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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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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打火机将信件烧毁,道:“我们正打算离开香港,那就有劳兄台了。”

这个送信的男人其实就是共产党的地下联络员。这次他奉命联络沐涧泉,但一开始只认为他是一个爱国的民族资本家,并不知道他是党内人士,这时见他看密信,烧信件,已心中雪亮,道:“都是自己同志,不必客气。”

沐涧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误,其实他从没受过一天的特工训练。当初是因为中共情报部门获知满清皇室中有一个叫宪敏的贝勒手中掌握着一份重要图纸,而沐涧泉与宪敏恰好是好朋友。共产党情报部想通过沐涧泉帮忙拿到秘密图纸,于是由华东情报部一位代号为“01”号的首长亲自出面找到了沐涧泉,先是跟他讲了一席国家、民族、革命之类的大道理,摸清了他的思想后才告诉他找他的目的。沐涧泉和许多青年一样,本就有着强烈的爱国之心,先是想从北平回上海之后就去参军的,但被“01”号的一席话说服后就成了共产党的秘密党员,代号“401”。

“01”号亲自和他保持单线联系,但是当时却没有时间对他进行专业的培训,只是拿了些苏联间谍学校训练间谍的资料,以及中共特科早期的主要领导人、未来的大将陈赓编写的《特科人员训练手册》和共产党叛徒顾顺章为中统特工训练班写的《特务工作之理论与实际》之类的资料让他自己看,看熟悉之后就销毁,给了他一些紧急情况时的几种秘密联系方式,只是让他负责寻找秘密图纸,不与党内任何同志发生横的联系。几年前沐涧泉从北平返回上海时,因感到身边情况的复杂性也曾秘密联络过“01”号,并汇报了自己的计划。经“01”号批准后,他以“袋鼠二号”与王玲进行不见面联络,自始至终都没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毕竟还是缺少专业知识,缺少实战经验,几年前在上海与川岛芳子的较量过程中,就因为一些细节上的失误让对方识破了他的身份,这些年又一直做闲棋冷子,做的是生意上的事,所以突然又接触到这一行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虽然只是在自己同志面前暴露了身份,而且自己身份除“01”号外,川岛芳子、沐涧颖、王妈也知道,但多一个人知道,无形中已多了一份潜在的危险。

沐涧泉、沐涧颖、王妈三人经九龙到了广东境内。然后沐涧泉三人日行夜宿,经佛山向肇庆方向行去。途中要经过沐涧泉母亲的家乡。虽然母亲早已去世,其娘家又无亲人,但兄妹二人出于对母亲的思念,还是决定去母亲老家看一看。

这天三人在一个小镇的旅馆住下。次日,沐涧泉、沐涧颖便问路出发,让王妈留在客店里等着。这一带正处于前线地区,兵匪混杂,到处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两人沿着一条乡村公路行走,谈起国事,也就自由得多,不像城里,到处饭馆、茶馆都被国民政府贴着“莫谈国事”的标语。

沐涧颖道:“这场战争给我们国家和人民所造成的破坏太可怕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灾难。日本人固然可恨,可国内的政府求和派、各地的汉奸政府就更让人痛恨了。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少年。”

沐涧泉道:“会有胜利的一天的,现在……”

突然听到前面的山林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呼救声。两人都是一惊,同时拔出了手枪,向树林里奔跑过去。当越走越近时,除了能听到女人的惊叫声外,还能听到一群男人的狂笑和叽里呱啦的谈话声。他二人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也知道那是日语。

二人穿过树林,便看见在一块空地上站着六个衣衫不整的日本兵,有两个正在穿衣服,有四个在脱衣服,地上还有两个日本兵正在强奸一名女子,遍地都扔着衣服和枪支,旁边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男孩的尸体。沐涧泉二人热血上涌,同时向前冲击开枪,站着的六人顷刻丧命。地上的两名日军反应迅速,一个翻身拾起一支步枪,一个用那女人的身体挡在身前,同时去摸枪套里的手枪。沐涧泉向那个拿步枪的日本兵连续射击,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完;而同时沐涧颖却连开四枪,子弹都是穿过空隙击中了被女人压在身下的那个日本兵的四肢。那名女子惊叫着爬起来,双手抓起一把军用匕首,在身下的那日本兵身上一阵乱刺,鲜血飞溅,染红了她赤裸的身体。

