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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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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耳被笑得寒毛直竖,他转身冲着梅子怒斥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好话坏话都分不清?”
41。第四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其实盐巴是那种极端的长相; 五官算不上精致; 觉得帅得人会觉得特别帅,不觉不帅的还会认为有些丑。
他像一头凶猛的袋獾,表面人畜无害,实际残暴可怖,梅子至今忘不了他打架时的那副模样,眼神带着光; 浑身散发着戾气,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想着想着; 梅子入迷了。
她没听到门“吱呀”一下打开的声音。
“刚有人来过了?”
雄厚的男声突然响起; 梅子毫无防备; 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光头中年人; 结实的手臂上刻着纹身; 正在脱鞋。
“你来干什么?”梅子警惕地起身; 嫌恶地问道:“你不是和我爸一起去镇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男人叫张广兴; 几年前从村外来的,别看长得粗糙,实际机灵又嘴甜,和她爸很聊得来,两人经常一起进货打牌。
在梅子看来; 这人没什么真本事; 歪心思特多; 自从爸爸和他认识,铺子进货的渠道就从正规商家换成三无产品,一些过期的零食被改了日期,钱是赚多了,但总觉得亏心。
更让梅子厌恶的是,张广兴每次看她的眼神色|情又直白,有时候还喜欢动手动脚。
她顶着烦躁,跟父亲含蓄地提过几次,结果父亲还指望用他那些五花八门的主意赚钱,压根没听进去,还满不在乎的说,你多虑了吧?广兴快四十了,怎么会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梅子一气之下,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张广兴像是把这当自个家,鞋一扔就进来了,原本还没察觉,看见梅子惊魂未定才反应过来,他先是眯着眼打量一番,笑嘻嘻的,语气轻浮:“今天怎么穿这么少?袒胸露ru的,出去卖啊?”
随意糟践人的话也说得出口!梅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条裙子是她偷偷买的,藏了有几个月,谁晓得今天被她一显摆反而出了事。
都怪盐巴!不然怎么会毫无察觉地放张广兴进了屋?她咬着唇,心里还有些迁怒,无处安放的手指不停扣着裙摆上的劣质蕾丝。
张广兴的视线毫无顾忌地在白嫩的胸脯上流连了一圈,一眼看到木桌上的那篮子鸡蛋,恍然大悟,语气立即变得酸不溜秋的:“好啊,盐巴那小子又来过了是吧?”
他边说边拿起鸡蛋篮子,往墙上狠狠一掷,光滑圆润的鸡蛋统统掉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个精光。
黄白相间的蛋液流了一地。
“你干什么!”梅子气急,伸出手一把推开张广兴。
张广兴措手不及,踉跄两下,觉得丢面子,那股无名之火便顺势烧到梅子头上,他喷着一嘴的唾沫星子阴阳怪气地骂了过来:“不知廉耻的东西,穿成这样给谁看哪?你以为那小子会喜欢你吗?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喜欢的可是熟女——”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梅子跺了跺脚,想不通,分明是个流氓头子,爸爸怎么能为了赚那些黑心钱,不惜称兄道弟,低头哈腰地求他出主意?
她抹了抹眼角,她指望不上爸,更指望不上妈,母亲更重视弟弟,整天围着他打转,对她不闻不问,好像拿她当外人似的。
心中平白生出一股绝望,梅子嘴唇微颤,眼圈红了一半。
“我可是你爸的好兄弟,他女儿不就是我女儿?教育你两句怎么了?”张广兴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眼神色眯眯地在梅子白嫩纤细的胳膊上溜达,喉咙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你别过来!”
梅子被他露骨的眼神一瞅,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和冷汗,眼泪水哗啦啦往下掉。
张广兴笑了笑,搬了个凳子吊儿郎当地坐在梅子身旁,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手里的动作不太老实:“梅子啊,你当盐巴隔三差五的来送东西你爸他不知道?你有想过他为什么总念叨着让你嫁人吗?就是不想让你误入歧途啊!盐巴那小子连父母都没有,穷得响叮当,你跟他在一起,能讨到什么便宜?”
