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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容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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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的,像雨夫人这样的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妇人,一面脸朝内贴着墙根,巴望着,晒上半个时辰,很容易就成了这样的阴阳脸。

看来,雨夫人在那个侧廊门口等了很久啊……

若苏二丫猜得没错,方才那两个说闲话的下人,就是雨夫人自己安排的。

苏二丫每日这个时辰来看望老祖宗,十分规律。雨夫人就布下这样一个局。

什么灾星?什么得道高僧?什么做法?不过是为了挑拨苏二丫和老祖宗的关系,老祖宗的确是信佛的,是迷信的,但绝不会是这样的无知。

雨夫人对苏二丫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她以前养在乡下,就以为她懵懂无知,稍微挑唆。老祖宗这几日的确心情不好,若是苏二丫心里对老祖宗有了嫌隙,说话时触怒了老祖宗,那雨夫人真要拍手叫好了。

就算这一招不成,她雨夫人算好时间,等那些下人把话说完了,再办个黑脸,“当着苏二丫的面”惩治这些多嘴的下人,也能落下个仗义正直的好印象。

雨夫人抬了抬眉毛,说到:“时候也不早了,我有事就先回了。”

苏二丫恭敬的弯着腰,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时对雨夫人怀着十二分的感激似得。雨夫人心中正得意,却听到苏二丫在后面唤了一声。

雨夫人一侧头,她身后的婢女自然看见了那夸张的晒红的脸,脸色大变,却不敢出声。

苏二丫笑吟吟的说道:“雨夫人,我每日申时一刻从这里过,下次若有今日这样的好戏,别忘了叫我来看。我一定掐准了时间来,不会让夫人等的晒伤了脸。”

☆、82CC

清影园里风光正好;池青柳绿,草木繁茂,花团锦簇。望心亭里老祖宗身着一套枣红牡丹连枝的对襟,下着月白滚边的金色马面裙。她望着这满园绮丽风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苏家仿佛就是眼前这景。和风翠柳;百花盛开,绮丽至极绚烂之致;但夏末将至;或许只需要一场大雨,就可将这一切繁华扫落,只剩萧索凋零的秋。

十六摺罗裙的事儿虽小;但却关系到苏家的百年声望。如今;已经耽搁了近十天了,苏家只是用钱财和势力暂时堵住了那位带头闹事的茶商的嘴,但堵不住悠悠众口啊!宁远城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谣言散布,苏家的信誉已经岌岌可危。

老祖宗的目光落在苏二丫身上,或许是幼年时吃过太多的苦头,所以身量略显矮小,五官也略显稚气,但待人处事温和有礼,那一双眼睛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时而无辜时而锐利。

老祖宗心里不止一次的犹豫过,这苏家的百年基业,到底应该交给谁。

几年之前,老祖宗和苏夫人曾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是因为老祖宗突然发现苏夫人正私下变卖苏家的产业,借着北上皮毛生意,买下了许多战马良驹,暗中资助了大皇子的势力。老祖宗大惊失色,大皇子虽是长子,但二皇子和三皇子与他不相多让,大皇子未必就是未来的君王。何况大皇子生性残暴不仁,就算日后继承大统,难保不会做出“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儿来。苏夫人此举,如同把整个苏家都置于刀尖上。

苏夫人心术不正,老祖宗只从庶出的二房三房挑选继承人,二房的薄命,于是老祖宗挑中了苏三姑娘,苏尔语。

可这苏尔语此次犯了这样难以饶恕的大错,显然已经难以服众。

“祖母,您这几日越来越消瘦了,是不是孙女送来的点心,祖母不爱吃了!”苏二丫佯装委屈的抱着老祖宗的胳膊晃了晃,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这种儿孙承欢膝下,偶尔耍耍小性子小脾气,也显得颇为温馨。

“主子这是为苏家成衣店的事情烦心呢!大小姐若是有心,多想想法子,也比每日花费时间做这些点心来的有用!”

