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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演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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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年正月,改元应顺,大赦天下。加封冯道为司空,李愚为右仆射,刘 
煦为吏部尚书,并兼同平章事。进康义诚为检校太尉,兼官侍中,判六军诸 
卫事。朱弘实为检校太保,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且命枢密使朱弘昭、冯贇 
及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并兼中书令。贇以超迁太过,辞不受命,乃改兼侍中, 
……… Page 125………
封邠国公。康义诚以下并得加封,岂因其杀兄有功耶?居心如此,安得令终! 
外如内外百官,俱进阶有差。就是荆南节度使高从诲,也进封南平王,湖南 
节度使马希范,得进封楚王,两浙节度使钱元瓘,并进封吴越王。惟加蜀王 
孟知祥为检校太师。知祥却不愿受命,遣归唐使,嘱使代辞。 
     看官听着!知祥既并有两川,野心勃勃,欲效王建故事。闻唐主已殂, 
从厚入嗣,遂顾语僚佐道:“宋王幼弱,执政皆胥吏小人,不久即要生乱哩。” 
僚佐闻言,已知他寓有深意,但因岁月将阑,权且蹉跎过去。未几就是孟春, 
乃推赵季良为首,上表劝进,且历陈符命,什么黄龙现,什么白鹊集,都说 
是瑞徵骈集,天与人归。知祥假意谦让道:“孤德薄不足辱天命,但得以蜀 
王终老,已算幸事!”季良进言道:“将士大夫,尽节效忠,无非望附翼攀 
鳞,长承恩宠,今王不正大统,转无从慰副人望,还乞勿辞!”季良本臣事 
后唐,乃赴蜀后,专媚知祥,曲为效力,可鄙可叹!知祥乃命草定帝制,择 
日登位。国号蜀,改元明德。 
     届期衮冕登坛,受百寮朝贺。偏天公不肯做美,竟尔狂风怒号,阴霾四 
塞,一班趋炎附势的人员,恰也有些惊异。但且享受了目前富贵,无暇顾及 
天心。何不亦称符端。当下授赵季良为司空同平章事,王处回为枢密使,李 
仁罕为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隐为左匡圣步军都指挥使,张业为右匡 
圣步军都指挥使,张公铎为捧圣控鹤都指挥使,李肇为奉銮肃卫都指挥使, 
侯弘实为副使,掌书记。母昭裔为御史中丞,李昊为观察判官,徐光溥为翰 
林学士。所有季良等兼领节使,概令照旧。追册唐长公主李氏为皇后,夫人 
李氏为贵妃。妃系唐庄宗嫔御,赐给知祥,累从知祥出兵,备尝艰苦。一夕 
梦大星堕怀,起告长公主,公主即语知祥道:“此女颇有福相,当生贵子。” 
既而生子仁赞,就是蜀后主昶。昶系仁赞改名,详见下文。史家称王建为前 
蜀,孟知祥为后蜀。 
     知祥僭号以后,唐山南西道张虔钊,武定军节度使孙汉韶,皆奉款请降, 
兴州刺史刘遂清尽撤三泉、西县、金牛、桑林戍兵,退归洛阳,于是散关以 
南,如阶、成、文诸州,悉为蜀有。 
     过了数月,张虔钊等入谒知祥,知祥宴劳降将。由虔钊等奉觞上寿,知 
祥正欲接受,不意手臂竟酸痛起来,勉强受觞,好似九鼎一般,力不能胜, 
急忙取置案上,以口承饮,及虔钊等谢宴趋退,知祥强起入内,手足都不便 
运动,成了一个疯瘫症。延至新秋,一命告终。遗诏立子仁赞为太子,承袭 
帝位。 
     赵季良、李仁罕、赵廷隐、王处回、张公铎、侯弘实等,拥立仁赞,然 
后告丧。仁赞改名为昶,年才十六,暂不改元。尊知祥为高祖,生母李氏为 
皇太后。 
     知祥据蜀称尊,才阅六月,当时有一僧人,自号醋头,手携一灯檠,随 
走随呼道:“不得灯,得灯便倒!”蜀人都目僧为痴,及知祥去世,才知灯 
字是借映登极。又相传知祥入蜀时,见有一老人状貌清癯,挽车趋过,所载 
无多。知祥问他能载几何?老人答道:“尽力不过两袋。”知祥初不经意, 