沐涧泉和沐涧颖相视无语,沐涧颖眼中含泪,沐涧泉拍着她的肩,示意让她去,自己便将头侧到一边去。沐涧颖上前去拾起那女人的衣裤,披到她身上,道:“他已经死了。”

那女人惊魂未定,发疯般地向她刺来,沐涧颖顺手一挡,打落她手中的匕首,抱住她安慰道:“好了,别害怕,他们都死了,没事了。”那女人一头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沐涧颖也伤心地流着泪安慰她,又帮她穿好衣裤。

过了一会儿,这女子又痛哭着爬到那边那对中年夫妇和男孩的尸体旁,摇着几具尸体哭道:“爸,妈,弟弟,你们醒醒啊,你们不要扔下我。”沐涧泉、沐涧颖走到她身边,见她一个弱女子遭遇如此大的惨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安慰,只是想让她先痛哭一场后再想办法。

那女子哭了一阵,泣道:“爸,妈,我知道你们不会扔下我的,对吗?女儿这就来陪你们。”拾起地上一把出鞘的指挥刀便往自己脖子上抹。

沐涧泉、沐涧颖急速蹲了下去,沐涧泉一掌打落了她手中的军刀,沐涧颖抱住了她的身子,哭着劝道:“你不可以这样的,你的家人也不希望你这样的,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的。我们先把你的亲人埋了吧。”

这女子道:“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让我去死,我的家人都死了……我已经……被这些日本人……糟蹋了……我还怎么活?我活着又还有什么用?”沐涧颖道:“你千万别乱想,我们不会让你死的。”沐涧泉朗声道:“是啊,日本人罪恶滔天,他们杀害我们那么多的同胞,凌辱过我们那么多的姐妹,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都该珍惜我们的生命,好好活着,振作起来,团结起来,才能把这批强盗赶出国门。”

那女子哭泣着侧倒在沐涧颖怀里,叫了声“姐姐”,沐涧颖劝道:“别太难过,我们先帮你把你的亲人安葬了。”

沐涧泉到附近的农家借了铁铲、锄头挖了三个坑,将三人简单地埋在了树林中。

沐涧颖扶着这女子,道:“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以后你就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

沐涧泉、沐涧颖带着这女子一路回到客栈,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沐涧泉要去叫老板多开一间房,沐涧颖道:“不用了,让她和我住一间就行了。”沐涧颖带着这女子回到客房,王妈进去帮着让她洗了澡,沐涧颖拿出自己的衣物给她换上,替她梳着头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这女子道:“我叫吴千千,是湖北人。”沐涧颖又问道:“可怜的姑娘,你长得很美丽的,你多大了?”吴千千道:“二十岁。”沐涧颖道:“我叫沐涧颖,我哥哥叫沐涧泉,刚才那位我们叫她王妈,我比你大近两岁,我看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吴千千又哭着依在她怀中,道:“姐姐,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沐涧颖拍着她的肩道:“我们能相遇就算是缘分了,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吴千千道:“我的亲人全都死了,以后你们可都是我的亲人了。”沐涧颖微笑着道:“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吴千千擦干了泪水,笑道:“姐姐你生得好美,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漂亮的女人,简直比画上的还美。我们学校什么班花校花比起你来也只能算衬托鲜花的绿叶,而且你明明比我更大,可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尽管沐涧颖一生听过无数的奉承话,但那些大都是些场面上礼节性的恭维,她除了礼貌的谦虚几句外,都是一笑置之,而此时听了吴千千称赞她美貌竟特别开心。女孩本来就爱美,她也知道自己生得很美,听到别人善意的赞美,竟忘了必要的谦虚,笑道:“你是学生吗?在哪读书?”吴千千道:“就在广州大学,家乡被日本人侵占后,家里人就到广州来找我,可广州也沦陷了。我们有的同学说要去延安读抗大,有的又要去投奔新四军,有的想要去参加国军,其实我也想去参军抗日的,可我又不能扔下家人,我们一家本想逃往后方的,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日本鬼子……”