站在老祖宗身后的阿珏故意拿话挤兑苏二丫,仿佛都在暗示苏家的大小姐不务正业,将时间都花在做点心这样男儿家才会喜欢的小事儿上。

老祖宗皱了皱眉,呵斥了一声:“阿珏,你放肆了。”

苏二丫心中冷哼,伺候了老祖宗这么长时间,居然还看不出,她刚刚与老祖宗说话时,老祖宗的眼角是上扬的,连眉心都是舒展的,老祖宗心里喜欢她这个孙女,那这“不务正业”的点心,就是“难能可贵”的孝心。

老祖宗拍着苏二丫的手,说道:“你这孩子这么贴心,每次送来的点心都是不重样的,祖母在别处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苏二丫一笑,裂开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祖母若是有空,去给孙女捧个场吧!孙女的点心店明日就在城南巷口开张了,若是沾了祖母的福气,我那小店一定会客似云来,高朋满座的。”苏二丫故意趴在老祖宗耳边,又小声说了一句:“老祖宗可别小看我的点心店啊,以前在平安镇的时候,名气可大了。”

阿珏默不作声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小小的点心店,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就算生意再好,如何能称得上“客似云来,高朋满座”这样的词?

老祖宗的表情就和阿珏截然不同了,先是眼角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而后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老祖宗本来以为这个孙女长在乡下,就算再怎么谦和有礼,温和大度,但见识还是浅薄的。若是突然将苏家交她,又是一个信誉受损的苏家,恐怕难负重任。但听她今日的意思,她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在宁远城开起一家点心店,而且生意似乎还不错,也不算全无根基。

池塘里的锦鲤突然跳出水面,红光一现,水花飞溅。

老祖宗心中的愁云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拨开似得,顿时轻快了许多。她满是褶皱的脸微微荡漾开一丝笑意,眼底像是拿了主意似得,定定的看着苏二丫的眼睛,说道:“自然是要去的,我的乖孙女长大了……”

苏二丫乖巧的俯在老祖宗的膝盖上,嘴上又说了几句讨喜的吉祥话。

苏二丫每日都来老祖宗的清影园里陪老祖宗说话,哄老祖宗开心,留意老祖宗的一举一动,因而看了老祖宗此刻表情就知道,老祖宗心里对自己已经有了七分属意。

剩下三分,明日等她见了‘甜不语’开业的盛况空前,恐怕就有了。

x x x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炮竹声阵阵,炸开的红纸屑仿佛是漫天的花瓣,洋洋洒洒的盖满了南城的整条道路。

“锵锵锵锵……铿锵!”

炮竹声刚落,又响起喧天的锣鼓,震的人耳膜发麻,穿着传统舞狮服饰的两队人马,身着明黄的戏服,狮头栩栩如生威风八面。两队舞狮队伍中间有一人,身穿祭祀服头戴笑面佛面具,一手拿着蒲扇,一手举着彩球,他一扬手,彩球顿时高高抛向空中。两只蓄力待发的雄狮摇头摆尾的表演起来,其中一只背旋五彩的雄狮,舞狮头的那人脚步尤其轻快,动作灵活,动作娴熟的爬杆、过桥、翻身、咬球。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精彩的叫人移不开眼,围观的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苏二丫的目光落在那个夺了彩球的狮王身上,她总觉得那种步履轻盈,脚下生风的身影,非常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很快,苏二丫的注意力又挪到了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身上。

苏家上下,再加上一个宋瑾言,都站在她的身侧,‘甜不语’的二楼栏杆处,在爆竹声与锣鼓喧嚣中,与她共享此刻的荣光。

苏二丫在开业的前三天就派了三波人开始为‘甜不语’的开业做宣传。

第一波,装扮成来宁远城做生意的外地人,将‘甜不语’在平安镇的有口皆碑更夸张的宣扬出去。

第二波,由苏家和宋家的伙计为主的宁远城本地人,相互间的传播‘甜不语’独特的风味和新鲜的点心样式,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第三波,由赵小五新聘亲的伙计,逐街逐巷的张贴由苏二丫制作的海报,开业当天进店有礼免费品尝四到六种新款点心。

