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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gl)-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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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佞臣却不需要……”许昭平打断梁琼诗要出口的话,她许昭平为政近十载,琼诗所言的她怎会不知。可免税之事,兹事体大,若是琼诗硬要插手进来,那便是搅浑了一滩水,难免惹祸上身。
“此事爱妃便莫要再忧心了,寡人自会……”说这话,许昭平试着扶梁琼诗歌从地上起身,虽然她衣袖皆是湿的,但总好过让琼诗一直在地上跪着。
“圣上……”酒劲上头,察觉到君王试图扶自己起身,梁琼诗执拗的拉开了君王的手,“圣上曾应过臣妾,许臣妾一个恩典的。”
一个恩典?许昭平皱着眉,瞧着梁琼诗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轻叹一声,“罢……寡人待会便寻人去立旨。”
听着君王答应待会就去下旨,梁琼诗喜出望外,随即叩了个头,“臣妾替天下子民谢圣上!”
“呵呵……”听着身侧之人代苍生谢自己,许昭平轻笑了一声,又试着扶梁琼诗起身,“爱妃怕是等着寡人代苍生谢爱妃吧!”
“臣妾不敢。”听出了君王口中的调笑,梁琼诗笑着从君王的身上借力起身。
“臣妾不敢?”许昭平扶着梁琼诗朝着池边走了几步,笑道,“连跪在地上逼寡人的法子都能想的出来,爱妃还何不敢?爱妃可知,自寡人登位后,除了昭靖便甚少有人敢逼迫于寡人?”
“为何?”纵使君王是笑着的,梁琼诗被君王的话惊了一身冷汗。
“因为寡人为数不多的爱好便是诛九族。”许昭平一面答了梁琼诗的问题,一面扶着她坐到池沿上,“小心些,下面便是水池。”
“为何要水池?”梁琼诗觉得自己的头愈发的晕沉,似乎已经快要彻底听不清君王的话了。
“因为寡人为爱妃备了赏赐。”
备了礼物?她应该期待么?
君王的一句‘礼物’让梁琼诗又回到了不久前那如梦一般的春日赏梅。虽然她看不到梅花,她却知道,在那个时候,她的身边开满了梅花。
那氤氲的梅香,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而那梅香的主人,或许也会让她记一辈子。
少女时候的梦想,有些人一辈子都圆不了,她却何其有幸的圆了‘冬尽梅存’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多么不敢置信的生辰呀?封后,凤玺,赏梅,醉酒,讨赏,进言……这怕是这么年来过得最精彩的一个生辰了。
梁琼诗轻翘着唇角,等着君王奉上他的赏赐。
“爱妃,你听过夜明珠么?”
‘夜明珠’三个字让梁琼诗的心‘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她来到这个时代,曾派人寻了很久传说中的夜明珠。
这个时代是有夜明珠的,可惜却从不曾有人见过。她虽有耳闻此世共只有五十五颗,应了五五之数,却一直没机会去确认真假。
梁琼诗还记得她年少时曾派人去过了乾国各个地方去找寻,都是一无所获。
当然,寻不到其实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物件罢了,但若是能见到,那便也值她欢欣几日。
想着今日是她的生辰,君王又说了给她礼物……梁琼诗歌轻轻的点了点头,“臣妾听说过。”
“那之前见过吗?”许昭平见梁琼诗点了头,心底顷刻欢欣了几分。
“没有。”梁琼诗轻叹了一口气,她的醉意似乎又消了几分。
瞧着梁琼诗歌叹气的样子,许昭平慢慢凑近梁琼诗的耳朵,低声道,“那寡人告诉爱妃一个秘密,天下所有的夜明珠都在寡人的手上!”
