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流星慢舞-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个家到底会变怎么样呢?”我叹息着说。讨厌将事情藏在心中的我,将双亲的问题告诉巧:“说不定会离婚呢!”

巧也认真地替我苦恼:“结果,只有等令尊或令堂他们当中的一人屈服了。事情就像这样,离婚的案件逐年增加。我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节目。”

“节目?怎么说?”

“我觉得很寂寞。”

“寂寞?”

“因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吧?这可不是短暂的时间。然而等到先生领到退休金后,两人却平分,接着说再见,当然非常悲惨寂寞。”

那是春天阳光朦胧照耀的傍晚,我和巧走在家附近的商店街。两人都腾出时间来,一起吃晚饭。本来打算在外面吃饭,可是父亲外出,如果连我也出门,就剩下绘里一个人了。

“那样绘里太可怜啦!”巧很自然地说。“我去你家吧!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可以吗?”

“当然!很久没有看到绘里了,一定很愉快。”

巧的开朗态度,总是让我有获得救赎的感觉。是因不想与人疏离吧!也或许是不自私吧!

我告诉绘里,巧要到家里来的消息,她很高兴,可能也极度渴望团圆之乐吧?对绘里来说,巧的开朗应该也会是一种救赎。

我打算自己做晚饭,全力地发挥自己的技巧,做出一顿欢乐满溢的美味料理,所以买了很多食物。我和巧分别提着购物袋。

“真的是寂寞、悲惨。对于那些人们而言,共同生活的几十年时间算什么呢?”

“我讨厌说那是白费。”

“嗯。”我点头。

“那样根本毫无救赎可言。”

我又叹息了。父母亲离婚总是很讨厌的事,尽管我已经二十岁,不再是小孩子,内心仍旧无法接受。

“会变成怎么样呢?”

“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你知道令尊的想法吗?”

“应该了解他的心情吧!”

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梦想,并不会随着年纪大了就消失。绘里的话没错,父亲虽然年纪大,但也会想要追逐梦想,问题是,他的梦想与母亲的梦想大相迳庭。

“那么,你觉得令堂应该接纳令尊的想法吗?还是令尊应该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是可怕的难题!

“无法双方面都能如愿的。”

“是的。”

我正在为找不到答案而苦恼时,巧却淡淡地说:“事实上,我曾与令尊稍微谈过话。”

“谈些什么?”

“是……辞职的事。”

我吓了一跳,父亲与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能够谈论这种事情的程度吗?

“令尊非常沮丧、困扰,不只是为了令堂的事,更害怕和你们的开系都会恶化。对他来说,你们是家人……他似乎要哭出来说:‘失去家人真的很痛苦!’”

“是吗……”

“虽然我和你正在交往,可是在你们本山家人的眼里,我终究只是个外人。也许我不该与令尊谈论这种事。但我还是希望令堂能够屈服。我想,你应该去一趟佐贺。”

“佐贺?为什么?”

“带着令尊回佐贺,让他向令堂下跪、磕头,也许这样做没有多大用处,但说不定可以让令堂动心。反正,错的人是逃避现实的令尊,他应该先为此道歉,再设法说服令堂,然后你和绘里则哭哭啼啼地对令堂诉说,请她好好听令尊的话。那样或许令堂会原谅令尊。”

“是吗,能够那样顺利吗?”

“如果不行,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嗯。”

“可是,若有丝毫可能性存在,总是必须试试。”

我试着思索巧说的话。的确,这或许是一个方法,我、绘里和父亲如果一起哭诉,可能会有一些效果,虽然我讨厌为父亲而做到这种程度,却更不愿家庭崩溃,所以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事情顺利解决,还是值得试一试……

傍晚的商店街有很多正在购物的人们,每人手上都提着大型购物袋,步履匆促。经过肉贩时,可以闻到炸东西的香味;在蔬菜摊的前面,闻到的是香甜的橘子味。到处都有音乐声从扩音器里传出,所有电线杆上装饰着塑胶花,与日本各地数不清的商店街一样。不久,扩音气流出SMAP的歌声,在SMAP的歌曲的最后一段,双手提着东西的巧开始跟着哼歌。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巧看起来也像这种年龄的男孩一样,喜欢西洋音乐,所以我经常笑他,即使与我谈论西洋音乐,也绝对不会谈及国内音乐。但事实上他也喜欢国内音乐,只是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也喜欢国内音乐。

巧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哼着SMAP的歌。

“怎么啦?”发现我正在笑,巧纳闷地问。

我慌忙摇头:“不,没事。”

