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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演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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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各将佐等都从旁劝慰。 
     敬瑭亟命桑维翰草表,向契丹称臣,且愿事以父礼,乞即发兵入援。事 
成以后,愿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作为酬谢。刘知远忙出阻道: 
 “称臣已足,何必称子,厚许金币,亦足求援,何必割畀土地。今日因急相 
许,他日必为中国大患,悔无及了!”颇得先见,可惜敬瑭不从。敬瑭道: 
 “且管眼前要紧,顾不得日后了。”便令维翰缮讫,遣使持表赴契丹。 
     契丹主耶律德光,曾梦一神人从天而下,庄容与语道:“石郎使人唤汝, 
汝宜速去!”及醒后,转告述律太后,太后以为梦兆无凭,不足注意。及敬 
瑭使至,览表大喜,慨然允诺。入白述律太后道:“梦兆已验,天意早使我 
援石郎呢!”述律太后也即喜慰,因打发回书,仍令原使赍还,约言秋高马 
肥,当倾国入援。敬瑭得书,稍稍放怀,惟整缮兵备,固守城壕。 
     过了数日,张敬达率军大至,来攻晋阳。敬瑭授刘知远为马步军指挥使, 
所有安重荣、张万迪诸降将,悉归节制。知远用法无私,不分新旧,因此士 
心归附,俱乐为用。敬瑭身披重甲,亲自登城,任他城下各军,飞矢投石, 
一些儿没有畏缩,只是坐镇城楼。知远在旁进言道:“观敬达辈无他奇策, 
不过深沟高垒,为持久计,愿明公分道遣使,招抚军民,免得与我为难。若 
守城尚是容易,知远一人,已足担当,请公勿忧!”敬瑭握知远手,且抚背 
道:“得公如此,我自无忧了。”遂下城自去办事,一切守城计划,悉委知 
远。 
     知远日夕不懈,小心拒守,张敬达屡攻不下。那催督攻城的朝使,却一 
再至军,嗣又令吕琦犒师。兵马副使杨光远语琦道:“愿附奏皇上,幸宽宵 
旰,贼若无援,旦夕当平,就使契丹兵到来,亦可一战破敌呢!”谈何容易。 
琦返报唐主从珂,从珂很是欣慰。偏偏过了旬日,未见捷报,免不得再下诏 
谕,饬诸军速攻晋阳。敬达恰也心焦,四面围攻,适值秋雨连绵,营垒多被 
冲坏,长围竟不能合。晋阳城中,粮储日罄,也不免焦急起来,专望契丹入 
援。 
     契丹主耶律德光,如约出师,号令军前道:“我非为石郎兴兵,乃奉天 
帝敕使,汝等但踊跃前进,必得天助,保无他患!”可见梦兆之言,或由德 
光设词欺众,并非果有此事。军士齐声应命,共得五万铁骑,浩荡南来,扬 
言大兵三十万,从扬武谷趋入,直达晋阳,列营汾北。德光先遣人通报敬瑭 
道:“我今日即拟破敌,可好么?”敬瑭亟遣人驰告德光,谓南军势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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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轻战,不如待至明日。使人方去,遥闻鼓角齐鸣,喊声大震,料知两边已 
经交锋,忙令刘知远带着精兵,出城助战。 
     说时迟,那时快,契丹主德光,已遣轻骑三千,进薄张敬达大营。敬达 
早已防着,见来兵皆不被甲,纵马乱闯,还道他轻率不整,便尽出营兵搦战。 
一场驱逐,把契丹兵赶至汾曲,契丹兵涉水自去。 
     唐兵尚不肯舍,沿岸追击,那知芦苇中尽是伏兵,几声胡哨,尽行突出, 
将唐兵冲做数截。唐步兵已追过北岸,多为所杀,惟骑兵尚在南岸,一齐引 
退。敬达忙收军回营,营内忽突出一彪人马,首先一员大将,踊马横枪,大 
声呼道:“张敬达休走,刘知远已守候多时了。”敬达不觉着忙,急率败军 
南遁,又被追兵掩杀一阵,伤亡约万余人。 
     晋阳解围,敬瑭即整备羊酒,亲出犒契丹兵士。见了契丹主德光,行过 
臣礼,德光用手搀扶,且语敬瑭道:“会面很迟,今日是君臣父子,幸得相 
会,也好算是盛遇了!”敬瑭拜谢,认虏为父已出不情,况敬瑭年龄当比德 
光为长,奈何以父礼事之!起身复问道:“皇帝远来,士马疲倦,骤与唐兵 
大战,竟得大胜,这是何因?”德光大笑道:“闻汝带兵多年,难道尚未知 
兵法么?”乐得嘲笑。敬瑭怀惭,只好侧身恭听。正是: 
     战败适形中国弱,兵谋竟让外夷优。 
     毕竟德光如何说法,且看下回续叙。 
     有从珂之弑君篡位,必有石敬瑭之叛命兴师,以逆召逆,非特天道,人 
事亦如是耳。从珂,明宗之养子也,敬瑭,明宗之爱婿也。养子得之,何如 
爱婿得之,从珂因而忌敬瑭,敬瑭亦因之拒从珂,薛文逼谓河东移亦反,不 
移亦反,原是确论,但不结契丹以制河东之死命,徒激之使反,果何益乎? 
