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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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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瑶鞠躬起身,发现戴天明挽着茶茶的手出现在舞会现场,不禁愣了一下。

    要塞司令黄国兴走了过来:“秦小姐,咱们跳一曲吧。”

    秦慕瑶缓过神来:“司令,咱们坐坐吧,我有点累了。”

    黄国兴微笑着:“好啊!秦小姐请。”

    秦慕瑶和黄国兴寻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秦慕瑶看着舞池中曼舞的戴天明和茶茶发呆。

    黄国兴看到秦慕瑶的表情,关心地问:“秦小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慕瑶摇了摇头:“前方战士饱受御敌之苦,我们却在这里享乐人生;那边是杀身成仁,报效党国,这里却是珍馐美味,歌舞升平。想一想,心中总会有些愧疚的。”

    “秦小姐此时此刻能有如此感慨,真是可敬可佩!我替前方将士谢谢你了。”

    “司令,我们这些艺人虽然不能赴战场杀敌,但为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送上一首歌,跳上一支舞,总还是能做到的。这些最起码是可以减轻容城将士备战之苦。劳军团艺人们心情是很迫切的,但总有人要将我们劳军团的这些好意当成是有所企图,甚至怀疑我们劳军团里有共党,还枪毙了我们的人。您说,我们大家心里能不难过吗?”

    尚九城、那云飞、沈腾慢慢走到黄国兴和秦慕瑶身后。

    黄国兴听到秦慕瑶这样说,立即应允:“去一线部队慰问的事儿我做主了,一会儿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宣布此事。”

    尚九城走到黄国兴眼前,冷冷地说:“这个时候允许劳军团到一线部队慰问,恐怕不妥。”

    黄国兴抬头看了尚九城一眼:“有什么不妥?”

    尚九城朝那云飞摆摆手:“云飞,去陪秦小姐跳支舞。”

    那云飞犹豫,看了看尚九城,又看了看秦慕瑶:“秦小姐,一起跳支舞吧!”

    秦慕瑶无奈地跟着那云飞步入舞池。

    “司令,我尚九城可以拿身家性命向您担保,劳军团里有共党。他们整天嚷嚷着要到一线部队慰问演出,那只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要窃取我容城江防情报。孰轻孰重,我想司令您应该比我清楚。”尚九城看到秦慕瑶跳舞去了,趁机向黄司令进言。

    “有共党为什么不抓起来?”黄国兴反问。

    “还不到时候,现在抓了人,那共产党的花海流连计划就会成为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尚九城说着,把目光瞟向舞池里的秦慕瑶。

    舞池里,与秦慕瑶共舞的那云飞显得有些不自然,秦慕瑶盯着眼前这个叛徒,故意讥讽:“那组长的舞步真是有长进啊!”

    “秦小姐过奖了。”

    “那组长真是——姿态优雅犹如宫墙垂柳,游刃有余胜似闲庭信步。”

    “哪里,哪里。”

    “只是那组长娴熟的舞步中少了一点气定神闲的轻松。”

    那云飞不安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和那云飞跳完舞,秦慕瑶端着酒杯刚刚转过身,戴天明已站在了面前。音乐响起,戴天明伸出手来。秦慕瑶看了看不远处的茶茶,茶茶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戴天明引导着秦慕瑶优雅地滑向舞池。秦慕瑶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伤感:“灯光,舞池,华尔兹音乐,虽和你相拥共舞,可我却没了跳华尔兹的心情。”

    戴天明提示:“知道刚才和你跳舞的人是谁吗?”

    秦慕瑶答非所问:“越过六载风霜,与君共舞,心神怎相盈?”

    戴天明继续低语:“他是共党的叛徒。本来是佯装叛变,目的是为共党传送假情报,可后来,他假戏真做了,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变节者。”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我没太注意。”

    “我也一样,但我最起码知道一点,你说的那些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秦慕瑶松开了戴天明的手,转身离去。

    一曲终了,宴会结束。黄国兴率众走出宴会厅,秦慕瑶匆匆跟了上去,管少鹏用仰慕的眼光看着秦慕瑶。秦慕瑶加快了脚步,来到黄国兴跟前:“司令,你忘了吗?你还没有宣布去一线部队演出的事。”

    黄国兴凑到秦慕瑶耳边低语:“巡演的事儿,过段时间再说吧!”

