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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猛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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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按你说的办,你对那儿的情况最清楚。”香农回答说。“一旦找到合适的商行,马上把名称和地址电告给我。我刚给你邮去一封信,是今晚用快件寄往马赛中心邮局由你亲收的,见信后你就会明白是件什么事情。信应该在星期五上午到,收到信后立即将那人的姓名来电告诉我。”

  “好的,”朗加拉蒂说,“就这些吗?”

  “暂时就这些。你收到那些产品介绍后,迅速给我寄来,别忘了附上你自己的意见和商品价格,我们一定不能超出预算。”

  “行,再见!”朗加拉蒂喊道。与此同时,香农也挂上了电话。随后他在圣琼·博伊斯酒家独自吃了一顿晚餐,很早便就寝了。

  第二天上午11点,恩丁准时光临。他花了一个小时边看香农的报告和账单,边与香农商讨着这两个问题。

  “好吧,”他终于开口说,“情况现在怎么样?”

  “晤,当然,一切还在筹备阶段,我才开始干了10天。但已初见成效了。我打算到第20天时把所有的货都订好,这样就有40天时间把这些东西买来。然后再花20天时间把所有的物资都集中起来,平平安安地悄悄弄上船。如果一切都能按部就班,那么第80天船就可以扬帆起航了。顺便说一下,我很快就需要大笔款项了。”

  “你在伦敦还有3500英镑存款,比利时还有7000英镑。”恩丁反驳道。

  “是的,这我知道,可马上就得大量花钱了。”香农分辩道。

  他解释说,必须在12天内付清欠汉堡军火商“约翰”的26000 美元,这样,对方将有40天时间通过正式手续从马德里买到子弹,再装箱待运。另外,还要再付给约翰4800美元购买进攻所需的辅助装备。等他从巴黎搞到“最终使用人证书”后,他还得随证书寄给“艾伦”7200美元,那是用来购买南斯拉夫武器所需费用的一半。

  “这些钱加在一起数目就可观了。”他说。“当然,主要的开支就是军火和货船,这两笔钱占了全部预算的一大半。”

  “好吧,”恩丁答道,“我回去磋商一下,再给你在比利时银行的账户汇去20000英镑,这笔汇款可以由我打电话通知瑞士银行照办。这样,你一旦要钱用,几小时之内就能给你汇到。”

  他站起身来。“还有事吗?”

  “没有了。本周末我还要再出门一趟,下星期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我想看看船找得怎么样了,装备在马赛选购的小艇和舷外发动机情况如何,比利时的自动枪有无消息。”

  “你外出和返回时都要给我那个地址发封电报。”恩丁嘱咐说。

  距肯辛顿高街不远的科茨莫尔公园附近,有一座爬满青藤的古宅。客厅里,密不透风的帷慢遮住了窗外明媚的春光,给整个房间笼罩上一种昏暗、郁闷的气氛。室内阴沉沉的,惟有厚厚的窗帘之间露出的几寸宽的缝隙才透进一缕阳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四张又厚又软的维多利亚朝代末年的椅子。椅子之间雅致的小茶几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古玩。其中有早已化为乌有的军装上留下来的扣子,如今已不复存在的异教徒部落在漫长的岁月前发生的小冲突中赢得的奖章,德累斯顿制作的娃娃形玻璃镇纸,镶有一度以娴静著称的苏格兰美女像的小徽章,以及当年在舞会的热烈气氛中给人带来舒适凉意的小扇子,那种舞会演奏的乐曲如今早已销声匿迹了。

  客厅四周的墙上悬挂着已失去昔日辉泽的壁毯,上面挂满了祖先们的画像:有蒙特罗斯氏和蒙蒂格尔氏、法夸尔氏和法雷泽氏。默里氏和默托氏。毋庸置疑,如此之多的名人,肯定不会同是一位老妪的祖先。不过,苏格兰人的事儿你永远也搞不清楚。

  壁炉很干净,显然从未烧过。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画框,里面是个男人身穿苏格兰短裙的全身像。与其他那些早已发黑褪色成为老古董的肖像相比,这幅画不仅最大,而且作笔的年代也要近得多;虽说时光的流逝,已使当年的风采荡然无存了。画中人满脸淡黄色的络绸胡子,正站在那儿凶狠地向下瞪着客厅,神情恍如他当年在遥远的东南亚橡胶种植园里,俯身察看一个刚刚由于劳累过度气衰力竭而倒下的中国苦力。画像下面是一行题字:“伊恩·麦卡利斯特爵士。”