“……”听着君王凑近自己的耳畔,说了五十五颗夜明珠都在他的手上,梁琼诗轻轻的皱了皱眉,而后低声道,“恭喜圣上得五五之数。”
“爱妃竟是懂五五之数?”许昭平听着梁琼诗的恭贺,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回圣上,臣妾略懂些皮毛,所谓五五之数便是从一到十是个数。一三五七九为天,二四六八十为地……”说着说着,梁琼诗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君王似乎离开了?她是不是又犯了忌讳?
旧语云,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或正是因为旧语,这五十五颗夜明珠变成了说不得,寻不得的物件。
毕竟五五之数出自河图。
《易·系辞上》曾言:“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河图显了,那便应是天下的祥瑞,君王怕也是爱极了那五十五颗珠子吧!
梁琼诗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觉手中被塞入了一根缎带。
“爱妃用力把这根缎带往上拉,缎带下的物件全是给爱妃的。”
许昭平话罢,便伸手握住梁琼诗的手,带着她使力。
缎带的那头会是一颗珠子吧!
梁琼诗含着笑意,随着君王的力度往上拽着缎带,“谢圣上。”
缎带下的物件似乎有些沉。梁琼诗不知自己与君王拉了多久,直到君王在她的耳侧低声说他困了的时候,缎带也没拉到头。
缎带上到底有些什么?
梁琼诗任着君王把头枕在自己的肩上,吹着凉风。
她想要一个答案。
送了最大的祥瑞给自己心爱的人,许昭平觉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天下与圣上,全不是她想掌控的。
若是过些时日,琼诗的眼睛能瞧见了,她看到那堆珠子该是欢欣的吧?毕竟是琼诗寻了那么久的东西。
许昭平忍着要打出去的喷嚏,卧在被褥里。
她倒是没想到不过是陪琼诗度了个生辰,她竟会染了风寒。
莫不是这副身子骨真的不中用了?
许昭平阖着眼睛,任着手腕上的丝线松了又紧,尽了又松。
“圣上可有大碍?”大太监的声音让许昭平稍稍的安心。她早上似乎是被大太监带回的。
“微臣认为,圣上只是偶感风寒……”胡太医的回话让许昭平有些厌烦,从她记事起,她的所有症状都会被判为偶感风寒。
太医院许是只有这个名头的病没有太医赔上性命。
许昭平摆摆手,“胡太医,你先退下开药吧!寡人有些倦了。”
“是,圣上!”胡太医如蒙大赦的退出了玄殿。
玄殿是专门用来养病的地方,所以宫人便较其他殿多些。
大太监一面指挥着宫人布置玄殿,一面向君王汇报了他是如何将君王带到了玄殿。
自己在池边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烧了?
许昭平轻不可视的紧了紧眉头,她若是昨夜就发了烧,会不会连累到了琼诗?
“圣上,娘娘并无大碍!”大太监瞧见圣上皱眉,立即帮她掖了掖被脚,低声道,“奴才去的时候,娘娘正捏着缎带睡得熟。”
“那,她知道寡人……咳咳……走了吗?”许昭平身子随着咳嗽声轻轻的抖着。
“圣上安心养病,莫要忧心娘娘,一切有奴才呢!”大太监拿着一圆枕垫在许昭平身后,扶着他微微坐正,“圣上走的时候,娘娘已是睡得沉了。刚刚乾殿的宫人来报,说娘娘已是洗漱好了,正准备去听戏。”
“听戏?咳咳咳……”许昭平按着自己的胸口,勉强止住咳嗽,“她近些日子是爱上了听戏么?”
“这……”大太监看了一眼咳嗽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圣上,心疼得紧,连忙去一旁端了杯热水慢慢喂给圣上,“圣上,您先喝点水,莫要急。”
“嗯……寡人不急……咳咳……寡人只是想知道她近些日子是不是爱上了听戏。”
“依奴才看,娘娘应该不是。”大太监瞧了瞧许昭平的脸色,见有些了血色,继续道,“娘娘怕还是觉得宫中有些闷。”
宫中闷?许昭平勉强打量了大太监一眼,“明权……你觉得宫中闷么?”
