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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神测-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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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躲在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也壮着胆子出来了,说道:“我妈她,不光喝那么烫的东西,那些个生大米,她抓起来一把一把的吃!简直,简直太吓人了!”

    

第873章 饿死鬼() 
我一瞅,还真是,他们家厨房翻的一片大乱,满地都是面粉跟大米,跟让龙卷风卷过似得,几根芹菜和生猪肉上也有牙印子。

    “嚯,”唐根除一瞪眼:“什么意思,这全是老太太吃的?”

    “那可不!”那个女人立马大声说道:“可吓死人了,老太太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得!”

    很显然,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租客口中的儿媳妇了。

    陆恒川瞅着这个女的,低声说道:“刘大娘有这样的儿媳妇,挺倒霉的啊!”

    这个女的长得小骨子脸,吊梢眼,皮肤很白,颧骨很高,一看就有点凶相。

    而她这一路的长相,太阳穴凹,眼睛吊稍,害人翻白眼,杀夫不用刀,这个男的跟她在一起过日子,想必过的很艰苦啊!

    外带她双颊无肉,主的是家运不佳——男人娶女人,是给家里增添了一个新人口,当然是希望女人跟家里人和睦相处,可是这种面相的女人,会败坏家运,也就是说,姑嫂不宁,关系全处不好,还得隔三差五打架,男人在这样的媳妇和老母亲之间,肯定是要两面不讨好,受夹板气的。

    好些个女人控诉婆婆恶,或者婆婆控诉儿媳妇不是人,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这样双颊无肉的,注定搞个鸡飞狗跳。

    刚才就听租客他们说起来,这个婆婆跟儿媳妇处不好,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事出当然是要有因的,我就问刘大娘儿子:“刘大娘是怎么出事儿的?多长时间了?”

    刘大娘儿子寻思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事儿的,今天是我妈生日,我们俩可不是就从县城回来,给我妈祝寿,到了半个多小时,我妈跟我媳妇正在厨房说着话呢,我妈突然就给疯了,我们俩都拉不住她,你说我妈她也没有精神病史啊,外带她那个举止,口音,都跟平常人不一样了,谁看都像是鬼附身啊!我们这心里也很慌,这不是,听说您有本事,就给会长打电话来找您了,您可一定给我们想想法子,我回头就上城隍庙里,给城隍爷烧高香。”

    “小刘跟他媳妇都在县城住,”会长低声说道:“不跟刘大娘一起过,听说婆媳两个死上不来,分开倒是好点。”

    儿媳妇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就盯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婆婆,这是什么毛病啊?你能治吗?咱们先说说,你们收多少钱啊?我们家庭困难,太多了,也出不起。”

    儿媳妇长着一双三白眼,显然是个爱财如命,又奸又滑的,我一寻思,这事儿一是我作为城隍爷的天职,二我这手上还有一点被山娘娘给污染的黑气,这次不管是谁,能流出眼泪来,黑气的这个事儿就算是解决了,我决定不光收服了那个细脖子邪物,再帮着他们调解调解这事儿。

    于是我也没着急把那个玩意儿给拍掉了,而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收钱,有心的话,去城隍庙里拜一拜,添香不添香看你们,功德随喜,都没什么说的。”

    那儿媳妇才像是放了心,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早就听说庙祝小哥替天行道,还真是没错!”

    “师父,我咋看她那个眼神,看你跟看傻子似得?”唐本初低声说道:“可是一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样儿。”

    “我说也是莫。”阿琐也很看不上这个儿媳妇:“好小家子气咯。”

    “人家是不是小家子气,跟你们有毛线的关系。”我说完了,就转脸去看那个玩意儿。

    那个玩意儿虽然没看到我手上的印,可一看我这个气势,也顿时有了怯意,不敢跟刚才一样那么玩儿命的闹了,而是察言观色,似乎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别说,庙祝小哥身上还真带着点仙灵气吧?”有租客低声说道:“你们看,自打庙祝小哥这么一进来,诶,刘大娘不闹了!”

    “还真是!”几个租客都来了兴趣:“是不是感受到了城隍爷的神威,不敢闹了?”

    那个趴在了刘大娘身上的东西一听这个,本来对“城隍庙”三个字还有点忌惮的意思,可看着我也没拿她怎么着,可能也是特别爱面子,顿时还有点不服气,转身又闹了起来:“不给俺,俺就跳下去!”

