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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画风魔幻[红楼+剑三] 作者:墨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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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球球的问话,沈君清点了点头。他伸手一划,圈出了地图上的两处地方。从地图上来看,这两个一个名为“安澜”,一个名为“徒伽”的国家,恰好能将敌国可能的联盟截成三段。安庆以东虽然异族众多,可是真正能拿得上台面的也不过十余个罢了。而这两个国家的存在,就是将可能形成的十国之盟化解成了几股相对较小的势力。
  球球看了一眼沈君清圈出的位置,神色却是一跨。怏怏的趴到了沈君止的怀里,球球叹气道:“攻灭一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你攻打安澜和徒伽的时候,说不准他们就已经联合起来了呢,到时候反倒是麻烦。”
  沈君清只是笑笑,一旁安静收拾球球喝过牛乳的碗的以西却接口道:“小姐莫不是忘了,当年您的外祖,不正是凭借着一手悄无声息,取上将首级的功夫,才能威震东域的么?”
  球球眨了眨眼睛,犹然不解。
  以西也不急,继续说道:“安澜和徒伽这两国的国主都是子嗣众多,国主在的时候还好,一旦国主不在了,那些王子公主们都会争得像是乌眼鸡一般,自然也就顾不上联合他国了。”
  沈君清眼前一亮,可是那句到嘴边的“正是如此”却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表哥,眼见着沈君止的脸上并无愠色,沈君清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以西姑娘说的对,只有这两国的国主去了,安澜和徒伽两国开始内乱,才能真正扼住对方的联盟。”
  球球用手撑住了沈君止的肩膀,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小姑娘一双漂亮的异色眸子眯了眯,目光长久的注视着眼前的地图。在上面划了几下,球球点了点头,豪气云干的道:“成,干他娘的!”
  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球球一缩脖子,扭头就看见她家阿止冷了一张脸,训她道:“好的怎么不见你学,净学那些糙汉子说什么浑话?”
  方才被拍了屁股,这会儿又被人拍了脑壳,小姑娘顿时委屈了。生着闷气从沈君止怀里站了起来,球球一下钻进了以西怀里,将小肉脸埋在以西的怀中,球球闷声闷气的说道:“咱们一人一个,抓阄吧。”
  ——这会儿,竟是连“阿止”也不愿意叫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并不是真的一点儿委屈也受不得,只是一直一直对你好的人,忽然对于你有半点不妥帖,那就是天大的委屈了。
  沈君止也知道小孩儿是闹别扭了,可是他却不打算惯着这孩子出口就是浑话的毛病,便一边伸手准备将人抱回来,一边随意说道:“那我去徒伽吧。”徒伽距离较远,一来一回要三五天的时间,如今入了秋,沈君止不舍得让他家小姑娘受这个罪。
  球球却不领情,扭着身子躲过了沈君止伸过来手,还不忘威胁他:“再抓我我要去阿清那儿了啊!”
  球球口中的去某人那里,多半指的是去那人怀里。沈君清虽然刚和这位小主帅认识几个月,可是被孙绍典那个大嘴巴强行科普过之后,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如今眼见这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沈君清果断的在表哥凌厉的目光杀过来之前,扔下一句“就交给你们啦,你们好好商量”然后果断的开溜了。
  小姑娘这次是真的委屈了,死赖在以西的怀里不出来,沈君止看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出去。
  一直到主帅的帐子里没有了旁人,以西才摸了摸球球柔软的头毛,柔声道:“好端端的,小姐和王爷置什么气呢?”
