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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定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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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陵园真美,在越南见不到。”当他爬上高高的明楼时,胡志明望着面前的景物赞叹地说。
夏鼐答道:“越南的陵园也有它独到的特点,中国也同样见不到。”赵其昌抢拍了一组镜头,胡志明摆摆手说:“请不要拍照吧。”说罢系着鞋带,微微笑起来。赵其昌赶忙收起了照像机。
一刻钟后,胡志明起身跟工作人员参观了部分展品,然后走下地宫。
接待室里,胡志明脸上仍然显露着喜悦与兴奋,他微微地摇摇头:“这么豪华的地下宫殿和器物,真是难以想象。这次可是没有白来啊!”
朱欣陶拿出一张白纸铺展在胡志明面前:“胡主席,您是第一位来这里参观的外国领导人,请您在上面留句话作个纪念吧。”说着将毛笔递过来。
胡志明拿着毛笔,望望身边的黄文欢说:“这次来中国,外界没有报道,题字的事还是下一次再说吧。”说着,在纸的右下侧写了“胡志明”三个字,放下了笔。
后来,据《参考消息》披露,胡志明确是秘密来华,和毛泽东主席进行了会谈。会谈的内容新闻界未作公开报道,外人也无从知道。若干年后,有关人士透露,胡志明主席的这次来访,主要是商谈中国援越的具体事宜。
周恩来对死人不感兴趣
1965年9月,周恩来总理陪同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来到定陵。随行还有陈毅、吴晗等中央和北京市政府要人。
一下车,周总理便吩咐随行的服务人员到售票口买票。门票买好后,总理问:“这票多少钱一张?”
服务人员回答:“三毛。”
周恩来皱了一下眉头,转问身边的吴晗:“是不是贵了点?”
吴晗微微一笑:“不贵,总理你可知道,这里复制一顶风冠就要几千块哪!三毛钱一张要几年才能收回来呢。”
周总理点点头,不再作声,陪同阿尤布汗走进展览厅。吴晗指着一顶凤冠对总理说:“这是请通县花丝镶嵌厂的老艺人复制的,怎么样?”
总理望着凤冠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还是蛮好的。阿尤布汗总统,你看呢?”周恩来把脸转向客人。
翻译转达总统的话:“很好,真是太美了。”
走出展厅,总理陪客人向地宫走去。来到明楼前,众人驻足观望。雄伟壮观的明楼在阳光的照射中,分外神奇秀丽,飞檐上的螭兽禽鸟,在蓝天白云的烘托下,跃跃欲飞。阿尤布汗兴奋地涨红了脸。正在这时,有个负责文化和定陵博物馆的人,来到周恩来面前,满脸堆笑地说:“总理,您看是不是在这明楼上挂一幅红军长征的图画?”
总理“嗯”了一声,惊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面带不易察觉的愠怒,对陪同人员说道:“我参加过长征,我不会画,你们谁会画?”
献策者红着脸躲到众人身后,不再吭气了。
从地宫出来,阿尤布汗总统摇摇头,伸出拇指。翻译将他的话译过来:“这地下宫殿太伟大了,如此辉煌的建筑和气势,真了不起。”
总理脸上流露出兴奋之情:“这里有十三座帝王陵墓,每一座都是这个样子。”
吴晗及时地接过总理的话:“长陵比这定陵规模还要大,要是发掘,一定更为壮观,研究价值也大于定陵。”
定陵发掘后,由于全国兴起了挖掘帝王陵墓的热潮,在郑振铎、夏鼐的建议下,国务院下发了“停止对一切皇帝陵墓发掘”的文件,因而定陵发掘的名义是“试掘”,但吴晗、郭沫若等文化名人却一直想发掘长陵,实现当年的宿愿。此刻他见机会难得,便接着刚才的话问总理:“我们是否再发掘长陵?”
“需要多少钱?”
“大约要40万。”吴晗有些激动。朱欣陶用手捅捅吴晗,小声说:“不够,40万不够。”
总理没有说话,向停放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吴晗着急地问:“总理,您看这长陵发掘的事?”
周恩来沉思片刻说道:“我对死人不感兴趣!”
也正因为这句话,明成祖朱棣才在他的陵寝里安睡至今。中国文化瑰宝又免遭一次劫难。巨人的抉择,是成祖皇帝亡魂的幸运,也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幸运。
宋庆龄、陈毅谈文化
1958年,莫斯科世界和平大会闭幕后,郭沫若、宋庆龄同机回国,在闲谈中郭沫若说:“定陵地下宫殿打开了,你不去看看?”