有了这么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宣传,再加上‘甜不语’确有真材实料,今日的盛况其实不难预料。

只是……今日的景象,比起苏二丫想象的,更成功。

甜不语的店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甚至连宁远城的“第一楼”的生意都收到了影响,整个宁远城的人仿佛齐聚在此,几乎达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老祖宗喜不自胜的拍着苏二丫的手,脸上难得露出大笑的表情,脸颊红润,目光灼灼,仿佛年轻时十岁似得。

“果然有我们苏家人的风范,你果然很好!很好!!”

苏夫人睨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苏二丫一眼。

苏夫人敏锐的感觉到老祖宗对苏二丫的这一份褒奖似乎蕴含了过多的深意。她这个女儿,苏夫人一直以为她是没有野心的,但她恐怕是想错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除了她的眼线如信,又旁敲侧击的向老祖宗展示了她的能力,苏家的所有人恐怕都小看了她……

苏夫人一言不发的进了雅间。老祖宗用余光轻飘飘的瞥了苏夫人一眼,嘴角的笑意敛了三分。宋瑾言眼尖的瞅到了,扯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填补了苏夫人的位置。

若论起来,宋瑾言也算是老祖宗的外孙,只是宋家与苏家均是宁远城有名的商贾大户,貌合神离,明面上是亲家,暗地里却斗来斗去,关系并不如外人想的那么好。

老祖宗对这个外孙不太关心,宋瑾言也不太喜欢老祖宗这样每天见人都耷拉着眼睛,显得自己高高在上的老太太。

可今日宋瑾言一改往常的脾性,亲亲热热的迎了过来,倒叫老祖宗有些受宠若惊。

苏家的这几个人,无论是谁,在老祖宗面前说话,恐怕都要打折扣的。但若是夸赞苏二丫的话,由宋瑾言说出来,那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

宋瑾言今日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得,絮絮叨叨从刚认识苏二丫的时候说起,一直说到这间‘甜不语’,他花了五百两的纹银,才占了一成股。此刻才刚知道,他们两人竟然是亲戚,哪有对自己亲戚这么抠门的,说是要让老祖宗给评评理,非得再许他两成股才好呢!

老祖宗何时见过宋瑾言这么恭顺殷勤的样子,再者说,如今苏家的绸缎出了大问题,却没见宋家趁机打击,反而态度温和,细细想来,莫非是因为苏二丫和宋瑾言私交甚笃。

如此一想,心中的那杆秤就更加偏向苏二丫。

老祖宗面上十分温和,眼中却暗含幽光的问道:“尔雅,若是你这点心铺里,有人吃坏了肚子,你该如何?”

苏二丫立刻就联想到了苏家的成衣店,点心铺里吃花了肚子,和成衣店里有人穿坏了裙子,岂不是一样的。

苏二丫不慌不忙说到:“祖母这话问的好,做生意的哪有人没出过纰漏的。我这点心店若是叫人吃坏了肚子,一传十十传百的宁远城里岂不各个都知道我们家的东西不干净了,失了‘诚信’!开店做生意,凭的就是‘诚信’两个字,这两个字丢了,就得想法子给找回来,若是有人说我的东西不干净,我就把厨房完全公开,只用绢布隔一层纱,让人从外面也瞧得见,看的出,我这每一道工序,每一粒米都是干净的。”

丢了的诚信,再找回来。

老祖宗这十几日来,无论晚上还是黑夜,烦心的不都是这件事儿吗!当然要找回来,但如何找回来……

老祖宗拉着苏二丫的手,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你可愿,帮祖母一个忙,帮祖母把苏家的信誉也找回来。”

苏二丫心知大事已成,按捺着心中的喜悦,佯装完全不明所以的望着老祖宗,说道:“祖母这是何意啊?”

