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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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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一见我在向它们靠近,就立即向后撤退了几大步,树枝没有插中狼,远远地落到了雪地上,大黑见我有向狼们攻击的意思,就配合地大吼起来,然后向前猛冲过去。

狼们很狡猾,它们看到大黑腹部下面拖着的沉重的大肚子,知道自己一旦撤退,大黑绝对追不上,就很放心地向四周散开,继续观察村子里的动静,搞起了“敌来我退,敌退我进,敌静我扰”的战术。

大黑喘了口气,可能是剧烈的奔跑引起了腹痛,她停了下来,喘息了一段时间,我担心大黑会出事,就冲上去扯住大黑,叫她回来。

几只狼观察了一会,并没有冲过来进行攻击,就撤退了,当我牵回大黑,再回头看的时候,狼们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只在雪地上留下几行爪印。

天上的雪还在下,不一会,狼们的爪印就被雪重新覆盖住,雪掩盖了狼们偷窥的证据。

第五十九章、牛粪羊粪

晚上,气温很低,我放在院里的一盆水都结冰了。

格桑说,这还不算冷,最冷的时候,抓块羊肉到院里啃,羊肉马上冻成冰坨坨,反应慢一点,舌头就会被粘住,嘴唇子都要粘掉一层皮。

高原气候就是这样子,最冷的时候,仿佛整个藏区都被封进了一个大冰洞,到处是雪是冰,好像进入了冰河世纪,而且,风还在不停地吼,吹在脸上,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你脸上的肉。

我熬了肉骨头海带汤给大黑喝,又在她吃的肉里拌了些黑豆面粉、维生素和鸡蛋,大黑今晚吃得很饱,她肚子里的小獒都快要生了,饭量很大,几个崽子整天在大黑肚子里闹腾,大黑常常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吃了晚饭之后,就躺下了。

吃过饭,多吉大叔给我和格桑讲起草原上冬天里的狼故事,狼这种动物与牧民们的生活习习相关,生活中处处都有狼的踪迹出现,在这里,我本不想多写狼的事,但又不行,似乎每一件事都能与狼挂得上钩子。

我正在听故事的时候,外面雪地上传来扑嗒扑嗒的脚步声,乱七八糟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人类,这是狼群从雪地上走过发出的声音。

多吉大叔和格桑都在听,忽然,多吉大叔说:来,反正晚上闲着没事,咱们来猜狼吧,猜猜外面有几只狼,又有几群。

我愕然,问多吉大叔:狼来了,大叔不怕吗?这些狼会不会是来攻击村落,袭击羊群的?我白天看见有几只狼过来做探子。

多吉大叔笑了一下,用手指指外面,说:你们听,声音有先有后,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可能不止一队狼呢?而且,它们也不是向这里来的,是往山坡上去,狼们要打架,打赢了的狼群才有资格来这个村子里找吃的,打输了的狼群就得撤走。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那些狼不会联合起来,一起来村子里找吃的?我反问,当然,我也绝不希望那些狼一窝蜂的都涌进这个村子。

多吉大叔笑了起来,告诉我:狼可不像人类,狼的本性就是凶残而自私的,忍不过冬季的时候,狼们都可以互相残害同类,再说,现在冬天到了,有些狼们都集群了,大群欺压小群,以抢占更多的食物和地盘,小群的就只能撤退到别的地方去。

我想象着狼群比人类还要聪明,当它们还是四条腿动物的时候,就知道集合兵力,以集团军单位做战,而不善于收拢同类的弱势狼群,就会被吞并或者赶走,再或者,直接被大兵团的给干掉,多么残酷的现实,和人类一样!