“圣上说笑了,奴才打记事起就在宫中如何会闷呢?”大太监笑得谦卑。
“那她是因为以前没在宫中,才会闷吗?”许昭平的思绪又有些飘远了。
“奴才猜可能是吧……”大太监顺着许昭平的意思往下说。
“那过三日寡人要携梁妃……咳咳……携梁妃去宫外祈福。”
“可圣上您的病……”大太监面带忧色。
“不碍事……咳咳咳……”
话罢,许昭平便平躺到了榻上,心道,快入夏了,乾城风景该是不错。
这个时候,带琼诗出宫,她应是欢喜的吧!
宫中或许真的太闷了。
第四十三章
君王染了风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入了梁琼诗的耳朵里。
梁琼诗甚至记不起是谁带给了她君王染了风寒的消息,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惦念起这件事了。
她甚至莫名的有些担心。
担心太医拿不准君王的药方,担心宫人照顾不好君王的起居,担心朝臣被太子蛊惑,担心流言四起……
风寒,依常理应只是小病,远远到不了需要卧床的地步。君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毛病,需要用风寒的病症遮掩些时日?
梁琼诗叹了口气,虽然她明知这都是些毫无根由的闲想,却忍不住把它们都做了真。
一想到君王正病怏怏的躺在榻上,而她却晒着太阳听着戏。梁琼诗心底莫名的烦躁。
“扶本宫回殿吧。”
梁琼诗低声吩咐道,或许只有藏着阴阴的屋内,她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因为她记得清楚,君王是为了帮她才落了水。
“娘娘还未用过膳呢!要不咱们先去长平阁吧!”宫人不懂梁琼诗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定要念着大太监的吩咐,依时督娘娘用膳。
听着宫人战战兢兢的开口,梁琼诗脸上浮起一丝轻愁,“莫要去了……本宫……本宫吃不下……”
“莫不是长平阁的膳食不合娘娘胃口?”宫人想来想去也只想了这么个理由。
“不是,不是……本宫只是有些……”只是有些什么?梁琼诗突然也想不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烦闷得不想用膳了。
“是因为挂念……咳咳咳……挂念寡人吗?”
由远及近的咳嗽声,让梁琼诗本能的预备起身,顺带着中规中矩的唤了声,“圣上……”
瞧着梁琼诗听到自己声音后要起身行礼,许昭平连声道,“莫要……莫要跪了……咳咳咳……爱妃若是再跪……寡人可没气力扶寡人的爱妃……咳咳咳……”
听着君王向自己说莫要行礼,梁琼诗不由得心底一暖,但等到君王话说完,她的心境已经变了几遍。
从‘没有气力’这个理由到‘咳咳咳’的咳嗽声,梁琼诗的心慢慢被君王的病揪了起来,“圣上……您的病……臣妾……”
“无碍……咳咳咳……”许昭平见她刚刚出口的话惊到了听戏的梁琼诗,一时有些愧疚。她是扰了琼诗的兴吗?
“圣上,您……”梁琼诗听到‘无碍’两个字,心被揪得更紧了,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那般剧烈的咳嗽,如何会是无碍?
见梁琼诗脸上现了忧色,知她是挂念上了自己的病,许昭平乐得低笑了几声,“怎么……爱妃心疼了吗?”
“这……臣妾……”听着君王的话中带了些打趣,梁琼诗不由得犹豫了片刻,而后红着脸,低声道,“嗯。”
她确实是挂念上了君王的病,也心疼得了病的君王。她从未听过君王的声音低成现在这般模样。
“爱妃……咳咳咳,是真的心疼了吗?”