渐亦引为忌讳,后来果传了两代,为宋所并。小子有诗咏道: 
     两川窃据即称尊,风日阴霾蜀道昏, 
     半载甫经灯便倒,才知释子不虚言。 
     知祥帝蜀,半年即亡,这半年内,后唐国事,却有一番绝大变动.待小 
子下回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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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从荣之引兵入卫.谓其即图杀逆,尚无确证,不过急思承柞,恐为乃 
弟所夺耳。孟汉琼、朱弘昭、冯簧等,这以反告,命朱弘实、安从益率兵迎 
击,逍入秦府,杀于床下。从荣死不足贵.但罪及卖果,毋乃太甚!唐士用 
源,始不能抑制骄儿,继不能抑制莽将,徒因悲骇增病.这尔告终.来王人 
都,已死三[l,幸当时如潞王}在外尚未闻丧讣.否则问稽之衅,早起同下, 
宁待至应颂改元后耶!蜀王知样,难问称帝.彼既知从厚幼弱.不久必乱, 
奈何于亲子仁进,转未知所防耶!观人则明,对己则昧,知样亦徒自咦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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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回 讨凤翔军帅溃归 入洛阳藩王篡位 
     却说唐主从厚,已改元应顺,尊嫡母曹氏为太后,庶母王氏为太妃,所 
有藩镇文武臣僚,更一体覃恩,俱给赏赐。独疑忌潞王从珂,听信朱、冯两 
枢密,出从珂子重吉为毫州团练使,重吉有妹名惠明,在洛为尼,亦召入禁 
中。从珂闻子被外黜,女被内召,料知新主有猜忌意,免不得瞻顾彷徨。他 
本为明宗所爱,夙立战功,明宗病剧,只遣夫人刘氏入省,自在凤翔观望。 
及明宗去世,亦谢病不来奔丧。彼时已料有内衅,坐觇成败。果然嗣皇从厚, 
信谗见猜,屡遣使侦察从珂。朱弘昭、冯贇,又捕风捉影,专喜生事。内侍 
孟汉琼,与朱、冯结为知己,朱、冯说他有功,加官至开府仪同三司,且赐 
号忠贞扶运保泰功臣。汉琼有何功绩,只杀从荣一事,由他首倡。此时汉琼 
出守天雄军,见上回。意欲邀他回都,协同办事,于是奏请召还汉琼,徙成 
德节度使范延光,转镇天雄军。河东节度使石敬婚,移镇成德军。潞王从珂, 
却叫他改镇河东,兼北都留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从厚也不知利害, 
俱从所请,遣使出发四镇,分头传命。 
     从珂镇守凤翔,距都最近,第一个接到敕使,满肚中怀着鬼胎。忽又闻 
洋王从璋。前来接替,更觉疑虑不安。看官阅过上文,应知从璋为明宗从子, 
前时简任河中,手杀安重诲。这番调至凤翔,从珂也恐他来下辣手,随即召 
集僚佐,商议行止。大众应声道:“主上年少,未亲庶事,军国大政,统由 
朱、冯两枢密主持。大王威名震主,离镇是自投罗网,不如拒绝为是!”观 
察判官马胤孙,独出为谏阻道:“君命召,不俟驾而行,诸君所议,恐非良 
图。”大众闻占,统哑然失笑,目为迂谈。从珂乃命书记李专美,草起檄文, 
传达邻镇,大略谓朱弘昭、冯贇等,乘先帝疾亟,杀长立少,专制朝权,疏 
间骨肉,动摇藩垣,从珂将整甲入朝,誓清君侧,但虑力不逮心,愿乞灵邻 
藩,共图报国云云。 
     檄文既发,又因西都留守王思同,挡住出路,不得不先与联络,特派推 
官郝诩,押牙朱廷珪等,相继诣长安,说以利害,饵以美妓。思同却慨然道: 
 “我受明宗大恩,位至节镇,若与凤翔同反,就使成事,也不足为荣。一或 
失败,身名两丧,反致遗臭万年。这事岂可行得!”遂将郝诩、朱廷珪拘住, 
详报唐廷。此外各镇,接到从珂檄文,或与反对,或主中立,惟陇州防御使 
相里金,有心依附,即遣判官薛文遇,往来计事。 
     唐主从厚,既闻从珂叛命,拟遣康义诚出兵往讨。义诚不欲督师,请饬 
王思同为统帅,羽林都指挥使侯益为行营马步都虞侯。益知军情将变,辞疾 
