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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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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说完拉着杨木匠,两个人穿过山林,向山后跑去了,杨木匠确实怕老张抓他,后来据说逃到了外地,我好几年都没看到他。

    不过老张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追捕杨木匠。

018 豆芽菜() 
后来老张不但没有追捕杨木匠,也没有去追查贾成祖的死尸,为什么能够乱跑。

    就连那些跟老张针锋相对的猎户,他也没有上门来给穿小鞋找麻烦。

    不过九六年全面禁枪,老张带人全副武装来到我们村,第一个缴了陈一枪的枪,然后附近的猎户一个不拉,家里的枪全部被收走了。

    冯瞎子和丁老八一直没有停住脚步,两个人走的很快,跟我们拉开了距离。

    冯二毛磨磨蹭蹭的走着,好像是等我们爷俩。

    我爸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冯二毛小声对我爸说道:“木头,我爷爷不要钱那是他的事,刚才那四只鸡还有两条大鲤鱼,可都是我掏钱替你家买的。”

    我爸连说明白明白,在口袋里摸摸,不过只掏出两毛钱,冯二毛气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说木头你小子存心骂我是吧。

    我爸说今晚上山比较急,身上确实没带钱,回头去家拿给你。

    冯二毛顿时摆出债主的架势,捏着我的脸,贱笑着说,蛤蟆,你喊一声爸爸,钱我就不要了,他又说当初要不是我爸抢先一步,我妈就成了他媳妇。

    我爸看在冯瞎子的面子上,只踢了冯二毛一脚,没说什么,不过我可不允许别人拿我妈开玩笑。

    我对冯二毛说你怎么不喊我叫爸爸,我又没娶你闺女,叫你屁的爸爸。

    冯二毛说我家花花长大了,一定貌美如花,你这个臭蛤蟆倒是想得美。

    我脸一红,说去你的吧,抱住冯二毛的大腿,张嘴去咬他腿上的肉,冯二毛推开我,嘴里大喊着小毒物咬人啦,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冯家爷俩和丁老八都走远了,我爸看周围空无一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紧紧拉住我,警惕的看着山路两边,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

    我说爸,你走到山路中间了。

    我爸说我就走了怎么着,反正你现在是山神的姑爷,我这个亲家不但要走他的路,以后上山要是累了,我就坐狗剩坐过的木桩,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我爸今天没有保护得了我,而且又被别人捆了起来,虽说好汉难敌四手,但是毕竟吃了大亏,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说,还有深深的挫败感。

    所以他说的是气话,乱跑的尸体,回光返照的宋媒婆,非要埋我的杨木匠,毫不顾及亲情的爷爷,莫名其妙的娃娃亲,已经把他搞糊涂了。

    我爸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最近发生这么多怪事,怎么一点也想不明白呢。

    我心说你怎么会明白,单说那个坤书上的字,十个有八九个你都不认识。

    我们爷俩迟迟没回家,我妈在家心急如焚,她不放心就来到山下,正好拦路不让女人上山的人撤走了,她就上山来找我们,半路上正好碰到了。

    看到我爸一身的泥沙,我脖子上又包着布条,我妈抱着我们爷俩放声大哭。

    我爸说这深山老林的,别哭了,小心惹来野兽,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听话。

    我爸带着怜惜说着,又温柔的抚摸我妈的头发,我妈终于不哭了,一家三口手拉手下山,左边是我爸,右边是我妈,让我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了,我爸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坤书掏出来递给我妈看。

    我爸还是不相信山神爷的存在,认为事情就像老张说的那样,一切鬼神玄乎事,背后都有人在操纵,我爸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爷爷。

    我妈捧着坤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说这个笔迹,虽然书写的人故意做了掩饰,但是她记忆里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爸说别想了,咱们先睡吧,毕竟明天还要去宋媒婆家里烧纸。

    我妈把我脖子重新清洗一下,又给我洗了手脚,很快把我哄睡了,后来我被尿憋醒了,听到我爸和我妈还在说话。

    我悄悄爬起来,看到我爸手里拿着一杆生了锈的,长长的土枪,正在擦拭上油,还尝试怎么装火药和钢豆铁砂。

    这是爷爷以前用过的,后来被他收在了地窖里,我爸又给拿出来了。

    我爸说他想到山上疯狂的人群就后怕,以后他再也不会犯昨晚那种错误,把我带到危险当中了,而且手头有了家伙,以后也放心一些。

    我妈说你小心点,这玩意一般人玩不了。

    我爸说道:“你放心好了,小时候陈一枪经常带我上山打鸟,十二岁那年,我还用他的家伙开过几枪——唉,陈一枪一辈子稳重,昨晚也太疯狂了。”

    我妈看到我趴在大衣柜旁边,说蛤蟆你怎么醒了?