“那也比你要好。”梅子拍开他的手,冷冰冰地说道。
张广兴见状,也不气馁,继续循循善诱:“先不说盐巴前两天带个尸体进山有没有染上瘟疫,你不想想?就算他家离王嫂最近,但人家凭什么照顾他?王嫂可是个寡妇,才三十多岁,丈夫走了十年,你能保证他们俩之间没有点其他关系?”
梅子心中一跳,失神道:“其他……什么关系?”
张广兴露出猥琐的笑容:“孤男寡女的,你说什么关系?”
盐巴……和王嫂……?
“不!”梅子尖叫起来,恐惧地捂住耳朵,她想起盐巴说的那句“我不想娶媳妇”,还有面对她的引诱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甚至在所有村民不敢进屋的情况下,他义无反顾背着王嫂的尸体足足消失了三天。
梅子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无助,脑海中全是盐巴趴在王嫂身上耸动的身影,她神情呆滞得像牵线木偶,丝毫没有察觉张广兴企图探向裙底的手。
张广兴享受地喘着粗气,又说:“盐巴无父无母,没钱没势,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况且这次他失踪三天,突然又回来了,刚回来就给你一篮鸡蛋,你怎么知道这篮鸡蛋没给你带了点病疫?”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害我呢……”
“怎么不会?盐巴还不知道吧?你父母压根看不上他,平时送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悄悄从店里拿出来的,他要是知道,还会收吗?”
他不会,他根本不喜欢我。梅子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有人在追她。
李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鞋子掉了一只,脚底板沾满了泥泞的脏水。
凸出的地砖让她摔了一跤,飞快站起来,雷鸣声在耳边徘徊,“嘀嗒,嘀嗒”,又听到那声音了,李婷连滚带爬,不敢歇息半刻。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跟着,李婷不知不觉跑到车站,熄了灯,漆黑一片,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卷帘门已经关上。
“有人吗?有人吗?”她无助地呼救。
没有人回应。
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处奔,看到前面一间公共厕所,黑暗中像长满锯齿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地钻了进去。
把门反锁,坐在马桶盖上,她环住自己,害怕地发抖,然而外面追赶的人已经进来了,一间一间踹开门板,到她那间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李婷……开门啊……”怪异掺杂着雀跃的声音在厕所间回荡着。
那人又喊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开始疯狂撞门:“李婷……你为什么不开门啊……”
鸡皮疙瘩和恐惧爬上李婷的脸颊,她用身体顶着门板,怕外面的人轻而易举地闯进来。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人似乎放弃了。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
李婷紧张地汗毛直竖,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走了没有?李婷不敢确认。
还是等到白天吧,等到白天,有人进来了,说不定就安全了。
李婷自我安慰着,有了希望,身体不像之前那样小幅度发抖,她逐渐冷静,全身虚脱,一阵阵绝望和后怕席卷而来。
湿冷的衬衫黏在身上凉得难受,她无暇顾及这些,把身体缩成一团,静静等待白天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厕所外照射进一丝亮光。
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已经天亮了?
李婷心头一跳,重获新生的喜悦冲淡了恐惧,冲动之下,她打开门往前走了两步,炽光灯的亮度刺痛了眼睛。
不……没有天亮……有谁把厕所的灯打开了……
谁开的灯?她为什么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窗外还不停下着大雨,漆黑如墨。
周围宁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李婷大脑一懵,僵在原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身后突然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隔壁厕所间传来的声音,好像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婷——”
那一声悠长的,尖锐的叫声,让李婷整个头皮轰炸开。
……
云林谷车站。
停着一辆辆开往县城的大巴,此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太阳钻进云层里,黑夜降临,想要看清楚路,全靠灯光照明。
小盐巴口袋里揣着一张新的身份证,他是未婚生子女,母亲活着的时候交不起罚款报不上户口,死后更没人关心这种事,所以至今还属于“黑户”。
白盼不知道哪里帮他办的,上面贴着照片,名字写着薛琰,算是盐巴中盐的谐音,就这样解决了出行困难的问题。
出村后,小盐巴像无头苍蝇般,一度陷入“我该去哪里”的迷惘之中,迷惘过后又是极度兴奋,仿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感觉被释放了天性的孩子似的在镇上逛了很久。
42。第四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诶哟!”这一下打得不轻,潘十二疼得脸都扭曲了; 不敢再嘻嘻哈哈; 委屈地坐回摇椅; 哭哭唧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然怎么无缘无故碰到你们两位祖宗?我本来是想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哪个倒霉催的上钩,现在看来那个倒霉催的就是我啊!”
