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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魔导学园35试验杏-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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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希望…………能够这样……触摸哥哥。」
树夕幸福地伸手轻触哮的脸颊,接着彷佛陷入沉睡似地失去了意识。
小巷内空无一物。
既无尸体、亦无肉屑,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血痕及毛发。
只剩下一顶破破烂烂的礼帽掉落在地面。
发生了什么事自是显而易见。毒贩与其部下,及戴礼帽的魔法师·『哈梅尔奇术师』……全都被树夕消灭了。
懊悔不已地咬紧牙关的哮,脱下外套裹住树夕的身体。
「——草剃。」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牵引着哮睁大双眼抬头察看。
「……那名少女……是谁……?」
露出愕然神情的樱花出现在面前。
她站在巷道转角处,微微举起手枪,定睛窥视着这边的情形。
(——该怎么办?)
樱花会如何解读眼前的情景呢?
树夕是SS级危险指定,甚至还犯下了逃狱的滔天大罪。照理来说就算遭到当场射杀也不足为奇。
但事实上那并不是问题。不希望妹妹被杀的想法固然是事实,但首先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光靠区区枪械根本无法杀死树夕。
反而该说恰恰相反。
队友杀害树夕的举动,反而会造成队友身陷险境。
哮下意识地拿起刀刃。
哮竟在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状况下——挪动刀尖指向樱花。
「……草剃……」
樱花脸上浮现出困惑神色。
「哮没事吗?他不要紧吧?魔法师怎么了呢?」
「嘘——不要叫那么大声啦。要是还有敌人在里面,那该怎么办啊?」
「凤,你在搞什么鬼?有看到草剃对吧?快点前进啦。」
看样子小队全体成员似乎都在樱花的背后待机。
众人都很担心哮的安危。
也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导致哮的刀尖发出了喀哒喀哒的颤抖声响。
哮之所以紧握刀刃,并不单只是为了阻止妹妹遭到小队成员杀害。
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队友们免于树夕的毒手。
别过来。拜托不要过来。千万不可以靠近。
哮的表情因恐惧而扭曲变形。樱花则是完全无法理解哮目前究竟处在何种状态。
然而……
「…………你们几个。」
樱花静静地、慎重地开口说道。
「留在原地待机。绝对不可以过来。」
如此提醒队友之后,樱花将手枪收回枪套。
接着站在通道正中央,再次开口叮嘱队友。
「听清楚了,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待在原地就好。」
「为、为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打算独占所有功劳吗!?还是想要独占草剃呢!?」
「…………」
「拜托,算我求你们了。」
樱花发出既冷静又恳切的嗓音说道。或许是至少已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吧,队友们顿时沉默不语。
樱花并未转头察看队友,而是目不转睛地笔直凝视着哮,缓缓迈步走向他。
哮则是一手紧紧抱着树夕,同时呈现单膝跪地姿势举刀指着樱花。
光是看着哮的眼神,便能看出他很显然不对劲。
刀尖的状态更与所谓的剑豪相去甚远,软弱无力地颤抖不止。
「别过来……千万……不可以靠近……」
哮发出宛如冻僵般的声音,试图制止樱花的行动。
然而樱花却未停下脚步。她缓缓接近,最后伫立在他面前。
在紧迫气氛持续发酵的状况下,樱花为了避免对哮造成刺激,静静地伸手抓住刀身。
只要稍一闪神,哮很有可能就会失手砍断樱花的手指。
樱花单膝跪地,挪动抓在手上的刀身抵住自己的颈项。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唔!」
「而这名女孩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一无所知。」
樱花彷佛试图安抚哮的情绪似地开口说道。
「但是,我可以很有自信地讲出两件事。」
「…………」
「第一,就是你正饱受煎熬。」
哮的肩膀猛然一震。
「至于第二件事……」
樱花加强了握住刀身的手部力道。