    秦慕瑶看着黄国兴远去的背影,心头生出一片疑云。

    老三秘密住所。老三打开电台,戴上耳机,呼叫,发报:经确认,风标现已彻底叛变,不死鸟因此牺牲,为保证联络安全,请速采取措施。风信子。

    江北指挥部电报室。单晓楠等报务员在收发报。

    一封电报放在了电报室的长桌上。司令员、政委和彭旗坐在桌前,眼神都回避着那封电报。政委伤痛地说:“因为这个叛徒,我们牺牲了不死鸟,如果再因为他致使花海计划夭折……”

    司令员摇摇头:“不,我相信不死鸟总有一天会复活,我也坚信我们的花海计划一定能实施成功。虽然现在计划受阻,但一定是有办法……能将它继续实施下去。”

    彭旗沉思片刻,站起来:“司令员,我有一个补救措施。”

    司令员摆摆手:“坐下说。”

    彭旗坐下:“我想去一趟容城……”

    桌上的电台红灯突然闪烁起来。那云飞急忙坐到电台前,戴上了耳机,迅速调节刻度盘,小心地调整着频率,响亮、清晰、熟悉的滴答声在冰雨巷的书房响起。

    那云飞全神贯注地收报,身后的张登警惕地看着一切。

    一组组电码在那云飞的笔下一一呈现。

    江北电报室。单晓楠摘下耳机站起身来,转身朝身后的司令员、政委和彭旗点了点头。

    政委看看彭旗:“你怎么和风信子联络?”

    彭旗信心十足地说:“为防止特务侦听,还不能给风信子发报。到了容城之后,我会去找他。”

    保密站会议室气氛紧张。戴天明、沈腾、楚荷、那云飞等人站立在一张地图前。

    尚九城看了大家一眼:“刚刚收到共党江北指挥部来电,共党高级报务员风车将携带共党最新电台密码于今晚抵达容城,并准备在晚8点与那云飞在盛唐茶楼碰头。大家看一下茶楼位置。”

    尚九城指了指地图:“这个茶楼就在江边,跳窗出去就可以从水上逃走。”

    大家的目光一齐聚到尚九城手指指的位置。

    尚九城发布命令:

    “天明,你带一组人化装成茶客控制茶楼内部,要牢牢把住窗口位置!”

    “是!”

    “沈腾,你负责外围!”

    “明白。”

    “一旦情况有变,迅速将茶楼周围的街道路口控制住,江面上还要布置人手。”

    尚九城看了一眼那云飞:“那云飞,你8点以前进入茶楼,然后选一个死角位置坐下,目标出现,先接头,然后打碎一只茶杯,大家以此为讯号。你们记住,我要的是活的。”

    众人齐声喊:“是!”

    尚九城厉声喝道:“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从现在起,你们几个谁也不准走出保密站半步!”

    众特务回到办公室,忙着调试枪支,拉枪栓的声音响个不停。

    戴天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沉思。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张白纸,折成正方形,然后又对角相折,最后拿出钢笔,将折线处描成虚线。

    随后,戴天明拿起一把车钥匙,走出办公室,来到小院。

    劳军团马越的汽车停在院内。戴天明走向前,打开车门,找到副驾驶上秦慕瑶未看完的那本书,将纸片夹在折角页中。

    戴天明关好车门,走进楼内,找到司机胖奎。

    胖奎笑呵呵地问:“戴组长,有事儿啊?”

    “楼下有辆车,劳军团马团长的,你去帮我还一下吧。”

    “行啊,送到哪儿?”

    “城南小剧场。”

    胖奎答应着,接过钥匙,向楼下走去。

    戴天明站在窗口,看着胖奎将车开出保密站,才放心地走进办公室。

    马越和秦慕瑶走出小剧场,马越朝门口张望了一下,不见戴天明,抱怨道:“这个戴天明,今天怎么没来?”