  马丁·索普收回视线,转向深陷在安乐椅中的麦卡利斯特夫人。她正和往常一样,不停地摆弄着悬挂在胸前的助听器。她用一口难懂的苏格兰方言,含糊不清地低声嘟哝着,索普吃力地听着,试图从她那杂乱无章的话语中理出个头绪来。

  “过去就有人来过,马丁先生。”她正在唠叨着。尽管他曾两次声明他姓索普,可她仍然称他“马丁”先生。“但我还是不懂我为什么非得出售这些股票,这是我丈夫的公司,你难道没听说过吗?是他挣下的这份产业,使得他们如今能从中发财。这就是我丈夫的功劳。可现在人们纷纷跑来说,他们想接过这家公司,另干其他生意……盖房子啦、搞点别的什么名堂啦,我根本弄不懂,弄不懂,我不会出售……”

  “可是,麦卡利斯特夫人……”

  她继续滔滔不绝地啰嗦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不过,她确实也没听见,因为她不停地摆弄着的助听器又出了毛病。索普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在他之先的那两位说客最终都不得不扫兴而去,另打其他公司的主意去了。

  “你要知道,马丁先生,我那亲爱的丈夫——愿上帝安息他可怜的灵魂——没能给我留下多少东西。当那些可怕的中国苦力杀死他时,我正在苏格兰度假。我再也没能回去过。大家劝我别去那儿了。可我听说过,全部产业都归公司所有,而我丈夫给我留下了这家公司的一大批股票,所以股票就是他给我的遗产。你懂吗?我不能把他留给我的遗产卖给……”

  索普正打算告诉她,博马克公司如今已不名一文了,随即又意识到这不是此时此刻应该讲的话。

  “麦卡利斯特夫人……”他重又开口道。

  “您一定要紧对着她的助听器大声喊才行,她聋得就像根柱子。”在一旁陪着这位老太太的女外对他说。

  索普向她点头致谢,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注意到这位女仆。她约莫60多岁,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容,看上去是那种一度也曾有过小康之家的人,但后来由于命运奇怪的捉弄,生活每况愈下,终于沦为仆人。她们伺候的主人虽说是些富翁,但大都性格乖戾,惹是生非,常把人折磨得筋疲力竭。

  索普欠起身,凑近眼前这位蜷缩在安乐椅中已是垂暮之年的老妪,对准她的助听器大声说:“麦卡利斯特夫人,我们不想搞垮这家公司,而是打算投进一大笔钱,使它再次变得兴旺闻名起来。我们想重振麦卡利斯特的家业,就像您丈夫当年管理时那样……”

  从一小时前这场谈话开始以来,老夫人眼中头一次闪现出一星火花。

  “就像我丈夫当年管理时那样?”她喃喃自问道。

  “是的,麦卡利斯特夫人。”索普手指着壁炉上方那幅凶神恶煞的画像,高声应道。“我们将重建他挣下的产业,采用他肯定喜欢的那种办法,使您丈夫当年创立的公司成为对他本人和事业的最好纪念。”

  可惜她的思路重又高远了。

  “他们从未想到过要纪念他。”她颤巍巍地说。“你知道我曾努力过,我给当局写过信,说明建塑像的钱由我出,可他们却回答说没有放塑像的地方,没有地方了。他们建立了那么多塑像,却不肯为我的伊恩建一个。”

  “一旦他的产业重振,公司变富,当局就一定会纪念他的。”索普继续对着助听器大喊道。“到那时,他们将不得不那样做。假如公司发了大财,就可以坚持为他建立塑像,还可设立一笔奖学金或者成立个基金会,命名为‘伊恩·麦卡利斯特爵士基金’。这样,人们就会永远记住他……”

  他已试着说过这番话了。但毫无疑问,当时她不是根本未听见,就是压根儿没弄懂。不过,这一回她确实是听明白了。

  “哟,这得花上许许多多钱啊,”她疑问道,“我可不是个阔太太……”

  实际上,她是家财万贯,也许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麦卡利斯特夫人,这些不必由您付钱,”他说,“公司会出这笔钱的。但首先公司一定要再次兴旺起来,这就意味着需要新的投资。我的朋友们将会投进大量的……”

  “我弄不懂,我弄不懂。”她呜咽着,大声拧着鼻涕,接着从衣袖里摸出块麻纱手帕。“我搞不清这些事。要是我亲爱的伊恩在这儿就好了,或者达格利什先生也行,我总是请教他该怎么办才好。我的事情向来都是由他做主。巴顿太太,我想回寝室了。”

