,你看得到吗?妈妈在笑。”母亲道:“记住妈妈的话,每个人,都会老去,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谁老去了,你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明白吗?”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祥()
此时此刻,母亲的话语里全都是让我预感到非常不祥的气息,我顿时清醒。母亲之所以可以打电话来,绝对是文哥他们提供的号码,甚至是文哥和玉姨安排的,因为我已经直接拒绝了跟他们的合作。
这必然是一种胁迫,对于我的性格,文哥他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们知道我有放不下的人,除了陈雨,还有母亲。
“童童,妈妈很高兴的。”母亲的语气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如同她在这二十多年生活中承受煎熬之后形成的那种平静:“妈妈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很好,妈妈放心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突然就很剧烈的颤动起来,这种颤动迅速传遍了全身,心中的不祥一瞬间达到顶点。以母亲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任何胁迫而对我造成任何不利,哪怕就是一丁点的伤害,她也不会让我去面对。
这一生,我从来没有和现在这样紧张过,哪怕就算自己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紧张让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真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敢想象,如果事实真的和我预料的一样的话,我该如何?
“童童,记得妈妈的话,好好的,照顾自己,生活下去。”母亲轻轻的对我说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仿佛能想象的出,母亲带着眼泪,带着微笑:“以后,好好成家,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妈妈不论在哪里,只要知道你很好,妈妈就满足了,会很高兴。”
“妈!”我所有的话全都聚集成了这一个字,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涵盖了很多很多。
“童童,一定记住妈妈的话。”母亲的声音渐渐又轻了一些,她好像在用全身上下的力气对我道:“所有的一切,妈妈来承担……”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不太响的动静,紧接着,电话被挂断了,我匆忙的回拨过去,但是始终没人接听。
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了?没有任何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不断的一遍又一遍回拨电话,却一遍又一遍收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我不顾一切,又开始拨打文哥和小地痞的电话,但是还是没有人接。
不知道我来回拨打了多少次电话,终于被可能发生的事实说服了。我一下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感觉天塌地陷。
对于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母亲,我却有一种深刻的了解,我不怀疑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当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逼迫我就范的筹码时,她不会让文哥他们如愿的。她很爱我,就和她所说的一样,她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所有的一切,都由母亲去承担了。
我觉得我会哭的昏天暗地,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当我想明白了这些的时候,我没有再流一滴眼泪。所有的经历教会我了一个道理,当不幸来临时,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要做的,只有一点,让那些令我失去了所有的人,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
我在这个无人的角落里擦干了所有的泪迹,尽力让别人看不出我曾经痛哭过,一直等我到觉得情绪平稳了,才慢慢的走回去。在路上,我还是忍不住拨打文哥他们的电话,我觉得哥始终不接我的电话。
当我快要走到病房门外的时候,我拨打了最后一次电话,我决定了,打完这个电话,如果还是没有人接听,那么我只能把最坏的想法想成事实。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文哥竟然接了。这是条老狐狸,从他的语气中我根本听不出有什么波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需有任何隐晦,我直接就问他,母亲现在在哪里。
“出了点意外。”文哥在那边带着遗憾的口吻道:“不过你放心,没有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我追问,但是文哥不肯说,我没有想过去那样三番五次的问,事实上,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那一刻,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世界顿时变的昏暗无光,我头顶的天空,仿佛笼罩了一层无法穿透的阴霾。
“我们之间,是存在一些误会的,这些误会完全不能成为影响我们关系的阻碍,下一步……”
不等文哥的话说完,我挂掉了电话。然后径直朝病房内走了进去。
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去看了多吉,母亲的事情,让我更觉得要珍视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多吉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站的起来,但是如果可以,我会尽自己的所有努力。
我在病床前和多吉聊了一会儿,我告诉他,医生说他的状态很不错,配合治疗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健步如飞,像过去一样天马行空。多吉相信我的话,那张带着些许忧郁的黑瘦的脸庞上立即洋溢出一片灿烂的笑容。
“多吉老鬼,我打赌,最多三个月,你就能比我跑的还快,你信不信?”我笑着对他道:“敢不敢打赌?”
