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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gl)-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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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许昭平搂住梁琼诗卷到被中,又灭了殿中最后一盏烛灯。
    听着宫人搂住自己滚进被中的声音,梁琼诗不觉又笑了一声,她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这宫人口口声声道什么夫妻,定是在逗弄自己。
    “夜凉,娘娘可莫要踢被子!”许昭平揽着梁琼诗,把下巴垫在梁琼诗的肩头,“圣上未来的夜里,奴定会前来,娘娘与奴熄烛为号可好!大公公着实不易买通。奴与娘娘是命定的缘,娘娘莫要推开奴。若是今夜过了,娘娘还在奴的怀中,奴便不再把娘娘让给圣上了可好?”
    “嗯——”梁琼诗听着贴在自己后背的热源轻声的说着要与君王抢女子,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会夜夜来会她,不觉又笑出了声,她突然不怕鬼了,甚至觉得这鬼似乎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爱。可是要应她吗?她可是知君王从来不会清晨造访。可,仅是这么一会儿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宫人吗?
    她着实喜欢粘着她的人,君王也好,宫人也好,谁粘着她,她许都会存那么点好感。可好感却未必能成爱的信仰。
    但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宫人比君王不是少了许多危险么?甚至若是她们真的能相互依附,或许等到君王百年之后,她们……
    君王百年?梁琼诗被自己的念头下了一跳,她怎会这么快就对这么个宫人敞开了心扉呢?难不成是她喜欢现在的自己?
    梁琼诗微还过神,却听到那宫人贴着她的耳朵又在呢喃,“若是娘娘不喜欢奴,奴便可消失了,换圣上前来,如若娘娘与他相处的更开心。奴便是为娘娘而生,不像圣上是为乾国而生。奴悠然入梦,只是为娘娘而来。也许娘娘某夜没见着奴,娘娘这辈子便都不会再见了……”
    不会再见了?为自己而来?这真的是鬼么?
    梁琼诗任着一个鬼搂着他在她耳边诉着情,她莫名的想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女鬼爱上了一个书生,她与书生同榻而眠百日便可白骨生肌,可那书生终究是误了女鬼。因为同榻而眠是不可偷看!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可见,那女鬼才缠上了自己,也因为自己不可见,女鬼最终修得了女体,所以她自言是为她而来,前来报恩?
    梁琼诗一时好奇的转过身,想试试宫人的身骨,宫人却已经转到了榻的另一头。
    “娘娘脚冰,奴为娘娘暖脚。”
    话罢,梁琼诗感觉到自己的脚被那宫人揽到了怀中,她能感觉到宫人的怀中极暖。
    可那宫人的怀中极暖,定是因为她的脚极冷。那她……那她便投桃报李吧。梁琼诗想了想,也如宫人那般环住了宫人的脚。
    宫人的脚上茧子极少,甚至是光滑如玉,许是极少行步,梁琼诗顷刻间又想起了那白骨生肉的女鬼。那般的鬼定是极有情意吧!
    梁琼诗往里挪了挪,给鬼让出半张榻,却被一物件硌了背。
    是君王的箫?
    梁琼诗没敢松开手,若是这殿中有其他的鬼可怎么好?可床那头的女鬼似乎……应是不怕吧!毕竟她已是在榻上了多时了。
    思虑清楚,梁琼诗悄悄的把那箫也揽揽到怀里。
    许昭平抱着梁琼诗的脚正准备入眠,却察觉自己的脚被梁琼诗的手揽到了怀中,不觉微微的翘起来唇角。而后她察觉到了自己的箫也被琼诗揽到了怀里,心中更是甜了几分。
    她莫名的想起了一首琼诗摹的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与琼诗该算是她眠长榻头,君眠长榻尾。日日见君不思君,共品长阁夜。愿她与琼诗早日能苦尽甘来!
