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美人尸妆-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们到底哪个是真的?
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不敢多想。
我喊了一声:“修灵……”
两个修灵同时答道:
“嗯。”
“啊?”
我又喊了一声:“师父……”
空空荡荡,没有人应我。
师父刚才还站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我不敢回头去看,怕看到身边的这个修灵突然变得鲜血淋淋、面目狰狞;我也不敢低头去看,怕看到水里的那个修灵变成一具尸体,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溶洞异常的安静,我的心跳加快了许多,非常恐惧。
怎么办?现在有两个修灵。
水里的修灵突然怒了,恼怒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的沉闷:“你丫的什么妖怪,没事你装什么我啊?”
岸上的修灵道:“谁装你了,你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
“有本事你上来啊。”
“上来就上来。”
水里的修灵拉住我的脚,一用力,上了岸。他上岸站稳的同时,将我腰侧的衣服上掀,抹了一点东西上上头,我顿时疼得眼泪直打转。
这是修灵的血,治“蛇缠腰”时用过,很疼!
这么一个小动作,证实了真假。
修灵一上岸,扶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转过身体,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个假的修灵。
“小禾苗,睁眼。”修灵道。
我不得已,只好睁开眼睛,修灵把手电筒的光射到另一边,我慢慢转头去看……“啪”地一声,手电筒的灯泡坏了,四周突然暗了下去,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都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修灵说口袋里有个打火机,于是掏出来,打了几下,居然有火。
“让贫僧看看你的真面目。”修灵边说,边把打火机凑进我的另一边。
那边还有另一个“修灵”。
还没等修灵把微弱的火光照到那个“修灵”的脸上,就听到扑通一声水响,有人跳河了bsp; 修灵哼哼两声,轻笑:“你丫的,还敢装贫僧。”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修灵,现在怎么办啊?师父不见了?”
修灵左右看了看,道:“你看,这边有个岔道耶,白族长会不会是进去了?”我一看,还真有个岔道口,藏得挺隐秘,刚才只顾害怕没注意到。
修灵拉着我,进了岔道。
这是一条弯曲的甬道,偶尔墙上还有照明的设施,像是应急的通道。阴司也现代化了,有这么先进的地方。
我们谁都没有讲话,走得飞快,气喘吁吁。
“呜呜……呜……”
大概有了十多分钟,突然一阵哭声轻轻响了起来,在整个洞穴内回荡。我浑身一哆嗦,害怕是其次,只是因为这哭声,很熟悉!
寻着哭声的大致方向,我们沿着通道向前走,一路都没有遇到岔路,很快,拐了道弯,我们蓦地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着。
那人发现我们,转过身来。
是修灵!
两个修灵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那里,我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边的修灵:“何方妖孽?竟敢假冒贫僧?”
对面的修灵:“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小禾苗,船一翻你和白族长就把我丢下了,差点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洞好恐怖,我都遇到两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你撒慌。”
对话一出,算是扛上了。
两个修灵都像是真的,就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而唯一分辨出他们真假的,就是把血抹到我腰上。可是……这样“打草惊蛇”,我们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对面那个修灵的背后,有一条黑漆漆的裂缝,大概可容一人半猫腰而过。
先前在水边的时候,就有两个修灵,如果这个修灵就是之前那个的话,那么他身后的那个裂缝就应该是连着水路的。因为我们从那边过来,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有人从身边经过。那么,假的修灵是先跳进水里,再快速跑到这里来,挡我们的路。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面那个修灵又是另外一个。
所以说,这个溶洞内至少有三个跟修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会不会也遇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对面那修灵道:“你丫的还不信,走,带你们去瞧瞧……”
我想跟上去瞧瞧,身边的修灵一把抓住了我,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等一下再说,这个洞太古怪了。
“我害怕,我要去找师父。”
我的小腿开始打擅,声音带着哭腔。
师父,你快来救我啊!
正此时,对面修灵的身后,那条裂缝里,又相继走出来两个人,我一看,心猛地一紧,恐慌到了极点。因为我看到裂缝那边的那两个人,是我和修灵。
他们也恐惧不已,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瞪着我们。
在他们两人的身后,随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是师父。
我一看到他,安全感倍增。
“师父,救命啊……”
师父一见到我,惊喜:“小佛。”他的眼中满是担忧。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点头。因为我怕别人认为我是假的那一个。人可以证明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要一个人证明他是真的,那样很难。就好像一个正常人要证明自己没有神经病一样。
师父走到我面前,转过身,将我护在身后,阴令剑横于胸前,冷声道:
“统统给本殿滚回阴司……”
离我们最近的那个修灵突然就变了脸,逐渐长成一副鱼的模样,头上有两对尖角,脸上隐约还有鳞片。他尖声笑了几下,回:“进了山鬼洞,就没有能活着离开的人。”随着他的笑声,洞内渐渐变得寒冷彻骨。
“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将本殿留下了。”
师父话音一落,长剑斜刺南昌出。
实在是太冷了!