君王期待的声音慢慢的穿过梁琼诗的心脏,让她有些心疼,“是……臣妾是真的心疼了。”
“那……咳咳咳……那寡人便愿意一直病着……”许昭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满意的让大太监扶着她坐到了梁琼诗身侧。
其实她这般状态实在不宜出门。走路脚腕犯困,说话也含糊不清,甚至连呼吸都似乎有杂音。
可她想见那个人。
相见琼诗。
她今日忽得懂得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原以为以前得不到她的日子是难熬,如今却发现,得到她却不能时时刻刻把她揽在怀中的日子更难熬。
她许昭平躺在玄殿的时候便不会不住的想,那人有没有用膳,那人有没有洗漱,那人今日换了什么样的发式,那人今日有没有去听戏,那人今日顺心不顺心,有没有宫人惹她生气……
想得最多的是……那人有没有想她?
愿想着待她的病好些再来看那人,可她的心却已经等不及了。
许昭平朝圣般得伸出手抚上了梁琼诗的脸,喃喃道,“爱妃,寡人离不开你了……”
“圣上,您说什么?臣妾刚刚没听清楚……”梁琼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咳咳咳,寡人说……寡人说……说爱妃……咳咳咳……这是在听什么戏?”许昭平忽得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她肺似乎都要出来了。
一见君王开始剧烈的咳嗽,大太监连忙一面使眼色让小太监备水,一面说着安抚之词,“圣上……圣上,您先喝些水,莫要急……”
听着君王剧烈的咳嗽,梁琼诗也知道了君王就在自己身侧。没有迟疑,梁琼诗娴熟的侧身拍了拍了许昭平的背,帮着她慢慢顺气,“圣上莫要急,现在在唱的戏文是《蝶梦》。”
“《蝶梦》?”许昭平被大太监伺候着喝了水,咳嗽便消停了片刻,“寡人从未听过这曲目,它主要唱了什么?”
“唱了一个女子和另一个女子的不可告诸于世的情愫……”梁琼诗继续顺着君王的背,轻轻的拍。
“爱妃以为如何呢?咳咳咳……”听着是两个女子的情愫,许昭平便有些忐忑的想知道琼诗对这种情愫的态度。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拍君王背的手微微的顿了顿,又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一往情深’四个字让许昭平稍稍心安,女子的爱慕,琼诗只是不厌恶的。可她还是想了解的更深些。
“看来……咳咳咳……爱妃是肯定了她们的情愫了……”‘许昭平试着开了口。
“是……”梁琼诗答的干脆。她确实是肯定了那驸马与另一个女子的情愫。真爱,应是与性别无关。
“看来……咳咳咳……爱妃是性情中人……”许昭平的笑声伴着咳嗽莫名的有几分箫索。
“圣上不是吗?”君王的笑声透出的情感让梁琼诗愈发心疼,一个君王怎么能笑出那般绝望之后又逢生的声音?
“寡人?算是半个吧……”许昭平悠悠的答了梁琼诗的问句。
性情中人如何算半个?梁琼诗把下巴垫在君王的肩上,“恩?如何算是半个,臣妾不明白……”
“寡人……勉强有情,却没有性……”许昭平把头埋在梁琼诗的脖颈,低低的咳嗽了一阵,“咳咳,所以只能算得上半个。”
见君王又咳嗽了,大太监便贡上了御膳房刚刚送来的雪梨汤,“圣上,您先饮些雪梨汤止止咳……”
许昭平听着大太监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他手中的汤。
好大的瓷罐。
“咳咳……分半碗给娘娘……如此大一盅,寡人饮不尽……”许昭平对上大太监的视线,低声道。
“是,圣上。”大太监没有迟疑,君王下令后,立即给梁琼诗盛好了汤,而后附上勺子死到梁琼诗身前,“娘娘您的汤。”
“还是寡人亲自来吧……咳咳咳……”瞧着大太监端着的碗,许昭平慢慢从梁琼诗面前接过汤,“爱妃,寡人知纵使没有寡人,爱妃也能饮得这汤,可寡人想让爱妃依着寡人,所以这汤还是让寡人来喂吧……”
“谢……圣上……”君王的话说的隐晦,梁琼诗却也懂了,君王希望她信任他。
“咳咳咳……”许昭平一边忍着咳嗽,一边慢慢的舀了一勺汤,喂到梁琼诗的唇边,“可是能尝到甜味,若是尝不到,寡人便命人送些糖来添。”
“圣上觉得甜吗?”梁琼诗笑着轻轻的咬了咬梨肉,口感不错。
“咳,或许是甜的吧。”许昭平见梁琼诗笑了,便跟着笑。
“恩?”什么叫‘或许是甜的’?莫不是君王还未饮?