白盼根本不买他的账:“别装模作样。更新最快”
潘十二哼了一声,双手抱环:“好吧; 既然我们在此地遇上; 也算有缘; 再说; 我一向没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你是要三愿币呢还是一福币?”
白盼道:“只要普通古钱。”
潘十二嘟嘴; 手一摊:“钱呢?”
白盼挑眉:“不是已经付了?”
付了?什么时候付的?他怎么不知道?
潘十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拿起额头上的硬币,颠来倒去地查看,就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一枚普通的人间硬币; 还只有一块钱,就想在我这换古钱?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白盼皮笑肉不笑:“这是自由出入地府的通行证,给了你按理是我吃亏; 有什么不满意的?”
“诶呀。”潘十二的眼睛溜溜一转; 一脸狡猾:“通行证是通行证; 古钱是古钱嘛,不可混为一谈……”
“是么。”白盼颔首,勾起一抹含着冷意的弧度:“你把硬币还给我也可,正好让你关门歇业,没了店大家都能图个清静。”
此话一出,潘十二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瘪了下去。
实际他嫌普通古钱卖不了好价钱,全给打造成了三愿币和一福币,前者能助他吸食人间贪婪之气,后者又能积攒功德,他已经将近十年,手头上没有普通古钱了。
不过这事他不敢让白盼知道。
潘十二心不甘情不愿地覆手一翻,霎那间,店内焕然一新,古钱仿佛有生命似的,叮叮当当排着队做出任君挑选的模样,然后堵气道:“拿吧拿吧,干脆统统拿光,让我这个老头子饿死街头。”
白盼没搭理他,转身温和道:“你挑一样。”这话是对小盐巴说的。
小盐巴犹豫道:“要不算了吧,老人家年纪大了,进货不方便的——”
“没关系。”白盼看向潘十二,眼神淡漠,唬得老头子一字不敢多说:“他收集的古钱能堆满一整栋别墅,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没什么用,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况且他也不是什么老人,身强体壮,再干五十年没问题。”
话音落,潘老头子瘪了瘪嘴,身形渐渐抽高,脸颊上的皱纹淡去,淡色马褂衬得他肩宽窄腰,嘴唇红润,手指纤长,乍一看,竟成了一个颇有书卷气的清秀小伙子。
原来真是装的。
小盐巴愣怔。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店呢?会跳舞的古钱,详装成七旬老人的民国青年,他似乎和白盼认识,甚至很熟……
总觉得,他并非是自己认知范围里的那种顶香人,比起这个,好像更厉害,更神秘一点。
小盐巴不好意思挑,白盼为他选了一枚方孔圆钱,串了根红绳戴在脖子里。
潘十二看得牙酸得要命,白眼差点没翻到外太空,身体变回年轻后,他眼睛清晰了,脑子运转起来都要灵活很多,总算想起来眼前这羞答答的小男孩是个什么情况了。
心里又觉得姓白的太不要脸,那可是罗汉钱啊,一般当作定情信物来给的,这厮估计早就盯准了,挑选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吃准小孩稚嫩单纯什么不懂,趁人家懵懵懂懂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他套牢。
想到这里,潘十二看小盐巴的眼神充满同情。
要是普通罗汉钱也就罢了,但它是铺里卖出的一福币,便多了一层蕴意,不管男女,带久了是要变成易孕体质的,不过这事他不方便跟白盼说,还是赖在肚子里吧。
潘十二陷入意识上的抗拒与自我谴责的两难境地,不说又有点良心不安,说了等于间接拆穿这枚铜币的含义——
他自我安慰道,姓白的再怎么无耻,也不会对一个嫩娃娃下手吧?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模样,按照人类年龄的算法,才刚成年啊。
小盐巴只是觉得,这是白盼送给他的,又是生日礼物,应该好好保管,把它贴在胸口的时候,心里暖洋洋,还掺杂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甜蜜。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
小盐巴逛到傍晚才回村。
刚进村门口,几个重磅消息砸来。
第一件便是政府看中赤土村山水秀丽,派了领导专门过来勘查,有意要开拓旅游事业,一部分人离开山村住进镇里,另一部分建造民宿,为城里人来农家乐做准备,到时候每年村民都会拿到一部分的提成。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种田,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盖洋房,造路灯,赤土村将逐渐富裕起来。
