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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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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轰炸,否则小林部队的防线可能早就崩溃了。
中午以后,在塔木斯克基地向东的公路上,出现了长长的装甲车队和摩托化步兵,这是朱可夫从后方抽调而来,准备用于前线的增援兵力。轰炸机队二度出动进行轰炸,迫使苏军增援部队就地隐蔽和疏散,也相应延缓了朱可夫发起的下一轮总攻。
苏军没有急于再次组织进攻,倒是一线的日军士兵开始自发向苏军重机枪阵地发起冲锋。士兵们如此不顾死活,不是为了争取反败为胜,而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嘴唇湿润一下:苏制水冷式重机枪的散热筒内,装着5公升掺有润滑油的水。
由于补给线几乎被完全切断,长时间的断水已经使士兵们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当然,在重机枪的猛射下,他们根本就接近不了苏军阵地,不过在阵地前沿留下了一堆又一堆尸体而已。
此情此景,让督军的关东军高参们深为震惊。
一天仗打下来,日军前后方都报告已经伤亡过半,弹尽粮绝,地上横七竖八到处是日军的死人死马。置身战场的松本自述,他甚至曾产生幻觉,即便苏军没有发起冲锋,也老是觉得耳边有坦克的轰鸣声。
显然,再硬拖下去的话,除了继续损失外,河西兵团已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1939年7月3日下午3点,矢野出面,把前线将官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会上,他和小林的意见统一,都认为渡河作战已经失败,应该赶快撤退。
可是小松原却不同意。
见死不救
其实,被坦克追到指挥所门前,以及速射炮中队几乎被打垮的一幕,早已使小松原深受刺激。他也知道战事没希望了,不同意撤退,说穿了只是矫情两个字在作怪罢了。
小松原是所谓的对苏作战专家,如果承认失败,他就得同时承认自己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专家,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现在的苏联军队及其战法,而那本《如何与苏军作战》估计就只能运到造纸厂当纸浆用了。
辻政信有着与小松原差不多的顾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唯有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见碰头会陷入僵局,服部站出来说了几句。听完之后,小松原不反对撤退了。
服部说,现在最可怕的还不是前沿顶不住,而是浮桥可能守不牢。一旦苏军抄到后路,将浮桥予以完全封锁或破坏,到那时想回都回不去了,河西兵团的下场,不是进靖国神社就是蹲战俘营。
服部说话,辻政信同样买账。于是指挥所的五个人达成一致,决定停止作战,于当天晚上将部队撤回东岸。
这时候要想平安无事地撤下来已经变得很困难,必须呼叫航空兵支援。
7月3日下午4点,重轰炸第61战队三度出击,对苏军炮群进行威慑性轰炸,一方面在夜晚到来之前,尽可能阻止苏军发起总攻,另一方面使小松原能够无障碍地向小林部队运去速射炮及其炮弹。
速射炮弹根本不够使,很快又快用完了,在浮桥一度被击断的情况下,飞行集团紧急出动一架运输机,满载速射炮弹,冒险降落在河西平地,对小林部队进行了强行补给。
除此之外,嵯峨彻二还不顾一切地把战斗机调到浮桥上空进行守卫,在激烈的空战中,许多带着膏药标志的战机中弹坠落于浮桥附近。
入夜之后,小松原正式下达撤退命令,并由小林到前沿具体进行组织。
轮到苏军飞机大炮开始发力了。当河西兵团逐步撤离时,突然从天空飞蝗一般落下大量照明弹,战场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苏军随即通过浓密火力对撤退日军实施覆盖式打击。
惊恐之中,有些日军部队出现混乱,有那么一段时间,小林身边连个参谋都找不到,他的战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苏军装甲兵团并没有立刻发起大规模尾击,对日军造成杀伤的主要还是炮火。
朱可夫一直观察着对手的动向。他发现,日军在撤退过程中的队列组织得非常严密。在河西兵团的前卫、后卫及其侧翼,都有配备速射炮的精干部队实施警戒,伤者也尽量进行了收容,并派专门部队进行掩护。有的部队即便与主力失去了联系,但依靠辨别北极星的位置,仍可以自动向原渡河点集结。
日军是败退,不是溃退,混乱也不是全部,只是局部。显然,这种时候如果一味猛追,还达不到理想效果。
为了真正动摇河西兵团的阵脚,朱可夫另有一着棋。
装甲兵团的前敌指挥官米秀林大校应召来到指挥部,坐在帆布凳上的朱可夫交给他一项指令:派一个装甲营迂回到渡口处,以切断日军退路。
指令下达后,米秀林仍站着一动不动。
朱可夫问道:“任务明确了吗?”