“寡人喂爱妃饮汤,心底便早已是甜了,舌尖分不出味……”许昭平有意的错开了梁琼诗的问题,半真半假的答了她的话。
“圣上……”听着君王逃了,梁琼诗娇嗔了一声,许昭平不由得笑了,“呵呵呵……咳咳……爱妃莫要羞恼……寡人今日不过是想陪爱妃听听戏……”
“听戏?听什么戏?”梁琼诗不依不饶,笑着追问道。
“《蝶梦》呀!寡人今日想陪着爱妃听《蝶梦》……”
“不过是两个女子的故事,圣上还是……”想着一个男子与他的妻子一同听两个女子的爱情,梁琼诗莫名的觉得不合时宜。
等等,妻子?
她何时成了君王的妻子?
如若未曾成君王的妻子,那她刚刚那想法……
梁琼诗微微的失神。
她已经对君王生出了要不得的心思了吗?
妻子,妻子……有妻有子……
她是既想做君王的妻,又想为君王添子吗?
梁琼诗被添子的念头吓了一跳,一下清醒过来,正巧这时许昭平也回了她一句话,“既然是两个女子的,那寡人也必须看看,不然,爱妃若是被哪个宫人勾走了,寡人可来不及后悔……”
‘被哪个宫人勾搭走了’……这颇有暗示性的话语……君王是知晓了自己与那宫人的事么?
梁琼诗忽得想了起来,那宫人似是也有几日未见了。
第四十四章
与君王一同听着《蝶梦》,梁琼诗时不时的想起宫人,想起宫人与她言说的私奔,想起她送宫人的镯子。细算起来,那镯子似乎还是君王的物件。
但那宫人应也未丢弃吧。
好歹是自己送的物件。
想着那宫人似乎也赠过自己一个家传是镯子,梁琼诗心头有过几分奇妙的感觉,酸酸的,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甜,像春天里摘下的没熟的果子。咬了一口,涩的厉害,却又舍不得扔。
若是她与那宫人一同听这个曲子,怕是会有另外一番触动吧。她记得,那宫人似是爱慕女子的。
可惜那宫人,像雨像云又像风,来无影,去无踪。
听着戏子又唱到了见君王的桥段,梁琼诗的心底禁不住的紧张。
这戏同君王一同听,感觉就像是被大人抓住了把柄,有些难为情。纵使她心中觉得两个女子相恋没什么大不了,却依旧没有胆子说出口,没有胆子理直气壮的去下聘。
就像那《蝶梦》中的状元,纵使确信了自己爱慕的是个女儿家,也只得求助于天家为其正名。
何其委屈呀!喜欢本是多么简单的事,最后却还是要沦为现实的附庸。
梁琼诗想得入神,一时也便忘了君王还在身侧。
直到身边的咳嗽声越来越大,梁琼诗才想起了她身侧还有一位君王,“圣上还是寻个太医瞧瞧吧!这么咳下去怕是会对龙体有碍。”
“咳咳……不碍事,听……咳咳……听戏……”尽管是咳着,许昭平还是强撑着坐在榻上听着戏。
她本意只是为了身侧之人而来,却不想竟是被这出戏打动了。
同样是女子,同样女扮男装,同样爱慕上了女子。许昭平从这短短的几折戏里,寻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
“明权,此戏……咳咳……是谁所做?”