老祖宗话音不改,说道:“你长大了,祖母也老了,你表妹处事不周,苏家的大业,还需由你来继承,有什么想法都放开了去做,你母亲和我都会支持你的。”

倘若苏二丫立刻应下来,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这样一番装傻,虽然劳烦老祖宗又重复一遍,但却令老祖宗心里舒坦了许多,老祖宗主动给出去的权利,主动权在老祖宗手里,彰显了老祖宗的威严。若是老祖宗知道苏二丫处心积虑已久,这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老祖宗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厮阿沁已经先行行了跪礼,阿珏见阿沁跪了,脸上显出一丝不悦,但很快低下了头,如阿沁一样恭敬的跪着。

“恭喜大小姐,荣任家主。”

此时又是一串锣鼓声,突然淹没了众人的言语。舞狮进行到最激烈的地方,争夺狮王的五彩雄狮摇头摆尾的踩上长杆,那长杆宛如一个跷跷板,走在后方的人用力一踩,将前方举着狮头的人高高弹起,借力跃上了二楼的栏杆处,一口咬下了挂在二楼屋檐上的红布,露出一块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甜不语”。

那带着狮头的舞狮人,一手挂在房檐上,一手摘了行头,露出一张带着笑的脸,虽然用油彩画着夸张的线条,但依稀可见五官俏丽,竟然还是个熟人。

苏二丫刚张了张嘴,想喊出她的名字。却听到宋瑾言十分诧异的说道:“竟然是你!”

☆、83VV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橘色的夕阳光影里泛着一丝金色的余光。南城鳞次栉比的商铺都在门外点上了蜡烛,一盏盏红灯笼照亮了青石板的街道。

宋瑾言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外罩淡紫色胧月衫,眉如剑,鬓似裁;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侧脸轮廓分明;五官妖冶风流;只是微垂的眼帘;浓黑的翘睫,都难以掩盖他的疲惫之色。

他以一人之力;男子之身,男扮女装的操持着宋家的家业,从早到晚奔波于各个商铺之间,听数十人轮番汇报宋家店铺的近况,再翻阅五六个时辰的厚重的账本,直到日暮时分才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如今他刚从店里出来,耳膜还是哄哄作响的,鼻翼间似乎还能闻到墨汁的苦味。

其实每日都是如此的,他以为他早已习惯了,早已麻木了……但今天好像感觉特别的累。

他在看那些无聊的账本的时候,眼前总会想起那画着油彩的古怪花脸,眼睛瞪的像是葡萄一样大,咧着嘴笑的带了几分稚气又带着几分邪气。

恍惚中那张古怪的大花脸和多年前杏花树上,抱剑饮酒的少女的脸重合在一起,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日来的疲惫似乎在那一瞬间一扫而空。

可是很快,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她跳脱,自由,灵动的像是一只林中的雀鸟,但却不是他宋瑾言的良配。

宋家是商贾世家,他宋瑾言肩负的是宋家百年的产业,如果他不继续男扮女装的维持生意,宋家的产业就会被族里的旁姓瓜分,除非……除非他能寻到一个女子,有与他相匹配的财力,和能力,代替他将宋家的产业发展兴盛。

想到这里,宋瑾言又有些头疼。

他爹爹居然动了心思,想把他许配给苏二丫。

宋瑾言叹了一口气,苏二丫以前是他的朋友,以后是他的对手,可是无论以前还是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都不可能生出男女之间的情愫。

大概是他们两个,将对方看的太通透了吧!看的出对方的野心,欲望,阴谋,看的出对方的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这些黑暗的令人憎恨的东西,像是一团黑雾笼罩在他们周围,所以他们才更喜欢那些温暖的东西,比如说苏二丫的容珩,和他心里的那一只自由的雀鸟。

