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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究竟多彪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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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章滔滔雄辩,用事实说话、用推导法说话、用归谬法说话,环环进逼。
  他先用穆公重用百里奚与蹇叔、孝公重用商鞅、惠文王重用张仪、昭襄王重用范雎的实例,证明这四世君王重用客卿都没有错儿,遂使秦国由弱至强,成就帝业。
  接着再说,假如大王您只用秦国国货,那么您就没法儿享用六国的珠玉宝贝、名剑骏马,乃至郑卫美女了,对这些好东西只有眼馋的份儿。即便郑卫的流行歌曲也甭听了,只能重新拍着大腿、敲秦国的瓦罐儿。
  然后李斯用了一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这样的宏大语言,逼秦王向真理低头。又把秦王逐客比喻成借兵给敌国、送粮给盗贼,而后疾呼“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3)
  
  ——大王啊,您这样逐客以资敌国,不是亡国的搞法吗?
  上书时,李斯已在被逐的途中,这些话即使不说,也是被逐,所以他豁出去危言耸听了。
  一番激烈的言辞,特别是“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这句,把嬴政给雷到了。
  上书的结果是,嬴政立刻撤销了《逐客令》,派人把李斯追回,官复原职,应该说更为倚重了。
  嬴政明白了,过河的时候不能拆桥,拉磨的时候不能杀驴。于是他对六国来的宾客更加客气,甚至对其中的傲慢者,也能做到忍气吞声。
  且慢赞美他“礼贤下士”,有这样克制力的雄主,一旦爆发出相反的力量,那也是很可怕的。不过这是后话。
  既然秦王求贤如渴,六国名士当然就趋之若鹜。其中,有一位军事天才不可不表,那就是尉缭。
  尉缭的本名,其实就叫“缭”,魏国大梁人,早在嬴政十一年就来到秦国了。他给嬴政献计说:“若想成大业,就得趁眼下诸侯对秦毕恭毕敬之时,逐一灭之。臣恐诸侯一旦联手抗秦,秦即失机,会像智伯、夫差、齐闵王那样败亡。希望大王不要小抠,拿财富去贿赂各国权臣,总共也就损耗30万金吧,即可把六国统统吃进。”
  这个主意以前李斯也出过,只是因嫪毐案发给耽误了。此次尉缭提出,李斯马上附和,嬴政也就立刻采纳。
  从这时候的秦王看,他对宾客的态度,一律是“你们太有才了”。为向宾客表示诚意,他对尉缭亲如兄弟,甚至把自己的饮食、服饰水准降到与尉缭相同,对尉缭持平等之礼。
  这还了得!
  李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为客卿地位之高而沾沾自喜。可是尉缭更聪明一点,他觉得君王作秀做到这个程度,就不可不警惕了。这嬴政,在尉缭眼中,不仅长相不好,还有虎狼之心,事业还没成呢,当然容易做到礼贤下士,可一旦得志,还不得吃人!
  于是他断言:“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人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也就是说,秦王得到天下后,还不知要怎么折腾老百姓呢,哪能长期在他跟前晃悠!