    口音还是西北味儿。

    我转脸就看向了儿媳妇:“你看,婆婆肯定是饿了,你给弄一点吃的吧?羊肉泡馍,岐山臊子面,酸奶子,酿皮子,白条子。”

    一听我说的这几样吃的,那个细脖子的东西登时就给咽了一下口水,那条细脖子整个琴弦似得给颤了一下。

    “师父,泡馍臊子面我知道,”唐本初低声问道:“酿皮子和白条子是什么?”

    “酿皮子跟咱们这里说的凉皮差不多,白条子嘛,就是白切羊肉了。”我跟陆恒川对对眼:“我们去西派的时候吃过。”

    “唉呀妈呀,”唐本初很羡慕的说道:“你们俩啥时候趁着婷婷姐不在,去度蜜月了,也不带着徒弟。”

    “滚。”还不等我说话,陆恒川面无表情,一脸性冷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要不说他这个人呢,奶子不大,脾气不小。

    而儿媳妇一听这个,顿时就傻眼了:“这个,都不便宜吧?不是说不用花啥钱吗?我们家这情况……”

    “你们家这情况大家都知道!租金好几万好几万的收,吃不起点东西哇?”还是会长听不下去了,说道:“你好歹是个当儿媳妇的,一个婆婆半个妈,这是给她治病用的,又不是庙祝小哥他们吃!再说了,人家大老远老过来给你们家帮忙,就算吃你们家饭,也不过分吧?你做人也不能太抠了,这不合适!”

    儿媳妇咬了咬牙,恨恨的还要说话:“不是,你们这是看表面,其实这个楼,哪儿不要钱?上次吊顶子……”

    “行了,你别说了,”一直摁着刘大娘的小刘都听不下去了:“我买我买!”

    说着,他打开了外卖软件。

    不一会儿媳妇那倒是收到了付款短信,一瞅数额气的满脑袋绽青筋。可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说什么,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表情,凶狠的望着她婆婆。

    刘大娘现如今已经被那个细脖子邪物给控制了,哪儿还看得出来这种眉眼高低,喜滋滋的就看着我们,像是挺高兴的。

    吃人家嘴软,他也知道现如今是粘了我们的光,我就和颜悦色的问他:“你打哪儿来?”

    刘大娘身后的邪物开了口——叫旁人看来,是刘大娘自己开的口:“俺打西边过来的,老乡。”

    因为我说他们本地美食说的太溜,他还以为我是他们本地人呢!

    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了起来——因为但凡是跟刘大娘熟悉的,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刘大娘,哪里都跟以前的刘大娘不一样。

    “你为什么上这里来?”我接着问道。

    “俺饿,”那个细脖子立马说道:“俺还不甘心!”

    “不甘心啊?”我接着就问:“怎么个不甘心法?”

    “你哪知道,俺死的有多惨!”细脖子的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俺是活活饿死滴!”

    “哎呀我操,”唐本初低声问道:“师父,这儿该不会就是传说之中的饿鬼吧?”

    你算是说对了。

    这饿鬼其实也分两种,一种,是真的被饿死的,还有一种,是生前做了坏事,被惩罚成饿鬼的。

    饿鬼是怎么个体验呢?它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脖子,是细长的。

    也就注定了,他们平时吃不到什么香火,一旦有烧野香,给祭奠的,它们也能凑上去跟着蹭吃蹭喝,可因为它们的脖子太细,一口东西,要缓慢的咽很长时间,所以既不能痛痛快快的吃,也无法吃饱。

    就算吃了大量的东西,他们这个特性,也不会感觉到饱,这当然是一种煎熬了。

    希腊神话里也有这么个传说,就是有个人得罪了神,被罚站在一处溪水里,头顶是挂满果实的果树,眼看着有水有吃的,但是他伸手够果子,果子就会离他远去,让他够不着,而要是想弯腰喝水,水位也会退下去,同样让他够不着,这就是罚他眼看着吃喝都在眼前,却无法吃喝,跟饿鬼是异曲同工。

    “哎呀我去,”唐本初立马问道:“那他们上辈子得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落到个这样的下场啊?”