那它们还要打很久了?我又问。

可能吧,多吉大叔说:不知道今年来了多少只狼呢,照这样子,还得打上几天了。说着,他又往烤炉里添进了一块干羊粪。

藏区的牧民烤火没有木碳,能源就是收集起来的干牛粪和羊粪,牛粪、羊粪是牧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那曲地区,几乎一年四季都要烤牛粪火取暖,即使在夏季,夜晚的时候也会在屋里燃起一盆牛粪火。

(一般烧牛粪的比较多,但也有烧羊粪的时候,夏季雨水多,羊粪不成形,多吉家也会烧些牛粪,到秋冬季节便烧羊粪了,毕竟家里养的羊比牛要多很多。)

其实,牛粪、羊粪远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腌脏,相反,在藏区却是像金子一样金贵的东西,它的燃点很低,在含氧量较低的高原地区,也只要一张报纸就能点燃,没有烟灰,也不会把你的眼睛熏出眼泪。

牛粪或者羊粪火并不臭,火苗是淡蓝色,很漂亮,火力也不冲,很温和,虽然那一坨坨的粪粪外表看起来很让人无法接受,但是,藏区的人们却喜欢,还拿牛粪灰来烤饼煮酥油茶,非常香甜可口。

本来,在藏区没有别的能源,生活中一切需要燃火的东西都离不开那些粪粪。

火炉里的干羊粪在燃烧,就像年已半百的多吉大叔,虽然大叔长得并不好看,干干瘦瘦的,模样也不帅,就像那一坨坨的粪粪,黑不溜湫的,但是大叔的心却是最纯洁的,高原藏区独有的纯洁,像牛粪羊粪一样,燃掉自己,为整个藏区取暖。

我望着火炉里的干羊粪发呆,想着这些做人还是做粪的道理,就听到远处的山坡上传来狼的嚎叫,这是狼群厮杀时的声音,为了抢地盘,为了抢食物,为了熬过这整个严冷的冬季,狼们也是无所不用其及。

我跑到院子里去,希望能看到狼们打架时的场景,那一定很壮烈,想象着狼毛到处乱飞,狼血四溅,或者有的狼还会被另一族同类咬得肚破肠流,我全身的血就一下子勃动起来。

看不到的,还太远,它们才不会在村子附近打,你能听到声音,那是因为在雪地里,很空旷,山坡上传得就远。格桑说着,他有点想打瞌睡了,就喊我:阿哥,进来吧,外面好冷,大黑都不理那些狼呢!

我跑进屋子里,的确,大黑趴在她的红地毡上,只是抬起头,仔细地听着外面的狼叫声,并没有起身出去看的意思,也没有吼叫,仿佛一切玄机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我睡不着,听着外面的狼们在凄惨地嚎,想着大黑肚子里的崽子们在闹腾,她又要警惕外面的狼们,大黑一定也睡不着。

我就把军被裹在身上,跑到大黑身边去,羊粪火燃烧得比较快,一块羊粪也就十多分钟就差不多燃完了,我添了几块羊粪进去,在大黑身边的红地毡上躺下来。

对于那块象征身份的红地毡,大黑从来都是霸占着,今晚却没有要驱赶我的意思,大黑肚子里的小獒崽子们可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高兴的时候就闹腾一下,在大黑肚子里翻个跟头打个滚。

大黑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舔舔我的手,但是她看起来也很安心,可能是因为有我在身边陪着她,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黑夜。

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了,我就跑到外面的雪地里,向远处山坡上望,但是什么也没看到,雪积到小腿肚子深,走起来有一点费力了。

我有点泄气,就没打算走多远,又回到了院里,院里还有些木头和碎木料,是我做栅栏木剩下的,我忽然有个想法,在院子里搭一个瞭望台。

第六十章、瞭望台

一想到这点,我马上就动手开工,在这样一个严冷的大雪天里,浑身包裹得像个大粽子,运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木料也不多了,工程有些拮据。

格桑听见我在院了里搞得哐啷哐啷响,就从被窝里爬出来,跑到院里问我在干嘛?

我回答他:做个瞭望台,看远处山坡上的狼们打架。

瞭望台这个名称对于格桑来说太新鲜了,他那眯糊着的眼睛哗啦一下就瞪大了,很新奇地问我:瞭望台,好玩吗?我也要看!