樱花的鲜血沿着刀身流下,一路直达哮的手上。
「就是我并非你的敌人。」
樱花露出温柔的微笑。哮手指颤抖的症状略微缓和了下来。
「你以前拯救过我。所以我希望这次能换我救你。」
「…………!」
「所以请你……交给我处理,收起你的刀刃好吗?我保证绝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决定。」
在这既坚定又温柔的声音劝说之下,哮终于放开了手中的刀刃。
刀身掉落地面,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樱花确认哮放开刀刃之后,随即伸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
「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话说回来,这名女孩是……?」
樱花窥视着陷入沉眠的树夕脸庞。
哮用力咬了咬下嘴唇,下定决心开口坦白。
「……这女孩……是我妹,名叫树夕……草剃树夕。」
「…………」
「她身为SS级危险指定……一定是……从终极监狱里逃了出来……」
「…………」
「……只为了……与我见面……」
壁吾乱无章法,只讲出该透露的讯息。
哮很害怕。不知樱花会作何反应的疑虑令他极度害怕。
相信身为异端审问官的樱花,最终绝对会做出无法对危险指定对象置之不理的判断吧。即便换成哮,在冷静下来之后也会归纳出相同的结论。
他至少还明白那样才是最好的决定。
「……原来如此。果然像你说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呢。」
「…………咦?」
「但长得还真不像耶。难道所谓的兄妹,会因男女性别不同而产生这么大的差异吗?」
这几句出人意表的话,令哮不禁抬起头来。
仔细一看,樱花面带微笑神情,彷佛轻抚似地拨开覆盖在树夕睡脸上面的头发。
樱花边苦笑边看着哮。
「我不是说过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决定吗?交给我吧。」
樱花起身背对哮。
「带着她跟我走。」
「……你打算怎么做?」
「相信我就对了。」
哮依照吩咐抱起树夕,紧跟在樱花背后。
樱花沿着巷道的T字路口往右转,与其他小队成员会合。哮也随后跟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啦!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偷偷摸摸什么——那女孩是谁啊!?」
「裸、裸女!?为什么她没穿衣服啊!?」
「…………」
各自表现出不同反应的三名队员,视线全都集中到树夕身上。
哮虽试图努力挤出表情,结果却只能让脸上浮现出一张僵硬的苦笑神情。
「……她是……我妹。」
他只讲完女孩是自己亲妹妹的事实之后,便沉默不语。
小兔及真理原本差点发出「咦咦咦咦咦!?」的惊讶叫声,可是见到哮的反应便连忙闭上嘴巴。
斑鸠则只是担心地凝视着哮,什么话也没说。
樱花依序看了在场所有成员一眼之后,闭上双眼说道。
「现在呢,麻烦各位暂且听我指挥。二阶堂真理,我想请你帮个忙。」
「……喵?」
「这个小巷道的结界还没失效吧?」
被樱花这么一问,真理才像回过神似地连忙回答。
「咦,啊,嗯。我猜八成是使用魔导遗产营造出来的吧。由于几乎没有任何魔力外泄的迹象,难怪连异端审问官也找不到……这是个还满巧妙的结界。」
怎么了吗?——真理开口询问。
「那麻烦你继续调查毒贩的根据地。我想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
「为、为什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况且我总觉得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场合。」
「总之拜托你照做就对了。我们得带着这孩子,暂时在毒贩根据地躲藏一段时间。」
包含哮在内的全体队员均为之一愣。
樱花双手叉腰,板起脸孔说道。
「等一下我再说明。快点行动!任务还没结束喔!」
宛如教官一般发号施令的樱花,推着哮以外的成员背部展开行动。
众人跟在追寻魔力反应的真理背后,一同迈步前进。
哮则怀着感激与不安的心情,与樱花并肩而行。
樱花一边侧目俯视着被哮抱在怀中的树夕,一边小声嘀咕着说道:
「草剃,她很危险吗?」
「…………嗯。恐怕远远超过你所能想像的范围。」
「……她有可能对其他同伴造成危害吗?」
被她露出的严肃眼神这么一问,哮深深阖上双眼之后,斩钉截铁地如此回答。
「放心吧。只要有我守在身旁,她就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也不会让她那样做。万一到了紧要关头时,我会亲手阻止她的。」
哮讲到这,樱花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