    “这种饿鬼呢,一般是不孝敬父母的,”我答道:“生而为人,是父母给了哺育,可他们虐待父母,死后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过这种受了罚的饿鬼,一般是关在地府里面受罪的,一年只有在中元节的时候混上了一口饱饭,这一个咋从地府里面给跑出来了,显然是个“在逃犯”,难怪一听“城隍庙”这么紧张。

    “可是这附近人家这么多,你怎么非挑了这一家呢?”我接着就问它。

    它晃了一下小细脖子,犹豫着就说道:“因为……”

    正这个时候,送外卖的到了,一股子羊肉的香气老远就跟着外卖小哥一起进来了:“哪一位点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记得打个五星好……”

    可小哥话没说完,刘大娘从小刘手里一窜,饿虎扑食似得就奔着外卖小哥给窜过去了,一把将外卖小哥手里的塑料餐盒给抢过去了,伸手撕扯没撕扯开,张嘴就用牙把餐盒给咬开了。

    里面都是滚烫滚烫的汤汁,一般人非得给烫坏了不可,可刘大娘气吞山河,一口气吞了一个干净,简直是叹为观止。

    周围看热闹的租客都倒抽冷气,外卖小哥也看傻眼了:“这个大娘,几天没吃东西了……别给烫坏了吧……”

    儿媳妇一副嫌丢人的样子,把脸都给转开了,倒是看着我沉下了脸来,口气挺厉害的:“庙祝小哥,你不是说能帮着我们婆婆好起来吗?怎么更厉害了,这怎么回事啊?”

    “你也不要太过分!”会长听不下去了,说道:“人家是来给你帮忙的,你这使唤谁呢?”

    “谁知他有没有真本事啊,”儿媳妇撇着嘴:“一分钱一分货,免费的有几个好的,行就行,不行我们找别人给看了,这顿外卖就得上百了,找个什么先生找不了来。”

    阿西吧,你特么活在建国前还是咋?上百于你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咯?

    唐本初和阿琐都给听愣了,阿琐甚至疑心是自己汉语学的不好没听明白:“她还嫌弃我们便宜咯?”

    “就是啊,”唐本初回过神来,气的说道:“你要是嫌我们不管你们要钱可以啊,我们就跟你要钱,要五百万,一分钱一分货,行了吧?话说在这里,你要是给不起,我们上法院告你!”

    “哎你们怎么坐地起价啊!”儿媳妇一听这个不干了:“你们这是勒索,你们这是敲诈。”

    陆恒川倒是看她跟看耍猴的似得,微微一笑:“你看出来刘大娘和小刘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那肯定是看出来了。

    “小哥,谢谢你!”小刘这厢哪儿还顾得上我们这一头,一下就扑到了刘大娘那:“我会给你好评的。”

    小哥愣了愣,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是我多嘴,我妈前年因为癌症没了,我看见有妈的人都直羡慕!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位大哥,你现在还有尽孝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别等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说着,外卖小哥的眼眶子都给红了。

    感情外卖小哥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啊!

    小刘一听这个,也跟触动了什么伤心往事似得,点了点头:“谢谢,真的谢谢!”

    而刘大娘不管你们俩煽个啥情,自顾自的已经把那些吃的都吃完了,接着来了个大鹏展翅,对着外卖小哥就给扑过去了:“俺还吃!俺还要!”

    外卖小哥回头就看着小刘:“大哥,你点吧!你点,我就接单!”

    “哎!”小刘表情也跟要哭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我看向了刘大娘身上的那个东西:“差不多得了,你受得了,这个人受得了?见好就收吧。”

    刘大娘身上的那个东西听了,挺起了小细脖,又瞅着我:“你……你到底是个啥子来头?你该不会是来抓俺的吧?”

    “我的来头不值一提,”我接着就说道:“不过嘛,咱们刚才的那个话题还没谈完呢?你到底为什么选了这一家?”

    “那还用说?就这一家的老太太倒霉咯!”细脖子邪物说道:“这个老太太,叹口气都是苦的呀!”

    人一忧愁,阳火也会跟着降低,运气自然也不会太好,所以要是有人叹气,总会有个说法是“叹气会把好运气叹走”,就是这么来的。

    “还有,他们家这个情况,跟俺们家差不离的,不上这里来吃,上哪里来吃咯?”那个细脖子邪物接着看向了儿媳妇:“俺以前干的一些事情,也跟她干的差不离。”

    儿媳妇一听这个,脸都给白了:“什么事情,什么差不离,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刘大娘身上的那个细脖子邪物不屑的说道:“你这次来,说是要来祝寿,其实还不是要跟老太太要钱的吗?”

    儿媳妇浑身冷不丁就给哆嗦了一下。

    我看向了小刘:“是这么回事吗?”