另一消息是田老头的,他在大城市里当老板的大儿子突然宣告破产,合作伙伴和二女儿田萍萍连坐,一起被抓进了局子。
听村里人说,他做得根本不是正经生意,而是非法集资,报警的受害者组合起来都能排成一个班了,城里那些追债的不惜远赴千里,纷纷跑来村里寻衅闹事。
田老头年纪大经不起折腾,心肌梗塞病倒在自家洋房内,田福庆把他送进医院,捡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田家大儿子又进了局子,一时间,竟山穷水尽了。
田老头平时趾高气昂尖酸刻薄,丝毫不为自己留后路,村民们早看不惯他了,如今载了跟头,嘴上不说,实际都在看笑话,哪里会有人帮他?
一来二去,田福庆只能考虑把家里那些收藏品先卖了。
从前田家小儿子抹头油穿西装,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如今却要东躲西藏,生怕追债的上门骚扰,为筹钱失眠,焦灼不已。
小盐巴听了,便说道:“不知实情的人觉得他落魄无依,实际他受的报应远远不够,田老头重病住院,至少还能活命,那些被他害死的村民,连选择活下去的权利也没有,死后一卷草席扔进山里喂狼,实在可怜。”
白盼听了,勾起一抹极其寡淡的轻笑:“他们的苦日子持续不了多久,至于田老头,活不成了。”
小盐巴第一反应是他手术失败了?
白盼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们是舍弃不掉现在富裕的生活。”
小盐巴歪头想了想,不太明白。
不舍弃,小宝就会死,田老头一家都活不长,贫穷地活下去难道不比抱着一大堆没用的财产地死去好吗?
白盼道:“扔了聚宝盆,贫穷是一瞬间的事,但它带来的副作用,却是通过日积月累,慢慢产生的,田家小孙子虽然会死,但桂花,田福庆,田萍萍,田爱民还活着,他们依然可以通过聚宝盆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像大|麻,海|洛|因,明明是人尽皆知的危险品,依然会有人去碰,一旦碰上,就很难再戒掉了。”
小盐巴想了想,问道:“你是说田家会把聚宝盆再捡回来?”
“没错。”
“那你说,田老头活不长……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因为田小孙子死后,下一个受罪的就是他吧。”白盼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他会毫不犹豫地弃车保帅,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是我的猜测,下一个到底是不是他,等下去就知道了。”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跟着,李婷不知不觉跑到车站,熄了灯,漆黑一片,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卷帘门已经关上。
“有人吗?有人吗?”她无助地呼救。
没有人回应。
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处奔,看到前面一间公共厕所,黑暗中像长满锯齿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地钻了进去。
把门反锁,坐在马桶盖上,她环住自己,害怕地发抖,然而外面追赶的人已经进来了,一间一间踹开门板,到她那间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李婷……开门啊……”怪异掺杂着雀跃的声音在厕所间回荡着。
那人又喊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开始疯狂撞门:“李婷……你为什么不开门啊……”
鸡皮疙瘩和恐惧爬上李婷的脸颊,她用身体顶着门板,怕外面的人轻而易举地闯进来。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人似乎放弃了。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
李婷紧张地汗毛直竖,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走了没有?李婷不敢确认。
还是等到白天吧,等到白天,有人进来了,说不定就安全了。
43。第四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要知道村里有几户几家; 姓什么叫什么又做的什么,大家都很熟悉的; 真出什么小偷强盗不可能不被抓到; 所以基本不锁门,这样走进走出也比较方便。
还没回神的小盐巴有点呆呆的:“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锁门啊?”
