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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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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突然想起来一句俗语,叫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你是个和尚吧,出家人怎么不吃斋念佛,反而不等夜黑风高,就急吼吼的出来劫道了?”

    听三爷爷这么一说,蒙面人吓了一跳,说你怎么知道的?

    三爷爷说和尚身上都有一股香火味,虽然一般人闻不出来,但是我能,毕竟我跟铁佛寺的无法大和尚,当年在一个牛棚里,被关了好几年。

    蒙面人把头套摘了下来,一脸肥嘟嘟的肉,光头上九个香疤,说老头,本来我只要孩子不想动你,但是你看出来我的身份,就非死不可了。

    三爷爷把头一扬,说道:“我是县长的老丈人。”

    我看看三爷爷,心说和尚是出家人,又不是村干部和乡干部,三爷爷抬出县长,人家未必会怕。

    三爷爷胸有成竹的对我点点头,又对和尚说道:“你是从西南方向来的吧?路上有没有看到一辆趴窝的车?那是我姑爷派来送我的,结果坏在了路上。”

    当时在我们县,有一辆奥拓或者夏利是小老板,有一辆捷达或者桑塔纳是大老板。

    坐红旗就是不小的官,至于奥迪县里就一辆,只有两个人有权使用,县长是其中一个。

    和尚看来经常在俗世中行走,竟然也明白这些事情,相信了三爷爷的说法,从腰上解下几圈细绳子,对着头顶一扔,绳子脱手而出,钢筋一般直插向天。

    绳子是软的,怎么会像钢筋一样竖的笔直?

    而且那绳子刚才也就几米长,怎么被和尚这么一抛,变得越来越长了?

    三爷爷说这都是障眼法,就像当初贾成祖用糖稀,弄出来的穿山甲一样,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没什么大不了的,装看不见就行了。

    和尚手脚并用,猴子爬杆一般,顺着绳子往上爬,那绳子两头都悬空,竟然没有掉下来,哪怕这是障眼法,也是非常厉害的障眼法!

    “活着的县长老丈人,贫僧还真的不敢动,不过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我看谁来护着他!那小孩,贫僧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和尚说完这句话,在绳子上晃晃悠悠的,已经爬到离地十丈远了。

    一阵风吹来,平地卷起了尘土,我连忙捂住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和尚和绳子都不见了,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无论这是功夫还是法术,都已经是超出我想象的高明。

    没想到这么厉害的和尚,竟然被三爷爷一句话给吓跑了!

    不过和尚最后的一句话,还是给我蒙上了阴影。

041 甄珠儿() 
    穿过田野,很快走到了青龙街,两边的人家都传出说话的声音,这里比刚才空旷的田野,人气可高的多了。

    不过想到灰衣和尚消失之前说的话,我还是有点害怕。

    “三爷爷,那个爬绳子的和尚,以后再来找我怎么办?”

    三爷爷一拍胸脯,说有我在你怕什么,当初在小学校,我就跟你爸你妈说过,江湖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他们敢动我试试,我姑爷一句话,老张他们就成群结队的出动,一阵乱枪,保证把这些坏蛋个个打成马蜂窝。

    换做以前,我一定相信三爷爷,但是现在我长大了,觉得事情不会像三爷爷说的那样,直来直去的发展,万一人家耍手段玩阴谋呢?

    我没有提出这个疑问,而是问出了多年以前就关心的话题。

    “三爷爷,咱们青龙街附近,为什么像你这样年龄的老人,比其他地方少啊?”

    我爷爷七八年前说过,那些提到裁缝女儿名字的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提前进了坟窝子,我想从三爷爷嘴里,打听一下爷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裁缝女儿,就是那个被贾邪子抢走,后来穿着紫色嫁衣,在贾邪子家自杀的姑娘,大家都说她是山神爷的女人。

    据说闹凶煞之后,青龙街贾邪子家周围的人家都搬走了,比如我们老薛家,还有三爷爷家,就连后来的宋媒婆,也没有住在青龙街。

    我想三爷爷多少知道一点内幕。

    三爷爷沉吟一下,说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当初土改的时候,打死了一帮有钱的,四十年前闹饥荒,又饿死了一帮没钱的,破四旧那十年,又逼死了一帮有学问的,我那会也是幸运,因为我姑爷鬼机灵,当时那小子有点小手段,那么小就看上了我闺女,所以偷偷帮助我,让我躲过了一劫。

    说到这里,三爷爷抬眼看看前面的青龙街,似是回忆一番往事。

    “当然,这些事死的人都不多,死人最多的一次,还是当初华野攻打青龙街的时候,贾邪子的弟弟是国军的少将旅长,用枪逼着周围的老百姓当炮灰,大人为了护着半大小子,只好站到了前面,枪炮无眼,一场战斗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青龙街附近哭声一片,,我家五口人就剩下我一个,当时是户户有人横死,家家披麻戴孝,所以到了现在,附近的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确实不多了。”

    三爷爷的解释有漏洞,既然枪炮无眼,那怎么可能死的都是大人?