沐涧颖道:“我们先一起到大后方去,到了那里你想参加什么抗日团体都行。”吴千千问道:“沐姐姐你和沐大哥是做什么的?你们还会打枪。”沐涧颖道:“我哥哥在香港做了点生意,我和你一样,只算是个学生,曾经留学过日本的早稻田大学,但是大学也没毕业。我们从小就学会了打枪的,我爸爸以前可是个军人。”吴千千又问道:“那你们是哪里人?听口音可不像是香港的。”

沐涧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来,答道:“我哥哥出生于四川简阳,我出生于湖南醴陵,但是我们都是在上海长大的,后来上海快要爆发战争时我们去了香港。”又说,“你是读的中文系吗?我看你带的行李中有许多文学书籍。”

吴千千道:“是的,只不过我只读了不到半年,你可要多教教我。”沐涧颖谦虚道:“相互学习嘛,我也不怎样的。”吴千千诚恳地道:“我说的可是认真的,我们班上好多同学都在报刊上发表过文章,我虽然也写了一些,可是我怕写得不好,不敢寄出去,以后你帮我指点指点。”

沐涧颖道:“我看了下,你那些书籍都是些进步书刊,有的还是政府禁止卖的。一个人的写作跟她所阅读的书的类型是有密切联系的,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其所喜欢的书籍及作者的影响,那你写的文章也一定是那类型的了。我对这类书看得比较少,不过就文学作品而言,无论是什么题材的,都会有相同或相类似之处,或许我也能勉强帮上你一些吧。虽然我的水平也不好,仅仅是一个初学写作的学生,但运气还算不错,有幸在报纸上连载过一些无聊的小说。”

吴千千惊道:“真的!那你写的是什么?”沐涧颖感慨地叹道:“当今无数文化界所谓正统人士指骂的不登大雅之堂的武侠小说和侦探小说,不值一提。”吴千千道:“那可是非常难写的题材,你可太厉害了,能认识你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漂亮姐姐可太好了,以后你可就是我的老师了。你不但要教我写作,还得教我打枪,我要去当兵杀日本鬼子。”

沐涧颖笑道:“你一定能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军人的。”

第十一回 破译珍珠港密电

沐涧泉、沐涧颖、王妈、吴千千四人一路日行夜宿。时而乘车,时而步行。几经周转,到达了各路人士云集的中转站广西桂林。再经桂林到达陪都重庆时,已经是1941年十一月下旬。

由于几人是通过香港来到陪都重庆的,军统局设在警察局的反间谍调查小组很快就把几人请到警察局。抗战时期,很多难民以及各方面的人士都相继来到重庆,这其中自然会混进很多日伪间谍,从千千万万的人群当中甄别出这些隐藏的间谍就成为了一项复杂的工作。负责审讯沐涧泉、沐涧颖、王妈、吴千千四人的是一名美丽的女警官,这女警官显得刚毅而冷峻,脸上却又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她就是有“民国第一女侦探”美誉的王剑雪,是军统派驻在警察局的侦探,专门负责从普通的案件当中甄别出有间谍迹象的案件。

王剑雪例行公事地分别询问了四人的情况后,将沐涧泉、王妈、吴千千三人带到了重庆两路口附近的一套别墅安顿下来。沐涧泉询问有关沐涧颖的情况,王剑雪只是笑着说:“鉴于令妹沐涧颖女士在日本留过学,与目前很多在华的日军以前还是同学,所以我们还需要对她做进一步的审查。”沐涧泉着急地说:“我妹妹的历史是清白的,我可以绝对保证。”王剑雪说:“请沐先生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因为是战争时期,我们也是履行我们的职责,请沐先生能够理解。你们在这里安心地住下就是,有什么事可以到警察局来找我。”

沐涧泉虽然心里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却不知道王剑雪回到警察局后,就再次在办公室单独接见了沐涧颖。王剑雪说:“沐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马上就放你走。因为通过对你的审查,我可以做出你的历史是清白的结论。”沐涧颖说:“能为国家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就只怕我难以胜任,而且我也不愿意加入任何党派的。”王剑雪说:“你不需要加入国民党,只需协助我们破译了这些日军的密码就够了。”沐涧颖说:“那好吧,只是我哥哥他们……”王剑雪说:“你放心好了,他们我已经安顿好了,你的工作是绝对保密的,对任何人都不能讲。”

