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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秘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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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
聂晨一叫,高老头儿愣住了,瞪着俩眼上下把她看,“妮儿啊,你咋…”
“我好了…”聂晨揉着眼泪,笑说:“这段时间,妮儿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过了片刻,师父回来了,见聂晨苏醒过来,欣慰并慈和地笑了笑。
“小张,拿来网没?”老头儿问。
师父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师父…”我朝着水库望了望,“就算那东西在水库里,我们要怎么引它出来?”
师父一一看了看我们,“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
“咋?”老头儿问。
师父沉定的说:“把我身上的七关破开,用我的阳寿,引它出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活煞现身()
听师父这样子说,高老头儿整个往下一出溜,差点没摔倒。
无论高老头儿还是师父,所修的方术都和道家有相通之处。尤其师父,他是张天师的后人,原本就是修道的。道家有关于人体七关的说法,说在每个人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有七个关口,分别对应人的七魄,也就是三魂七魄的七魄。
在道家学说里,人的魂主神,魄主精,魄是储精纳气养魂的。而一旦人之将死的时候,对应魄的人身七关就会打开,把魄所储藏的,残余的精气泄出来,精气泄完,人也就死绝的。像我们平常的人,就算离将死者再近,也感觉不到他的精气外泄。但是自然界中的有些动物或者昆虫就能感觉的到,比如苍蝇。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将死的人身边总有苍蝇围绕,嗡嗡乱飞,赶都赶不走的原因,它们是被对方外泄的精气给吸引过去的。
眼下,师父要把自己身上的七关破开,不是要用精气外泄的方式引那活煞出来,而是制造自己阳寿未尽,但却将死的假象。如果那活煞就在这水库里,那么,它应该能感应的到,并且跑出来吞吃师父‘残余’的阳寿。如此,我们就可以捕捉它了。
可是,这样做是相当危险的,一旦破开七关,师父将连一个普通的平常人都不如,如果那活煞跑出来对他发起攻击,他将毫无还手之力,说不定真就被它把阳寿给吞走了。就算没被吞走阳寿,身上的七关打开,师父也极有可能会被阴邪入体。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空间,自然界之中,存在很多阴邪的物质,它们的成分十分复杂,有被阳气冲散的残魂碎魄,还有污秽之气,等等。像平常的时候,人如果受到突然惊吓,过后精神或者身体会出现各种问题,就是因为惊吓导致七关骤然打开,精气外泄,阴邪入体的原因。还有那些诈尸的人,有的也是因为死前七关打开阴邪入体,而导致的死后诈尸…
“小张啊,这太冒险嘞。”高老头儿道:“你这是拿自己哩命开玩笑,把七关破开说死球儿…说…说出事儿就出事儿嘞,就算不出事儿,你哩精气要是泄多喽,身体也会出毛病…”
“是啊师父,太危险了。”我说。
“叔,要不我来做诱饵吧,反正我已经死过了一次,不怕再死一次。”聂晨说。
“大家不用劝了。”师父一一看了看我们,温和的笑了笑,“我命在天,是生是死,但凭天意吧…如果继续任由那东西在人间游荡,早晚会酿出大祸,不知会被它害死多少人,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而想要引它出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师父意已决,我们根本就说不动他,只能照他说的办。
他指着水库边的那房子说:“等一下,你们就躲在这房子后面。切记,如果那东西出来,一定要等它接近我身边,将要吞我阳寿,毫无防备的时候,才可以动手。不然的话,万一再让它跑掉,可能就再也难找了…”
“记住了。”我说。
“小张啊…”
高老头儿不知想要说什么,师父冲他摆了摆手。老头儿叹口气对我们说,来哩。
把那树皮做的黑网从油纸包里面取出来,我和高老头儿一人拽着一头,蹲在了那房子后面,聂晨靠在我旁边。
从房后往这边望,可以望到一部分水库的水面,眼下没什么风,水气更加浓重了,飘飘漫漫在水面上方,往远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隐藏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师父这边,只见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样子显得十分沉着和稳定。
