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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魔导学园35试验杏-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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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抵抗都办不到的哮,在异形之中闱上双眼。
但是说也奇怪——
吞没自己的异形竟不带一丝杀意。也没有企图侵蚀他的意思。
从相互接触的部位,传来了某种感受。一开始是悲伤,紧接着是难以承受的剧痛。
最后流入哮脑海中的——则是一段段的记忆。
***
过去的记忆。在箱子里头的记忆。树夕的记忆。
出现在眼前的,是心痛不已的父亲身影。
父亲边道歉边高举利刃,一剑砍下这段记忆的主人……也就是树夕的头颅。
鬼怪之力使树夕的身体瞬间死而复生,转眼袭向父亲。
『草剃诸刃流·天之邪鬼。』
父亲则运便草剃家代代相传的宝剑与剑术,屠戮鬼怪之力。
尽管遍体鳞伤、纵使濒临死亡,父亲仍是泪流满面,一次又一次地斩杀树夕。
这样的战斗由黑夜持续到黎明,然后一再反覆上演到树夕杀死父亲的那一天为止。
场景转换。第二段流入哮脑海当中的,是树夕身处审问会设施之中的记忆。
她全身遭到五花大绑,泪眼汪汪地环视着周遭。
——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好害怕……
树夕的情绪不断流入哮的心海。她看见的是附挂于天花板上,形似监视器的装置。但跟一般监视器不同的地方,在于那些装置底下还加装了类似枪管的物体。
——不要!我不想死!
在发出尖叫声的同时,装置也跟着发射子弹。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袭来,意识瞬间中断。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这次又赫见一面近在眼前的巨墙。
——……我不要……救命啊……
墙壁缓缓降下。
树夕一边被不断逼近的恐惧感吓得痛哭失声,一边慢慢遭到巨墙压扁。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天花板的洒水器随即喷出溶解皮肤的硫酸雨。
——……救……救树夕……哥……哥……
置身在无尽痛楚当中的树夕,不断呼唤着哥哥。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墙上的洞开始放水。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全身惨遭烈焰吞噬。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数枚锯刀的尖锐锯齿反覆割裂躯体。
场景转换。一睁开双眼,只见身上布满管子,所有血液全被抽乾。
场景转换。场景转换。场景转换。
场景转换。场景转换。
场景转换。
树夕睁开双眼。在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深邃黑暗当中,暗自许下一个心愿。
那是自从在遭到父亲杀害的时期开始,便一直深藏于心灵角落的愿望。
然而,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树夕对那个愿望敞开心胸。
——这种世界,干脆灭亡算了。
久而久之,树夕的力量逐渐开始试图替她实现这个心愿。
但每次当她真心想要实现心愿时,哥哥的脸庞总是会掠过脑海。
哥哥的笑容与言词,反覆掠过脑海。
『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会设法让你享受平凡的生活。』『我一定会亲手改变这个世界。』
树夕始终相信这些不知听过多少次的说词。
一而再、再而三地深信不疑,并持续耐心等候。
哥哥不肯前来解救她。自己曾一度希望死在哥哥手上。但自从被带进审问会,得知有办法压抑住自己的力量之后,她燃起了一线希望,结果却是换来比起被父亲不断杀害的那段日子更加惨绝人寰的待遇。于是,愿望的结论再次绕回原点。
——……杀了我吧。我希望哥哥能够杀了我。
她所推导出来的答案,就只有由哥哥亲手赐予的死亡。
为了实现这项心愿,鬼怪之力带领树夕展翅向外飞翔。
***
「……啊……啊……啊啊……」
裹住身体的红色肉块悄然退开,哮神情愕然、眼神游移不定。
「……啊……啊啊……」
眼泪不断夺眶而出。
流入哮脑海的树夕记忆,可说是完全超越了哮的想像。
自己有资格哭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毫不知情这四个字,完全不能拿来当作推诿的藉口。这原本就是他应该更早知道才对的事情。
他应该更用心思考所谓『压抑树夕的力量』指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对。鬼怪之力酷似崩坏症候群,一旦累积到达极限,就会不顾当事人的意志排出体外,必须定期向外排放力量才行。但树夕却无法凭自己的意志排放力量。
那么,该如何是好?
只要赐死树夕就行了。
要排放鬼怪之力,这是最直截了当的作法。
(这明明就是……稍微思考一下……便能知道的事……我却!)