「真要说起来,你该讲的不是阻止,而是守护。哥哥本来就是妹妹的守护者对吧。」
樱花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迳自走到哮的前头。
哮则重新抱好树夕,凝视着她的睡相。
像这样看着妹妹的睡相,对哮而言也是头一次。
苦涩感与欣慰感同时涌上心头,哮……
「……谢谢。」
小声地向樱花道谢。
第三章 片刻的安宁
***
位于外地的某处山岳地带。和缓白雪静静飘降的山谷中,有一间山林小屋。
幻想教团第二斥侯班待机所。
住在这间小屋里的人,都如此称呼这个地方。
「——意思是说,审问会总部,濒临崩塌?」
在暖炉旁边操作大型无线电对讲机,留着一头醒目蓝发的少女,搬出不太开心的语调对着麦克风说道。
《不,并非如此。我们要营救的重要人物应该是被隔离于地下设施才对,而遭到破坏的大概是终极监狱的一部分而已吧。》
「……这样啊。」
《然而根据情报显示,审问会总部已失去足够收容所有重要人物的设备。要修理必定得花费相当多时间,因此预计审问会将会把人移送至其他设施。》
少女的指头『咚咚咚』地敲打着桌面。
「那么,应该趁胜追击。摧毁学园,现在是大好机会。」
《…………你是笨蛋吗?》
「我不是笨蛋。鹅妈妈才是笨蛋。摧毁学园,是我的目的。我要替妈妈报仇。」
《感情用事的,有一个凶煞就已经够多了。我们并不希望挑起战争。》
「会那样想的,也只剩鹅妈妈跟大蛇而已。幻想教团期望战争。魔女们,憎恨人类。」
《……这点我并不否认,但并不是所有魔女都想与人类互相残杀,也有许多魔女期盼迎接一个没有战火的世界。》
少女弯曲五指,握成拳头状。
「……没有战火的世界?那种世界有什么乐趣?鹅妈妈跟大蛇所期盼的世界,只是单纯的私欲罢了。又不是大家都希望那样。」
《……你的想法与凶煞一样呢。够了,把麦克风交给大蛇。》
「不要。我话还没说完。袭击学园,现在正是——」
少女话还没说完,匆见一只手悄然自背后伸了过来。
只见一名穿着凌乱和服的高瘦男子站在少女背后。年龄大概不到二十五岁。一头蓬乱到极点的修长黑发及苍白肌肤,都与身上的和服格外相衬,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宛如幽灵一般。更重要的是,他那被划下一道水平伤痕的双眼,所代表的意义是……
眼盲。他的双眼早已完全失明。
嘴角叼着肉干的男子明明看不见,却仍一把从少女手上抢走麦克风,准备接听通讯。
少女顿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大蛇,不要妨碍我。」
「好啦好啦吵死了吵死了——给我退下吧,渣滓。」
渣滓。一般用来形容经过数次冲泡而导致风味变淡的茶叶或咖啡。
同时也是和服男子·大蛇呼叫少女时所惯用的绰号。
「别叫我渣滓。小心我把你砍成两半喔。」
「哇喔——还真亏你敢对自己的师父讲出这种大话呢。办得到的话就来啊。」
「……………唔唔唔。」
「喏,糖果给你吃,乖乖待在一边吧。」
大蛇将棒棒糖丢给少女,赶走她之后接起无线电。
「——唷,我是大蛇啦。我的徒弟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你务必再用心一点教育她好吗?她虽是贵重战力,但品行方面的问题实在太大了。》
「哇哈哈!就算你对本大爷这样讲也没用啊。打从我收她为徒的那时开始,她就是那种个性了。」
大蛇彷佛说笑一般豪迈地笑了片刻之后,收起笑容接着说道:
「……我大概可以料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重要人物……草剃树夕越狱了对不对?那孩子早已进入青春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早晚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是的。由于凶煞与梅菲斯特的强袭作战以失败告终,因此这样的状况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判断成好机会就是了……》
「哼,就是因为你把事情交给那个变态处理,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吧?聊年前也是一样,都是那家伙害我们被全世界逼入目前这种处境。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本大爷与你应该对这点再清楚不过才对吧?」
《那是高层的指示,我也没办法。内侧也有不少人期盼挑起战争,因此高层才认为只要派遣像凶煞那样的狂人出马,就能加快激发战争的节奏吧。》
「…………然后呢?老大你打算怎么办啊?」
《趁运送途中袭击护送车,抢回重要人物。》
听完鹅妈妈的计划,大蛇嗤之以鼻地轻哼一声。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命令我杀死她呢。」
