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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盗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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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懒惰胚子,快起来,干活罗!”

磨咖啡豆,劈柴,升火,佐培尔忙得一点也没时间休息。只有在霍震波吃早饭的时候,才容许佐培尔站在他旁边瞧着。早饭后,又得收拾房间,挑水,洗餐具。干完这些杂活,还得给大盗摇磨刀石:霍震波要磨他使用的那把大弯刀和七把短刀。

“喂,干呀,怎么老是磨磨蹭蹭的!磨刀石不是手风琴哪!摇快点,摇快点!”

磨完七把短刀,大盗霍震波又把佐培尔拉到昨天待的墙角落里,锁上链子,然后扔给佐培尔一些霉味的面包渣儿。

地下室里的三道门

卡斯柏尔削完三篮子土豆皮,这才有工夫休息。他放下切菜刀,把两只湿淋淋的手在裤子上抹干,走到大魔法师褚瓦猛储食物的房间去瞧有没有什么可吃的食物。

他走进食物室,眼睛马上停留在一个装腌黄瓜的小桶上。

“吃点酸的东西,精神就来了!”卡斯柏尔寻思道。“看来,这对我是对症下药!”

卡斯柏尔吃完了三条腌黄瓜,精神就上来了,情绪也安稳多了。

接着,他又尝尝小桶旁边一只罐头里的果子酱,喝了点脱脂牛奶。最后又切了一段意大利香肠。

不错,在褚瓦猛的食物室里有的是火腿和香肠,特别是香肠,可说是种类繁多,品种齐全,有长条子香肠,也有粗大的香肠,样样都有。那些香肠都挂在顶棚上,伸手去取就可以了。

“简直是懒汉享福的天堂哪!”卡斯柏尔心想道。

正当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那些香肠的时候,陡然间传来一阵沉闷的、似诉似泣的声音。

“呜一啾啾——啾呜!”

卡斯柏尔听得毛骨悚然,身子不由打起了哆嗦。咦,在这座魔法的邸宅里,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吗?要是有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哎哟,”卡斯柏尔寻思道。“可能是跟我一样受害的人!”

卡斯柏尔切了一段香肠,塞到嘴里咀嚼。这时,他又听到一阵啜泣的声音。

“呜——啾啾——呜!”

那声音十分沉闷、十分悲伤,卡斯柏尔听得心惊肉跳。真的有人呀!那人一定是吃尽了人间苦头的。

“我能帮他一点忙吗?”卡斯柏尔寻思道。“我来找找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了这声音,实在受不了。这声音哪,听起来可叫人感伤!”

卡斯柏尔侧着耳朵仔细倾听啜泣声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他跟着声音走去。从食物室走出来,回到厨房,再从厨房走到外面走廊里,径直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呜——啾啾——啾鸣!”卡斯柏尔听到了那声音。

那声音是从地下室深处传出来的,他有勇气走下去吗?

“我去取了灯火,马上就来!”卡斯柏尔朝下面高声嚷道。

卡斯柏尔回到厨房里,把洗盘台钩子上的煤油提灯取了下来,拿过火柴,嗤地擦起了火,点上灯芯,提灯就亮了。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从容易滑跌的石阶上走下来,那里不但潮湿发霉,而且还有一股寒气。顶棚上滴滴嗒嗒落下一颗颗大水珠,不断落到他的帽子上。他走到一条狭长的走廊上。又走上一二十步,便看到一扇门。

那扇门外面包着铁皮,上面挂着一块四周围着黑框的牌子。

“严禁入内”

卡斯柏尔读牌子上的文字,犹豫了一阵子,接着他又听到了那啜泣声,决定无论如何要下去。他一按门把手,推开了门。

可是他进去又怎么样呢?走过了第一道门,又遇到了第二道门。那扇门还是包着铁皮,上面挂着一块四周围着黑框的大牌子。他举起提灯来一看:

“严禁入内”

“哎哟!”卡斯柏尔寻思道。“怎么越来越禁止得厉害了!”