    只要三爷爷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能彻底相信他的说法。

    “三爷爷,当初贾邪子强抢民女的事,你肯定知道吧?”

    三爷爷点点头,说我知道,而且被抢了哪几个,我现在还记得呢。

    “那贾邪子最后抢的那个裁缝女儿,叫什么名字?”

    三爷爷听我问这个问题,有点犹豫了。

    我就说您老人家,不是经常说什么鬼神都不怕的嘛,怎么连一个名字都不敢说了?

    三爷爷听我这么说,笑了,说蛤蟆你还学会激将法了,说的也是,我方老三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鬼神,告诉你吧,她叫甄珠儿。

    “甄珠儿,甄珠儿……”我念了几遍,还真是好名字。

    说完这些话,爷俩也穿过青龙街,走到那条小河边,三爷爷竖着手指头让我小点声,又指了指路旁的工棚。

    爷俩走到工棚旁边,能听到里面觥筹交错劝吃劝喝,还有人说话。

    “石匠,看你好酒好菜的招待我,我给你说实话吧,这条小河上面,只能修临时桥,这种坚固的石桥,你修一个塌一个。”

    我竖起耳朵,听出来这是冯二毛的声音。

    石匠说道:“这个我专业,冯哥你放心,他们早请我来,桥早修好了。”

    “这条小河,原来是青龙街运河渡口改道的,青龙街最早是被铁佛寺的老住持,按照出水龙的风水局打造的,可惜后来龙头断了,出水龙成了断头龙,所以断头龙有了怨气,这怨气从龙尾的运河渡口泄出来,都要从这里流过,水里有怨气,对面又有青龙山,青龙山也有一条龙,二龙相争,正好应到了孙家村小桥这里的位置,所以这是神仙打架的地点,你说凡人想在这里修桥,那可能吗?”

    冯二毛的这番说辞,我姥爷以前跟丁老八说过。

    丁老八还用这个来解释,当初河里想要找我替死的水鬼,为什么敢在闪电下露面,就是因为水鬼吸收了青龙街的怨气,还有青龙山的龙气。

    肯定是冯二毛送我妈回家,返回时经过小河,闻到工棚里的酒菜香味,就拿着这番话,到石匠这来骗吃骗喝了。

    冯二毛还有骗吃骗喝的兴致,看来今天我妈和花花,大多帮他留下了佟老师吃午饭,所以他才这么开心。

    “石匠啊,你不信老哥也没办法,咱们打个赌,明天你修好石桥,要是不塌的话,老哥我请你吃……吃早点吧。”

    冯二毛吝啬的毛病还没改,估计本来是想说请吃馆子的,结果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改成了吃早点。

    三爷爷笑笑,拉着我走了,在吱吱呀呀的小桥上,我告诉三爷爷,今天佟老师到冯二毛家的事。

    “冯二毛这家伙,跟我保证过了,说为了追到小佟,一定会洗心革面,结果事情刚有点眉目,这小子又犯了坑蒙拐骗的病,狼吃肉狗吃屎,看来这小子是改不掉这些臭毛病了,我要让小佟离这小子远一点!”

    三爷爷说着,我们爷俩都感觉小木桥晃晃悠悠的,回头一看,偷鸡摸狗的二赖子,两口子抬着一个石碑,刚刚上桥。

    石碑又不是好东西,我和三爷爷都以为这两口子天黑发神经,就没有多想。

    下桥到了村口,三爷爷突然一声咳嗽,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三爷爷,我错了,不该让你提到了甄珠儿的名字,现在她来找茬了。”

    说完我都吓得哭了,连忙给三爷爷拍后背。

    三爷爷缓了一会,又站了起来,说没有那么邪性,我都快七十的人了,咳嗽两声也是正常,蛤蟆你别想太多了。

    后来我扶着三爷爷,小心翼翼的把他送到家里,路上三爷爷的声音苍老了许多,走路也不像之前那么有力气了。

    临走的时候三爷爷怕我担心,还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今天走的太远了,老胳膊老腿有点累了。

