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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容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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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丫看着她,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她实在不想面对满香。即使心里知道满香有不得已的苦衷,心里是应该同情满香的遭遇的,但是她毕竟不是圣人,被掏心掏肺相信过的人深深的背叛,心里像是被捅了刀子。没办法原谅她。

苏二丫转身回了屋子。满香整张脸僵硬下来,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姐,这是厌恶她憎恨她,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吧。她是不是该识相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小姐的面前。可是膝盖好疼,站不起来,满香轻微的动了动,立刻感觉膝盖上针扎似得刺痛。

“吱呀”苏家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青花布的包裹扔在了满香的面前,包裹微微敞开了一条口,露出几件衣服和一张契约书。

正是满香的死契。

“我不想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和我生活在一起,你的衣服行李我都帮你收拾了,你若是还念着一点旧情就赶快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苏二丫冷漠的说到。

满香不敢抬头,只瞧着苏二丫绣了云纹的青色布鞋,朝着那个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把前额都磕破了。她含着泪说:“小姐大恩,永世不忘。”

说完,捡起那个包裹,挣扎着离开了。

☆、43O

郑歆入了狱;郑荣记不但没了主心骨;而且毒害人加上诬陷同行的罪责使郑荣记的声誉更加不堪;兵败如山倒,郑荣记没几天功夫就辞退了一多半的伙计。不仅如此,郑家如今正闹得厉害;郑歆的三个侄女都叫嚣着要分家;单出去开酒坊。

“听说孟县令判的几个冤假错案害了人命的官司都跟薛二娘有关,郑歆沾到的不过是排除异己的小案子,就算判下来也要不了她的命,赔个百八十两的银子;判个三年五年的刑也就放出去了,可看她家人的架势;恨不得她死在牢里呢!”

苏二丫夹起一颗花生往嘴里一扔;咬的嘎嘣嘎嘣的。

“郑歆为了当上这个郑家的掌权人,估计也没少使阴招,她这一代的人都被她斗下去了,可她忘了下一代的也长大了呀!你瞧她那几个侄女,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也不是好糊弄的。我看啊,没个两三天,她这家店非得东家拆走一个招牌,西家拆走一个货台的。”赵瑜啜了一口梅花酒,与郑歆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了解郑歆的人莫过于她了。

“真是便宜她了!”苏二丫冷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用最新研制的芙蓉香酒和一抹香把她的生意全抢过来,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店里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再一点一点的磨平了她的性子让她乖乖的对着咱们摇尾乞怜,把平安镇第一酒坊的名号让出来。唉!看来没机会了……”

郑歆略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苏二丫,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气势足了,心也狠了。

此消彼长,彼消此涨。

郑荣记的生意一落千丈,而赵家酒馆的生意则越来越红火。

前几日苏二丫入狱,赵瑜急得像是油锅上的蚂蚁,一边忙着招架县太爷一边还要忙酒坊,一个人就有些捉襟见肘,于是赵家来了许多表亲帮忙担着,这几天赵家酒坊生意好,酒坊里里里外外更是忙活的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要不是有亲戚的帮衬,赵瑜还真腾不出手陪苏二丫在这儿喝酒。

“那个梳着木芙蓉发簪的小姑娘挺机灵的,以前没见过啊!你们家排第几啊?”

“你说小五呀!我姐姐家的孩子,家里有两亩鱼塘,以前她家都指着她干活呢,这几年啊,她哥哥嫁了个落魄户赖在她家把鱼塘都霸占了,这孩子啊就是个实心眼的,心疼她哥也不愿意和她那新嫂子争,就整天出来打零工,我看她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心眼又好,正想留她当长工呢!”

的确是个伶俐的丫头,就这么一小会她卖出去的酒就是别人的一倍了,一天下来还了得。

“赵姐,咱们店里现在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赵瑜沉思了片刻,因为没仔细核对账本,因而只说了个大概:“每日能赚一两半银子吧,生意好的话能赚二两。”

一两二两的听着虽然少,但是这钱都是积少成多的,一个月下来,利润能比从前翻上一倍。

“以前店里的伙计少,又都是亲戚,你也不好区别对待。但是以后生意越来越多,会揽生意会招呼客人的店员就要多给些奖励,要我说以后就要把账本记得再细一些,哪个伙计一天买了多少都要写清楚,月结的时候在按照业绩多给些提成。”