    念着过几日便是琼诗的生辰,许昭平心道,她得想着如何快速处理掉近些日的奏折,抽出空子陪她,还有她该赠什么样的礼贺琼诗的生辰。
    凤玺是不能用了。
    寻常的赏赐似乎也有些欠妥。
    想着想着,许昭平突然发觉自己的脚暖了,轻轻的动了动,另头没有回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想着睡前自己的行为,她突然有些汗颜,却是愈发搂紧怀中的脚。若是琼诗知道她便是君主,是会气恼,还是……
    想着琼诗发怒的样子,许昭平不觉一笑,心底一暖。而后微微的侧了侧身,她似乎还没习惯和别人同床。
    可她的脚一暖,心便也暖了。
    两个人同榻而眠,似乎格外暖?
    
    第三十四章
    
    搂着脚,许昭平暖暖的睡到了意识混沌。当她发觉自己怀中无物的时候,似是到了三更天。许昭平轻轻的动了动脚,她的脚还在琼诗的怀中。许昭平轻笑一声,半坐起身,发觉那人的脚还在自己的身侧。许昭平端详了片刻看不清色泽的脚,又瞥了眼垂在自己身侧的青丝,忽地想起早些年她与琼诗去乾城外钓鱼的情景。
    那时候,琼诗也还是个小姑娘,她扮了男子也没些许忌讳。许是初夏?许昭平还记得乾河水面因琼诗将脚丫放进去散开的一圈圈涟漪,似乎岸边还有些许荷枝。
    那时候自己一面因着终有人知道自己是女子而欣喜,另一面又因着自己思慕的也是女子而忧心。想着与梁茗执结伴的那些年,许昭平用自己的发梢挠了挠琼诗的脚板。
    看着琼诗的脚因自己的动作慢慢往回缩,许昭平轻笑着又把那人脚拉了回来,但为清霜着罗袜又何尝不是情趣呢?想着上次帮着琼诗穿罗袜,许昭平情不自禁的再挠了一次。
    这一挠,梁琼诗便是隐隐醒了。待有了几分神智,意识到自己还把那宫人的脚搂在怀里,她便想到了一个典故,汉成帝有环肥燕瘦,每夜必拥其足而眠。
    想到拥足而眠,她又闲着想起了唐寅的‘第一娇娃,金莲最佳’。
    这个世道也是裹脚的,不过她的爹爹没拗过她姐姐,也没拗过她,所以她与姐姐皆是是双天足。而自己怀中这个宫人的脚,似乎也是双天足。莫不是这宫人的家中也颇为贫困么?亦或者是鬼复原了她的脚?
    梁琼诗糊里糊涂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转而捏住怀中的箫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见那人搂着箫睡了过去,许昭平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倒是有些忧心琼诗忽然醒了。因为她上朝的时间快到了。
    一个人醒着的时间似乎走的特别慢。在暗暗的床帏里,许昭平听到隐隐约约的猫叫,然后她似乎也开始困了。
    待到她再清醒过来,已经看到隔着门有太监秉着烛火等候。
    许昭平着中衣轻轻的撩开锦被下了床,隔着门轻敲了两下,门外的烛火迅速离开,转换了一盏暗暗的灯笼。
    “咳。”许昭平轻咳了一声,大宫女立刻轻轻的推门而入,而后大太监迅速在门外阖上了门。
    大宫女进门后,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又示意君王坐到妆镜台前。
    许昭平赤着脚过去。
    大宫女盯着许昭平的脚看了半晌,转身从托盘上取出罗袜给许昭平换上,而后极其娴熟的给许昭平打理好男子的发髻。待打理好了发髻,大宫女立即跪到地上开始替着许昭平开始整理妆容。
    许昭平望着镜中的自己在大宫女的笔下从一个女子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男子,微微一晃神。大宫女从她出身时便照顾她,虽是受命于她父皇,却待她如女儿一般,如母如仆。
    不过大宫女却是不识字的,还是一个哑巴。
    在大宫女的眉笔滑过她的眉的刹那,许昭平对上大宫女的眼睛,许昭平也有一刹那的晃神。大宫女的眼睛里满是质问以及不信任。
