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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王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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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奈伊蟛慷印5O詹⒉恢褂诘乩住:芏嗍焙虿恢形业谋曜既6o”炮弹奇袭,就会在我们身旁不远的地方爆炸,敌人与兄弟部队冷枪、冷炮的子弹和弹片掀起的碎石、泥土都会打到了我们身上,黑暗中引得我们身子一阵颤。这次是石头、泥土,下次会是什么?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近在咫尺的死亡未知。死对于已经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我们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不知道被谁给光荣了。真要是明刀明枪、轰轰烈烈干一场,少说了也是个真烈士;但若是这般被不知敌我的枪炮给干倒了,虽说也给我们算烈士,但大家心里窝囊啊。被敌人干倒的才算烈士,被自己人干倒的只能算得上因公殉职;都是为国尽忠可这生后的待遇差距可就大了。早有了必死觉悟的我们心里都叨念着,死就死,可别这般窝囊死,把身子压低了再压低,小心前进着。大家的心可真算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
每到打完炮,咱们都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两眼直视前方。等过了一会儿,见敌人没有什么动静,才又继续前进。就这么走走停停,不觉间山间起雾了,夜色越深浓起来,不一会儿,露水、汗水融合在一起,湿透了衣服。尽管这样,大家依然鼓足了劲头;趁着雾于夜色的掩护,经过五个多小时艰辛跋涉,六连全体同志按计划于凌晨4时余许,安全到达了潜伏位置。尽管中途遭遇危险,我们依然算得上是全员安全到达。只有少数运气欠佳的战友不幸被枪炮弹擦破了些皮,基本没有大碍,经过简单包扎就可恢复战斗力。对于这,我们应该感谢第三侦查大队的同志,没有他们的付出巨大牺牲我们六连要完成潜伏任务一定很困难,并且会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
老山地区虽然地处亚热带地区,但秋日的夜间,让人趴在地上,也会冻得人直打颤。然而没人敢多挪动一下,只有静静地潜伏着。我们就在敌人611高地西侧阵地下洼地里。那里,都是低矮的灌木和密集的矮树林。直线距离敌人前哨阵地不足3o米,垂直差1oo米,就在敌人眼皮底下。高地与我们藏身的洼地成7、8o度陡坡,坡面湿漉漉的,缺乏杂草与山石,却有一股山涧被敌人引灌坡面上,褐红的泥土上生满了斑驳的蕨类植物与青苔,湿滑非常,再加上松软的土质,陡峭的斜坡比之山崖更让人难以攀爬。听先行攻击失败退回来的兄弟部队介绍,这么陡的斜坡还暗藏异常歹毒的Пmp8苏制木壳式反步兵破片地雷,和少量更加高端的Пmp16红外线感应定向爆破地雷。特别是Пmp16红外线感应定向爆破地雷,当时大多初中毕业的士兵们更是听也没听说过,全连上下也只有我这个刚从军校里毕业的排长能说出个所以然,其实我只知道什么是红外线,不知什么是Пmp16红外线感应定向爆破地雷,大家心里很忐忑。至于排爆方法,我还是从‘排爆大王’胡金铨嘴里道听途说来的,他也没碰过,这回咱们六连先锋突击组也只有挺起JB硬上了……王八羔子的老毛子!