“怎么?地下还有宫殿?”宋庆龄问。
郭沫若把定陵发掘的前前后后告诉了她,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
回到北京不久,在发掘委员北京市副市长王昆仑陪同下,宋庆龄来到定陵。
她缓缓地走下临时木梯,进入地下宫殿。全不顾腐霉气味、寒冷潮湿,一处一处、一殿一殿,看得特别仔细。她用双手抚摸着石墙石门,赞不绝口地说:“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太伟大了!”
这时,她的大衣一角不慎沾染了石墙上一点水渍,随行的摄影记者侯波女士随手拿出手帕,想为她擦拭一下。
“不必擦了!在这文化殿堂里,我能沾染一点水泽,也算是幸运吧!”她微笑着,觉得到处是珍宝。
走出地宫,她兴致不减,又坐在木板房内看出土文物,听赵其昌讲述定陵历史、发掘过程和文物出土情况,还不时地提出一些文物的研究、考证问题。她问得很多,听得很仔细,赵其昌随口说:“万历皇帝建造了陵墓,他死了,把‘文化’留给了我们。”她不同意,微笑着摇摇头说:
“不!文化不仅仅属于我们,它高于民族,属于人类。”
临行前,她顺手拿出一枚世界和平大会的纪念章,别在赵其昌胸前,亲切地握着赵其昌的手:“你们很辛苦,为发掘中华文化作出了贡献,谢谢你们。”赵其昌挺直腰肢,深深地鞠了躬,说:“谢谢副主席的鼓励。”作为最高的奖赏,他把这枚金光熠熠的纪念章视为珍宝,珍藏至今。
十三陵水库建设高潮中,陈毅副总理带着外交部的官员,在水库紧张劳动之后也来到定陵。看完了出土文物、地下宫殿,和同事们围坐在柏树下的石条上休息。
夫人张茜递过一杯热茶,他一饮而尽,敞开衣襟,拖着浓厚的四川乡音对着大家高谈阔论起来。
“今天真高兴!我们看到了祖国文化,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有了它,祖国文化才更丰富。这里埋葬的已经不是皇帝老倌儿,而是文化!”他又喝了一杯热茶,站起身来,用敞开的衣襟扇着风,有些激动了。
“前几年,陕西要在丰镐遗址建砖窑、烧砖,被制止了。丰京镐京是周代文化的发祥地,文化遗址要烧砖,把祖宗文化烧光了,这怎么行?我们到哪里找祖先去?”
稍停一会,他又面对赵其昌说:“发掘定陵,这事我知道,我管文化,签过意见,我同意。你们这个工作队还不错,我看你们年龄都不大,科学发掘,时间不长,收获不小。再加把劲,抓紧研究、出书,搞陈列,让国内外宾客都来看,看看我们祖国灿烂的文化。”赵其昌汇报说:“出土文物正在整理、修复,研究、出书、陈列都要搞。建陈列室,经费稍嫌不足。”
陈毅沉思片刻,说:“宣扬祖国文化是大好事,我大力支持,赞成。外宾参观嘛!我看外交部可以补助些经费。”外交部的官员们表示同意。
“这样吧,今天说定,立字为证,拿笔来。”说完他接过一支笔,大笔一挥,写道:
为定陵建馆开放参观,外交部补助六万元。
陈毅
事后不久,外交部果然拨款六万元,补助建馆。
两个摄影师
地宫内清理文物,是发掘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极为艰巨、复杂。
考古程序要求,一件器物出土,既要详细地记录它本身的位置与上下层次和周围的关系,又要制图、拍照,以取得最重要的现场资料,作为研究工作最可靠的依据。
可以想象,那些殉葬品并不都保存完整。如果是一件已腐或半腐的战枪、甲胄等等,有关它的质地、尺寸、形式、装饰物等等,如果不能在现场弄清楚、记录明确,而是留下一笔糊涂帐,也就失去了发掘的意义。这不仅是工作队的失职,也可以说是对文化的亵渎或犯罪。正因如此,这一发掘与清理器物工作本身就是研究。它不仅要求广博的学识,更要求技术的配合,在目前,则更需要时间。
工作队把清理的工作时间定为每日至少十二小时。实际上,整日在黑暗的玄宫里不见天日,灯光如豆,分不清黑夜白天,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
正忙得不可开交,又插入拍摄电影,一大群人来来往往,真是忙中添乱。
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导演张庆鸿、摄影师沈杰带来了一支近20人的队伍,设备、器材,男男女女四卡车。特制的摄影机座搬入地宫,厂内仅有的三部发电车无法进入陵园,不得不安排在宝城外面的荒郊野外,而把成捆成捆的电线通入地宫,需要发电时,摇动电话呼叫。
年青的摄影师沈杰,性情爽朗,带着一股青春气息,和赵其昌一见如故。
“老赵,你等着看,我要用光的效果让中外人士看看皇陵!”