    我说要尿尿,然后出了院子,在地上尿了一泡,狗窝里的黑子动了一下,虚弱的哼了一声,狗日的贾成祖,把黑子打出了内伤。

    等我尿尿回来,我爸已经把土枪收了起来,跟我妈做出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并不平静,因为我爸结婚后,就在我妈的监督下把烟戒了,现在嘴里却叼了一根,熟练的吞云吐雾,我妈也没有反对他抽烟。

    睡醒之后简单吃了面条,我们一家三口就去了宋家村,去给宋媒婆烧纸。

    宋媒婆的人缘实在是好,今天又是周日,前来烧纸的大人小孩乌泱泱的。

    乡长骑着自行车经过,还以为是哪个村干部家死了老人,大操大办来着。

    乡长跟我爸我妈认识,看看我说蛤蟆还记得我不,你小那会,我去看老丈人路过你家,就抱了你一下,你小子尿了我一脖子。

    我羞得脸通红,没等我搭话,冯二毛来了,乡长看到他说二毛来了啊,今天青龙街的豆芽,又是多少钱一斤?

    冯二毛说乡长你够了,这么大的父母官,怎么还拿我这乡野草民开玩笑。

    乡长笑了,把口袋里半包烟扔给了冯二毛,告别一声,骑着自行车走了。

    冯二毛看到我妈,难得正经起来,对我妈说杏儿你来了,我妈说来了,然后转身先去给宋媒婆磕头了。

    我爸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票子,递给了冯二毛,冯二毛看看我妈的背影,说算了,就当给杏儿买补品了。

    在我看来,冯二毛盯着我妈的背影别有用心,就竖起两根手指头,对冯二毛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冯二毛听了,使劲打我屁股一下,说小毒物你再提这个,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其实冯二毛这个人很有意思,二毛并不是他名字,而是一个响当当的外号。

    据说是他烟瘾不浅,但是出门身上带火柴不带香烟,有人散烟了,他嘴上说不抽,结果却伸出两根手指头,把烟夹在手里。

    有一次乡长上我们村看自己的老丈人,也就是教书的三爷爷,经过青龙街的时候,路边一圈人认出了乡长,就跟他打招呼。

    乡长很平易近人,下了自行车,还掏出一包好烟,挨个的散过去。

    当时冯二毛也在现场,乡长给他烟的时候,他嘴上说着不抽,乡长以为他不会抽烟,也就没多想,转身把那根烟给了别人。

    谁知乡长一回头,看到冯二毛右手还伸着,食指和中指都翘起来老高,做出夹烟的姿势,乡长说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冯二毛晃着两根手指头,讪笑着对乡长说,我的意思是,在乡长的英明领导下,青龙街的豆芽,现在才两毛钱一斤。

    人群爆出一阵哄堂大笑,乡长瞬间明白过来,说你这个同志还真是幽默,然后把一根烟,放到冯二毛两根手指头上。

    等到乡长走了,大家都学着冯二毛刚才的样子,竖着两根手指头,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笑话传出去,小孩都学会了,见到冯二毛,也都竖起两根手指头,说今天豆芽两毛钱一斤。

    久而久之,就有了二毛这个外号。

019 翻木箱() 
冯二毛这个外号,就是这么来的,以至于后来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名字。

    这也是昨夜在山上,我爸翻出来两毛钱,冯二毛说我爸是骂他的原因。

    我爸领着我,和冯二毛一起进去磕头,宋媒婆七十三岁,正是七十三八十四的阎王坎,不算昨夜的插曲的话,子孙满堂也算是喜丧。

    有人看到冯二毛,都说二毛,今天买豆芽了吗。

    冯二毛拿出乡长给他的烟,说今天火柴和香烟都带了,哪个孙子再笑话我。

    我和我爸给宋媒婆磕了头,回头找到我妈,她正盯着一副挽联,正好宋老大经过,我妈说这对联上的字,写的真好,谁写的啊。

    宋老大说当然是咱们这的老夫子,方三爷写的了,他老人家一般不给人写对联,但是架不住俺娘曾经给他做过媒啊。

    方三爷就是三爷爷,他父亲在解放前是私塾先生,一生以孔门儒生自居,传到三爷爷这,依然做了教书育人的行当。

    宋老大走了,我爸问我妈对联写的什么,我妈说是“贤母驾鹤西游去,九天又多一神仙”,我妈说完,拉着我们回家。

    路上我妈说,挽联上的“贤”字,和坤书上“得择东坦之贤”的“贤”字差不多,上面第一道竖比第二道竖长,而且第二道竖中间都打了一个弯。

    我爸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说三叔一世清高,怎么也会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不行,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我妈说你别急,我现在还不确定,咱们等等再说,而且就算三叔有问题,你这么一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嘛!