但是他这时却来了勇气,当他听到了那啜泣声,他便推开那扇门。

真是见鬼,那道门还不是这条路上最后的一道门!他又走了六七步,不觉走到了第三道门前。那扇门上也挂着一块围着黑框的更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早已可以预料到的文字

“严禁入内”

卡斯柏尔觉得肚子叽哩咕噜作痛,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引起的,还是吃了腌黄瓜和脱脂牛奶的缘故。

“不如就回去吧?”他心想道。

正在这时候,第三道门后面又传来了“呜—啾啾——啾呜”的声音。那声音使卡斯柏尔感到毛骨悚然,惨不忍闻。他不由把肚子疼痛和害怕的念头一古脑儿都忘掉了。

卡斯柏尔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抓起了门上的把手,只听得咯吱咯吱几声(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怪不舒服的),那道门便打开了。

门咯吱咯吱响着,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铃蟾的秘密

“站住,赶快站住!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卡斯柏尔刚要跨过门槛,便听得叫喊的声音。那声音很像青蛙的格格声。要是他没听错的话,那声音跟先前啜泣的声音相似。

他听到那声音喊叫,便站停下来。

在提灯光照耀下,卡斯柏尔知道自已走进了一闻有圆形顶棚的小房间。不过在这地下有圆形顶棚的房间里却没有地板!离卡斯柏尔靴子有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前面却是一潭乌黑的水。

卡斯柏尔不由身子往后一仰,背脊紧靠在入口的门柱上。

“那儿是谁?”卡斯柏尔问道。他的声音折回过来,慢腾腾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他的声音。

那咯吱咯吱的响声是从下面传过来的。

“噢,在这儿哪!”那格格的声音说。“你身子趴在地上往下面看,就能看到我了。”

卡斯柏尔照那声音指点的办。

他合扑在地上,身子一寸一寸地朝深水池爬过去,手里提着提灯往下照去。

“在哪儿啊?我看不见。”

“在这儿那,下面水里。把提灯再往下低一点,就看见罗?”

在下面黑沉沉的水里,有个东西在漂浮。那东西眼睛鼓突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怎么?”那个东西格格地说。“现在总看到了吧?”

“现在已经看到了。”卡斯柏尔说。

“你认为我是什么?”

“要是你再小一点的话,那么,不是癞蛤蟆,就是青蛙!”

“你看错啦!我是铃蟾。”

“啊,原来是这回事!”卡斯柏尔嘴里说,心里在想,“我看,铃蟾还是太大了。”于是大声补充道。“那么,你在下面干什么呀?”

“我在等待呗。”

“你在等待什么呢?”

“我在等待人家来解救我脱离苦水潭呀!我本来不是大铃蟾,是……”

“那么你是什么呢?”卡斯柏尔抢先问它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相信你。”那只自称不是大铃蟾的铃蟾说。“是褚瓦猛派你到这儿来的吗?”

“不是,”卡斯柏尔说。“他压根儿不知道我来到这儿。他今天上布克斯图台看他的同事去了。”

那铃蟾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才问道:

“你这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卡斯柏尔说。“我可以用三个指头放在心口发誓,一点也不骗你。现在你就说吧!你不是铃蟾,那么是什么?”

“我本来是一个善良的仙女。”

“是一个仙女?”

“对。我是个仙女,名字叫做阿玛里斯。我变成这个丑样子,已经有七年了。我长期呆在这水池里,呜——啾啾——啾呜,是褚瓦猛奇%^书*(网!&*收集整理用魔法把我变成铃蟾关在这儿的。”

“有七年了?”卡斯柏尔惊呼遭。“真可怕呀!你怎么会被褚瓦猛弄成这个样子的呀?”

“因为他太坏了,实在坏极了!我经常阻止他用魔法害人,他把我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他骗我,说他要做好事,我一时麻痹大一意,被他用魔法把我变成了一只铃蟾。于是,呜一一啾啾一一啾呜,我就变成了一只大铃蟾。”

那中了魔法的仙女号啕大哭,眼泪流到她的脸上。卡斯柏尔非常同情仙女的遭遇,不过没法安慰她,不知怎样才好。

“我可以帮你忙.脱离这可恶的魔法吗?”

