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獒-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多吉大叔憨厚地笑,他听我说“咱们”,显然我已经融入这个大草原了,心情格外的开心,但还是说:大黑就不去了,让她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我故意说:大黑不去,万一遇到狼怎么办?两条腿的可比不上那些四条腿的跑得快,到时候背着大叔一起跑,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哈哈。
多吉大叔也笑了起来说:放心吧,就算遇到狼,咱们也不怕,别看大叔是个老棒子了,真要遇到狼,那可是拼了命的跑,你还不一定追得上呢!
玩笑归玩笑,大黑终究没能和我一起去放羊,她还在接受征罚,一只獒蹲在家里,面壁思过,我一路上赶着羊群,看着羊儿们撒欢地跑,想着大黑孤独无趣地傻坐在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原本都是我惹出来的错,却要连累大黑受苦。
一路上,我不吭声,跟在羊群的身后,多吉大叔在前面赶着羊群,外面的雪好白,被阳光一照,明亮的刺眼,这里没有墨镜,我们只能把帽子拉得很低,遮挡反射过来的雪的白光。
我的双脚在雪地里走,脑子却仿如飞进了天堂,大黑都知道自我约束,自我责罚,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犯错的时候,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来自我批判,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逃避我的责任和身边的现实。
我这算是个什么人?连一只獒也不如吗?
我咬了咬嘴唇,飞快地追上多吉大叔,说:大叔,我打算过了冬就回去了,我想清楚了,我不能再这样虚度光阴,我还很年轻,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要像大黑一样,尽自己的力,做自己该做的事,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再一味地去逃避现实。'㈨ '月zz制zz作 整zz理z'
多吉大叔看了看我,笑了,摸摸我的头发,说:肖兵啊!人啊,活在现实里,就永远得围着现实走,逃避得一时,也逃避不了一世啊!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这里,我早知道你要走的,也没想过要留你,等天暖了吧,大叔送你。
我说:好,不过大叔你到时得送我点什么,我要留个纪念,太子、王子、公主还有格格,我不打算带一只走,可能也早就没我的份了,我知道,既然是獒,就应该呆在獒应该呆的地方,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不管是人还是个动物,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该是哪儿的,就应该去哪儿,可千万不能乱了套,家乱了还能治,社会乱了那可就全乱了。
多吉大叔是个老牧民,他知道很多大草原上的道理,那都是从几辈子人的辛苦生活中淬炼了来的精华,对于社会国家这么个大道理,他也许明白,但是不明说,只是笑着,再次地抚摸我的头,就像是关爱地抚摸他自己的孩子。
去背风坡的草场要走很远,站在草场边上向远处望,可以看见大片的树林子,那里是狼群的边界线。
我担心突然间不知就会从哪儿钻出一群狼来,然后疯狂地冲进羊群,开心地大块朵颐,于是血花飞溅,羊毛乱飞,羊们凄惨的哀鸣惊天动地。
我时刻警惕着,在脑子中一遍遍幻想着准备与狼搏斗的场面,多吉大叔忽然喊我过去,他挖开一个雪洞,拨拉着下面的草根,草叶还带着微绿,根部已经黄得有点发烂。
多吉大叔掏了掏草根下面,说:看,这都是被野兔子啃过的,鼠子在下面还打过洞,这片背风坡,兔洞鼠洞也最多,今年天气冷得厉害,草根都早被鼠兔们拱过了,有些根都刨出来露在雪地里,冻烂了,还不知明年开春能不能发芽。
要是不能发芽了,那怎么办?我问。
多吉大叔说:还能怎么办?这么大的草场,荒了一块,就等于是荒了一片,荒地会漫延,沙土一层层铺过去,活着的草皮也会被沙土埋死,大草原上的草皮每年都会荒掉一大片,我这个老骨头是看不了多久了,就是不知道格桑那一辈的娃们看着这大草原还能看多久,等他们再放羊的时候,估计就要走很远很远去找羊群能吃的草了。
我沉默,不出声,这不是人力暂时性就所能及的,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事情,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和弥补,可惜的是,没有在大草原生活过的人又能么能意识到这样日渐逼近的危险?美丽的大草原,你还能为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坚守多久?