虽说这戏班子是她遣人寻的,但她却没想过这些戏子会编出这么个戏。
“这……回圣上,这戏的底本是梁茗执梁校书定的。”大太监慢慢的回了君王的话。
梁茗执?一听到梁茗执这个名字,许昭平的脸色愈发不好,如若只是个寻常的百姓,她或许会大喜并赏赐一番,但如果是梁茗执,那便是其心可诛。
这个戏前半折一半是她,一半是梁茗执。女状元可以指梁茗执,也可代指她,而思慕了一个女子,定然是她。
尾上的妻妻结伴还家,不过是暗示她把皇位交与太子,然后等太子称帝后,再给她与琼诗赐婚,让她们名正言顺的离开。
许昭平因想到梁茗执莫名的散了几分兴致,梁琼诗却恰恰相反。
听到姐姐的名字让她的脸上盛满了笑意,“这戏本是姐姐所做?”
“是……”许昭平疲惫的往梁琼诗的身侧靠了靠,“爱妃……咳咳……何感?”
“臣妾只是没想到像姐姐那般的人,竟是能写出这般戏本。”梁琼诗扶住往自己身上歪的君王,轻笑了声,“圣上几日不见似乎沉了。”
“那……爱妃是不是扶不住寡人了?咳咳咳……”许昭平的笑还没持续到话说完,便被咳嗽声遮掩了过去。
“圣上莫急……”见君王的身子又开始抖,梁琼诗连忙伸手帮他顺了顺气,“圣上千万要保重身子……”
“不碍事……寡人只想问爱妃,若爱妃是那圣上,爱妃会不会……”许昭平起身接过大太监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压了压咳嗽。
“会。”梁琼诗没听清君王在问什么,鬼使神差的给了一个回复。
“会什么?”许昭平捏茶碗的手微微一抖。
“会赐婚。”梁琼诗坦言道。
“为什么?”许昭平盯着茶碗里自己的脸,轻飘飘的问。
“她们爱的太苦了……”梁琼诗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太诗意的名字会让人想起太多不美好的事。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
听着梁琼诗答了她们爱得太苦,许昭平苦笑着问道,“苦吗?以寡人看,戏里的……咳咳咳……状元……咳咳咳……还是挺顺的……”
顺吗?梁琼诗有一瞬的失神,觉得顺的缘由怕是因为在听戏吧。
梁琼诗轻叹一声,冲着君王慢慢说,“那只是看着呀,圣上,您看那戏里的状元,不过是手拿一本书,绕着台上来一圈,便能高中,若到这乾朝,怕是需要十多年的苦读……若是真有女子愿意为一个女子这般付出,那,臣妾想,也是该成全的吧……”
“若是那圣上也喜欢了状元喜欢的那女子呢?”许昭平急不可耐的打断了梁琼诗的话,她自是知那是苦的,她不过是想知道琼诗的心思,“爱妃也依旧坚持赐婚是吗?”
如果君王也爱上了那个女子……
梁琼诗想思忖了片刻,“回圣上,君子,不夺人所好。”
“好一个……咳咳咳……君子不夺人所好。”许昭平用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一阵,“爱妃是说,喜欢是有先来后到吗?”
喜欢有没有先来后到?梁琼诗轻轻的皱了皱眉,若是喜欢有先来后到,怎会有横刀夺爱,若是没有,又怎会至死不渝?
喜欢,在没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之前,全是将就。在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之后,亦皆是将就。在遇到命定的那个人之前,没有先来后到,在遇到那个人之后才有先来后到。
思忖了片刻,梁琼诗想透了‘喜欢有没有先来后到’取决于有没有遇到命定的人。
但君王他应是还没遇到他命定之人吧。
梁琼诗冲着许昭平的方向微微的颔首,“回圣上,喜欢没有先来后到……”
“没有吗?”许昭平听到梁琼诗这般答了,不由得笑出声,“若是寡人希望有呢?”