对话中断后,巧又开始哼着SMAP的歌,我也低声哼着同一首歌,我们的声音重叠了。在全日本存在着无数的商店街上、平常觉得聒噪的BGM(译注:指Back Ground Music,即背景音乐的英文简称)乐声中,唯有这个时候,我内心充满感激。

这样的日子很平凡……

我们边谈话边一起购物,有时两人共同提着购物袋;有时则让巧一个人提着,然后共同哼着SMAP的歌曲。

那是非常幸福的瞬间。虽然只是很寻常的事,可是其光彩丝毫不会褪色。如果时间能够像这样就好了,尽管偶而会有痛苦或悲伤……

啊,不,痛苦和悲伤已经来了。这种痛苦和悲伤至今仍未离去,已在我们心中化成脓包,并持续地产生痛苦与炙热。可是,就算痛苦,如果还有正常的生活,也还有和巧共同哼唱的瞬间存在,我觉得自己仍旧可以继续活下去。

我用力拿起装满肉类和蔬菜的沉甸甸购物袋,并用右手食指擦拭眼角。加地,接下来我还是要继续活下去,要像这样一面感受瞬间的幸福,一面一点一滴地忘掉你。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忘掉你。

不久,走在身旁的巧高兴地说:“啊,正在抽奖。”

商店街正中央搭着一顶大帐棚,底下聚集着几位穿制服的中年人,摺叠式桌上则摆放着常见的抽奖机。巧从口袋内掏出几张绿色纸条,是方才的蔬菜摊老板赠送的,上面印着“商店街宣传活动抽奖券”。

“就是这个,五张可以抽一次奖。”巧手上拿着三张。“你那里应该也有几张吧?就是买糕饼的时候……”

“啊,我差点忘了。”我从包包里拿出钱包,一看,有两张。所以总共有五张。

“好,正好能够抽一次。”巧呼吸急促地说。

“一次抽不到的。”

“很难讲,搞不好把意志力集中在一次上,更会带来幸运呢!”

“是这样吗?”

我摇头。但是,巧那充满兴致的脸孔显然兴奋得不得了。他和我、加地完全不同,因为我和加地都讨厌那种没中奖的失望,所以在抽奖前就先想到应该不会中奖,预先有心理准备。可是,巧却认定会中奖。

我至今仍会像这样互相比较加地和巧,但比较的不安感却逐渐消失。没错,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巧拉着我的手,脚步加快:“快点,奈绪子。”

“抽奖不会跑掉的。”

“拜托,快点嘛!”

巧拉着我走近帐棚。在到达帐棚前面的瞬间,我惊呼出声:“爸爸?”

没想到身穿制服、站立帐棚中的人居然是父亲。

“呀,原来是奈绪子。”父亲高兴地说:“巧也一起?”

“您好。”巧低头致意。

“爸爸,您在干什么?”

“源治郎找我帮忙。”

“源治郎是谁?”

“商店街的副理事长呀!你不知道吗?就是那角落的肉贩,那里卖的炸肉片很好吃呢!”

“啊,没错。”

“商店街和市委员会虽然没有正式关系,可是活动成败却与彼此的面子有关,所以才会找我来帮忙。我反正也无事可做,就答应了。你们也是来抽奖?”

“嗯。”

“那么,五张抽一次。”

巧递出绿色的抽奖券,说道:“麻烦您了。”

我和巧商量由谁来摇动抽奖机,最后决定由我来。我有多久没有玩这种游戏了呢?在巧和父亲注视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摇把,一边祷告能够中奖,一边使力。哗啦哗啦,抽奖机开始旋转,然后滚出黄色球来。啊,是黄色?一定没希望了。

“黄色?第几奖?”巧确认写着抽奖内容的牌子。

“五奖。”父亲说出答案:“应该是卫生纸吧!”

也就是说没有中奖。算啦!也不错,若是卫生纸的话,家里也可以使用。但父亲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可以再摇一次。”

“可是,已经没中奖呀!”

“不要紧,现在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场。不过,只能够再一次哦!”

“奈绪子,有机会啦!”巧恢复气力,用孩子般欢乐的眼神望着我。父亲也同样微笑。

虽然不该取巧,但只是再一次,应该没开系吧?这次,我随意摇动摇把,可以感觉到里面的小球不停转动。忽然,我有某种预感,感觉握住摇把的手与抽奖机融为一体。“砰”的一声,滚出来的球是粉红色。我、巧与父亲一起凝视着粉红色的球。

“哗啦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个不停。父亲用力地甩动大钟,仿佛要用声音将地球毁坏一样,但他的脸上却溢满笑容。

“什么,头奖?”巧讶异地望着我。

当然,我也大吃一惊:“头奖?真的?”