    我爸说别人的话我怕打草惊蛇,但是三叔,我不怕打草惊蛇,他绝对不会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我爸是个急性子,又对三爷爷的为人有信心,领着我们就来到了三爷爷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三爷爷正在训斥乡长。

    “你说你狗屁大点的官,竟然敢跟我摆架子,我让你给小学校换口大钟,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换?那口大钟都豁了口子,一敲起来那个破音!”

    那会像我们这的农村学校,还没有用上电铃,放学上下课,都是敲大钟。

    乡长连忙给三爷爷赔不是:“换钟的事我忙忘了,明天我就安排,您老别生气,无论我是狗屁大的官,还是芝麻绿豆大的官,不都是您老的姑爷嘛。”

    我们一家三口躲在墙外面,直到乡长走了,才进了三爷爷的家门。

    三奶奶搬来板凳,三爷爷笑着说,杏儿,我怎么听说蛤蟆定了娃娃亲?

    我爸我妈都愣了,感情昨夜里这么大的事,三爷爷竟然不知道,或许,他是知道了,故意装不知道?

    三爷爷又说孩子这么小,定什么娃娃亲,现在是新社会,提倡恋爱自由,就算定了娃娃亲,两个孩子长大后变了心,两家人还会伤了和气。

    听三爷爷的语气,他真不知道昨夜的事,我爸也没兜圈子,直接把坤书拿出来打开,放到了三爷爷的手上。

    “三叔,这附近就你的字写得好,你看看,这是不是您老人家写的?”

    三爷爷看到坤书,两只眼睛马上睁得老大,挥挥手喊三奶奶抓紧把老花镜给他拿来,然后戴上眼镜,捧着坤书仔细看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说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这好字又重见天日了!多少年了,我到底还是没有练到这个层次啊!

    三爷爷说到这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宣纸,原来破四旧那会,虽然山神庙保住了,但是山上的碑文还是被砸了,幸好三爷爷提前拓了一份。

    或许三爷爷不知道冰蟾是我的名字,没看出来坤书和我的关系,他说他的书法就是跟碑文上的字体学的,不过火候一直差了一大截,还说坤书明显是古董,老值钱了,问我爸从哪里得到的。

    我妈看看三爷爷拓下来的碑文,笔迹跟坤书上面一模一样,对我爸摇摇头。

    我妈的意思是,三爷爷的嫌疑排除了,坤书确实不是他写的。

    青龙山在此,不知屹立了几万年,碑文落款没有留书写人的名字,不过写了时间,是太平兴国年间,我妈说那是宋太宗的年号。

    看来碑文最低也有上千年的历史,难道是当初写碑文的人,一副枯骨从坟墓爬出地面,泼墨挥毫写了坤书?

    现在不光我妈,就连我爸,都怀疑山神爷是真的存在了。

    我爸毫无隐瞒,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三爷爷,说三叔你有学问,你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有没有山神爷?

    三爷爷笑了,说木头,你问其他的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唯有鬼神一事我不做评价,子不语怪力乱神。

    三爷爷听了好长时间的故事,结果用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就把我爸我妈打发了,又把坤书还给我爸,让我们回家了。

    我爸我妈本以为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失望而归,两个人越想越觉得事情很离奇,后果很严重。

    经过孙寡妇家的时候,小院子的大门紧锁,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爸到房子后墙听了一下,说家里肯定没人。

    回到家里,我爸心烦意乱,在爷爷房间里翻箱倒柜,后来想到宋媒婆床底的秘密,我爸连爷爷的床都掀了起来。

    这次还真叫我爸发现了东西,爷爷的床底靠墙放着一口木箱子,一头大一头小,棺材一样的形状,表面涂着黑漆,没有锁,用几根钉子钉着。

    我爸找来老虎钳和羊角锤,把几根钉子都起了出来,掀开棺材板一样的箱子盖,看到里面有好多书,书的种类很杂,但是都和法术民俗有关。

    有什么鲁班全书、麻衣神相、阴山法、驭尸术等等,还有佛道两家的一些典籍,和一些记录民俗的书籍,比如我爸见过的《风俗通》,还有《荆楚岁时记》,甚至还有鬼怪小说,聊斋,搜神记什么的。