沐涧颖说:“可是对于破译密码我只是业余的,你就因为看了我的小说而如此相信我吗?”王剑雪说:“你汇报的你所破译的日本密电‘东风,雨’正好与军委会密电研究组的池步洲先生所破译的完全吻合,而且你当年寄给国防部的一封信我也看过,虽然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但是,我还是对你非常钦佩的。为了祖国的抗战,想请你参与这次破译工作,因为这段时间截获的日本密码电报非常多,听说是一套全新的、难度特别大的密码体系。这一迹象明显表示日本人会有大的动作。另外我个人正在调查的一宗间谍案当中也遇到了麻烦,想向你请教。”

沐涧颖说:“请教不敢当,你说说是什么样的麻烦。”

王剑雪说:“我们抓捕了一名重要人物,但是此人已经成为了植物人,全身都不能动,不能说话,耳朵也听不见,只有眼睛能动,医生说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可以与他交流,问出我想问的问题。”沐涧颖说:“那这人的文化程度怎样?会收发电报吗?只要识字,我就有办法与他交流。”王剑雪兴奋地说:“是吗?那简直太好了,他不会收发电报,但是识字,而且还在美国留过学。”沐涧颖说:“那就更简单了,如果他只认识中国字,那还会非常麻烦的,会外语就简单多了。不过还要先教会他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之后的过程也会很费力的。如果他肯配合,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王剑雪说:“那你把方法告诉我就可以了,破译日军密码才更重要。”沐涧颖说:“好的。”

王剑雪说:“目前在重庆破译日军密码电报的有军委会技术研究室和我们军统局的军统特种技术研究室,以前军统特种技术研究室也曾合并在军委会技术研究室,但是因为里面上层人物之间有矛盾,现在分开了。你想进哪个部门?由我来安排。”“那就去军委会技术研究室好了,我不怎么喜欢军统。”沐涧颖难为情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你这个人倒是很好的。”王剑雪笑说:“沐小姐心直口快,我也很喜欢你的。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是为了抗战胜利就好。我这就送你去军委会技术研究室。另外,我再送你一些有关我们军统密电组以前破译过的日军的密码电报文件,或许对你会有帮助。那大都是美国人赫伯特·亚德利帮助我们破译的。”沐涧颖欢喜地说:“那敢情好,几年前我在香港的时候和那位亚德利有过一面之缘。”

“另外,你想看看我对你们几位谈话之后,以及我结合从其他渠道所收集到的相关资料所做的分析笔录吗?”王剑雪突然神秘地看着她笑了笑。沐涧颖何等聪明,“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剑雪给她的分析笔录如下:

(一)

姓名:沐涧泉

年龄:二十六岁

籍贯:上海

为情而从复旦大学退学,思想上还不成熟,还不理智。因为江婉萍而离开家去了北平,可见对家里财富并不感兴趣,是一个感性的人。在北平的几年里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回到上海后突然之间参与到了复杂的间谍战当中,并且成功地全身而退。按照原本那样性格的他是不可能完成这一系列的工作的。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身体上接受过某种训练或者在思想上接受过教育,调查材料显示他在时间上没有空白,应该没有机会接受过训练,那就肯定是在思想上接受过特殊的教育,军统和中统都没有他的名册,他们的洗脑水平也达不到能将他培养得像现在这样精明的程度。那结论只有一个,他是被共产党人洗脑了,他是共产党的人。

(二)

姓名:王玉蓉

年龄:五十岁

籍贯:北平

会识别少量简单的文字,双手老茧特别厚,言语迟钝,行动却还算利索,全家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人,沐正英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在沐家做佣人。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女佣,但是在我与她对视的时候,在一刹那间发现她闪过一丝怪异的目光,我常常用犀利的目光观察所要甄别的人的眼光,我相信观察人的眼光是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很难掩饰眼睛里所含的真实感情。凭着我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我完全能够意识到这一丝眼光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佣人所应该有的,是警觉,防范,还是隐瞒什么?就因为这一丝奇怪的眼光,我就能感到她的身份应该不仅仅只是一个佣人,可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呢?日本间谍的眼光不会是那样的,共产党也不可能,虽然这都是凭我的直觉所做的推断,但是我相信这样的推断。那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目的呢?