  球球的声音闷闷的,却仿佛拖出了一段哭腔。她其实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直被人捧在掌心里。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却最是敏感。就譬如今日,她不是真的胡闹,而是……这一个月以来,她分明就感觉到了阿止的心不在焉。
  因为那个人对自己一直一直很好,一直把自己放在心里最妥帖的位置,所以只是他稍微的走神,就足以让小姑娘惶恐了。而今天他对自己太坏了,小姑娘这些天以来的惶恐,忽然就爆发了。
  以西照顾了球球这么多年,更何况她本就擅长谋略,更擅揣测人心,对于很好懂的自家小姐的心思,以西不说能洞察全部,却也大约猜的不差了。轻轻的抱了一下球球,以西轻声安慰道:“王爷不是气小姐,他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以西说的不错,随着严冬的越来越逼近,东域情势的越发胶着,沈君止的担心也在与日俱增。他虽然放着自家宝宝到了东域,可是却还是有着私心的。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不让这个小姑娘上战场。
  可是,随着局势的推移,已经到了球球不得不像徐将军一样,深入敌军,以此达到威慑四方的地步了。
  在沈君止年幼的时候,神出鬼没的徐将军曾经是他的最为仰慕的人。然而到了球球这里,沈君止倒是宁愿她是个最没用的将军,像个吉祥物似的被摆在东军主帅的营帐里,永远不要去领略战争的残酷——这是沈君止在真的经历过战争之后,心中最强烈的愿望。
  若非如此,以沈君止的心智,那个主意根本就轮不到沈君清提出来,他们三个人也不会一直在营帐之中冥思苦想至今日。
  以西细细的将如今东域的局势和沈君止的心思一点一点说给自家小姐听。在某些时候,以西其实也是和屋里的姑娘们一样坏心眼,想要看瑄王吃瘪的。然而让沈君止吃瘪的前提是,一点也不能伤到她家小姐。
  哪怕她家小姐有一丁点儿伤心,以西她也是会为瑄王将好话说尽,将人哄好的。
  听着以西的话,球球才才开心了一些。于是,这一天晚上,沈君止便又在自己的床上看见了一个抱着枕头睡成了一团的小姑娘。
  她的一头长发才拆了一半,整个人也在自己的床上睡得乱七八糟。如今行军不比平日在瑄王府,沈君止的床也并不宽敞。轻手轻脚的将小姑娘拢进了自己怀里,沈君止抬手轻柔的为她拆去了头上没有拆完的发髻,又轻轻的将脸埋进了球球的一头青丝里。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闹别扭,却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又轻易的和好了。说到底,只是彼此心里的舍不得罢了。心一软,自然就别扭不下去了。
  计划已经敲定,明日他们两人便要分别启程,他往徒伽,而球球则要前往安澜。因为是暗杀,所以这一次,他们两个都只带了副手一人。沈君止带着的自然是沈容武,而球球则带着婵之。
  虽然是第一次暗杀,但是作为一只曾经的明教跟宠,球球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骑在来时的那一匹白马上,小姑娘冲着沈君止挥了挥小肉爪,而后,与婵之一道策马而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球球都有很是后悔自己没有回头再看他家阿止一眼。只是眼下,少女白袍负刀的身影,仿若成了永恒。
  #球球:今天的不高兴,是十条五香小鱼干的不高兴(?_?)#
  #男主:宝宝乖,我们一起去给某人寄刀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看见男主和球球吵架,叔就特别的开心O(∩_∩)O~~
  叔一定是哪里坏掉了啊。

☆、第75章 惊闻。

  第七十五章。惊闻。
  沈君止对自己时很自信的。这种自信表现于,他前往徒伽的时间的时候,只是将往来的时间简单叠加了一下,而并没有将“刺杀一国之主”这样的事情当做是多么耗费时间的活计。
  事实上,沈君止的估算是正确的。徒伽在东域周边的国家之中并不算国力强盛,一个徒伽的王宫,甚至还没有他的瑄王府占地面积广。沈容武一直是沈君止得力的下属,藉由着明教特有的隐身功法,他们只是白日里稍稍探查,便已经摸清了徒伽王宫的地形。都不必仔细准备,当夜沈君止便潜入了徒伽的王宫,取走了徒伽王的首级。
  将那个首级挂在徒伽主城的城门口,一如当年徐将军的行事作风。
  做完了这一切,沈君止洗去了手上刀上的血污,趁着夜色,便踏上了归程。
  如同沈君止和沈君清的设想,在他回来的路上,便听见往来的商贾讳莫如深的提起了“鬼军”的旧事,而徒伽的皇族也如同沈君止的预料的那般,很快就内乱了起来。
  这些争夺王位的公主和皇子们各自在国内有着或多或少的兵力,原本用来和别国联合,吞掉东域这块大肥肉的兵力很快被他们投入王权的争夺之中。同姓操戈,同脉相戮的事情不断上演,再也无人有时间和心力去理会那些过来请求联合的使者。
  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让沈君止畅快的事情了,脸上稍微有了一些笑意,沈君止和沈容武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程,只想快点回到东域——在那里,应当是有人在等着他们的。而被人等待回归的滋味,的确是很美好。
  然而事实证明,是这两只喵想得太多了。当沈容武兴冲冲的赶到薛家的别院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家小姐去巡视产业,要两天才能回来呢。