敬瑭急于叛命,甘臣契丹。称臣不足,继以称子,称子不足,继以割燕云十 
六州,刘知远谏阻不从,卒使十六州人民,沦入夷狄,敬瑭之罪,莫大于此。 
故其叛从珂也,情尚可原,而其引契丹入中国也,罪实难恕。敬瑭其五代时 
之祸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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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册立晋高祖 述律后笑骂赵大王 
     却说契丹主耶律德光,因石敬瑭问及兵谋,便笑答道:“我出兵南来, 
但恐雁门诸路,为唐军所阻,扼守险要,使我不得进兵,嗣使人侦视,并无 
一卒,我知唐无能为,事必有成,所以长驱深入,直压唐营。我气方锐,彼 
气方沮,若非乘势急击,坐误事机,胜负转未可知了。这乃是临机应变,不 
能与劳逸常理,一般评论哩。”敬瑭很是叹服,便与德光会师,进逼唐军。 
     张敬达等奔至晋安寨,收集残兵,闭门固守,当被两军围住,几乎水泄 
不通。敬达检点兵卒,尚不下五万人,战马亦尚存万匹,怎奈士无斗志,无 
故自惊。敬达也自知难恃,忙遣使从间道驰出,赍表入京,详告败状,并乞 
济师。唐主从珂,当然惶急,更命都指挥使符彦饶,率洛阳步骑兵,出屯河 
阳,天雄节度使范延光,卢龙节度使赵德钧,耀州防御使潘环,三路进兵, 
共救晋安寨。一面下敕亲征。次子雍王重美入奏道:“陛下目疾未痊,不宜 
远涉风沙,臣儿虽然幼弱,愿代陛下北行!”从珂巴不得有人代往,既得重 
美奏请,即欲依议。尚书张延朗及宣徽使刘延朗等入谏道:“河东联络契丹, 
气焰正盛,陛下若不亲征,恐士卒失望,转误大事。还请陛下三思!”从珂 
不得已,自洛阳出发。 
     途次语宰相卢文纪道:“朕素闻卿有相才,所以重用,今祸难至此,卿 
可为朕分忧否?”文纪无言可答,惟惶恐拜谢。及进次河阳,再由从珂召集 
群臣,咨询方略。文纪才进言道:“国家根本,实在河南,胡兵忽来忽往, 
怎能久留?晋安大寨甚固,况已发三路兵马,克日往援,兵厚力集,不难破 
敌。河阳系天下津要,车驾可留此镇抚南北,且遣近臣前往督战,就使不得 
解围,进亦未晚。”善承意旨,总算相才。张延朗亦插入道:“文纪所言甚 
是,请陛下准议便了。” 
     看官听着!张延朗曾劝驾亲征,为什么到了中途,骤然变计,他因忠武 
节度使赵延寿,随驾北行,兼掌枢务,大权为彼所握,自己未免失势。此时 
闻文纪请遣近臣,正好将他派往,免得争权,因此竭力赞成。到此还要倾轧, 
可叹可恨!从珂怎识私谋,还道两人爱己,只是点首。待延朗说毕,乃问何 
人可派往督战,延朗又开口道:“赵延寿父德钧,率卢龙兵赴难,陛下何不 
遣延寿往会,乘便督战。”从珂迟疑未答,翰林学士须昌、和凝等,一同怂 
恿,方命延寿率兵二万,前往潞州。延寿领命去讫。 
     从珂数日不接军报,因复出次怀州,遍谕文武官僚,令他设谋拒敌。各 
官吏多半无能,想不出甚么计策,惟吏部侍郎龙敏,上书献议道:“河东叛 
命,全仗契丹帮助,契丹主倾国入寇,内顾必然空虚。臣意请立李赞华为契 
丹主,派天雄、卢龙二镇,分兵护送,自幽州直趋西楼,令他自乱。朝廷不 
妨露檄说明,使契丹主内顾怀忧,回兵备变,然后命行营将士,简选精锐, 