竖放在摺叠桌上约莫一个人高度的牌子上写满了奖品内容。在这种状况下,竟然只有头奖的奖品内容映人眼帘——头奖:夏威夷豪华旅游。

“夏威夷?真的?”巧也有点慌了。“这样可以吗?”

“是呀,因为……”

这是取巧!我们只有五张抽奖券,只能够抽奖一次,但先前我已经抽中卫生纸,而粉红色的球是第二次滚出来,虽然有抽中奖的喜悦,却也有着取巧的狼狈与困惑,甚至父亲甩着钟的声音让我们愈发困惑。啊,怎么办?可以去夏威夷吗?总觉得那样有点卑鄙。

“中大奖了,三奖。”父亲大声说:“三奖出现了。”

什么,三奖?

并不是夏威夷旅游。我抽中的是三奖——价值三万圆的最高级松阪牛肉。也好,就算取巧,拿这种东西也还勉强心安,我们拿着三奖的中奖券,走向肉贩源治郎的摊子。

我递上中奖券。

“啊,不错嘛!”源治郎将高级的松阪牛肉包妥后。递给我。“好好利用喔,这种奖品带着福分的。”

我决定用松阪牛肉来煮火锅。虽然明明已经买了各种食材,但我们还是再度走向超市和蔬菜摊。采购火锅材料。白菜、蒟蒻、红萝卜、豆腐,这些东西加起来相当地重,我们必须用双手提着走回家的路。

“奈绪子,交给我提。”

“你不是双手都提着了?”

“我可以用嘴巴咬。”巧笑了,这当然是开玩笑的话。

“没问题的,你看。”我把购物袋略微提高。

巧只是做出用嘴巴咬住的动作,却让人感到多么快乐呀!两人之间也有这样的互动。

归途,再度经过帐棚前面。因为有第二趟购物,所以又搜集到五张抽奖券,但是觉得太厚脸皮了。因此放弃抽奖,只向父亲打声招呼。

“爸爸,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会很晚才回去。必须与商店街的业者讨论事情。”

“哦,那真可惜。”我故意说。

父亲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嗯?可惜什么?”

“今天要吃火锅,寿喜烧呢!”巧高兴地回答。“刚刚换到很多高级的牛肉。”

“爸爸,您吃不到了。”

“这,太遗憾了。不过我会帮您吃。”

“那我也帮忙吃一部分吧!”

我和巧兴奋地说着时,父亲接口:“等一下,我看,今天还是提早回家算了。”




数日前,很难得早起,看见父亲坐在客厅窗畔看书。我以为他又在看我的少女漫画,走近一瞧,却是《车轮下》。

注意到我的视线,父亲问:“这是你的书?”

我有些许迷惑,久久之后点头:“是的。”

若是稍早之前,我说不定会摇头,会说那是加地的书。可是,现在我点头了,因为这本书已经属于我,我继承了他留下来的一切——我们就是那样的关系。

“我到二楼的储藏室找东西,却发现这本书。这本书我在年轻的时候读过,所以抱着怀念的心情重新阅读。现在只读到一半,你暂时再借我一段时间。”

“可以呀!这本书有趣吗?”我穿着睡衣,坐在父亲身旁。

暖和且有春天感觉的阳光,静静地在我和父亲的脚下爬行。以前也曾经像这样坐在窗畔,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我应该还很小,因为记忆中,我的脚更小、更小。

“很有意思呢!和我年轻阅读时有不一样的感受。”

“真的吗?”

“嗯,完全不同。以前阅读时,就认为非常有趣,可是现在是更有趣了。川岛的话没错,站立的位置不同,即使是同一景物看起来也会不同。”

那是加地讲过的话,只不过是由巧告诉父亲的,现在再由父亲对我说。语言和思考就像这样循环!尽管加地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他的思考还是正确地传达给父亲。

“有时间我也想读读这本书。”我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父亲浮现奇妙的神情:“你没有读过?是你买的吧?”

“别人读过以后送我的,我还没有读过。”

“是吗?那么,爸爸建议你读一读。”

父亲翻阅那本老旧的文库版作品,忽然,从书中掉落一片树叶。那是一片酷似月桂的树叶,是我在公园捡到后递给加地的树叶,那时加地伸手接过去并笑着对我说“谢谢”。

“喔?”父亲弯腰拾起树叶:“这是什么?”