羊群吃厌了干草,欢快地在雪坡上跑,一边拱雪层下面没烂掉的草叶吃,洁白的羊群和洁白的雪融合成一片,很美的景色。
不知道几百年后,地球上还会有草原存在吗?没有了草,这些吃草的羊们又该到哪里去?牧民们靠什么生活?我们餐桌上那些美味的牛羊菜肴又该用什么做出来?
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回去的半路上,遇到了几只狼。
第一百零八章、授课的狼
那些是本地狼,一只公狼带着几只小狼出来打食,正在教小狼该怎么样去捕获猎物,小狼们今天学的是抓雪洞下面的野兔。
我看到了那只“三只眼”的小狼,它已经长得很大了,还记得我和多吉大叔,远远地站着看我们,那些狼发现了我们还有羊群,但是却没有过来,也没有刻意地要躲藏,可能它们感觉到多吉大叔和我不会去伤害它们,而他们现在也没必要来抢夺我们的羊。
它们的集团火力还远远不够,一只公狼和几只小狼,根本对两个大活人和一大队羊群构不成什么威胁,而且,今天它们要上的课不是捕羊,是捕兔,雪下的野兔。
一开始,我发现了那些狼,立即紧张起来,时刻准备着要和狼开打,多吉大叔让我放宽心,说:放心吧,这几天天气好,狼们能找到吃的,它们就是看到羊也不会来抢,这些狼我都认识,不过,要是换了外地狼,可就不好说了。
我稍稍放松了心情,问:大叔,你还认得这些狼?那这些狼又都认得你不?
多吉大叔想了一下,回答我:有些都还认识吧?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些本地狼都还能记得我,不过每年冬天这些本地狼闹饥荒的时候,就会来跟我要吃的,我就会扔一些冻死的羊给它们吃,它们吃了羊就走,过好几天都不会来,除非闹雪灾,又断了顿,才会来找我要,从来都不抢,也不主动攻击羊群。
我吃惊得要往下掉眼珠子,但是想了一想,又觉得这样的事发生在多吉大叔的身上也极有可能,本地狼知道抢牧民的羊,只会招来人们更大的抵抗,所以它们也不伤害多吉大叔,这样闹雪灾的时候,它们就可以和大叔要吃的,而大叔也一直不会主动去伤害狼,狼保住了草场,就是保住了他的羊群。
多吉大叔保护狼,狼又保住了草场,草场养活了羊,羊群养活了牧民,牧民在狼群断顿的时候,又可以为狼群提供维持温饱的食源,一代一代生命的轮回,就这样延续着。
我终于放宽心,确信这几只狼不会对我们的羊群构成什么危害,就放心大胆地站在路边,看公狼给小狼们上课。
路边就是树林子,不在树林中心地带,树木长得还比较稀疏,积雪有点厚,但天气一放晴,野兔子就会从雪下的洞里钻出来晒太阳,呼吸春天到来之前的冬雪散发的气息。
野兔子很聪明,并不是一窝蜂地往洞外跑,而是先钻出一只兔子来,蹲在洞口外面当哨兵,兔子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一边在洞外跳舞。
其实,这并不是兔子在跳舞,而是在用两条强有力的后腿在地上敲击蹦跳,发出不同的声音讯号,洞里的兔子们就通过这些传送进去的声音讯息来分析外面是危险还是安全。
小狼们听话地站在树林子边上,看公狼上课,大公狼先是躲到一棵树后面,探出脑袋来左右侦察,发现野兔子之后,没有急着去抓,而是先站住,观察情况,然后悄悄地绕到前面一棵树后,再次隐藏起来。
兔子在跳舞,蹦跶蹦跶的,一边竖着耳朵四处听,突然,公狼猛地从树后窜了出去,它在雪地上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像只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冲向兔子。