不行,遂被黜为商州刺史,侯益尚不失为智,义诚却很是狡诈。即命王思同 
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前静难军节度使药彦稠为副,前绛州刺史苌从简 
为马步都虞侯,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羽林指挥使杨思权等,皆为偏裨, 
出师数万,往讨从珂。又命护国节度使安彦威,为西面行营都监,会同山南 
西道,及武定、彰义、静难各军帅,夹攻凤翔。一面令殿直楚匡祚,往执毫 
州团练使李重吉,幽锢宋州。洋王从璋,行至中途,闻从珂拒命,便即折还。 
     王思同等会同各道兵马,共至凤翔城下,鼙鼓喧天,兵戈耀日,当即传 
令攻城。城堑低浅,守备不多,由从珂勉谕部众,乘陴抵御。怎奈城外兵众 
势盛,防不胜防,东西两关,为全城保障,不到一日,都被攻破。守兵伤亡, 
不下千百,急得从河危惧万分,寝食不遑。好容易过了一宵,才见天明,又 
听得城外喧声,一齐趋集,好似那霸王被困,四面楚歌。极写唐军声势,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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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后文降溃。 
     从珂情急登城,泣语外军道:“我年未二十,即从先帝征伐,出生入死, 
金疮满身,才立得本朝基业。汝等都随我有年,亦应目睹,今朝廷信任谗臣, 
猜忌骨肉,试想我有何罪,乃劳大军痛击!必欲置我死地呢?”说至此,就 
在城上大哭起来。内外军士,相率泣下。忽西门外跃出一将,仰首大呼道: 
 “大相公真是我主哩!”遂率部众解甲投戈,愿降潞王。从珂开城放入,思 
权用片纸呈入,内书数语云:愿王克京城日,授臣节度使,勿用作防团。从 
珂即下城迎劳,援笔批入纸中,写就思权为邠宁节度使七字,授与思权。思 
权舞蹈称谢。为彼一人,断送社稷,试问彼心何忍?且登城招诱尹晖,尹晖 
即遍呼各军道:“城西军已入城受赏了!我等应早自为计!”说着,也将甲 
胄脱卸,作为先导,各军遂纷纷弃械,乞降城中。从珂复开了东门,迎纳尹 
晖等降军。 
     王思同毫不接洽,骤见乱兵入城,顿时仓皇失措,与安彦威等五节度使, 
统皆遁去。凤翔城下,依旧是风清日朗,雾扫云开。从珂转惊为喜,大括城 
中财帛,犒赏将士,甚至鼎釜等器,亦估值作为赏物。大众都得满愿,欢声 
如雷。长安副留守刘遂雍,闻思同败还,也生异志,闭门不纳。思同等只好 
转走潼关。从珂建大将旗鼓,整众东行,尚恐思同据住长安,并力拒守。及 
行次岐山,闻刘遂雍不纳思同,大喜过望,便即遣人慰抚,遂雍悉倾库帑, 
遍赏从珂前军,前军皆不入城,受赏即去。至从珂到来,由遂雍出城迎接, 
复搜索民财,充作供给。从珂也无暇入城,顺道东趋,径逼潼关。 
     唐廷尚未得败报,至西面步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中奔还,才识各军大 
溃。唐主从厚,惊慌的了不得,亟召康义诚入议,凄然与语道:“先帝升遐, 
朕在外藩,并不愿入都争位,诸公同心推戴,辅朕登基。朕既承大业,自恐 
年少无知,国事都委任诸公,就是朕对待兄弟,也未尝苛刻。不幸凤翔发难, 
诸公皆主张出师,以为区区叛乱,立可荡平,今乃失败至此,如何能转祸为 
福?看来只有朕亲往凤翔,迎兄入主社稷,联仍旧归藩。就使不免罪谴,亦 
所甘心,省得生灵涂炭了!”徒然哀鸣,有何益处?朱弘昭、冯贇等,面面 
相觑,不发一言。不能收火,如何放火? 
     康义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进议道: “西师惊溃,统由主将失策, 
今侍卫诸军尚多,臣请自往抵敌,扼住要冲,招集离散,想不至再蹈前辙, 
愿陛下勿为过忧!”唐主从厚道:“卿果前往督军,当有把握,但恐寇敌方 
盛,一人不足济事,且去召入石驸马,一同进兵,可好么?”义诚道:“石 
驸马闻徙镇命,恐亦未愿,倘有异心,转足资寇,不如由臣自行,免受牵制!” 