    小刘似乎也给愣了,这才嗫嗫嚅嚅的说道:“我,我媳妇这个人,平时不太懂事,可能……”

    “你放屁!”小刘的媳妇顿时撒了泼:“谁不懂事了?不跟老太太要钱,咱们吃什么花什么?就凭你挣的那么点钱?不够买两壶醋的!当初跟你结婚,就是看中了你们家有几处房子,现在可倒好,老太太人老心不老,都自己把持着,也不给你,你这个儿子,你这个老公,都是怎么当的?”

    小刘一脸晦气相的就解释:“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些东西是我妈年轻的时候拼死拼活攒下来给自己养老的,城里的房子也是咱妈给咱们买的,都不让咱们还贷款,这个地方,你还图谋着,也不好啊!咱妈平时没少贴补咱们……”

    “我呸,谁稀罕一套三室两厅?”儿媳妇的吊梢眉一立,凶狠的说道:“把这个五层楼给我,我经营,我给她补贴不行?她半截身子入了股,还贪钱不松手,以后指着谁给她养老送终,还不是老娘我?我告诉你,你妈这么贪,落不到什么好,被邪物给缠磨了,也是自己找的!”

    “你……”这小刘被媳妇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脑门子上直冒青筋:“你还说我妈贪……”

    “养儿防老,怎么也得给儿子置办家产,可她除了个房子,给了咱们啥了?”儿媳妇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跟下雨似得:“我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老太太,自己儿子舍不得给,带棺材里去啊?我还盼着她早点死呢!早点死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了!”

    那些租客们听的都义愤填膺的:“合着那事儿是真的?你简直丧尽天良!”

    那事儿?应该就是一开始他们围观的时候说的事儿,我忙问道:“什么事儿?”

    

第874章 害人命() 
一个岁数挺大,花白头发,身上围着个围裙的老头儿租客就急吼吼的说道:“我知道!我天天在一楼鼓捣垃圾,我知道!这一阵子包租婆直叹气!”

    接着就讲述了起来:“那天我看见包租婆蹲在墙角择韭菜,声音听着囔囔(方言,鼻音很重的意思)的,我疑心她哭了,就过去看看是不是有啥事儿,结果就看见,包租婆脑门上好大一个包!流血筋(方言,擦破皮,血将流不留)!这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撞哪儿了还是咋着,结果她就偏着脑袋躲着,不让我看她!我就追着问,你猜怎么着,她说她们家被套(装被子的家具)给倒下来了,正砸她床上,要不是反应的快,她都给砸死了!”

    “被套”是老一代人很喜欢的家具,一般就放在床的一侧,规模跟衣柜差不多,老家具的话,都是实木的,倒下来,真能把人给砸个好歹。

    我一偏头,真看见了一个里屋有个枣红色的被套,目测重量足够能把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压扁。

    这些租客也都伸着脖子看那个被套,全看的瞪眼:“嚯!”

    小刘的视线也过去了,就是儿媳妇满脸的不自然,看着别处。

    老头儿一看大家都在听他的话,不由更加抖擞,接着就说道:“我就好奇,问她被套那么危险,你咋还能放床边?她说她也不知道,被套本来一直挺结实的,谁知道能差点给砸死了,不过她看见,被套的一只脚上头,像是被啥玩意儿给截断了。”

    “师父,还真是!”唐本初指着被套的脚就说道:“你看!”

    这个被套做的十分考究,脚爪雕刻成了须弥座模样,一圈一圈是莲花瓣,但是这四个脚爪都被截断过——看来刘大娘是给吓坏了,请人把四个脚爪修了修,才重新用——老年人恋旧,哪怕这个东西差点要命,只要还能继续使用,就可以不计前嫌。

    “我就跟她上去看,”老头儿一看大家都看被套,赶忙又把话头给扯回来了:“别说,那个脚爪,肯定是被人给割开的,周围还有木屑呢!”

    说着,老头儿就看向了儿媳妇:“我当时就疑心,包租婆平时跟谁都风风火火的,怎么会遭人恨到要动手脚弄她?肯定是儿媳妇动的手!就希望婆婆死了,继承这里,收租子!”

    大家齐刷刷的扭头就看向了儿媳妇,小刘也冷不丁站起来了,一脸难以置信。

    “你放屁!”儿媳妇一听这个老头儿当众指自己,气的差点没当场炸:“老胡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在我们家房子里住着,捡破烂也往我们院子里塞,我们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逼数,这会儿对着我血口喷人,你还有没有点人性,院子里容一条狗,还知道给我摇摇尾巴,你老胡头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她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跳脚就说道:“老胡啊老胡,我知道了,上次你弄了一大堆破烂,我怕你把院子给弄脏了,让我婆婆把你给赶出去,你记仇了不是?好么,你为了这点事情记仇,你现在就红口白牙诬赖我,你有没有点人心哇?”