我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
师父跟那三个鱼脸人身的怪物火拼,我帮不上一丁点儿忙,急得不行。修灵好整以暇,背靠石壁,双腿盘坐,闭目养神起来。我伸手打了他一下,叫他去帮忙,他说这不正在帮呢嘛,他在念经超度。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会。
抬头去看师父的时候,正好发现他嘴里溢出一丝鲜血来,我急道:“师父,小心呐!”师父回头匆匆看我一看,表情愈发阴沉。
待他完全解决掉那几个怪物的时候,整个石洞突然晃动了起来。
三个怪物消失不见,周围的阴冷之气也顿时散了,石洞晃动,我们各自去找安全点的地方,以免被落下来的碎石砸到。
我运气好,稍微一找就找到一个给替我挡下碎石的地方,可我刚站稳,就看师父仍然在甬道里,半跪在地上,用剑撑地,低垂着头。
“师父,你受伤了么?”
我急得朝师父大喊,可他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是那个半跪着的姿势。
洞内的晃动还在继续,不过并不剧烈,感觉并不像是地震来临的前兆,倒像是莫种动物要苏醒的样子。
我也顾不上其他了,忙脱了外套顶在头上,去师父那边,正好替他挡下一小块石头。一看他,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丝血液,地上还有一小滩。
“师父?”
我扶起师父生,他非常重,我一人根本就背不动。
“修灵,修灵快来帮我……”
洞内的晃动稍微停止了一下,约两三分钟又开始一点震动,我喊修灵来帮我,可是并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也没有见到他人影,可能是刚才找避石点的时候钻到岔道里去了。
我找到了石头落下来的规律,等停止的时候就将师父慢慢往旁边拖动,晃动的时候就用外套替他挡挡。
终于挪到了之前我藏身的地方,乱石砸不到我们。
我轻轻搂着师父,师父在我怀里动了一下,轻喊:“小佛……”
我低头回应他:“我在。”
“小佛,不要走……”
“我没走。”
“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
师父的脸苍白得吓人,他一直在呓语,叫着我的名字。
我检查了一下师父的四肢、头部和腹部,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如果是内伤的话,就可大可小了。
与师父就这样相偎着。
我不知道路,师父又昏睡着,修灵也不见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等师父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清风醉世,暖暖的幽思绵延在整个山谷中。
竹林深处,一座简单的小茅屋内,红衣女子低眉浅笑,影浓情久,正描绘着一幅水墨丹青。屋外……一个黑影踏着月色而来,站立在一株青竹前,悠悠吹笛。笛声飘入屋内的女子耳中,她眼里的笑意便更浓了。
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画面被定格住了,那个黑影这才从暗处走进屋里,在烛光下,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师父!
第70章:带血的长生菊()
梦中,红衣女子站了起来,温柔浅笑:“大殿下,你终于来了。
低吟婉转,微细缱绻。
红衣女子朱唇似血,粉腮欲语还休:“大殿下,你娶我好不好?”
师父柔柔地笑,并没有回答。
画面突转,竹屋燃起了熊熊火光,一直烧一直烧,烧得我的心烦躁不安起来时,画面就结束了,我的梦也醒了。
我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四周。
那红衣女子是谁?
她为什么一直问那句话?师父答应她了没?
“小佛……”
师父突然轻轻喊我一声,把我思绪打断,我回应了他一声,不知道怎么去开口问他。低头看他时,却发觉他仍然紧闭着双眼,似乎并没有醒来。那么,他喊我,也只是梦话了。
师父又开口,声音极其虚弱:“小佛,我……其实并不属于阳世。”
我又嗯了一声。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心里也有一点数。不过,无论师父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离开他。
我仍然把师父半搂在怀里,时间一秒一秒地在我们身边流动。
洞里也停止了蠕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阴令剑上的白茫,随着师父均匀的呼吸,逐渐暗淡下去,最后在我们的沉默中彻底消失了。四周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慢得连我的血液都快要在血管内凝固,连空气,都变得有了实体。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许过了几个小时,我脑子有点迷糊,师父睁开眼睛,轻轻站了起来,牵起我的手,道:“小佛,走吧。”
我全身发着抖,借由师父的力道站了起来。
我清了清喉咙,正声道:“师父,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结婚了么?额……我的意思是,你娶过谁么?”