米秀林点点头:“明确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靴子夹脚了?”
米秀林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鉴于日军已在渡口附近建立防御阵地,并配备了速射炮,眼看天色将暗,若强行进攻,这个装甲营的损失可能会很大。
朱可夫走出帐篷,眺望着远处的坦克群:“我们要争取全歼日军,这点损伤不算什么。执行命令吧,大校同志!”
按照日军的“武士道”精神,危难时候应先照顾他人,所以小林安排的撤退秩序是,从属于第7师团的安达大队先撤,然后是宝贝一样的炮兵部队,最后才轮到第23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
安达大队可以第一个撤,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必须等待第23师团的步兵联队来接防渡口阵地。左等右等,等来的不是友军,是敌军,也就是迂回而来的苏军装甲营。
安达大队被包围了,这一消息让辻政信等人十分震惊。
安达大队负有防御渡口的责任,这个大队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小事,一旦渡河点被苏军包抄得手,整个河西兵团必然会招致全军覆灭。
辻政信自告奋勇,跑到东岸去搬救兵。
来到第26联队部,联队长须见正在吃晚饭,手里还拿着一个啤酒瓶,看样子正在喝啤酒。
辻政信一向以清廉自居,最痛恨军官花天酒地——平时喝瓶啤酒当然没什么,可这是在激烈的战场,想想看,老子在对岸九死一生,危险重重,你却在这里恣意享受,太让人不能容忍了。
辻政信的不快很快转化为愤怒,他就像从前对待山县一样,朝着这位军衔大大高过自己的联队长大骂:“为什么还不打出军旗全力救援安达大队?作为军官能见死不救吗?”
须见十分委屈,其实他喝的不是啤酒,只是水。那只啤酒瓶是空的,本来的用途是装上汽油当燃烧瓶用,临时被传令兵灌了饮用水。
辻政信说须见想见死不救,倒是没完全冤枉他,须见虽未过河,但光听听对岸传来的枪炮声,就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了,他和山县相仿,都害怕因救一个大队而把整个联队都搭进去。
可是大队长们又是另外一种物伤其类的心情,他们见联队长迟迟不动弹,都在旁边悄悄嘀咕起来,加上又有辻政信当面相责,须见只得硬着头皮出马。
出发之前,他把联队军旗留在阵地上,并专门拨一个中队进行保护。这一举动表明,须见对自己及联队能否再返回东岸,已不抱任何希望。
走江湖者
须见孤注一掷,过河后即下令所有大队长、中队长级别的军官,都必须到第一线进行指挥和掌握,对苏军发起夜袭战。
战斗十分激烈,苏军志在必得,日军拼死不退,第26联队死伤四百多人,一个联队副官、两个大队长当场毙命,但终于守住了渡河点,朱可夫最具威胁的一着棋未能奏效。
第26联队一上阵就下不来,有他们在那里黏着,其余部队得以通过浮桥陆续撤离,松本和他的卫生队首批撤至东岸。
自第一次诺门罕战役从742高地撤回后,松本已经是二度逃生。
在性格和个人生活习惯上,日本人有很多特别之处。专门研究日本文化的学者小泉八云在《日本与日本人》中写道:日本的走江湖者,倘若他身上还有一分钱的话,每天必然要洗浴一次,如果连这一分钱都没有,他也要洗冷水澡,否则就会感到浑身不舒服。
松本就是这样的“走江湖者”。在据守742高地时,因干渴难忍,他曾冒着危险在高地的山口附近用饭盒盖收集晨露,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到一水杯露水。这一水杯露水可以说比血还宝贵,其中的一半,松本拿来刷了牙。
现在的松本比742高地时期还要狼狈,接露水刷牙自然成了奢侈的记忆,就连胡子都没时间去刮,弄得胡须满腮,加上从战场上逃出来那副蓬头垢面、丧魂落魄的窘相,众人都劝谑地称他为“大胡子将军”。
“大胡子将军”带去河西的卫生队有五十多人,伤亡了近一半,马车和装备也都丢掉了,剩下的人和他一样,个个破衣烂衫,看上去跟一群要饭的差不多。
别的部队到了东岸就可以休息,卫生队还不能歇着。河岸上躺着几百名伤兵,都得他们进行救护。
正忙乎着,松本的上司秦医长赶来,又要组织收容队返回西岸。原来西岸还有许多没撤出来的部队,正在边打边撤,战场担架队收容了一批新的伤员,需要接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这些刚刚脱离危险的卫生兵一下子都沉默了,谁也不愿意再把小命搭进去。秦医长问了几遍,无人应答,气急之下,他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究竟谁去?!”