    这些书有的是古香古色的线装版,有的就是地摊上买来的,质量很差。

    比如那本鲁班全书,字都印的歪歪斜斜,我爸拿在手里翻来翻去,想找到上面写的打生桩邪术,我妈说你别费劲了,真正的鲁班书是手抄本不是印刷版。

    我爸乱翻书的时候,我从箱子里拿走了一个红色的瓷瓶,晃晃能听到里面有声音,我拔掉瓷瓶上面墨绿的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五个类似于小石子的东西。

    我爸坐在一堆书中间,他认字不多,大多是看上面的插图,现在他坚信,爷爷不知道学了多少年的邪术,并不像表面那样,是个粗鲁的杀猪匠。

    我妈去做饭了,他俩谁都没在意,我找到一个瓷瓶,还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八十后以及之前的农村孩子,很多人应该都玩过抓石子儿的游戏,还有一种叫法是拾子儿,这种游戏的道具是五个光滑的小石子。

    瓷瓶里倒出来的五个小子儿,就是玩拾子儿的道具,我玩拾子儿不行,所以只是把小子儿在手里转来转去。

    一般玩抓石子儿,最好用光滑一点的小子儿。

    有人用小石头,在水泥地上打磨,也有人用碎瓦片打磨。

    我发现手里这五个小子儿,重量有点轻,不是石头也不是瓦粒。

    仔细看看,感觉像是用骨头打磨出来的。

    我正琢磨是什么骨头的时候,爷爷悄悄从大门走了进来,我理都没理他。

    爷爷看我没和他打招呼,走过来想摸我的头,被我躲开了。

    爷爷笑着说道:“蛤蟆,怎么不理爷爷了,刚才手里玩的什么,拿出来给爷爷看看。”

    我白了爷爷一眼,把小子儿全部装进口袋里,对他说了两个字:不给。

    爷爷突然抓住我,伸手想要来抢。

020 藏残书() 
我一边捂紧口袋,一边大喊大叫。

    我妈围着围裙,我爸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匆忙跑了出来。

    爷爷看我爸拿着的书,愣了一下。

    发现我爸手里是他的书之后,爷爷脸色都变了,用颤抖的声音说,木头,你是不是把木箱打开了?

    我爸哼了一声,说原来你学了邪术,我也终于明白,贾成祖的尸体就是被你用驭尸术操纵,这才会在夜里乱跑,而宋媒婆,可能是你用了阴山法的诅咒,让她死后变成被你操纵的野鬼,然后受你的指使,过来给蛤蟆提娃娃亲。

    爷爷说少废话,你回答我是不是打开了,还把那五个小子儿,给蛤蟆玩了。

    我爸愣了一下,说蛤蟆你拿了什么东西?

    我妈看我捂着口袋,把手在围裙上蹭蹭,伸手想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爷爷连忙制止,对我妈说道:“那是蛤蟆死鬼二爷爷生前玩过的东西,后来他被做了活人桩,在废墟里发现尸体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这五个小子儿,说不定他跟孙寡妇的姑姑,死后还一起玩过,上面不但怨气很重,还有浓浓的尸气,谁要是摸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就连我都不敢摸一下,所以才锁起来的。”

    我爸说你少危言耸听,蛤蟆摸了不就没问题。

    爷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蛤蟆孙儿生在端午节,天生是五毒俱全的小毒物,再加上他跟你二叔一样有妖气,这才没事。

    爷爷接着又埋怨我妈:“杏儿,木头没有脑子乱动东西就罢了,你说你平常那么细心,这次怎么不拦着他?”

    爷爷的责备里带着最近少有的关切,我妈一下被他带了节奏,愧疚的红了脸。

    爷爷又让我爸把书放下,我爸不听,爷爷一伸手攥住我爸的胳膊,我爸年轻力壮,却不是爷爷的对手,被他劈手把书夺了下来。

    爷爷把所有的书都拿到了院子里,一把火烧了起来,他又问我要那五个小子儿,我本来不想给,结果我妈说给爷爷吧。

    我说给你能行,你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做成的。

    爷爷说是猪腿骨做成的,还说以后也给我做一副,我这才在我妈催促下,把小子儿掏了出来。

    我爸感觉小子儿上,说不定隐藏着爷爷的秘密,就想从我手里拿过去看看。

    爷爷说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尽管看,我妈看看小子儿,用菜刀划破手指,指血滴在我手中一个小子儿上,瞬间无影无踪,像被小子儿吸了进去。