“咳……咳咳……”
师父没有回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我的手上,浓浓的血腥味立即散开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师父的大部分重力都倒向了我这边。我脚下一个趔趄,手指死死抠住石壁才能防止摔倒。
师父低声道:“继续走,莫停。”
我忙点头:“好,好。”
扶着石壁慢慢又移动了一小段路程,来到我们之前翻船的地方 /》
“小佛,跳下去。”
师父轻轻推了我一把,“别怕,我在。”
“嗯。”我跳了下去。
一到水里,师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手半拥着我,一手拿长剑在水里划着。我能感觉到有许多手在我周围晃动,要抓我。被师父用剑一刺、一挑,扔到了石壁上又落回水里。
那东西一落水里,水就变得又黏又稠的,我摸上去很腻,心里一阵恶心。
前进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
我就这样被师父带着,稀里糊涂地游啊游,看见前面有一片柔光,却游不进去。因为有一块薄膜状的东西挡着。
师父让我抓着石壁,他则用剑在水里画下阵法,想办法去弄开那个薄门。
许久,那块薄膜状的门终于开了一个容一人而过的孔。
我挡在师父面前:“师父,我先进吧。”
师父已经受了伤,万一里头再遇到危险,我死了不要紧,师父不能出事。
师父把阴令剑递给我,我以为他是同意了我的说法,让我先进去一探虚实,没想到他把剑给我之后,自己却先钻了进去。我愣了愣,一刻没犹豫,忙也跟着进去。没想到这道薄膜状的门居然还有弹性,我挤了好几下才挤进去,中间还被卡了一下,像是睡在羽绒被里被人抱紧。
进去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水,只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带进来的一点点浅水,刚刚漫到脚踝处,其他地方有空气,还通风。
这个石洞很大,四周非常的光滑,并且墙壁自动发出一片柔白的荧光。在石洞的正中间位置,倒吊着一朵花。这花没有叶子,茎是黑色的,花瓣呈椭圆形,层层叠叠,颜色赤红似血,无风自舞。
“师父,这是什么?”
“长生菊,代表万寿之意。”
“长生菊?我们要找的就是它么?”
“嗯。”
“好美的花……哎呀!”
我正看得出神,手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割了一下,突然一阵疼痛,我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把手一甩。当时只是那么个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我的血一下子就溅到了那朵血红的长生菊上,那花瞬间就枯萎了下去。
当花彻底消失的时候,从花中心掉出了一截黑色的骨头,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一看,原来是横公骨。
我弯腰,准备去捡起来,四周的墙壁上突然泛起红光来,先是很浅很浅的一点儿,等我发现的时候,那红光已经长成了一朵小花的模样。没有叶子,血红椭圆形的花瓣,层层重叠。
我环顾了一下,所有的石壁都有长生菊冒出来,楚楚可怜,凄清又诡异。
我伸手过去……
“别碰!”
师父快速地拉住我准备探到花瓣上的手,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钱,丢到长生菊里。
那枚铜钱碰到血色花瓣,顿时就被腐蚀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我怔在原地。
想要是我刚才摸了上去,不说整条手臂,就连我整个身子,都会在弹指间被侵蚀成血水。
突然之间,细细密密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脑袋里。
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泣血的长生菊花瓣上面,涌出了许多小小的虫子。那虫子比小指甲的一半还小,密密麻麻的,十分渗人。
“小佛,轻声些,莫要惊醒了它们。”
师父拉着我,缓缓后退。
我神经绷紧,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些虫子如此飞到空中,会在瞬间要了我们的命吧?
四面石壁上的长生菊越长越盛,身边也隐约有红光乍现。
我抬头去看师父,偶尔瞥到头顶上方,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这洞穴要是换作平常,其实显示十分诡异,可是在这间石室里,这种诡异却显得更加正常。洞穴里头一点光亮也没有,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噬骨的红花,唯独这里没有。
师父也留意到了洞穴,将我往上一托,我借力顺势一跳,手抓住一个凸起的石块,用力一提,就进了洞。没有停顿一秒,我立马回转身子,将师父拉进了洞。
师父的脚刚一离开,长生菊就蔓延到了他刚才站立过的地方。
眨眼间,长生菊生长得非常茂盛。
长生菊上的虫子,轻轻蠕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醒。
我们进了洞,师父蹲下身子,用阴令剑在手上割下了一块皮。那块皮上,有两只小虫附在上头。血顺着长剑往下淌,师父没去管,牵起我,就开始往前走。
我的心,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跟着师父边走,边打量周围的地形。
像天花板的内层,里面密布着许多手臂粗细的长管子,又像是动物的皮肉里,那一条条的血管。
师父牵着我的手在血管里面穿梭,不时碰到几根拦路的,他便用阴令剑划开,继续向前走。走了一分钟左右,我脚步一停顿,突然想到了修灵。——修灵还在洞里。
“师父,修灵呢?”