“哦,可以帮我的忙!”铃蟾哭泣着说,一面用前爪擦眼泪。“你只要找到一种药草就可以了,那药草叫做神仙草,这种仙草长在离这儿两个钟头路程的高原上。你找到了那种仙草,只要对我身上一点,我就可以马上恢复自由。有了这种仙草,不论受到什么魔法,都能立刻解除。你能给我把那种仙草采来吗?哦,你怎么不吭声哪?”

“因为……”卡斯柏尔说着又顿住了。

“噢,因为什么……”

“因为我没法离开这儿呀!我也是被困在这所魔宅里的呀。”

于是卡斯柏尔把他昨天晚上想逃出去,接二连三遭到失败的经过,告诉铃蟾。

“要是你能教我离开这儿的办法,那么我就……”卡斯柏尔最后说道。“那么我就把仙草找来给你。我说这话,也许你认为我没有道理吧。”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铃螗格格出声道。“请你想一想,我本来是个仙女呀。我也是懂得法术的呀;你没法离开这所魔宅,是因为褚瓦猛在房子四周施了魔法。不过,有一个办法,只要你把自己一件穿戴的东西——要你自己贴身的东西——留在魔宅里,你就能随意走你要去的地方了。”

“这话当真?”卡斯柏尔问道。

“你不妨试一下。”铃蟾格格地说。“你就知道我不是骗你了。留下的东西最好是衬衫。不过,袜子、帽子也可以。”

“帽子也可以吗?”卡斯柏尔问道。“不过.我这顶帽子是借来的。不是我自己的。是我的朋友的。”

“这倒不成何题,效果一样的。”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把这顶帽子留下来吧。”卡斯柏尔说。“这顶帽子本来不适合我头上戴,不用也好。那么请你把仙草生长的地方和仙草的形状告诉我,我就去找来给你。”

上高原去

卡斯柏尔仔细询问了上高原去的道路。

“上那个高原去,”铃蟾说。“那儿有一个黑池子,池畔有一棵古老的大云杉树。那儿就是那么孤零零的一棵树,你一到那儿,可以在那棵树下面坐着,等候月亮在天空出现。只有月亮出来了,才能找到仙草。那仙草受到月亮光的照射,就会发出光来。那是一种银色的伞形花。生长在云杉树根旁闪烁发光。你只要得到一束那样的仙草,什么事都成了。你得到了那种仙草,褚瓦猛准拿你没办法,因为拿仙草的人,褚瓦猛眼睛看不见。”

“褚瓦猛回家后,发现我不在,他要找我吗?”卡斯柏尔问道。

“当然要找,所以你赶快去,把仙草弄到手。好,你就走吧。任重道远,希望你一路平安无事,我衷心祝你成功!”

卡斯柏尔站起身来,用提灯照照池子中的铃蟾,向它致敬:

“那么,再见啦!”

“再见,不过你出去后,别忘了把门关上,不能让褚瓦猛发觉你跟我谈话的事。”

啊,真的。还有三道门哩!卡斯柏尔把这三道门都给忘了。他把门一道一道都关紧,这才沿着地下室的石阶走上去,转动入口处的门把手把门关紧。然后,他走进褚瓦猛储藏食物的室内,取了一个面包和两条香肠,立即动身上路。

卡斯柏尔从窗口爬出去,跳到菜园里。他到了房子外面,就把帽子脱下来。他跟那顶帽子分手,倒也不感到难受。他把帽子放在离栅栏不远的香菜地里。

这会儿离开,能一路顺利吗?卡斯柏尔想到这里,情绪不禁低落下来。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挨耳光的事。

“顺利不顺利,走着瞧!走不成功,大不了跟昨天一样罢了!”

不过,这会儿他出去,非常顺利,既没有被看不见的手抓住后脖梗拖回去,也没有挨上耳光。他钻到栅栏对面的草丛中,这才松了口气。

“啊,”卡斯柏尔说。“不知佐培尔这顶帽子有用没有用,反正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眼前比这事更要紧的是上高原去!