兔子蹦跶了一下,没来得及跳开,被公狼一口咬中,咬的不是要害部位,公狼可能是想留着兔子给小狼们练手,于是兔子装死,公狼刚把兔子往雪地上一放,兔子立即像个弹簧一样的跳开了,眨眼就蹦得不见踪影。
公狼冲小狼们叫了两嗓子,意思是说:看见了吧,捕兔就是这样捕的,你们要记住,兔子也像我们狼一样,会使诈,以后见了不能手软,也不能像我今天教你们的这样放兔子逃跑,出口就得咬要害。
兔子跑了,窝还在,窝里还有其它的兔子们,狼知道像兔子跳舞一样在兔洞上方蹦跳,用爪子不停地敲击地面,来把兔子震昏。
窝里的兔子们终于忍受不住了,哗啦一下从不同出口方向跳出来,飞快地逃命,小狼们一窝蜂地冲上去争抢自己的目标,兔子们侥幸趁乱逃脱,只有“三只眼”小狼捉到了一只兔子。
我一直认为“三只眼”小狼将来有做狼王的资质,它很聪明,也够残忍,又极具指挥才能,而且天生就有狼王的风范,一下口就咬断了野兔子的咽喉,兔子血在雪地上滴滴嗒嗒地拖出一条线。
多吉大叔已经赶着羊群往回走了,大声地喊我跟上。狼没来有攻击羊群,羊们也就并不慌乱,可能多吉大叔养的羊也遇多了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比别家的羊要镇定多了。
我开始往回走,“三只眼”小狼看了我一眼,跟上一步,它可能还模糊地记得我在它小时喂它吃过羊肉喝过羊奶,而且还不止一次地用爆栗敲过它的头,它盯着我看,嘴巴四周的毛被免子血染得通红。
我想逗弄这只小狼,但是又怕引起它强烈的攻击欲望,想了想,还是算了,快步追上多吉大叔,走出很远以后,我回头再看,那只小狼正站在雪地里撕咬那只兔子,然后把撕下的碎肉一口吞下,它一边吃一边向我走的方向抬头张望。
我不知道这只小狼为什么对我如此感兴趣,几乎每次与他相遇的时候,他总要多看我几眼,他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还是仅仅只是对我从小救下他的命并把他养大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情?
我追上多吉大叔,问他:大叔,这只小狼就是以前我们养的那只,为什么每次遇到他的时候,他都要追着我们看?有时候还会一路跟好远。
多吉大叔望着远处的天,想了一会,才回答我,说:在狼的家族中,小狼从小是跟着母狼的,公狼都出去捕食,小狼长大了最熟悉的也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只小狼是从小跟着大黑的,还没睁眼的时候,就是大黑带着他,可能,他把自己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大黑当作是母狼了吧?
可是,我想了一下,又问:大叔,可小狼现在已经长大了啊,也回到自己的狼群中了,他应该知道大黑不是狼,跟他自己也不是同类,我不太相信,他现在还会记得大黑,我常常在想,说不定哪一天他和大黑撞上网,没准还要开打。
第一百零九章、扎西木的“请求”
多吉大叔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不过,狼再怎么凶残,也认得自己的母亲,小狼对自己的父亲可能会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自己的母亲却会记一辈子,估计小狼还记得大黑吧?大黑还记不记得小狼,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开玩笑说:大黑最多只能算是小狼的养母,呵呵!