(三)

姓名:吴千千

年龄:二十岁

籍贯:湖北

眉清目秀,有点羞涩。在广州大学读书,回答问题思路非常清晰,思维敏捷,记忆力特别强,对于我所询问的从她进大学、在学校期间和同学一起上街游行,宣传抗战,为抗战募捐,以及后来的逃亡经历都讲述得非常详细。我用一些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问题和她闲谈,其实那些问题都是我们用来考察一个人的逻辑思维和心理素质的问题,寻常人是很难不出错的,可是她居然回答得非常完美。按照惯例,我询问了她大学时的所有老师的名字和所有同学的名字,以及其他一些非常详细的问题。只有通过那些人才能了解她这样优秀的学生,这样优秀的学生在思想上想加入共产党的特别多,但是也不可能具备她这样缜密的思维能力。

沐涧颖看完后惊奇地看着王剑雪,她从来没有对人做出过如此细腻的分析,但是她的逻辑观念和分析能力也不差,心里不禁深深地佩服起这位反间谍的女侦探来。问道:“怎么没有我的呢?对于他们那你打算怎么做呀?”

王剑雪说:“让你见笑了,对于你我无需多做任何分析了。既然你们很快就要离开重庆了,对于他们那我也就不必再多做调查。”说着打燃打火机将沐涧颖还给她的分析材料点燃,说,“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别让其他人知道有人可能是共党身份就是,尤其是在重庆这里。”沐涧颖说:“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好的军统特工。”王剑雪说:“认识你更是我的荣幸。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我这就先给你看一些有关亚德利和他的破译小组所破译的日军密码材料。”

王剑雪提供的资料如下:

1939年一月十二日到十五日,在重庆的亚德利和他的破译小组已连续几天截获了一组密码,这组密码在每天早上六点、中午和晚上六点从重庆某个秘密地点发出。

由于当时找不到日文打字机,亚德利利用手抄的方式抄写这些密码,也就是在抄写的过程中,亚德利突然发现这些密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亚德利发现,这些密码电报只使用了十个日语字母,可是日语有四十八个字母,那么,为什么日军只用十个字母并且让这几个字母反复出现呢?

亚德利忽然想起,日本人曾经为了提高发报速度,使用十个带有缩写符号的字母来表示十个数字,那么这一次日军会不会也采用这种方式呢?亚德利将截获的电报全部换成了数字。

亚德利开始仔细研究这些有规律的数字。通过观察,亚德利发现,这些同样仅使用了日文四十八个字母中的十个字母的密码电报也属于这一类型。他把字母转换为数字,对已有的电报进行了初步破译。亚德利凭借自己的经验断定,这是向日军反映重庆的云高、能见度、风向、风速的气象密码电报,相同的数字如每份中均有出现的“027”代表重庆,“231”代表早六时,“248”则为正午。但是,由于缺少之前重庆的气象资料,从第三组密码开始,每组数字代表的具体意义无法推测出来。

1939年一月十二至十五日,机会来了。亚德利小组分别在每日早六时、正午以及傍晚六时连续截获八份密码电报。第一、二组数字的规律和亚德利之前的推断并无二致。大部分电报的第三组密码为“459”,唯独第六份为“401”。这些都各自代表什么呢?无意间,他的目光落在“401”下方的密码截获日期上。这份密码是当天中午截获的。那时,连雾多日的重庆市区突然晴空万里。下午,日军派出二十七架轰炸机,炸死炸伤百姓二百余人。是的,“459”代表着天气不佳,“401”则通知敌方:可以轰炸。密码终于解开了!

终于发现这是气象密码电报,亚德利推测八份密码电报的内容很可能是关于重庆的云高、能见度、风向、风速等的。

到底是谁把重庆方面的信息准确而又及时地泄露给日军的呢?他通过测向仪发现,密码电报是从重庆南岸发出的,于是亚德利派出他的学员带着测向仪,秘密潜入南岸区。一天中午的十二点,测向仪果然又一次捕捉到了信号,这次信号的发射源距离搜索人员不过几百米远。亚德利命令搜索人员包抄过去,一举抓获了这个发气象电报的日本间谍。

可是就在日本间谍被处决后,亚德利截获了一份更为隐秘、深奥的密码电报……这时的亚德利才明白,他们抓获的间谍并不是密码高手,真正的密码间谍仍然隐藏在这座山城之中。

他发誓一定要抓住隐藏在幕后的神秘间谍。

然而,有一件事情使亚德利百思不得其解,日军轰炸机是如何躲过国民党防空部队的密集火力的呢?