    回到家我把遇到灰衣和尚的事说了,不过我怕挨打,没敢告诉我爸我妈,三爷爷说出甄珠儿名字的事。

    我爸那本残书里面,只有稀奇古怪的野草怪虫,灰衣和尚的事他解释不了。

    我妈说姥爷以前提过一两句,那是失传的绳技,古时候就有几个人,会这样的杂耍,至于是不是障眼法,她也不太懂。

    我爸搬开大柜子,下面被他挖出来一个长条形的坑,坑上铺着木板。

    我爸掀开木板,把坑里的土枪拿出来擦擦,又拿出很多母猪尿公鸡血泡过的钢豆铁砂,说杂耍算个蛋!

    第二天我们一家还没吃早饭,村长就在村里来回跑,大喊出事了,让所有人都起来去小河边。

    我还以为是冯二毛说对了,石桥修好又塌了呢,结果真实情况让我差点一头碰死。

    三爷爷掉到水里去了!

    早晨三爷爷还不停咳嗽,三奶奶就逼着他去医院,老两口走到桥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到了水里。

    看着河面,村长急的乱蹦乱跳。

    “会水的人,都给老子下水,三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今后谁踏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042 乱方寸() 
    三爷爷可是县长的老丈人,是在村长的地盘上出的事,今天三爷爷要是淹死了,村长的责任,不是他用作过报告的嘴,就能推卸掉的。

    要知道,县长作过的报告,比村长作过的报告,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套路他比谁都清楚。

    村长说完,带头就要往下跳,我爸说你不能下去,你要在上面坐镇,至少查查我三叔,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村长还要跳,我爸伸手给他一耳光,说你别乱了方寸,按我说的做!

    我爸说完甩掉上衣,噗通一声跳进小河里,扎着猛子在水下摸起来。

    就算没有县长老丈人的头衔,三爷爷平时对大家也不错,而且很多人家,一家两代人都是他的学生。

    三爷爷在我们村里,绝对配得上德高望重这四个字。

    看到我爸下水了,其他会水的汉子纷纷脱下上衣,煮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跳到了小河里。

    陈一枪等一帮猎户,自从枪被收走后,就像被敲掉牙的老虎,再也没有当初的威风,他们没有下水,纷纷跑进村子,去找能在水下捞人的大网。

    村长在桥上踱来踱去,还自言自语:“我现在站在新修的石桥上,这座石桥昨天还没修好,难道是连夜修好的?修桥的人,都哪里去了?”

    桥那头路旁的工棚,已经拆了,村长这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我们这些妇女和小孩,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断了村长的思路。

    就在这时,爷爷扶着孙寡妇,嘴里唱唱念念的,从青龙街的方向走来了。

    爷爷晃晃悠悠的走近,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看样子他今天早上,又在青龙街早点铺,就着热豆腐辣椒酱,喝了不少酒。

    村长拦住了爷爷,说老薛,你早晨起得早,经过这座石桥的时候,看到什么不对没有?

    爷爷说他昨天在县城过的夜,又哈哈大笑,指着水下说,你们一个个在水里摸来摸去,是不是在找乌龟王八蛋?

    村长的一只手,还捂着被我爸打过的左脸,听了爷爷的话,村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甩到了爷爷的左脸上。

    我理解村长,已经打捞一阵子了,三爷爷恐怕活不了了,我不会水,现在和村长一样,都是急的心里冒火嗓子冒烟。

    村长正烦的时候,又听到爷爷开玩笑的话,所以没忍住动手了。

    要知道,真动起手来,村长根本不是爷爷的对手,砖窑旁边的山林里,爷爷飞起一脚,就把村长踢得飞出去多远。

    巴掌落到了脸上,爷爷还有点不相信,村长竟然有胆子对他动手。

    爷爷摸摸两边的脸,感觉温度确实不一样,登时炸锅了,暴跳着说:“孙大锤,你小子敢打我,选个死法吧!”

    我妈连忙拉着我跑过去,带着哭腔说道:“爸,您老人家消消气,刚才木头打了村长一巴掌,您老人家就当村长这耳光,是还给我们家的,你是替自己亲生儿子挨的巴掌,爸,咱算了,行不行!”