我扭了扭身子,脖子裹得有点不喘气,身上穿的衣服一层套一层的,而且是藏服,很累赘。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特警们训练警犬时总会设置一个目标敌人,目标敌人身上裹的那几乎上百斤重的防护服,如果套在自己的身上,那会是个什么感觉,虽然我还没到那个程度,但自我感觉差不多了。

我喘了口气,故意逗格桑,说:很好玩,想玩吗?过来搭把手,我快累死了。

格桑穿好衣服,过来给我帮忙,忽然问我:阿哥,你房间包里装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像个铁箱子一样。

我想了一下,想起来那是第二次去日喀则拜会那个中校是,中校送给我的一部退役了的旧电台,因为这里根本就没通电,也没有电话,手机信号也没有,再说我也就没带手机,我是和家里断绝了一切联系后才来到这里的。

中校送我那部旧电台,原本是违返了部队里的条例,但他说是暂借的,以后再还他,因为怕这里的冬天很难捱,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会联系不上他。

我一直没把那个电台当回事,回来后一直放在包里面,现在想起来了,就告诉格桑:那是电台,发无线电用的。

无线电干嘛用的?格桑又好奇地问。

我说:要是我现在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这里又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脑,你就可以用无线电和我联系,知道吗?

格桑还是不懂,又问怎么联系,我一时和他也讲不清楚,就敷衍他,说:以后阿哥教你玩,现在可没时间,得先把瞭望台搭起来,你小子可搭牢一点啊,千万别搞豆腐渣工程,雪一压就塌了。

格桑是个老实孩子,听我这样说,就把台子的四个脚捆扎了一圈又一圈,比绑腿还要绑得结实,我说:行啦,搭上面的。格桑就又跑过来帮着搭上面的。

这孩子很听话,而且老实,有点憨厚的可爱,我很喜欢,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格桑常常缠着我给他讲部队里的事,我也常常给他讲,当然绝不会泄密,只是那些大众新闻,电视上都会放的。

我们搭了一整天的台子,因为木料不够,格桑又把四脚都搭得很牢固,等到搭上面的瞭望台时,木料就没了,只好马马糊糊的用几根剩下的栅栏木围了四条栏杆了事。

晚上,刚吃过饭,格桑就忍不住爬到瞭望台上,向远处望,他觉得很好玩,但是望了半天什么也没望见,就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就有些失望地又爬下来。

多吉大叔笑着说:狼今晚不一定还会去那个山头上了,也可能有几天时间都不会来呢!

格桑有些失望,我也有些失望。

晚上,检查了一下大黑的肚子,多吉大叔很高兴地宣布:大黑要生啦!可能就在明天或者后天,反正就这两天了。

我们都很高兴,这是大黑生产的第一胎,我尤其的兴奋,我还从来没见过凶猛的獒生宝宝,不知道会不会和人类一样?

我兴奋的一夜都没睡好,翻来翻去的,想象着小獒出世时的模样,幸福得好像自己就要做爸爸了一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当时的我好可笑。

半夜,又听到狼叫了,我和格桑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院子里,我因为睡时就没有脱衣服,跑得比较快,第一个爬上了瞭望台,格桑慢了一步,瞭望台太小,只能站一个人,他就只好眼巴巴地站在下面抬头看我。

虽然是半夜,但因为到处都是一片洁白,所以远处还有些微弱的亮光,我只看见远处的山头上有一些黑点在晃动,除了风把一些狼叫声送到耳边,实在没有其它可看的东西。

我耐心地守望了一会,看见那些黑点在移动,越聚越多,忽然又一下子散落开来,东逃西散,风还在吹,狼叫声却慢慢地消失了,我的脸被吹得生疼,就跳下瞭望台。

格桑还想爬上去看,我说:都走啦,一个不剩,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片雪地,一片黑点点,太远了,明天我们过去那个山头上瞧瞧去。