松本是卫生队队长,见此情景,只得第一个站出来响应。接着便是挑选人手,问来问去,这个有理由,那个有借口,反正推来阻去都不肯走。
松本大为光火:“不管愿不愿去,都得去!”经过强行点名式的“拉壮丁”,好歹凑齐了人手。
晚上11点,松本率收容队来到西岸。此时第26联队还在渡河点防守,远远地仍能看到吐着火龙的苏军坦克。
收容队沿河岸走了一会儿,忽然接连飞来曳光弹,先是机枪曳光弹,再是坦克曳光弹,吓得收容队赶紧就地卧倒。
刚过河,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苏军盯住?松本大惑不解,扭头一看,才知道是刺刀被周围的火焰一照,形成了反射光。
刺刀上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凭收容队几条烂人破枪,若是真碰到苏军,就是一个死。松本赶紧下令收起刺刀,曳光弹也再未跟过来。
找到伤员,收容队准备回返。松本一想,带着这么多伤员,若是再走原路的话,几个曳光弹一照,没准就有炮弹飞过来,到时大家就全完了,还不如试试看,能否就近直接涉水过河,然后再迂回到下游。
松本蹑手蹑脚地来到河滩边,折了根树枝一探底,立即激动起来。河水很浅,只到膝盖部位,而且这一带的河堤很高,不容易被苏军发现。
于是松本在前面引路,众人紧跟其后,慢慢地涉水而过。
快上岸的时候,松本隐隐约约看到岸边有一座黑洞洞的小树林,他心里起了疑惑,担心林子里会有伏兵,因为对岸本是苏军的活动区域。
要绕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碰运气,松本宁愿相信自己多虑了。
收容队即将靠近树林,就在这一瞬间,树林里突然响起了引擎点火的轰鸣声,与此同时,照明灯打开,灯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完了,中埋伏了。”松本的脑袋一片空白。收容队这时都还没有从水里出来,逃也没法逃,又带着这么多伤员,无疑是死路一条。
树林里是藏着两辆苏军坦克,不过让松本感到惊讶的是,这两辆坦克并没有朝收容队开火,而是钻出树林飞奔而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收容队被伏兵吓了一大跳,其实那些苏联人也一样,他们防的是东岸的日军,没想到背后会出现这么多人,以为是前后夹击来夜袭的,因此才迅速逃离,从而让松本又一次逃出生天。
日军确实在酝酿着一场夜袭,当然不是松本和他的收容队。
无耻的偷袭
7月3日白天,东岸的主战场上同样是喊杀声震耳欲聋。
上午是第4战车联队,当联队再次来到755高地附近,准备发起进攻时,已增添坦克火炮的苏军却提前发作,把日军坦克打得连连倒退。
日本生产的坦克,逐年有所改进。第4战车联队主要采用95式坦克,其速度比94式“土豆”坦克更快,在当时世界各国装备的轻战车中,属于机动性最好的一种。
不过在防护差、火力弱方面,94、95式几乎是同病相怜。要说95比94强,也就强那么一点点,在苏军的t…26坦克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联队长玉田美郎大佐观察战况后,感到一阵心寒,连忙撤回联队主力,只留下少数部队进行警戒。
到中午,换了战车第3联队与山县联队这一对搭档,目标是733高地。
前番嫌弃步兵和工兵,让联队长吉丸清武吃足了苦头,这次不能不搞好配合。坦克履带一被铁丝网缠住,跟在旁边的工兵联队便赶紧趴下来清理铁丝,不过苏军对此早有准备,特等狙击手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枪声响处,坦克周围的工兵接连倒下。
山县联队继后攻击,但在浓密火力及铁丝网拦阻下,不仅同样一筹莫展,而且蒙受很大伤亡,一名大队长被击毙。
还是乖乖地回家吃晚饭吧。
连着两天打不开局面,战车团长安冈愁得连饭都吃不下,这时候战车第4联队长玉田来串门子了。
玉田认为,白天的进攻过于简单和轻率,要用这种方式来攻克高地,等同于缘木求鱼。
对于联队长这种荤不荤素不素,说了跟没说差不多的言论,安冈并不特别感冒,但是玉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使谈话气氛发生了改变。
玉田要求发动夜袭,白天不行,晚上接着干,而且愿意主动请缨。
安冈颇有些震惊:你的联队白天才挨了打,这么快又夺命思财,疮好忘痛了?