    我妈是怕爷爷添乱,一口一个爸,喊得很亲切。

    爷爷不买账,一伸手差点把我妈推倒,幸好我及时扶住了她。

    “薛屠子,老子今天就打你了,不是因为以前的恩怨,而是因为三老爷掉水里去了,现在生死不明,你踏马还胡说八道!”

    村长这次竟然有了,我爸当初唯一一次吓倒爷爷的气势,这一点让爷爷没想到,以前让人望风披靡的薛屠子,有点发懵了。

    不过我相信爷爷不是怕村长,而是被三爷爷落水的消息惊呆了。

    爷爷说孙大锤,老子先下水把方老三捞上来,然后再跟你算账!

    看爷爷真要下水,孙寡妇从后面抱着爷爷的腰,说老薛,你刚喝过酒,下什么水算什么帐,先跟我去家醒醒酒再说!

    爷爷听了,一个酒嗝打出来,把村长熏得连连后退,然后爷爷头往后歪到孙寡妇肩膀上,被孙寡妇拖走了。

    爷爷刚走,冯二毛领着管片的联防队来了,联防队的几个人,听说是县长老丈人落了水,纷纷脱掉衣服。

    村长说你们别下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们做!

    能从水里捞出县长的老丈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联防队的几个人把村长推开,一个个直接从桥上扎进了水里。

    入水之后,胖胖的联防队小队长,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在水里大喊救命,被我爸和村里的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拖着,扔到了岸上。

    冯二毛跳起来,跺跺脚下的石桥,石桥巍然不动。

    冯二毛大声的喊道:“坏了!肯定是那个石匠干的!这狗日的把三大爷和三大娘,做成了这座桥的活人桩!”

    深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懊悔的胖队长,听到冯二毛的话从岸边爬到桥上,伸着头问道:“二毛,是谁干的?”

    冯二毛指着远处被拆成碎片的工棚,对胖队长说道:“我三大爷和三大娘,是被那个石匠害了!”

    胖队长愣了,没想通一个修桥的,为什么要害人。

    冯二毛两手轮换着,使劲抽着自己的耳光,哭着说道:“肯定是石匠那小子干的,这狗日的明知道在这附近,只有我能跟他斗法,昨晚用一瓶二锅头和两斤猪头肉,把我灌醉了!他这是有预谋的作案!你看桥建成之后,这小子鞭炮都没放就跑了,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哪怕是到了目前的境地,冯二毛还没忘记给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说成一个法力深厚的高人。

    不过我知道,冯二毛这不是故意的,而是他习惯性的抬高自己,就算冯瞎子死了,他也改不掉这个臭毛病。

    胖队长听冯二毛这么一说,反正感觉畏罪潜逃这个真有可能,连忙对水里招招手,把自己的手下都喊了上来。

    然后胖队长领着一帮人,每人一根胶皮棍,吆吆喝喝的去抓人了,在场的人都相信,他们这次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假如石匠现在就在联防队一帮人面前,哪怕他手里提着机关枪,这帮联防队员也会前仆后继。

    不为别的,就因为受害人,是县长的老丈人。

    村长对着一帮联防队背后,骂了一声混蛋,然后抬头看着村口,治保主任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治保主任直接上桥,走到村长身边,说人我带来了,就在后面马上到。

    顺着治保主任手指的方向,一个白胡子货郎推着独轮车过来了。

    货郎应该是三爷爷落水目击者,在桥边刚刚停下,村长就迎了过去。

    货郎就是推着独轮车摇着拨浪鼓,走村串巷的小贩,卖一些针头线脑零食玩具之类的,单件商品一般不超过一块钱。

    八九十年代货郎还很常见,后来每个村子最少也有两家小卖铺,这样货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到了新世纪,货郎这个职业消失了。

    那个白胡子货郎,在附近已经转悠好几年了,当时给我的印象就很深。

    不是因为他卖的东西品类齐全物美价廉,而是他是我见过,最能喝酒的人。

    爷爷的酒量,在附近无人能敌,早晨起来不喝半斤酒,一天都没精神。

    那个白胡子货郎,酒葫芦从不离身。

    每次我拿牙膏皮或者零钱买花生糖,跟他还没说上两句话,他就拧开酒葫芦的塞子,美美的喝上一口。

    假如说这个世界上,琼浆玉液和穿肠毒药这个两个词语,同时能贴切形容一个东西,那就非酒莫属了。

    对不会喝酒的人来说,酒还真是一种毒药,抿上一口,都会难受好久。

    但是那个白胡子货郎,每次喝过酒,脸上都是一副陶醉。

043 不可说() 
    那个货郎每次喝完一口,还马上把盖子拧上,接着捂住自己的嘴巴,动作疾如闪电。

    “不能让仙气跑了!”货郎如是说,他对酒的依赖,达到了让我现在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这次货郎停下独轮车,面对村长的连番询问,提着硕大的酒葫芦,似听似没听的样子,拔开酒葫芦的塞子,又喝了一小口。