多吉咧着嘴巴,笑的很开心,对我伸出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在我转身离开病房背对着多吉的时候,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多吉老鬼,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接着,我找到金瓶梅他们,邝海阁还有和尚都带着伤,这段日子里肯定是做不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基本都在计划和筹备阶段。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金瓶梅肯定跟他的那个朋友有过私下的不断接触,而且收到了一些消息。
已经被叫停搁浅甚至淡出官方视线多年的天机计划,因为民间组织的逐渐深入和触碰,重新浮出水面,并且被官方注意。尘封的档案全部被调了出来,官方的行动其实早已开始,只不过我们不能完全了解。金瓶梅说,从石堰川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官方不断的加大力度,现在可能部队也会参与进来。他们会把所有已知的地点全部封锁,而且还会寻找未知的地点。
所以说,时间确实不多了。金瓶梅的朋友可以帮我们,但是他不可能操控全局,有些时候,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们都知道,俄国人,还有那几个朝鲜人,他们不是一般的公民,他们虽然是在中国,但是都有自己的秘密信息渠道,有时候他们消息的灵通程度不会比我们低多少,我们的时间不多,他们的时间同样也不多,被逼的急了,他们肯定要拼。”金瓶梅抽着烟,道:“朋友答应我了,给我们提供一个行动地点。”
金瓶梅的朋友所在的部门是这次官方行动的先遣队,他们负责调阅有关的档案,然后分头行动,把相关的地点上报,接着会有部队方面的力量过去封锁。现在,基本上所有可以找到的地方都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金瓶梅的朋友能做的,就是尽力拖延一点时间,把上报推后。
所以,尽管现在多吉重伤,赵英俊音讯全无,我们的力量削减的很严重,却还是不能不硬着头皮去做准备,准备跟不止一股强敌进行最后的厮杀。
“俄国人,还有朝鲜人,这些就不提了,我担心的,是王炳文手下的枪手。”李富生看着我们两个,道:“射击这东西,一学就会,可是想要弹无虚发,那就得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你们也看到了,那个枪手,的确很要命。”
听着李富生的话,我心里压抑的情绪就被拨动了。跟文哥和玉姨,已经完全走到了敌对的两个阵营中,迟早都要火拼的。而且,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和他们,不死不休。
那个枪手,是巨大的威胁,他只要隐藏在某个未知地点,随时都有可能要任何人的命。玉姨那种性格,如果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她肯定会拉一大帮人垫背。
“枪手是很致命。”金瓶梅想了想,慢慢抬眼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并非他一个神枪手,没有谁可以只手遮天的。”
“你有什么打算?”
“曾经,有一个人劝告过我,他说人活着,多想想自己,少想想别人,可以活的更轻松一些。可是,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学得会的。”金瓶梅站起身,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发誓了多少次,不再麻烦别人,但还是做不到。”
说着,金瓶梅走到窗边,拿出自己的电话,从电话本里翻出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可能很久很久都没有打过了,以至于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必须得照着电话本拨打过去。我和李富生在他身后听着,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
“很久不见了,还好吗?”金瓶梅伸手抹去玻璃上的一层雾气,对着电话道:“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我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但是屋子里很静,话筒里的声音我能听得到。那是个男人,他说话很简练,甚至根本就没问金瓶梅有什么事情,听完金瓶梅的话之后,立即就道:“你在什么地方?”
金瓶梅报出我们的地址,对方只回答了四个字:很快就到。
通话过程就这么简单,金瓶梅是请人过来帮着拼命的,却说的云淡风轻,如同找朋友吃饭那么轻松。
“你在找帮手?”