什么业绩?什么提成?赵瑜听得有点晕头转向。苏二丫脑袋里是从哪儿蹦出来这么多新鲜的点子的。

苏二丫见赵瑜仍是一脸懵懂,就接着给她解释道:“这么说吧,就好像是分成一样,你给我的是五成股份,我从利润里抽掉一半。要是想让伙计更用心的招揽客人,就也要给他们点甜头,由他们经手卖出去的酒赚到的钱他们也可以抽一点成,这就是对他们的奖赏。”

“懂了懂了!你这法子好。虽然别家店铺偶尔也有奖赏活计的,但都是看掌柜的心情随便给的,没有你这种完全按业绩算的,这法子公平的很,就是月结工钱的时候麻烦了点,得多请一个账房先生算账了。”

“账房先生不算什么?我瞧着郑荣记苟延残喘不了几日,咱们的酒坊三月之内必然把它给侵吞了。啊对,酒馆酒楼也要派人去问问有没有愿意下单子的,特别是烟花巷子里的那几个青楼,如今郑荣记就要倒了,这些以前咱们没法子接触的大单子说不定都能上手了。”

赵瑜一笑说道:“这个妹子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说到大单子,昨天宋大官人的小厮来找你,说在你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把这契约放我这儿了。啧啧,这单子恐怕顶咱们店里好几个月的了!”

宋瑾言?

苏二丫冷不丁的把一个还没嚼过的花生豆吞了进去,嗓子眼干干的。

“五百坛竹叶青酒,分五次交货,每十天交一批,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上门去取。最重要的是,宋大官人这次一下子付了你全款,可见对你的信任啊!”

契约书上面赫然是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宝丰钱庄的盖印。

“唉!这钱啊还没捂热呢,真舍不得?”苏二丫幽幽的瞧了那银票一眼,撇撇嘴说到。

“怎么你要退回去?”

“他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来得及去谢他,反倒收了他这么多银子的定金,不太合适!”

赵瑜点点说到:“那退回去吧!”

苏二丫认真的想了想:“可是我最近想开一间点心店,又的确很缺钱,我还是假装退回去,再把钱骗出来把。”

赵瑜:“……”

这丫头果然是不一样了!不仅气势足了,心也狠了,连人都变得狡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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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丫从赵家酒坊出来,性情不错。嘴上忍不住哼哼上了小曲儿。

两只萤火虫啊……星星里点灯……

才唱了一句,她就愣住了!这歌她只听过满香唱过一次,没想到竟然记住了。想起满想来,苏二丫又有几分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在那儿包裹里不仅放了满香常用的衣服,还放了二两碎银,还有满香最喜欢吃的山楂,治冻疮的鱼油香膏也给她带着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其实离开平安镇对满香而言或许更幸福,这官司闹得这么大,人尽皆知,就算苏二丫可以容得下她,她以后走在路上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就是那个贱奴,居然背叛家主……

苏二丫正想着,突然被一个人撞到在地。

“长不长眼睛啊,撞了大爷我你赔得起吗?”

这不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苏二丫皱着眉头等着那人,可这一瞪之下眼睛更发直了。这衣服不是满香的衣服吗?还有这个流氓混混似得粗壮女子腰上别的不是她给满香装山楂的香囊吗?

再仔细一看那人手里拿着的不是她给满香的包裹吗?这青花布是老早的款式了,洗的掉色,并不常见。

苏二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那地痞的衣襟。

“你这身衣服,这香囊,还有这包裹都是哪儿来的?”

那地痞似乎也没料到这看着年纪轻轻的女人能有这样的气势和力气,抓着她衣襟的手像是擒住猎物的凶猛虎豹,那一双逼人的黑色眼眸更是深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潭。

“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是在心虚什么?莫非你抢劫了什么人?新来的秦县令可是我的拜把姐妹儿,她最是刚正不阿,连薛二娘郑歆这样的人物都被丢进监牢里了,你说,要是你落在她手上,会怎么样呢?”

狐假虎威什么,她苏二丫今天也干一回了。

拜把姐妹儿虽然是胡诌的,但是秦羽每次见她都喊恩公,对她言听计从那是少不了的,她没有直说,也是顾忌秦羽的颜面,也不算蒙人吧!

“大大……大人饶命,这东西真不是小的抢来的,这是小人在城西的破庙里捡的,那破庙里还……还有一具尸身……”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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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体果然是满香的!