格桑说好,我们两个都跑回屋里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多吉大叔做了羊粪烤饼,实话跟你们说,当我第一次看到用牛羊的粪便来烤面饼的时候,心里确实很恶心,有点想吐,看到多吉大叔把烤熟的饼从羊粪灰里扒出来的时候,饥饿的我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但是,很奇怪,粪粪烤出来的饼竟然是那么香,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我实在忍受不了肚里的饥饿,就尝试性地咂了一小口,竟然是那样的美味,想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死老鼠都吃过呢,再说多吉大叔和格桑都吃了,我不吃也有点不好意思,就饱饱地吃了一顿。

我和格桑出门的时候,怀里还揣了两块,大黑好像知道我们要出一趟远门,有点不放心,拖着个庸肿的大肚子跟在我们后面,一直跟到外面雪地里。

我摸了摸大黑的头,说:回去吧,最多下午就回来,你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困难,别跟着了,你不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我还担心呢!

大黑好像听明白了我说的话,拱拱我的手,目送我和格桑走远。

我们都走得很远了,回头望去的时候,还能看见远远的多吉家的门前屹立着一个黑毛球,正在向我们这边眺望。

下了雪的路很不好走,雪没到小腿肚子,再加上身上裹得厚重,走起来更觉得辛苦。

格桑说:这雪还不算深,最深的时候,能没到腰,人都没法走,不说封山那么遥远的事,直接就把门给堵了,出都出不来呢!

《獒》卷四

第六十一章、重伤的母狼

我惊乍得直吐舌头,祈祷上天,今年的冬天千万别下这么大的雪,但上天似乎不解人意,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小雪花又不知趣地飘落下来了。

走到那座山坡上,耗费了我们半天的时间,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都累得只剩喘气了,长途行走耗费了很多体能,我掏出怀里的烤饼吃,烤饼已经被冻得硬梆梆的,咬在嘴里嘎嘣嘎嘣响。

格桑踩了踩脚下的雪,忽然叫我过去看:阿哥,这雪下面有东西呢,都冻得硬梆梆的了,是头死狼。

我急忙跑过去看,格桑已经用脚把雪踢开,我看到雪下面露出一头死狼的尸体,已经冻得发白,硬得像石头,可能都冻了一两天了。

这只狼是在同类的互相残杀中死去,身上很多抓痕,喉咙上还有一个大洞,渗出的血水都被冻成了一片一片的冰渣渣。

我猜想,附近的地方应该还有不少狼的尸体,既然是集群做战,死的当然不可能是一头两头,或者还会有受了伤的狼,也许已经逃走,也许直接就被冻死在这里。

我忽然有点担心,那些受了伤的狼会逃到哪里去呢?

这样冰天雪地的,风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停过地吼,那些狼不是被冻死也要被饿死,现实很残酷,只要是生命,终究逃不过一死。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大黑跑出来迎接我们,缓缓地摇着尾巴,看样子,她的肚子有些难受,本来獒生产应该是在深秋季节,可大黑怀胎怀的不是时候,等到生的时候,都是如此严冷的冬季了。

大黑去年的第一胎没有生下来,今年这一胎又赶在这么个时候,格桑不懂这些事情,但我和多吉大叔都很担心,特别是这两天快要生的时候,就更不能放松半点。

我晚上就睡在大黑身边,虽然很冷,但大黑都受得了,我也要忍住,半夜,还没睡着,我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忽然大黑站了起来,我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动静,几只羊也在叫唤,声音听起来有点惊恐。

我马上跑到院子里去,大黑早已经冲出去了,正冲着院角一团黑影吼叫,那团黑影缩得紧紧的,好像在瑟瑟发抖,多吉大叔和格桑都被惊醒了,点着灯出来看,发现那团黑影竟是一只浑身带血的狼。