从后追击,不但晋安可以解围,就是寇叛亦不难扫灭。这乃是出奇捣虚的上 
计。”确是良策。从珂却也称妙,偏宰相卢文纪等,谓契丹太后,素善用兵, 
国内不致无备,反多使二镇将士,送命沙场。因是议久不决,从珂反弄得毫 
无主张,但酣饮悲歌,得过且过。 
     群臣或又劝从珂北行,从珂道:“卿等勿言石郎,使我心胆堕地!”想 
是天夺其魄,所以索然气馁。于是群臣箝口,相戒勿言。独赵德钧上表行在, 
愿调集附近兵马,自救晋安寨。从珂总道他忠心为国,优诏传奖,且命他为 
诸道行营都统。赵延寿为河东道南面行营招讨使,父子在潞州相见,延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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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部二万人,尽付德钧。天雄节度使范延光,正奉命出屯辽州,德钧欲并 
延光军,延光不从,德钧即逗留潞州,延挨不进。从珂一再敦促,未闻受命。 
又是一个变脸。乃遣吕琦赐德钧手敕,并赍金帛犒师,德钧乃引军至团柏, 
屯营谷口,再行观望。 
     契丹主耶律德光,进兵榆林,所有辎重老弱,留在虎北口,相机行事, 
胜即进,败即退。赵延寿欲探知消息,出兵掩击,入白德钧,德钧笑道:“汝 
尚未知我来意么?我且为汝表奏行在,请授汝为成德节度使,若得旨俞允, 
我父子姑效忠朝廷,否则石氏称兵,欲图河南,我难道不能行此么?”延寿 
颇怨及延朗,也乐得依了假父,即日上表。略言臣德钧奉命远征,幽州势孤, 
欲使延寿往驻镇州,以便接应,请朝廷暂假旌节云云。从珂得表,面谕来使 
道:“延寿方往击贼,何暇移驻镇州,俟贼平后,当如所请。”来使返报德 
钧。德钧又复上表,坚请即日简命。从珂大怒道:“赵氏父子,必欲得一镇 
州,究为何意?他能击却胡寇,虽入代朕位,朕亦甘心。若徒玩寇要君,恐 
犬兔俱毙,难道界一镇州,便能永远富贵么?”遂叱回来使,不允所请。 
     德钩闻报,即遣幕客厚赍金帛,往赂契丹。契丹主德光,问他来意,幕 
客便进言道:“皇帝率兵远来,非欲得中国土地,不过为石郎报怨。但石郎 
兵马,不及幽州,今幽州镇帅赵德钧,愿至皇帝前请命;如皇帝肯立德钩为 
帝,德钧兵力,自足平定洛阳,将与贵国约为兄弟,永不渝盟。石氏一面, 
仍令常镇河东,皇帝不必久劳士卒,尽可整甲回国,待德钧事成,再当厚礼 
相报。”这番言语,却把德光哄动起来。暗思自己深入唐境,晋安未下,德 
钧尚强,苑延光又出屯辽州,倘或归路被截,反致腹背受敌,陷入危途。不 
若姑允所请,一来可卖情德钧,二来仍保全石郎,取了金帛,安然归国,也 
可谓不虚此行了。便留住德钧幕客,徐与定议。 
     早有敬瑭探马,报知敬瑭。敬瑭大惊,忙令桑维翰谒见德光。德光传入, 
由维翰跪告道:“皇帝亲提义师,来救孤危,汾曲一战,唐兵瓦解,退守孤 
寨,食尽力穷,转眼间即可扫灭。赵氏父子,不忠不信,素蓄异图,部下皆 
临期召集,更不足畏。彼特惧皇帝兵威,权词为饵,皇帝怎可信他诡言,贪 
取微利,坐隳大功。且使晋得天下,将尽中国财力,奉献大国,岂小利所得 
比呢!”德光半晌答道:“尔曾见捕鼠否?不自防备,必致啮伤,况大敌呢!” 