《就算对你下达这种命令,我也不认为你会乖乖加以实行,更何况那也并非我所期盼见到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只要我们的目的能实现,就有办法拯救她,因此我不会下这种命令。》
也是啦,大蛇如此回答。
一旁的蓝发少女则是『喀哩喀哩』地不断摆动棒棒糖敲击牙齿。
「……只由本大爷与渣滓两人出手吗?援军呢?」
《敌人恐怕会在移送时准备诱饵车辆吧。预料也有可能采用空运方式。》
「单凭我们两人根本忙不过来啊。」
《我们这边已准备好数架『英雄』,应该会在作战开始前送抵你们那边才对。》
听见英雄一词,大蛇不怎么开心地挖了挖耳朵。
「……是所谓的魔导龙骑兵吗?别想要本大爷承认那种东西是英雄!」
《肉体虽是人偶,魂魄却是本尊。只不过缺乏自我意识就是了。》
「收纳魂魄的容器截然不同,缺少自我意识也只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罢了。Alchemist社那群大笨蛋……竟然制造出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后就算遭到祖先责骂也不关我的事喔。」
《总而言之,应该是可以发挥战力才对。虽不知对方会派出多少辆诱饵车辆,但到时就请你大显身手,临机应变执行任务吧。》
「好好好。这边都已经在山里窝上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很高兴有机会能够重新回到人多的地方啊。」
《作战开始的日期为后天,我会再跟你联络。在那之前请先作好相关准备。》
鹅妈妈挂断无线电的同时,大蛇也摘下耳机组丢回桌上。
「喂,渣滓,真是太好了呢。这是你的头一次实战喔。有没有自信啊?」
大蛇边将手置于头上边喊了少女一声。
只见嘴里叼着棒棒糖,坐在窗边桌子前面开始整理枪械的少女,正一脸气呼呼地怒瞪着大蛇。替两把小型机关枪插上长度特别夸张的弹匣之后,少女举起双枪瞄准大蛇。
「当然有。我随时都能,击溃,审问会。」
语毕,少女使劲咬碎叼在嘴里的棒棒糖。
***
在小巷道的结界迷宫内进行探索后,总算发现毒贩根据地的哮等人,边提防内部状况边闯进去。
可能因为这里真的极为隐密吧。很幸运地据点内空无一人。
内部装潢看似一间经过改造的酒吧,有舒适的沙发椅与透明玻璃桌,吧台的棚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这些酒全都是加入天然魔导遗产药草泡制而成的私酿酒。光是查获这么多瓶私酒,应该可以换得相当可观的积分才对。
但现在并不是在意什么积分的时候。
「……树夕。」
哮只用手背轻轻触摸被带进后方寝室安置,睡得十分香甜的树夕脸颊。
陷入沉眠的树夕,似乎有点怕痒地微微蠕动嘴角。
光是这样看着正常睡觉的树夕,哮就已经高兴到几乎快要掉下眼泪。
距上次触摸妹妹已经睽违了整整5年之久。没人可以体会哮到底有多么渴望这一刻的来临。他深刻地体认到能够像这样以普通家人身分与她相处的机会究竟有多珍贵。
可是在满怀欣喜的同时,内心也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之情。
自从发生树夕虐杀了多数人命的惨剧以来,到现在已届满5年。
随着当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哮忍不住用力地握紧拳头。
(……不要紧。当时的惨剧绝对不会再度上演。)
哮这样对自己说,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
此时——
「……哥……哥?」
微微睁开眼的树夕,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一股不迳而走的紧张感转眼即逝。哮立刻换上温柔的表情,靠近树夕身边。
「睡醒啦?感觉如何?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会痛?」
「……?为什么,哥哥会……树夕怎么会……?」
可能是对于自己如何来到此地的记忆还有些暧昧不清吧,树夕挺起上半身,伸手轻抵额头。
但树夕绝非丧失记忆。
不只如此,她反而还能鲜明地回想起来。
无论是不久前的杀戮记忆,或是五年前的虐杀回忆。
「……树夕……又……!」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可是……树夕……又杀人了啊……!?」
「那不是你的错。只有我明白这点。」
哮搂住树夕的肩膀,把她拉进自己怀中。
然而树夕仍压抑不住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畏惧之情。
「……哥哥你根本不清楚……什么不是树夕的错,绝对没这回事啊……!树夕的身体,就是会实现树夕的心愿啊……!」
「……不对的是你的身体,并非你的心灵。」