    一直到村长说完,货郎还闭着眼睛,享受那口美酒给他带来的快感,其实就是青龙街打的散酒,当时一斤还不到一块钱。

    感觉到把所有的仙气都吞到了肚子里,货郎这才开口说道:“我看到了,就是你们村的两口子,把方老师撞到了河里。”

    村长连忙问是哪两口子,货郎一边咂着嘴唇回味酒香,一边抬起两只手,比划着相貌。

    治保主任听到一半,一拍巴掌,说歪嘴斜眼,不就是二赖子嘛!

    这时陈一枪等人拿着两张大网到了,村长说你们把网交给杏儿,抓紧带上不会水的人,加上娘们和孩子,去二赖子家,把他两口子给我绑来!

    陈一枪答应一声,领着岸上的人,纷纷操起附近几家的洋镐锄头和铁锨。

    在治保主任和陈一枪的带领下,汉子打头,妇女小孩跟着,一个临时组织起来庞大的抓捕队伍,向二赖子家杀了过去。

    我心烦意乱,明白过来之后也想跟着治保主任,村长把我拉住了,说蛤蟆你抓紧和你妈把大网理好,交给你爸他们。

    狗剩也被村长拉住了,然后我和我妈,狗剩和冯二毛,四个人手忙脚乱的整理大网,先理好了一个交到我爸手里。

    水里的人,一直从桥下摸到了远处,还是没摸三爷爷和三奶奶。

    老张坐着偏三轮来了,村长迈着大步迎了过去,村长步子迈得很大,绝对的三步并两步。

    “孙大锤,这么大的步子,你也不怕扯着蛋!”

    老张这些年,已经在青龙乡展现了自己的手腕,硬是把一帮地痞流氓,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真正的做到了铁面无私。

    而且老张前几年也转正了,青龙乡负责治安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再也不是刚来那会,被村长不放在眼里的副所长了。

    据说老张升官的调令已经快到了,用老张的话说,不在于官大,而在于权力大,权力大,才能给老百姓做更多的事。

    意气风发的老张,现在都主动开起村长的玩笑了。

    村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指了指已经把网拉到下游好远的我爸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老张笑不出来了,迈着大步来到桥上。

    这次老张早忘了刚才自己扯蛋的玩笑,步子迈得更大,简直是三步并一步。

    老张看看桥上新铺的石板,还有杂乱的脚印,痛惜的拍着大腿,说脚印都被你们破坏了,当时发生什么,我现在也推断不出来。

    村长说不要你推断了,是二赖子两口子干的。

    老张抓过二赖子好几次,都是偷鸡摸狗拔蒜苗的小事,二赖子这两年也被老张制服了,很少再伸贼手。

    老张又看看二赖子罪行的目击人,那个货郎倚着独轮车,脸上带着醉意,睡着了,老张就不是那么相信货郎说的话。

    “给二赖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害方老师,不过既然有人说看到了,那就先抓起来再说,还有,二毛说的石匠和修桥的工人,都要抓起来问问,反正有嫌疑的都先控制起来,绝对不能放跑真凶!”

    还是老张内行,不在一个篮子里的鸡蛋,都要先收拾到一个篮子里,然后再看看到底是哪颗蛋坏了一条缝。

    老张对还骑在偏三轮上的手下说:“愣着干什么,抓紧给我调人!”

    “调多少人?”偏三轮上是个刚调来的愣头青,还不知道落水的方老师,是何许人也,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要能走得动路的,连那些歇班休假的,都给老子叫来,记住了,把能带上的家伙,都带上!”老张吼道。

    愣头青终于明白今天的事不简单,偏三轮掉个头,噗噗噗的冒着烟,向着青龙街飞速驰去。

    老张拉着村长向村部跑去,那里有我们村唯一一部电话机。

    村长乱了阵脚忘记通知县长了,老张说要抓紧向上级报告。

    等到第二张网理好,两张网同时在水里拉来拉去,终于把淤泥里的三奶奶拉了上来。

    三奶奶肚子鼓着,灌进去不少水,一动不动的,彻底救不回来了。

    我认为二赖子和石匠都不是凶手,真正害了三爷爷的,是我,要不是我让三爷爷说了甄珠儿的名字,他昨晚就不会咳嗽。

    三爷爷不咳嗽一夜,三奶奶不会大早上逼着他去医院,不去医院,就不会经过石桥,不经过石桥,就不会落水。

    我才是害死三爷爷的真凶啊!