  “是时候了。”这位管家兼女仆粗鲁地说。“过来,你去吃药。午休c ”

  她帮助老太太站起身来,挽着她出了客厅,走向里屋。客厅门口开着,索普听得见女仆吩咐她的主人上床时冷冰冰的口吻,以及老夫人吃药时发出的埋怨声。

  过了一会儿,巴顿太太回到客厅。

  “她躺在床上了,得睡上一阵。”她告诉索普。

  索普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愁容满面地说:“看来我好像是失败了。不过您知道,她手中的股票几乎分文不值,除非公司能在一个新的管理班子经营下东山再起。那样的话,就需要投资大量的钞票,而这正是我的伙伴准备投进去的。”

  他打算告辞了,说:“对不起,我给您带来这么多麻烦。”

  “我早就无所谓啦!”巴顿太太回答说。可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这是她多年来头一次听见有人为给她带来不便而表示歉意。“请喝一杯茶好吗?我通常在这个时间煮上点茶。”

  索普头脑深处的直觉使他立刻接受了这一邀请。当他们坐在客厅后面的厨房里——这位管家兼女仆的天下——对饮着一壶茶时,马丁·索普觉得好似回到了家中。他母亲在故乡巴特赛的厨房和这儿没有两样。巴顿太太谈起了麦卡利斯特夫人,谈到她那种哀怨嘀咕,脾气古怪、执拗,耳聋后更是神经紧张得要命。

  “她根本就不明白您的好主意,索普先生,甚至一点儿没弄懂您提出的建议——要为客厅墙上挂着的那个老妖怪设立塑像。”

  索普吃了一惊,真想不到这位尖刻的巴顿太太比她那个昏庸的主人更有心计。

  “她总是听您的吩咐。”他试探着说。

  “您愿意再喝杯茶吗?”她问。接着,她一面倒茶,一边平静地说:“哦,是的,她总是按我告诉她的去做。她得依靠我,她知道这一点。假使我离开这儿,她就再也找不到人侍候了。如今这种世道没人愿干这种活,谁也难以忍受和这种老东西混一辈子。”

  “巴顿太太,这对您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生活。”

  “算不上。”她简短地答道。“但是,我至少得有个立足之地,不愁衣食,可以活下去。一个人总得为这些付出点代价呀!”

  “就因为您是编妇吗?”索普温和地问。

  “不错。

  厨房里座钟旁的金属板上斜靠着一张相片,照的是一个身着皇家空军飞行员制服的小伙子。他面带笑容,穿着羊皮夹克,脖子上系着一条带花纹的围巾。从侧面看去,他的样子颇像马丁·索普。

  “您的儿子吗?”索普朝着相片摆首问道。

  巴顿太太点点头,注视着相片。

  “是的,1942年在法国上空被打落了。”

  “真是大令人难过了。”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这么说,老夫人死后,您便无人抚养?”

  “没有。”

  “那怎么办呢?”

  “我过得下去,她肯定会在遗嘱里给我留点东西的。我照料她已有16个年头了。”

  “是的,她当然会这么做,她将给您留下东西的,一定会如此。”

  他在厨房里又消磨了一小时。他离开时兴高采烈。此刻已快到商店关门、办公室下班的时间了,但他仍然从一个街角的电话亭给曼森公司总部打了个电话。10分钟不到,恩丁就已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了安排。

  伦敦西区的一个保险业经纪人同意当晚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到深夜,并且答应翌日上午10点接待索普先生。

  那个星期四晚上,约翰·施林克尔乘飞机从汉堡来到伦敦。他是当天早晨在汉堡通过电话和这个老关系约好今晚会面的,电话是挂到这个熟人家中而不是办公室。

  晚上9 点,他请这位伊拉克大使馆的外交官吃了顿昂贵的晚餐。当这个德国军火商递过一个内装价值1000英镑的西德马克的信封时,晚餐的费用就显得更大了。作为交换,他也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信封,并且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这是一张伊拉克大使馆公用笺,写给任何可能与信中内容有关的人。信中宣称,写信人作为伊拉克共和国驻英国大使馆的一名外交官员,奉本国内务治安部之命,授权委托约翰·施林克尔先生前去洽谈购买40万发9 毫米标准子弹运回伊拉克,以补足国内警察部队的库存。信由外交官本人签名,盖着带有伊拉克国徽的大印,这枚大印一般是放在大使私人写字台上的。