赵其昌毫不示弱,拍拍他的肩膀:“好哇!老兄,我等着呢。有一点不合格,我可敢砸了你的摄影机!”
为了不影响清理工作,摄影师和导演商议,把摄影时间全部放在夜晚进行。这一来可难住了赵其昌。他不得不把时间再次调整,12小时之外再加4个小时拍电影。午夜时分,全体队员再下地宫,把一天来的清理工作再作“重复表演”。这样,影片拍摄的仍旧是现场实况,但又不完全是实况。为了时间,也只能如此。
至于赵其昌本人,清理工作全部经手,一刻不离,夜间电影拍完,他还要整理一天的记录,核对图片,同导演一起编写解说词,安排明天的工作。天刚亮,沈杰又来拉他起床,不是爬陵后的大峪山,就是去陵园广场前踢足球。
电影拍摄很不顺利。深埋在地下的石头建筑内,潮湿的水气混杂着腐朽的霉味,再加上福尔马林与酒精的混合气体,本来就刺人鼻眼,十来盏炽热的摄影灯的烘烤,使地宫成了雾的世界,严重影响着影片的质量。只好拍拍停停,停停再拍,一盘胶片拍完,连夜送回厂里洗印车间看效果,效果不佳,必须重新拍摄。
制片厂的三辆发电车全部拉到定陵,厂里停产,厂长派人来要发电车。结果只得两头兼顾,白日里两部发电车回厂应急,夜晚再赶回定陵,车辆人员,日日夜夜,来往于北京与定陵之间,一连四个多月,影片终于完成。
放映两个多小时的纪录片《地下宫殿》,不仅在国内放映引起了轰动,国外放映时,在新加坡、菲律宾等地的华侨中,也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就在拍摄电影的同时,另一位摄影师也在默默地工作着。他就是工作队专门请来的刘德安,一位年近50的中年人。他不声不响,整日在地宫内奔忙,清理一件拍一件,清理一层拍一层。一层层一件件,日夜不断。
正常情况下,拍照并不困难。但是在地下宫殿这一特殊环境下,拍一张质量较好的照片,也确非易事。地宫潮湿,照相机进入地宫,镜箱镜头就沾满潮气露珠,必须先吹风、烘烤,使水汽散尽才能使用。发电机电力不足,灯光微弱,拍完一层,必须显示效果,否则,下一层清理工作不能进行。这就逼得刘德安将地宫殿内当作临时暗房,拍完一张便立即冲洗。一年多的时间,几千张照片就是这样完成的。
最困难的是拍摄地宫内部全景。赵其昌要求,必须将前殿到后殿、石门楼、墙壁、三口棺椁作为一个整体拍摄下来,既要显示殿堂的雄伟壮观,又要具有深邃的立体感,同时还不能出现电线、灯架的痕迹。刘德安整整用了一周的时间,经过无数次的反复实验,调整角度、位置与灯光,终于拍下了殿内的全貌。神秘的殿堂,光洁的石门和墙壁,巨大的棺椁,都在照片上清晰地显示出来,达到了现实与艺术交融的完美境界。若干年后,这张珍贵的照片被选作发掘报告的封面,显示当时玄宫洞开时的独特风采。
1959年前后,正当纪录片《地下宫殿》轰动中外时,沈杰随同我国女子登山队拍纪录片,在海拔7200米的冰山上遇到暴风雪,他抱着机器坚持拍摄,不幸身负重伤,被截去全部脚趾。三十多年,他参加拍摄了一百几十部纪录片,获得六个国内奖,九个国际奖。他的业余爱好是喂养鸽子。现在除去在电影摄影师学会负责之外,他还是信鸽协会的主要成员之一。
刘德安是北京昌平沙河人,从小爱好摄影,在北京一座照相馆学徒,后来自己开了一间照相馆。公私合营后,在长陵经营照相业务。地宫打开,急需建暗室,把他请了来。“文革”中,有人说他是“资本家”,万历皇帝的“孝子贤孙”,一阵苦斗,他挺不住,撇下爱妻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悬梁自尽了。
他的死,使赵其昌深感不安。当初要不是他的邀请,也许能躲过这场灾难。他总感到有责任,又不知道责任何在。他曾经几次去沙河,想找他的亲人,但没有下落。他又翻阅照片资料,想捡取几张放大,作为纪念并送给他的亲人,但是,在他拍摄的那么多照片中,竟没有一张是拍摄刘德安本人的。
江青深夜闯定陵
1971年8月27日深夜,定陵博物馆值班人员突然接到电话,说:“江青同志要去定陵参观,现已动身起程,请做好接待准备。”
值班人员放下电话,急忙叫醒熟睡中的新任馆长刘军汇报情况。尽管这位年轻的馆长对江青深夜来访大为不解,但还是不敢怠慢,指示工作人员快速作好一切准备。
凌晨3点,两辆轿车和一辆卡车驶进定陵园内。灯光中,江青面容疲倦地走出轿车,朝寂静的夜空张开双臂打个呵欠,才跟随工作人员走进接待室。
“天气太闷,睡不着呵,到你们这个世外桃源休息一会儿。”江青自我介绍来定陵的意图。
一个随行人员把刘军悄悄叫到室外说:“江青同志想在这里过夜,赶快准备房间让她休息。”
“接待室的被褥都不太干净,这……”刘军为难地解释。
“不要紧,这一切东西我们都带来了,你只管找个好一点的房间就行。”来人说着催促刘军:“快去准备吧,要不江青同志又要发火了。”