    “姑姑莫忧,昭平心中有数……”许昭平喃喃道了一句,她在大宫女面前从不称寡人,她偏爱用昭平,她于大宫女没有秘密。因为这么多年,她与大宫女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着虽然大宫女万分不期望自己纳个女子为妃,却还是帮自己整理了妆容,虽然她万分不期望自己以女装来见自己的新妃,她还是帮着自己绾了发髻……许昭平紧了紧手,还是扯住了大宫女的袖口,“姑姑,那个女子你不能动,否则昭平便是不能活。”
    这么一扯,大宫女的手便抖了一下。待听懂君王说的话,大宫女轻轻点了点头,继续添君王脸上的妆。待添完了最后一笔,大宫女扳着许昭平看了一眼镜子,已赫然是个男儿脸了。
    盯着镜中的有些陌生又异常熟悉的脸,许昭平起身抬高了双臂,大宫女便躬身后退,从托盘中取来裹胸的布帛放在妆镜台上。而后转身伺候完许昭平褪了中衣以及肚兜之类的物件,接着有条不紊的拿过布帛用着极大劲沿着许昭平胸前的一条被压出来的痕开始缠绕。
    “姑姑,昭平又开始饮药了。”许昭平闭着眼对面前站着的大宫女低声道。
    听着君王的话,大宫女的手又抖了一下,而后大宫女抬眸对上许昭平的眼睛,竟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姑姑莫哭,做君王不是比做公主更自由么?昭平若是做了一世君王何必在意是否能……”
    话还未完,许昭平便听到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许昭平伸手接过大宫女手中的布条在塞到层层布之下,穿好中衣。
    许昭平穿好了中衣便率先走出了殿门。一出殿门,侍奉的人在门外等好了,大太监正立在门口。
    许昭平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大宫女随后跟出门。待门合好,立即有太监跪到了地上。等许昭平在太监背上坐好,便有宫人开始伺候她穿靴子。随后大宫女从一排托盘的中取出外袍、腰带、玉冠……一件件的亲自伺候许昭平装点妥当。
    等到君王一切收拾妥当,大太监立刻带着一行人跟在君王的身后上了去朝堂的车辇。
    车辇远去的声音让立在原处的大宫女沉默了半晌,而后转身进了大殿,收拾散落一地的衣衫。
    君王来时本就是着的贵妃的衣衫,地上落得衣衫材质都是极佳。大宫女慢慢的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将它折好,整整齐齐的叠到案上,又把她刚刚带来的托盘中盛的衣服随意的丢到地上,丢出一种零乱且随意的感觉。
    干完这些,大宫女走到榻前,看了一眼君王嘱托她不得动的女子。
    柳叶眉,肤色算得上白皙,整的瞧过去,似乎赶不上先帝后宫的任何一名宫妃。但,君王若是喜欢,她也没什么可多论的。
    大宫女帮着梁琼诗掖了掖被脚,而后取过托盘上的熏香,点燃。
    待那熏香燃完了,大宫女便挪到梁琼诗身侧,伸手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帮她褪了中衣,中裤。待衣服褪尽了,大宫女在其臀下垫了张沾了血的白布,便帮着梁琼诗盖好了被子,却又有意的将被面拉过了梁琼诗的头。
    而后拿着托盘处理了香灰,立刻离开了偏殿。
    待到大宫女出了殿门,似乎已经四更了,天似乎已是快亮了,而梁琼诗的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她恍惚觉得自己醒了,却觉得身子莫名的沉着起不来。
    是那宫人走了么?
    梁琼诗想着那宫人与她言的,若她醒来时还是宫人还在,那宫人便不再与君王争夺,不由得一笑。可就是一笑,她又觉得自己一脚踏空了,恍惚间,梁琼诗觉得自己踏入了一片迷雾。
    雾里的人均是模糊的,无法辨识。
    而后她发觉自己被人拥住了?是谁?
    为待她反应,她便是已被人夺去了呼吸。
    是那宫人么?
    梁琼诗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被人压到了铺面上。
    男子?
    梁琼诗有些分不清是她的梦还是现实。她竟是看到了她正在与一个男子行着鱼水之欢。待到身体真实的疼痛传来,梁琼诗一下彻底懵了,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是看不见的,她是看不见的!