  沈容武顿时有些受到了打击,媳妇比自己还忙什么的……太他喵的让人想哭了。像是被主人嫌弃了的大狗,沈容武一向平板的脸上显现出简直能吓哭小孩子的严肃,只是紧紧抿起的嘴角,难免泄露了男人的一丝失落。
  沈君止好一通嘲笑自己一回到东域就连军营也顾不上回,只知道去找媳妇的副手,自己却连半点停顿也没有,直奔主帅的营帐而去。
  然而,他在军营里转悠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点儿自家小姑娘的影子。心中蓦然浮现出一抹不祥的预感,沈君止当即便将娟之唤了过来。
  娟之和婵之是一对双生姐妹,本在御林军中习武,是后来才被沈君止抽调过去到球球身边的。这一次是球球只带了一人,娟之还为此郁闷了许久,也因此习武更加的努力了。听见王爷唤自己,娟之收了手中的刀,对与她切磋的沈容卿拱了拱手,转身去拜见瑄王了。
  婵之和娟之自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因为任务的特殊,所以宝玉如今行踪诡秘。沈君止唤娟之过来的原因,便是要靠着她们姐妹之间的联系,洞悉宝玉到底身在何处。
  瑄王问询,娟之自然如实相告:“三日之前小姐诛杀安澜国主,恰逢安澜以东的胡灸国派人前往安澜商讨联合事宜。小姐让婵之传信回来,说她晚些回来,顺道将胡灸的首领收拾了便是。”
  胡灸,沈君止将早就烂熟于心的地图过了一遍,在心中暗暗算了行程。左右不过是再有三五日的功夫罢了,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沈君止转身回了营帐。
  只是几日的功夫,鬼军的后人回来的传闻,在东域的诸国喧嚣之上。若说之前那些国家的王上还在做着鬼军徐氏之后也不过是个花架子的美梦,这七日之内,安澜、徒伽、胡灸三国的国王接连遇刺,尸骨异处,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若想要活命,还是受起那些小心思,安生的才好。
  一时之间,那些他国滋扰百姓的人马一下便销声匿迹,又有东军按时巡营,纷乱了大半年的东域仿佛一瞬间就安稳了下来。
  东军的将士们第一次见到自家小主帅出手,只觉她虽然年纪尚小,却当真与徐将军一般,能以一人之力庇佑一方。心终于完全的安稳了下来,这些将士们就连日常训练都更加卖力了起来。
  两日后,去巡视产业的宝钗回来了。听见巡逻归来的将士们嬉笑着说“方才看见薛家的马车了,这会儿薛家少主八成是回家了。”的时候,一贯稳重的沈都尉动作一顿,竟连个借口也懒得去找,直接让这些将士们自己操练,而他就这样扔下了一群人,自己直接往薛家而去。
  沈君止看着自家的属下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扯了扯嘴角,终还是没有说出训斥的话,摆了摆手,随他去了。
  也不知道宝钗是如何顺毛,总之沈容武回来的时候,众人还是能从他那张冰块脸上看出来他眼角眉梢处藏不住的笑意。
  和沈君止一起,全军的将士们都在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一日一日的算着自家主帅的归期。然后,他们等来了婵之传递回来的图谜国主被刺、云升国主被刺、洛川国主被刺……诸如此类,整整八个国家的国主被刺的消息。
  那些围绕着东域的小国,以安澜为起始点,几乎被球球扫荡了一圈。小姑娘像是玩上了瘾一般,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着那些敌国君主的生命。若是遇见子嗣众多的,她就诛杀那个国王,让那一国内乱起来。而若是遇见已经确定继承人的,抑或是子嗣稀少的,球球和婵之便会诛灭整个皇室。
  ——或许血腥,或许残忍。然而对于东域的百姓来说,这却是拔除了这些年来一直深扎在他们血肉中的倒刺。
  对于球球来说,她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评说她。说她肆意妄为,轻贱人命也好,说她心狠手辣,毫无恻隐之心也罢,她忘不了自己初到东域的时候,看见的那些敌军践踏百姓的场景。她的确是宝贝人命的,前提是,那些人要是他们安庆的子民。
  这些对于东军来说都算是极好的消息频频传来,可是沈君止的心却越发的沉了下去。前些日子,在和一小股泰岳的势力交手的时候,沈君清受了些伤。那伤不算是严重,但是到底伤了他持枪的右手,还带了一些毒,虽然被以北轻易的就解了,可是到底还是多修养修养才好。
  于是,主帅不在,沈帅又受伤的情况之下,代理东军主帅的任务就落在了沈君止身上。若非如此,他早策马离营,去将那个久不归家的小姑娘抓回来了。
  可是没有如果,沈君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君清的一条胳膊废了。哪怕他心中再焦灼,如今也只能在东军军营之中苦苦等待着。
  沈君止没有想到,他苦等了一个月,等回来的却只有婵之一人。
  那一日,沈君止早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眼皮狂跳,一天下来也总是心神不宁。因为代主帅一身阴沉的的缘故,这一天东军之中的氛围也异常的压抑。
  东军的汉子们只盼着他们的小主帅早些回来,如今他们小主帅一人便将周遭小国扫荡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杂碎便留给他们去收拾才好——不然,小主帅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在敌国之间游走,他们这些七尺男儿却偏安一隅,未免有些太过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瑄王殿下他实在太吓人了,小主帅你家喵哥要成狂犬了你造么?