他真想摸一摸对方的额头,看是不是突然发烧了,但玉田很认真,说晚上偷袭,不易被苏军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以95式的机动速度,又有夜色作为掩护,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听玉田言之凿凿,安冈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点头同意,条件是速去速回,不能恋战。
7月3日晚11点30分,在玉田的指挥下,第4战车联队以密集队形出发,他们没有从正面进击,而是绕了一个大圈,迂回至苏军阵地侧面,以避开烦人的铁丝网。
这是一次隐蔽行动,按照玉田的规定,所有坦克都闭灯前行,同时将车速控制在每小时五公里左右。除了玉田乘坐的指挥坦克上装有车载电台外,联队的其余坦克都没有无线通讯,在黑暗中关灯之后,又听不到前后左右车辆的声音,个个成了睁眼瞎。
为了保持队形,各坦克的车长们只好打开舱盖,探出头来互相喊着,这使得行军更加困难,犹如在同手同脚走路,别提多别扭了。
或许也该着玉田走运,行了不到半小时,突然下起了雷阵雨,一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草原上的天气一向变幻莫测,假如是平时,可能没有野战部队会喜欢这样的环境,但现在不同。
雷声和雨声遮掩了发动机的轰鸣,闪电则帮助坦克车手看清了道路,玉田喜出望外,马上下令开足马力,全速行驶。
因为连着两天看对手的笑话,第36摩步师在侧翼的警戒有所松懈,第4联队沿途未受到任何阻挡,轻而易举地就得以潜入苏军主阵地后方的重炮阵地。
当苏军哨兵察觉异动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日军坦克一拥而上,冲入了营地。守军猝不及防,顿时一片混乱,值班机枪才打了一梭子子弹,便被坦克炮击中,跑出帐篷的士兵也一排排地被坦克机枪扫倒。
战斗仅仅进行了一个小时,重炮阵地便被日军坦克完全击毁,而第4联队的伤亡并不大。
完成这一划算买卖后,玉田立即率部撤退。苏军拥有bt快速坦克,其速度还要超过95式,但当bt闻讯到达时,第4联队早已离开。
玉田创造了一个纪录。在坦克作战史上,能够利用夜间恶劣天气,实施大规模集群攻击并取得胜利,这还是首例。苏军为此损失了两个榴弹炮营,后来许多军事院校都把此战列为教材中的经典范例。
不过就当时而言,玉田取得的所谓胜利,也仅止于战术胜利。对于失去两个榴弹炮营,日军也许会伤筋动骨,苏军却不会,他们很快就可以得到补充,甚至更多。
苏军的补给线稳定而高效,无论坦克还是火炮,蒙古高台上的炮兵阵地就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7月4日一大早,它便开工向东西两岸的日军展开射击。
松本已经率收容队到达东岸渡河点,他急忙下令把伤员和尸体装上车,往安全地点转移,结果根本就跑不出苏军榴弹炮的火力范围,两辆卡车先后冒着烟滚到了河堤下。
好不容易把伤员弄回来,没想到又成了苏军的活靶子,松本两眼急得通红,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到上次收容搜索队尸体时的做法,便赶紧让人给卡车挂上红十字标志。
苏军把日军的偷袭全部称为“无耻的偷袭”,做事也不会像日本人这样鬼鬼祟祟。见到红十字后,苏联炮兵遵守国际道义和规则,暂时停止射击,放走了余下的卡车。
东岸其实也有日军的野炮阵地,并试图对蒙古高台的苏军炮兵阵地进行压制。双方展开炮战,炮弹呼啸着在空中飞来飞去。
松本在送完伤兵后,就躲在炮兵战壕里,他一看,就知道这实际上是一场完全不对称的炮战。仅就位置而言,蒙古高台对诺门罕地区可以做到一览无余,日军的野炮阵地整个暴露在苏军视野里,而日军炮兵却看不到对方的炮兵阵地到底在哪里,只能根据炮弹袭来的方向作出模糊判断。