  主意一定,尉缭就想一跑了之。秦王发现了这个动向,连忙委以重任,极力挽留。给尉缭的任命是“国尉”,即秦国的最高军事长官,因此后人才叫他“尉缭”。至于尉缭的武功事迹,史书记载很少,他后来的结局也不大清楚,估计最后还是跑掉了。
  他给后世留下兵书一部,就是《尉缭子》,也相当有名。
  嬴政清理了内部对王权构成威胁的政治集团,身边又有了李斯、尉缭两位文武之才,就开始对外发力了,对东方六国兼施文武两手。文的一手,是大量派出卧底,去六国游说、贿赂、收买代理人;武的一手,就是先解决韩国。
  韩国在六国中最弱,其间仅有十多年因为用了法家申不害为相,一度强大。而到了现在,它疲弱得连贿赂秦国的财力都没有了,只好高价销售本国美女,换来黄金贿赂秦国。六国诸侯中哪家也买不起这天价美女,只有秦国能出得起钱。于是,事情就有了一个幽默的循环——秦国把黄金给韩国,买回美女;韩国收了黄金,再用来贿赂秦国。这就等于秦国经过一轮交易,白得了美女。
  韩国的这个国策如此之蠢,以致成了天下的笑柄,后来不得不停止了。
  嬴政首先攻打韩国,有一个堂皇的理由:要韩国把韩非给送来。在攻韩国的同时,也向赵国示威,秦将桓齮攻下赵国的平阳、武城,杀了赵将扈辄,斩首10万。
  这可吓坏了韩王安,他一向对韩非子不大感冒,现在见秦军气势汹汹而来,不过就是索要一个学者,连忙答应。于是,韩非就在嬴政十三年来到了秦国。
  这个韩非,对秦国后来成为超级大帝国的贡献可是不小。他是韩国的宗室,是一位公子,大概属于旁枝的吧,所以没有什么地位。
  韩非口吃,不能当辩士,但文章写得世无其匹。法家理论传到了他这一代,面对的是天下统一的前夜,兼并战争非常残酷;在这样的前提下,法家理论怎么才能更实用?韩非做了很大贡献。他综合了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慎到的“势”,炼成了他自己的一套统治理论。
  韩非认为:光有“法”还不行,还要有驾驭大臣的“术”,再加上以情报系统控制全国的“势”,王权才能空前强大,“治天下而征诸侯”。不然,像以前那样,秦国白白强盛了几十年,因为权臣分了权,为自身利益而模糊了秦国的政治目标,所以迟迟成不了帝业。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4)
  
  韩非对韩国的毛病也看得很清楚。他说,韩国的政坛,在有功者、实干家之上的,都是浮淫之徒,是一些蠹虫。有这些不作为的蠹虫,国家怎么会强大?
  他屡次向韩王进言,但韩王不理他,反倒是秦王嬴政读了他的书,把他视为知己。
  他的这套理论,离哲学有点远,本质上是实用的帝王之术,也就是专门写给帝王看的政治学。
  韩非最推崇申不害的“君主独断”论,说如果君王不能独断,还怎么治天下?君王当得好不好,就看驾驭臣下有没有办法。他认为“人生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所以不要动感情、不要讲良心,就是用一个“术”去监视控制群臣。君臣之间,其实就是买卖关系,我给你高官厚利,你给我出卖智力,我对你也不讲什么“仁”,我也不指望你“忠”。君与臣的关系,就是“一日百战”,只要君王一疏忽,人人都可能跳出来篡位。
  韩非的学说,与嬴政急于收拢权力的心理恰好吻合,也为即将出现的超大帝国提供了一整套统治方法。所以,嬴政才看重他,为夺取他而不惜发动一场战争。
  韩非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对于法家学说,有一种类似宗教信仰式的执着。为了实现法家理想,他声言不避死亡之害。可是,他又是个爱国者,在秦王重用李斯,要拿韩国开刀之后,韩王安在惶急中把韩非召来,“谋弱秦”。可是,韩非这时候究竟能拿出什么扭转乾坤的计策,已很难设想。法家的高明,不是争一城一地,而是需要多年的变法图强。韩国,还有这功夫吗?韩非当时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名望,给秦王写了一封谏书,题目就叫《存韩》。韩非婉言道:“韩国对秦国来说,不是什么大患,可以放到后面去处理,等秦国解决了赵、齐等国,一纸招降书就可把韩国给搞定了。”
  这份谏书,秦王看了并没被打动,而是把它交给李斯看。李斯一眼看穿了韩非的狡辩,当即写了一份反驳书,把韩国作为秦国的“腹心之病”,对韩非一顿狂批。嬴政当然能辨别出谁说的对秦国更有利,就打发李斯出使韩国,设法把韩王骗到秦国来,然后再要挟韩国拿土地来赎,那不是要多少是多少?