哮对以往一无所知地度过这段时光的自己感到绝望。
什么叫作不管多少次都会去探视她,什么叫作绝对会设法守护她。
我算什么家人?我算什么哥哥?我根本没资格讲那种话。
描述自己的学园生活给她听,却丝毫不知树夕究竟饱尝了多少痛苦折磨,还恰然自得地……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哮双手抱头,屈膝跪地发出惨叫。
而颈项低垂的树夕则缓缓拾起头来。神情憔悴的树夕,虚弱不堪地露出微笑。
「树夕……啊,已经努力过了唷……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唷……?」
任由眼泪夺眶而出的树夕,对自责不已的哮如此说道。
「所以……已经……可以了吧……?」
听见她的愿望,哮收起怨叹声。
用不着她说出口,哮也明白她的心愿为何。他抬起被眼泪沾湿的脸庞。
「……Alchemist社……!」
哮伸出手掌。怀着从以前亏欠她至今的赎罪感。
怀着没能救她脱离痛苦的愧疚之情。
他伸手探向树夕的脸颊。
「目标锁定——雷瓦汀,部分解放。」
此时的哮,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注意到来自上空的奇袭者。
自正上方边翻转边现身的奇袭者,对准哮的头部祭出凶猛的一击之后,伴随轰然声响降落地面。挨了这一击的哮整个人飞了出去,一头撞进的公尺外的高速公路瓦砾堆中。
奇袭者。头戴全罩式安全帽、搭配一袭紧身皮衣装扮的少女,在着地的同时确认哮已被震飞出去之后,便把只用一手握住的巨大双手剑收回背上的剑鞘。
「草剃——!」
听见哮惨叫而茫然若失的樱花,目睹敌人现身,便一个弹跳飞奔过去。
她立刻抽出手枪对准少女。
少女也摆出再次握住剑柄的应战姿势。
「你……!」
「……这家伙也是噬魔圣物。大蛇,原谅我。捕获对象出现失控徵兆。为了省略战斗过程,我要再次拔出雷瓦汀。」
「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晓不晓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面对勃然大怒地弯曲手指扣住扳机的樱花,少女微微侧头作出回应。
「我知道。你会死。我,任务完成。」
「……觉悟吧,幻想教团!」
樱花杀意陡然窜升,眼看两人即将正式开战。
瞬间。先前一直保持静止状态的异形,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樱花与少女也察觉到异变,分别转移目光望向树夕。
只见树夕神情茫然地抱着头,彷佛近在眼前的幸福突然凭空消失一般。
「哥……哥哥?你在哪里?哥哥?」
像是因为感到心寒及孤单而颤抖一般,树夕的两排牙齿不断交击。
「死掉了……哥哥……撇下树夕……擅自、死掉了……」
大概是误以为哥哥已经丧命了吧,猛然摇头的树夕泪洒现场。
察觉危险的樱花则试图出声安抚树夕。
然而——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时已晚,鬼怪自树夕的体内——泉涌而出。
头上那组抑制力量的缚狼锁疯狂漏电,窜出白烟应声碎裂。
草剃树夕的力量完全获得释放。满溢而出的鬼怪结晶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流向高速公路,无穷无尽地扩散开来。
「——啧,来不及了吗!」
「怎么会这样……!」
身穿紧身皮衣的少女当场纵身往后一跳,拉开与树夕之间的距离。
樱花虽然竭尽所能地想要设法阻止树夕,但她却立刻领悟到自己的说词根本无法打动她。
神秘少女也已消失不见。不甘心地紧咬嘴唇的樱花,也只能连忙从树夕身边撤离。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夕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蠢动的异形与叫声产生连锁反应,黏附于肉块表面的无数嘴巴随之发出相同的尖叫声。
永无止境的痛哭声,即将伴随着鬼怪结晶笼罩住整座城市。
异形急速涌入市区。急忙往防空洞移动的人群完全来不及发出惨叫,就遭到自背后逼近的红色巨浪吞噬。