大盛的神色有点慌张; 准确的来说还带了几分害怕和惊恐,他锁完门像心口的重石落了地似的; 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停念叨着:“有人在追我,有人在追我!”
小盐巴还是茫然:“什么?谁在追你?”
“我——”他刚要回答; 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顿时脸色大变,手脚并用爬到小盐巴身边; 道:“快!快把蜡烛吹灭!”
摇曳的烛火熄灭,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中。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 有意识地来来回回地徘徊; 小盐巴透过月光,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贴着窗户在走,大盛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层密密的细汗,眼睛突兀地瞪着,卧趴在地上抱着头发抖。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气氛尤其紧张; 小盐巴的情绪被一起带了过去; 心提到嗓子眼。
他的心虽怦怦乱跳,但也是不会认输的性格,警惕盯着窗户口良久,慢慢靠近,一只手抓住边沿,正要打开——
大盛揪住了他的衣服。
不要开窗——
他嘴巴一开一合,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渗透了,因为太过恐惧,到喉咙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小盐巴犹豫了一下,按着窗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推出去。
那黑影就是单纯的在走,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没有一家一户敲门问的打算,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没回来过了。
等彻底没了声音,大盛才像脱了水的烂蔬菜似的一屁股瘫软下来,面部还隐隐地抽搐。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然后抓住小盐巴的胳膊,紧张道:“盐巴,你听我说,我要出去避几天,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我来过你家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妈,你什么都别跟她说,省得她瞎操心,好不好?”
胳膊被抓得生疼,大盛的语调带了夹杂了分祈求,不像在开玩笑。
小盐巴被一连串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晕头转向:“等等,到底怎么回事?谁在追你?为什么要追你?刚刚那个黑影又是什么?”
大盛膛目结舌:“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哪里回答得过来。”
“那就长话短说。”
“……没什么,就闯祸了呗。”大盛含糊其辞。
“大盛!”小盐巴低喝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姨的手臂上有个伤口已经溃烂了,我们村传的那个病……你知道的,王大伯死前也是这个症状,我怕她……”
说着说着,小盐巴抿了抿唇,挽留道:“你别走了,有人追你,把他赶跑就好了,大家都在呢,村里的人,都在呢。”
大盛像是完全听不到了,身体震了下,露出难以言喻又悲伤的表情,转而问道:“我妈妈的伤口,你看见了?”
小盐巴点头:“嗯,看到了。”
“那我直接跟你说吧,其实我去镇上也不只是为了打工。”大盛苦涩地笑笑:“一个星期前我妈就有这个症状了,我想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她不相信医生,说一去就得检查这个那个的,要花很多钱,而且现在城里人看病,都有什么……社保的,不需要付全款,我们就不一样了,用得都是真金白银,不划算。”
小盐巴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又听他继续道:“盐巴,我已经知道瘟疫的来源了,村里的人都靠不住的,只能靠我自己,一旦找到证据,我妈的病就会好的!”
证据?病因和证据有什么关系?村里人靠不住又是什么意思?
