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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并非不可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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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之和转了一圈心中又生出疑虑,问道:“老神仙,女鬼恢复如初以后,万一还还想着报仇,小老儿可如何应对?”
本章完
第52章 卞家人真诚待客 店小二唯诺攘人()
卞之和心有疑问,开口问道:“老神仙,女鬼恢复如初以后,万一还想着报仇,那小老儿可如何应对?”
之前我心中也曾有过这个顾虑,后来看出端倪,方才释怀。现在听到卞之和向曾祖提出同样的问题,便想代曾祖回答,当我突然看到曾祖闪着银光的寿眉轻轻一簇时,吓得我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曾祖说道:“这就要靠一个‘信’字了。仁、义、礼、智、信,这五常不仅仅是我们人类和谐社会的基础;是人类所必须遵循的社会道德规范;也是自然界众生所必须遵循的自然律条;是一种宇宙内万物生存的自然法则。它同大自然中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一样,都是维护大自然平衡,保证宇宙浩瀚璀璨的基石。故而,此次保证你平安的法宝便是这个‘信’字,女鬼自己能够转世为人的依赖也是这个‘信’字。”
卞之和好像还是信不过女鬼似的自语了句:“反正我是一定会守信的。”
曾祖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说道:“天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回去打个盹吧。”
卞之和此时才有了东道主的模样,连忙对曾祖说道:“老神仙明天是万不能走的,小老儿还要好好感谢老神仙对全家人的救命之恩呢。”
曾祖笑道:“这里哪有神仙,休要再这么说,卞翁的心意老朽心领啦,这也是你我的缘分,今晚偏偏宿在了贵府。所以,感谢的话也就无需再提了。”
我和曾祖回到所住房间,当我看到四鬼,这才想起甲鬼还没有回来,问曾祖道:“老爷爷,甲鬼啥时候回来?”
曾祖说道:“鸿儿,睡会觉吧,等明天它自会告诉你的。”
我正睡得朦朦胧胧,突然被人吵醒,一边艰难的睁开着眼皮,一边埋怨着不让睡觉。当我弄清原委时无奈自语道:“唉!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原来,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卞之和父子看到赵玉璞在套马车,便急忙拦住,非要留下我们吃顿饭再走。
赵玉璞因为家中事情急迫,执意要及早赶路。就这样一个要赶路,一个留吃饭,两个人争执不下,似争吵一般,最后,盛情难却,加之我和曾祖近一个晚上都在忙碌,腹中的确有些饥饿,也就客随主便,领了卞家的这份人情。
马车驶出卞家大门时,太阳已是高照。赵玉璞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手中连连挥动着马鞭,口里“驾、驾…”声,声声不断,马儿蹚开四蹄,马车疾驰在了并不平坦的官道上,
阴阳消长,自然法则。此时艳阳高照,阳气渐盛,五鬼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再也没有了昨晚的神气和淘气。我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躲到马车里来的,但我确信它们此时是没有勇气走出马车的。
我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想问曾祖,终因身体乏困,上眼皮直与下眼皮打架,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常言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可在这春雨贵似油的季节,天也像孩子脸似的,说变就变了起来。马车驶出卞家大门时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这才走了两个时辰,就已是春燕低飞,阴云密布了。
一阵凉风吹过,突然,马车的轿顶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声。这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半柱香的时间,道路已经是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我们的马车冒雨缓行,好不容易来到一个镇上,赵玉璞望着昏暗的天空连声长叹,喃喃自语:“唉!船迟偏遇打头风啊!使这般赶路,不知道几日才能到家?”
赵玉璞尽管心中惆怅,怎奈天公不作美,无奈何只能住店避雨。
虽说春雨贵似油,可今天这雨却下个不停。
有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赵玉璞因为下雨心急如焚,满面忧愁,可是五鬼却因为下雨天阳消阴长而兴奋不已。
今天我们住在了这家客栈的二楼,我刚要躺在床上美美的补上一觉,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接着便是猜拳行令、劝酒喝酒的叫嚷声。
我想这种声音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可两个时辰过后,这伙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很纳闷,猜不透隔壁住了些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起码的公德都没有。
我被这些人给闹得心中焦躁,心情烦闷,曾祖却是充耳不闻,安坐养神。我不忍心打搅曾祖休息,便悄悄地下楼来找店小二理论,想请他给我们换一间安静点的客房。
店小二满脸歉意,极其无奈的说道:“小客官,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只有俺这一家客栈,所以客栈生意还算凑合,几间客房每天还都能歇满。不瞒您说,您隔壁住的客人是包住的,正因为他们房中不安静,所以,远离他们的房间最先安排给了早来的客人,今天也是这样,不巧的是您几位迟来了一步。实在对不起,已经没法给您调换房间了。”
我理解店家的难处,可也实在难以忍受隔壁的吵闹,所以对小二说道:“您可否让他们小些声?”