等秦羽派了三个捕快赶到那地痞口中所说的破庙的时候,哪里已经是狼藉一片,还有些不知是何人的衣物,染着点点血迹,满香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苏二丫不忍掀开那白布去看。她宁愿记忆力的满香一直是那个带着怯怯目光腼腆又温柔的孩子。这一滩被打成烂肉的东西,实在无法让人直视。

仵作说,真正的死因是被棍棒这样的凶器敲击头部,导致当场毙命。

这样死,会不会比打断腿打断胳膊活生生疼死舒服那么一点呢。

“草民王二麻子,是家住东条巷,平常平常赌钱赢个小钱……别的行业也不会……今天这事儿纯属偶然,我是经过那破庙偶然看见这包裹的,看着还值几个钱就给捡了回来,那人……那人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小人冤枉啊,这人不是我杀的……”

“偶然经过!”秦羽惊堂木一拍,吓的堂下的王二麻子一个哆嗦跪倒在了地上。秦羽威严的瞪着她说到:“今日看镇子口摆摊的王大爷说从来没见过你,又有人证明你今日一整天只有傍晚才走出了东条巷,连镇子都没出的人怎么能走到城西的破庙,偶然见到这个包裹!快说,你还有什么同党!人在哪里?”

秦羽毕竟不是草包孟县令,她审案之前就已经多方调查。

王二麻子虽然咬着牙否认,但她牙再硬,硬的过板子忙,三十大板下去也就招了。

东条巷子里有一伙地痞流氓,以前都是薛二娘的手下,如今薛二娘入了狱。群龙无首,只能各自找些私活来干干。今天就接了一单大生意,富春楼的宁掌柜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家奴的命。

家奴和人不一样,特别是签过死契的家奴,就算给打死了,只要照着契约书上的金额赔偿就行了。满香又因为最近这几宗案子,在平安镇里名气不小,大家都知道她是苏家的家奴。

这伙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没什么犹豫就接了下来。

完事儿了才发现,满香的包裹里装着自己的死契!拥有自己的死契,只要到县衙等级就能从奴隶上升到平民,这性质可就变了。这伙人知道闯了大祸,当天就收拾家当走了,只把这包裹扔到了完全没有参与行动的王二麻子这儿。

王二麻子一天都没出家门,东条巷里的人都能作证,也就证明了他的清白。

“你说……宁掌柜是杀人的主谋?”秦羽话音顿了顿。

☆、44P

东条巷子里地痞流氓虽然跑了;但她宁红玉身为富春楼的大掌柜,家大业大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跑的掉的。

身穿官袍的捕快衙役堵在宋家门口;冷声说道:“宁掌柜;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县太爷那儿等着呢……”

宁家正张罗着举家搬迁去宁远城,这满屋子来来往往的小厮婢女都在收拾东西打包行李;落到秦羽派来的几个捕快衙役眼里,活脱脱就是畏罪潜逃啊!

宁红玉还未动作;她的正夫就已经吓的坐不住了,摸出十两银子塞到衙役的手里;小声的问道:“不知道我家妻主是犯了什么事儿;劳各位爷专程走这么一趟啊!”

到底是大户人家;随随便便的打赏就是十两银子;顶的上一两个月的月俸了。

反正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一会到了公堂宁红玉迟早得知道。

衙役们就把苏二丫如何押着地痞王二麻子上了衙门,王二麻子又如何把宁红玉供了出来简单的说了说。

“宁掌柜还是快跟我们走吧,您也是知道的,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宁红玉脸上难看,但也知道自己跑不掉,没多说套了件外衣就随衙役们走了,她这一走,宁家这一大摊子算是彻底乱了,宁红玉的正夫当场就昏迷了,下人们也议论纷纷。

这可不是小案子啊!

这是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

平安镇这样的小镇子多少年没出过买凶杀人的大案子了,就算出了以前只要花点钱这事儿就能盖下去,平民百姓通通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太平。

如今从衙役口中听到宁掌柜居然买凶杀人,不由得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许多签了活契的下人都打了退堂鼓,谁也不想在杀人凶手的宅子里干活啊,一时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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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红玉到了衙门的大堂,看见那王二麻子的脸,才幡然醒悟。

怪不得!怪不得!