  但是韩王安已成惊弓之鸟,看出李斯来者不善,干脆来了个“躲猫猫”。这就惹怒了秦王,他把大军开到了韩国的首都新郑城下,土地也不要了,就一个目的——不交出韩非来不行。
  韩非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才来到秦国,未来的命运就很不好说了。
  先是秦王很高兴——终于请到了旷世奇才。可是,他并没有重用韩非,其原因不详。可能是由于韩非以前流露出强烈的爱国心,秦王不大敢信任;或者是韩非本身就不是个当官的料。
  韩非这人,既是书呆子又不是书呆子,他热衷于着书立说,探求真理,深知游说诸侯之不易。
  他曾写过一个名篇,叫做《说难》。他所论述的游说者与权势者之间的关系,很像如今领导者与下属的关系。他说,如果你直接指出领导的错误,那么你就有危险了。如果你出的主意在实施中见了效,领导往往会忘了你的功劳;要是不见效,你就会受到怀疑。当领导想出了一个阴谋诡计,你要是预先猜出来了,那就会惹祸上身。你和领导议论大人物,领导会以为你在挑拨离间;你和领导议论小人物,领导会认为你是在试探他对某人的态度。你要是说话简明扼要,领导会认为你笨;你要是夸夸其谈,领导又会嫌你话多;你要是就事论事,领导会认为你胆小而不敢畅所欲言;你要是面面俱到,领导又认为你抓不住重点。
  总之,揣测上意,实在是难啊!
  
  第二十四章统一战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始(1)
  
  所以在实践中,韩非倒是个喜欢无为而治的人。
  如果就这样,秦王也还能善待他,就算养了一个大名人。可是韩非很不幸,他在秦国的老同学李斯不会放过他。
  李斯与韩非,一同侍奉过大儒荀子,但李斯在当时就认为自己的才华不如韩非。学习时期还没有什么,现在则不同,李斯怕韩非影响到他的地位,于是起了要害韩非的念头,还拉了另一位客卿姚贾作为同盟军。
  姚贾出身很低贱,从前当过强盗,在别国混不成,最后秦王收留了他。姚贾对秦王建议说,他可以出使各国,破坏它们的合纵计划。秦王就给了他100辆车子和千金,让他到各国去游说。临行时,秦王还脱下自己的袍子,解下自己的冠带和宝剑,送给姚贾以示鼓励。后来姚贾果然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务,被拜为上卿。
  李斯和姚贾对秦王说:“韩非,是韩国的诸公子之一。现在大王想吞并诸侯,韩非毕竟是要为韩国考虑而不为秦国考虑的,这是人之常情。现在大王您不用他,久留之后如再放他回去,那就是自遗祸患(他了解太多秦国的情况啦),不如挑个错杀之。”
  这时候的韩非,与李斯算是同僚了。同僚相斗,来这一手也够狠的,如果不是出于嫉妒,也不好解释。
  韩非初到秦国时,就看不惯没根基的姚贾,对秦王谏言说,这姚贾在列国晃荡了三年,没见什么效果,是不是只为他自己的利益在结交诸侯啊?而且名声那么不好(盗贼),大王您与他共治秦国,说出去不太好听。
  秦王马上召见姚贾,就这两点提出质问。姚贾可不是白给的,滔滔不绝地予以反驳,他说:“正因为我忠于大王,诸侯才乐意结交我。至于出身,以前的姜太公、管仲、百里奚,也都很低贱啊,但都为国家立了大功。所以,只要臣下能维护社稷,就不能听信外来人的诽谤;上古的夏桀听信谗言而杀良将,殷纣听信谗言而杀忠臣,最后不都身死国亡了吗?大王,您如今要是听信谗言,那就没有忠臣了。”
  韩非的思想,深邃无比,但太缺乏官场历练了。从此后,秦王还是让姚贾出使各国去用反间计,而对韩非则大为失望。
  当李斯、姚贾联合起来攻击韩非时,秦王马上就听进去了,命令“下吏治非”,也就是把韩非交给刑吏去审问。我们都知道,这样的审讯那还有好?在监狱中,喝口凉水也能死人。
  韩非在牢狱中的日子难过,李斯就偷偷派人给他送去毒药,意思是自杀算了,何必受辱。韩非不甘心,想面见秦王自陈,可是哪还有机会能见?