“当作书签用的。”

“呀,书签吗?”

“送我书的人使用的。我看看。”

我静静地凝视着从父亲手上接过的树叶。可能因为时日久了,树叶已经完全干燥,稍微有点褪色粗糙。瞬间,我的时间逆流,回想起我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不敢挥手地凝视着加地,而加地微笑朝着我挥手。

“奈绪子,你怎么啦?”

“不,没事。”我把树叶还给父亲。

父亲仔细确定树叶的正反面后,再次夹回书页中:“我也把它当书签好了。”

我递给加地的树叶,现在由父亲使用,过不久,我应该会使用吧!循环的不只是思考……




可能是“最高级松阪牛肉”这几个字刺激了我们吧?父亲回到家的时候,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洋葱斜切、香菇画切十字形、红萝卜也切花,父亲、绘里和巧围坐的桌子正中央,放着火炉和寿喜烧锅。这是一顿相当热闹的晚饭。

“那么,牛肉上桌啦!”我宣布。

三个人一起鼓掌。掌声中,我将排列好最高级松阪牛肉的盘子从冰箱拿出来,高捧着进入客厅,此时掌声愈发热烈了。当牛肉放到桌上时,所有人都眼睛发亮地盯着看。

巧呼吸急促地说:“太棒了!”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呢!”绘里笑了。

“真受不了。”父亲喉咙咕噜出声。

这只不过是我抽中——还是以投机取巧的方式——的牛肉,可是我内心却有着自傲的感觉。

“那么,开动吧!”父亲说。

寿喜烧终于开始了。出身九州的我家,不使用酱汁,这种关西式的吃法,让巧吓了一跳。

我和绘里喝茶,父亲和巧则以飞快的速度消耗掉啤酒,等到寿喜烧可以吃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满脸通红。

“哇,糟糕,肉煮过头了。”在父亲面前已经不再有怯意的巧,一面咬着肉,一面大叫:“都快要变硬了。”

绘里不停吃着蔬菜和牛肉:“太好吃啦!不简单。姊姊,最高级松阪牛肉真的是奇迹。”

“嗯,这的确是奇迹。”

我们兴奋地大声交谈。最高级松阪牛肉好吃得令人难以置信,在入口的瞬间,肉质就已经溶化。可是又留下浓郁的味道。另外,浸过油脂的蔬菜同样地也非常美味,三个一百圆的洋葱仿佛变成不同的品种一般香甜,萄箬中的肉香味在嘴里扩散,香菇则是愈嚼愈甜。

“这实在太棒了,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肉。”父亲的表情也有如小孩,然后他大口地牛饮啤酒。

当然,巧也配合父亲的速度,喝完一罐罐的啤酒。只是经过三十分钟左右,父亲和巧面前就已经有好几个空啤酒罐。两人都似乎喝醉,和以前一样,大声谈论体育。

“不,玉田圭司这个选手很厉害,我以前曾经到柏地看过比赛,当时玉田独自进行防御,后卫想要挡住他,却完全挡不住,不止一个后卫挡不住,换成两个人联合防守也一样,因此只好抓住他的衣领,结果吃下一张黄牌。没错,他现在状况不佳,可是,很快就会恢复的。”

“松井,不是小松井(译注:指松井稼头央,二OO三年加入纽约大都会队,为美国大联盟中第一位日本籍游击手),是大松井(译注:指松井秀喜,现为美国职棒大联盟纽约洋基队效力),有一天他绝对能击出四十支全垒打的。他的本事尚未完全发挥,毕竟他是洋基的第四棒。川岛,我很想看到他在大联盟击出全垒打。今年或许下可能,但是明年,不,两年后机会一定会来临。还有,这是我个人的希望,也就是松井最后能够回日本来,只要在退休之前就行!我希望他可以刺激有气无力的日本职业棒球界。”

“我认为比较中村俊辅或小野伸二并无意义,因为这两人都是非常优异的选手。中学时,我曾经去观看浦和红钻队的比赛,当时小野虽然担任候补,但已经很厉害了,球看起来恰似王动环绕在小野的身边。四周都是身为职业球员的浦和选手们,可是却都一起欢呼。小野真的不简单!不过,中村也是同样厉害。二00二年,他赴意大利之前特别厉害。当时的横滨水手队,左翼有德托拉,前锋是威尔,后卫有上野良治以及奥大介,中场则是中村。对方球员发动攻击,中村完全挡下来。中村的球非常有看头,那时候,盘田朱比洛队的服部年宏正值全盛时期,可是却被中村耍在脚下。”