夜色中,几个人正从卡车上七手八脚地搬床、抱被褥和蚊帐、竹竿,看来确实一切俱备。
床和蚊帐很快安装停当,只有一个沙发似的木制器物不知如何摆放。刘军问来人:“这个放在哪里合适?”
“噢——”来人笑笑,“这是个简易厕所,先随便找个地方放着,江青同志用时,拿出来用布在周围搭个棚子就可以了。”说完,打开一个木箱,指着里面淡绿色的布:“这些就是。”
在场的工作人员望着眼前的简易厕所,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参观定陵带厕所,他们未曾见过,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第二天上午,江青脸上倦容已经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种雄视一切的高傲。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她先步入展厅,浏览了一遍出土器物,脸上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她指着万历皇帝使用的药罐,轻微地晃了一下头,极为厌恶地说道:“什么破烂货也往这陵墓里放,这个死皇帝也真是不值钱。”众人不作声,只是陪着苦笑。
江青来到凤冠跟前,顿时精神大振。她弯下腰,右手扶住眼镜框,头几乎贴到玻璃上,静静地观望一阵后,抬起头,对众人说:“这个吗,还不错。能拿出来戴一下吗?”
“能,能……”刘军点头答应,让讲解员抽开玻璃拿了出来。
“嗬,真漂亮。不过这上面的点缀是不是也多了一点。”江青捧着凤冠,面颊泛起几缕红润,看上去有些激动。她轻轻地把凤冠戴到头上,两腮越发红起来。“好看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身边的一个陪同人员。
“好看,太好看了。”陪同人员异口同声地恭维着,仿佛此时的江青果真已成了当代女皇。
“太沉了,戴一天准得叫它压死。看来这皇后也是不容易当的。”江青叹息着把凤冠摘下,交给工作人员,向泥塑“收租院”陈列室走去。
万历皇帝和刘文彩、周扒皮等一组泥像展现在面前,一个个奇丑无比,拿着秤杆、算盘,正收租子。江青先是怔愣了一下,经讲解员一番介绍,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青看完泥塑,走出展厅,神采飞扬地对刘军说:“你们办了一件好事,让更多的人受到阶级教育,我看这个经验应该推广,如果每个旅游区都能像定陵一样办个收租院,阶级教育的效果会更好……”江青边走边滔滔不绝地讲着,随行的一个人员在小本子上认真地作着记录。
当她在一位女服务员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地宫台阶,进入幽深阴暗的大殿时,脸上立即罩起灰白色的色调,她不再说话,面容严肃起来。随着回荡的脚步声。她来到后殿的棺床跟前。
三口朱红色棺椁静静地立于玄堂之上,在灰暗的电灯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青光。阴冷的寒风沿着地宫隧道钻进来,浸入肌骨。江青打了个冷战,在棺椁前轻轻踱了几步,然后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等讲解员说完,大家转过脸来,蓦然发现江青表情痴呆,神色沮丧。不禁感到诧异。一个随行人员悄悄来到她面前,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江青点点头,摘下眼镜,掏出手帕在镜片上擦了两下,朝三口棺材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向外走去。
来到地宫外面的小道上,江青仍满脸阴沉。她指着道边的木槿花,严厉地说:“怎么栽些这么贱的花,大寒碜人了。要换成牡丹,马上派人去办!”陪同人员连连点头称是。
在接待室里,江青仰坐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茶水,就像带着怨恨似地对随行的两个女服务员说:“把我的花生米拿来,给大家分一分。”
两个服务员来到她的临时卧室,将一袋子花生米提过来,挨个分发起来。快到江青跟前时,服务员的后腿撞到茶几上,茶水溅了出来。
江青抬起头,两个镜片闪着明晃晃的光,脸比刚才更灰白。“你们两个就知道吃,你看看,你看看……”她抬手指着茶杯,大声指责呵斥。