    秦慕瑶笑笑:“可能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我拦一辆车就行了。”

    马越刚刚拦下一辆黄包车,就见胖奎驱车从远处缓缓开来。

    接了车,马越驱车送秦慕瑶回燕巢宾馆。

    秦慕瑶随手翻开车上的那本书,打开折角页,见一张方型白纸,很是纳闷。秦慕瑶拿起白纸,反复捉摸。她想起了那张字条上写着:和你一起喝午茶的那名特务就是杀死不死鸟的凶手。另,风标已叛变。

    突然想起了戴天明掏出香烟递给自己。然后问:抽烟吗?三炮台。

    秦慕瑶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沿划线撕开,掀起四个角。随后取下头上的发卡,穿透中心位置。一架风车立即成型。

    秦慕瑶将风车伸出窗外,风车随风转动起来。秦慕瑶看着风车,陷入思索。

    一阵风过,风车被吹碎了。

    马越无意地说:“纸太薄了,风一刮就碎了。”

    秦慕瑶眉头一皱:“马团长,能在前面停一下吗?”

    马越忙问:“你有事儿?”

    秦慕瑶点点头:“嗯,您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秦慕瑶来到徐记当铺,柜台里的伙计连忙招呼。秦慕瑶看了一眼伙计:“听说您这儿有过期死当,我想看看。”

    听到秦慕瑶的声音,老三连忙出来照应:“您里面请。”

    老三将秦慕瑶引进内室,转身关门:“出什么事儿了?”

    秦慕瑶满脸忧虑:“风车可能有危险。”

    老三有些疑惑:“这怎么可能?风车他人在江北啊!”

    秦慕瑶十分着急:“你最好和他联络一下。”

    老三把风标叛变后采取的举措简单地说了一下:“风标叛变以后,电台的密码和联络方式都被敌人掌握了,我们已经中止了和江北的一切电台联络。”

    “那风车他会不会带着新密码来容城?”

    “这倒有可能,不过,他要是来容城的话一定会先找我。”

    “他不会直接联系那云飞吗?”

    “不会,我是联络员,他要先找到我才行。”

    秦慕瑶很不放心:“他如果来找你,一定要先通报情况,告诉他注意安全,保密站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了。”

    老三答应着,把一个玉镯递给秦慕瑶。

    秦慕瑶拿着玉镯,一边欣赏着,一边走出了当铺。

    不一会儿,老三走出当铺,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便动手装门板,准备打烊。

    衣衫不整的彭旗抱着一个包袱出现在老三身后:“掌柜的,当当。”

    “打烊了,明天吧!”

    “等钱救命,您帮帮忙。”

    老三转头,见是彭旗,有些吃惊:“彭旗?快进,快进来。”

    彭旗随老三走进当铺。当铺大门敞着,门外不时有行人走过。

    “当什么呀?”老三高声问道,随后压低声音,“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情况太紧急。”彭旗低声回应,随后提高声调,“扇子一把,字画两幅。”

    彭旗打开包袱,拿出两幅卷轴字画和一把扇子。

    老三拿起放大镜,对着字画看了起来。

    彭旗低语:“这把扇子上是最新电台密码和通讯规则,记住,假报用这套新密码,真报还用原密码。”

    老三点点头。彭旗向门口扫了一眼,低声说:“我马上走,今晚我要和叛徒那云飞换岗。”

    “太危险了,风鸟同志刚刚送来消息……”老三也压低声音。

    “没关系,预料之中的危险不可怕。”彭旗悄声低语。

    “那你多保重。”

    彭旗点点头。老三高声叫道:“破面儿烂骨,旧扇子一把;断轴儿破洞,旧画儿两张。当钱八块,当期两月,过期不赎,归本当所有。”

    盛唐茶楼显得比较冷清,客人三三两两散坐在各处。几名特务化装成茶客走进茶楼,迅速占领有利位置。戴天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杯清茶放在茶桌上,戴天明端起茶杯,站起来朝楼下望去。只见沈腾带着几个特务埋伏在茶楼正面。张登带着几个特务向江边的一条小船跑去。

    一辆黄包车经过茶楼门前。彭旗坐在车上,用手轻轻抬起礼帽沿,环顾茶楼周边,几个化装后的特务映入彭旗视线。黄包车没有停,匆匆而过。

    特务们四下张望,生怕错过了立功的机会。

    那云飞乘一辆黄包车来到茶楼门口,缓步上楼,在一个死角茶座坐下来。

    彭旗从巷子里拐出来,故意东张西望,然后向茶楼内走去。沈腾看到四处张望的彭旗,判定此人便是接头人,随即和身边特务交流一下眼神,做好抓捕的准备。

    那云飞坐在茶座前,看下表,然后抬头朝楼梯口看去,只见彭旗低头走了上来。

    彭旗抬了一下礼帽,四下打量一圈。

    那云飞确认来人是彭旗,起身,朝彭旗走过去。

    窗口处的戴天明看着这一切,内心万分焦急。一个茶楼伙计拿着一摞茶碗走过来,戴天明顺势一伸腿,伙计脚下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跌倒,茶碗摔了个粉碎。