危险的还在后面,跟据兄弟部队介绍和侦察,我们在斜坡上面对的是611高地的外层阵地,面向我冲锋方向的地方设置有近5个具有轻重火力搭配和较完善防御设施的火力点。火力点成‘V’形设置,南北翼突出两点为堑壕形式,同为支援南北两翼防御的后备二线火力点。剩余3个火力点为半碉堡形式,成紧密品字形排列,半个身子陷在地表下,有伪装。经我军多次打击,越军依然能快修复,防御仍然几近完整,看来建筑很坚固。敌人的外线阵地战壕从那三个半碉堡形式的火力点穿过,随后是在半碉堡‘品’字尖后3o米的缓坡上是第二线战壕、铁丝网、火力点。后面是崖壁,看看陡峭的崖壁上纵横的山崖缝,猜也能猜到上面暗藏着不少藏兵洞、暗堡、地雷。爬上了陡峭的崖壁,才是611高地核心主阵地。估计其上越军还驻有一个重炮连,不时对我起火力突袭的罪魁祸,我配属炮兵5团咬着牙要干掉的眼中钉,却碍于地形限制,只削平611山头,却一直没得手。大炮是6战之神,但真正要彻底解决战斗的还得要靠我们步兵。
至于南翼和北翼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连接611高地北路前的无名高地山势坡度较缓但也有5、6o度;连绵起伏直至抵达611高地主峰敌核心阵地。其间林木茂盛,两侧都是悬崖绝壁,只有一条蜿蜒的山路可供通行。山路两侧茂密的树林中隐藏着难以计数的单兵猫耳洞群,沙包掩体,暗哨,地雷阵,陷阱。为保证对611高地的补给畅通,虽然山路上越军并没有布雷,但通过山路两侧隐藏在密林里的无数单兵火力点,越军能有效控制这条不断给驻611高地部队输血的生命线。虽然我炮兵部队试图通过猛烈炮击迟滞或彻底摧毁它,但即使再凶悍的炮击,也无法破坏建在山脊上的山路,而由于设置在山路两侧的单兵火力点,人员少,建筑施工简单,数目庞大,并具有密集的植被伪装;除非使用步兵逐一搜索,清剿,否则很难重创或彻底清除。第一次攻坚611的兄弟部队就选择了在这里实行主攻、强攻,但也是在这里遭遇了越军最拿手的丛林伏击战和麻雀战。地雷阵,火力伏击,散兵狙击,炮火奇袭,陷阱,生生让一个加强营减员三分之一;试图直接通过狭窄蜿蜒的山路进攻的部队更遭到了敌人611高地敌重炮部队和山路两侧数量众多的单兵火力点的猛烈打击,几乎是刚起攻击就不得不宣告撤退了。而第二次通过这里向611起攻击的兄弟部队采用了和我们一样的战法:敢死队渗透攻击,不过同样同前一次一样倾向选择从这里起总攻,他们也失败了……他们用17名全连最优秀尖子的生命给我们得来了一条血的教训:这里有越军最精锐的特工!第三次该轮到我们英雄的北翼敢死队成员了,我真的很为赵副连指,老杜他们担心,他们的任务最重……
紧贴611高地南翼是一个比611高地主峰更加突兀,两峰相对的小尖山山峰。小尖山山如其名,山体修长,奇峰峻拔,嵯峨嵖岈,三面尽是千仞绝壁,一面于611高地主峰相隔只有几十米,中间是个成‘u’字形的山坳,两侧都有8、9o度陡坡,一面小尖峰山石嶙峋,一面611高地土质松软湿滑,缺乏茂密的植被和坚实的山石,非常难于攀爬。尽管其后深处南翼敌防御纵深深处,但狡猾而凶残的敌人同样没有放这里。同样在那611高地南翼陡坡上不惜代价,在每一处可能攀爬的线路上布下了老毛子的防御利器:Пmp8木壳式反步兵破片地雷和Пmp16红外线感应定向爆破地雷。再加上布置在狭小的小尖山上的8个火力点,还有611高地主阵地南翼的警戒哨位,及机枪阵地。如此地势下可谓是固若金汤。同样前两次向611高地起攻击的部队也试图通过这里,出动小股精锐兵力对敌进行背后突袭,但越军布置在后方警戒的精锐特工同样现了他们。就在他们试图拔掉小尖山上的火力点,进而从山谷攀爬到611高地核心阵地后背实施奇袭的时候,他们全没了;这些都是兄弟部队里尖子中的尖子啊……因为我们有第一颗‘獠牙’,还有徐渊伟,小邓,老林,老胡他们的杰出能力,对于仅完成这项看似异常艰险的任务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们能顺利排出那些精锐越南特工的威胁,趁着夜色占领小尖山,对敌实施火力突袭因该问题不大。但唯一令我使他们担心的是万一偷袭得手后,恼羞成怒的敌人炮兵对他们的炮击威胁,那里除了掩体几乎没有丝毫规避的空间……