卡斯柏尔走了一个钟头、两个钟头,顺着铃蟾指点的道路一路摸索前去;最初,他穿过森林,在大路上走了一程,然后沿着小河走去。又走到了一处森林,这里,必定有三棵白桦树,当中一棵白桦树有一个大裂口。

不错,那儿果然有三棵白桦树。按照铃蟾的说法,那儿有一条羊肠小道,可直通到森林最稠密的地方。卡斯柏尔只要顺着这条小道走去,就能到达目的地。不过,到高原还得走两个钟头。他一路走去,天慢慢黑下来了,已是晚上了。

卡斯柏尔最后到达目的地,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在黑水池岸畔的云杉树下面坐了下来,脱下鞋袜,把两条走得疲乏的腿子浸在池水里,等候月亮升出来。为了解心慌,他把随身带来的一个面包和两条香肠拿出来吃了。

此刻,卡斯柏尔不用再担心大魔法师楮瓦猛了,因为那大魔法师已抓不住他了。不过,事情还不能说完全顺利。他坐在那儿等候,等的时间越长,心里越是焦躁不安。

此刻褚瓦猛已经从布克斯图台回家了吗?要是他发觉卡斯柏尔不在家里,他要怎么样呢?……

“亲爱的月亮呀,”卡斯柏尔叹了口气。“你这会儿在哪儿呀?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升上来呀?我得不到仙草,给褚瓦猛找上了,就彻底完蛋了!古老的月亮呀,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快点出来呀!”

可是月亮姐姐慢悠悠的,好长好长时间还不肯出现。卡斯柏尔好像坐在针毡上一样心焦,同时在考虑,要是褚瓦猛知道了用什么办法对付。

帽子的主人

坏蛋大魔法师褚瓦猛坐上魔大褂,捧着空肚子从布克斯图台回到家来,这时约在下午8点钟到8点半。紧张的一天已结束了,回家以后得美美地大吃一顿。煎土豆片想必准备好了,味道一定不错。

大魔法师把魔大褂降落在魔宅的高塔上,下楼径向饭厅走去。他在饭桌旁坐了下来,铺上餐巾,拍拍手喊道:

“佐培尔,端饭菜来!”

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可是没有什么回音。

“佐培尔!”褚瓦猛大声叫喊。“端饭菜来呀!我叫你哪,听见了没有?你到底在哪儿?”

这时仍没有回音。

“哼,好好等着,你这个瞌睡鬼!”大魔法师斥骂道。“你不会走路吗?看我来把你两条腿子捆住!哼,你就准备着!”

大魔法师两个手指刮嗒一声,抽出一根牛皮鞭子,三步两脚赶到厨房里去,大声咋呼道:

“你出来,鬼东西!我要狠狠收拾你!你是干什么的,你这个刁猾的仆人,你究竟叫我大魔法师褚瓦猛等待到什么时候?赶快出来,懒惰胚子。我要把你打个稀巴烂,把你用鞭子抽成一个瘸子!”

大魔法师褚瓦猛气呼呼地接连在厨房的桌子上抽了几鞭。这时他才发现三篮子士豆还没有削皮,仍放在原处不动。

“什么?”大魔法师大声嚷道,“怎么?你干活偷懒?该死的畜生。你一件事也没有干,滚出来!马上给我滚出来!”

尽管他穷凶极恶地大叫大嚷,用鞭子抽打桌子,可是有什么用呢?丝毫没有用处!大魔法师嘟嘟囔嚷地说:

要知道,褚瓦猛有一种异常本事,任何人跟他相处过的,只要有一件随身携带的东西给他拿住了,他就能用魔法把那人召到跟前来。

“嗯,我就动手吧!”大魔法师愤怒地叫嚷,并且把火炬扔掉了。

他用双手拾起佐培尔那顶帽子,走进书房,作法弄来一支魔粉笔,在地板上画了个魔圈,再在圆圈中交叉划了若干条线。

“那么,就开始动手!”

褚瓦猛把帽子放在魔圈当中,恰好放在交叉线上,他身子往后退了二三步路,双手高举,在空中交相挥舞数下,然后两眼瞅定帽子,发出打雷似的声音:

来来来,来来来,

帽子的主人,

不论你躲在什么地方,

立即显出你的原形。

帽子在什么地方,

主人就站在那个地方。

霍克斯布克斯,

立即显出你的原形!