    众特务听到茶碗打碎的声响,激灵一下站起,纷纷拔枪。

    彭旗一看有情况,拉着那云飞匆忙下楼,拔枪向特务射击。

    沈腾听到枪声,带领特务们举枪冲进茶楼。彭旗和那云飞被特务们一上一下围堵在楼梯中间。彭旗连开数枪,回头对那云飞说:“你愣着干什么?开枪啊!”

    那云飞举起枪,顶在彭旗的头上。

    彭旗愣了一下。那云飞飞起一脚,将彭旗踢到楼下。众特务蜂拥而上,将昏倒的彭旗捆绑起来。戴天明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心里一阵绞痛。躲在暗处的老三也看到这一切,不禁皱起了眉头。

    “带走!”沈腾大喝一声。

    彭旗被押进保密站刑讯室,高高地吊在刑具上,一个特务正在用皮鞭抽打着他。

    刑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尚九城、戴天明走进来。沈腾急忙上前,将一个写有“绝密”的本子递到尚九城跟前。

    “站长,这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尚九城接过来,随意翻了翻,走到彭旗跟前:“先认识一下,我是国防部保密局容城站少将站长尚九城,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代号叫风车,我还知道你的真名叫彭旗。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咱们直奔主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答我几个问题,其他的我们好商量。告诉我,这是什么?”

    彭旗看到尚九城把密码本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冷漠地看了尚九城一眼,闭口不语。

    “你不说没关系,有人会给我答案的。”尚九城冷笑一声,朝门口摆摆手。

    那云飞走了进来。彭旗怒视着那云飞,狠狠地骂道:“叛徒,狗!”

    尚九城把本子递给那云飞:“云飞,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云飞翻看了一下本子:“这是共党最新的电台密码。”

    尚九城意味深长地说:“怎么样?你不说,有人说;你想死,可有人想活着。”

    沈腾将一个空铁桶放在彭旗的脚下,随后抽出匕首,不停地在手里摆弄着。

    “放红!”尚九城挥挥手。

    沈腾冷笑着,走上前,用匕首划开彭旗的脚趾缝,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空铁桶里发出“砰砰”的滴答声。

    尚九城拍了拍那云飞的肩膀:“云飞,这里交给你了,你们好好叙叙旧。”

    特务们跟着尚九城退出刑讯室。那云飞看着彭旗滴血的脚趾,皱起了眉头,随后拿起一个板凳放在彭旗脚下:“站在这上面会舒服些。”

    彭旗一脚将板凳踢开:“你给我滚出去,滚!你这个叛徒!”

    那云飞盯着彭旗流血的脚趾摇了摇头:“我现在真想杀了你。因为我不愿看到你把我曾经历过的痛苦重新来过,更不愿看到你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又成为我这样的人。”

    “软骨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吗?”

    “这里是人间地狱,死在这里是最好的结果,所以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也要变成这群鬼中的一个。没办法,遇到这样一群行走在阳光下的恶魔,你只能选择妥协。”

    “呸!你这个叛徒!”

    “我承认我懦弱、我无能,我这把软骨头扛不住特务这些难以想象的酷刑。所以,在生与死之间,我选择了前者,这就需要我付出代价,需要我像狗一样地活着。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愿意这样吗?我为党的事业奋斗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想要一个这样的结果吗?谁不知道现在国共双方的态势?胜利就在眼前了,大批的国民党官兵都起义投诚了,而我呢?在这个时候却投奔了国民党,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不能死在胜利的门槛外,我必须活着迈过去。我参加革命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和母亲没有见过一面。革命胜利了,我怎能让她老人家见到一把骨灰或者一具冰冷的尸体吗?我不能!”

    那云飞顿了顿,见彭旗不语,继续说:“我十分清楚,叛徒的日子不好过。扮演了一阵子这样的角色,我就有了想死的念头。但是,当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刹那,我还是犹豫了。我只能再一次妥协,只能这样像鬼一样地活着。现在,我每天、每时、每刻都能嗅到死亡的味道,都能听到死神的嚎叫,但我死不了,我只能在生与死之间煎着、熬着,生不如死啊。”

    “那云飞,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你现在就一枪打死我!”