巧言如簧。从厚总道他语出至诚,毫不动疑,便召将士慰谕,亲至左藏,悉 
发所储金帛,分给将士。且更面嘱道:“汝等若平凤翔,每人当更赏二百缗。” 
将士无功得赏,益加骄玩,各负所赐物,出语途人道:“到凤翔后,再请给 
一分,不怕朝廷不允!”途人闻言,有几个见识较高,已料他贪狡难恃,康 
义诚独扬扬得意,调集卫军,入朝辞行。 
     都指挥使朱弘实,进白唐主道:“禁军若都出拒敌,洛都归何人把守? 
臣意以为先固洛阳,然后徐图进取,可保万全。”义诚正恨弘实主兵,击毙 
从荣。此时又出来阻挠,顿觉怒气上冲,厉声叱道:“弘实敢为此言,莫非 
图反不成?”弘实本是莽夫,怎肯退让,也厉声答道:“公自欲反,还说别 
人欲反么?”这二语的声音比义诚还要激响,适值从厚登殿,听是弘实口音, 
心滋不悦,便召二人面讯。二人争讼殿前,弘实仍盛怒相向,义诚独佯作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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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两个各执一词。义诚便面奏道:“弘实目无君上,在御座前,尚敢这般 
放肆,况叛兵将至,不发兵拦阻,却却听他直入都下,惊动宗社,这尚得谓 
非反么?”从厚不禁点首,义诚又逼紧一层道:“朝廷出此奸臣,怪不得凤 
翔一乱,各军惊溃,今欲整军耀武,必须将此等国蠹,先正典刑,然后将士 
奋振,足以平寇!”从厚被他一激,遂命将弘实绑出市曹,斩首以徇,各禁 
军见弘实冤死,无不惊叹,那康义诚得泄余恨,遂带着禁军,一麾出都去了。 
     从厚见义诚就道,还以为长城可靠,索性令楚匡祚杀死李重吉,并将重 
吉妹惠明,也勒令自尽,眼巴巴的专待捷音。当下宣诏军前,命康义诚为凤 
翔行营部招讨使,王思同为副。那知思同奔至潼关,被从珂前军追至,活擒 
而去,解至从珂行辕。从珂面加诘责,思同慨然道:“思同起自行间,蒙先 
帝擢至节镇,常愧无功报主;非不知依附大王,立得富贵,但人生总有一死, 
死后何颜往见先帝?今战败就擒,愿早就死!”忠有余而才略不足,终致杀 
身。从珂也自觉怀惭,改容起谢道:“公且休言!”遂命羁住后帐。偏杨思 
权、尹晖二人,羞与相见,屡劝从坷心腹将刘延朗,谋毙思同。延朗遂乘从 
珂醉后,擅将思同杀死。及从珂醒后报闻,托言思同谋变,从珂徒付诸一叹 
罢了。 
     再进军入华州,前驱又执到药彦稠,命系狱中。越日进次阌乡,又越日 
进次灵宝,各州邑无一拒守,如入无人之境。护国节度使安彦威,与匡国节 
度使安重霸,望风迎降。独陕州节度使康思立,闭门登城,拟俟康义诚到来, 
协同守御。从珂前驱至城下,中有捧圣军五百骑,前曾出守陕西,至此为从 
珂所诱,令充前锋,便向城上仰呼道:“城中将吏听着!现我等禁军十万, 
已奉迎新帝,尔等数人,尚为谁守?徒累得一城人民,肝脑涂地,岂不可惜!” 