火速赶抵现场的龙骑兵与骑士团团员虽然立刻展开迎击,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面对冷酷无情地直逼而来的异形浪潮,他们完全束手无策。
巨浪逐渐吞没人潮、建筑物、地面,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物质。
整座城市,就这么渐渐沦为树夕的一部分。
从树夕身旁撤退的樱花,轻盈地在瓦砾堆上跳跃,连忙赶往哮的身边。
流出的异形在转眼之间迅速扩散,一下子就淹没了立足点。
非但如此,异形竟然还为了吞噬樱花,而化成触手再三发动袭击。
「啧!」
尽管运用弗拉德的射击展开反制,顶多也只能杀死一小部分的异形。
樱花惊险万分地持续闪避变成尖锐针状直刺而来的异形。
「草剃!」
她的视线确认到哮的身影。只见哮依旧深陷大厦瓦砾堆中,整个人昏迷不醒。
而在他身边,当然也有异形开始聚集。
「可、可恶!」
樱花集中精神,以血液为代价号令弗拉德发动固有魔法。
脚下出现红色魔法阵,樱花高声喊出魔法之名。
「《串刺公爵的余兴》!」
右手枪口指天,左手枪口对地同时开枪。
只见巨大光柱伴随独特枪响从天而降,地面上则猛然窜出无数光柱。团团包围住自己与哮的异形大军,纷纷发出悲鸣声烟消雾散。
这种程度的攻击只是权宜之计。樱花沿着自己开出的血路往前跑,来到哮的身边。
「草剃!你没事吧!?」
毫无反应。哮半睁的双眼空洞无神,瞳孔濒临扩散边缘。
头部有出血症状。就连在魔女猎人化状态下都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可见他方才必然挨了相当猛烈的一击。虽说银檞之剑八成正在进行治疗,可是头部受创的状况就比较花时间。纵使是噬魔圣物也无法治愈脑部的创伤。
樱花一边责备没有注意到奇袭的自己,一边抬起哮的手臂勾住自己的肩膀。
就在决定撤退的樱花抬起头时……她目睹了绝望。
「怎么……会……」
城市……所有事物逐渐转变成红色肉泥的光景在眼前扩展开来。
林立的高楼大厦群如同没入沼泽一般,一边倾斜一边咕噜咕噜地被红色肉泥淹没,车辆、电线杆,所有东西也都同样遭到异形吞没。
简直就像是在作恶梦一样。
面对无从抵御的强大威胁,樱花咬紧牙关,一手抽出弗拉德准备应战。
刹那间,沿着地面攀爬的异形拔地而起,彷佛巨浪般扑向樱花。
樱花并未放弃。为了保护哮的她决心设法抵抗到最后一刻。
「凤——!」
背后传来一阵呼喊自己姓名的声音。
枪声,以及剧烈的破风声接连响起。自后方发射的五颗子弹,震退了企图袭来的异形浪潮,在干钧一发之际化解了樱花的致命危机。
一辆汽车伴随着紧急煞车,猛然停在樱花面前。
车子如同阻挡异形浪潮一般停靠在樱花面前,真理、斑鸠及将身子探出天窗展开狙击的小兔随即飞快地跳下车。
三人像是保护樱花及哮似地将她们两人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为什么跑来这里啊旦个是要你们快点逃了吗!」
「罗嗉啊因为我们闲得发慌啦!」
大概是懒得跟樱花争论的小兔丢下这句话之后,立刻以反物质狙击步枪赏了异形一枪。
「要我们见死不救才是强人所难吧!?明明你们都已经身陷险境了,就少在那边大放阙词好不好!」
真理双手拄地,发动魔法。
「《极光盾》!」
一个包围住同伴的魔法阵应声浮现,设下一层宛如防护罩的薄膜覆盖住所有人。
樱花同时吐出一口夹带焦躁之情的叹息,将哮放回地面上。
接着与同伴们一样举起手枪开始射击。
「……想不到居然连杉波也来了。我本以为你是个更冷静一点的人呢。」
「请不要擅自推敲我的个性好吗?我也没那么成熟稳重啊。」
「你就算来了也帮不上忙吧?」
「负责开车?」
「车子早就被吃掉了好吗!这样我们根本逃不掉嘛!」
「后方道路也已经被这怪物吞没……就算有车也无路可逃,天大的危机啊。」
尽管轻描淡写地如此说道,但目睹异形的斑鸠仍不禁压低视线。
「……这就是妹妹的力量。虽然已经听说过,但我完全想像不到居然会这么凶猛啊。」
「你果然早就从哮口中得知这件事了吗……」
「哎呀,在这种节骨眼还吃醋吗?你可真从容嘛?」
「别说笑了。如果还知道其他事情的话,希望你赶快告诉我。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那孩子不可……!」
樱花一边运用弗拉德开枪迎击,一边等待着斑鸠的回答。