“川岛,谈到教练,最好的还是原辰德。对不对?他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也深受后援会信赖,更重要的是,如果考虑他所留下的丰功伟业,更能够看出他的一流功力。他会辞掉教练职务实在奇怪,因为他可是上上年度的冠军教练,干嘛为了一次没有拿冠军而辞职呢?巨人队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他的老板,太可笑了。我希望原能够好好努力下去,维持巨人队以守备为中心的棒球传统。当然,不可以用金钱拉拢外队的选手,反正好资质的人才非常多,只要培养他们就行。”

坐在旁边细听,会发现他们的话彼此牛头不对马嘴,都只是各说各话,可是他们却又互相肯定对方的话。譬如:“川岛,你懂得真多”,或“不,您才是不简单”之类的话语。看样子,两人都已经有了相当醉意。我想反正只要高兴就好,于是和绘里拼命地吃肉。

“良今天打电话给我呢!”

“哦,为什么?”

“说他很对不起我,希望我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当然很生气地拒绝他。可是后来听不到他的声音,我正纳闷怎么回事时,却听到擤鼻涕的声音,很可能他是哭了。”

“会不会是假哭呢?”

“绝对不是,他是真的哭了,他说无法忘掉我。姊姊,你认为我应该原谅他吗?”

“这……我不知道。”

“虽然是自己的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坦白说,我还是喜欢他。一想到如果原谅他的话,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这真的让我想原谅他呢!可是,虽然喜欢他,但心里却又无法原谅他的行为。啊,我要如何是好呢?姊姊,你帮我决定要不要原谅他吧!”

“哪有这种道理?”

“没办法,我已经想过太多了,仍旧找不出答案,所以只有请姊姊帮忙了,因为,你抽奖都能够抽到最高级的松阪牛肉。”

“不,那是投机取巧得到的。”

“什么,真的吗?”

“是有一些……”

“但确实抽中了吧?姊姊,你赶快帮我决定,是原谅他呢?或者不原谅?”

“那么,不要原谅。”

“什么,这……”绘里露出夸张的狼狈状,然后用责怪的眼光凝视着我。

“要不,原谅他好了。”

“别这么简单改变意见好吗?”

还是同样责怪的眼神。到底要我怎么说呢?我不高兴了,从锅里夹出最大块的肉片,沾上蛋黄汁后,放入嘴里。虽然是那么大块的肉,还是在入口的瞬间溶化。

“啊,姊姊,你太奸诈了,那是我看上的。”

“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很多的。”

“可是,那块看起来最好吃。”

围绕着最高级松阪牛肉的晚饭愈吃愈热闹,即使连不喝酒的我和绘里,也都像是喝醉一样地继续聊个不停。不久,父亲坐在椅子上开始划船了。他已酒足饭饱,加上愉快的谈话,让他发出愉快的打呼声——他并不知道不久之后,等在他面前的,是被我和绘里架回佐贺下跪的命运。

巧也完全喝醉,虽是还能勉强坐在椅子上,眼睛却已经闭上一半,而且哼着SMAP的歌。

我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离开座位,走向二楼那间被当做储藏室的四席半榻榻米房间,站在房内最里面的壁橱前面。这一年半以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开壁橱的门,甚至连碰触橱门都会感到恐惧。可是,现在,很不可思议的,我居然能够平心静气地伸手拉开壁橱门。

壁橱内有个圆形块状物,是加地的天象仪。高中毕业后,加地拿来天象仪,并对我说:“寄放在你这里。”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寄放呢?抑或是想要送我,却不好意思实说?如今他死亡,也无法求证了。

盖在上面的白布积满灰尘,掀开时,尘埃飞舞。我不住轻咳,等尘埃静止下来,然后抱起天象仪。

下楼梯的时候最辛苦,一方面是因为天象仪很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看不见脚底下而害怕,如果跌倒,不止我会受伤,天象仪也会坏掉。果然被我稍微猜中,可能因为快要松一口气,我在最后一阶滑倒了,惊呼出声已经太迟,我迅速地滑落楼梯下。不过,丝毫不觉得疼痛,因为,楼梯的下面是这半年来我持续睡觉的棉被,一直铺在这儿的棉被。