格桑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屋里,操出把铁叉子,要去扠那只狼,狼却没有动,只是缩成一团,在大黑的吼叫声中惊恐地发抖,很哀怨的样子,可怜巴拉地望着我们。

格桑,把叉子放下。多吉大叔呼喝道,然后举着灯,向那只狼走近了几步,仔细地看,大黑拖着个大肚子,冲过去,准备咬那只狼,毕竟那只狼都闯进家里来了,大黑再怎么宽容,也不会容忍一只狼站在她的地盘上。

看了一会,多吉大叔叹了口气,叫我们都回屋里去睡,说没什么事,这是只受了伤的母狼,怀崽了,没看见她大着个肚子吗?

在狼的族群里,只有居于统领地位的一对狼才可以随意妄为的进行生殖和繁育,这只母狼应该是一个狼群里的母头领。

狼一般是在春夏季怀孕产崽,可这只母狼为什么却在冬天大着肚子?这还是头一次见到,难道是它们的族群受到了攻击,成员在急剧减少,所以需要补充成员吗?不管社会如何发展,自然界一切物种的进化和变化都有它必然出现的道理。

我和格桑都来了兴趣,围着那只可怜的母狼观看,像欣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而母狼除了发抖之外,几乎都不能动弹,她身上的血水都被冻得和毛结成了一片。

多吉大叔从屋里拿了些碎肉出来,扔到母狼的面前,母狼可能是饿坏了,想也没想,忽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咬住那块肉,然后又迅速地缩回了角落,狼吞虎咽地把肉吞了下去。

大黑本来还在一个劲地狂吼,但是当她看到母狼站起来,像自己一样艰难地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钢烈的吼声嘎然而止,她同情地看了母狼两眼,忽然掉转身,慢慢地走回屋里去了。

母狼很感激地望了望大黑的背影,又站起身,很快地叼起剩下的肉,小心翼翼缩回了角落。

#奇#我和格桑饶有兴趣地围着母狼看,多吉大叔把油灯递给格桑,转身去屋里搬出一张小木桌子,又抓了些干草出来,他把小木桌子放在母狼卧处的上面,然后在下面均匀地洒上干草。

#书#多吉大叔在做这些的时候,母狼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使劲往角落里缩,后来发现多吉大叔是在给她做一个避雪取暖的窝,就感激地低着头,夹着尾巴走过来,在干草堆上躺下。

#网#母狼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的大腿和后屁股上有一个个被牙齿咬穿的小孔,脖子下面的皮也被撕烂了一块,还好没被咬断喉咙,至少可以保命,也还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于狼,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她感到悲哀或者是同情、可怜,但多吉大叔明显的对这只母狼很是悲悯,叹着气,自语了一句:唉,可怜……

我问多吉大叔:把狼留在这里,不怕她吃咱们圈里的羊吗?

多吉大叔满有把握地说:不会,咱们救了她的命,怀崽的母狼会感恩,和公狼不一样。

我不相信,觉得多吉大叔是在扯淡,说得像童话一样,我从小就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在印象中一直觉得狼和蛇都是没有人情而且残忍的动物,你再怎么对它好,它也不会对你感恩,更不会报答你。

多吉大叔看出我的疑惑,他没有争辩什么,又转身去屋里找出几块薄板和毡布,把母狼的小窝又简易地围了一下,围住了三面的通风口,只在朝着屋门的背风一面留了个小门,这样围,外面人也就看不到这里窝了只狼了,也为母狼挡住了风雪。

母狼看起来很疲倦,肚子暂时是填饱了一些,但伤口还是血淋淋的,尤其是脖子下面那一块,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皮肉被撕扯下一大块,差点就伤着了喉咙。

我知道母狼一般都是留在窝里的,只有公狼才会出去觅食或者打架,这只母狼可能是被别族的狼给抄了窝,她也许想孤注一掷,拼死算了,但为了肚里的孩子,所以一路捱到了这里。

在这只母狼最绝望的时候,她可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类,没错,也许有的人类会毫不留情地打死她和她肚里的孩子,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会有人救下她和她肚里的孩子,狼真是对人类了解深刻,所谓“知已知彼”,而且这只母狼也碰到了一个好运气。