接待室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工作人员大多低着头,不再看面前这位气派非凡、喜怒无常的第一夫人。
“你们公社社员一个劳动日合多少钱?”江青望着博物馆馆长刘军,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刘军红着脸,眼睛躲过江青夺人的目光。
“什么你都不知道!”江青再次动怒,手在沙发上咚咚地敲了两下。这时,一个随行的高级干部插话说:“这里归北京市管理,不参与当地的分红。”
江青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追问。
午饭后,江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入睡,突然屋顶上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唤起来。她翻身坐起,怒气冲冲地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快去把这些该死的东西给我轰走。真是一群废物,连个觉都不让睡安稳……”
博物馆长接到任务,亲率十几个人在房前屋后轰起麻雀来。可那小东西似乎故意作对,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不肯离开,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杂。刘军抹了把额头的热汗,急中生智,跑到警卫部队找来十余名战士,竖起梯子,轮流站到梯子上,用杆子吓唬、轰赶。江青见屋外再无响动,这才渐入梦乡。
晚上9点,江青一行拔寨起程,三辆汽车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星期后,林彪的座机在温都尔汗爆炸身亡。江青夜闯定陵的行动,也就越发让人难以捉摸。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另有原因,大概只有她本人才能解释了。
金锭失窃案
1977年9月25日夜,阴霾的天空终于释放出蕴蓄已久的沉重,狂风夹着暴雨终于呼啸着扑进陵园。古松摇撼,砖瓦震响,沉寂的皇家陵园在风雨的吹打中不停地颤动呻吟。
借着迷蒙的夜色,一个黑影穿过雨雾,来到一号展厅的房后蹲了下来。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咚咚的声响。黑影见四面无人,贴着墙皮慢慢直起身,掏出身带的螺丝刀,在后窗玻璃和木框交接处,快速划动起来。不一会儿,哗啦一声,玻璃脱框而落。黑影伸出手,将窗内的插销拔出,启开窗户,然后抓住竖立的钢筋,猛力向外拉动,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黑影纵身跳入展厅……
第二天,风雨停息,天空晴朗。当讲解员进入展厅开始接待游客时,突然发现窗子敞开,展厅内器物被盗,17个金锭不翼而飞。
案发后,公安部门立即进行侦破,可是三个月没有结果。
四个月后,有消息传进定陵,盗窃金锭的罪犯在山西落网。
原来,风雨之夜潜入展厅盗窃金锭的,曾是定陵的一个临时警卫人员,当他得知自己要回山西农村老家时,便萌生了盗窃金锭的欲念。经过仔细勘察,他选中了一号展厅的后窗为突破口,并借着风雨的掩护,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他以自己的聪明与机智,躲过了公安人员的盘问与搜查,将17个金锭顺利带回老家。为怕事败露,三个月内没有声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便急不可待地将17个金锭拿到县城集市上销售。结果终于败露,他被押到了公安局接受审问。
盗窃者没有想到,这金锭原是用锡铸成的赝品,只是在表面涂了一层金粉而已。一场虚幻的黄金梦,使它实实在在地蹲了几年牢房。
夜擒盗宝贼
1995年2月22日深夜,残淡的月光被一片黑云渐渐吞掉。十三陵区出奇地寂静。定陵陵区内更显得阴森、恐怖。突然,一条黑影在陵墙外的杂草枯叶中闪现开来,他匍匐着慢慢向前移动。这时,骤然而起的西北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呼啸而来,干裂的枯树枝发出咔嚓、咔嚓怕人的声响——月黑风高,整个陵区像一个无形的幽灵在抖动。