    “不可能,我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有勇气去杀人吗?我是一个罪该万死的共产党叛徒,也是一个极不称职的国民党走狗。”

    听到这个软骨头说出这样的话,彭旗大笑起来:“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那云飞无奈地走出刑讯室,看到尚九城等特务站在门外,立即汇报:“站长……”

    “没有什么好消息,就不要跟我说了。”

    尚九城说完,和特务们走进刑讯室。

    “此时此刻你有这样的表现是正常的,如果还没动刑你就妥协了,我反而会怀疑你的诚意。”尚九城指了指刑讯室的大批刑具,转过头向沈腾吩咐道:“都让他体验一下,不要喂得太饱,尝尝滋味就行了。要保证他能走路、能说话,伤了或者残了,我唯你是问。”

    沈腾连忙点头:“明白。”

    “彭旗同志,我可以毫不夸口地讲,这个房间里的刑具都是古今中外、古往今来集大成之作,可谓观者咋舌,闻者惊心。试一试,长学问,还能长见识。”

    尚九城说完,和戴天明走出刑讯室。

    “天明,劳军团的人在忙什么?”

    “他们排了一个独幕剧,每天都在城南小剧场演出,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尚九城冷笑着:“看得不要太紧,必要的时候要把夹板松一松,让他们去跳、去闹。只有这样,你才能分清哪些是主角儿、哪些是配角、哪些是跑龙套的。”

    燕巢宾馆客房内。秦慕瑶正在房间内打电话,桌子上放着一张写满军官姓名的名单。

    “王团长,去您那儿慰问演出的事儿怎么样了?”

    “秦小姐,不瞒您说啊!我的弟兄们可都天天盼着您来呢!不过,您知道吗?要塞司令部刚刚来了通知,没有司令的手谕,任何驻军单位不得接纳劳军团的慰问演出。”

    “哦!是这样啊!那以后再说吧!”

    秦慕瑶挂了电话,又重新摇机:“给我接要塞司令部姚参谋,喂,姚参谋吗?哦,不在啊!打扰了。”

    挂了电话,秦慕瑶摇了摇头,拿起手包走出房间。

    秦慕瑶刚刚走出燕巢宾馆大门,就见戴天明开着一辆吉普车等在门外。

    “上车吧!”戴天明挥下手。

    秦慕瑶笑了笑,上了车。

    “昨天你怎么没来?”

    “去抓人了,一个共党的高级报务员,还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份电台密码,一番严刑逼供,软硬兼施,折腾了一宿,这家伙就说了一句话:我叫彭旗,代号风车。”

    戴天明轻描淡写地说着,秦慕瑶似乎无动于衷。戴天明接着说:“共产党不是铁打的,要我看,这家伙撑不过今晚就得全招了。”

    秦慕瑶摇摇头:“说点别的吧,你说这些我又听不懂。”

    听到秦慕瑶这样说,戴天明有些疑惑了,难道……

    吉普车拐了个弯,停在了城南小剧场。戴天明看着秦慕瑶走进剧场,摇了摇头。

    老三躲藏在一个角落里,掏出手枪,对准了戴天明。就在这时,有行人从戴天明身边走过,老三只能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当老三枪口再次对准戴天明的时候,戴天明已驾车远去。老三收起手枪,走进了小剧场。

    秦慕瑶来到化妆间,坐在镜子前,正在思索着戴天明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子里。秦慕瑶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是老三,急忙起身将门栓插好。

    “你怎么来了?”

    “风车被捕了。”

    “我知道。”

    老三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秦慕瑶说:“刚才听保密站的人说的。”

    老三已经猜出了是谁:“就是那个一直监视你的特务?”

    秦慕瑶点点头。老三继续说:“刚才我差点打死他。”

    “你怎么没经过允许就擅自行动?”

    “他杀死了不死鸟,一定得除掉他。”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慕瑶急忙问:“哪位?”

    “我,戴天明。”

    秦慕瑶赶紧把老三藏在一排衣服架后面,然后走到门前,拉开门栓。

    戴天明走进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着,然后站在服装架前。

    躲在演出服装背后的老三慢慢掏出手枪。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马团长的车里有一本书,是你的吧?”戴天明试探着问。

    戴天明想起了自己把折好的风车夹在书中的情景。如果秦慕瑶是我党的地下党,对于自己放进去的“风车”,应该不会不警觉。

    “是啊,是我的书。”秦慕瑶答应着,也在观察戴天明的神情。

    “能借我看看吗?”