店小二一听,顿时面露恐惧之色,他望楼上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小客官您有所不知,这些人咱可是惹不起,他们一个个都是舞枪弄刀的好汉,张弓挟矢的英雄,性情古怪,脾气了得。故此,小人不敢去触这个霉头,您几位贵客还是将就一晚吧。”
就在这时,一位身体矮胖,服色光鲜的中年男人从收银台里紧张兮兮的走了出来,他小声呵斥小二,说道:“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怎么就管不住你那张招灾的破嘴。”
小二把头往脖颈里一缩,红着脸,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做事去了。那个矮胖男人走出柜台就只是为了呵斥小二,他看着店小二走去以后,朝着那发出噪音的客房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又回到了柜台里边。
看到矮胖男人和店小二对这些英雄如此惧怕,我也对他们心生忌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怏怏上楼准备回房间继续承受那种煎熬。
我刚走上楼来,就听到那些英雄们的房间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浑厚雄壮的声音。
说话的这人嗓门很大,吐字清晰。只听他说道:“哥几个,这个堵咱们就算打定了,等这雨小了以后,我就到纪家老林把那刚暴毙的小娘子背来陪睡一夜,我若做得到,哥几个答应轮番做东请咱的话可是不能反悔?”
本章完
第53章 赌饭局壮汉偷尸 证天道重孙探理(1)()
“哥几个,咱们这个堵就算是打定了!等这雨停了以后,我就到纪家老林把那个刚暴毙的小娘子背来陪睡一夜。我若做得到,哥几个答应轮番做东请咱的话可是不能反悔?”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个嬉笑的声音大声叫好,连声应承。
我听了这些人的话以后,对这些“英雄好汉”顿时刮目相看起来。天底下竟然有为了赢几顿请饭,就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英雄好汉”真是令我汗颜,不敢恭维。
我对这些“英雄好汉”的好奇之心荡然无存,怀着对他们的鄙视和不屑,回到了客房。
进了房门,我看到客房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这才想起晚饭还没有用,便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抛到了爪蛙国去,赶紧扯着曾祖的袍袖来到饭桌前坐下。
茶饭已毕,隔壁的吵嚷声又使我想起了那个大嗓门的话,小声的对曾祖说道:“老爷爷,隔壁住的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英雄’,因为适才我无意听到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说今夜要去偷人家刚过世的小娘子,老爷爷您说,他这不是去找死吗?这能是‘好英雄’的作为吗?”
曾祖微微一笑,说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天底下偏偏就不乏这种不知死活的人。”
我心有不甘,说道:“固然善恶有报,可是,这人报应到来之前,势必是正在伤害着他人?唉!可怜那个刚死去的小娘子了。哼!老爷爷,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曾祖伸手把我揽到怀里,说道:“鸿儿,你小小年纪就有一颗悲天悯人,济苦救难之心,就能秉承我‘门内’慈悲为怀,济世度人的宗旨,老爷爷心中自然是很欣慰。可是,我‘门中’人更要树立‘自然天道观’。【老子•三十七章】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还说:‘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故此,天道自然无为,人的行事也要效法天道,不要妄自作为。”
我对曾祖说的话不甚理解,只觉得曾祖话中之意是不要管这件事,便疑惑的问道:“老爷爷,恕重孙愚钝,我们明知隔壁这些人要去做伤天害理,悖逆天道的事情,却‘不要妄自做为’,难道这也算是顺应天道?”
曾祖笑着,伸出手指在我鼻梁上轻轻刮了两下,说道:“鸿儿,这些哲理性的东西本不该是你这小小年纪能理解的。既然鸿儿有疑问,老爷爷就再给你讲讲。”
曾祖说着,扶正了我坐在曾祖腿上的身体,这才说道:“【大道家令戒】说:‘天地所以长久者以其无为。无为者,无不为也,但使人不见其有迹乃能为奇。’所以鸿儿,隔壁之人所做之事,自然有天道罚他于无形。你不也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吗?所以,待会去温习一下那本《八宅明镜》,然后安心睡觉。”
我还是没有心思做事,也没有心思睡觉,我翻来覆去,一个劲的往窗口外看,生怕老天爷把雨停住,因为隔壁那个人说的清楚,只要停了雨,他就要去做那件坏事。
曾祖看到我缠绵悱恻,忧心忡忡的样子几乎笑出声来,对我说道:“鸿儿,老爷爷刚才的话可是‘对牛弹琴’喽!我看呢,外面这雨可就马上要停喽,不知道你今晚这个觉可怎么睡喽?”