大魔法师褚瓦猛刚念完魔咒,便听得霹雳一声,书房的地板上顿时升起了一股红彤彤的火焰。火焰过后,在魔圈正中交叉线上忽然站着一个人,那就是佐培尔。

是真正的佐培尔!

也就是这顶帽子的主人佐培尔!

佐培尔左手拿着一只黑色长统皮靴,右手拿着一只刷皮靴的刷子。

大魔法师的魔法真厉害呀,果然把“帽子的主人”捉来了。

这时候,很难说这两个人中间,谁是惊奇得目瞪口呆,是卡斯柏尔的朋友佐培尔呢,还是坏蛋大法师褚瓦猛。

大丈夫决无戏言

却说佐培尔来到这儿以前,正在给大盗霍震波刷长统皮靴。不知怎么搞的,陡然间来到这儿,与大魔法师褚瓦猛正面相逢。他也料不到怎么会从大盗窝子来到这儿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崔培尔简直像从月亮上掉下来一般,惊得呆若木鸡。

而褚瓦猛呢,他也给愣住了。魔圈中站的那个陌生人,不知想干什么,他感到奇怪透顶。大魔法师从事魔法以来(他至少巳搞了五十年的魔法),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怪事。

“活见鬼,你是谁?”大魔法师气冲冲地问道。

“你问我吗?”佐培尔问道。

“是呀,我问你!”褚瓦猛怒吼道。“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怎么来到的,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叫佐培尔。”

“你就叫做佐培尔?真受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

“怎么?”佐培尔问道。

“还问怎么呢?”褚瓦猛喃喃地抱怨道:“佐培尔完全不是你这样的人。我认识那小子,他是我的仆人哪!你瞧,那儿不是他的帽子嘛……”他指着魔圈中间佐培尔那顶帽子说。“这顶帽子就是那个小子的…”

“那顶帽子吗?”佐培尔问道。当他搞清楚事情的来由,觉得非常滑稽,不禁格格笑出声来。

“你还笑哩。”大魔法师嚷开了,“有什么可笑的?”

“我在笑你大叔,因为我明白你大叔说的是谁了。你指的是卡斯柏尔呀。你跟大盗霍震波一样也搞错了,霍震波把卡斯柏尔和我搞错了。”

褚瓦猛仔细听佐培尔一一道来,这才了解佐培尔和卡斯柏尔两个人交换帽子的事,逐渐明白这事的前因后果。原来霍震波把卡斯柏尔当作佐培尔卖给他了。好一个美丽动听的故事呀。怪不得魔法师想用帽子拘它的主人,拘来的不是假崔堵尔,而是真的崔培尔,这是毫不奇怪的事呀。

“哼,猪猡,该死的畜生!”

大魔法师大发雷霆,霍震波那小子干下了这个蠢事儿。不过,他有办法脱离眼前的困境。只要弄到卡斯柏尔的帽子,就有办法把那个小子拘来。

为了不引起佐培尔怀疑,褚瓦猛使了一个花招。

“要我相信你是真的佐培尔,那么,你就拿出证据来给我看!”

“可以,可以,”佐培尔说。“大叔,请你说吧,怎么才好拿出证据束给你看?”

“哦,我告诉你,简单得很,你只要把卡斯柏尔的帽子拿来给我就可以了。”

“卡斯柏尔的帽子吗?哎哟,那可办不到啦。”

“为什么办不到?”

“我是说,卡斯柏尔的帽子给霍震波烧掉了!”

“烧掉了?”

“不错,”佐培尔说。“霍震波当着我的面,把帽子扔在火里了。他这样做,是故意的!”

“你说,他是故意的?”大魔法师握紧拳头,在桌子上重重击了下说。“我上当了。也没跟他问清楚,不明不白的!嘿,霍震波真是个猪猡!该死的畜生,那小子可叫人恼火!”

褚瓦猛大声咒骂过后,在书房中来回走了一阵,然后走到崔培尔面前站住,问道:

“你手里拿的长统靴是谁的?是不是霍震波的?”