一步一步的,师父走到我们视力所及的范围,相距大约二十米,距离水库大概十多米的一处空地,停在了那里。
面朝着那水库,师父盘腿坐在了地上,把他拿在手里的一把银针一根一根的抽出来,往自己的头顶、眉心、人中、咽喉、胸口…一一钉去,分别钉住了七关位。
我们三个都很紧张,感觉空气都跟先前不大一样了,高老头儿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聂晨则用力抓着我的胳膊。
钉完七关,师父的双手平平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像是入定一样的,一动也不动了。过了片刻,他的肩膀猛地震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往上一跳。
就听高老头儿用压的极低的声音说:“他哩七关破开嘞,冷雨你听着,要是等下情况不对,咱就啥也不管嘞,救你师父要紧…”
“嗯。”我说。
“好啦,别吵吵…”
这样看,什么也看不到,也看不出师父哪里不对。我紧张的感觉身体都已经僵硬了,一动不动望着师父,感觉他仿佛变得特别遥远,难以触及那样。
忽然起风了,刮的树摇枝响,尘埃卷着沙粒,落到房顶的瓦片上,‘叮叮当当’的。
我抬头往四处望去,就听高老头儿道:“这是天兆,风从虎,虎出煞,可能是那煞要出来嘞,如果等下这风停了,你俩孩子千万别作声。”
没想,高老头儿话刚刚落音,这风就停了,好像在配合他似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凝神感应着方圆的一切动静。
突然,我听到有水声,从那水库里传出来,那声音听着特别细小,亦真亦幻的,像是在做梦。
急忙往那水库里看去,水面纹丝不动,由于房子对视线的阻隔,我也没看到什么东西,就听那水声好像是在奔着师父的方向而去的。
当我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师父的时候,水声消失了。直觉告诉我,有东西从水库里面出来了,而它此刻,就在师父正对的水库边上。由于房子的阻隔,我们看它不到。
我紧紧的抓着那网,手都要痉挛了,凝望着师父,默默地等待着。一分钟过去了,那东西始终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师父一副纵然天崩地裂,也岿然不动的样子,然而我却快要崩溃了。
突然间想到,玄女赐我的这种神力既然可以隔布视物,那么,应该也能够隔墙透物…我把眼睛闭住,默念咒语,把那种神力召唤出来,运到眼睛上。
把眼睁开,我使劲瞪大,用力去看,眼前的这座房子变得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缥缈起来。再用力一看,终于,我的目光穿过房子,看到了极为可怕的情景…一个东西,正站在距离师父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
这样子看,根本就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的恐怖…好像那是个‘人’,身体十分臃肿,‘头部’往下垂着的也不知是头发还是水草,纠缠在一起,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这就是那活煞?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那‘东西’探着头冲着师父,嘴一张就像血盆一样大,就那样一张一合的,也不知是要干什么。我呼吸都快停顿了,后背像是过电一样的麻,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师父还那样端坐在那里,若非亲见,简直不可想象,他正在面对这样的一个东西。
突然,那东西猛往前一挺,似乎要朝着师父冲撞过去,我的心差点就跳了出来。然而挺那一下,那东西又不动了。
这样又过了大概一分钟,那东西倏地一跃,跃到了水库边,然后往水里面走去。那种‘沙啦啦’的水声再次响了起来。
高老头儿虽然不像我一样能够看的到,但听水声应该也感知到了,那东西要跑。
他咬牙低声道:“网给我。”
一把将网从我手里抽走,他大叫了一声,由房后扑了出去。我也随后扑了过去,只见那东西已经有一半浸在了水里。
高老头儿好像一下年轻了好几十岁,动作敏捷的像个猴子。他根本就没容那东西反应过来,就把手里的网拉开甩了出去。网把那东西给罩住了,它发出一种‘嗷嗷’的怪声,带着网,趟水蹿到我们斜对面的岸上,朝着远处的一座土丘奔去,几个起落上了丘顶,然后消失不见了。
“追!”
我和高老头儿追了过去,翻过土丘往四处望,什么也没望到,不知那东西去了哪儿。
“我往东,你往西,它被那网给罩住了,看它奶奶哩能跑哪儿去!”
我和高老头儿分头去找,这样一直往西走,我看到有一团黑东西在一棵大树底下。奔到跟前一看,心里‘咯噔’就是一下,是那张网,那东西居然把网给摆脱了!那么它呢?