此外,炮兵火力也有不小差距。日军每发射一颗炮弹,就会招来五六发炮弹的反击。一个炮兵在战壕里被炮火压得受不了,刚刚爬出来,想换个地方,一发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炮兵受了重伤。另一个炮兵在营救时,也受了重伤。
这种窝囊的炮战真是没法看。两个重伤员被重新拖回战壕,松本给他们做了紧急包扎,并一路护送到后方。
其实岂止炮战,不对称的还有很多,比如接下来的坦克战。
变形金刚
日军河西兵团急于归营,他们关心的是能不能过桥,早已无暇恋战,朱可夫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关心一下河东战场了。
与小松原在对苏作战上的半生不熟不同,朱可夫是真正的坦克战专家,而且他对日军坦克部队的评价很低。
朱可夫认为,日本的坦克仅相当于苏军二十年代的水平,技术和装备都很落后,可谓要速度没速度,要火力没火力。
同样乏善可陈的还有战术。在朱可夫看来,玉田的偷袭成功,不过是个偶然事件,并不能代表什么。实际上,日军坦克部队的基本战术动作十分呆板,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迂回侧击可以说是其中最老套的一种。不知道的可能会被蒙住,知道了以后,你完全可以当它是浮云。
德国军事观察团也特别留意了日军的坦克部队。在他们眼中,那些坦克的制造技术连一战水平都不够,整体设计非常落后,称之为坦克,实在是恭维了。
让德国人备感吃惊的是,就这样的烂货,全日本也没几辆,日军只有一个坦克师团,便很能说明问题。按照德军的坦克战理论,坦克要集群作战才有效,如此少的坦克,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战斗力。
战术方面,观察团的评价也与朱可夫如出一辙,即“还停留在一战以前,非常呆板和僵硬”。
对于这种既无技术又无战术的二杆子对手,朱可夫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手软。
7月4日中午,装甲兵团奉命移往东岸,坦克旅和装甲旅一前一后,一里一外,向日军河东兵团发起大规模进攻。日本航空兵掩护河西兵团撤退都来不及,自然也顾不上为安冈提供情报,诺门罕战场上又是沙丘连着沙丘,这边看不到那边,当哨兵发现苏军坦克铺天盖地压过来时,双方距离已不足1公里。
按照日军对坦克的分类,20吨以上才为重战车,但限于其相对落后的生产技术能力,始终没能研发出符合这一规格的坦克,在日本陆军里服役的一般只有轻战车和中战车两种,比如第3战车联队的主坦克便是89式中战车。
89式战车全重13吨,是日军所有坦克里面火力最强,装甲最厚的一种型号,不过这也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光是苏军当先出战的第11坦克旅,就拥有近百辆坦克,其中有两种是先前已经露过脸的,即t…26轻型坦克和t…130喷火坦克,就装甲厚度和防护能力来说,它们就已经不比89式差多少,等到t…28再站起来,89式就被完全淹没了。
20吨以上为重战车,那只是日本人的分类法。苏联人可不是这样,接近于89式的t…26,只被算在轻战车范畴内,t…28全重已达31吨,他们叫中战车!
t…28与89式站一块儿,简直就是巨无霸与侏儒的关系。t…28不仅有“巨无霸”的块头和体量,而且火力甚猛,坦克射击时迅速而准确,几乎没有臭弹。它们上来后,几拳就把89式给打趴在地,一辆又一辆日军坦克被击中后发生爆炸,瘫在地上成为了一堆废零件。
让吉丸联队长格外诧异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自己一上来就被苏军给死死盯住,他自己都觉得奇怪:都是废铁,你们怎么就单单看上了我?