  于是,一代思想家,只好饮鸩而亡。
  过了不久,秦王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韩非,心生悔意,派人去赦免韩非,那韩非早已游地府去多日了。
  秦王嬴政在这一时期,如此冷酷地对待一个外来人才,很罕见。韩非的命运,真是太不幸了。
  韩非虽死,但他的精神不灭。嬴政大概是出于内疚,后来在实践中对韩非的那一套理论照单全收。韩非的主张,全都由嬴政给实现了,特别是“君主独断”论。
  可以说,是韩非的理论,催生了一个华夏大地上史无前例的统一帝国。
  当然,韩非的思想即使作为专制统治术,也还是有一定问题的。他眼睛里只有“严刑峻法”,这是法家一贯的看家法宝,严倒也罢了,问题在于,韩非把法家理论推到了极端。韩非最着名的一个论断是:“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这说的就是如今谁强悍谁说了算。他崇尚威权,所以就主张无限制地抬高君权,视百姓为无物,百姓活得怎样,不在考虑之列。他的办法,都是功利主义的,君主至高无上、金口玉言,是天经地义的。韩非的世界观也有问题,他是反和谐论者,认为人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就是斗争。
  嬴政完全被这理论所折服,他所遇到的难题,他所面临的任务,都能从韩非那里拿到最趁手的武器。因此,他后来的帝国统治,君权无限大,君王的意见无论多荒诞也不允许有不同意见。而人民被无限度地驱使,活得全无意趣。这样的统治方法,可能会收效于一时,但也容易激化高层内部矛盾和官民矛盾,使刚性统治架构突然断裂,一朝覆亡。
  嬴政迷恋韩非思想,苦果由他的儿子尝到了。现世也有一伙人迷信韩非,还搞过大众化的理论普及,结果弄到民怨沸腾,也是在一夜之间就完全垮台。
  韩非的命运也显露出了法家的冷酷,他是屈死在他信徒的手中。
  他来秦国是以使者名义来的,死了以后,韩王安不敢有任何表示,反而请求向秦称臣。
  
  第二十四章统一战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始(2)
  
  韩非在秦滞留仅有一年,在现实政治中,就这样像流星一样陨灭了。
  嬴政之所以注意到韩非,是因为任用了法家人物李斯,因而对法家兴趣浓厚。而李斯从肉体上消灭了韩非,则避免了韩非可能对嬴政施加的“非法家”影响,使嬴政能在纯法家的路上一直跑到黑。
  有了韩非这位过客,秦帝国就已是呼之欲出了。
  统一战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始
  在战国末期的乱局中,上天对秦国还是特别眷顾的,秦国的数代君主,很少有碌碌无为的,他们一个接一个持续着强秦的梦想。到了嬴政这一代总其大成。嬴政的身世与即位之初的境遇,确实令人捏了一把汗,但他在亲政之后的一连串行动,干脆利落,显出了过人的胆识。
  秦之黑色大纛即将漫卷中原。
  秦之赳赳武士即将如洪水溃堤而出。
  为这一天,老秦人已准备了很久。
  当嬴政发动统一战争的令旗挥动时,老秦人面对的仍是“三晋”。韩、赵、魏三国,虽然远不是当年的铜墙铁壁了,但其中的赵国余威犹在。秦对赵的征伐,打得仍很艰苦。
  此时赵国的名将廉颇已老,因被赵王冷落而负气投了魏国。但赵国另外还有一颗将星,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牧。
  李牧堪称是秦军的克星,秦军再凶猛,在李牧面前也难进一步。
  嬴政十四年,秦将桓齮从上党出发,一路斩关夺隘,深入赵之后方,对邯郸形成了大包围态势。赵国急调在北方防御匈奴的李牧回援,与秦军在肥(今河北藁城)激战了一场,结果赵军大胜,秦军惨败。桓齮无法交代,畏罪逃往燕国去了。
  次年,秦军再次与李牧较量。秦军一路攻太原,一路袭邺城,准备对邯郸南北夹击。开始也是颇为得手,但秦军在狼孟(在今太原市郊)稍事整顿时,正在附近以逸待劳的赵军突然杀出,大败秦军,把秦军一直向西赶,最后逐出了韩、魏边境。