我连预定主攻方向的敌东侧是相对敌西侧9o度绝壁平缓些,但同样是611高地敌人第二防御重点。前两次兄弟部队不成功的攻击也将次攻击要点放在了这里,但他们猛然现的原来相对暗藏杀机的敌北翼阵地,这里才是最难啃的骨头。第一次的攻击我兄弟部队在付出惨重伤亡后,勉强进入了敌外线战壕,但很快在敌人迫击炮,和两面夹击下全军覆灭;第二次我兄弟部队打到了敌人二线阵地的陡坡前,面对如马蜂窝一样的密集藏兵洞、火力暗堡,地雷阵,进攻乏力,在敌人后方部队迅猛出击两路夹攻的情况下不得不撤出战斗。但就这样,在撤退过程中敌人前沿阵地的阻击,越军特工的偷袭,还有越军后续部队的追击还是让兄弟部队减员三分之二,若不是配属炮兵的舍命火力迟滞,恐怕又是一个全连尽没之局。但我们还是耻辱的把大部分烈士的尸骨留在了敌控区,这也无怪乎近期屡战屡败的敌人近乎疯狂的叫嚣这是他们的模范阵地了。我们的命运会怎样?我们心中迷茫着,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手里的钢枪,还有我们那冷到骨子里的连长。尽管我并不喜欢高连长,但这并不妨碍战场上我会将我的生命义无反顾交给他。战场上他的指挥才是我们六连战士们生命的最坚实保障;因为尽管他冷血,却只有他才会把我们六连战士的生命的价值挥到最大,不管最后我们的最后结果是生是死……我一直以为这一切在我们有着天生的职业军人素质的连长眼里,我们就是冰凉的数字。但过后我猛然现我错了,真的错了……( )
潜伏
谈到这里,廖佑铭的眼里又一次不自觉滚动着泪,续道:
为了造成战斗的突然性,根据作战要求,六连主力要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潜伏一天一夜。
送走了黑夜,天渐渐放亮了起来。我们赫然现我们潜伏的地域的最前沿就在敌人布设的前哨阵地不足5o多米的地方!原来狡猾的敌人吸取了前两次我军偷袭的经验,在危险的洼地接近我潜伏密集矮树林的边缘布设了几个可供单兵藏身猫耳洞。若不是我们先锋突击组一直严格遵守着潜伏纪律,恐怕夜里刚一到便被敌人现了。万幸,天一放亮,那些外围防线的敌人在绳子的牵引下小心穿过雷区,给那些同样潜伏在危机四伏的阵地外延洼地里的人送早餐,我们才惊觉原来同样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的的灌木中藏着敌人。埋伏在最前沿的我们顿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敌人瞧出咱们伪装的破绽。5o米啊,我的天!我们先锋突击组竟然要在敌人当面潜伏一昼夜!?这辈子老子就是再胆大,也只敢干过这一回。我们伏在全连最前面的七个人,一颗心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肾上腺素急剧上升,血脉贲张,瞳孔放大,却不敢粗喘上一口气,心里不断不断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冷静!生怕心跳都被敌人听见了。可这心却跳得更剧烈了,那时的我仿佛听到了敌人近在咫尺的心跳,看见了敌人下巴小胡子上的一根根胡须,别说纹丝不动,大气不敢喘一口,就连眼皮子也不敢眨,眼珠子更不敢挪动分毫。那感觉就像是个嗜杀成性案犯无意将刀架在我脖子上,自个儿却浑然未觉的感觉。就像老子常说的‘死都不怕,还能怕得了什么!?’,这回我可是真的怕了。不单是害怕死,更是害怕没完成任务,还要拖着全连主力一起去见敬爱的**,跟着陈司令员一起‘旌旗十万斩阎罗’了。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看来咱们哥儿七个‘一兵无能’好歹也能‘害死百军’,级别差别也不算是太大啊……王八羔子的,搞潜伏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那时我真恨不得再去蹲三月猫耳洞;那个白天就好像我在老山蹲了一辈子猫耳洞一般难受,我深刻领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深刻思想精髓,就像是要把咱七个绑在架子子上搞烧烤,却命令老子不准叫,一样痛苦。就在那天,我找到了这辈子比团长更崇高、伟大的精神偶像——邱少云!能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潜伏着纹丝不动不容易,能在烈焰焚身的时候纹丝不动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那就是难以想象的人间奇迹了。然而我从没有想过我的身边就有这样的战友,我以曾经与他并肩战斗为荣!也许他只有着常人的身体,但你却不得不承认他都有着非人的意志!