“呵呵呵……圣上您说笑了……”梁琼诗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无限的凉薄。
她也希望喜欢是有先来后到的,那般便不会输的不明不白。可喜欢却是天下最没缘由可循的事情。可怕的是你爱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更可怕的是你爱上却不自知,待到它远离了,才发觉,最可怕的是你失去了却放不下,直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听着梁琼诗笑了,许昭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猖狂了。她可以下令让琼诗成妃,可以下令让她成后,可以给她明珠千斛,可以与她共享万里河山,但独独不能令她爱上自己。
“呵呵呵……爱妃,寡人问你,若是有一女子像戏中状元那般付出着,爱慕着爱妃,爱妃会不会被她打动?”
“许是……”梁琼诗设身处地的想着若是自己流落风尘,遇到一女伴男装的恩客愿意为自己进京赶考,而自己恰好也心无所属……
“许是会吧。”梁琼诗答得极轻。
“是吗?”听着梁琼诗的声音越来越低,许昭平知自己的话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爱妃可知,前几日便有宫人向寡人如状元那般求娶爱妃,爱妃愿不愿意跟着她走?”
“这……”听到君王主动提了宫人,梁琼诗的脑子顷刻理不清了,“敢问圣上,那宫人何在?”
既然君王能问,说明那宫人是真的存在的。她一直都活动在她梁琼诗的周围,如影随形。
“愿不愿跟她走……咳咳咳……”许昭平没有回答梁琼诗的问题,而是执意想听梁琼诗的答话。
梁琼诗一听宫人被反复提及,心知君王应已是知晓了她与宫人所有的事,随即起身跪到了君王的脚旁,挺直了腰板,“圣上,宫人在何处?求圣上绕她一命……臣妾愿以身代之……”
“爱妃这般快便爱上了那个宫人么?”许昭平伸手抚摸着跪在自己面前爱人的脸,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算是作茧自缚么?自己要与自己扮作的婢女争夺一个人?
“不……不……臣妾,臣妾爱,爱的是……”梁琼诗心中盘算好了该说爱圣上,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出来,她到底爱圣上还是爱宫人?她自己似乎也有些弄不清了。
“爱妃说不出来了吗?”许昭平自嘲的笑了笑,“枉那宫人愿为爱妃出生入死,爱妃却在她临死前连句实诚话也不愿说。”
“圣上……”梁琼诗听着君王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竟是口不择言道,“是臣妾引诱了她!”
“引诱了?呵呵呵……”许昭平听着梁琼诗道是她引诱了自己不觉轻笑出声,“爱妃说说看,爱妃是凭何引诱了那宫人?爱妃可知那宫人才色俱是一绝?”
“这……这……”梁琼诗想了想如何引诱一个处处优于自己的女子,低声答道,“凭臣妾的情。”
第四十五章
“凭情?”许昭平想过种种理由,都没想过琼诗会给她这么个由头,她扮宫人时候,也不觉琼诗待她有情,“爱妃如何断定用情便能引诱了她?”
“因为……”能因为什么呢?听到君王提到宫人,她的心便是乱了。
为什么会乱呢?
她与那宫人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呀。
梁琼诗苦笑了片刻,低声道,“因为她待臣妾有情。”
听着琼诗低声说自己能以情诱之的原因是宫人待她有情,许昭平不由得一愣,心中五味杂陈,她是君王时待琼诗又何时缺过情?
“因为她待爱妃有情,爱妃便能用情引诱吗?”纵使知道跪在眼前的人不过是缓兵之计,想救自己扮的宫人,许昭平的心底还是异常的吃味,“爱妃将寡人之置于何地?”
君王的声音极缓,虽听不出喜怒,但将心比心,还是能猜出他的心里不爽快,梁琼诗缓缓的叩了一个头,“圣上恕罪!臣妾……臣妾情难自抑。”
“轻难自抑?爱妃,为何宫人待你以情,你便还她以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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