一路说着回到家里,羊们都吃得饱饱的,心情也非常舒畅,不等格桑把它们往圈里赶,自己就钻了进去,格桑关好羊圈门,说:刚才扎西木来过了,想看小獒,我没敢让他看。
格桑对扎西门一家没有好感,宗哲在家的时候,从小就喜欢欺负格桑,格桑讨厌死扎西木一家子了,很少管扎西木叫叔叔,更多的时候是直接就喊他的名字。
多吉大叔把烟袋锅子里的灰敲干净,咳了一声,拍干净袖子上的烟灰,说: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可别让他看,大黑对他有戒心,会咬人的。
在我的心目中,大黑是一只非常难得的有爱心的母獒,一般的獒不管对谁,只要是没见过的陌生人,见面就有一种想咬的攻击欲望,可大黑不会,她要咬,也只会咬那些自己特别不招见的令她反感的人,扎西木就是其中的一个。
很难想象,连一个动物都会反感的人,那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品,我是无法说清楚,但也总感觉每次见到扎西木大叔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堵闷感,像是喉咙里塞了块棉花,憋得不出气。
大黑受了一天的惩罚,什么也没吃,对着墙壁蹲了一天,从昨天到今天,算是两天一晚没进食了,多吉大叔也心疼了,准备给她置办一顿丰盛的晚饭。
可大黑好像还没有原谅自己,没等多吉大叔给她搞吃的,就自己跑了出去,看样子,她是要自己抓食吃,在这样积雪厚厚的大冷天里,白天气温暖一些还好,一到天黑,气温急剧下降,晒太阳的鼠兔也早钻洞里去了。
过了很久,我们差不多快吃完了饭,大黑才挟着一股风雪的气味回到家里,她没进门,嘴里叼着只肥大的黄鼠,嘴巴上沾的都是血,可能她是怕弄脏了屋里,就在院子里把黄鼠解决了,这才进来。
大黑刚进门,扎西木大叔后脚就跟进来了,他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多吉啊,小獒都长大了吧,我昨天看它们几个在屋门口抢一根骨头啃,听说才让家也要一只獒呢!还有另一家也要,是不?
我们没吭声,格桑跑到屋外去撒尿,大黑背对着扎西木大叔,走到窝里去哄她的孩子,往一堆拱,然后自己趴下,把四只小獒拢在怀里,屁股对着扎西木大叔的脸。
我知道多吉大叔又要卷旱烟了,就先卷好,把烟叶塞进烟袋锅子里,递给多吉大叔,多吉大叔接过去,抽了一口,说:是啊,小獒们刚长全了乳牙,还在吃奶呢,有时候大黑不在,它们也会偷着去舔些肉味过瘾,小家伙就是嘴馋,跟小孩子一样。
扎西木大叔脸上堆满了笑,像一叠褶子,凑到多吉大叔身边,也不等别人邀请,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说:反正我老婆子在家也闲得没事,要不抱只小獒过去养两天?反正两家也近,大黑想娃了,就过去看看,实在不行,那再送回来嘛!
那可不行!多吉大叔一敲旱烟锅子,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说:你家又不是没养过獒,养獒的规矩你不知道?没断奶的獒不能抱,更不能当着母獒的面抱,母獒会咬人,再说抱回去也不好养,又是这样的大冬天,养不活,那可就是做贱一条命啊!
扎西木大叔已经急不可待了,他可能是觉得现在再不要一只,等到小獒们断了奶,那就为时已晚,自己没准分不到,所以看样子,他今天是非要抱一只小獒回去不可了,他站了起来,一边向大黑身边走,一边说:没关系,养两天看看,不行再抱回来嘛!
我估摸着扎西木大叔的意思是,先抱只小獒回去养个一天半天的,回头再抱回来,就不能算是多吉家的獒了,那算是他扎西木家寄养在多吉家的獒,那时就没人敢来和他抢,自己的这个份子就算是定下了。
多吉大叔连手里的旱烟锅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拽扎西木大叔,扎西木大叔挣脱了多吉大叔的手,迳自走到了大黑的窝边,伸手就想去抱小獒,他以为自己家和多吉家是老邻居子,大黑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不信,大黑还会咬他不成?