守兵应声下城,开门出迎。思立禁遏不住,也只好随了出来,迎从珂入城。 
     从珂入城安民,与僚佐再商行止。僚佐献议道:“今大王将及京畿,料 
都中人必皆丧胆,不如移书入都,慰谕文武士庶,令他趋吉避凶,定可不劳 
而服了。”从珂依言,即驰书都中,略言大兵入都,惟朱弘昭、冯贇两族不 
赦外,此外各安旧职,不必忧疑。时侍卫马军指挥使安从进,方受命为京城 
巡检,一得此书,即潜布腹心,专待从珂军到,好出城迎降。 
     唐主从厚,尚似睡在梦中,诏促康义诚进兵。义诚军至新安,部下将士, 
争弃甲兵,赴陕投降。及抵乾壕,十成中走去了九成半,只剩得寥寥数十人。 
义诚心本叵测,此次自请出兵,意欲尽举卫卒,迎降从珂,作为首功。不意 
卫卒已走了先着,顿失所望。可巧途次遇着从珂候骑,即与他相见,自解所 
佩弓剑,令携去作为信物,传语请降。心术最坏,莫如此人。警报飞达都中, 
可怜唐主从厚,急得不知所为,忙遣中使宣召朱弘昭。弘昭正忧心如焚,突 
然闻召,即惶遽出涕道:“急乃召我,是明明欲杀我谢敌呢!”当即投井自 
尽。安从进闻弘昭已死,竟引兵入弘昭第,枭了弘昭首级,乘便往杀冯贇, 
把冯家男女长幼,尽行屠戮,遂将朱、冯两颗头颅,送入陕中。 
     从厚得弘昭死耗,复闻冯族被屠,自知危在旦夕,不得不避难出奔。适 
值孟汉琼自魏州归来,便令他再往魏州,整备行辕,以便出幸。汉琼佯为应 
命,及趋出都门,却扬鞭西驰,投奔陕府去了。保泰功臣,所为也如是么? 
从厚尚未得知,自率五十骑至玄武门,顾语控鹤指挥使慕容迁道:“朕且幸 
魏州,徐图兴复,汝可率控鹤兵从行!”迁系从厚爱将,便即应声道:“生 
死当从陛下!请陛下先行一步,俟臣召集部众,出卫乘舆!”从厚乃驰出玄 
武门。一出门外,门便阖住。看官道是何人所阖?原来就是慕容迁。迁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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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立即变卦,安安稳稳的居住都中,并没有从驾的意思。 
     宰相冯道等入朝,到了端门,始知朱、冯皆死,车驾出走,因怅然欲归。 
李愚道:“天子出幸,并未向我等与谋,今太后在宫,我等且至中书省,遣 
小黄门入宫请示,取太后进止,然后归第,诸公以为何如?”道摇首道:“主 
上失守社稷,人臣将何处禀承,若再入宫城,恐非所宜。潞王已处处张榜, 
不若归俟教令,再作计较。”已生变志。乃共归至天宫寺。安从进遣人与语 
道:“潞王倍道前来,行将入都,相公宜带领百官,至谷水奉迎。”道等乃 
入憩寺中,传召百官。中书舍人卢导先至,道与语道:“闻潞王将至,应具 
书劝进,请舍人速即起草!”便欲劝进,太无廉耻。导答道:“潞王入朝, 
百官只可班迎,就使有废立情事,亦当俟太后教令,怎得遽往劝进呢?”道 
又说道:“凡事总须务实。”导答驳道:“公等身为大臣,难道有天子出外, 
遽向别人劝进吗?若潞王尚守臣节,举大义相责,敢问公等具何词对答呢? 
为公等计,不如率百官径诣宫门,进名问安,取太后进止,再定去就,方算 
是情义兼尽了。” 
     道尚踌躇未决,那安从进复遣人催促道:“潞王来了,太后太妃,已遣 
中使迎劳潞王,奈何百官尚未出迎?”道慌忙出寺,李愚、刘昫等,也纷然 
随行。到了上阳门外,伫候了半日有余,并不见潞王到来,但只有卢导趋过。 
道复召与语,导对答如初。李愚喟然道:“舍人所言甚当,我等罪不胜数了。” 
罪止贪生,何必过谦。乃相偕还都。 
     是时潞王从珂,尚留陕中,康义诚至陕待罪,从珂面责道:“先帝晏驾, 
立嗣由诸公,今上居丧,政事出诸公,何为不能终始,陷吾弟至此?”你也 
口是心非。义诚大惧,叩头请死。本意想立首功,谁知当场出丑!从珂冷笑 
道:“你且住着,再听后命!”已露杀机。义诚不得已留住行营,马步都虞 
苌从简,左龙武统军王景勘,均为从珂军所执,匍匐乞降。从珂俱命系狱, 
遂遣人上笺太后,一面由陕出发,东趋洛都。至渑池西,遇着孟汉琼,汉琼 
伏地大哭,欲有所陈。一哭便能保命么?从珂勃然道:“汝也不必多言,我 
已早知道了!”遂命左右道:“快了此阉奴!”汉琼魂不附体,连哀求语都 
说不出来,刀光一闪,身首分离。杀得好。 
     从珂复引兵至蒋桥,唐相冯道等,已排班恭迎。丑极。从珂传令,说是 
未谒梓宫,不便相见。道等又上笺劝进,越丑。从珂并不审视,但令左右收 
下,竟尔昂然入都。先进谒太后太妃,再趋至西宫,拜伏明宗柩前,泣诉诣 
阙的缘由。冯道等跟了进来,俟从珂起身,列班拜谒,从珂亦答拜,冯道等 
又复劝进,从珂道:“我非来夺位,实出自不得已。俟皇帝归阙,园寝礼终, 
当还守藩服,诸公遽议及此,似未谅我的苦衷了!”吾谁欺?欺天乎!看官! 