“是的。”佐培尔说。

“那么,你把靴子给我,快交给我!我要狠狠地教训教训那个坏蛋!”

褚瓦猛连忙又画了一个新的魔圈。这回在魔圈交叉线上放的是大盗霍震波的长统靴。他举起双手,在空中画着圆形,声音犹如雷声霹雳,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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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来来来

长统靴的主人,

不论你躲在什么地方

立即显出你的原形。

长统靴在什么地方,

主人就站在那个地方

霍克斯布克斯,

立即显出你的原形!

魔咒确实灵验,转眼间便听得一阵凄恻的声音,升腾起一道火焰。只见在魔圈中央,仿佛从地底生根长出似的,大盗霍震波站在那里,他身上穿着睡衣,脚上套着短袜。

不用说,霍震波最初一霎那,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回事。但没过多大工夫,便嘻嘻笑了起来。

“褚瓦猛!”霍震波大声嚷道。“哈哈.真有趣呀!你这小子,真有你的!这才称得上是魔法师哩!居然能把我从我的睡窝子里搬到这个书房里来了。哦,卡斯柏尔,你也在这儿吗?我正在想你哪,你这小子躲到哪儿去了,以后要好好揭你的皮……”

“住口!”大魔法师拦住他说。“第一,这小子是佐培尔,不是卡斯柏尔!第二,你那种痴笑快给我停止!不停止,可莫怪我对你无情!”

“哎唷,褚瓦猛哪,咱们老朋友啦,你出了什么事啦?”霍震波问道。“干么这样大发脾气呀?”

“我告诉你,出了什么事啦!你昨天卖给我的小子逃啦!不是这个笨蛋佐培尔,是卡斯柏尔!”

“那我就不知道了,”霍震波说。“不过,你是大魔法师呀!难道你不能用魔法把那小于找回来吗?”

“要是能办到的话,我早就办到了!可就是没办法呀!”

“没办法?”霍震波问道。

“对,”褚瓦猛说,“为什么办不到,老实告诉你,就因为你把他那顶尖顶帽烧了!弄得人家晕头转向。你这个笨蛋盗贼,就像灰雀子一样的大笨蛋!”

霍震波气得浑身发抖。

“褚瓦猛!”霍震波嚷道。“我可受不了你这话哪。怎么说我像灰雀子一样的笨蛋?我请你把这话收回去!”

“嘴皮子可厉害啦!”大魔法师龇牙咧嘴地说。两个手指刮嗒一声,拿出一支魔杖来。“我说你像灰雀子,就是灰雀子。大丈夫决无戏言,一言为定。阿布拉卡达布拉……”

褚瓦猛念念有词,说时迟,那时快,霍震波转眼就变成了一只灰雀子。一只真正的小灰雀子。那灰雀子不安地吱吱喳喳鸣叫,毕毕剥剥乱跳,扑嗤扑嗤飞来飞去。

“你这会儿变成这副样子,做梦也想不到吧?”楮瓦猛嘲笑他说。“噢,你等着吧,还有你更好受的哩。”

说罢,他两个手指刮嗒一声,空中便落下一只鸟笼。他一把抓住灰雀子,往鸟笼中塞进去。

“哦.我养的新品种。你进了笼子,感到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现在挨到你啦.佐培尔!”

佐培尔眼看大盗霍震波当场被大魔法师用魔法变成一只灰雀子,吓得心惊胆战,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这会儿褚瓦猛朝他过来,他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知道褚瓦猛要用魔法对付他了。

“你会削土豆皮吗?”大魔法师问道。

“会,会。”佐培尔回答。不过他捉摸不定,大魔法师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了。赶快上厨房去!明天早上,我从外面回来,要吃干炸土豆丝。你把这其鸟笼给我提到厨房去放着。你干活的时候,给它喂点东西。削完十二篮土豆皮。把土豆切成细丝,才准你睡觉。要是不干完这些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么,大叔,你上哪儿?”佐培尔问道。

“我坐魔大褂去搜寻卡斯柏尔。那小子从魔网里漏了出去,我大魔法师褚瓦猛一定要把他找回来。然后好好抽他的皮。”