出卖吉丸的,恰恰就是他所乘坐的那辆指挥坦克。
日造坦克省工又省料,坦克舱十分狭小,这是多数坦克都不装通讯设施的原因。联队长要对外联络,不能不装车载电台,而空间一共就这么大,装了这个,便容不了那个,所以指挥坦克一般不加载火炮,很容易辨别。
其他国家的坦克部队有的也有这一问题,不过他们会在指挥坦克上另外加装一根钢管,看上去就跟炮筒一样,为的就是要鱼目混珠,使敌军分辨不出。
日本人的聪明劲都用到如何省钱上去了,从来没考虑过这一招。吉丸的秃子坦克往那里一戳,想不让人认出来都难。
苏军争相追逐,周围的日军坦克赶紧上前护卫,可哪里挡得住。几辆t…28连发数炮,指挥坦克和坐在里面的吉丸联队长一道成了渣渣。
中战车尚且不济事,轻战车更不敢上去硬碰硬。玉田的为人要比吉丸鬼得多,他见势不好,赶紧指挥自己的第4联队飞逃。
t…28虽是个壮汉,跑起来却也不慢。几辆日军坦克逃避不及,被t…28撵上,后者连炮都懒得打,直接将95式撞翻在地,然后嘎嘎嘎地碾压过去,那一幕,就仿佛是在上演现实版的变形金刚。
诺门罕成了苏军新武器的试验场,会喷火的,块头大的,速度快的,火力猛的,全聚着堆上来了。当天的战局,更像是数量庞大的牛群在追击一小群羊,而那一小群羊丧于牛角或牛蹄之下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安冈和他的部下万念俱灰的时候,草原上突然刮起一阵沙尘暴,一时间,大量黄沙挡住了光芒,白天变成黑夜,残余的日军坦克趁机突出重围,一口气逃回了将军庙。
第1战车团原有坦克70辆,这一战就去了一半。消息传回日本国内,参谋本部受到极大震动。70辆坦克看上去够寒酸,但以日本的国力和资源状况,能凑齐这些宝贝已经十分不易,而且第1战车团还是当时日本唯一一个坦克师团,以后要靠它来“孵化”其余坦克部队,哪里经得起如此消耗。
参谋本部特地晓谕关东军,要求今后必须切实保障第1战车团的安全,不得再让它与苏军装甲兵团对攻。
其实就算参谋本部不表态,面对自己打一辆少一辆的队伍,安冈也早就没了正面对攻的实力和勇气。
第六章 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1939年7月4日,日军河东兵团被打得丢盔卸甲,尚未完全撤出的河西兵团也被迫进行了一整天的作战,以摆脱苏军的穷追猛打。
日军整体防线被压缩到渡河点附近,第23师团参谋长大内孜大佐在指挥拖后掩护时,突遭远程榴弹炮轰炸,胸部被弹片击中,当即毙命。一直到晚上,第23师团才得以全部撤到对岸,河西只剩下须见新一郎和他的第26联队仍在维持。
本来第26联队可以第一个撤出,阴差阳错下,不得不沦为断后部队。
苏军几次要夺取浮桥。维护浮桥的是第23师团所属工兵第23联队,联队长斋藤勇中佐与须见新一郎是士官学校的同期同学,他不忍心看着老同学被截断后路,因此不顾工兵联队作战能力有限,一直在浮桥旁边拼死抵御。其间,工兵还用炸药炸伤了几辆苏军的喷火坦克,以阻止苏军的攻袭。
1939年7月5日晨,第26联队最后一个通过浮桥撤离,斋藤勇这才下令拆桥,可谓是巨有义气,也很符合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日本军人平时对“武士道”津津乐道,不过这时谁也顾不得讨论这个,他们如今热议的话题是为什么会吃败仗。
对于开局,日军方面本来以为是稳操胜券。作战期间,除关东军高参们亲自参与指挥外,参谋本部作战部长桥本群少将及一些参谋也到将军庙一带进行了实地观察,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不过失望之余,也整出了一些可以被称为教训的道道。
过于轻敌,当然是第一条败因。没打之前,谁知道老毛子这么猛啊,还当是日俄战争时的沙俄军队呢。此外就是炮兵和炮弹不足,没法压制苏军的火力,从而使得野战部队的军事行动难以自如。
其实还应该加一条,坦克也不足,但参谋本部根本就不想在坦克上再投入了,因此这一条被省略了。
高官们开出的药方是,关东军要想打赢诺门罕战役,必须向前线大量调派炮兵部队。
关东军司令部按药方抓药,1939年7月6日,植田司令官发出了编组炮兵团的命令,由关东军炮兵司令官内山英太郎少将担任团长,着手抽调和拼凑炮兵部队。
对前线日军来说,编组炮兵团还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总不可能整天敞着肚子晒太阳,如果能够边等边打,顺便报了首轮折戟的一箭之仇,岂不是更妙?
以假乱真
1939年7月6日晚,奉着安冈的差使,玉田又带着战车第4联队偷偷摸摸地溜出去,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其实无非是还对上次夜袭的成功念念不忘,想再复制一下而已,只是这点小伎俩已经被朱可夫看死了。苏军除在后方阵地加派警戒部队外,还在多次日军可能利用的侧翼通道上,增设了反坦克炮阵地,玉田再也无机可乘。
不过这次玉田发现苏军存在一个明显的漏洞,他们的战壕多建于高地顶部和坡面,下面的通道看不到士兵踪影。
偷袭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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