“是个帮手,而且是好帮手。”金瓶梅装好电话,转身对我们笑了笑,道:“枪手,在他面前,只是浮云。”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临出发前的变故()
金瓶梅的话语中满满都是自信,让我不得不产生了疑问,他喊来的帮手是谁?这个问题与我息息相关,因为在无形中,我已经把玉姨和文哥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现在说是说不清楚的,等他来了,你会知道。”金瓶梅道:“他言出必行,虽然离这里很远,但很快就会赶到。”
我点点头,心里却仍然很羡慕金瓶梅,他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好?身边总有那种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多吉邝海阁他们在养伤,金瓶梅和我还有李富生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不停的在商讨,最后一个行动地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救自己的命,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如果行动的消息不泄露出去的话,那么总体情况应该是安全的。我想着,等到自己的问题完全解决的时候,那就是我该找玉姨清算总账的时候。
在我想起这些时,心里并不轻松,玉姨和文哥经营了那么多年,他们的家底很厚实,而我却不想再把李富生和金瓶梅这些人拖下水。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我的初衷未改。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背了母亲的嘱托,我很想好好的生活下去,然而有些事情,已经在心里扎根了,挥之不去。
金瓶梅说的没错,在他跟朋友打完电话的第四天,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感觉他好像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因为他就和金瓶梅打了个招呼,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他身材很高大,脸庞是古铜色的,腰身挺的笔直,他的一只眼睛好像有毛病,但是另外一只眼睛中透射的目光却如同大山一样沉稳。他整个人站在我们面前,就好像一大块岩石雕刻出来的雕像。
“李富生,郑童。”金瓶梅可能知道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也不啰嗦,指着我和李富生跟他介绍,然后又指着他对我们道:“苏日。”
这个名叫苏日的人对我们点了下头,在我们四个人坐下之后,我就又感觉到,苏日或许和邝海阁是同一类人,他们外表冷酷,但心里的情感却和外表不同,否则,不可能金瓶梅一个电话过去,苏日就千里迢迢的赶来帮忙,甚至连原因都没有询问一句。
这同样是一种超然的友情,你叫我来,我就来,不管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我们坐下来聊了聊,苏日始终在听,很少说话。闲话之后,金瓶梅跟苏日提起了叫他过来的原因,他说,有一个很棘手的枪手。
“苏日,你好像变了。”金瓶梅看着沉默又高大的苏日,道:“记得过去,你的枪从来不会离身。”
“枪,不是生活,也不是事业,该放下的时候,总要放下的。”苏日的脸庞上没有一点点表情,不过我还是能察觉到,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有一点点隐约的唏嘘。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有些人就是人群中的异类,只要看到他第一眼,就会感觉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苏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他有他的故事,或者说,他有他的传奇。
“那你还能不能一枪打下飞过贺兰山的鹰?”金瓶梅笑了笑,道:“对这句话,我记忆犹新。”
苏日沉默了一下,可能在思考如何回答金瓶梅的问题。过了片刻,他慢慢站起身,道:“带我到没人的地方去。”
我们暂时离开医院,驱车赶到了很远之外的荒野上,当高大沉默的苏日站在这片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荒野中时,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他的身躯和苍茫融为一体。
“这附近保证没有人。”
苏日从自己的车子上取出了一个狭长的箱子,打开时,我就看到里面装的都是枪支的零件。苏日很慢很慢的把所有零件都取出来,然后开始拼装,他的动作虽然非常慢,但是那种对枪支的熟悉程度让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不怀疑,在任何情况下,苏日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零件组装成一支致命的武器。
一支完整的枪,出现在苏日手中,那是一支很普通的五六式自动步枪,在边远的牧区随处都可以看到牧马人携带这种武器。苏日单手举着这支枪,枪口斜斜的指向上空,那一瞬间,普通的枪仿佛焕发出一种逼人的杀气。
“大概有两年了,我没再动过枪。”苏日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看了看金瓶梅。
“你行的。”
金瓶梅点点头,抬手就用力把手里的两只瓶子抛到了上空。两只瓶子从不同的方向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当瓶子到达临界点开始垂落的时候,镇定的苏日用一种几乎察觉不出的速度动了。
我只听到咔的一声枪支上膛的声音,紧跟着,砰砰两声枪响。我根本没看清楚苏日是怎么瞄准的,但是半空中的两只瓶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被打碎了。两只瓶子不可能被一枪打碎,只不过是苏日的动作太快了。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金瓶梅的自信从何处而来,
苏日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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