维翰又道:“今大国已扼彼喉,怎能啮人!”德光道:“我非背盟,不过兵 
家权谋,知难乃退。况石郎仍得永镇河东,我也算是保全他了。”维翰急答 
道:“皇帝顾全信义,救人急难,四海人民,俱系耳目,奈何一旦变约,反 
使大义不终。臣窃为陛下不取哩。”德光尚未肯允,经维翰跪在帐前,自旦 
至暮,涕泣固争,说得德光无词可驳,只好屈志相从。便召出德钧幕客,指 
着帐外大石,且示且语道:“我为石郎前来,石烂乃改此心。汝去回报赵将 
军,他若晓事,且退兵自守,将来不失一方面,否则尽可来战!”德钧幕客, 
料知不便再说,只好辞归。 
     德光乃使维翰返报敬瑭,敬瑭即至契丹军营,亲自拜谢。但管自己,不 
管子孙,真正何苦!德光喜道:“我千里来援,总要成功方去。观汝气貌识 
量,不愧中原主,我今便立汝为天子,可好么!”敬瑭闻言,好似暖天吃雪, 
非常凉快。但一时不好承认,只得推辞道:“敬瑭受明宗厚恩,何忍遽忘? 
今因潞王篡国,恃强欺人,致烦皇帝远来,救危纾难。若自立为帝,非但无 
以对明宗,并且无以对大国!此事未敢从命!”德光道:“事贵从权,立汝 
为帝,方使中国有主,何必固辞!”敬瑭含糊答应,但言回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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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返本营,请将佐已知消息,当然奉书劝进。遂在晋阳城南,筑起坛位, 
先受契丹主册封,命为晋王。然后择吉登坛,特于唐清泰三年十一月间,行 
即位礼。届期这一日,契丹主德光,自解衣冠,遣使赍授,并给册命。相传 
册中词句,因夷夏不同,特命桑维翰主稿,册文有云: 
          维天显九年,天显系契丹年号,见前文。岁次丙申,十一月丙戌朔,十二日丁酉,大 
     契丹皇帝若曰:于戏!元气肇开,树之以君,天命不恒,人辅惟德。故商政衰而周道盛, 
     秦德乱而汉图昌。人事天心,古今靡异。咨尔子晋王,神钟睿哲,天赞英雄,叶梦日以储 
     祥,应澄河而启运。迨事数帝,历试诸艰,武略文经,乃由天纵,忠规孝节,固自生知。 
     猥以眇躬,奄有北土,暨明宗之享国也,与我先哲王保奉明契,所期子孙顺承,患难相济, 
     丹书未泯,白日难欺,顾予篡承,匪敢失坠。尔维近戚,实系本支,所以予视尔若子,尔 
     待予犹父也。朕昨以独夫从珂,本非公族,窃据宝图,弃义忘恩,逆天暴物,诛翦骨肉, 
     离间忠良,听任骄谀,威虐黎献,华夷震悚,内外崩离。知尔无辜,为彼致害,敢徵众旅, 
     来逼严城,虽并吞之志甚坚,而幽显之情何负!达予闻听,深激愤惊,乃命兴师,为尔除 
     患,亲提万旅,远殄群雄,但赴急难,罔辞艰险。果见神祇助顺,卿士协谋,旗一麾而弃 
     甲平山,鼓三作而僵尸遍野。虽已遂予本志,快彼群心,将期税驾金河,班师玉塞。矧今 
     中原无主,四海未宁,茫茫生民,若坠涂炭。万几不可以暂废,大宝不可以久虚,拯溺救 
     焚,当在此日。尔有庇民之德,格于上下;尔有戡难之勋,光于区宇;尔有无私之行,通 
     乎神明;尔有不言之信,彰乎兆庶。予懋乃德,嘉乃丕绩,天之历数在尔躬,是用命尔, 
     当践皇极。仍以尔自兹并土,首建义旗,宜以国号曰晋。朕永与为父子之邦,保山河之誓。 