    我妈对我爸摇摇头,说爷爷说的没错,这五个小子儿,我爸不能摸。

    爷爷戴上厚厚的猪皮手套,从我手里拿走小子儿,用斧子的钝头,一个个砸碎,又把粉末小心翼翼撒到了燃烧的火堆上。

    小子儿没了,书也烧着了火,我爸想从火里抢出几本书,被我妈拦住了,我爸痛惜的看着火堆,就像被烧掉了护身法宝。

    爷爷蹲在火堆旁边捏着鼻子,哭着说老二,你死的好冤好惨啊,但愿你和孙姑娘在下面能作伴,这样哥哥我心里好受点。

    爷爷后来又叨咕,说希望二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全家能躲过一劫,不要让我被人家抓走,步他后尘被人做成活人桩。

    爷爷看书烧的差不多了,这才站了起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对我爸说道:“木头,你看到的驭尸术还有阴山法,都是假的,那些法术,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学成,贾成祖和宋媒婆,真不是我做的手脚,而是山神爷显灵,给我们家一条活路,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这个当爹当爷爷的,尽力了。”

    我爸不信,但是我妈信了,对爷爷说道:“爹,你刚才说的劫难,是因为昨晚蛤蟆没有入洞房,我们家惹怒了山神爷吗?”

    爷爷说山神爷心有慈悲,只要不违背婚约驳他的面子,是不会轻易对咱们家下手的,当年山神爷在青龙街大开杀戒,那是因为被抢了女人。

    我妈说这个好理解,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凡人尚且不能忍,何况青龙山大当家的,然后她又问,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劫难到底是什么。

    爷爷想了想,说杏儿,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有一帮专门做活人桩生意的人,杨木匠他爹就是这帮人里面的,当初就是这帮人,拿了贾邪子的钱,害了你二叔,蛤蟆也是打生桩的好材料,现在他们一定是又盯上蛤蟆了。

    爷爷又说贾成祖是他们派出来的马前卒,贾成祖不过只是这帮人里不入流的小角色,不过一个小角色就这么厉害,你想想他后面的势力,有多可怕。

    我爸说贾成祖有多厉害,不是被你一个猪尿泡就解决了嘛。

    爷爷说木头,你还有脸小看贾成祖,你们七八个人,几个照面就被人家都撂倒了吧?那个神打厉害着呢,要不是孙寡妇帮忙,我还治不住他。

    爷爷又说你别以为我多厉害,我是因为你二叔被害了,自己害怕这才经常搜集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看,没有师父指导,我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

    我爸说那为什么你能把贾成祖,咒的埋在坑里还不能翻身?

    爷爷说那可能是杨木匠做的手脚,我误以为他是为了蛤蟆好,昨夜才被他骗了,后来我怀疑他是贾成祖的同伙,感觉惹不起他,这才给他钱让他走了。

    爷爷说到这里,进了自己的房间,掀下床上的床单,把那个像棺材的木箱子严严实实的包起来,扛在肩上说这东西见光就不吉利,要拿到野鸡沟烧了。

    爷爷说的劫难,跟我妈当初说我被江湖人盯上的判断,正好吻合,我妈对爷爷的敌意少了很多,说,爹你留下吃饭吧。

    爷爷说你们吃吧,宋老大来找我了,我去帮他杀猪,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了。

    爷爷走后,我爸对我妈说,不要相信爷爷的话。

    然后我爸说了一个秘密,他说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奶奶生病说胡话,爷爷说奶奶是被黄狼子上了身,就拿母猪屎和公鸡血,浇奶奶的头。

    黄狼子,是苏北这边对黄鼠狼的土称,狼,在这里读第一声。

    奶奶被绑在床上,爷爷浇过之后把门锁上,又不让我爸靠近,奶奶的口鼻被猪屎糊上了,结果七窍被封住,就那样被活活憋死了。

    爷爷发现之后,把奶奶身上清理干净,伪造奶奶发急病病死了的假象,顺利瞒过了左邻右舍和村干部,直到现在也没有东窗事发。

    我爸说他那会没敢对别人说实话,因为失去了母亲,他不想再失去父亲。

    而且爷爷当时恶狠狠的威胁他,要是敢对外人说,就提腿把他活活给摔死。

    怪不得他们父子俩一直感情不好,原来还有这个事。

    我爸说着说着想起了黑暗的童年,整个人都发抖,我妈把我爸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安抚他。