毫无疑问,只要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敌人立刻觉,大家时刻处在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祈祷着千万可别突然刮风下雨;祈祷着敌人别看破我们的伪装。在此我应该深刻检讨,作为一名合格的**员、无神论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虔诚地向脑中可以想见的漫天神佛,英灵、先祖们祈祷着,祈祷着我们能顺利度过漫长的白天。相信远在天国无数革命先烈会赐给我们运气,就是已故的伟大领袖见了也会衷心祝福我们七个可怜小兵的。我心中坚信,为了胜利,就在苍天之上,**会保佑我们的!周总理会保佑我们的!朱总会保佑我们的!老帅们会保佑我们的!英雄前辈们也会保佑我们的!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请宽恕一个坚定信奉**的无神论者最虔诚的祈祷吧,看在咱们是为了全国人民的份儿上!
当然除了祈祷,我也不是无事可作。趁着敌人送早餐的机会,我心中默默记忆着敌人通过雷区的线路与特征标示物,默默记忆着散布在洼地与陡坡前那片不大的开阔地域里,偷偷埋伏在那里的5个敌人位置。当黑夜来临,我们准备机枪阵地工事的时候,我们先锋突击组的七个人必须率先敲掉这5颗钉子。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率先现了那些隐藏在单兵猫耳洞里,通过伪装的低矮灌木丛,在悄悄观察的敌人。若不是敌人没有完全遵守埋伏纪律,给同样埋伏在敌阵地前沿的敌人送早餐,我们真的很难现这些近在咫尺的敌人。也许就在攻击起的前一刻为四班准备防御阵地的时候被他们现,最后导致作战计划全面失败。我倒是非常羡慕那些深藏在矮树林里埋伏的战友们。尽管他们同样要忍受着秋天的风寒与水气,蚊虫的叮咬,荆棘的刺痛难熬。但至少饿了还能啃几口压缩饼干;渴了,拔根小草在嘴在里嚼嚼,寂寞了还能通过眼神互相鼓励,如果战友们是严格执行潜伏纪律,那倒霉的咱们七个就是在残酷执行潜伏纪律了。
我等待心绪稍稍平息,我偷偷将手以肉眼可想见的微不可见的度将左手收到了背后,给后面的同志打信号。一根食指代表着,最高警戒状况;五根手指代表五个敌人;攥紧的拳头代表必须清除;再张开手平摊着摇了摇表示暂不采取行动。当时我们还没有规范的手语,即便有在那种状态下也不可能使用。这是我们潜伏时对连长汇报突状况事先的特殊约定,而绑在我手腕上的一根细线就是我通过身后战友以同样方式联系连长的手段;拉一下标示同意,连拉两下表示反对,如果剧烈拉动就表示我们因该退回来;如果久久不拉则表示默认,跟据自己判断行动。至于强行攻击就是等着连长一声枪响了,当然那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而我等来的是一下……继续潜伏,并保持最高戒备状态!