她明明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和那些地痞流氓交涉的时候穿着黑色的罩衣,带着面纱,还有意掐着嗓子说话,按理说那些人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而且她付了三倍的价钱,让他们完事儿就马上离开平安镇,那些地痞流氓也算守信,没有和任何人过多交涉,当天就离开了。

她的计划每一步都是严丝合缝的,绝对没有半点疏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看见那个王二麻子的时候,宁红玉就彻底明白了!这个王二麻子分明就是薛二娘的人,不仅是王二麻子,恐怕连昨天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薛二娘布下的暗桩。蒙面变音有什么用,他们早就知道来人是谁!王二麻子,虽然没有参与杀害满香的行动,但是肯定早就得了薛二娘的指使,在杀害满香之后携带赃物引起苏二丫的注意。

这是在借苏二丫的手,收拾她呢,她聪明一世,临到头了却被薛二娘摆了一道啊!

什么“做完这件事儿,以前的江湖恩怨一笔勾销”。

在薛二娘心里他们三个人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容不得她宁红玉一人逍遥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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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娘虽有一本专门记载她死穴的册子,但是那册子上的罪责琐碎而且时隔已久,就算拿出来,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判她宁红玉的罪。

但是买凶杀人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死的这个还是苏二丫的家奴,苏二丫和新来的县令又关系匪浅,这案子她逃不掉。

薛二娘啊薛二娘,以前真是小看她了,她藏的真深啊!没想到她的真面目,比郑歆还小肚鸡肠,比她宁红玉还阴险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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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红玉一被人押上公堂,就被苏二丫冲上去狠狠的给了她一拳头,那铁一般的拳头砸在宁红玉的右脸上,险些让她一拳被打倒在地,一向养尊处优的宁大掌柜痛呼一声,只觉得耳晕目眩,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你简直不是人,她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让人活活把她给打死了……”

虽然苏二丫很快被人拉开了,但是这么一拳也几乎让宁红玉疼的晕过去。这是蔑视公堂,当众毒打。

宁红玉吐出一口血水。

“大人请明察,我确实与死者满香素无恩怨,这事儿另有隐情。是薛二娘想让满香死,这动手大人的都是薛二娘的手下呀!她不过是想栽赃在我身上!”

秦羽沉吟片刻。又叫来牢头询问,牢头证实薛二娘昨日从未和任何人见面,如此算来薛二娘从获罪到入狱都没和任何人接触过,更不可能指使以前的手下做出这种事儿来。

薛二娘是走不出来,但是那牢头已经成了薛二娘的走狗,成了薛二娘的传话筒。但这事儿不能明说,因为薛二娘要挟牢头的手段和要挟她宁红玉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若是把那册子抖出来,宁红玉脸上也实在不好看。

被人抓住拉倒一旁的苏二丫哼一声!薛二娘,宁红玉,他们都是一路的货色。

由始至终都把满香当做是一个棋子,满香活着的时候被他们要挟做不情愿做的事儿,满香死了也是他们互相栽赃陷害的一个筹码。

苏二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脑袋里突然发蒙!

满香……的弟弟!

司朗月把满香的弟弟救出来以后,就安置在城西的南华寺内,而满香遇害的那个破庙正是去南华寺的必经之路。

苏二丫想到这里,也不顾上听这案子怎么判,转身就往南华寺赶去。

满香已经死了,就算宁红玉和薛二娘都被判了刑又如何,死去的人终究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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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寺在平安镇的西郊的龙泉山上,苏二丫以前从没去过,只是偶然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送子娘娘庙极为灵验。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龙泉山上清泉结冰,宛如一簇簇冰雕,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山涧的小路有些低洼的路段,积水成冰,山路难行。苏二丫心里担心着满水,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从路边捡了一根木棍,一路磕磕碰碰攀爬着上了山。

许是因为山路难行,南华寺里人烟稀少。

南华寺内雕梁画栋,粉墙青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因为香火鼎盛,每年都有修缮,倒显得十分精致。寺庙内种着几树白梅花,平添了几分雅致。

若是往常苏二丫肯定会驻足观赏一番,可今日她心中存着念想要找满水,哪有闲工夫赏景,抓住一个念经的小沙弥就问道:“这位小师傅,这里可住着一位十来岁的小施主,叫做满水的?”

那小沙弥想了想,和颜悦色的说:“的确有位叫满水的施主在寺中住了八…九日,但是他今日已经与亲眷一同走了,此刻已经不在寺中。”

与亲眷一同走了?