    梁琼诗一遍遍的默念给自己听,却觉得身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甚至身上真的传来一些陌生的痛感。
    难道那宫人真是女鬼,借了片刻眼睛给自己么?
    梁琼诗试着推了推身上,却觉得似乎真的有东西,而那东西因为她的外推反而朝着她贴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在往她身子里钻。
    这是什么?
    梁琼诗诡异的体验着身上传来的陌生的快感,她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的喘息。
    这到底是怎么了?梁琼诗的头脑越来越清晰,直到一声,“娘娘,该起了”在她耳畔响起,她才觉得自己醒了。
    醒了!梁琼诗一下坐直,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见梁琼诗坐了起来,一周的宫人立刻跪下,“恭喜娘娘!恭喜娘娘!”
    恭喜?何喜之有?梁琼诗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格外的凉。自己昨夜明明是着了中衣才眠的。不过宫人的声音太过于欣喜,梁琼诗下意识的伸手往身上一探,入手的肌肤让她眉头一蹙,下身似乎也有些不对。
    梁琼诗定了定心神,猜测她此刻除了肚兜应是不着寸缕。那她睡着时发生了什么呢?君王来过了?梁琼诗下意识的往身下一探,摸出了一块方帕。
    方帕?应是眠时不小心卷过来的吧!
    梁琼诗下意识的往榻下一丢,预备着起身,却被宫人的尖叫声打断了。
    “娘娘,不能丢!”
    嗯?为何不能丢?梁琼诗有些回不过神,而一干宫人瞧着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立刻埋头不敢再瞧,想着自己伺候的娘娘是宫中承雨露的第一人,顿时欣喜不已。
    “娘娘莫急,圣上的赏赐待会才来。”
    
    第三十五章
    
    君王的赏赐?君王莫名其妙怎么会给自己打赏?
    看着自家娘娘一脸茫然的样子,为首的宫人立刻上前叩了个头,“娘娘,圣上昨夜召过娘娘侍寝……”
    昨夜?梁琼诗轻轻摇了摇头,昨夜只有个宫人来寻过自己,哪里有什么君王不对!宫人!
    梁琼诗忽地想起什么,侧身开始在榻上乱摸。
    见梁琼诗在榻上乱摸,一旁的宫人猜想怕是娘娘一觉醒来发觉圣上不在,便有些着急,且娘娘的动作,着实像是在寻什么物件。宫人瞧了眼刚刚才收好的衣物,低声道,“娘娘莫忧,圣上的衣物已是收好了,奴们四更时是亲眼瞧着圣上从娘娘的殿中踏出去的。圣上一踏出殿,便命着大公公去备给娘娘的赏赐。”
    衣物?一听宫人说衣物,梁琼诗想着昨夜那宫人衣服的触感,连忙冲着宫人招了招手。
    宫人见梁琼诗招了手,便晓得自己会对了意,立即起身,端着乘衣服的托盘跪倒梁琼诗的榻前。
    “请娘娘过手。”
    感觉的有东西到了手前,梁琼诗随即伸出十指去摸。
    繁复的花纹,顺滑的不料。
    是君王的衣服没错。
    可这些衣物是从哪来的呢?
    梁琼诗疑惑的望了宫人一眼,宫人连忙答道,“娘娘,这是奴们在圣上走后,从地上收拾起来的。娘娘的衣衫当时也在地上。”
    自己的衣衫也在地上?梁琼诗又觉得背脊一凉。莫不是刚刚那窒息的感觉是真的?在君王来之前自己先遇到了鬼扮的宫人。于是把君王的动作全都幻想成了鬼的动作?
    不,不可能。
    梁琼诗忽地拿被子捂住头,她记得那女鬼头发的感觉,她记得!昨晚来与她同寝的定是个宫人,不是圣上!男子和女子她怎会区分不出!她记得那个宫人吻了她!吻了她!
    瞧着自己伺候的娘娘摸过君王的衣物后用锦被盖住了自己的头,一干宫妇立刻起身挪到梁琼诗榻前,轻轻撤掉她用来盖头的锦被。
    “娘娘莫要害羞,能伺候圣上,那得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呀!”