我往四处张望着,忽然感觉有水珠落下来,下雨了?…往上一抬头,我看到一个全身腐烂的女人,倒挂在树的高处,杂乱如水草般的头发往下垂着,被风吹的一动一动,‘啪嗒嗒’往下掉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女尸()
那是一个身体臃肿溃烂的女人,直挺挺的倒挂在树的高处,杂乱而又长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往下垂着,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不断有水掉下来。
这就是我之前运用神力,目光穿过那房子所见到的那活煞?它是个女人?或者说女尸?
我抬头望着上面那‘女尸’,感觉大脑里面一片空白,直到那‘女尸’动了动,我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抓那张黑网。
抓住以后,我往后便拽,这一拽之下,我感觉遇到了阻力,这网好像是被什么给缠住或者挂住了。我生怕把网给拽坏,没敢用力去拽。
就在这时,阴风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腥臭,从上方往我头顶压下来。骇然之下,我急忙松开那网,着地一个翻滚,远远的跳离那棵大树。
那‘女尸’从树上掉了下来,头部先着的地,落在了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咚’的一声闷响过后,它的头发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炸散了开,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念咒催动神力,刚念到一半,那女尸身体一弹,从地上弹了起来,由原本的头下脚上,变为了头上脚下…我停止了念咒,因为我发现,这女尸身上是穿有衣服的!
那是一件从上到下一体的衣服,被这女尸身上的腐肉胀开成了一条一条的,包裹在女尸的身上。虽然早已褪色,但一点也没腐,看起来好像是丝做的,上面隐约可见花纹…
我不禁愣住了,这样一具丑怪可怖,连人形都几乎分辨不出的‘女尸’的身上,居然裹着一件真丝做的衣服,而且看着感觉质地还挺高档,这‘女尸’生前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看向‘她’的脸,刚才那一下头着地,使‘她’的头发散开,此刻跳起来以后,那些头发全部都披在了脸前,隔着头发,隐约可见脸上凸起的腐肉,根本就不辨五官。
我忘了害怕和危险了,正想凑近点看,那女尸身子一晃,凉气从我脚底抽起来,迅速往后退的同时,我急念咒语召唤出神力,一掌拍了出去。
我只觉眼睛花了一下,那女尸不见了,也不知刚才那一下有没拍中‘她’,望了一圈也没望到,我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找到这‘活煞’的所在地,师父冒着生命危险把它引出来,终于知道了它是个什么,可是,被我一掌又给惊走了。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那张网,发现这网是被这棵树从土里面钻出的树根给挂住了。小心翼翼的把树根弄开,我把网拿了起来,正打算去找找那女尸,突然之间,我后背上的肌肉紧了一下。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告诉我,我身后有东西,难道那女尸并没有走?猛地回过头,除了被风吹动的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当我把头回转过来,又有了身后有东西的那种感觉,而且比之前的更为强烈,我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腥臭味儿…后脑勺一麻,冷汗从我头上下来了。
那‘女尸’一定就在我身后,可‘她’就像隐形了似的,无论我往哪边回头都看不到‘她’,既然看不到,那我把神力催出来自然也打‘她’不中。
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开始心里面说不出的恐惧,后来渐渐安定下来,我想到一个主意。把那黑网拉开在手中,我不再回头,僵立了大概七八秒,我猛然把网甩过头顶,朝后面甩了出去。
我听到了那网落地的声音,然而转身看去,只有一张网那里,什么也没有扣住。
正打算过去把那网捡起来,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根小指都不能移动。随后,我的意识开始飘渺游离起来,就在我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高老头儿的喝叫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时,只见高老头儿正在我旁边蹲着,一脸的关切。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是张网,网眼上贴满了符,里面缠裹着一个东西,正是那具‘女尸’。
老头儿告诉我说,我之前被活煞,也就是这‘女尸’给‘盯住’了。而活煞一旦把人盯住,就像附骨之蛆一样,不仅甩它不脱,而且它还和你的心意相通,无论你往哪边扭头,它都比你快一步躲闪,直到把你的阳寿给吸出来,你都休想看的到它。老头儿说他要是晚来一步,没把这活煞给制住,那么,我的小命就没了。
当我们回到那水库边,只见师父正坐靠着小屋的屋墙闭目养神,脸色有些憔悴,聂晨在一旁陪着。听到脚步声,师父睁开眼睛。
“小张,你没事儿吧?”高老头儿问。
师父微微一笑,把头摇了摇头,“不要紧,你们情况怎么样?”