我撅着小嘴,不搭理曾祖对我的嘲讽,索性站在窗口一直望着房外,心中默默地祷告着,求上天下上一夜的雨,好使隔壁那人出不了房门。
曾祖看我心神不宁,坐卧不安的样子,越发打趣,说道:“唉!真替那家人难过啊,死了女儿就够悲痛的了,这要是知道女儿入土后还不安生,指不定还会发生啥样的悲情?”
我看着外面的雨好像越下越小,心中已是火急火燎,曾祖火上浇油,更使我忧心如焚,如祸临己身一般。
其实我知道曾祖不是不关心这件事情,只是曾祖心中对这件事情的结果已经有了预判。他老人家是最信奉我不太懂得“天道自然观”以及“无为者,无不为也。”。所以,冲动过后的我,暗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自我多情。
轻松起来的我,心中蹦出一个可乐的念头,便兴奋的对曾祖说道:“老爷爷,咱让五鬼缠住隔壁那人,让他出不得半步房门,那他也就去不成纪家老林啦?”
曾祖摇头不语,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行?昨天晚上不还让它们替咱做事来着?”
曾祖笑道:“你没听说过‘此一时彼一时’吗?”
我越发的糊涂起来,这回我一定得弄个清楚。所以,理直气壮的问道:“老爷爷,不就是昨天和今天吗?不就是不下雨和下雨吗?咋就此一时彼一时啦?”
我向曾祖提出问题,曾祖从来都是不着急的。每次,他老人家总是和蔼耐心的回答我,尽管有时我一句也听不懂,他老人家依然是那样认真、不苟。
曾祖笑着说道:“好!我就给你讲讲这个‘此一时彼一时’。”
我连忙打住曾祖的话,抢着说道:“这回您不能说那些我长大了才能理解的什么‘哲理’,这回您说点我现在就能听懂得‘哲理’。”
曾祖笑意更浓,说道:“好!老爷爷就给你讲一回十岁孩子能听得懂得‘哲理’。”
刚才我提出让五鬼去阻止隔壁那人做坏事的想法,五鬼可是全听在了心里,个个兴奋得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当它们听到曾祖不同意我的想法时,都瞪大了眼睛,也想弄明白原委。所以,此时它们也都围拢在了曾祖的身旁。
曾祖刚要开口,隔壁又传来那个大嗓门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好了,外面雨点停了,哥几个在家等着,咱去啦!”
我虽然不怀疑曾祖预判的结果,可听到那个大嗓门这浑厚的声音,心中还是不免又是一阵紧张。
曾祖此时也没有往下再说那个“此彼时”,而是对我和五鬼说道:“你们五鬼保着主人不即不离的跟随隔壁那个大嗓门,任务是不让主人受到伤害。”
五鬼兴奋异常,乐不可支,连声应承。
曾祖又对我叮嘱道:“鸿儿,你要谨记,这次出门,老爷爷绝不是让你来管这件事的,而是让你看明白一个道理,所以只准看着大嗓门做事,不准擅自做任何事情,实在需要施以援手,一定先派一鬼回来报我,切记!切记!”