你道从珂此言,果然好当真么?翌日即由太后下令,废少帝从厚为鄂王,命 
从珂知军国事。又翌日复传出太后教令,谓潞王从珂,应即皇帝位。从珂并 
不固辞,居然在柩前行即位礼,受百官朝贺了。写得从珂即位之速,返射上 
文伪言。 
     先是从珂在凤翔,有瞽者张濛,自言知术数事,尝事太白山神,神词就 
是北魏崔浩庙,每遇人问休咎,由濛祷告,神即附体传语,颇有应验。从珂 
亲校房濛,酷信濛术,曾托濛代询潞王吉凶,濛即传神语道:“三珠并一珠, 
驴马没人驱,岁月甲庚午,中兴戊己土。”濛茫然不解,请濛代释。濛答道: 
 “这是神语,我亦未能解释呢。”濛转白从珂,从珂亦莫明其妙,至入都受 
册,文中起首,便是应顺元年岁次甲午,四月庚午朔三语,从珂回视房濛道: 
……… Page 131………
 “张濛神言,果然应验了!”惟三珠两语,尚难索解,再令濛往延张濛,共 
相研究。濛言三珠指三帝,驴马没人驱,便是失位的意义。是耶非耶!乃授 
濛为将作少监同正,敕赐金紫,作为酬谢。 
     还有一种奇怪的应兆,凤翔人何叟,年逾七十,无疾猝死。冥中见了阴 
官,凭几告叟道:“为我白潞王,来年三月,当为天子二十三年。”叟方闻 
此语,一声怪响,竟尔还阳。自思阴官所言,不便转告,仍秘匿过去。逾月 
又死,复见阴官,向他怒叱道:“怎得违我命令,不去转达!今再放汝还阳, 
速即传报!”阴官必欲转白,究是何因?叟惶恐遵教,退见廊庑下簿书,便 
问守吏。守吏道:“朝代将易,这就是升降人爵的簿籍呢。”及叟已再苏, 
不敢隐匿,乃转告从珂亲校刘延朗,延朗转白从珂,从珂召叟入问,叟答道: 
 “请待至来年三月,必有徵信,否则戮我未迟。”从珂乃给与金帛,嘱他不 
再泄漏,遣令还家,及期果验。但从珂据国,先后仅及三年,何故讹作二十 
三年,后人仔细研求,方知从珂生日,是正月二十三日,小字二十三,浑名 
便叫作阿三。二十三年,就是三年,究竟此事真假,小子也无从辨明。但史 
乘上载有此语,不妨依言录述,聊供看官谈助。并随笔写入一诗道: 
     同胞史弟尚操戈,异类何能保太和! 
     养子可曾如养虎,明宗以后即从珂。 
     从珂篡位,故主从厚,究竟往何处去了?欲知详情,试阅下回便知。 
     明宗既殂,从厚依次当立,名正言顺,本无可乘之隙。且即位仅及数月, 
无甚失德,亦何至速即危亡,所误者任用非人耳!朱弘昭、冯贇等,前时尝 
畏惮从荣,不敢入任枢密使。至从荣既死,从珂犹存,阿三骁勇善战,出从 
荣上,亟宜设法笼络,曲予羁縻。彼于从厚入都之时,不过在外观望,未尝 
反唇相讥,是固非觊觎神器者比。何物朱、冯,乃轻令徙镇,激之使反乎! 