    “是呀!圣上这般宠娘娘,真是奴们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娘娘,快别躲了,等了领赏吧!”
    一群宫人愉悦的声音在梁琼诗的耳边不断环绕着,震得她头皮有些发麻,她明明没和君王发生过关系呀!
    就在梁琼诗一头雾水的时候,大太监带着旨意也到了她的殿门前。
    “恭喜娘娘,老奴来宣旨了!”大太监喜气洋洋的声音让梁琼诗喜出望外,她记得那宫人是大太监给她引进的,她定是知道那人是谁,她还记得她与那名宫人,还有大太监三人一同在长平阁用过膳。只要问问大太监,便能知道那宫人是不是鬼了。
    只是自己如今不能开口。
    可大太监似乎是瞧透了她的心思,梁琼诗惊诧的听着大太监冲着她道,“娘娘昨夜辛苦,圣上赐浴楹池。”
    梁琼诗敏锐的抓住了‘昨夜辛苦’四个字。什么叫‘昨夜辛苦’,这无异于直接告诉她昨夜来的人是君王,可她记得昨夜明明是那个宫人轻薄了她。莫不是自己的脑中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可自己那个镯子明明是送出去了呀?说道镯子,梁琼诗又忽地想起那宫人似乎还给过自己一个镯子。
    梁琼诗不动声色的试着往手腕上摸了半天。
    没有?
    怎么会?
    难道全是幻觉么?
    梁琼诗感觉自己的心中破了个窟窿开始透冷风。自己竟是活到了产生幻觉的地步?昨夜陪着自己的君王?
    梁琼诗浑浑噩噩的听着大太监退出殿门等候自己更衣的话语,定了定心神,她突然有些懂了昨夜那宫人为何对自己言说了那宫人是为自己而来,深宫大内,又何人能逃过禁军宫妇的眼睛?也顷刻间明白了,那宫人所言的,若是今夜过了她还在那宫人的怀里,那宫人便不再把她让鬼君王。
    或许那宫人只是自己潜意识里幻想出来的一个陪伴自己的人吧。幸好自己的意识还甚是清晰,记忆没有出现时间的断点,不然她定会是认为自己精神分裂了。
    梁琼诗叹了口气,若是精神分裂了其实也不错,免得她一人孤独无聊。且若只是精神分裂,那自己瞧见的那个宫人便是可以信任的,因为那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呀?怎么会伤害到她呢?
    昨夜的种种,或只是君王与她行鱼水之欢时,自己潜意识产生的自我保护反应吧。
    梁琼诗在给了个自己能信服的理由后,便任着一群宫妃为自己更衣。抬高了双手,一层层的锦缎,她能感觉的君王给予她的,定是这宫中最好的。因为那绸缎的质感,似乎与她刚刚摸到的君王的衣衫差不多。
    换好了衣衫,梁琼诗正欲在宫人的搀扶之下前往楹池,却又听到了一声“恭喜娘娘”。
    何喜之有?不过是去楹池而已呀!
    瞧着梁琼诗脸上露出了疑惑,搀着她的宫人立即笑着解释道,“以前老有贱婢嚼舌头根子说娘娘跟过靖太子,德行有亏,这下那群人可没说得了!娘娘有福了!”
    德行有亏?梁琼诗一下又想起昨夜那宫人与她言的,她是否与靖太子有过鱼水之欢。此刻搀着她的宫人既然能说出‘恭喜’,那便是说有证明自己清白的物件出现了。
    什么物件呢?这个时代能证明清白的能有什么物件呢?