苏二丫当上了苏家的家主,过程只不过是潜移默化的暗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苏家的情况很复杂,老祖宗的那一方面当然是支持苏二丫的,暂且不提。苏夫人按兵不动伺机以待,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苏三姑娘倒是毫不含糊,直接和苏二丫对着干,但苏三姑娘的势力大多是墙头草,其余真正忠心耿耿的又草包居多,苏二丫收拾起来反而没那么麻烦。

苏二丫上任之后,处理的头一件事,就是苏家成衣店十六褶罗裙的“碎衣事件”。苏家的信誉因为这次的事件,几乎一败涂地,苏二丫倒是舍得,将店铺里的所有织花瑶光锦缎都拉到了城外的空上,当着宁远城全城百姓的面,一把火烧了。

那可是数百匹的织花瑶光锦缎啊,就算是用残余的碎步做成肚兜、扇面、香囊至少也有个近万两的收入啊。

那一把火烧的轰轰烈烈,整个宁远城都议论纷纷。

外人只当苏家的大小姐果断铁腕,用这样的方法将苏家的声誉挽回,虽然金钱上损失巨大,但效果无疑是很好的。但宋瑾言知道,苏二丫这是法子……实在是高。声誉挽回了,但金钱上她不仅不赔,反而赚了。

江南养蚕织锦,但每一年的量都有一个定数。这织花瑶光锦缎乃是绸缎中的上上品,只有少数几个大绸缎庄才有存货,而且存货不多。

苏二丫这样大张旗鼓的烧了数百匹的织花瑶光锦缎,就像是敲锣打鼓的告诉别人,这织花瑶光锦缎已经所剩不多了,世上万物哪个不是物以稀为贵的,所以这织花瑶光锦缎的价格一路攀升,现如今的价格几乎比一月前翻上一番。

旁人恐怕不知道,苏二丫手上还有十车这样的织花瑶光锦缎……

这十车的锦缎一脱手,苏二丫就有了足以和苏夫人一拼高下的家底。有钱了,自然就会有人,这个苏家迟早会被苏二丫一口一口的吃下。

跟在宋瑾言后面的小厮宋景和宋兴对视了一眼,自家主子今日怎么有些怪怪的,方才刚笑出声,接着又皱了眉头,这会又变得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

宋兴小声的说了一句:“主子,您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回府的路是往右边走啊……”

宋瑾言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在往‘甜不语’的方向走。他皱了皱眉,似乎自己也有一瞬间的迷茫和不解,眼眸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宛若月华般。

宋景瞧了瞧宋瑾言的脸色,瞪了宋兴一眼,像是嫌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太碍事一般。张口说道:“主子定然是看咱们老爷想吃桂花绿豆糕的点心了,才往甜不语拐一趟的,老爷要是知道主子这般孝顺,定然会高兴的。”

宋景所说的“老爷”,是宋瑾言的爹爹,苏夫人的亲生弟弟。宋瑾言怎会不知道,他爹爹哪里真的想吃什么点心,他那是巴望着自己多去甜不语几趟,和苏二丫亲近亲近。苏二丫身后有苏家的势力财力,又新任家主利索的解决了信誉下降的问题,无疑是有能力的,若是能促成他和苏二丫的婚事,宋家的产业和苏家的产业合二为一,宋家和苏家也亲上加亲,在爹爹看来,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宋瑾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的往‘甜不语’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

应该暂时住在甜不语的店里吧。

就当他是心血来潮想尽尽孝心,买一块点心回去哄哄爹爹又何妨。

x x x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中,有几人的穿着引起了宋瑾言的注意。

那是一款,非常独特的罗裙,用料似乎是苏烟缎子,色泽由浅入深,多是烟粉,浅紫,水绿这样的浅色,远远看去,像是氤氲着雾气穿戴着烟雨似得,别有一番情趣。但是据宋瑾言所知,苏烟缎子柔软异常,难以形成这样的裙型,像是花苞似得款款绽放,行而不乱,动而不散。