    “我记得你一直不喜欢看爱情小说。”

    “没事做,挺无聊的。”

    “那本书还在马团长的车里呢。还有几页没有看完,等我看完了再给你行吗?”

    “那好吧。”戴天明察觉到衣架后面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事儿吗?”秦慕瑶也察觉到了戴天明的举动,便连忙发问。

    “没有,就这事儿,你忙,我先走了。”

    戴天明临走的刹那间,又往服装架那里看了一眼。秦慕瑶把戴天明送出门外,赶紧锁好房门。老三从服装架后走了出来,轻声说:“这个特务,真想一枪毙了他。”

    秦慕瑶摇摇头:“他身上疑点太多,你不能擅自决定。”

    老三茫然地看着秦慕瑶。秦慕瑶突然有些伤感地说:“我找了他六年,人找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却成了我们的敌人。”

    “秦慕瑶同志,你可不要因为个人情感影响我们的任务。”

    “不会的,做我们这种工作,是有原则的。可我总有一种预感,他是我们自己的人,要不然他怎么会几次把情报泄露给我?”

    老三分析说:“这很可能是个圈套。那云飞叛变以后,很有可能已经出卖了你,因为没有证据,所以那个特务才和你说这些,也许是在试探你,为了进一步证实你的身份。”

    秦慕瑶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和不死鸟的接头暗号呢?”

    听到这个消息,老三心里一惊。

    秦慕瑶继续说:“这个暗号他跟我说了两次,我都没有接应。”

    老三也疑惑了:“这就奇怪了。可我亲眼看见他打死了不死鸟。”

    “你想,如果是他杀死了不死鸟,那么不死鸟为什么会把接头暗号告诉他呢?”

    “不死鸟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同志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说,你现在还不能对他采取行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清除那云飞这个叛徒。”

    “现在不能动那云飞了。”

    秦慕瑶大惑不解:“为什么?”

    老三说:“联络方式有变化,上级的意图是:利用敌人,消灭敌人。”

    十三

    戴天明从小剧场出来,回到家,打开一个皮夹子,准备给茶茶针灸。

    茶茶手拿钢笔和小本子,坐在戴天明跟前。

    戴天明盘起茶茶的头发,轻按了几下头部,然后将银针一根一根消毒。

    茶茶举起本子,上写:为什么不说话?

    戴天明低沉地说:“又有一名同志被捕了,他的代号叫风车,手里掌握着江北指挥部和容城地下党员联络的最新电台密码。”

    茶茶惊愕,迅速写字,举起本子:怎么会这样?风车是我们最好的报务员。

    “他的被捕和那云飞有直接关系,如果当时我们把那个叛徒铲除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容城的地下工作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组织上却好像忘了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人再和我们联系,也没有任何任务交给我们,我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你也成了摇不响的风铃。”

    茶茶举起了本子:要尽快找到风鸟。

    戴天明叹息一声:“风鸟?风鸟很可能已经牺牲了。”

    刑讯室内,张登和两名特务在一旁赌钱。沈腾戴着拳击手套,不停地击打着吊在刑具上的彭旗的腹部。彭旗已无惨叫和挣扎的力气,软软地挂在那里,就像一个带血的麻包。

    张登揣起赌资,递了一支烟给沈腾:“沈组长,歇会儿吧!别累着。”

    沈腾摘下拳击手套摔在彭旗的脸上:“你真他妈有种。”

    彭旗怒目而视:“有什么招儿你们尽管使,老子不在乎。”

    沈腾无奈地冷笑着:“行,还能说话,我出去喘口气。”

    沈腾甩着胳膊走出了刑讯室。

    张登走向前,看着彭旗,诡异地笑着:“下一节目,开始?”

    彭旗满不在乎地看着张登。张登身后的两个特务盯着彭旗,冷笑起来。

    张登诡异地笑着:“你以为我还是沈组长这个打法啊?你想得美啊!”

    刑讯室里架起了一根铁管。张登轻轻一跃,双手抓住了铁管,两臂弯曲用力,两腿悬空绷直:“看清楚了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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