  傍晚的时候,沈君止发现了军中的一点异样,一队本应回营的军队,却比平日晚了一刻钟。东军的军纪严明,哪怕是遇见了伏击,也总会派出一人会营禀报的。这种毫无缘由的晚归,本就不寻常。
  沈君止皱了皱眉,正要让人去沿着这对人马巡逻的路线好好探查一番,就听见了帐外的一阵喧闹之声。一个将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也不顾对沈君止行礼了,直接嚷道:“王爷,王爷不好了!”
  沈君止心头一跳,也不顾那将士说什么了,直接用上了功法,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往骚动的地方而去。
  婵之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她的唇色呈现出了一种严重脱水之后的惨白,整个人也因为虚脱而昏厥了过去。
  那队东军将士,正是在巡逻到东域边上的一片沙漠旁边发现的她的。婵之被人发现的时候,虽然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可是她却牢牢的抱住了怀里的四把刀,任凭那些人怎么拽也不松手。
  沈君止到的时候,以北已经搭上了婵之的脉搏。半晌之后,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人三天没有喝水进食了,一会儿给她灌一点参汤,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此言一出,围在她身边的大丫鬟们半点不敢耽误,迅速散开,忙着去准备参汤和热水去了。
  而对于以北说的话,沈君止并不关心。他只是死死的盯住那一对刚从婵之怀里被取出来的双刀,交辉上面熟悉的花纹,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沈君止是真的觉得眼前一黑。等到他勉强镇定下来的时候,他的唇边已经流下了一抹血痕。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将悬着的心放下来。她们还能勉力去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不是她们不关心婵之,只是比起只是虚脱的婵之,自家小姐的小落不明更加让她们五内俱焚。
  一碗参汤很快就熬好了,娟之小心的将它喂进了自家姐姐的口中。婵之底子本就好,这碗参汤之中以北又加了许多快速补充能量的药材,不多一会儿功夫,婵之便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便开始迅速的观察四周的环境,在看见沈君止的刹那,婵之慌忙的起身,在沈君止身前跪倒:“婵之护主不利,请王爷责罚。”
  沈君止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罚她,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镇定了下来。握紧了手中属于球球的双刀,沈君止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疏朗。他的声音很冷,不是针对婵之的冷,而是对这个世界的漠然。
  “怎么回事?”