    甄珠儿埋在青龙山上,都说她做了山神爷的女人,我指着青龙山,带着无比的怨恨,喊道:“甄珠儿!”

    我妈听到我喊甄珠儿的名字,连忙跑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听到我喊甄珠儿的名字,货郎从不离手的酒葫芦,一下滚出去好远。

    货郎睁开了一双醉眼,看了我好久,他也不管地上的酒葫芦,木塞子已经摔掉,他最珍惜的白酒,咕嘟嘟的流到了地上。

    我挣脱我妈,一头撞到了桥上,脑门的血呼啦流了下来,迷住了眼睛,要不是冯二毛及时拉我一把,我保证一头撞死了。

    冯二毛说蛤蟆,我知道三大爷出事了你难受,但是你也不能死啊,还喊什么珍珠玛瑙的。

    听冯二毛这么说,我就知道,他不知道裁缝女儿叫做甄珠儿,看来冯瞎子真的像我爷爷说的那样,因为对这个名字守口如瓶,才活到了现在。

    三爷爷的离去,让我一下成熟了很多,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对冯二毛说道:“二毛,你闪开,我有话要跟我妈说。”

    冯二毛看来对我还是不错的,我语气这么冰冷,他也没有放手,说蛤蟆你别犯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再搭上自己。

    我对冯二毛笑了笑,然后掰开他的手,走到了我妈身边,又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

    我妈说蛤蟆你手劲这么大干什么,把妈妈的手腕都弄疼了。

    我松开了手,问道:“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甄珠儿的名字的,你别说自己不知道,刚才我喊甄珠儿,你过来就捂住我的嘴,所以,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还知道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名字!”

    我妈看我是认真的,对我说了实话:“蛤蟆,当初妈妈瞒着你和你爸,私下里去找过宋媒婆,软磨硬泡老半天,终于从她嘴里知道了这个名字,没想到刚过三天,宋媒婆就死了,死后还回光返照,跑到咱们家给你提娃娃亲……”

    我妈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一下哭了,掏出手绢擦擦眼睛。

    很快我妈也明白过来,小声说道:“蛤蟆,不会你也磨着三叔他老人家,让他说了那个名字吧?”

    我刚想点头,我妈一指头戳到我的下巴上,不让我点头。

    “妈明白了,这个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爸!蛤蟆,妈其实知道你爸给我吃的是什么,妈妈不是怕死才吃那种污秽的东西,而是实在想看着你长大,等到你姥爷回来,亲手把你交到他手里,妈这才能放心离去。”

    现在我已经彻底相信爷爷了,提到甄珠儿这个名字的人,都会招惹凶煞,虽然死法不一定,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

    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044 煞非物() 
    我妈没敢把甄珠儿三个字说出口,只是让我千万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我没答应也没反对,我妈又悄悄给我讲解,凶煞,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对于凶煞的理解,来自于我姥爷,对于下面青龙街凶煞的判断,是我妈通过打听来的往事,结合宋媒婆和丁老八的只言片语,推断出来的。

    很多人都听说过凶神恶煞,大家都把这个“煞”,认为是鬼怪一类带着阴气的东西。

    在大家的印象中,凶煞不像鬼魂那样缥缈,多是像怪兽一般的凶恶生猛。

    其实大家都理解错了,所谓的煞,是因为某种方位摆放不正的物件,或者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所引发的藏在暗中的一种运势。

    当然这个运势不是好运,而是灾祸,通俗一点说,招惹凶煞了,其实就类似于普通人经常说的:“你这是沾上霉运了”。

    不过凶煞比霉运,要厉害百倍千倍,霉运最多让你破点小财,就算见血也是皮肉伤,凶煞就不一样了。

    招惹了凶煞,最轻也落个伤残,一般的丢了性命,严重的灭门绝户。

    甄珠儿引发的这个凶煞,虽然没让谁灭门绝户,但是谁提起她的名字,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而且百发百中一个活口没留过,足见其凶恶至极。

    碰到这种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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