  信中还进一步声明这批订货将完全仅供伊拉克共和国使用,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让给第三国。这是一份“最终使用人证书”。

  他们分手时已是深夜了。这个德国佬来不及赶回汉堡,于是就在伦敦下榻,次日清晨才离去。

  星期五上午11点,“猫儿”香农给马克·费拉明克在奥斯坦德酒吧楼上的住所打了个电话。

  “你找到我让你查寻的那个人了吗?”他在说明身份后询问道。他曾告诫过弗拉明克,通话时一定要非常谨慎。

  “是的,找到了。”小马克回答说。他坐在床上,安娜在他身边轻轻地打着鼾。酒吧通常在凌晨三四点才停止营业,所以他们习惯睡到正午起床。

  “他愿意商谈这笔生意吗?”香农问。

  “我想是的,”弗拉明克答道,“我还没向他提过这桩买卖,但这儿我们一位生意上的朋友说,只要有个双方都熟悉的中间人作一番适当的介绍,他一般是会愿意的。”

  “他手边是否还有我们上次会面时我对你提到的那种货?”

  “有,”比利时那一端传来的声音说,“他还有。”

  “好的。你先去和他见个面,认识一下,告诉他有个顾客拜托过你和他谈一笔生意,请他赏光与这个顾客下周末会晤一次。对他说明这个顾客诚实可靠,是个名叫布朗的英国人。你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让他对这笔交易感兴趣就行。关照他,这个顾客想在会晤时检查一件这批货的样品,如果符合要求,就将定下价格和交货细节。周末以前我再用电话通知你我在哪里,何时能来看看你和他。清楚了吗?”

  “没问题,”马克说,“我过两天就去办这件事,约好一个有待今后确定的会晤时间,但一定放在下周末。”

  他们在互致问候后结束了通话。

  下午2 点半时,马赛来的电报到了香农的住所,电报上有一个法国人的姓名和住址。朗加拉蒂说,他将给那人通个电话,以私人的名义向他推荐一下香农。电文结尾时说,关于联系海运出口代理商一事正在着手进行,他希望五天内能将姓名和地址通知香农。

  香农拿起话筒要通了皮卡迪利广场法国联合航空运输公司驻伦敦办事处的电话,预订了一张星期日午夜从巴黎布尔歇机场飞往非洲的班机票。另外,他还预订了一张英国欧洲航空公司明天,也就是星期六早晨飞往巴黎的头班机票。将近黄昏时,他用现金支付了这两张机票的钱。

  他把从汉堡带回来的2000英镑现金装进一个信封,塞入手提箱底部的衬垫里。因为大体说来,英国财政部驻伦敦机场的代表们,不赞成英国公民携带超出规定的25英镑现金、300 英镑旅行支票的钱出国游玩。

  午饭刚过,詹姆斯·曼森爵士便把西蒙·恩丁召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已看完香农的报告,并且欣然为香农执行计划的速度感到惊奇,香农提出的这个计划已经比原定方案提前12天了。他已看过账单,对所有的开支都表示同意。更令他高兴的是马丁·索普打来的长途电话,后者昨晚花了半夜时间和今天几乎一个上午与一个保险业经纪人一道办事。

  “你说香农下周大部分时间都将在海外吗?”当恩丁走进办公室时他问。

  “是的,詹姆斯爵士。”

  “好。有一件事迟早总是要办,也许还是该现在就办好。去找上一份我们公司标准的雇佣合同,就是我们用来雇佣非洲代理人的那种,把曼森公司的名字贴盖上纸条,在上面填好博马克公司的名字,然后为公司驻西非代表安托万·博比签订一个为期一年、每月薪金500 英镑的雇佣合同。搞好后拿来给我看看。”

  “博比?”恩丁疑问道,“您说博比上校?”