可大黑就是咬他了,一点面子也没给,扎西木大叔一伸手,看上去好似半闭着眼睛在打盹的大黑猛的一睁眼,两只小眼精光四射,脑袋闪电似地往前一伸,一口就咬住了扎西木大叔的胳膊。
扎西木大叔算是养过獒,有经验,自己就先做好了防备,再加上多吉大叔从后面拉扯,大黑这一口没完全咬住,却咬住了扎西木大叔的半截衣袖子。
大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早就想咬扎西木了,现在有了机会,一咬住扎西木大叔的袖子,就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扯,“嗤啦”一声响,扎西木大叔的半截袖子就被扯烂了,从肩膀往下整个地被扯掉。
多吉大叔一看见大黑准备站起来,就大声喊我快拉住大黑,其实我早知道大黑想干什么了,就是一直没拉她,也没打算要去拉她,某些人,就该吃点亏,给他个教训。
听到多吉大叔在喊,我装做反应慢,磨蹭了一下,才去拉大黑脖子上的颈圈,大黑已经扑了过去,我拼命地扯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拽,可是没拽住,大黑从来没有跟我撒过野,我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劲。
我硬是被大黑拖出了两米远,我的鞋底子被她拖得在地上磨得“嗤嗤”的响,像紧急刹车一样,就差没磨出火星子来,两条肩膀被大黑扯得像是要脱了臼。
幸好多吉大叔把扎西木大叔给拉开了,扎西木大叔被拉得倒摔了一个屁股墩,脑袋撞在门板上,他爬起来,有点气呼呼的,嘴里嘀咕着说:巴顿是只公獒,我都治得了,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一只母獒?
第一百一十章、愤怒的大黑
说句不中听的话,巴顿以前没被卖掉的时候,见了大黑就夹尾巴闪人,从来不敢和大黑正面交锋,母獒的脾气比公獒还要暴,特别是像大黑这样仁爱与霸气兼并的母獒,在有了孩子的时候就更凶猛,全村的獒没有一个敢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和大黑叫板,从来没有。
扎西木大叔看样子是决定要抱一只小獒回去了,他现在似乎要挑战大黑的权威,一边呼喝我拉紧大黑的颈圈,一边推开多吉大叔拉他的手,在屋角找到了一根木棒子。
其实,扎西木大叔也知道大黑的脾气和厉害,他也不敢招惹大黑,只是刚才被咬烂了袖子,又摔了个跟头,脸上有点下不了台,就想做做样子,找个台阶下。
大黑可不给他面子,我也不准备给他再留什么面子,故意把手里的劲道放松一下又收紧一下,大黑就借着放松的劲儿,往前一纵,张着大嘴冲扎西木大叔狂吼,热浪混着涎水喷出去,溅了扎西木大叔满脸。
格桑早撒完了尿,一直没进来,站在门外边看屋里的闹剧,一边看一边冲我做鬼脸笑,多吉大叔看得生了气,指着格桑喊:还不进来帮忙!
格桑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来,帮我一起拉住大黑,我也看出来了,多吉大叔也有点气愤,不然他早过来拉住大黑了。
他刚才好心去拉扎西木大叔,扎西木大叔还甩脱了他的手,多吉大叔的腿不好,上次走了一整夜的雪路去找我,回来腿就被冻坏了,扎西木大叔这一甩,就把多吉大叔给推了出去,小肚子撞在桌角上。
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扎西木大叔的老婆也过来了,一见屋里这阵势,就装作不知道的笑着问:哟,都干嘛呢这是?然后又拧住扎西木大叔的一只耳朵,生气地喊:不就是抱只小獒吗?真没用,你还拿木棒子干嘛?吓坏了大黑怎么办,那可会咬人的!
扎西木大叔借着台阶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扎西木大婶见我们两个人拉着大黑,窝里的小獒也被惊醒了,正在地上乱爬,就笑呵呵地走过去,抱起一只来,摸了又摸,说:真漂亮的獒啊,哟,还是只母的呢!