且王思同等率领大军,围攻凤翔,东西关陷,围城岌岌,而杨思权大呼先降, 
尹晖随靡,遂致众军大溃,是思权之罪,且比朱、冯为尤甚。康义诚居心叵 
测,更过思权,从厚误信而用之,几何而不亡国杀身耶!然观当时卖国诸臣, 
皆属先朝遗老,是其咎尤不在从厚,而在明宗。祖父欲传国于子孙,不为之 
择贤而辅,虽举国家而授之,亦属无益。此贻谋之所以宜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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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 卫州廨贼臣缢故主 长春宫逆子弑昏君 
     却说潞王从珂,入洛篡位的期间,正故主从厚,流寓卫州驿,剩得一个 
匹马单身,穷极无聊的时候。他自玄武门趋出,随身只五十骑兵,四顾门已 
阖住,料知慕容迁变卦,不由的自嗟自怨,踯躅前行。到了卫州东境,忽见 
有一簇人马,拥着一位金盔铁甲的大员,吆喝而来。到了面前,那大员滚鞍 
下马,倒身下拜,仔细瞧着,乃是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便即传谕免礼,令他 
起谈。敬瑭起问道:“陛下为什么到此?”从厚道:“潞王发难,气焰甚盛, 
京都恐不能保守,我所以匆匆出幸,拟号召各镇,勉图兴复,公来正好助我!” 
敬瑭道:“闻康义诚出军西讨,胜负如何?”从厚道:“还要说他甚么?他 
已是叛去了!”敬瑭俯首无言,只是长叹。也生歹心。 
     从厚道:“公系国家懿戚,事至今日,全仗公一力扶持!”敬瑭道:“臣 
奉命徙镇,所以入朝。麾下不过一二百人,如何御敌?惟闻卫州刺史王弘贽, 
本系宿将,炼达老成,愿与他共谋国事,再行禀命!”从厚允诺。敬瑭即驰 
入卫州,由弘贽出来迎见,两下叙谈。敬瑭即开口道:“天子蒙尘,已入使 
君境内,君奈何不去迎驾?”弘贽叹息道:“前代天子,亦多播越,但总有 
将相侍卫,并随带府库法物,使群下得所依仰。今闻车驾北来,只有五十骑 
相随,就使有忠臣义士,赤心报主,恐到了此时,亦无能为力了!乐得别图 
富贵。 
     敬瑭闻言,也不加评驳,但支吾对付道:“君言亦是,惟主上留驻驿馆, 
亦须还报,听候裁夺。”便别了弘贽,返白从厚,尽述弘贽所言。从厚不禁 
陨涕。旁边恼动了弓箭使沙守荣、奔洪进,奔与贲同系洪进姓。直趋敬瑭前, 
正辞诘责道:“公系明宗爱婿,与国家义同休戚,今日主忧臣辱,理应相恤, 
况天子蒙尘播越,所恃惟公,今公乃误听邪言,不代设法,直欲趋附逆贼, 
卖我天子呢!”说至此,守荣即拔出佩刀,欲刺敬瑭。忠义可嘉,惜太莽撞。 
敬瑭连忙倒退,部将陈晖,即上前救护敬瑭,拔剑与守荣交斗。约有三五个 
回合,敬瑭牙将指挥使刘知远,遽引兵入驿,接应陈晖。晖胆力愈奋,格去 
守荣手中刀,把他一剑劈死,洪进料不能支,也即自刎。知远见两人已死, 
索性指挥部兵,趋至从厚面前,将从厚随骑数十人,杀得一个不留。从厚已 
吓做一团,不敢发声,那知远却麾兵出驿,拥了敬瑭,竟驰往洛阳去了。不 
杀从厚,还算是留些余地。看官!你想此时的唐主从厚,弄得形单影只,举 
目无亲,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只好流落驿中,任人发落。卫州刺史王弘贽, 
全不过问,直至废立令下,乃遣使迎入从厚,使居州廨。明知从厚难保,因 
特视为奇货。一住数日,无人问候,惟磁州刺史宋令询,遣使存问起居。从 
厚但对使流泪,未敢多言。皇帝失势,一至于此,后人亦何苦欲做皇帝。既 
而洛阳遣到一使,入见弘贽,向贽下拜,这人非别,就是弘贽子峦,曾充殿 
前宿卫。贽问他来意,他即与贽附耳数语。贽频频点首,便备了鸩酒,引峦 
往见从厚。从厚识是王峦,便询都中消息,峦不发一语,即进酒劝饮。从厚 
顾问弘贽道:“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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