斑鸠眺望着树夕在异形中心部位大声哭喊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要想压制住她,只能拚命屠杀从她身上溢出的力量,直到那孩子的暴走归于平息为止。具备不死特性的似乎只有本体,因此溢出体外的部分都还杀得死。」
「……只能持续这样做吗?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不晓得。或许只需数小时,或许需要好几天……搞不好会持续到全世界灭亡为止。」
无视于瞠目结舌的樱花,斑鸠静静阖上双眼。
「装置有反应对吧……这些涌出的物质呈现出了跟魔力一模一样的反应。初步观察起来,它们接触且侵蚀的物体似乎都会被转换成相同物质。」
「……换句话说……」
「意思就是侵蚀多少便会增加多少,很难使其完全枯竭。若想暂时掏空那孩子体内的力量,就必须比侵蚀速度更快杀光所有外流力量才行。」
状况可说是极端绝望。
「虽说幸好抗魔素材能减缓侵蚀速度,但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尽管市区设有防护墙,但不晓得究竟能支撑多久……一日遭到突破,那股力量就极有可能扩散至全世界各地。」
「…………」
「就算要杀死她本人也办不到……只要那孩子不希望死在别人手上,体内力量便会持续抗拒死亡。唯一有可能致她于死地的……」
听完斑鸠这番话,樱花转头望向哮。
银檞之剑大概早已治好他的伤势了吧。如今他彷佛陷入沉眠似地紧闭双眼。
「——啧,尽可能歼灭外流力量!只要EXE的援军抵达现场,应该就还有办法制止她才对!」
樱花打消掠过脑海的想法,朝向异形接连发射弗拉德的光柱。
小兔也以狙击步枪展开枪击,真理则专心负责防御。
再这样下去终究会被逼入绝境,她们几个全都很清楚这一点。
有一道人影伫立在遥远的远方大厦屋顶,静静眺望着高速公路。
任由夜风吹拂一头耀眼白发的凤飒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雾谷同学也真是个很爱搞笑的人呢。明明都已经再三交代说她是个危险人物,却还企图杀她,无差别的报复行为,这种复仇心态还真是不可取啊。但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堪称是元凶的男子,一边以手抵住下巴,一边眺望着逐渐被红色肉泥淹没的街景。
可能是有其他同行者吧,只见一道踏响脚步声的人影自他背后慢慢接近。
对方是一名身穿极其矛盾的黑色实验袍,个子颇为高挑的女性。
轻轻摆动一头浊灰色秀发的她,脸上绽放出洋溢着好奇心的灿烂笑容。
听见脚步声的飒月叹了口大气,头也不回地迳自向她招手。
「……结果发展成如你所愿的局面罗。Alchemist社董事长,杉波朱雀小姐。」
被他这么一叫,名唤朱雀的女性随即兴奋雀跃地快步走到飒月身旁。
甚至还有点用力过猛地用护栏顶住腹部,向前探出身子。
如同小孩子一般双眼发亮的朱雀,因为吞噬城市的红色肉泥而感到欣喜若狂。
「——啊哈?好厉害——好厉害唷!那是什么东西啊,这种生物存在于世界上真的没关系吗!?棒极了!」
只见激动的朱雀一边扭动身体,一边面泛潮红。
「那东西真是不错啊!凤会长!有没有办法复制啊!?」
飒月露出看着凡夫俗子般的轻蔑目光瞥了她一眼之后,才装腔作势地对着市区惨状摇了摇头。
「不可能。就算采集遗传基因创造出复制品,也无法继承其特性。毕竟那是古代阴阳师所施行的亘古不灭之诅咒。科学或链金术都无计可施。」
「是这样子的吗?好可惜唷——要是能复制出一大堆的话,感觉明明就可以玩很久呢。」
「我这边可是损失惨重耶。为了满足隐藏在你那句『人家好想看看草剃树夕的威力』之中的好奇心,害我牺牲掉整整一个区块啊。连后续的湮灭工作也很棘手呢。」
「哎呀呀,这是您自己赌输所应负的责任吧?安排那名绿色少年担任百鬼夜行的护卫,测试他是否会作出鬼迷心窍的行动……答应这项提案的可是您喔。」
发出轻笑声扭腰的朱雀,对飒月投射出如同猫咪般的目光。
不怎么感兴趣的飒月嗤之以鼻地说道:
「我方将草剃树夕的所有研究权利全数转让给贵公司,但相对地也麻烦贵公司立刻停止提供及贩卖技术给幻想教团的行为,成为异端审问会专属企业。请务必遵守约定喔。」