  “正是此人。我可不愿让赞格罗未来的总统从我手里滑掉。你下周就动身,去科托努拜访一下这位上校,对他说你就是博马克贸易公司的全权代表,由于公司对他的才智和办事能力印象极深,因而愿意聘请他作为公司的西非顾问。别担心,他决不会过问博马克公司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理会你是不是这家公司的代表。如果我对这种家伙没有看错,那他肯定会对这笔可观的工资垂涎欲滴,假使他眼下手头拮据,更会欣喜若狂。

  “你要对他说清楚,以后会把他的职责告诉他的。目前对他惟一的要求是:今后三个月内,或者直到你再次登门拜访前,他都必须一直待在达荷美的家中,不许外出。告诉他,如果他能遵守这一条件,将来还会再给他一笔奖金。对他说明,给他的工资将会兑换成达荷美法郎直接汇往他在当地银行的账户。决不能给他任何硬通货,以防他利用这些钱溜之大吉。最后一点,合同弄好后影印一下,你去见他时只带影印件,这样也就看不出原件上剪贴公司名称留下的痕迹。至于合同上的日期,一定要设法使年份的最后一个阿拉伯字看上去模模糊糊,你亲自动手把它搞上个污点。”

  恩丁领悟了这番指示后,走出了上司的办公室,着手去搞一份伪造的、供安托万·博比上校在场情况下签订的雇佣合同。

  那个星期五下午4 点刚过,索普从肯辛顿那座阴暗的古宅里走了出来,带着四份由麦卡利斯特夫人亲笔签名、巴顿太太连署的股票转让契约和一封信。这位老太太在信中指示她在敦提的事务代理人达格利什先生,在索普拿出这封信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并缴上相应的银行支票后,把股票证券转交给他。

  四份股票转让契约上接受人的姓名都空着未填,但麦卡利斯特夫人没有注意到此事,她当时正为巴顿太太可能会收拾行装离她而去紧张得心绪不宁。索普打算马上就在空白处填上代表亚当斯、鲍尔、卡特、戴维斯行事的兹温格利银行。他准备下星期一去苏黎世,等到盖上银行大印、有了斯坦霍弗博士的连署签名后,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然后,他再从这四位股票接受人的账户上各提取一张可买博马克公司百分之七点五股票的保付支票带回伦敦。

  詹姆斯·曼森爵士以每股2 先令的价格购进了这30万股票,总共是30000 英镑,虽说当时这些股票在交易所的报价只值每股1 先令1 便士。他另外还花费了30000 英镑,是那天上午一下子从三个银行账户里提取的现金,这笔钱一小时后又存进了一个新账户,买下了一笔终身养老金。这些养老金足够巴顿太太无忧无虑舒舒服服地安度晚年了。

  无论怎么说,索普认为这在价格上还是便宜的。更重要的是,全部交易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任何文件上都没有索普的大名。养老金是由一位律师出面购买的,事后又分明给了有关的律师们一笔钱,以封住他们的嘴巴。至于巴顿太太,索普坚信她决不会走漏半个字的风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办得甚至完全合法。 

  
                              
  
    
十三

 
 
  伯努瓦·朗贝尔,朋友们和警察都称他为本尼,是个黑社会中自命为雇佣兵的小人物。其实,他惟一的一段雇佣兵生涯,只是在刚果德纳特指挥下的第六突击队里混过几天。当时他是迫于巴黎警察的追捕乘飞机逃到那儿的。

  说来莫名其妙,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个子却颇得德纳特的青睐,居然能在司令部里混了份差事,一天也没上过战场。这份差事他到干得蛮出色,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了他那一技之长。他是个偷鸡摸狗的大师,仿佛自有妙术,能从没有鸡的地方奇迹般地变出鸡蛋,没有酒的地方弄出威士忌。像他这种人,无论在哪个部队的司令部里,都能大显身手,并且是大多数司令部里必备的天才。就这样,他在第六突击队里混了将近一年,直到1967年5 月,他察觉出施拉姆的第十突击队正在密谋策划一次迫在眉睫的反对刚果政府的兵变,他本能地预料到——后来果真如此——德纳特的第六突击队可能会被拖进这场叛乱。届时所有的官兵,包括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在内,都将卷入战斗。对本尼·朗贝尔来说,这便是他立即脱身另谋出路的时候了。

  使他大为惊讶的是,他竟被允许离开了。

  回法国后,他到处招摇撞骗,以雇佣兵自居,不久又自称是军火商。虽然当个雇佣兵他自然远非够格,但做军火生意却又另当别论了。就凭他三教九流无所不通这一本事,他不时也能弄到点武器,通常是为黑社会的歹徒搞些短枪,偶尔也做一点长枪生意。在这一行业中,他渐渐地结识了一个愿意出售“最终使用人证书”的非洲外交官。此人手中的证书是信件形式,来自大使私人写字台上,盖着使馆大印,可以用它来购买一批数量适中的军火。一年半前,本尼在一家酒吧间喝酒时,曾对一个名叫朗加拉蒂的科西嘉人吹嘘过此事。