扎西木大婶抱起的那只小獒是格格,上次格格被狼叼走,大黑就像疯了一样的失神好久,好像灵魂都出了窍一样,后来那只感恩的母狼又把格格救了回来,大黑从那以后就把格格当做心尖上的宝,整天宠着护着。
一见扎西木的老婆要抱走格格,大黑了发狂,喉咙里发出令人恐怖的吼叫声,很低沉,比一拖六的低音炮开到最大音量还要震撼,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预感到大事不妙,生怕搞出人命来,就拼死了全身的力往后拉住大黑。
格桑也吓了一跳,他有点不敢拉了,小声告诉我:再拉,大黑会咬人的,她发怒了,连我们都会咬!
格桑话音还没落,大黑就猛地往前一窜,但是后面被我们扯住了,她现在的脾气很暴躁,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挣了一下没挣脱我的手,扭过头来,疯了似地就要咬我们。
格桑一声惊叫,脸都变了色,差点没吓得哭出来,急忙松开手,跑得远远的躲了起来,这只是半秒钟之间发生的事,格桑一松开,大黑就转头来咬我,多吉大叔同时在喊:肖兵,拉紧别放!
我心里确实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惊,大黑从来没有这样暴怒过,在大黑伸头要咬我的时候,我想松手,可是一想到松手后的严重的后果,我又没敢松,把心一横,豁出一条胳膊去,一条胳膊换两条人命,也算是赚了吧?
大黑发疯时的速度比闪电还要快,我的手一松刚一紧的时候,大黑的那穿透力超强的尖牙已经扣住了我的右手腕子,上下一紧,准备收拢。
我紧张得眼睛都没敢眨,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气要想控制一只发了疯的母獒,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也不可能像擒拿敌人一样,扭住大黑的前腿,然后反拖过去,拧住关节,再把她压在身子下面,这根本不现实。
我想着自己的右手可能要断掉了,以后就是个废人!穿衣、吃饭、刷牙、洗脸只能靠左手来操办了!可我还是没松手,也不能松,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受控制,我知道松手后的后果,只能眼睁睁等着大黑的牙齿穿透我的手腕子。
我能感觉到右手腕上一痛,血流了出来,然后又听见大黑疯狂的低音炮似的怒吼。
大黑已经松开了口,她没有咬下去,在准备咬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我看见她那灰褐色的一对小眼睛像充了血似的通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松开利齿,转过头,使劲往前冲,要咬扎西木大婶。
多吉大叔也没见过大黑摆出这样的阵势,那架势好像要和所有人拼命一样,他一边呼喝我千万别松手,一边冲过去,要从扎西木老婆怀里抱回格格,一边着急地说:快把小獒放下,不然大黑要拼命的!
扎西木大婶舍不得放,她以为把格格抱回家,再把门一关,让大黑吼一个晚上,明天也就没事了,就转身准备走,多吉大叔没拦住她,扎西木夫妇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大黑是彻底地发狂了,大家想象一下,一只普通的狗如果发了狂,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还得找警察来,再带上枪,就地解决,电视上没少报道这样的事,可是就没人见过发狂的母獒,没见过也就没法想象当时的情形。
大黑使出浑身的力冲了出去,我拼尽了全身的力也没能拉住她,反而被她直接甩了出去,直接从屋里甩到院外的雪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我急忙一个翻身跳起来,冲上去拉扯大黑。
大黑的吼叫像炸弹爆炸一样,院子里的积雪在她的爪子下飞腾到半空,满院子雪沫飘飞,村里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大黑那不寻常的怒吼声,还以为村子里进了狼,纷纷操着家伙冲出来,出来后才知道,|Qī|shu|ωang|是扎西木一家要抢先抱一只小獒回去,所以才招致大黑如此的暴怒。