我看到曾祖严肃的神态,很认真,很庄重的对曾祖做着承诺:大瞪着两眼,抿着小嘴,攥着两只小拳头,狠劲的点着头,用鼻音连连“嗯!”着。这是我让曾祖最放心的承诺。
隔壁传来关门声,我与五鬼也随之出了房门。
黑夜中,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肩宽体壮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铁锹,急匆匆的走客栈,他穿街过巷,不一会便走在野外的一条泥泞小路上。
本章完
第54章 赌饭局壮汉偷尸 证天道重孙探理(2)()
黑夜中,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肩宽体壮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铁锹,急匆匆的走向了一条泥泞小道。
我被两鬼抬着,飘在空中,其它三鬼飘忽在我的左右,无声无息的跟着眼前这人。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这人踩着泥泞发出“嘁嚓、嘁嚓”声,越发显得诡异。
看着这人手中的铁锹,断定此人便是隔壁的“大嗓门”,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似这般魁梧身材的汉子,心却是如此的猥亵,猥琐,真是白瞎了他这幅皮囊。”
我们跟着这个“嗓大门”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来到一片松林。
我感到此地阴风森森,寒气袭人,虽然有五鬼护驾,心中也不免有些悚然。为防不测,我赶紧催动意念,口中默念一声:“太乙救苦天尊”,喏音刚落便了天眼。
此时,眼前不再是黑漆漆一片,呈现眼前的却是一个灰沉沉绿蒙蒙世界。我定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只见阴惨的树林里境界荒凉,积水灌满了坑洼。不远处,隐约可辩的几十个坟堆,被常年的雨水淋剥得破烂不堪。有的棺木毁坏,棺尸半露;有的尸骸尽见,残缺不全。真是怵目惊心,惨不忍睹。
看到这种场景,我顿时想到这片墓地大概就是大嗓门所说的“纪家老林”。看情形,这家人不知道从哪辈子就已经开始破落,如今定是没有了后人。不然谁也不会让自家的祖茔破落不堪到如此地步。
我扫视着目及的地方,眼睛掠过这凄凉悲惨的景状,不由得感慨万千,想这一辈辈的人烟,若生生不息倒还不觉怎样,若然似这脉断支绝好不让人伤感、悲叹。
我正为这家人的败绝而伤感之时,甲鬼把我的目光引到大嗓门的身上,周边情形使我对大嗓门憎恶之心更甚,心想:“逞什么英雄,只会欺负如此败落的人家。这不正是破皮浪子干的‘踢寡妇门,抛绝户坟’的勾当吗?称什么英雄,你恐怕连做狗熊资格也没有!”
我心中憎恨大嗓门,却必须遵守对曾祖的承诺,任由他肆意妄为。气愤中的我,当不经意发现大嗓门滑稽、狼狈的模样时,又几乎给逗出了笑声。
原来,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大嗓门的视力自然是不如我了,他深一脚浅一脚,摸爬着寻找新坟。也不知道他是亲眼看到这里埋了那个小娘子,还是道听途说。总之他是不知道或记不得那个小娘子的坟在哪里,才如无头苍蝇般乱摸乱撞,连滚带爬。
只见他不是一脚踩塌了朽烂的棺材板,深陷坟坑;便是一脚滑进了旧坟坑,四仰八叉;不是趴倒在老坟里的尸骸上,仰头吐上几口浑浊的泥水;就是绊倒在横卧的墓碑旁,愤恨的挥拳击打几下。其情状即滑稽可笑,又恐怖可悲。
大嗓门虽然狼狈,却胆大包天,不知道是“酒壮英雄胆”还是“鬼怕恶人,总之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没有遭到任何麻烦和阻力,而是锲而不舍,非常执着。
我正在欣赏着大嗓门的滑稽表演,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在这片坟茔中怎么只见骨骸不见灵魂,要知道灵魂可是永伴肉身骨骸的,难道这家坟茔中的灵魂嫌弃破败,弃之而去?这不可能,闻所闻问。若非如此,这家的灵魂置大嗓门对此处恁样的亵渎而不理,又是为何?
这里的灵魂是不可能离开的。因为人生前不管是如何的善或如何的恶,其死后灵魂皆是从善的,是最留恋肉身所葬之地,要不然咋会有‘灵魂永垂不朽’之说?为此,天地人三界都没有把它纳入到律条约束的范围之内,故此,此处的灵魂不在,的确有点诡异。百思不解后,我决定回去向曾祖讨教。
我正在胡思乱想,乙鬼提醒着我,它用手指着大嗓门说道:“主人,您看,他找到哪座新坟了。”
我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在远离这些乱坟的地方有一处新坟。坟堆是埋得新土,四周的泥水中还浸泡着一些纸钱,粘贴在柳枝上的一道招魂幡被泥水打的残缺不全,那根柳枝仍然插在坟堆上。
再看大嗓门,趴到坟上胡乱的摸索着,当他的手触摸到坟上插着的那根用来挑招魂幡的柳枝时,神情猛然激动起来,竟然死坨坨的趴在这个新坟上呜呜咽咽痛哭起来。
他全然不顾新坟上被雨水打湿的泥土沾满了全身,兀自痛哭流涕,悲不自胜。
他先是呜咽,进而是撕心裂肺,摧肝断肠,嚎啕大哭。
他如此惊天动地的哀嚎不但使五鬼嘤嘤啜啜,我也是看的鼻子发酸,满眼噙泪。
我现在已经怀疑眼前痛哭之人是否就是那个在客栈发出“豪言壮语”的大嗓门。这坟中若不是埋着自己的至亲骨肉,又何至于如此的悲伤,若是埋着自己的至亲骨肉,在客栈又怎能开如此无人性的玩笑?