    联系到刚醒时候的不爽利,梁琼诗的脑中立马飘过了两个字,‘见红’。好吧!她竟是不明不白的失了身。梁琼诗唇角含笑,轻轻摇摇头,抬高脚,迈过了一个宫人提点的台阶。
    说来君王取了她的清白,她心中竟是没有半分怨恨,许是早知命数如此,亦或是心中无人吧。可若说心中无人,梁琼诗忽地又想起那宫人。她似乎有些想念那宫人了。
    若是那宫人常来入梦,她许会爱上她吧。
    毕竟她是那般特别。
    且,待她似乎格外的耐心。
    不过君王却是目前最适合做她夫君的人,爱她敬她宠她。
    梁琼诗听着沿途宫人的问安,笑容愈大了几分,她似乎从可以对君王履行所有嫔妃的义务已经进化为愿意了。以后的日子,她许会敬君王如天,却不会再奢求君王待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固然美哉,可那毕竟是儿时的约定。
    她知晓,做不得数的。
    待君王,需要的是敬,不是爱。
    若是她能凭着侍寝,或是君王的爱意登上后位,她或许就该考虑为君王操办着选秀了。
    梁琼诗感受着耳坠摇动的节奏,慢慢向前,听着那宫人依次唱和着,“赐琼诗楹池!”,恍惚间仿佛飘在天外。
    如同当年那唐明皇夺了儿媳一般,她今天与她夫君的哥哥真正的合到了一起。或许是悖德的,可这又有什么关联呢?她倒是能确信君王爱她是超过了靖太子的。为什么是爱不是喜欢呢?或许不是喜欢吧!如果昨夜那宫人真的是自己的幻觉,那便是君王帮她暖的脚。一个愿意屈尊帮她暖脚的君王,就像一个寻常人家的丈夫。如此,若说不是爱她,那便是她眼太高,心太窄了。
    原曾想,进宫多日未同床是君王顾及着她与靖太子之间的关系,现在想来,怕是君王那些日子的事务太过于繁忙所致。
    梁琼诗任着宫人伺候她褪去刚刚换好的宫装,赤着身子踏出了楹池。似乎是齐肩的水?梁琼诗捏住鼻子试着向下蹲,漂起来的感觉,应是极其有趣的。
    可她的鼻子还没触到水面,便听到宫人大喊了一声,“不好了!快来人!娘娘沉水自尽了!”
    自尽?梁琼诗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到君王急急忙忙的声音,“琼诗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没怎么呀!呵呵呵呵,梁琼诗忽地想笑,生米煮成熟饭似乎格外对她胃口。她甚至想说,她与君王捅穿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她便没有任何束缚了。女人和女孩确实是有质的不同的。
    想着自己与君王已是坦诚相待过,再想着那宫人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梁琼诗甚至可以乐得合不上嘴,何其有幸呀!能在宫中遇到一个自己可能爱的女子,和一个爱自己男人。
    虽然常理上,她绝不会有机会爱上昨夜的那个宫人,且那个女子似乎并不存在可那又有什么打紧的呢?自己若是爱上了,爱着便是,在心底留出她的位置便是,未必需要朝夕相处。
    或许自己是个缺爱的人?
    梁琼诗笑笑,把头又埋到了水底,她会凫水的。
    不过君王定是不知晓的!
    梁琼诗慢慢的潜到水底,她似乎隐隐能听到君王的怒斥与一群宫人手忙脚乱的寻找搭救工具。
    有人来了?梁琼诗听到水面上传来的声响。
    是君王!
    梁琼诗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冒出了三个字,许昭平。
    昭平,昭平!一昭即平。
    光所至的地方尽是太平。
    好名字呀!
    梁琼诗把背贴在池壁上,慢慢的把手顺着石壁伸了上去。
    而后她摸到了鞋底,接着,她发觉她的手受到了一个向上的力。
    “你是特意来寻寡人的水妖么?”
    君王的声音透着莫名的魔力。
    
    第三十六章
    
    水妖?这个比喻好!梁琼诗脑中莫名的想出了一个绝代佳人从水中慢慢冒出来,便拽着君王的手浮出了水面。
    一出水面,梁琼诗便发觉那群宫人似乎早已退出去了?四周静悄悄的。
    “爱妃是不是觉得吓唬那群宫人很有趣?”许昭平一只手拉住梁琼诗的手,一只手去挑梁琼诗的下巴。
    吓唬宫人有趣?不。
    梁琼诗轻笑着躲开君王探过来的手指。吓唬宫人甚是无趣,吓着了便只知道磕头。吓唬君王才有意思!