小盐巴当机立断:“那我跟你一起找,我力气大,要是再有人追你,我可以帮你打跑他。”
“不行!”大盛又开始害怕,身体抖得像个筛糠,声音却很坚定:“你听我说,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一个人调查足够了,不能让你一起被连累。”
那是会传染人的毛病,一不小心就要危及生命的,大盛才十六岁,能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大气凛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着实有勇气。
小盐巴急了:“可我不能让你犯险……”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王嫂就大盛一根独苗,平时含在嘴里怕化,放手心里又怕摔,真要出什么事,估计自己都活不成了。
小盐巴转过身去收拾行李:“我还是跟你一起——”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出来了,头上迎来一股闷痛,像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敲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大盛扔了棍子,喃喃道:“对不起,你要是跟过来,你也会死的。”
……
大盛离开以后,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其实村里突然不见跑去大城市打工的有很多,大伙儿没特别在意,况且大盛不一直说要到镇上做零工吗?王嫂又不同意,估计还在跟她置气呢。
小盐巴拿着照片去镇上找过几次,全部一无所获,一个礼拜过去,人还是没影儿,村民们这才感觉不对,也在山上,隔壁村里里外外寻过问过,都说压根没见过这个人。
本来打算去报警,但不知怎么地被村民们知道了,他们合起伙来劝道:“这事还说不准,搞不好他去县里城里了呢?万一明早又回来了?警察一来你怎么说?谎报警情可是要吃牢饭的!你进去就算了,但不要连累我们啊!”
这种关于法律的事小盐巴不太懂,听得稀里糊涂,但村民们表情严肃,不像在说假话,只好答应先静观其变。
村长也出来宽慰:“你别急,放宽心,他一个小伙子,身强体壮的,能出什么事?再等等吧。”
44。第四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原以为罪魁祸首不在了; 我们的感情能够和好如初; 但事与愿违; 这道裂缝随着王致盛的死亡反而越来越大; 我们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
那次,大盛来我家的时候; 被他刚好撞见。
大盛是个好孩子; 他吓坏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门阻止,但晓慧上了头; 她手里的剪刀精确地对准我; 仿佛眼前不是她的丈夫; 而是她的仇人,这种行为深深刺痛了我。
我拿起菜刀; 硬着脖子不甘示弱; 我没办法阻止自己,我已经失控了,我满脑子就是要让晓慧吃到教训。
回过神来; 大盛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我心里明白,他是被我; 可以说我还有晓慧误杀了。
我知道大盛是无辜的,他什么也没做,甚至希望阻止晓慧冲动的行为; 是我们的失控害死了他; 但是我还有儿子; 如果老老实实被警察抓走,我的儿子怎么办?他只有高二啊,他会被说,这是杀人犯的儿子,他身上留着杀人犯的血,他人生刚刚起步,我不能毁了他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反倒是晓慧还算镇定,她安慰我事情已经发生,必须得想出解决的办法,让我连夜拖走大盛的尸体,乘着夜幕先将他埋进山里,制成失踪的假象。
做完这些,我还是害怕,大盛失踪,万一警察来搜山怎么办?要是挖到了尸体,会不会找到我的头上?
我把这事跟晓慧说了,她冷笑:“那就别报警呗,咱们村懂常识上过学的有几个?法律意识淡泊得很,你骗骗他们,就说……一旦报警,说不定过几天大盛又回来了,那算是报假警,全村都要受牵连的,看他们愿不愿意!”
我将信将疑,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试试。
结果意外地奏效,大伙儿熄了报警的念头,开始互相督促起来,生怕有哪个生了报警的蠢想法连累他们。
这事虽被暂时瞒下,但我内心总过不了这道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痛苦和害怕,矛盾和忏悔像藤蔓一样包裹着我,越勒越紧,掐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
“这样也好,报应一来,我反而轻松了。”
村长展眉,露出释然的微笑。
白盼道:“说完了?”
“说完了。”村长垂下头,脸部的褶子一抽一抽,道:“我很害怕,也很后悔,我对不起大盛,但为了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
“真不检点啊。”屋外有人窃窃私语。
“我看村长也没什么错,出主意不都是晓慧吗……要不是她不知廉耻,大盛不会死,村长不会无辜连累,受报应的应该是她才对。”
人群中突然有声音问道:“晓慧呢?”
另一个回答:“事情暴露,心虚失踪了吧。”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屑。
“不关晓慧的事。”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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