  就在赵与秦苦斗之时,韩、魏两国却再无勇气与秦抗争。嬴政十五年,魏王为苟延残喘,主动向秦献出雍州的一块地。这地皮原属骊戎,秦国笑纳后,在此设置了丽邑。后来嬴政把这里选为自己的陵地,征发70万人大建坟墓。
  同年,韩国南阳的代理郡守腾,向秦国投诚,献出了南阳。秦王就任命这个变节者做内史,率秦军攻韩。有了这样的人做主帅,攻韩极为顺利,不到一年即拿下韩都新郑。韩王安无路可逃,做了俘虏,韩国成了六国中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当新郑城破时,有一个豪门少年心中不服,化装成地痞溜出城门,此事当时无人注意。这少年后来散尽家财,找寻刺客,想刺杀秦王复仇。他就是韩国的五世相门之后——张良。
  韩国之亡,并不在人们预料之外,因为在战国七雄中,韩国实在算不得什么“雄”,它地盘最小,人口最少,立国170年来又从未进行过彻底改革。
  旧制度超越时代持续运行,从政治上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它的经济、军事、文化的发展都要受到限制,在激烈的竞争中势必落后于周边各国。不改革的恶果,最后就是因弱而亡。
  韩国的地理位置也很讨厌,处在所谓“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也没有纵深的大后方。韩王失去南阳之地后,韩国领土实际上只剩下洛阳周边一圈了。它不第一个倒掉,才是没有天理。
  韩国的灭亡似乎没给老秦人带来什么欣喜,六国中最强的赵国才是秦人心头的一根刺。就在灭韩这一年,赵国发生了地震和饥荒。这也算是天助大秦吧,秦王嬴政重振精神,又一次开始灭赵行动。这一次,秦军还是分两路,一路由王翦统领,攻克赵国北方的门户井隆(今河北石家庄西);另一路由杨端和统领,从南边直扑赵国首都邯郸。
  赵国不敢怠慢,分别派李牧和司马尚两路迎敌。
  只要李牧出马,秦军就难占到便宜,双方居然僵持了整整一年。
  就一次战略行动来说,秦军完全失去先机。如何应对才好呢?咸阳大本营作出了重大的战略调整。
  在公开战线灭赵太吃力,就要启动隐蔽战线的力量,秦王果断派出特工人员颉辱,携重金去见赵王的宠臣郭开。
  说起这位郭开,也是赵国的重量级人物了,但人品太糟糕。他此前曾向赵王进谗言,解除了廉颇的军职,派乐乘替代。
  廉颇有大功于赵,竟受到如此折辱,不禁大怒,就擅自发兵攻击来收军权的乐乘,乐乘吓得逃之夭夭。
  廉颇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去了魏国,在大梁一家公馆里住下,当起了“寓公”。
  
  第二十四章统一战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始(3)
  
  秦国的秘密人员找到郭开,就是一个目的:务使赵国无大将。郭开这个家伙,果然也就做到了。
  秦军志在灭赵,赵悼襄王也看出危机来了,想起用廉颇,就派了使者去大梁探探情况。
  廉颇是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穿了使者的来意,摆下宴席款待。在宴席上,老将军狼吞虎咽,胃口甚好。据司马迁说,是“一饭斗米,肉十斤”。
  用完了饭,廉颇又将使者带到广场,要叫使者看看他的身手。廉颇跃马横戈,驰骋如飞,接下来又表演了一套精湛的马上武艺,这才跳下马来,面色不改,朗声笑道:“望先生多多拜上大王,臣尚有余勇,亟待报效!”说完,老将军忍不住流下泪来。
  廉颇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给使者看的,他念念于兹的,是赵国的安危。
  可是这使者回报赵王时,却说:“廉颇将军年事虽高,饭量倒还不小,只是同臣坐了不一会儿,就去了三趟厕所。”
  赵王一听,心中哀叹:坏了,廉颇确实老得不中用了。一饭三矢,打一仗还不得十回八回,那还能打什么仗?