     于戏!诵百王之阙礼,行兹盛典,成千载之大义,遂我初心。尔其永保兆民,勉持一德, 
     慎乃有位,允执阙中,亦惟无疆之休,其诫之哉!中国主子,受外夷册封,史不多见,故 
     录述全文。 
      敬瑭登坛,拜受册命,并接过衣冠,穿戴起来。好一个不华不夷的主子, 
南面就座,受部臣朝贺。礼毕乃鼓吹而归。当时附和诸臣,又盛言符谶,托 
为符瑞。相传朱梁开国时,壶关县庶穰乡中,有乡人伐树,树分两片,中有 
六字云:“天十四载石进。”潞州行营使李思安,呈报梁主朱温,温令大臣 
考察,均不能解。乃藏诸武库。至敬瑭称帝,遂有人强为解释,谓天字两旁, 
取四字旁两画加入,便成丙字,四字去中间两画,加入十字,便成申字。如 
此牵强,无不可解。这就是应在丙申年。周易晋卦彖辞,有晋者进也一语, 
国号大晋,岂非明验。又当晋阳受困时,城中北面,有毗沙门天王祠,夤夜 
献灵,金甲执殳,巡行城上,既而不见,内外俱惊为神奇。牙城内有崇福坊, 
坊西北隅有泥神,首上忽出现烟光,如曲突状。询诸坊僧,谓唐庄宗得国时, 
神首上亦曾出烟。今烟又重出,当有别应。嗣是日旁多有五色云气,如莲芰 
状,术士多指为天瑞。敬瑭也目为祥徵,固此乘势称帝,号令四方。 
      即位以后,又至番营拜谢德光,愿割幽、蓟、瀛、莫、涿、檀、顺、新、 
妫、儒、武、云、应、环、朔、蔚十六州,作为酬谢,并输契丹岁币三十万 
匹。何其慷慨。德光自然心喜,就在营内设宴,与敬瑭欢饮而别。 
      敬瑭返入晋阳,即于次日御崇元殿,降制改元,号为天福。一切法制, 
皆遵唐明宗故事。命赵莹为翰林学士承旨,桑维翰为翰林学士,权知枢密院 
事。刘知远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客将景延广为步军都指挥使。此外文武将 
佐,封赏有差。册立晋国长公主李氏为皇后,大赦天下。布置已定,再会契 
丹兵攻晋安寨。 
      晋安寨已被围数月,待援不至。营将高行周、符彦卿等,屡出突围,均 
被契丹兵杀回。寨中刍粮俱尽,张敬达决志死守,毫无叛意。杨光远、吕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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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等,入劝敬达,谓不如投降契丹,保全一营性命。敬达怒叱道:“我为元 
帅,兵败被围,已负重罪,奈何反教我降敌呢!且援兵旦暮且至,何妨再待 
数日。万一援绝势穷,汝等可降,我却不降,宁可刎首,俾汝等出献番虏, 
自求多福,我终不愿背主求荣哩!”还算忠臣。光远斜睨审琦,意欲令他下 
手。审琦不忍加害,转身趋出,告知高行周。行周也服敬达忠诚,常引壮骑 
为卫。敬达未识情由,反语人道:“行周尝随我后,意欲何为?”不识好人, 
终致一死。行周乃不敢相随。杨光远觑得此隙,屡召诸将密议。请将常称敬 
达为张生铁,各有怨言,遂与光远合谋,决杀敬达。诘旦敬达升帐,光远佯 
称启事,趋至案前,拔出佩刀,竟将敬达刺死,开寨出降契丹。 
     契丹主德光,收纳降众,入寨检查,尚存马五千匹,铠仗五万件,悉数 
搬归,交与敬瑭,并将降将降卒,亦尽归敬瑭约束,且面谕道:“勉事尔主!” 