  然而,星期五晚上当这个科西嘉人打来长途电话,告诉他次日或者星期天“猫儿”香农将来他家拜访时,他还是大吃一惊。他听说过香农,但更加清楚夏尔·鲁对这个爱尔兰雇佣兵的刻骨仇恨。而且,他早就从巴黎雇佣兵圈子里流传的小道新闻中获悉,一旦香农在巴黎露面,鲁愿出钱收买任何有关他的具体行踪的情报。可是,经过一番盘算后,本尼还是同意在家中会见香农。

  “好吧,我有把握弄到那份‘最终使用人证书’。”当香农谈完此行的目的后,本尼开口道。“我的老关系还在巴黎,你瞧,我和他是常来常往。”

  他这是在撒谎,实际上他与那个外交官极少来往。不过,他觉得自己有把握办成此事。

  “要多少钱?”香农直截了当地问。

  “15000 法郎。”

  “敲竹杠。”香农用法语说道。这是他在刚果时学到的许多法文俚语之一,虽说即使是在最高级的《拉鲁斯法语大词典》中,也未必能查到这个词。“我出1000英镑,这已经高于行情了。”

  本尼计算了一下,按目前的兑换价格,这笔钱刚好超过11000 法郎。“

  “行。”他应允道。

  “你要是对这笔交易走漏一星半点风声,我就像宰小鸡那样扒出你的五脏六腑。或者更痛快些,我会叫朗加拉蒂动手的,他准会剥掉你的皮。”香农吓唬说。

  “我一定闭口不提,真的。”本尼辩护道。“你拿出1000英镑,四天后我把证书交给你,对谁都不说。”

  香农放下500 英镑。

  “给你现金,”他说,“先拿一半,另一半等你交出证书时再给。”

  朗贝尔正准备提出异议,随即意识到那样并无用处,香农根本就不信任他。

  “星期三我来这儿找你,”香农继续说道,“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香农走后,本尼·朗贝尔考虑了一会儿他该怎么办。最后决定还是先搞到证书,把剩下的钱拿到手,再去向夏尔·鲁报告。

  第二天晚上,香农坐上午夜的班机前往非洲。星期一破晓时分,飞机降落在目的地。

  这是个狭长的内陆国家。香农坐在又问又热吱吱作响的出租汽车里,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前进。眼下还是旱季高峰,万里无云的晴空,蓝得犹如知更鸟的蛋清;连绵不断的油棕种植园,绿得好像万顷碧波。他根本不在乎热,只觉得能重返非洲待上一天半,真是太美了,哪怕为此要坐上6 个小时的飞机,睡不成党。

  比起西欧那些繁华的都市,他对非洲要熟悉得多。眼前的景象使他感到无比亲切:熟悉的声音和气味,沿着路边慢悠悠地逛向市场的村民,一行行头顶着葫芦和装满杂物的包袱的鱼贯而行的妇女们。

  路边的村庄,都已在那些东倒西歪的棕桐树叶小亭子下摆开了通常的早市。村民们有买有卖,边聊天边讨价还价。一般都由妇女照看摊子,男人们则坐在树荫下谈论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要事。肤色黝黑的孩子们光着屁股,在大人们胯下和小亭子之间漫天飞扬的尘土里钻来钻去。

  香农摇下两侧的车窗,靠在座位上。他用力嗅着潮湿的空气和棕榈树的芳香,欣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和条条士褐色的缓缓流动的小河。还在机场时,他已按作家给他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得知那个人正在等候他。正午前不久,汽车驶下公路,来到一座乡村小别墅的后院。

  在他付清出租汽车费跨入别墅前,门卫从头到脚仔细地搜查了他的全身。走进院内后,他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这是他将拜会的那个人的贴身随从之一。

  对方看见他后,朝他点点头,脸上泛起了一丝明显的笑意。然后,他领着香农走到院子里三栋房屋中的一栋,把他引进一间空荡荡的客厅。香农在里面独自等待了约莫半小时。

  正当他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感到空调器散发出的丝丝凉气已慢慢地吹干了身上汗湿的衣衫时,忽然听见房门轻轻推开,背后传来凉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微响。他转过身来。

  和上次在黑乎乎的简易机场上见面时相比,将军几乎没变样,还是留着那把漂亮的胡子,发出那种深沉的男低音。

  “好啊,香农少校,又见面啦。你难道就离不开我吗?”他和过去一样开着玩笑。他俩握手时,香农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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