魔法师褚瓦猛的下场

眼前一片漆黑,大魔法师褚瓦猛为了要看清楚四下里的事物,他戴上望黑暗用的眼镜。他急急忙忙跑到魔宅高塔上去,铺起魔大褂,悠的一声飞上天空。

可是尽管他两眼睁得大大的,东张西望,不论飞得多远,到处搜寻,总是找不到卡斯柏尔。

正当他在东找西寻时,月亮已经在高原上空升起来了。在那棵古老的云杉树根旁,仙草开始放射出银色的光辉。卡斯柏尔迅速抓了一把仙草,这样,褚瓦猛就看不到他的身形了,连大魔法师架在鼻子上那副专看黑暗中事物的眼镜也看不出他来了。

卡斯柏尔右手拿住仙草,塞在口袋里,急急忙忙地往回路走去。褚瓦猛坐在魔大褂上,在卡斯柏尔头上兜了五六圈,嘘嘘发着声响。卡斯柏尔大吃一惊,慌忙缩着脖子,弯下身来。褚瓦猛飞得很低,卡斯柏尔已经感觉到魔大褂飞过时引起的风力。

不过,没大一会儿,他就不用弯下身来躲避褚瓦猛了,因为褚瓦猛已看不见他了。那仙草不但能使卡斯柏尔隐去身体形状,而且从他把仙草装入口袋以后,走路也不觉得累,越走越有劲道。这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吐露出曙光,卡斯柏尔精神抖擞,径自赶到魔宅。

大门关得紧紧的。卡斯柏尔拿起仙草,往大门一点,门哗啦一声开了,他迈步走了进去。这时,忽然听得上面传来豁啦一声,他抬起头来向上看去,原来褚瓦猛坐着魔大褂,已经到了魔宅的塔顶。

要是褚瓦猛不起疑心,那就好了。

不过坏蛋大法师可不是一个马大哈,他一点儿也不疏忽大意。刚才魔宅大门打开以后,重新关闭,他已经看到了。

“哎哟。”大魔法师一声大喊。“这是怎么回事?我眼睛看不清楚,不知是哪个小子进了我的住宅!那是谁呀?奇怪,哪儿来的小子,居然敢来闻我的宅门?”

褚瓦猛两个手指刮嗒一声,抓住了一支魔杖。

“那小子是谁,”褚瓦猛怒气冲冲,大声叫嚎。“我已经看出来了。我让他来个措手不及,要狠狠教训教训他。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子,该死的小鬼,一定要收拾他!”

大魔法师一步连跨三级,飞也似地奔到下面底层台阶上。这时,卡斯柏尔已经走进了地下室,朝铃蟾待的水池走去,迈上了黑洞洞的走廊。这会儿,他没有拿提灯,不过他手里拿着仙草,在黑暗中走路,能像猫跟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走过第一道门,又走第二道门,转眼就到了第三道门……

“我回来了。仙草也拿来了。怎么办才好,你快说呀。”

“你把手伸到下面,帮我爬上来!”

卡斯柏尔身子合扑在地上,右手向池里的铃蟾伸去。那只手里拿着仙草。

“不对,伸另外一只手呀!”铃蟾格格出声道。“先帮我从水里拉上去!”

这当儿,外面地下室的走廊里已传来了大魔法师褚瓦猛怒气冲冲的叫骂声。他发觉地下室入口处的门开着,认为大有可疑。他骂骂咧咧地从台阶上走下来,眼看他不大一会儿就来到这儿了。

“赶快!”铃蟾叫嚷道。

卡斯柏尔用左手抓住了铃蟾,把它拉到地上。这时褚瓦猛正一步一步地接近过来,他大声吼叫,走路的脚步声在圆顶棚的地下室里响了起来:

“快!”铃蟾叫嚷遭。“快用仙草点我的身体!”

卡斯柏尔照他的话做了。

就在这一霎那,坏蛋大魔法师褚瓦猛已经窜进了最后一道门。可是,陡然间,他身体呆着不动,咒骂声也没有了。

卡斯柏尔大吃一惊。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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