满水的亲眷除了满香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苏二丫的脸色变得难看,她记得王二麻子带着他们到破庙里把满香的尸身抬出来的时候,那旁边还有一些杂物。

如今细想起来,那分明是撕碎的亵裤……

苏二丫的耳边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她立在那里,仿佛耳边还能听到陌生男子凄楚的求饶声,哭喊声,呻…吟声,他的声音透出的是无助,是绝望。

满水还那么小,他们怎么下的去手,那些地痞流氓简直不是人……宁红玉和薛二娘统统不是人……

她的身体在风中颤栗,若不是她被薛二娘盯上,满香也不会被派来偷药方,若不是她气不过把满香赶了出去,满香也不会一个人去接满水,她当时要是和满香一起,要是……

满水现在会在哪儿呢?

薛二娘和宁红玉应该都只是针对满香的,地痞流氓只收了一个人的人头钱,就不会杀两个人。

破庙里只有碎布条,却没有满水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

被那么一群人家糟蹋还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亲姐姐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

就算不死,人也要疯了吧。

苏二丫心中一揪。对满水起了怜悯之心。准备再去破庙哪儿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她走的急,在院子里撞上一人,险些把人家撞到,忙顺手扶了一下那人的腰。

是个男子,穿着一件领口缝了兔毛的大氅,看上去是个富贵人家的家眷,蜂腰窄臀,身子倒是不重。

“多谢了……”那人开口说话,温温柔柔,只是在看见苏二丫的瞬间身体僵硬着退了半步。

院中的白梅飘来淡淡的暗香,如落雪似得花瓣飘飘洒洒,故人重逢,却是物是人非。

“宝儿……”苏二丫惊讶的开口。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齐宝儿。

隔了两个月,而他们两人之间就如同隔了一座山。苏二丫自从搬去平安镇就和齐家断绝了来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了齐宝儿。

记忆里的少年,正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成长起来,清秀的脸颊上画了淡淡的远山眉,显得他多了几分成熟,头上的簪子也并不是苏二丫熟悉的银簪子,而是一把花样反复的玲珑点翠云纹簪,梳着的发髻也与以前不同,是已是嫁为人夫的灵虚髻。

齐家虽然有一亩鱼塘半亩良田的,但是远买不起这样话里的兔毛大氅,这说明齐宝儿嫁的不错,家里殷实,而且他的妻主也很疼爱他。

南华寺的送子娘娘最为灵验,他这是来求子的吗?

齐宝儿也诧异的看了看苏二丫,他的目光依旧闪烁着复杂神色,但是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依赖和痴迷。

齐宝儿他应该已经从执念里走出来了把。苏二丫松了一口气。

“宝儿,怎么还不走。”从南华寺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姐,长得方颐广额,鬓若刀裁,浓眉大眼很是英武俊朗。她亲昵的帮齐宝儿重新系了系大氅的带子,搂着齐宝儿的腰,明明是个粗人,却待宝儿如此体贴。

“怎么遇见熟人了?”那小姐见齐宝儿神色有异,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齐宝儿未等苏二丫开口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瞪了苏二丫一眼,像是在威胁她,不许她说话。然后拉着自家妻主走了。

宝儿他不愿意说出来,是不想让妻主知道他以前对苏二丫的畸恋吧,其实齐宝儿潜意识里也很珍惜很维护这段感情。

这样很好。他们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苏二丫看着齐宝儿的背影,真心的为他高兴。

☆、45A

那一年镇南将军府里,杏花开的艳丽如云;初露红妆引燕归。

他喝醉了酒;顺着小厮的指引,往院内的客房走去。脚步略有蹒跚,如同踩在云端上似得;一身绛红色的光缎锦衣绣着六瓣牡丹,随着他轻浮的步子;云袖飘飘。少有女子的容装打扮的像他这样艳丽绝色。

他们都说,宋家的大小姐;怎么生的比男儿还娇嫩妩媚。他轻笑不语;只因他本身就是个男儿身啊。

斜飞的眉弯;微醺的双眸。

这青梅酒果然是人家佳酿;微甜微甘,让人不知不觉就酥了骨头,醉的惺忪。

这院子里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每个角度看去都似是一副画卷铺陈开。听说镇南将军是南方人,这南方的园林花样果然比北方多,比北方精细。

特别是那一树杏花。

宋瑾言望着那杏花竟然挪不开眼了,他寻了块平整的地儿,靠着石头,醉卧与树下。

那杏花树里似是钻进了一只毛猴子,簌簌的一阵轻响,抖露了点点杏粉色的花瓣,洒落在宋瑾言周身。

宋瑾言已喝的半醉,面上酡红一片,狭长的眼眸半眯半阖,阮媚风情染于眉梢。

从那杏花树的高处钻出一个白衣银靴的少年郎,身量略低了些,但身手敏捷,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拎着剑,腰间挂着一只白玉的酒杯。