  沈君止问着婵之,却忽然发现,他其实也是个懦弱的人,懦弱到,他连一个答案也不敢听了。
  #叔:感觉要被寄刀片了呢……#
  #球球:宝宝下线的第一天,喵,不开心,要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唔,叔是讲信用的,男主完全没有受伤啊,除了他自己咬破的嘴唇……
  顶锅盖跑,跑前求一个作收,111才不是吉利的数字嘛hhhhhhh

☆、第76章 强撑。

  第七十六章。强撑。
  婵之的脸色苍白,沈君止挥了挥手让她起来。可是婵之却执拗的跪在地上,任凭那些姐妹们怎么拉也不起来。
  沈君止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不耐,如有实质的杀意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让那些丫鬟们都浑身一僵——她们实在是太习惯瑄王平日里好说话的样子,以至于从不敢想这人被触到了逆鳞之后,会是一番怎样可怖的景象。
  婵之抖了一下,勉力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小姐行至龟兹境内,诛杀龟兹王室。一切本是顺利,谁曾想小姐和属下要撤离的时候,龟兹的大祭司却一心血献祭,启动了龟兹国的秘术。”
  平复了一下心悸,婵之继续道:“当时便是风沙大作,整座龟兹王城都笼罩在风沙之中。小姐和属下被风沙冲散,等风沙停止的时候,整座龟兹的王城都淹没在流沙之中。属下在龟兹王城寻了整整三日,却只寻到了小姐的双刀。”
  说到这里,一贯心比男儿烈的婵之,终于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她并不怕吃苦,三日水米未进,不眠不休的寻找,对于她来说并不算辛苦。可是让她觉得心痛难忍的是自家小姐的了无音讯。没有人知道,她在做出撤出沙漠,放弃以一人之力寻找小姐的踪迹的时候,她是怎样的煎熬。可是无论如何,婵之都必须这样做。
  只有返身回营,让更多的人去一道寻找自家小姐,才能为自家小姐争取一线生机——在沙漠之中失踪三日意味着什么,婵之不是不懂。可是哪怕生机只有一瞬,她也决计不能放弃。
  沈君止听着她的话,唇角抿得越发紧。脆弱的唇瓣被他又一次弄破,流出猩红的血来,滴在沈君止的白袍上,可是他却无暇顾及。
  婵之半晌听不见瑄王说话,只得开口道:“还请王爷下令,让十万东军入沙漠搜寻。小姐如今是半刻也耽误不得了!”
  沈君止的眸中射出了一抹寒芒,收紧了手中属于球球的双刀,他没有答应婵之的话,而是沉声道:“御林军右营参将婵之,护主身陨,沙漠葬身。主帅哀其忠烈,举军白衣。”
  婵之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望向瑄王。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在自家小姐面前太过好说话的王爷。或者说,她也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以北,给她易容。”
  说完这句话,沈君止大步跨出了主帅的营帐,独自一人融进了东域寒冷的月色里。
  沈君止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理智。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让十万东军入沙漠搜寻。
  天底下,真正不愿意放弃千万分之一希望的那个人,是他沈君止。
  可是沈君止不能这样做。他对东域的情势乃至盛京之中的形势都太过了解了。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家宝宝的这个“东平郡王府后人”的身份的重量。
  这个身量娇小的小姑娘,却是东域和安庆的最后屏障,有她在一日,东域就乱不了。而东域不乱,忠顺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所以,她不容有失。
  东军的人将婵之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遮掩,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东军抬回来的只有一个人。那些人里不知道混有多少探子,忠顺的,别国的,都不知凡几。所以,若是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么活下来的那个,就只能是“东平郡王府后人”。
  抚了抚胸口,沈君止只觉得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他并不是悲观绝望的人,可是他却清楚天道无常,造化弄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如果他的宝宝没有事,那她一定会选择尽快回营的。
  而她迟迟不归,原因就只有一个,也是最残酷的,残酷到沈君止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一个。
  沈君止曾经因为那所谓的系统而自得,在养成球球的道路上,那个系统可谓是功不可没。然而到了今日,他最恨的也是那系统——那个系统最大的弊端就是,如果沈君止想要通过系统跟球球联系,那么两个人必须在同城之内。
  可是如今,沈君止能够仰仗的,也只有那个系统了。
  也顾不上沈君清手臂上的伤了,沈君止即刻便要起身前往沙漠。至少,他的宝宝是在那里丢的,沈君止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到达沙漠的时候,系统能够感应到球球的讯息。
  沈君清知道沈君止的决定之后,只是微微沉默。半晌之后,他拍了拍沈君止的肩膀,道:“东军已经阵前失帅,你的责任有多重,你自己应当清楚。”
  说这话的饿时候,沈君清一个七尺的儿郎,眼中已经泛出泪光。作为在东域镇守了五年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茫茫沙漠之中失去音讯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不能阻止他的表哥,因为无论从他表哥对小主帅的感情,还是整个东军对小主帅的感情来说,沈君清都没有立场去阻止。
  而沈君清唯一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就是——他的表哥会做什么傻事。
  生死相许对很多人来说只是情热之时的一句空言,可是却也有人用死亡将这句空言句读的。
  望着沈君止眼中的一片空茫冰冷,沈君清深深的觉得,他的表哥这一去,恐怕是回不来的。
  沈君止并没有看他,只是点头道:“我有分寸。”
  他是真的很有分寸。沈君止离开了东军军营七日,用三天的时间将整个大漠一寸一寸的踏遍。然后……他平静的回了军营。
  只是那天之后,东军的将士们都发现,曾经最是爽朗不羁的瑄王殿下,却再也不会笑了。
  仿佛生命中的所有色彩都被抽空,沈君止每日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他再也不入主帅的营帐了。
  东军中人都清楚,那天被人抬回来的分明就是婵之姑娘,然而王爷说婵之姑娘殒身,虽然历经艰险但是平安归来的是他们的小主帅,那么,活下来的就只能是他们的主帅。
  只是,从那天起,东军的白衣就从未脱下来过。世人只道东军是在缅怀父辈,收复着在父辈手中沦丧的河山,捡拾着父辈因为被人谋害而丧失的荣誉。
  可是东军之人自己却清楚,他们满座白衣,只是为了祭奠那个以一人之力破八国,却消失在沙漠之中的小小少女。
  只是,一日没有寻到小主帅的尸首,他们的心中就一日存着一分希望。他们翘首盼望着,万一那一日,他们的小主帅就会如同离开那日一般,策马奔回呢?