又因张敬达为忠死事,收尸礼葬,语部众及晋诸将道:“汝等身为人臣,当 
效法敬达呢!”唐马军都指挥使康思立,听了此言,且惭且愤,即致病终。 
思立尚有人心,足愧杨光远等。敬瑭复请命德光,会师南下,德光语敬瑭道: 
 “桑维翰为汝尽忠,汝当用以为相。”敬瑭乃授维翰为中书侍郎,赵莹为门 
下侍郎,并同平章事,赐号推忠兴运致理功臣。敬瑭欲留一子守河东,亦向 
德光询明。德光令尽出诸子,以便审择。敬瑭当然遵命,令诸子进谒德光。 
德光仔细端详,见有一人貌类敬瑭,双目炯炯有光,即指示敬瑭道:“此儿 
目大,可任留守。”敬瑭答道:“这是臣养子重贵。”德光点首,乃令重贵 
留守太原,兼河东节度使。看官听说!这重贵是敬瑭兄敬儒子,敬儒早卒, 
敬瑭颇爱重贵,视若己儿,就是后来的出帝。 
     晋阳既有人把守,遂由德光下令,遣部将高谟翰为先锋,用降卒前导, 
迤逦进兵,自与敬瑭为后应。前锋到了团柏,赵德钧父子,未战先遁。符彦 
饶、张彦琪、刘延朗、刘在明各将吏,本皆由从珂遣往救应,至是亦相继溃 
散。士卒自相践踏,伤亡无算,再经契丹兵从后尾击,杀得唐军尸横遍野, 
血流成渠。及德光、敬瑭至团柏谷口,唐军早不知去向,仅剩得一片荒郊, 
枯骨累累了。 
     唐主从珂,留寓怀州,尚未得各军消息,至刘延朗、刘在明等,狼狈奔 
还,方知晋安失守,团柏又溃,敬瑭已自称帝,杨光远等统皆叛去,急得神 
色仓皇,不知所措。众议天雄军未曾交战,军府远在山东,足遏敌氛,不如 
驾幸魏州,再作计较。从珂也以为然。但因学士李崧,素与范延光友善,乃 
召崧入议。薛文遇未知情由,亦踵迹入见,从珂勃然变色。崧料知为着文遇, 
急蹑文遇靴尖,文遇会意,慌忙退出。从珂乃语崧道:“我见此物,几乎肉 
颤,恨不拔刀刺死了他!”本是贤佐,奈何欲将他刺死?崧答道:“文遇小 
人,浅谋误国。何劳陛下亲自动手!”从珂怒意少解,始与崧议东幸事。崧 
谓延光亦未必可恃,不如南还洛阳,从珂依议,遂谕令起程还都。 
     洛阳人民,闻北军败溃,车驾遁还,顿时谣言四起,争出逃生。门吏禀 
请河南尹重美,出令禁止,重美道:“国家多难,未能保护百姓,倘再欲绝 
他生路,愈增恶名,不如听他自便罢!”乃纵令四窜,众心少安。 
     从珂自怀州至河阳,闻都下有慌乱情形,也不敢遽返,且在河阳暂住, 
命诸将分守南北城。一面遣人招抚溃将,为兴复计。哪知人心瓦解,众叛亲 
离,诸道行营都统赵德钧,与招讨使赵延寿,已迎降契丹,被耶律德光拘送 
西楼去了。原来德钧父子,奔至潞州,敬瑭先遣降将高行周,劝令迎降,德 
钧倒也乐从。既而敬瑭与德光同至潞州,德钧父子,即迎谒高河。德光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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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慰谕,惟敬瑭掉头不顾,任他谒问,始终不与交言。德光知两下难容,乃 
将德钧父子,送解西楼。 
     德钧见述律太后,把所赍宝货,及田宅册籍进献。述律太后问道:“汝 
近日何故往太原?”德钧道:“奉唐主命。”述律太后指天道:“汝从吾儿 
求为天子,奈何作此妄语?”说着,又自指胸前道:“此心殊不可欺哩!” 
德钧俯伏在地,不敢出声。至此亦知愧悔否?述律太后又说道:“我儿将行, 
我曾诫我儿云:赵大王若伺我空虚,北向渝关,汝急宜引归,自顾要紧!太 
原一方的成败,管不得许多了。汝果欲为天子,俟击退我儿,再行打算,也 
不为迟。汝本为人臣,既不思报主,又不能击敌,徒欲乘乱徼利,不忠不义, 
尚有甚么面目,来此求生呢?”爽快之至,读至此应浮一大白!德钧吓得乱 
抖,只是叩首乞哀。述律太后又问道:“货物在此,田宅何在?”德钧道: 
 “在幽州。”述律太后道:“幽州今属何人?”德钧道:“现属太后!”述 
律太后道:“既属我国,要你献甚么?”德钧惭汗交流,只恨地上无隙,不 
能钻入。还是述律太后大发慈悲,令暂拘狱中,俟德光回来,再行发落。可 
怜德钧至此,又不能不磕头称谢,退至番狱待罪,及德光北归,才将他父子 
释出。德钧怏怏而亡,延寿却得为翰林学士。小子有诗叹道: 
     番妇犹知忠义名,如何华胄反偷生! 