「这是当然的。我朱雀,今后将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地为您牺牲奉献啊?」
尽管朱雀一手绕至腰部后方,摆出可爱的敬礼姿势,但由于感觉太过可疑,导致飒月始终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
「我们也会协助处理这次的善后工作。只要使用最新型的兵器,想除尽这个区块的侵蚀物质应该是不成问题才对。我方已经做好准备,请会长放心唷?」
「……不,善后工作或许无需贵公司提供援助也说不定。」
「您的意思是?」
朱雀再次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探出身子伸长颈项窥视飒月。
飒月则一边推开朱雀的额头,一边撩高修长的白发。
「假使进展顺利的话,你就有机会见识到唷……尽管比起原先预定来得快上许多,但这种状况其实并不坏。再来的问题就是究竟会倾向哪一方。」
「?您在说什么啊?」
「我方的最终兵器罗。」
飒月面露灿烂笑容,重新转头望向朱雀。
「社长,你敢再跟我赌一次吗?」
这次换成他主动出声要求与对方打赌。
朱雀收起先前的轻视态度,上下打量飒月的表情。
双眼微睁,如同笑面猫一般的笑容。朱雀相当清楚,脸上浮现出这张笑容时的飒月比任何事物都还要来得可怕。
「草剃哮究竟会不会杀了她妹妹呢……我们来打个赌吧。」
就在他那与月弯叠合的嘴角扬起更加扭曲的笑容之际,市区也同时爆发大规模的停电。
小兔与樱花背靠着背,边互相掩护边对结界外侧发动一连串扫射攻击。
「我子弹全用光了!凤,你的手枪借我用!」
「我两手都没空!你直接从枪套拿吧!」
「了解!」
小兔依言抽出挂在樱花腰际的两把手枪,立刻转身再次展开射击。尽管手枪只能发挥出短暂制止异形动作的威力,可是只要樱花趁异形物质停顿时再用弗拉德补上一枪,便能将其震退。
两人的合作无懈可击,但除了子弹所剩无几之外,弗拉德的光柱威力显然也变弱了。
樱花的呼吸紊乱,脸色苍白。她体内血液极端不足。使用固有魔法对她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
再加上……
「…………唔唔!」
真理的防御结界范围也逐渐缩小。
由于受到缚狼锁的限制,造成她无法使出全力。她虽为了尽可能提升魔力的循环效率而反覆构筑术式,但每当异形企图破坏结界之际,就会连带打乱术式构造。可以确定的是那绝非单纯攻击,异形身上必然附带着某种特殊作用。甚至连魔力都有可能遭到侵蚀。
「不行了……我已经无法继续维持结界……!哮……拜托你快点醒来啊……!」
真理一直呼唤着哮。
无论是想逃命或采取其他行动,都需要哮的力量。原本发誓不会成为负担,结果却仍不得不依靠哮的事实,令真理感到自己实在很没用。
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将命丧此地。
「讨厌啦!要不是受制于这个项圈,我明明单靠自己的力量也有办法保护大家啊……!」
噙着泪水的真理急得忍不住破口大骂。
异形步步进逼。樱花与小兔的迎击渐屈下风。硬化成尖锐形态的部分异形物质一次又一次地刺向结界。
而异形每接触一次,结界的魔力便伴随剌耳声响遭到剥夺。
「……可、恶啊……!」
虽是竭尽所能地试图撑住,却已被逼至极限。
敌人突破结界。心想再也无能为力的真理为了保护队友们,不惜怀着自爆的决心准备动用攻击魔法。
迫在眉睫之际,原本忙着治疗哮伤势的斑鸠突然弯腰蹲下,拿出一颗看似某种白色矿石的物体丢进嘴里吞下肚。
「输入转化素材,预想变异形状,障壁。强制改写程序完成——实行。」
斑鸠连珠炮似地念完一段类似咒语的字句后,举掌拍击地面。
只见地表的柏油路面突然隆起,颜色由黑转白。接着彷佛守护队友们似地改变形状,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迎面袭来的异形触手。
斑鸠以外的三人均大吃一惊,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水晶?魔、魔法?但我没听说过有魔法能把柏油路面转变成水晶……」
小兔及真理都一脸茫然地凝视着包围住一行人的白色透明障壁。
樱花也皱起眉头望向斑鸠。
「……麻烦别挑这个时间点追问。等摆脱危机之后,我再一五一十说明给你们听。」
听见斑鸠的承诺,樱花便将疑问吞回肚子里。