    瞧着梁琼诗的笑,许昭平虽然觉得今日那人的状态不太对,却沉着声问道,“爱妃是想吓唬寡人?”
    对。梁琼诗笑着抿了抿唇,点点头,她就是想吓唬君王。虽然君王的话音里有隐隐的怒意,她却莫名的不怕。
    “你呀!”见梁琼诗承认了,许昭平也轻笑出声,“若是寡人被吓着了怎么办?”
    不会。梁琼诗摇了摇头。而后忽地一使力,许昭平一时不查便被拉了下去。
    ‘扑通’。
    梁琼诗随即被扑起的水花淋了一脸。
    “呵呵呵……”想着君王未除衣物被自己拖下了水,梁琼诗禁不住笑出声。
    可她的笑声在楹池的殿内荡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声。
    君王呢?君王似乎消失的踪影了。
    怎么会?
    她记得这温泉的水明明不深呀!梁琼诗慢慢的在温泉里往前挪了几步,忽地脚底一空。
    这池底竟是不平的?
    梁琼诗连忙把脚收了回来。
    君王不会是淹水了吧?应该不会,若是淹水了似乎应该高声求救,可若是水太深……可这毕竟是君王的池子,深浅他应是知晓的……
    该不是君王故意在戏弄自己?
    梁琼诗思忖片刻,立即朝着刚刚拉君王下水的方位移了过去,而后摸住池沿往上浮,预备着出水。
    可她的腿还没来及踩上去,便发觉有手环住了她的腰,接着湿漉漉的衣服贴住了她的背,“爱妃,你刚刚所为,依律可是诛九族的。”
    诛九族?
    梁琼诗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等着君王离她更近。待到确认了君王在她身后时,随即轻笑着往后一躺。
    听见笑声,许昭平定睛一瞧,却见琼诗竟是直直的往后躺,立刻往后侧身让了几步,迅速伸出手把梁琼诗接住。
    浮起来的广袖铺在梁琼诗的身下,玄色映着烛光,许昭平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僵了,“爱妃,你这是在诱惑寡人么?”
    诱惑么?梁琼诗伸出一只手勾住君王的脖颈,另一只手试着往君王的腰带上探。
    许昭平一见梁琼诗竟是主动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心花怒放。自然而然的收回了一只手,待琼诗站直了,立即搂住她的腰。
    但发觉到琼诗正在试自己腰带的时候,许昭平心头一紧,随即从梁琼诗的腰收回一只手继而握住正试图从自己腰带的手。
    “爱妃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梁琼诗听着君王的话,立即松开了勾在君王脖子的手臂。若是君王不愿她伺候,那她也乐得省力。
    梁琼诗脸上呈出宫妃该有谦恭的笑,往后小退了一步,小幅度弯了一个腰。
    “爱妃误会寡人的意思了……”见梁琼诗退了一步,许昭平便耕者往前进了一步,而后迅速伸臂揽住眼前矮了自己半头的人,“寡人的意思是……”
    意思什么?梁琼诗低着头静静的立在水中像一株睡莲。
    许昭平一边微微前倾,一边慢慢把一只手挪到梁琼诗的头后,“寡人喜欢自己来。”
    自己来?梁琼诗还没来及的反应便感觉自己的呼吸又被阻了。
    君王在吻她么?梁琼诗伸手环住君王的脖颈,她试到君王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君王在紧张?他不该是阅女无数么?想着一个君王竟会在吻人的时候紧张,梁琼诗不觉出了戏。
    君王似乎察觉出了自己出戏,头部的力度让梁琼诗稍稍的凝了几分注意力。
    君王的吻很轻,很轻,和昨夜那宫人不同。梁琼诗闭眼想着若是昨夜那宫人定是会将她抵在池壁上,而后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攻城略地。等等,宫人,梁琼诗一下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也顺带着磕到了君王刚刚探到她口中的舌头。
    幻想着听到君王‘嘶’的一声怒骂自己,梁琼诗眉毛弯了弯。但君王却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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