“他已经出去了。”
师父用手中的剑又砍了一根,用剑尖临空画了一串符文,前面挡路的粗管子自动分开,前方成了一个无阻的通道。他用力握紧我的手,示意我赶快走。
原来修灵已经出去了!
这个家伙,是怎么出去的?师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出去一定要好好问问。
我平常不怎么喜欢运动,这下可吃了大苦头,仅仅走了半个小时,小腿跟灌了铅似的,步子越来越慢。
“小佛,快走,时间来不及了。”
师父紧紧牵着我,急急向前走着。
我喘着粗气:“师、师父,我实在是……是走不动了……”
“虫子马上将要复活,到时候我们便会被腐蚀成一堆枯骨。”师父催促我道:“快走。”
我不想死,深深吸了口气,紧跟在师父身后拼尽全力去跑。
跑了许久,师父脚一顿,我立即喘着粗气弯下腰来,而后抬眼一看,原来是前面没路了,又有一块薄膜状的门。师父这次没有用力去推它,只用长剑反手划破自己的手掌,然后用血写下符引,顺着墙上的纹路,开了一个大口子,随后又往里印了几道符咒,牵着我钻了进去。
在里面,我们先由快走变成了小跑,最后变成了快速地奔跑,一刻没停。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要来吃我们一样,可我跑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们,也没有看到有小虫子跟来。
我们拼了命地向前跑。
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我的脑子已经没有思考事情的余地,只一味跟着师父去跑。他往下,我就跑下去,他往左拐弯,我绝不直走。
蓦地,师父步子一顿,牵着我的右手一紧,仰面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声音微弱地朝我道:“小佛,我出不去了,你快走。”
第71章:同生共死()
“……师父。
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师父,我不走,我的命是你给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把一切思想和感觉都抛弃了,只想着跑,快点跑……跟着师父跑。可是他现在居然让我一个人先走,开什么玩笑。
师父用袖子擦去唇边的血迹,勉强直起身,站在我面前,静静地笑了。
眉头紧皱,神色却温柔无比。
他说:“那好,同生共死吧。”
我把身和心都交给他:“嗯,同生共死。”
接下来,又是一段无止境的快跑……
这是人生中最长最长的一次长跑。我以前很懒,稍微一运动,就累半天,要死要活的。可是现在,我却跟着师父,跑了好几个小时没有停歇。
实在太累了,我弯腰干呕起来,后来还咳了一口血。
实在跑不动了的时候,师父将我背了起来,慢慢地走。总之,是不能停的。
血腥味散满整个空间。
我伸手去摸师父的脸,一片黏腻。
师父……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眼望到修灵的圆脸。
“小禾苗,你终于醒啦。”
我把他的脸拨开去,看到一室的雪白。雪白的床单,雪白的窗帘,雪白的衣物。——这里是医院,这个病房只有我一个病人。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我师父呢?”
我开口。
声音沙哑,完全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修灵笑逐颜开,把我扶起,半坐着,靠在床上。他倒了一杯清水递到我嘴边,让我喝,我小小喝了一口,他这才把杯子拿开,正经道:“小禾苗,白族长消失了。”
“什么!我……咳咳……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已经睡了整整三个月了!小心身子。”修灵急了,伸手拍我的背:“你别慌,白族长他没死,真的没死,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紧紧抓住修灵的衣角:“师父没死,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们四处找了,没找到他。——我是在佘山脚下发现你的,你昏迷了。”
“你都没事,师父怎么可能消失了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出了阴关口,老半天都不见你们出来。
我抱头,小声抽泣:“师父……师父……”
“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找白族长好不好?”
“师父……”
“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难过。”修灵把我轻轻抱着,不停地安慰。
“我要师父……”
就这样哭了一天,我头疼得厉害,于是睡了一会儿,醒来,又只看到修灵,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
“师父,你在哪里啊?”