走吧,都别看了。多吉大叔见母狼一个劲地发抖,就赶我们回屋里睡觉去,格桑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回屋里睡觉去了,我却不肯走。

第六十二章、母狼产崽

我爬上瞭望台,向四周眺望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就又爬了下来,我看见大黑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正站在门口,看那只母狼,静静地看着,半眯着一双小眼睛。

母狼有些畏惧大黑,不敢动,缩着脖子趴在那里,抬眼瞅着大黑,又瞅着四周动静,多吉大叔从屋里走出来,见我没去睡,就让我帮他掌着油灯,自己为母狼搽药。

多吉大叔竟然为母狼搽药!

我蹲在一边看着他做这些事情,母狼没有动,那些杀菌消炎的药膏是多吉大叔自制的,搽在伤口处的时候不是一般的痛,我看见母狼痛得在打哆嗦,但她知道多吉大叔是对她好,就忍着没吭声,也没有龇牙。

搽完母狼的伤处,多吉大叔就喊我回屋去睡,圈子里的羊们闻到了狼味,都有些不安,一些胆小的羊就一直在叫唤,声音低低的。

大黑走到羊圈前转了两圈,好像是在向羊们示意,有我在,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过了一会,羊们都不叫了,大黑走到狼窝前闻了一闻,她好像想做点什么,但又没有,犹豫地站了一会,还是走回了屋里。

可能大黑也一直在犹疑,自己应不应该放过那只狼,她也有点担心,睡一会,就跑到门口去望一望,母狼一直很安份,躺在窝里一动不动,大黑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口来回地踱步,到后来,我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我们被大黑的吼叫声惊醒,我发现大黑仍然站在门口,迈着小步,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她见我醒了,就走过来拱拱我的手,示意我到院子里去。

我穿好衣服,揉着没睡醒的眼睛,走到院子里,半夜又下了一层雪,雪又积厚了一些,但今天早上雪停了,而且露出了一点薄薄的阳光,雪地反射出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敢睁眼,半眯着眼睛四处张望。

发现四周没有什么动静,到处都静悄悄的,羊圈里的羊们也都很安份,自在地吃着干草,我这才想起了那只母狼,扭头去看,大黑正站在母狼的窝前,见我扭头看过去,就低低地又吼了两声。

我发现母狼蜷缩着,肚子下面有些血水,很新鲜,像是刚流出来没多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多吉大叔,多吉大叔正披着衣服走出来,听我说狼窝里有血水,就急忙走过去看。

他看了一会,伸手往母狼肚子下面摸了一把,笑起来,说:母狼生小狼崽了!

啊!我很吃惊,也感到新奇,从来不知道母狼生小狼崽是什么情景,就蹲过去看,格桑听见我在外面喊他,也穿好衣服跑出来瞧热闹。

我们三个人把狼窝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大黑挤不进去,也看不到里面什么动静,她有些急躁不安,在我们身后走来走去,然后用嘴拱我的屁股,她也想挤进去看,她可能也预感到母狼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有点担心一个受伤了的母亲的安危,虽然那是一只狼。

大黑一直在拱我的屁股,可能她觉得我比较好欺负或者我比较会忍让她一点,示意我给她让位,我只好站起来,让大黑挤到前面去,自己就伸着脖子站在后面看。

我看不到母狼是怎么生小狼崽的,小木桌子很矮,大黑那篷松的大脑袋挡住了百分之八十的视线,我几乎看不到,就听见格桑叫起来:啊呀,这么子就出来了,一只……两只……三只……哟!四只呢!阿爸,还有吗?