“抓住那活煞啦,具体该咋处理,过来问你哩意见。”老头儿说。
“走,过去看看。”
我和聂晨一人扶一边,把师父给扶了过去。
那‘女尸’被网裹着,周身贴满了符,还在微微的一动一动的。
“烧了‘她’去球的了。”高老头儿说。
师父想了想道:“烧吧。”
老头儿正要动手,我说道:“等等。”
我蹲下身,小心揭开两道符,露出了那‘女尸’身上穿的衣服,“你们看。”
只看了一眼,聂晨便道:“是旗袍!”
“旗袍?”我们三人都是一愣。
“对…”聂晨说:“是民国时期,女人穿的旗袍,我小时候,在我爷爷家里就见到过一件,跟这一件上的绣花感觉差不多的,不过,这一件的质地好像要更好一些。听我爷爷说,他收藏的那件旗袍是我太奶奶留下来的…”
这具‘女尸’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民国时期的旗袍,而且原本的质地以及做工都很高档,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我忽然想到那陈连长说的,当年韩复榘被那怪物吃掉的小名叫‘仙儿’的那个姨太太。难道说,那东西把那女人吃掉以后,在孙庙村吐了出来,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先不烧了,留着‘她’说不定对我们有用处。”师父说。
“留着‘她’?带‘她’跟我们一起走吗?”我问。
高老头儿‘噫’了一声,“你就是个木脑瓜子,烂成这样一个东西,你扛着‘她’走啊,把人家过路哩给吓死怎么办?”
聂晨捂嘴偷笑。
“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她’给埋了吧,如果后面对我们有用处,那么,我们就弄一辆车过来拉,如果没用处,就过来把‘她’烧掉。”师父说。
我们把那‘女尸’弄到一处很隐蔽的,山丘底下的洼地,挖坑埋掉以后,回了招待所。
回去的路上,聂晨说,她只记得,有很多‘人’带着‘兵’过去了陈连长那里,双方正在纠缠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了我们召唤她的声音,陈连长便破开重围,把她从那座大宅里面推了出来,两个‘人’也跟着追了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聂晨就记不太清了。
从聂晨的描述来分析,陈连长可能已经出事了,说不定已被阴间派过去的‘人’给抓走了。就算没被抓走,他还在抗争,我们赶过去也助不了他,除了阴阳有别以外,是他假冒山神在先的,如今暴露了,阴间的人抓他属于天经地义。
第二天中午我睡醒,只见外面淋淋漓漓的在下雨,没什么风,一切都很宁静,只有雨打在树枝草茎上发出的响动。这些天以来,经历了种种危难惊险,难得享受这一刻的平静,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惬意。
这招待所里有食堂的,就在楼后面,可以开伙做吃的,不过要自带材料。当我绕过楼,来到食堂门口,只见聂晨正笨手笨脚的在忙碌,案板上摆着切好的我平常喜欢吃的猪肝。
见我进来,聂晨有些害羞的脸红了红,不过目光却没躲闪,含笑看着我。
“给师父做的吗?”我问。
“不是,给你做的。”
“我?”
“对呀。”聂晨笑了笑,“冷大帅哥这些天辛苦啦,小女子好好的慰劳一下你。不过要约法三章,第一,不管做成什么样不准不吃。第二,吃必须吃完。第三,吃完以后必须夸我做的好。”
“这…”
聂晨‘咯咯’一笑,“看你这傻样儿,乖乖在这儿待着,院子里有葱,我去拔一棵来。”
聂晨出去后,我盯着案板出了片刻神,摇头笑了一笑,转身随意的往外瞥去,这一瞥之下,我吓得眼睛差点没掉出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又生变故()
聂晨正蹲在院子里的小菜园里面选葱,而就在距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脸白的如同纸,嘴红的像涂抹了血,身穿旗袍,盘着头发的女人,摇摇晃晃面对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情景,令我眼睛都直了,反应过来时,我急忙大叫了一声:“晨晨!”,感觉两眼一花,那女人不见了。
聂晨被我那一声喊吓得一哆嗦,她停住手,扭头冲着我看。我跑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女人,难道说刚才是我出现幻觉了?