我的心就这样一直在嗓子眼儿下跳动着一整天,直至彻底解决了这5颗钉子,向敌人起渗透攻击为止。有的兵总觉地冲出战壕的前一刻是最恐怖的,但那天过后我觉着埋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等待起攻击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当义无反顾冲向敌人阵地时未尝不是一种凡的解脱。潜伏不仅是对我们身体忍耐力的残酷考验,更是对我们心理忍耐力的残酷考验。万幸,当时我还很年轻,有着一颗绝对健康的心脏和一身茁壮神经,不然不期而至的心脏病和精神病决对是压垮六连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的事就是这样当时经历还不咋的,下来才令你敢到害怕,从此带上了心理阴影。百十来人的死活突然就压在了你肩上,这可是极大部分人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但我经历过了。这,就是一种作英雄的感觉;英雄和凡人的区别只在于当面临突然而至的危难险阻时,压在自己肩上的压力能不能扛住。敢去扛的都是英雄,没扛住的成了凡人,而推卸压力就是狗熊。
这是我一生中经历过最长的一天,同样也是每个老山红1团六连的兄弟们经历过的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寥寥无几的星星;时明时暗,时而躲进云层里很久才出来。起雾了,远处的阵地上不时传来一阵零星炮击或者枪声。枪弹的呼啸,炮弹的炸裂,伴着身旁伴着虫子底声的呜叫,勾勒出一副奇异诡谲的气氛。或许是由于黑暗来临的恐惧,611高地前沿阵地上的敌人也时而向阵地签怀疑容易我军潜伏的地方打几枪,放几炮;时而出来小心翼翼观察一会儿。我已经看不清距离我们不到2o米潜伏的敌人情况如何,我但仍不敢大动。但终于在忍耐了一天饥渴的情况下,可以偷偷嚼上两口干粮,含着一口水润润喉咙,积聚着身体里的能量为后面残酷的战斗作最后准备。四周阴森森的,杀机四伏,一股寒意悄悄爬上了我的背脊。蛰伏了一个白天的敌我特工人员又一次开始了死亡的狩猎;而现在配属炮兵的同志也已经拉开了伪装,正准备总攻前最后的紧张准备。经过一天一夜干渴和心理煎熬。深秋凝重的风霜已经让有的同志感冒了,直想咳嗽,但又怕暴露目标,只有地上扒个小坑,把嘴放在坑里轻轻咳嗽一下。我们七个却仍不敢这么干,其实我们该庆幸那些隐藏在我们不远处的敌人并不是装备精良的越军特工,否则敌人凭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与红外、微光夜视仪让我们无所遁形。我们焦急地等待连长拔掉钉子的命令,等待着起攻击最后时刻的到来。不曾想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六连主力迎来了第一次异常严峻的考验,全连主力的生死、战斗的成败就这样无奈压在了一个普通新兵的肩头,他成了红1团6连值得永远铭记的英雄……
即使是英雄,但也脱离不了我们这个凡人的俗世;他是流星,纵然瞬间有着灿烂夺目星芒,但在历史的夜空中注定没有属于自己恒久的星辉。每个凡人就像一根火柴,划燃后便在黑暗中散着微弱光与热,然后一瞬间熄灭,譬如朝露……但被称为英雄的凡人即便是明知自己是一根火柴,依然会划燃自己的同时选择用自己微弱的光与热,照亮安徒生笔下那个寒冷圣诞夜里孤苦无依的小女孩破碎而温馨的梦境,给她带来一丝丝卑微无助的温馨;然后随同她的生命一起如花幻灭;那就成了刹那而永恒的光辉。