扎西木一家在这个地方混得很不好,人缘极差,几家人开始还帮着劝说,放下小獒,母獒就会罢休,后来见扎西木老婆不肯,大家就都陆陆续续地回去了,没人再想管这件事。
我已经无法控制大黑了,大黑一边往前挣,一边还想回头咬我,我急忙冲扎西木老婆喊:快把小獒放下吧,我快拉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大黑的报复
扎西木大婶二话没说,抱着格格就往自己家里跑,大黑猛地一个跃起,把我甩了出去,一个纵跳,向扎西木大婶后背扑去,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她的脑袋。
多吉大叔吓出了一身冷汗,腿都抖了,他找出了铁链子,没等喊我,我就急忙跳起来,和多吉大叔一边拉住一头,将铁链子甩开,拦住了大黑高高跃起的身子。
大黑那沉重的身子一跃之下,也不知能产生多少马力的冲击力,多吉大叔直接被拉得向前翻了两个跟头,我的两只手都被铁链子磨得翻了皮,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大黑就更加发狂,我真佩服扎西木大婶的英勇,不愧为“巾帼英豪”,在如此强烈的震骇中,她竟然还可以跑得飞快,像是脚底下装上了风火轮,飞快地跑进自己家里,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大黑愣了一下,终于安静了,她默默地蹲坐在雪地上,与刚才发狂时的情景宛如两人,眯着一对充血的小眼睛,静静地喘了口气,委屈地回过头,又深深地看我一眼,走过来舔我的手,好似在向我道歉。
我们都以为大黑终于正常了,格桑吓得两条腿打哆嗦,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他阿爸从雪地上扶起,可怜年过半百的多吉大叔,两条腿本来就有伤,现在这么严重的一摔,几乎站不起来,站起来之后,一条左腿都还不能完全伸直。
格桑把他阿爸扶到屋里,我很担心大黑的状况,怕她会像人类一样,有时想不开,就会做出些自残的傻事,我紧紧地拽住她脖子上的颈圈,把大黑领进屋里,大黑很安静,也很听话,缓缓地迈动四条腿,跟我进屋。
我的左腿刚迈进屋门,右腿还悬在半空的时候,大黑突然一个掉头,猛地挣脱了我,向扎西木家冲去,我没料到大黑会这样做,右手“咔吧”一声响,手腕子就脱臼了。
大黑刚才的顺从,原来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好让我们放松警惕,她才好找机会冲出去,因为她也不想伤害我们,我们那样拼死地拉住她,她也知道自己再发狂,会伤及到主人,所以就想到要这样做。
一家人都慌了,事情还没完,大黑的报复还在继续,我一边冲出屋去一边给自己接腕骨,手腕子扭断后再接上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我的心只在大黑的身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大黑早已经冲到了扎西木家门前,她听到屋里传出格格的叫唤声,就疯狂地用身子去撞那扇门,并不厚重的门板在大黑的猛烈撞击下摇摇欲散,大黑一边撞,一边用头脸去蹭门板,张着嘴狂咬,碎木被一层层地咬下来,像漫天飘舞的雪花。
这个时候,我不大敢上前拉扯大黑,大黑已经发了狂,不管谁去拉扯她,她都会把你当做是她的敌人,然后进行疯狂地攻击。
多吉大叔抖开了铁链子,他和格桑拉住一头,把另一头甩给我,我们跑过去,用铁链子套住大黑的脖子,死命地往回拉,大黑不甘心,把命豁出去了,铁链子在她的脖子下勒出一条深深的沟痕。
大黑被勒得不能喘气,吼叫声中混着猛烈的咳嗽,如果不是她脸上长着厚厚的毛,估计可以看得清她暴突在脑袋外面的血管,大黑的脸已在狂咬门板的时候,被撞烂了,血肉模糊,可她还在玩命似地乱咬。
铁链子已经被拉得笔直,几乎就要崩断,大黑的脖子被勒得不透气,可她还是在奋力地往前倾,爪子在半空中猛力地乱抓,我实在对扎西木大婶的英勇气慨佩服得五体投体,这还真不是一般女人敢做出来的事。
才让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根木棒,使劲敲扎西木家的门,一边喊着骂:做孽呀!还在吃奶的獒,扎西木,你就狠心下得了手?羊没奶,人没奶,我看你咋个养!
扎西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