斑鸠伸手轻敲自己构筑出来的障壁。
「如你们所料,这是自水晶。虽是抗魔效果最为强大的矿石……但这股力量并不完整。当中混杂了太多杂质,并无法发挥出等同于原石的抗魔效果。」
「…………大概能支撑多久?」
「……再怎么乐观估计,顶多也只有5分钟左右吧……在那之前必须决定该怎么办才行。」
斑鸠话一出口,众人皆沉默不语。
虽然低头苦思解决方案,但是当下既无路可逃,也没有多余子弹可以继续应战。
哮昏迷不醒。根据斑鸠的诊断,他的脑部受创极为严重,完全不晓得何时才会清醒过来。银檞之剑也只是被哮紧握在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
樱花举头望天,苦恼地眯起双眼。
状况可说是毫无指望。再这样下去,她们一行人都将遭到树夕吞噬。也无法再期待EXE的援军。他们甚至很有可能已被异形吞噬而全军覆没。
置身在这个宛如于远洋发生海难一般遭到孤立的小小空间,樱花无奈地咬紧牙关。
目前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突破现状。
就是哮……动手杀死树夕。
哥哥杀死妹妹。这是能让大家通通得救的唯一手段。
「…………只有这件事…………」
樱花以嘶哑的嗓音对着天际发出低吟。
此时掠过她脑海的,是自己过去的心灵创伤。就算不想杀,也被人强迫痛下杀手……根本不想亿起的绝望。在杀死妹妹的那一瞬间,一股空虚感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
妹妹的体温余韵,紧紧黏附在沾染鲜血的双手之上。
只留下了「父母亲交托她务必好好守住的生命,却被自己亲手夺走」的这个残酷事实。
家族遇害的那一天,是非常和平的日子。她一如往常地待在客厅,一如往常地看着电视,同时与家人敲定明天要出外野餐。第一次……那本来应该是她头一次跟父母亲及妹妹外出踏青才对。
待在家人尸体旁边的她,看见了当时一家团圆的和乐幻影。
当她心想『我觉得那边比较好。而朝向幻想伸长手臂,谁知幻影却突然凭空消失。
只剩现实呈现在眼前。漂亮的客厅化作一片血海,心爱的家人们则是尸骨已寒。
就算呼叫父母亲,他们也不再如同往常一般对她展露笑容。
就算呼唤妹妹的名字,也听不见她回喊姊姊的声音。
就算等到所有一切都划下旬点、旭日再次东升,等了许久也都没能从这场恶梦当中清醒过来。
——难道真要让哮也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吗?
——难道真要让他因为事关同伴及其他无数人命的理由,而亲手杀害心爱的妹妹吗?
——真要让拯救自己脱离绝望深渊的恩人承受这一切吗?
「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
樱花屈膝蹴地,纵身跳上斑鸠构筑的障壁上方。
「凤!?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打算干嘛……!?」
樱花维持着背对真理与小兔的姿势,出声回答她们两人的疑问。
「由我负责在援军抵达之前,尽可能地扫荡异形。如此一来,事情就能圆满落幕。」
听完樱花的说词,觉得她太过乱来的真理正准备开口制止。
但她突然想起樱花还剩下最后一股力量,顿时倒抽了一口大气。
「二阶堂真理。」
樱花对真理说道。
「她们两个人,以及草剃就拜托你了。」
这个要求令真理不禁睁大双眼:心乱如麻到完全无法从容回答的地步。
樱花静静举起双枪交错于胸前。
「……弗拉德,你有听到吗?」
她开口呼唤自己拥有的魔导产物。
《……暂定之主,怎么了吗。》
如同往常一般,一阵威严嗓音作出回应。
这是不晓得反覆过多少次的交谈。她告诫自己只与弗拉德进行必要的最小限度问答,始终不肯接纳地将它晾在一旁。
但那也只到今天为止,如此下定决心的樱花昂首说道。
「——与我订定契约吧。」
耳边传来同伴们倒抽一口大气的声音。
《……哦,真的无妨吗?》
「…………没关系。」
《汝先前是为了复仇才与余建立暂定契约没错吧?汝不是曾说在报仇雪恨之前,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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