对于军人,这就是军魂;心酸的浪漫,无悔的忠贞。铁与血,不过是他们坚强的外表,脆弱的内心里能够体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唯一表达方式。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活着的价值建立在别人的生命或自己的生命之上,更没有人真正愿意将自己存在的价值建立在自己的无条件的牺牲奉献之上;军人同样如此。他们不过是为了安徒生笔下那个寒冷圣诞夜里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最后一丝纯真而幸福的笑脸,那就是一个被称作英雄的凡人孜孜以求刹那而永恒的光辉。人活着只有一次,没有谁能够真正成为天空中太阳,也没有几个真正成为夜空晶晶闪亮的寒星,我们只是一根火柴,一根划燃后便注定要瞬间熄灭的火柴,但如果真能像是安徒生笔下那个寒冷圣诞夜里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手里的一根根火柴的划燃,照亮她破碎温馨的梦境,一次也足够了。
他叫董永康,老山红1团6连痛失的战友里第一个用生命的火柴,划出刹那永恒光辉的人,虽然他没有邱少云身上熊熊的烈焰,但他像一样勇敢,一样顽强,一样坚忍不拔……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总攻的时刻即将到来。就在我们接到连长命令即将动攻击拔掉面前的5颗钉子时;敌人三6o迫击炮弹就在二班战士董永康身边爆炸了……3o多块弹片窜进了他的头部、胸部、背部及双腿。顿时,他血流满面,但就在这异常痛苦的时刻,他纵然浑身因为剧痛抽搐着,却依然死死用牙齿咬着下嘴唇,没哼哼出一声!隐蔽在他身侧的战友要准备过来为他包扎。董永康却在剧痛之中,紧紧握着拳头向战友挥了挥,示意战友不要乱动。不远处的二班长张邈流着泪,疯狂地摇着手腕上的细线,唤着连长。却迅得到了后面的二班战士从连长手里送上来的一把消声手枪,张邈顿然面如死灰……要么自己死,要么拖着战友一起死。要么勇敢去死换取军功,要么耻辱去死接受军法……董永康已经没有选择了!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剧痛也一分一秒地加重。董永康嘴唇皎破了,他害怕痛出声来,便强忍着剧痛在在身上掏出一块小手帕,塞在嘴里咬住,防止出声来。可手帕还是太小,堵不住。他又把“光荣弹”摸出来,用手帕包好后艰难地塞进嘴里。你可以想象窒息的煎熬和剧痛带给他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但就是这样,他他还是顽强的用牙齿死死地咬住“光荣弹”,同时把手指使劲往地里插,同伤痛做着顽强的斗争。他流着血,浑身不由自主剧烈抽搐着,却直到停止呼吸,没有吭一声,动一下!保证了六连主力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安全潜伏到起攻击。
董永康,一位来自甘肃农村的普通战士,在松毛岭大战2班几乎全没后补进的一名新兵。我永远也无法想象他是用怎样的一股精神和毅力顽强到生命最后一息的。当战友们抬回他的遗体,现他还紧紧地咬着光荣弹,双手插在石缝里2o多公分,1o个指头的肉皮全部向上翻着,地上留下了一滩鲜血。如果能及时包扎,如果能及时取出陷在他身体里不深的弹片,他不该死……他是为了全连主力潜伏安全活活痛死,活活流血流死的!就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的一生虽然经历过2o个寒暑,但他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老山战场上再现了英雄邱少云的精神。我说过,我们这支队伍从来就不只有一个黄继光;同样,我们这支队伍从来就不只有一个邱少云!
快到零时,雾气已经凝重了起来,加上夜色5米之内难辨东西。而距离我配属炮兵5团第一次炮火准备的时候还半个小时了。同时也是掩盖六连主力为4班构筑火力阵地的时候。为了我们能更顺利秘密为4班构筑火力阵地,我们能顺利摸上敌人外围阵地,我决定先锋突击组7人先拔除敌人设在我潜伏地域的暗钉子。我悄悄拉了拉系在手腕上的细线,然后在连长同意之后匍匐着悄悄退到矮树林深处见到连长。因为深夜里要秘密干掉敌人紧密相连的暗哨而不能暴露我潜伏部队难度非常大,经过简短交流后,连长决定我潜伏部队冒着误伤的风险,提前秘密呼叫配属炮兵部队对敌人采取一阵精确急促的火力奇袭,端掉设在我前哨埋伏地域敌人的暗哨,同时为掩盖我方真实目的也要向敌人外线阵地实施炮击。炮击后再由我先锋突击组,进行秘密清缴。但弊端是南、北两翼埋伏的敢死队会误以为攻击开始,并提前动攻击。从而有可能造成我们失去预定进攻节奏,最终可能导致作战失败。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默认攻击提前。