    原来院子里的那些破烂都是这位老胡头的。

    “你才是鬼话连篇,首先,我老胡头租住的是包租婆的房子,又不是你的房子,你跟着乱掺和啥?你管得着吗?既然你管不着,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我老胡头听危|蛄叫就不种庄稼,那就算我老胡头傻逼!我恨不上你!”老胡头毫不示弱:“其次,大家都知道我老胡头是个什么人,我这辈子从来不撒谎!没有实锤,我说得出这话吗?”

    “实锤?好哇,你倒是说说什么实锤!”儿媳妇也来了劲头,口沫横飞:“你说不出来,现在就给老娘卷着你那些垃圾滚蛋!”

    “哼。”老胡头冷笑了一声,就说道:“现在我就告诉你们!那天,包租婆可说了,她那屋子,就你和你男人来过,那天你还把包租婆和你男人支到了客厅,说是在她卧室里睡个午觉,晚上你们俩走了,被套就给倒了,你说,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有没有这么巧,你说了不算!”儿媳妇立马说道:“我睡个觉就成了凶手了,你特么胡说八道!那被套那么些年了,还齁逼沉的,倒下来是意外,也能赖我?这就是证据,这是狗屁的证据!”

    “对啊,”其他租客也说道:“老胡头,这就是实锤?也得有点实质性的证据,才能叫实锤呢!”

    “那不能够,证据还有!”老胡头接着就说道:“那天,你涂了个屎壳郎色的指甲油,你记得啵?你走的时候,包租婆就看见你指甲油掉了一块,而那天断了的脚爪上,也站着屎壳郎色的指甲油!咱们一个村,也就你涂那种颜色,又是指甲油,又是进门,不是你,还能是谁?”

    屎壳郎的甲壳能在太阳下反射墨绿色七彩光,确实有很多女人喜欢那个颜色——只是她们可能不管那个叫屎壳郎色,别说,老胡头形容的很到位,确实很像。

    “那你拿出来啊!”这话说实在的很像是给小刘媳妇当胸来了一拳,可小刘媳妇还是强作镇定:“你拿出来,对对我的指甲油!”

    现在小刘媳妇的指甲油已经不是屎壳郎色了,而是臭大姐色,她什么都不怕。

    “哼。”老胡头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小刘媳妇:“你真以为,你婆婆是个傻的啷?她说,这事儿不让我说出去,还把那个脚爪给藏起来了,要不然儿子那边两面受气,她舍不得,她还说,老娘过一时,老婆过一世,她要是死了,反正,剩下这些全是你们的,她就是想活着的时候,不指着你们,自己照顾自己。”

    “哼。”儿媳妇一听没证据,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没证据说个屁,警察来了都不理你!以后有事没事,少说点什么实锤不实锤的,打脸!”

    小刘不知道明不明白这事儿是个什么情况,对着那四个齐刷刷截断的脚爪就发愣。

    “你这是要谋财害命啊!”其他租客也都不乐意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还有那次,你给老太太买药,”又有租客说道:“那药是老太太禁忌药,我给看过,你买来干啥的?”

    “老太太老年痴呆冤枉我,老胡头跟我有过节污蔑我,你们傻啊,听风就是雨的造谣,要不怎么你们怎么是帮买不起房的死穷鬼,活该没出息!跟着瞎啵啵什么?”小刘媳妇露出了一副女少主的姿态:“当心我不高兴了,把你们全给赶出去睡大街!”

    “芳兰,他们说的是真的?”小刘这会儿忍不住了,死死的盯着儿媳妇:“你对咱妈……”

    “听他们放屁,我干了这事儿,不得坐牢?我坐牢了,谁照顾你!”话是这么说,儿媳妇的眼睛滴溜溜的,手揣在了衣袋里面就顾着绞拧衣服,十分显然是在说谎。

    “青蛇口,黄蜂针,最毒女人心!”阿琐都听不下去了:“千树哥哥,她比我的蛊还歹毒莫!”