  只是,他们等了一个冬日,却依旧没有主帅的消息。“小主帅”三个字,已经成了整个整个东军守口如瓶的秘密。
  等到了第二年春日,随着草木一同复苏的,还有各国蠢蠢欲动的野心。而东军征讨失落的土地的计划,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在东军的阵前,立着的是一个带着遮住双眼的金色镂空面具的少女。她的下颚精致,唇上点着鲜红的胭脂,和黄金面具一同勾勒出一种威严的气质。
  主帅的眸色无法复制,时间久了也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索性以北便帮着婵之弄了一个那样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日子久了,东军主帅少女而鬼面,东军一军尽是白衣,单凭这两样,竟生生给东军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只是婵之的易容再像,在看见那张熟悉到骨髓里的脸的时候,沈君止却也发现,自己的心中竟连半点波澜也没有了。
  他如今想做的,就是尽快结束东域的动乱,彻底铲除忠顺这颗毒瘤。然后……黄泉碧落,天涯海角,他终归要找到自己的小姑娘。
  ——她还那样小,又娇气又爱逞强,没有他在她身边护着,怎么能行呢?
  失地一寸一寸收复,东军所到之处,给敌国之人带来都是噩梦,而给安庆百姓带来的却是久违的安乐祥和。
  这一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忠顺想要借着东域作乱已经成了奢望。悲军必胜,也唯有用敌军的鲜血,才能宣泄这些时日以来压抑在整个东军将士心中的悲痛。
  这一次,东军上下都发了狠,不再是之前的征讨镇压。他们每攻破一国,就会将之变为安庆的领土,城破之日便会有安庆的大小官员进驻,抹去国名,将之变为安庆的城邦。
  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有所防抗的国家,只是那些反抗的国家,都被瑄王下令——屠城。接连屠灭了三个弹丸小国,之后的征讨便变得异常顺利了起来。很多自知不敌的国家,在东军踏上门来的时候便会举国投降。对于这样的情况,沈君止便让人将该国王室押解回京城,留下他们一命便是了。
  在这一番横扫之下,到了这一年的秋日,安庆东部的敌国终于只剩下了最为强盛的泰岳。
  和其余的小国不同,一来泰岳易守难攻且兵力不弱,纵然东军强盛,也必将费一番周折。二来东域动乱两年,泰岳虽然暗里有些小动作,可是明面上却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曾出兵滋扰东域。
  纵然东军不惧前路艰险。可是攻打泰岳终归师出无名。这样的一个邻国,始终是悬在沈君止心中的一根刺。废了些功夫,他才探查出了泰岳如此的原因。
  泰岳老国王病逝多年,皇太女继位,却又有老国王的弟弟为摄政王。泰岳之内分为两派,女皇一派主张休养生息,必要的时候依附安庆。而摄政王一派则搭上了忠顺,以泰岳盛产的蓝铁矿为他锻造兵器,妄图谋一个“从龙之功”。
  女皇和摄政王本就抖得厉害,故而泰岳的立场一直不甚分明。
  这两人的相斗,却给了沈君止很大的谋划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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