只有破译了那份神秘密码,才能知道答案。亚德利发现,截获的密码全是四个数字为一组,如:1349,5727,7234,而且密码没有太大的变化,不仅如此,截获的密码电报还有另外的特点:每份电报第一组都是由5个英语字母组成的:mifto lofed,接着才是数字。

这五个不同的字母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亚德利相信,如果能破译这些字母,就能够找到破译正文的办法。亚德利将破译的字母按单音依次写下去,又重新排列,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竟然出现了her light grain三个有实际意义的单词。为什么结果是这样?这些单词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份密码中出现的“he said(他说)”引起了亚德利的思考:这样引起对话的词组最常见的地方就是在小说中。亚德利认为这种新密码的来源很可能是一本英文小说,如果能够找出这本小说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隐藏在幕后的间谍。可是,上哪里去找这本小说呢?

这时,军事委员会技术室告诉他一个消息,却让他目瞪口呆:军事委员会技术室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一个人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那就是亚德利的好友,国民党高炮部队的军官“独臂大盗”。

难道“独臂大盗”就是隐藏幕后的间谍?亚德利决定等待时机去试探一下“独臂大盗”。

亚德利利用“独臂大盗”请客的时机,让一位英文极好的朋友事先记下在电报中出现过的单词,再潜入“大盗”的书房,试试能否找到包含这些单词的英文小说。经过紧张的搜寻之后,在美国女作家赛珍珠那本着名小说《大地》的内页,他找到了这些用笔画过的单词。

从《大地》入手,亚德利开始破译上百份从“独臂大盗”那里发出的密码电报,亚德利和他的小组破译了新的密码。根据密码看来,“独臂大盗”是汪精卫安插在重庆的耳目。他曾密电日军,告其轰炸机保持三千六百六十米的飞行高度,以避开射程仅达三千零五十米的国民党军高射炮的射击。

“独臂大盗”的密码其实非常简单,他把密码隐藏在《大地》的书中,收发双方都有这本书,解密时只要接密码电报的人拿着这本书就能解开密码,他把发报日期的月数加上天数,再加上10就能找到密码所在的页数。

办理好证件的沐涧颖换上了一件国民党制式军装,佩上校军衔,其实军委会技术研究室里众多的密码专家虽无实权,军衔却都特别高,少将中将级的就有好多。在这特殊的屋子里,聚集着池步洲、贾秉文、吴玉良、朱少先、张传德等无数中国密码专家。

王剑雪亲自向池步洲介绍了沐涧颖,三十多岁的池步洲看起来特别温和热情,书生气特别重。池步洲说:“非常欢迎沐小姐的到来,如此小小年纪,居然和我们同一时期破译了日本‘东风,雨’的密码隐语,真是了不起。”沐涧颖说:“久仰大名,请多多指教。”王剑雪对池步洲说:“你不怕她是我们军统局安插进来的奸细?”池步洲说:“你可不是魏大铭,我相信王探长。”王剑雪笑说:“就因为我审查过你的历史?”池步洲说:“你是负责防谍工作的,我们有留日历史,应该审查的。这不,我们这里这么多留学过日本的同胞,就因为都是经过你审查的,所以我才完全放心。”王剑雪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你们能尽快破译出日军目前这一系列密码电报的内容来。”池步洲说:“那是应该的。”王剑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告辞。”

破译密码的工作开始了。监听小组在高效率地工作着,将听到的一份份密码电报抄录下来,沐涧颖与池步洲等人一起开始了密码分析对比研讨工作。沐涧颖非常佩服池步洲对密码的敏感与破译才华。在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她主要是负责协助池步洲整理凌乱的资料。

在翻阅日密过程中,看到的依然是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还是无数的数字或者字母一个接一个地连缀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茫然无知。数学家和语言学家们都运用自己的知识对这套密码的系列电文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这里的工作是没日没夜地忙碌,沐涧颖每次下班不是王剑雪亲自来接就是她派的人来将她接回住所。王剑雪这天告诉她自己已经用她所教的方法成功地与那名只有眼睛能动的植物人进行了对话,但是随着案件深入却显得越来越复杂。在与沐涧颖的闲谈中,两人都大致了解到各自的工作都陷入了艰难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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