修灵把一份资料递到我面前,我撇过脑袋,不想看,他非要我看,我扫了一眼,忙抢了过来。资料上是记载着喉咙洞——
原来,在湖北三峡附近,还真有一个名叫喉咙洞的溶洞,这个喉咙洞还有一个更加令人胆寒的名字,叫山鬼洞。那些两侧有翅膀头有两角的怪鱼,是横公鱼。开发这个溶洞的开发商,曾经在这个洞里捕获了大量的横公鱼。开发商把鱼吃了,后来都相继死去,有人传言说开发商变成了横公鱼。再后来,就没有人再打这个溶洞的主意了。
直到03年,这个溶洞才再一次被开发,整修。
溶洞里的横公鱼再没有人见过,都认为只是开发商利用神话传说而赚钱的噱头罢了。
资料上,还有一张整座山脉的图片。
洞穴的模样,加上外面山体的走势,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横公。只是这只巨大的横公已经与诸多山脉连成了一体,整个身子早已不能动弹,唯一有知觉的部位大概就是喉咙的部位了。
我把资料还给修灵:“喉咙洞……它不是阴关口的结界么?”
修灵道:“其实阳世与阴司紧紧相连,却又彼此分离,它们之间有通道,也能融合在一起。所以我们看到的阴关口,有些景象是古代的,也有一些跟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以后就晓得了。”
“我们的长生菊呢?”
“阴花么?”修灵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取了一个背包出来。
我忙下地,把背包夺了过来。
这是师父的背包!
轻轻拉开拉链,那朵血红的长生菊静静地躺在那里。底下垫着香烛、纸钱、八卦镜,还有几枚铜钱。
师父取到阴花之后,需要用这些东西来镇住其阴气,现在东西都在,背包也在,可是师父却不见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受的伤好了么?
“打针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音响了起来。
我抬头一起,夏蝉穿着雪白的护士服,手里拿着针筒等医用器具,走了进来。见到我,咧嘴一笑。
“放心,我会很轻、很轻的。”
我把背包搂在怀里,后退:“我不要打针!我要师父。”
“白族长?”夏蝉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小丫头害的,不然以他的道行,怎么可能出不了小小的阴关口!”
“我……”
修灵把夏蝉拉开:“蝉姐,别难为她了,她还小。”
“她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
我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师父,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修灵把我扶起来:“乖啊,别哭了。”
夏蝉把托盘摔得啪啪响,针管上药,对准我:“别嚎了!打针吃药,好了之后一起去找他!”
我心里难过:“呜呜呜……对不起。”
“再哭把你屁股戳个大窟窿!”
夏蝉把我摁在床上,脱了我的裤子,狠狠来了一针。
“呜呜,师父……”我小声喊着。
夏蝉一愣:“修灵,她是不是傻了,这样还不喊疼,喊师父……”
修灵轻斥:“你轻点儿,别公报私仇啊!”
打完针,我仰面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修灵顶着黑眼圈,笑眯眯地靠近我:“小禾苗,你醒啦。”
我撇过头去,不想说话。
修灵不停地唠叨,讲冷笑话,讲段子,讲时事新闻,讲夏衣终于想通了,找住持还俗。修衣的俗家名叫金世遗,他回老家,娶了个姑娘。
夏蝉一天给我打两针,下手没那么狠了,脸上也不再那么愤恨。
我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老提不起精神。修灵说因为师父受了伤,没有保护好我,让阴气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会这么虚弱。于是,用这个理由,修灵和夏蝉硬生生将我强行困在医院小半年。
出院这天,恰好是国床节。
路上的车辆上全插着五星红旗,家家店铺生意兴隆,普天同庆,
我生龙活虎地,师父却不知下落。
打开簪花店木门,冷冷清清。我吸了吸鼻子,抬脚走进店里,进暗屋,把长生菊取出来,放到魔鬼夕颜的旁边。
长生菊落地生根,生机勃勃。
它的花语是万寿。——师父,我希望你的寿命能像长生菊一样。
师父,小佛好想你。
从暗屋出来,我坐到收银台后方,发了会儿呆,然后取了一支细长的鸡翅木和一把刻刀,坐到师父往常坐过的位置,学着师父的样子,细细雕琢。
“哎哟……”
记不清是第几回划破手指。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没有血流出了,再继续刻。
“小禾苗。”
修灵从店外走进,一把夺去我的刻刀,“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刚好,别再弄这么伤害自己的事了。”
“师父不在,这家店总得要人打理啊。”
修灵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店外,指着太阳道:“你看……阳光明媚,年华大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消极呢?”
我懒得看:“把刻刀还我。”
“小禾苗,你不是一直想去上学么?”
“现在不想了。”
“妞妞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