“被你吓死了…”聂晨轻轻拧了我一下,“干嘛一惊一乍的?”
想到昨晚那具‘女尸’,我心里面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妥,朝着整个招待所望了望,我问道:“师父和高大爷呢?”
“出去找车了,怎么了?”
“没什么。”
“好啦。”聂晨晃了晃手里的葱,“走,陪我做汤去。”
“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再陪你做。”
“等你回来,我都做好了…”聂晨努了努嘴,随即一笑:“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喝汤。”
出了招待所,我去了我们昨晚埋‘女尸’的那个地方,绵绵的阴雨中,只见我们用来掩盖痕迹的枯草,树叶,一切都完好如初,没有任何人为动过的迹象。
我心里浮想联翩…如果这具‘女尸’,就是当年韩复榘身边那个小名叫‘仙儿’的姨太太的话,那么,‘她’岂不就是那怪物所生的那‘邪胎’的真正母亲?如果高凉就是那‘邪胎’,那他实际上是韩复榘和那姨太的孩子,只是发生变异了?这样一想,我觉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得知我拥有那么强的‘神力’以后,高老头儿没再催赶我回老家了。下午找来车,我们回了清溪镇。
回到那镇上时,天已经黑了。师父为了引那活煞出来,损耗了不少元气,晚上需要打坐静修,不能被打扰,所以我们干脆一人在旅馆里开了间房。外面还在下雨,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再过去孙庙村,探探那里的情况。
躺在床上,我一直都没睡着,留神倾听着外面楼道里的动静,看晨晨今晚还会不会过去那座老宅。可是,直到将近一点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看来晨晨今晚不会过去了。
之前两次出现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不是上次老宅里的那个年轻人所提到的那个‘先生’?被这个念头盘绕着,辗转反侧之下,我决定自己过去探一探。
悄悄出了旅馆,我来到那座老宅子,只见宅门是锁着的。翻墙进入院中,绕过‘啪啪’往下掉水的葡萄架,我看到屋门上的锁好像没锁紧,试着用手轻轻一拉,那锁‘啪’一下就开了。
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我的心‘砰砰’乱跳着走进了屋里。这屋里的家具古色古香的,散发着很好闻的,木料的气味儿。
我生怕有人回来,很匆忙地挨个看了看那些家具,当我拉开一只抽屉,我看到那里面躺着两只圆圆的石头胆…这两只石头胆,看起来跟聂天国家里,他经常把玩的那两只,无论大小还有质地都差不多。在石头胆的底下,压着几张颜色发黄的薄薄的纸,抽出来一看,正是当初回老家时,我在聂天国家里发现,然而后面却失踪了的那份‘任命书’…
回到旅馆,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此看来,那座老宅或许真就是聂天国的?那么,那个‘先生’就是他喽?可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聂天国在他的手中,并以此要挟晨晨帮他做某种事,然而晨晨却既没有瞧破端倪,也丝毫没对他的话产生怀疑?我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雨声渐渐远了,我的思绪越来越混沌,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听到‘叮叮当当’的锁链响。身子一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到就在距离我的床很近的地上,背对着我,弓蜷着一个人…
我周身毛发皆竖,惊问:“什么人?”
“是我…”
那人发出一个含含糊糊,像是受了重伤似的,带着若干颤音的声音。
“你是谁?”我又问。
“陈俊东…”
我不禁一愣,心说‘陈俊东’是谁?忽然间想了起来,陈俊东就是那陈连长!