哮让树夕的脸埋入自己胸口,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
正当兄妹俩紧紧相拥之际——
「——草剃,我有话对你……咦!」
突然开门走进寝室的樱花看见两人抱在一起,顿时发出一阵反常的尖叫声。
「你、你、你们兄妹两个人在做什么……!」
基本上个性算是正经的樱花,不知为何竟脱口讲出这句有点搞笑的台词。
而被狠狠打乱原有步调的哮,也只好放开树夕的肩膀。
「…………看样子你也已经大大地受到杉波她们的影响了呢。」
「——!?」
「别那么发自心底地大受打击好不好……」
他边面露苦笑边轻枢脸颊,而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凝视着樱花的树夕,则是迅速闪身躲到哮的背后。
树夕一边从哮背后缓缓露出半张脸,一边不安地看着樱花。
樱花换上温柔表情站到两人面前,微微弯腰看着树夕。
「我们算初次见面吧。我叫凤樱花……隶属于对魔导学园鸦试验小队,是草剃的队友。请多指教。」
樱花伸出手掌。
树夕交互看着樱花的手掌与相貌,短促地「啊」了一声。大概是看到头发之后,联想到樱花就是以前哮所提起的那名留着一头晚霞色秀发的女性吧。
树夕提心吊胆地伸出自己的手跟樱花握手。
「树夕……我叫树夕。是哥哥的……妹妹。」
「嗯,我听说了。草剃说得没错,你长得真可爱。」
面对樱花的笑容,树夕顿时羞红双颊。
「不必担心。我敢保证事态不会再继续恶化下去。」
「…………」
「你是我恩人的妹妹,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樱花的诚挚态度,令树夕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低头默然不语。
而她脸上的表情则闪过一丝阴霾。
哮猜想树夕大概是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吧。
「抱歉啊……如你所见,她还满怕生的。除了我以外,她从没跟其他人好好交谈过的经验。」
哮神情复杂地说道,樱花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没关系……倒是草剃,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想跟大家商量之后的行动。」
同意樱花提案的哮轻轻点了点头。
樱花向树夕挥手道别,转身离开寝室。
就在哮也准备随后跟上之际——
「……哥哥。」
他突然被树夕叫住而回头观看。
只见树夕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不放。
「我马上就回来,你在这稍等我一下。」
为了使她安心的哮如此说道,可是树夕却始终面带不安神色地低着头。
「……别担心。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说服大家理解……但我绝对会设法解决你的事情。」
既无自信、亦无确切证据。然而哮仍旧只能这样说。
他强压住那股快要陷入自我厌恶的感觉,打开房门,前去与队友们会合。
就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哮看见树夕微微蠕动了她的嘴唇。
「……了我……」
纵使声音没传入耳中,他也能藉由嘴型看出她讲了什么。
但哮却宛如塞住耳朵不肯聆听似地关上房门。
哮步出寝室后,发现成员们各自坐在椅子上。
樱花则背靠墙角站在一旁。众人均不发一语,十分担心地看着哮。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哮开口赔罪后,便走到吧台前的位置就座。
樱花看着哮说道:
「草剃,关于接下来的事情……」
「等一下。我有话要先对大家说。」
「……没关系吗?」
「总不能害大家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被卷入这场风波吧。况且我原本就打算在今天坦承这件事情了。」
听见哮的决心后,樱花默默阖上双眼。
哮将双手摆在膝盖上,下定决心开始向成员们吐露事实真相。
「那孩子——草剃树夕是我妹妹。身为SS级危险指定的她,原本被关在禁忌区域终极监狱里头。」
小兔及真理脸上均浮现出惊讶神情。
樱花是因先前已听哮说过而毫无反应,不过连斑鸠也只是默默地眯起双眼而已。
「我猜,她大概是擅自越狱了吧。」
「越狱……从禁忌区域的终极监狱吗!?」
真理向前探出身子,表现出更为诧异的反应。
这也难怪。若说到终极监狱,那可是在审问会当中戒备最为森严的设施。其坚固程度,甚至与Alchemist社第五研究所的精灵复原设施不相上下。
见到真理的反应,哮也只能低头。
「那孩子就是这么危险。过去……她曾在我们的故乡,残杀了许多条无辜人命。」
「…………」