我对这件事,对这个人已经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已经感觉无法用常理解释。
我和五鬼的情绪虽然都受到他的感染,可是由于他这种超乎常理的行为也使我们很快理智起来,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静看等看大嗓门悲痛过后的举止。
大嗓门足足哭了半个时辰,当他停止哭声的那一刻,只见他猛然拔起插在坟上的柳枝,顺手一扔,抄起铁锹,破起坟来。
他身强力壮,手脚麻利,不一会一口血红色的棺材呈现出来。
当我看到这口棺材的颜色时,立刻想到棺材里躺着的小娘子不是被残害而死,就是自杀身亡,死前定然有口极大的怨气憋闷在胸中。
因为按照当地人的风俗,只有两种人使用这种鲜红颜色的棺材。一种是无疾而终的八旬老人,他们去世后的丧事称喜丧,使用这种红色棺材寓意子孙后代红红火火,升官发财;另一种便是给枉死的年轻人使用,因为往死之人怨气太大,需要红色调入朱砂漆在棺材上,用于镇住死者胸中的这口怨气,以免它寻生成怨灵,伺机报仇或危及无辜。显然大嗓门口中的小娘子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的死决非正常。
当整个棺材全部呈现后。大嗓门扔下铁锹,瞬间从腰中抽出一段钢钎,利索的把钢钎钎入至棺材的缝隙里,手中猛然用力,反复几次便打开了棺材盖。
就在刚才,大嗓门趴在坟上痛哭流涕伤心不已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灵魂早已出现在了坟堆的上方,她迷茫的看着这个趴在坟堆上悲伤不已的男人。
所谓灵魂,人活着的时候,它的名字叫做“梦”,人死亡以后,人们看不到的这个“梦”脱出肉体,此时它便更名为了“灵魂。”
灵魂是最留恋生前一切的,最好陪伴在肉身埋葬地和生前那些亲人的身旁,它本性最善,经常庇佑生前的亲人,同时也享受和接受生前亲人的供奉和敬仰。
如果魂魄所形成的鬼在投胎转世之前,来阳间享用前世子孙的供奉时,灵魂便会暂附在鬼魂的身上,帮助鬼达成心愿。灵魂是最善的,是不朽的。
这个灵魂虽然没被这个伤心痛哭的男人给感动,它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扒开自己的坟墓,但是,就凭他这份伤心,灵魂相信他是不会伤害自己肉身的。
当大嗓门用铁锹铲除坟堆上的泥土时,这个灵魂很配合的站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可是当大嗓门掀开棺材盖的瞬间,这个灵魂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一下,竟飘身进到了棺材里面。
本章完
第55章 赌饭局壮汉偷尸 证天道重孙探理(3)()
可是当大嗓门掀去棺材盖的瞬间,这个灵魂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一下,飘身进到了棺材里面。
大嗓门是看不到灵魂的。此时的他,先是除去自己沾满泥水的外衣,又胡乱的擦了一把手脸,便探身去携抱棺材里的尸身。不想那个尸体自己竟站了起来。这下好,倒省了大嗓门的事了。他刚伸出去的双手正好抱在尸体的腰部。
这回我是彻底看傻了眼,如此骇人的情形,大嗓门非但不害怕,还能淡定自如,好像这个尸体正应该如此配合自己似的。
他并没有立即把这个尸体立即抱出棺材,而是把自己的头抵在了这个尸体的怀中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此时,之前飘进棺材里的那个灵魂,已然站在了棺材的外面,它一改之前的迷茫和冷漠,噙满泪水的双眼,柔情的看着哀嚎着的这个男人。
就在大嗓门和这个灵魂伤情的这个空档,我看清楚了尸体以及灵魂的容貌。
人是由肉体形态和非肉体形态组成的。尸身是肉体形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形体,它的容貌是直观的,真实的。灵魂则是非肉体形态,它是抽象的,是一般人看不见,摸不到却能感受到存在的。
在常人眼里,灵魂是不可见得,是抽象的,但在像曾祖和我这样的“门里人”开过天眼以后,灵魂又是有迹可寻,真实可见的。
灵魂的形体和容貌一般是以肉身死亡前的模样呈现,不同的是,当它入梦到其他人梦境中的时候,它可根据需要,以肉体生前任何一个年龄段的形体和容貌出现,但最常呈现的形体和容貌还是它离开肉身之时的形态和容貌。