宋瑾言使了个颜色,叫宋兴去问问那裙子在哪里买的。

过了一会,宋兴打探回来,说是苏家的新款,这裙子代替十六褶罗裙成了苏家成衣店的主打款式。

宋瑾言瞳孔微缩。苏二丫总能做出让她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苏家出了新款的裙子,这消息竟然被苏二丫瞒的密不透风,他宋瑾言竟然等有人穿出了门才知道。看来苏二丫已经有了不少可用的人,而这些人也确实对她很忠心。

另外。这罗裙也设计的十分独特,外面的料子应该是苏烟缎子无疑,只是里面还有一层材质稍硬的布料,将罗裙的形状撑了起来,里外两层,搭配的巧夺天工。而且马上进入初秋时节,人们也的确需要更厚实一点的裙子,苏家推出这款新罗裙,巧妙的迎合了客人们的需求,用不了多久,苏家的生意就会更胜从前。

宋瑾言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眉心又如桃花初开似得缓缓平展起来,眼角带着一抹笑意。

有一个有趣的对手,似乎也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苏家的生意因为之前的“碎衣”事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虽然苏二丫一步一步在挽回,但宋家依然具有明显的优势,她苏二丫能开发新罗裙的款式,难道他宋家养的那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x x x

甜不语的客流高峰期是下午,这个时辰人就渐渐少了。司朗月和满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晚饭。赵小五如今荣升了副掌柜,账本什么的都得由她过过眼,空闲的时间也比以前来的少,所以让司朗月陪着满水吃饭。

满水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怕生,但还是不爱理人。低着头,垂着眼眉,安安静静的吞咽着点心。

司朗月的性子就不是坐的住的人,如今叫她跟这么个闷葫芦坐在一起,简直要憋死她了。和满水说话,他不理,抢他的点心,他淡定的再去厨房拿一盘……简直是刀枪不入,再没见过这么没趣了。

“喂小鬼,我认识你姐姐哦!”

司朗月伸手戳了戳满水脸上的小酒窝,他这个地方长得和满香尤其相似。

一直对司朗月不理不睬,采取忽略态度的满水闻言抬起了头。湿漉漉的一双深黑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司朗月。

宋瑾言刚进门,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司朗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伸手摸了一个面容秀气的小小少年的脸颊,莹莹如玉的纤细手指与少年的面上的白皙肌肤相接,动作亲昵又暧昧。

心中没来由的就抽疼了一下。

x x x

倚翠园中。月色如水,夏虫低鸣。苏二丫和容珩相拥坐在院中,望着漫天的繁星。

其实对苏二丫而言,无论星空多么璀璨,在她眼里都不如容珩一笑来的夺目。容珩的侧脸,在这袅袅的月色中如同镀上了一层光华,恬静温润的宛如一块美玉。

她这些日子接任了苏家的家主,整天奔波于各个店铺,调度着自己有限的资源去蚕食苏家的势力,劳心劳力的筹谋着。

在容珩身边的时间,每天每天在缩短。所以每一刻都显得如此珍贵。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月亮啊!”

苏二丫的话语里有几分的幽怨。容珩身上的摔伤养了半月,好不容易好的差不多了,她本来计划今天就把容珩压倒吃干抹净的,谁成想,容珩居然心血来潮的拉着她看月亮。

宋瑾言的爹爹,最近到苏府走动的颇为频繁,苏夫人也几次提到了“宋瑾言其实是个男子”,言语之间,颇有撮合的意思。虽然她和老祖宗约定了三年,这三年内不纳妾,没有人会对容珩的地位产生威胁。但是宋瑾言所代表的的宋家的产业,实在太过诱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苏二丫还是觉得,趁早生出来个小容珩小二丫,比较让人放心。

“因为今天的月亮很圆啊……”

下个月的月亮会更圆。八月十五,似乎很快就要到了。苏二丫猛然想到,莫非这几日陪着容珩的时间越来越少,容珩害怕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她会不在他身边。