     虏廷俯伏遭呵责,可有人心抱不平!欲知耶律德光何时归国,容至下回 
叙明。 
          从珂以骁勇著名,乃石郎一反,即致心胆坠地,是非前勇而后怯也。盖未得富贵以前, 
     冒险进取,虽死不顾,故能以百战成名。既得富贵以后,志愿既盈,其气渐衰,故转至一 
     蹶不振。且从珂得国,由于篡窃而来,不意石郎之起而议其后,自问心虚,益致气馁,而 
     当时文武将佐,又属朝秦暮楚,成为习惯,四顾无一人可恃,安能不为之沮丧也。惟石敬 
     瑭乞怜外族,恬不知羞,同一称臣,何如不反,既已为帝,奈何受封,虽为唐廷所迫,不 
     能不倒行逆施,然名节攸关,岂宜轻隳!谋之不臧,非特贻害子孙,抑且沦陷民族,惜不 
     令述律太后,以责赵德钧者责石敬瑭,而竟使其靦为民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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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 一炬成灰到头孽报 三帅叛命依次削平 
     却说晋王石敬瑭,既入潞州,即欲引军南向。契丹主耶律德光,意欲北 
归,乃置酒告别,举杯语敬瑭道:“我远来赴义,幸蒙天佑,累破唐军。今 
大事已成,我若南向,朱免惊扰中原,汝可自引汉兵南下,省得人心震动。 
我令先锋高谟翰,率五千骑护送,汝至河梁,尚欲谟翰相助,可一同渡河, 
否则亦听汝所便。我且留此数日,候汝佳音,万一有急,可飞使报我,我当 
南来救汝!若洛阳既定,我即北返了。”敬瑭很是感激,与德光握手,依依 
不舍,泣下沾襟。亦知德光之为胡酋否?德光亦不禁泪下,自脱白貂裘,披 
住敬瑭身上。且赠敬瑭良马二十匹,战马千二百匹,并与订约道:“世世子 
孙,幸勿相忘!”敬瑭自然应命。德光又说道:“刘知远、赵莹、桑维翰, 
统是汝创业功臣,若无大故,不得相弃!”敬瑭亦唯唯遵教。随即拜别德光, 
与契丹将高谟翰,进逼河阳。 
     唐都指挥使符彦饶、张彦琪等,自团柏败还,密白唐主从珂道:“今胡 
兵得势,即日南来,河水复浅,人心已离,此处断不能固守,不如退归洛都。” 
从珂乃命河阳节度使苌从简,与赵州刺史刘在明,协守河阳南城,自断浮桥 
归洛阳。遣宦官秦继曮,与皇城使李彦绅,突至李赞华第中,将他击死,聊 
自泄忿。那知石敬瑭一到河阳,苌从简马上迎降,且代备舟揖,请敬瑭渡河, 
一面执住刺史刘在明,送入敬瑭营中。敬瑭释在明缚,令复原官,遂渡河向 
洛阳进发。 
     唐主从珂,亟命都指挥使宋审虔、符彦饶,及节度使张彦琪,宣徽使刘 
延朗,率千余骑至白马阪,巡行战地,准备驻守。忽见晋军渡河而来,约有 
五千余骑,登岸先驱,符彦饶等已相顾骇愕,共语审虔道:“何地不可战? 
何苦在此驻营,首当敌冲!”说着,便即驰还。审虔独力难支,也即退归。 
从珂见四将还朝,尚是痴心妄想,与议恢复河阳,四将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迎新送旧,已成常态。 
     那警报如雪片传来,不是说敌到某处,就是说某将迎敌,最后报称是胡 
兵千骑,分扼渑池,截住西行要路。从珂方仰天叹道:“这是绝我生机了!”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遂返入宫中,往见曹太后、王太妃,潸然泪下。王太 
妃不待说出,已知不佳,便语曹太后道:“事已万急,不如权时躲避,听候 
姑夫裁夺!”太后道:“我子孙妇女,一朝至此,我还有何颜求生,妹请早 
自为计!”曹太后亦有呆气,何不死于从厚时,而独为养子死耶?王太妃乃 
抢步趋出,带了许王从益,窜往球场去了。 
     从珂奉着曹太后,并挈皇后刘氏,及次子雍王重美,并都指挥使宋审虔 
等,携传国宝,登玄武楼,积薪自焚。刘皇后回顾宫室,语从珂道:“我等 
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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