那人翘着腿坐在树杈上,挑了挑眉毛,笑道:“哪里来的大美人,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酒?喝酒?”宋瑾言已经醉的糊涂了,但听见酒忍不住又笑了。

他这一笑,竟把那一树杏花的潋滟色都比了下去,看的那矮个的少年郎一颗心砰砰直跳。

“美人,我让你喝我的酒,你让我亲一口。”

白玉的酒杯顺着闪着冷光的青锋剑刃滑落到宋瑾言面前,宋瑾言反射性的想伸手去接。那树上的少年郎却狐疑的“咦”了一声,一个跃动间,噌的到了他的面前,把酒杯夺了过来。

宋瑾言微微侧着头,不解,不是说要给他酒吗。

那少年郎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巴。

“要不是你看见你这发髻是流云髻,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子!险些着了你的道哼!小爷我可是断袖,正正经经的断袖,从不调戏女人,虽然你是个长大比男人还美的女人。”

说罢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时,还砸吧着嘴巴,念念叨叨的说道:“真是可惜!怎么是个女人呢!”

杏花点点坠于眉间。

方才似乎有一只大胆的小麻雀,在他面前叽叽喳喳,那只小麻雀鹅蛋脸上有两个小酒窝,未长开的娇俏小脸清丽腼腆,性子有趣的紧。

特别是眼角那一颗小痣,几乎与她常常的睫羽融为一体。

“好像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他喃喃自语着,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xxx

三年后,从未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这个将军府里的小麻雀。

像是一卷风一样,从马车的窗子里窜了进来。

迅速的脱掉外衣,罩上他的衣服,然后脚一勾把染血的外套塞进马车车厢的犄角旮旯处。

看见马车里有人,眼睛一亮。

一身刺鼻的血腥味,却仍不改顽皮之色,用剑抵在他的腰腹上,对他说:“快搂住我的腰,亲我亲我……”

原来这只小麻雀这么急不可耐啊!

“不好意思,我虽然是个女人,却也只喜欢女人。”宋瑾言嘴角上扬着。完全不在意腰腹间的锋利剑刃。

“停车停车!!”外面有人喊停了马车。

小麻雀的脸瞬间变色了,也不管宋瑾言配合不配合,使了大力气压上了他,将他头上的木兰发簪去了,青丝如坠。

“你们可有人看见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经过这里?”

小麻雀点了宋瑾言的穴道,使他不许说话,自己披着宋瑾言的女装说到:“什么小个子的男人,没看到没看到。你们是何人,敢拦下我的马车!”

追踪而来的两个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这马车里怎么又股血腥味儿?”

“我家夫郎正来葵水,怎么,这事儿也要向你们这两个路人汇报?”

那两人微微一愣,面露尴尬。其中一人小声说:“算了咱们走吧,这车里就两个人,躺着的那个看身形好像高了些,而且这马车是宋家的。”

另一人点头:“往南追吧,可别让他跑了,这紫金檀木七宝箱要是丢了,老爷得要了咱们的命。”

宋瑾言被人压着,本来心中愠怒,却隐约感觉到了对方胸前的柔软。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女人,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那只小麻雀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帘子,喃喃自语道:“可算走了。不就是偷了一本春宫图嘛,至于用上南宫家的半边雨吗?”

原来是善用暗器的南宫家,怪不得她这样矫捷的身手也被弄的一身伤。

春宫图?刚刚追来那两个人嘴里念得明明是紫金檀木七宝箱?难道这只没脑子的小麻雀只是为了一本春宫图,顺手把装春宫图的箱子也偷了?

宋瑾言不禁失笑。

“半柱香,这穴道自己就解了,大美人后会无期……”

宋瑾言不知道这只小麻雀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对每个人都叫大美人。

虽然有趣。

但她也只不过是飞进窗口的一只麻雀,短暂停留之后又飞向别处,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46S

等这几桩案子尘埃落定,冬天也过去了。

孟白宏被抄了家;从密室里搜出来价值近万两的珠宝玉器;这可是她俸禄的数十倍啊!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能贪污到如此地步,震惊朝野;被判囚车押送进京,午门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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