那个伏在杂草枯叶中的黑影,摸到了墙下一棵古树攀了上去。他在一个树叉上坐定,迅速从背上的背包里掏出一根背包带,系在树叉上,然后手拽背包绳,一个猿猴荡秋千的动作,飞离树叉落到了高大深邃的陵园围墙之上。他忍着刺骨的寒风和恐怖的气息,在围墙之上足足趴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他认为可以采取行动时,才慢慢沿围墙向珍宝展厅爬去……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黑影终于潜行到与定陵珍宝展厅平行的墙檐,他沿墙攀上一棵古松,又在树枝上拴紧一根背包带,然后拽着背包带滑到陵园内。他蹲在树下静听了一会儿,见除了风雪树木瓦砾吹动碰撞之声,并未有人的声音出现,便强按住砰砰跳动的心,悄悄来到展厅门口。当他看到铁门紧闭,并知无从下手后,又迅速爬上了一棵松树,用刚才的方法将绳子拴在树枝上,尔后借着北风轻轻荡到展厅房顶上。他伸出快要冻僵的手,开始一片片地揭掀房顶上的瓦,他想借此开个天窗,然后凭窗而下,潜入展厅。当这个天窗就要打开,定陵展厅珍宝将遭劫难之时,一阵强劲的北风骤然吹来,劲风和雪粒重重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黑影觉得两眼发黑,头昏脑涨,身不由己地怦然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几片被揭开的瓦片也随风飘起,重重地摔在房顶和地下,发出一连串啪、啪的声响。更为奇特的是,守护陵园的武警战士夜巡也刚好至此。
这一连串奇特的巧合,完成了一个不再奇特的故事。武警战士听到响声立即端枪注视,子弹哗哗推入枪膛,随之一束强烈的电光射上房顶,黑影被电光和枪口包围。
从昏蹶中醒来的黑影,看到眼前的境况,出于本能的指使,想起身逃跑。只听一位武警战士大喊一声:“别动,动就打死你!”而另一名武警战士此时已拉响了报警器,数十名护陵武警官兵和保安人员迅速赶来并包围了展厅。黑影自知自己已是插翅难逃,又不愿做枪下之鬼,便缩作一团,面无血色地爬下屋顶束手就擒。
在昌平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黑影用颤抖的声音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此人名叫梁沼华,系北京市怀柔县农民。前几年,初中毕业的梁沼华,先是在县里干了几年临时工,他嫌活累挣钱少,便辞职在家门口支了个煎饼摊。这个时候的他倒也能干,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两年下来竟积攒了一笔钱。有了钱,他的胃口也随之增大,又在县城雁栖湖风景区租了一片工艺品的摊位,开始了更大规模的经营。为了广开渠道,扩大财源,他不断地出外打听信息,学习同行们的经验。当他来到十三陵时,不知为什么,他被定陵展厅玻璃橱内的金银器具和皇室用品所吸引,并如痴如醉,久久舍不得离去。当时,他的心底涌出了一股可怕的邪念或者叫做自私情结,他在想,要是这些东西归自己所有,那么此生的吃穿住行便可随心所欲了——这个念头在他心中闪电一样地划过之后,便很快消失了。最后他还是清清白白地离开了定陵展厅,尽管恋恋不舍。
1992年初,梁沼华在怀柔县城北租了两亩地,借款投资10万多元,建起了一座300平方米营业面积的饭馆,由自己和妻子经营。同时,他还在后院养猪、养鸡、种菜,想以多种经营、全面出击的方式在三年内赚回本钱。如果上苍有眼,肯助他一臂之力,那么他命运的结局或许是另一种模样。但是,上帝没有格外对他惠顾,他的饭馆由于地势偏僻,顾客稀少,加之管理无方,3年下来,不仅没有赚到大钱,连偿还借款都没指望。眼看到了还款的日期,梁沼华开始坐立不安。半个月后,上门讨债的人接踵而至。梁沼华先是采用推拖、搪塞等中国商人惯用的招数加以应付,可时间一长,没有人再能耐住性子等待这个善良的欺骗了。眼看年关已近,债主们便搭帮结伙以优势兵力开赴他家静坐等待,任凭梁沼华再怎么施展招数,这帮人是王八吃秤砣——铁(贴)了心地等下去,不见到钱就不挪窝。无奈中的梁沼华最后只得用饭馆做抵押,并指天戳地地诅咒发誓,债主们才答应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并宣布撤兵。撤兵前梁沼华签了还帐日期不超过2月底的合同。
大年三十晚上,街坊四邻张灯结彩,热闹异常,他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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