  这使者为何说谎呢?
  凡事不可理喻者,其中都有猫腻。古今中外,这道理是一样的。
  话说那秦国特工颉辱携带了500斤黄金进了邯郸,送给郭开100斤,郭开拿出来20斤给了去探访廉颇的使者,请使者复命时说假话。这事,最后就成了这个模样。
  认真说来,大敌当前,个人前程最可忧虑的,就是郭开这种高位者。可是,国运危亡也挡不住他们对眼前小利的热衷,至于血流遍地、家破人亡的后果,在没发生之前,就随他去。
  像廉颇这样的老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随后就有楚王暗中派了使者去邀请他入楚。廉颇一开始还想听听邯郸方面的消息,后来得知事情真相,不由长叹一声,只好去了楚国。楚王任命廉颇为上将,但老将军总觉得不对劲儿,看着楚国的军旗和穿楚国军装的将士,总觉得陌生。
  故土之思,难弃难离。他叹道:“我做梦都还想着指挥赵国将士啊!”最终,还是郁郁而死。
  赵国是出将星的地方,如果不是政治上的问题,就赵国名将给秦国制造的麻烦来说,统一大业能不能由嬴政完成,还真是个问题。
  老将廉颇,留下有关他的一个千古成语“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凄然地走了。
  厄运又在等待着下一位赵国名将李牧。
  李牧与廉颇不同。廉颇确实是失宠了,李牧却正当红。如何除去李牧,秦国的卧底们很费了一番工夫。
  我们来想想:这“封建统治者”,谁对他们来说最亲?是人民?笑话!是能干的文武大臣?也不一定。正确的答案是:老婆!
  按着这个思路,秦国的卧底,就把关系发展到了悼襄王的王后那里。
  这位王后,来路有点特别,她早先是邯郸街头的站街女。这不是有意损她,《史记》和《列女传》里都这么说。
  她在当王后之前,是嫁过人的,因偷情而把整个宗族闹得不亦乐乎,当了寡妇后,再没人敢娶,就这么去做了站街女。
  站街女也有野百合花,这位未来的王后就是天生丽质,不知是在什么场合被悼襄王给看上了,迎回了后宫。
  由于这事太不符合礼法,所以朝野都不赞成,其中反对最力的就是李牧。而郭开却很赞成,并由这件事而得宠。
  这位通过婚姻改变了命运的站街女,运气很好,不久就给赵王生了个儿子——赵迁,她“母以子贵”,名正言顺地当了王后。
  一旦坐稳了位子,前站街女要进行政治复仇了。她原本对李牧就满腔怒火,后来又收了郭开转送的秦国珠宝,当然要对悼襄王吹枕头风:这个李牧要拿掉才好!