接到连长请求后,配属炮兵5团的领导十分重视,特意提点叶老的2连执行对敌暗哨的精确打击任务。配属炮兵5团2连就是老山威名赫赫的‘神炮连’,叶老从不含糊,接到我连报奏的炮击请求后,根据过往参数记录,不到一分钟,2o155毫米榴弹便带着尖锐急促的呼啸次第在敌人前沿阵地前炸了开,把敌人炸得哭爹喊娘。更有8炮弹,准确落在了距离我原来潜伏地域不到1o几米的土丘上,纷飞的弹片巨大的气浪和冲击波将611高地山脚震得地动山摇。便是经历过血战的我们也差点吓尿了裤子。这是咱们第一次‘吃’上自己炮弹的滋味,这时才记起越南蛮子的频繁的1oomm迫击炮和双管高射炮原来是如此‘温柔’。也难怪后人提其者阴山;提起扣林山;提起老山;先想到的是炮兵,先提到的是炮战。唉,王八羔子的,这就是咱们步兵。当那群骑老虎不怕狗咬的家伙冲在前面的‘吃肉’时候,咱们却要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吃灰尘;当那群擎天白玉柱落在后面喑呜崩颓、叱咤风云的时候,咱们却必须硬着头皮顶在前面作着缩头乌龟。炮灰?是吧。当别的军种在用技术和弹药堆砌军功的时候,我们却要用自己的鲜血和勇气固守住军人最后的一丝尊严和荣誉。但不管世界军事怎么变化,永远少不了的还是我们步兵;因为战斗还需要我们去最终解决。
随后,配属炮兵5团2连的火力打击仿佛是点燃巨大炸药桶导火索的火星;猛然平地里打了一声炸雷,一瞬间天崩地裂,风云悸色,冲天而起的火雨如流星雨坠地一般带着死神的召唤,战神的暴戾向越军全线阵地扑面而去。一声声猛烈的爆炸声,一团团爆炸后冲天而起的烈焰映红了清水河南岸。迫击炮,高射炮,无后坐力炮,加农榴弹炮,榴弹炮,坦克炮,火箭炮……此刻在我的眼里,611高地仿佛是一个被点燃的火炬,炫目的火球伴着密集的霹雳似轰鸣腾升了起来。因我军炮击点燃山火直窜上了天空,照亮了整个儿漆黑的天际。但我们没有心思欣赏,因为不幸的我们似乎整个处于‘地震’的中心位置,我军所有能打的炮似乎都响了起来;刺耳的轰鸣,狂暴的冲击波,带着似乎能将人抛出几百米的气浪在我们六连藏身的洼地四周侵袭着,纷飞的弹片更像是密集的冰雹砸在我们藏身的矮小树丛中,‘啪、啪’的声响刮得树枝、树皮落在了我们身上。整个树林仿佛都在一**排山倒海似的冲击波和气浪前左右摇摆着,过1/3的较高的林木被推倒了下来,带着树干无奈的低声叹息压在了我们身上。还好,这些树木粗的也不过比胳膊大上两圈,尚且因为密集相互搭拉着倒落了下来,不然咱们六连还真会如此被自己兄弟部队的炮火给窝囊死了。但总有几个倒霉的,很不幸,这次又是咱们7个埋伏在最前面的先锋突击组成员;当你看到被炮弹炸飞的一堆堆红土,沙石成吨计的铺天盖地向自己压过来时会是什么感觉?反正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顿然眼前一黑,仿佛那一刻自己已经在世界上不存在了一样,直至因为缺氧昏厥被后面的战友及时挖了出来拍醒……就那一阵持续不到三分钟的炮击,我们的配属炮兵让我们六连主力将近2o几人两耳流血,几乎成了聋子。虽然没有造成我们的伤亡,但我从此恨上了炮兵……
应该说每个同配属炮兵5团共同作战的部队都是痛并快乐着的经历。就像叶老以前时常拿着我们六连同他的这次合作为经典战例,来讲‘步炮协同’一样;他要求炮兵的着弹点不过前锋突击部队的前方距离5o米……这种事,只有一群疯子似的炮兵和一群更加疯狂的步兵才干得出来;我们虽然同样的勇猛,却是被自己人逼上去。战斗有时就是一场可恶的乌龙,不幸倒霉的大部分都是我们这些可怜的步兵。
第一次炮击齐射后,四班的机枪阵地算是可以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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