此时,这个灵魂的形体和容貌与尸体(肉身)的形体和容貌是一样的。只见它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长条的身姿,鸭蛋般的脸面,俊眼修眉,似羞还嗔。此时的她比她的肉身多出的是温柔,是怜悯。
大嗓门又哭了半天后才止住了悲声。他归断的把尸体抱在怀里,转身踩着泥泞,虽然脚步踉跄,却极其小心翼翼的往松林外走去。
此时的大嗓门,与刚进松林之时的举止判若两人,他现在虽然脚步欠稳,却能一步一个脚印,即准确又巧妙的躲避着那些坟坑,坟堆,稳稳地抱着怀中的尸体。不大会便走出了阴森的松林,走在了返回客栈的泥泞小道上。
再看这个灵魂就像跟在父母身边的孩子一样,一步不落,乖巧的跟随着自己的肉身。并且时不时地飘身到前边等上一会,待大嗓门走到近了前再一同前行。
大嗓门抱着尸体,脚下踏着泥泞,却看不出他有半分疲劳。
一路上他没有片刻休息,也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来到客栈。因为他临出客栈之时曾告诉过店小二留门,所以挨过打的店小二记性很好,不但给他留着门,还及时的给他敞开了门。
大嗓门并不啰嗦,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也不答理房中等着他回来的那些“英雄”,径直接把尸体放到了自己的睡床上。
大家好奇,不相信他真能把坟中的小娘们给弄回来,还认为胡乱弄来个什么女人来哄人,便一起涌到床边,想看个究竟。还有人把灯端至近前,在尸体面前晃来晃去。
这些人竟然没有看出这是一具尸体,有的人还在称赞它的美貌。端灯离得最近的这人,贪恋美色,心生淫念,竟然情不自禁的将闲着另一只手伸向尸体胸部。
突然,他脸色大变,大叫一声:“鬼啊!”。同时,手中的油灯掉到地上。幸亏大嗓门手疾眼快,弯腰把油灯捡了起来,要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大家听到“鬼啊!”二字,先是一愣,接着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争抢着,撕扯着往房门口狼串逃去。
大家神魂颠倒、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客栈,房间里只剩下大嗓门一人。他手端油灯跪至床前,两眼含泪,悲声说道:“柳妹,你我生不能同衾,死定同穴,哥决计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独自一人躺在在那片荒凉的地方。哥这就带你走,从此与你永不分离。”
大嗓门哭说着,灵魂在旁边也陪着落泪。这时,我透过窗棂的缝隙往尸体身上看去,只见它身穿一身素色新衣,发髻虽然凌乱不整,却似行云舒展,在灯光下泛着乌光,面色虽显苍白,却透着淡雅恬静,双目紧闭,虽口鼻无息,可凝脂般的肌肤却不僵不板。
我心中茫然,这当真是具尸体吗?
我急忙来找曾祖,没等我来口,就看见甲乙二鬼正在给曾祖连比划带说。我心中好笑。心想:“得!这汇报工作算是有代劳得了。”
曾祖看到我回到房里,问道:“你看到的结果是什么?”
我满脸疑惑,说道:“起初甚是不解,此时感觉像是一段悲情,到地怎样还是难以确定。”
曾祖平和的口气说道:“鸿儿,这正是一段悲欢离合。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当真不假。”
曾祖的话使我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老爷爷,像他们阴阳两隔,还咋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我不待曾祖回答,又想起了昨天在卞家看到的胡玉以及吕氏,接着问道:“胡玉与吕氏又何尝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有情人?最终不也没能成为眷属?”
曾祖笑道:“鸿儿,终成眷属者,首要是‘有情’,胡玉、吕氏之间的‘情’岂能与隔壁二人相提并论。”
或许我年龄太小的缘故,一时还分不清何为“有情”,男女之间如何才算“有情”。
可我此时心中隐约感到胡玉和吕氏之间的那份“情”,确实有点别扭,尤其是胡玉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淫棍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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