    “算了算了,”唐本初拉了阿琐一把:“你也是女人,这么说话不合适……”

    “我管她合适不合适,这种女人,喝潲水去啵!”阿琐声音低下来,脸色也沉下来:“千树哥哥,我给她弄个蛊,保准只说真话!”

    “行了。”我摆了摆手:’真相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用她说。’

    “就是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儿媳妇忙说道:“我都没怪老太太。她怪的着我么?”

    还怪老太太,你穷你有理,合着老太太上辈子该你的。

    儿媳妇这场戏也差不离了,我就看向了一直老实巴交蹲在了原地的饿死鬼:“所以呢?你就因为刘大娘心里苦,才上身的!”

    “可不是么!”刘大娘身上那个细脖子说道:“那一年,俺们家乡闹灾,是俺婆婆藏了一块饼子,说要留着过几天,不行了再吃的,俺饿的受不了了,就偷出来吃了,这不是,最后俺婆婆没了饼子,饿死了,俺也饿死了,这一死,也没落的好,鬼差喂俺吃烧红了的煤块,把俺脖子都喂成这样了,饿啊,渴啊,谁得了啊!这不是,今年夏天,趁着鬼差们乱哄哄的,不知道干啥,俺就溜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这里没有城隍庙,没人管!俺喜欢这!但是俺一直也没找到了合适的人去讹诈,眼看着这个老太太合适,这不是,一扑一个准!”

    鬼差们乱哄哄的?地府啥时候能那么乱?我忽然想起来,保不齐是我在地府闹事儿的时候。

    这邪物上活人身上,厉害的不表,这种普通的邪物扑人,其实也跟螺丝螺母一样,这得“配型成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得有合适的才能上去,眼瞅着饿死鬼跟刘大娘肯定是配型成功了。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了:“那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新城隍爷上任,你怎么没去拜一拜?还敢上这里来捣乱?你就不怕城隍爷找你来?”

    我一问,果然,那个细脖子就心虚似得,把脖子给缩回去了:“俺饿了这么长时间,也实在是不想继续饿下去了吗!好不容易有合适的,当然就来了!虽说娘娘说这里城隍爷厉害,不让来,俺就偷着溜出来了,打算吃个饱就走,谁知道你们来的这么快……”

    “娘娘,”我立马来了精神:“哪个娘娘?”

    “娘娘好漂亮的哇!本事也大的很哩,”饿死鬼一听提起了这个娘娘,顿时就给来了精神:“你肯定,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一个……”

    “咳咳,”忽然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谁?

    而一听到了这个咳嗽声,这个细脖子的脸色,瞬间给变了:“娘娘……”

    说着,她一耸身体,就要从窗户边翻出去。

    可我眼疾手快,一手就把窗帘给抖开了,结结实实的把她给包住了,到了老子眼皮子底下,你特么的还想跑?

    窗帘这种东西日日受光,跟伞一样,能阻隔阴物,用窗帘这么一包裹,邪物就出不去。

    果然,一被窗帘给包了,细脖子就拼了命的踢蹬了起来,周围的一大群租客也全都给傻了眼:“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

    小刘也给愣了,急急忙忙就往前拽着我:“庙祝小哥,你这是干啥,当心别伤着我妈!”

    “这会儿你知道着急了,”唐本初虽然也不知道我要干啥,但是只要是我做的事情,他就毫无条件的支持,立马跳了过去,拉住了小刘:“你媳妇欺负你老娘的时候,你特么怎么不怕伤着你妈?”

    “放屁!”本来儿媳妇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一听这个,又抖擞了起来:“老娘什么时候欺负老太太了?”

    “我后悔,我也后悔啊!庙祝小哥,不管我妈这是咋了,你别伤他!”小刘一着急,奔着我就抓,我手一抬,结果盖着“印”的布,就被小刘给扯下来了。

    一道子金光瞬间就露出来了——当然,普通人看不到,而窗帘后面的饿死鬼却给感觉到了,发出了杀猪似得号角声:“城隍爷,你就是那个城隍爷!”

    “你倒是不瞎。”我沉声说道:“我问你,你想魂飞魄散,跟你婆婆团圆吗?”

    “不想,不想!”细脖子绝望极了,立刻嘶声喊道:“城隍爷,俺就是出来打个野食嗤嗤,俺罪不至死啊!你饶了俺这一次,俺洗心革面,重新做鬼!俺已经受了这么深的刑罚了,您饶了俺,饶了俺吧!’

    就算受了这么深重的刑罚,你怎么还是愿意继续存在呢?

    不想死,是本能。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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