棉被接住我和天象仪。我把天象仪放在地上,呼出一口气,心想:又被这个地方救了一次。

本来想把天象仪搬到客厅,但现在觉得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不,应该说,这处走道是最合适的地方——走道是人们进入的地方,也是人们出去的地方。

我从自己房间里拿来延长线,将延长线的插头插入洗手台的插座上,再拉至走道,长度总算足够。这样一来算是准备就绪!我坐在棉被上,仔细盯视着天象仪。

一切都从这个天象仪开始!我虽尚未下定决心不再流泪,但现在却可以不流泪地打开开关,星空立刻浮现眼前。

加地的天象仪,将十七岁那年出现的美丽星空映满整个走道。我转动着天象仪,让牡羊座星群映照在走道门上。“那是非常朴实的星座,却也是真正美丽的星座……”感觉上加地此刻就在这里。不,不是感觉,他的确在这里。不论何时何地,加地都在我身边。

我茫然望着加地制作的星空时,巧步履摇晃地来了。

“啊,这是什么?”

“天象仪,加地放在我家的。”

“嘿,原来在你这边?”巧兴奋地说,抬头:“真漂亮的星空呢!”

“嗯,真的好漂亮。”

我们默默凝视着映现在走道的星星。

天象仪成辐射状地射出许多光芒,非常灿烂耀眼,仿佛就像加地这个人,或者,应该说,就队是我们对加地的回忆。

不久,巧在我身旁坐下:“我接到加地寄来的风景明信片,就在他死前没多久。”

“明信片?加地寄来的?”

“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我总觉得说不出口……明信片上写着他在旅途上邂逅了一位女孩,对方似乎邀他一起去房间喝酒。”

“那加地怎么回应?”

“他说拒绝去房间,可是两人却曾经亲吻。加地可能因此觉得非常内疚,所以才写明信片给我吧!他真的很笨,在明信片上写着:‘为了不败给她的诱惑,我寄这张明信片给你,如果我回去后态度怪异,你就将此事告诉奈绪子。’”

我沉吟着,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于是深呼吸,让脑筋开始运转,行为恢复正常,眼前浮现出那个女孩的笑容。是吗?加地和她亲嘴了吗?加地人生中最后的亲吻被她抢走了吗?

“你认为只有亲吻吗?”我问。

巧点头:“以加地的个性来说,既然会寄给我那张明信片,应该绝对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不过,事实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了。”

“没错,是不知道。”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觉得能够原谅。却又觉得不可原谅。加地这个笨蛋!就算是只有亲吻,我也很想骂他,可是他会认为对不起我,让人感觉又是一种救赎,那是重视我的证据。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加地还是真心喜欢我。

憎恨的心情与爱恋的心情在内心冲突着。

然而,这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论是否愿意,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已物是人非了。不论如何,此刻我的身旁有巧,而他正在望着天象仪映照出的星空。

在我身旁的不是加地,是巧。

“抱歉。”巧再次致歉:“我一直瞒着你。”

“不,没关系。”

“没关系?真的?”

“关于亲吻的……或许有些不能释怀。”

“我应该不说出来吗?”

我摇头:“谢谢你告诉我。我一直在意那个女孩,很奇怪吧?就和加地已经死亡一样,我脑海里总是萦绕着那女孩。可是,听了你刚刚的话,心情轻松多了,毕竟,加地也是男人。”

“一定只是亲嘴而已。”

“嗯,有可能……但是,谁知道?”

“不,绝对是这样。你了解加地的个性吧?那家伙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绝对会遵守到底。

既然在寄给我的明信片上表明他的想法,就不可能会在外面偷情。”巧说的这句话,仿佛是在替自己的拈花惹草行为辩驳一样。

他的样子太可笑,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如果他考虑与我的关系,他应该把加地塑造成恶人会更好些的。替加地辩驳,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

我指出这点时,巧似乎在思索什么。

“关于加地……”

“嗯。”

“虽然没告诉过你,但,我真的一直在想着他。从他死后,我每天都在想着他的事,譬如:和他共同度过的时间、或是我们之间无聊的对话……”

“我也一样。”

“不可能会忘记的。”

“嗯。”

“只是会一点一滴地忘掉。”

“是的。”我点头:“可是,一定还会残留着什么。”

“啊,一定会。我终于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忘掉他,因为,绝对忘不了。加地在我心中,也在你心中,即使这样,还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我吓一跳:“我也想过同样的事。”

“是吗?”停顿片刻,巧接着:“太好了。”

不久,父亲和绘里来了。看见这种景象都很惊讶地欢呼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