「但请你们别误会。那是因为树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并非出于自己的意志。另外她也只有在被置之不理时,以及自己有生命危险时才会陷入失控状态……平常其实很乖巧。」
「…………意思是说……」
「她是——」
就在哮准备开口讲出真相时——
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斑鸠突然出声说道:
「崩坏症候群。」
在场视线全数集中至斑鸠身上。
「草剃的妹妹就是罹患了这种疾病。这是一种满常发生在非继承血统之变异魔女身上的症状。具有与生俱来的体内幻器出现裂痕,或是幻器护膜较为脆弱的病状,纵使并非有意,也会迳自为周遭带来魔力灾害。相信你们应该也有听说过才对吧?」
真理及小兔都有听说过这种病名。
「一般魔女可以透过缚狼锁压抑这种症状,然而草剃的妹妹魔力生成量异于常人。魔力含量一旦过大,即便没转换成魔法也能对人类造成危害,以及引发异常现象。换言之她本身就是具移动力的灾害。」
「那、那……在我们忙着讨论后续的这段期间,她岂不是也很危险吗?」
「这倒不必担心。崩坏症候群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让病患释出一定程度的魔力。我猜她在抵达此地的过程中已使用了大量魔力,照理说应该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达到饱和状态。幸亏草剃他妹妹罹患的并非龟裂型症状,因此虽然满了就会外泄,但在那之前都不成问题。」
小兔一边轻抚胸口松了口大气,一边窥视哮的脸色。
哮却试图反驳斑鸠的说明。
「喂,杉波——」
「草剃你安静。由我解释比较快。」
「等等,不是那样的。你的说明……」
「给我闭嘴!」
斑鸠断然打断了哮的发言。
哮受到斑鸠的严肃表情震慑而闭口不语。斑鸠大概非常清楚哮想表达些什么吧。哮想对斑鸠这样说——
你的说明几乎都是谎言。
面对哮试图质疑她为何说谎的视线,斑鸠也以眼神作出回应。
——因为没有公开真相的必要。
「杉波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呢?」
小兔开口询问,斑鸠如此回答:
「在我刚进学园的时候,曾因好奇心而骇进禁忌区域的资料库。资料库里头留有草剃他妹妹的相关档案。」
这也是谎话。
审问会并没有使用情报机器记录树夕的档案。除了相关设施的仪器全都是独立系统以外,相关纪录也全数采用纸本留存。
透过骇客行径取得树夕相关情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斑鸠之所以明白树夕的事情,是因为哮在国中部时代打输樱花,自暴自弃时主动开口告知她的。
而斑鸠会这么强硬地试图隐瞒树夕的事情,一定是为了避免队友们对树夕产生恐惧感。
哮很清楚这点,摆在膝盖上的双手使劲握成拳头状。
现在不是表明真相的时机。
也不是不信任队友,只是她们必定会对树夕心生畏惧。
得知树夕的真面目,以及她的危险性之后,还能保持正常理智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
樱花早已注意到斑鸠与哮两人不太对劲。
他们显然隐瞒了某些事情。
假若换成其他人的话,樱花就算强行逼供也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吧。
但她既不能对队友做出这么不体贴的举动,也并不打算那样做。
(……同伴不愿吐露实情,还真令人感到落寞啊。)
樱花一边对感到落寞的自己露出苦笑,一边压低视线。
坦白讲,她连作梦也料想不到哮的问题竟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得知他妹妹是SS级危险指定,她内心并非一点都不动摇。就连方才在小巷道内遇见树夕时,她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在跟树夕握手示好时,也不是丝毫不觉得愧疚。
樱花只不过是依循着自身原则,以及对哮的心意采取行动罢了。
樱花对哮的感激之情绝无虚假。多亏与他邂逅,才使她在真正的含义上免于偏离正轨。
只为复仇而生的辛酸与落寞。
宛如独自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孤独感。
以前的樱花深爱那种感觉,也早已作好坦然接受这是自身应受之报应的决心。宛如赎罪一般,持续走在孤单的复仇道路上。
然而哮却在肯定樱花复仇意念的基础上,否定了樱花的生存方式。
于是樱花明白了——独自一人所能办到的事情到底有多渺小。
于是樱花明白了——孤单一人究竟是多么没有意义。
于是樱花明白了——与队友们并肩作战能够创造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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