“你是…陈连长?”我上下看着他蜷在那里的背影,感觉不大像。
“没错。”那人说。
“你站起来,转过身让我看看。”我怀疑道。
“还是别了,我怕吓到你…”
“为什么吓到我?”我问。
“我被抓去地府,经受酷刑拷打,已经不成样子了。后面一旦宣判完我的罪行,我就会被关入十八层地狱里受苦,趁关我之前,我用庙会那晚收集的孙庙村村民的财运,买通了看押我的鬼差,得以返回阳间见你最后一面,之后,我就会被押回地府里去。”
“这么说,你真的是陈连长?”我问。
“嗯,好了,时间紧迫,我抓紧把该告诉你的,告诉给你…冷雨你听着,地府派过来抓我的那些阴间使者,得知了被关在孙庙村村西荒地底下的那口枯井里的那个东西的事。当‘他们’知道,那东西就是当年被豫西的山神进贡给阎君的贡品以后,为了邀功,‘他们’擅自把那东西给放了出来,结果却没控制住,令它跑掉了。”
“那东西跑了?”我愣道。
“对,跑了。那些阴使见邀功不成反而引出祸事,生怕被阎君责罚丢掉职位,因此严令手下的鬼差阴兵不准将这件事上报。所以,一切就要靠你们了…”
“靠我们?我们能做什么?”我问。
“那东西脱困以后,可能会跑去找当年被太上老君镇压,结果却被王道仁伙同国民党放出来的那另一个东西汇合,一旦它们汇合,可能会有不可想象的祸患以及灾难发生,所以你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我感觉从心底往外冒凉气,“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它们?”
“你听着,被太上老君镇压的那东西,当年脱困以后,跑进了一个山洞里,前段时间才从洞里面出来,它在出来以后,遇到了一个山民,先是把那人吞吃,后面又吐了出来,导致那人的尸体发生了异变…你们要找它吃人的那地方,应该会残留有一些东西在那里,如果你们能找到并得到它留在那里的东西,就相当于得到了寻找它的线索…”
陈连长说完,我已经听呆了。
“记住我说的这些了吗?”他问。
“记住了。”
“另外,你们还要谨防那个叫王道仁的,如果他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想,他应该也会很快得知这一切,并去寻找那两个东西…好了,我该走了。”
随着陈连长往窗口一蹿,我醒了过来,发现只是做了个梦,可是这个梦却相当逼真,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陈连长所说的每一句话。
一早吃早饭时,我把那‘怪梦’讲给了他们三个,听完以后,高老头儿差点把稀饭吃进鼻子里。
我缓缓的嚼着嘴里的油条,说:“要是这一切是真的,那陈连长跟我说的,被那另一个怪物吞吃又吐出来的山民,肯定就是那个名叫‘牛三儿’的,我们要怎么找到那怪物吃他的地方?”
聂晨想了想,说:“没别的办法,只有过去我们当初落脚的那个山村里,找那个牛三儿的家人问一问,他们当初是在哪个地方发现牛三儿尸体的。”
高老头儿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我和聂晨也面面相觑。要知道,我们当初在那个村子里,不仅挖出并烧掉了那个牛三儿的尸体,临走的时候,高老头儿还顺手牵鸡,把人家留我们落脚的那家的老母鸡给偷着宰了并带走了,要是再过去,那村里的人还不得打死我们?
“具体陈连长是否真的托梦给你,还有待验证,等下吃完早饭,我们过去孙庙村看一看,就知道一切是真是假了。”师父说。
我们匆匆赶过孙庙村,结果一到那荒地,就看到几个村民围着一个大土坑在那里指指点点,往那坑的底下一看,我们看到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人群散走的时候,我们截住一个老头儿一问,老头儿告诉我们说,前天晚上他们睡着睡着觉,就听村西这里一声巨响。早上过来一看,一个大坑在这里,而村里多年前就被填埋的这口老井从坑底显露了出来…这一切果然是真的,那东西真的被阴使给放出来,然后跑掉了!
回到旅馆,师父说:“急也没用,我们现在去筹备进山需要用到的东西,然后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出发。”
傍晚的时候,高老头儿回来了,除了拎着很多吃食,他背上还背着个袋子,里面有东西‘扑棱棱’的在动。
“大爷,这是什么?”聂晨指指那袋子问。
老头儿脸一红,说:“那啥,我买喽个鸡,到时还…还给人那家…”
第三百章 再回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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