  悼襄王就是再笨也知道,赵国的国宝也就李牧这么一位了,所以他对王后的谗言一开始不怎么在乎。
  秦国通过“行间”除掉李牧的最后成功,是与赵国高层的变动搅和在一起的。
  等到王后的儿子迁长大了,原先的太子嘉就太碍眼了。王后阴谋废长立幼,郭开自然乐于从旁协助。悼襄王禁不起软磨硬缠,只好废掉了太子嘉,立公子迁为太子,让郭开做新太子的老师。
  嬴政十一年秦军攻赵,一口气攻下了阏与、邺等九城。赵悼襄王本来就卧病在床,经此打击,一口气喘不上来,死了。
  新太子迁继位,是为赵幽缪王。他的老妈,也就是邯郸站街女,现在成了王太后。郭开有功于这母子俩,理所当然地升任了丞相。
  赵幽缪王上台的第五年,也就是嬴政十六年,魏、韩两国都献地给秦以求自保,赵国在秦国兵锋面前首当其冲。偏巧在这一年,赵国又发生了大地震。
  
  第二十四章统一战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始(4)
  
  天灾、外敌,两大因素搞得赵国百姓惶惶不安,民间就有民谣传唱出来,说:“赵为号(号哭),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
  地怎么能生毛?不详。古人就这样神神怪怪的。
  可是这民谣传着传着就走了样,变成了:“赵国何号?秦国何笑?有木生子,盗国盗宝。”
  这就是古代的谶语。什么叫“有木生子”?意思就是“李”字。这不是说,现在要出一个姓李的窃国大盗了吗?
  末世里,谣言也传得快。街市上老人也唱,孩子也唱,酒楼茶肆里的闲人们也在议论。
  姓李的奸贼,是谁呢?
  这个经过刻意加工的民谣,是从赵王宫里传出来的。不用说,又是王太后与郭开一伙在制造舆论。
  李牧是国家长城,贸然加害会有很大的政治风险,郭开一伙就只能从造谣下手,先搞臭了你再说。
  果然,民谣渐渐成了有鼻子有眼的流言,说秦国许诺李牧为相,李牧即将叛赵……
  等到嬴政十八年,王翦率军与李牧相持时,秦国隐蔽战线几年来取得的战果,就开始发挥决定性的作用了。
  秦军正面战场上的统帅王翦,也特别予以配合。他写了一封信给李牧,表示了对李牧的敬慕,并透露出和解之意。
  李牧感到奇怪,但王翦之名如雷贯耳,也许是出于英雄相惜吧,李牧也回书一封,表示只要秦军如能稍作后退,则和谈有望。
  然后,双方又各有一通书信来往,商谈此事。
  秦国的卧底此时发挥出了高效率的能量,这个情报,立刻传到了郭开那里,郭开当然也就立刻汇报给了赵幽缪王,说李牧有阵前倒戈的可能,正在与王翦书信往来。
  可以想象,这个情报在赵王宫里引起了什么样的震动!
  主帅要叛国,这不是天要塌了吗?赵王惊恐异常,连忙派人前去暗访,得到的汇报是“情况属实”。
  赵王连忙下了一道谕旨:撤去李牧、司马尚将军职务,由赵葱和颜聚接替。
  赵幽缪王的这一举动,无疑加速了六国败亡的进程,因这时李牧岂止是赵国一国的长城,简直可以说是山东各国唯一的长城。
  能遏制住秦军攻势的,唯此一人。
  个人的力量,有时会短暂地超过历史的力量,李牧就是明显的一例。
  但最终,还是有雄图大略的一方能占上风。唯其有雄图大略,它才能想尽办法取胜。而没有自觉意识的一方,由于不思进取,自然是破绽百出,即使是有一两个英雄人物,也要被逆向淘汰机制给淘汰掉。
  可怜李牧,一生英雄盖世,结局却是以叛国罪被收缴兵符。《史记》上说:“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秘密)捕得李牧,斩之。”
  李牧抗命,显然是知道赵国的国运系于自己一身,一放手,赵国就完了。可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不这么想。
  李牧糊里糊涂地死了,秦国就这样如愿换掉了赵军的主帅。王翦便不再客气,率军铺天盖地地杀向邯郸。新换上去的赵军主将完全不能抵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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