苏二丫将容珩搂得更紧了些。微微侧过头,将脸贴在容珩的脸上。

容珩拉着苏二丫的手,轻轻的在她手心挠了挠,酥酥痒痒的逗得苏二丫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做什么啊!痒死了……”笑意像是揉碎了洒进苏二丫水光潋滟的杏核眼中,苏二丫缩了缩手。

容珩含着笑说道:“阿盛教我的,说这样,你会笑。”

苏二丫咕嘟了一声:“这小鬼。”

容珩是心疼苏二丫,自从接任家主之后,苏二丫就变得非常忙碌,虽然脸上也会笑,但他看得出,不是从前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苏尔盛教他这个法子——挠手心,虽然显得很幼稚,但是越是质朴就越是笑的真心。

苏二丫揽着容珩的腰,两个人贴着脸,仰望着星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容珩望着那浩瀚的星海,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感。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和苏二丫相依为命的时候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依偎。这融融的月光,像是一种奇妙的酒精,让他沉沦,一瞬间海枯石烂一瞬间天荒地老。

过了一会,苏二丫的脑袋落到了容珩的肩膀上。容珩侧目看去,苏二丫已经靠着他沉沉的睡去。眼角的疲惫都在此刻散去,安静的睡颜像是一只乖巧的白猫。

容珩淡淡一笑,伸手将她整个人楼在怀里。从苏二丫的痴傻之症治好之后,她就很少再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柔软姿态,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待苏二丫依靠他,像是一条疲惫的小船,返回温暖的港湾。

☆、84BB

苏二丫的点心店‘甜不语’,生意比在平安镇还要火爆。除了白天有各种糕点酒水以外;晚上还开设了新的烧烤菜品;大厨师傅是之前为苏二丫驾车的那位车夫改行跳槽来的。

宁远城附近的白鲢鱼肉质鲜美,再配合容珩发现的那种香味独特的花叶的调味;简直把一品楼的招牌菜“八宝鱼”都给比下去了。因而一品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过一品楼能守住“宁远城第一”这个牌子,定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想出了新招;每逢饭点就加设两场说书;听说那说书的先生还是京城请来的名嘴,故事曲折,引人入胜,倒是为一品楼挽回了不少客人。

x x x

一品楼的布局是“回”字型的;宋瑾言坐在二楼雅阁的一个偏角上。

眼尖的小伙计一瞧见他;就脸上堆着笑;小跑着赶来。作了礼,讨好的说到:“宋大官人,您常坐的位置,我都给您留好着呢,这位置太偏了……”

宋瑾言盯着大堂里那个一脚蹬在凳子上,坐姿粗鲁,但长相秀气的玉面少年身上,打扮的像个江湖人,但眉眼都稚气未脱,脸上浮现着跳脱张扬的笑容。

司朗月。宋瑾言的心中噗通跳了一下。

一品楼的店伙计顺着宋瑾言的目光瞟了一眼。楼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宋大官人老盯着那个吃花生米喝着高粱酒的人做什么?莫非今日宋大官人不点大鱼大肉了,偏爱这些小菜?这教他们可怎么挣钱啊

宋瑾言感觉到店里的小伙计也在偷看司朗月,心中顿时不悦,狠狠的瞪了那小伙计一眼。

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伺了……

跟在宋瑾言身后的小厮宋景顿时有些无语,自家主子这几日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方才的注意力也不知道放到哪儿去了,看样子根本没注意到一品楼小伙计的问话,这才认命的说到:“就做这儿吧,招牌菜看着上吧,五菜一汤,做好了有赏。”

店伙计一听有赏,立刻喜上眉梢,转身就要去给厨房报菜。

“等一下!”宋瑾言忽然问道:“那人……每日都来吗?”

店伙计张望了一下,宋瑾言用手指着的是那个穿着青碧色长袍的少年郎。

“从前倒是没见过,这几日倒是日日不落的都来了,就坐在那个位置,吃上一盘花生,喝上一壶酒,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非得把梁先生的说书听完了才走呢!”

“只吃花生米?”宋瑾言皱了皱眉眉头,顿了一下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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