多吉大叔没吭声,转身回屋去了,我这才蹲下来,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有四团灰不溜湫又湿乎乎的小肉球掉在干草堆上,有的身上还裹着一层白乎乎的薄膜一样的动西,小肉球不断地挣扎着,那层薄膜被撕破,我看到了完整的小狼崽的身体,湿淋淋的,像是刚从臭水沟里捞起来的老鼠。

母狼也许是知道人类不喜欢她们狼这种动物,生下小狼崽之后,就有点怕我们会打死她的小狼崽,但是又不敢对小狼崽亲热,她更怕引起我们的不满,因此会牵怒到她的孩子,看起来有点畏畏缩缩的,用嘴拱了拱小狼崽,把四个小家伙拱得七零八散。

多吉大叔从屋里端了两个碗出来,一个碗里装着清水,另一个碗里装着鸡蛋拌碎羊肉,给生产后的母狼吃,我真为这只母狼感到庆幸,如果她昨晚是闯进别的牧民家里,只怕今天就已经是躺在雪里的一具干尸了。

母狼感激地吃着东西,一边抬头看多吉大叔,我看见母狼的尾巴梢露在身体外面,轻轻地晃动了几下,好像狗类摇尾巴一样,我知道狼是不会向人类摇尾巴的,也不相信那是母狼在向多吉大叔示好。

大黑凑上前去,闻了闻四个小家伙,用嘴巴拱了一拱,把四个找不到母亲的小可怜拱到母狼的怀里,她知道母狼惧怕自己,自己这个举动已经吓得母狼瑟瑟发抖,就缩回了嘴,又不肯走开,站在一边看着。

我看见大黑对四个小家伙很感兴趣,她好像有点想把四个小家伙叼到屋里去的意思,但是因为母狼在,就没有这样做,四个小家伙有一个比她更适合的母亲。

多吉大叔叹了口气,说:母狼是受了伤,早产,这四个小狼崽都很弱,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

我想着在大林子里,我和格桑被狼围在树上的情景,听多吉大叔这样一说,心里反倒有几分高兴,但是又不敢当着大叔的面表露在脸上,就哦了一声,表示惋惜。

多吉大叔可能看出我的情绪来了,他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其实,狼这种动物,它们以大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为生,但是它们也只捕猎那些老弱病残的,这样反而可以优化那些食草动物,提高它们的生理机能,让它们一代一代地进化,就这一点来说,狼对于大自然,算是一个功臣。

再说了,当初日本入侵中国的时候,烧杀抢掠,可咱们中国的老百姓,见到日本孕妇落难,还不是出手相救?人家再怎么残忍那是人家的事,可咱们是中国人,不能泯灭了良心,不管那是人还是个动物,你瞧瞧,大黑都知道可怜这只母狼呢……

我十分震惊,多吉大叔竟然可以说出这段话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大草原上最朴实不过的老牧民,为什么竟然会懂这些大道理?竟然把狼与獒的战争提高到当年日本与中国的战争上面,如此上升了一个档次,而且还可以说得如此贴切。

第六十三章、生产

可能,多吉大叔认为我是个当兵的,当兵的一定就懂那些战争的事,他和我解释狼啊獒啊大草原啊的怕我不大理解,但一说起当年的那场战争,我就一定会明白,所以,他才会这样比喻。

在这个老牧民面前,我感觉到惭愧,多吉大叔说的道理没错,但我仍然不相信这只母狼,我担心这只母狼的伤哪天好了,没准半夜会偷偷溜进羊圈,咬死一只或者一群羊,饱餐一顿,然后跳出羊圈,溜之大吉。

在潜意识中,我还是很仇恨狼的,自从上次在大林子里差点丢了命之后。一整天,我都盯紧了那只母狼,母狼却很安份,除了拖着重伤的后半截身子走出去排便,其它时间就一直窝在它的小窝里。

母狼受了重伤,又是早产,奶水不足,几个乳房都干巴巴的,四个小狼崽根本就吃不饱,整天叼着母狼的奶头不肯松开,母狼的情绪也有些焦躁,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我一直不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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