    我妈说或许奶奶真的被黄狼子上了身,老头子看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用错了方法,那只是个意外。

    天大的事,也不能不吃饭,哄好我爸,我妈去做饭了。

    我爸偷偷拿着木棍在烧过的纸灰里面划拉,他不相信爷爷不会法术,认为爷爷不显老,就是因为学了什么邪门的东西。

    我爸从纸灰下面,扒拉出来一本残书,宝贝一般藏了起来,又给了我一张一元纸币,让我不要告诉我妈。

    这是咱俩的小秘密,我爸笑着说。

    我捏着我爸给我的巨款,同意了。

    我爸以前不太相信鬼神,经过最近的事,他现在深信不疑。

    吃完饭,我爸说不想让我上学了,被那帮藏在暗中的江湖人盯着,实在太危险,想让我找个师父当靠山,也可以学法术防身。

    小孩子怎么能不上学呢!

021 读书郎() 
没想到我妈竟然同意了我爸的说法。

    我妈说要是我姥爷在,我可以跟姥爷学,但是姥爷不在,现在该去找谁呢。

    我爸说传言杨木匠比冯瞎子厉害,但是昨夜我感觉还是冯瞎子厉害,要不让咱俩带蛤蟆去青龙街,求冯瞎子收他当徒弟?

    我妈说算命解卦泄露天机,自己躲过也会应在后代身上,这个绝对不行。

    我爸说要不找个厉害的木匠瓦工或石匠,学习鲁班术?

    我妈说这也不行,鲁班术又叫缺一门,只要学了,鳏寡孤独残必有一样。

    我爸刚才翻看那些书,学到不少东西,说要不去茅山?

    我妈说你以为上了茅山,就能找到会茅山术的道士?真正的茅山道士,都隐居在深山里,是不会在道观里,接受世人的香火和崇拜。

    我爸和我妈合计来合计去,后来一致决定,送我去我们县的铁佛寺,当初的住持大和尚,连山神爷都敢较量一下,能力绝对不一般。

    我可不想当什么小和尚,就算娶不到小龙女,我也要把冯花花拿下。

    谁让冯二毛笑话我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我偏要拿下她闺女让他傻眼。

    第二天周一,我爸我妈真的没让我去育红班上学,不顾我的反对,领着我去铁佛寺,到青龙街我挣扎的厉害,我爸就带我喝豆浆吃油条。

    那会豆浆一毛钱一碗,油条一根也只要一毛钱,看上去不贵,但是很多人也舍不得消费,不过三爷爷有工资,他每天早上都吃,正好碰见我们。

    三爷爷有一块老式的怀表,掏出来哈哈气,用袖子擦擦,看了看时间,对我爸我妈说,蛤蟆再不去育红班,就来不及了。

    我爸我妈撒谎说我不舒服,要带我去县医院,三爷爷看看我,我说他们要带我去铁佛寺,让我当小和尚,说完我就哭了。

    三爷爷一拍桌子,豆浆碗都翻了,他说简直胡闹,小孩子没文化怎么行。

    后来三爷爷把我们一家带到青龙街小学,他本来可以退休享福,但是他在家闲不住,非要在小学校继续帮忙,巡查、敲钟的活,都被他揽了下来。

    或许是乡长的面子,三爷爷有个独立的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

    三爷爷敲了上课铃之后,回来跟我爸我妈问了前因后果,笑了,说木头,杏儿,你们俩了解铁佛寺嘛?

    我们县最南边有座拉魂山,铁佛寺就在拉魂山上面,离我们家有将近一百里路,我爸我妈从来没去过。

    三爷爷说没去过就不了解,我和铁佛寺现在的住持,二十年前关在一个牛棚里,我给你讲下,铁佛寺当初的住持大和尚,是怎么死的吧。

    三爷爷说那个大和尚,会不会法术法术高深不高深,他不知道,但是大和尚不是个好人,当初拉魂山周边的农户,可是吃尽了他的苦头。

    五二年土改一开始,县城北边青龙街的贾邪子,并不是我们县第一个被打死的地主,隔着县城,拉魂山铁佛寺的住持,才是第一个死的。

    寺庙道观,一般都有养活出家人的田产,那会铁佛寺作为周边香火最盛的寺庙,常年收购土地,田产多的没影,铁佛寺的和尚富得流油。

    有田产就要有佃户租种,所以那个住持大和尚,就成了事实上的大地主,当时在苏北,很多地方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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