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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重返人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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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美:“……你还真听话啊,少年库洛洛。”
  库洛洛站在垃圾山顶端的破沙发上,脚踩着一个破掉了的收音机,另外一只脚边还有个露出霉烂绒芯的娃娃。偏偏在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方,少年库洛洛还能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两天没洗的黑发柔顺闪亮,一双黑眼睛透着算计和打量。
  “我记得……照枫红殿下说我的行为与强盗无异。”库洛洛说着,朝空中摊开手掌,好似托着一本书。他说:“说实话,我认为盗贼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手,美好的事物就去抢夺。我从小在流星街长大,这就是我的生存法则。”
  “等你走出流星街,会有人教你该怎么做人。”麻美点了点头。
  库洛洛不以为意,他的手中忽得出现了一本书。那书籍极为厚重,封面老旧。库洛洛的拇指微微一动,那沉重的封面便自然而然的翻起,内页哗哗翻动着,然后停留在某一页。他一手持书,一手扣过了麻美的手腕,就像是一位寻求姐姐拥抱的可怜小弟弟一样。
  “在遇见你之前,我应该就已经是一个盗贼了。看见喜欢的能力,便掠夺来为己所用。”库洛洛用中指搭在了麻美的手背上,说:“比如这一项能力。利用念能力为对方打上自己的记号——”
  麻美从库洛洛的手里拽回了自己的手,她抬起手臂,盯着手背上那个黑色的逆十字记号,说:“库洛洛,你这是在做什么?”
  十五岁的少年笑的很是谦逊有礼,看上去温和无害:“美好的东西,就要想方设法得到。这是从流星街走出来的强盗所供奉的不二法则。”
  “嗳,你的意思是你妄想留下神祗?”麻美推了推墨镜,说:“库洛洛,你想的太多了。”
  “并不是妄想留下神明。”库洛洛说:“只是对美好的事物有着向往。”
  “醒醒吧,库洛洛。”麻美很冷静:“至少养成准时排便的习惯再想其他的吧。”
  “……”库洛洛静默了一会儿,说:“您能不提这件事吗?”
  “不能。”
  “……”
  两个人站在恶臭熏天的垃圾堆上对峙了一会儿,麻美甩了甩手,说:“嗳,最后问你一遍,你还要离开流星街吗?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不需要。”库洛洛说:“我比较倾向邀请你在这里再居住一段时间。”
  “我……我拒绝。”麻美艰难地扯着自己的领口:“在这里生活,我会休克。”
  “那我们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生活一段时间。”库洛洛又提出了一个意见。
  “我也拒绝。”麻美说:“我要回去看我的儿子了。他六岁,非常可爱,我很想他。”
  十五岁的库洛洛有些失落,他说:“如果你真的离开这里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看的火红色的眼睛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一直从容有礼的库洛洛难得地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应当有的神情,就像是一位考试失利的中学生,或者得不到心仪礼物的孩子。这样的弱势,却没能打动麻美,因为站在垃圾堆顶端的麻美已经难以呼吸。
  少年的容貌确实漂亮又有吸引力,但是耐不住流星街的垃圾实在恶臭熏人,让习惯了追捧逢迎的神祗完全无法生活下去。就算是在人间的战争……她也只是栖身于丛林,根本没有和垃圾为伍的经验。
  “那好吧。”库洛洛微笑起来:“如果照枫红殿下一定要离开这里,我也没有办法阻拦。因为我没有能力对神明动手。但是……”他的眸色一暗:“我对那些一样有着红色双眼的族类……也许就不会这样轻易放手了。那一定不是守护人间的神明想要看到的场景吧?”
  麻美怔了一会儿,反复思量着库洛洛话语中的意思。许久之后,她很淡定地回答:“你想错了,库洛洛。我对人类的事情,从来都是冷眼旁观的。一个族群的倾覆,必然不是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肯定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积弱或者蠢动——那才是符合历史轨迹的动因。一个族群的毁灭,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违逆和操控的。妄图和世界洪流对抗的人,都愚不可及。”
  麻美打住了自己的话,提醒自己不能再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教下去了。她咳了咳,说:“那我走了,库洛洛。”
  “我真的会那样做。”黑发的少年踩着脚底下的破收音机,口中话语掷地有声,气势十足。
  “你不会。”麻美说:“因为我离开之后,你就会忘记我的存在。”
  库洛洛的神情一滞,他的眉尖一蹙,口中说道:“一定会忘记吗?”
  他喃喃说完这句话,流星街就忽而起了一阵风。这风夹杂着一股霉烂酸腐的恶臭味,还迎面拂来一堆白色的塑料纸,地下的废纸和泡沫盒也被风吹卷着一小圈一小圈地滚动着。库洛洛怔怔地站在垃圾山顶端,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四周。
  “刚才……我在和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愉快地滚回火影撩鼬哥了

※、第十六章·酒屋

  木叶五十三年,初春。
  末冬的落雪初初融化不久,早春还带着一抹料峭的冷意。山壁上悄然探出了几枝不怕春寒的枝叶,嫩绿之色点点散落在光秃秃的山坡上。与山坡上的清冷不同,木叶忍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勃勃生气。无论是寒冬还是初春,村中总是繁华忙碌的。
  天气很冷,却有一个人不合时宜地穿着夏季的短袖短裤,掀开挨家店铺的帘子或者推开大门,兴致勃勃地询问“是否需要雇佣打工的”。
  她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身量矮小,容貌还有着稚气,活脱脱是一个刚踏出校园不久的孩子。红色的长发让她很是醒目,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像是一颗行走的火红大番茄。介于她的年龄,那些坐在店铺里的人都拒绝了她的请求。
  “回去好好学习吧,我们不需要打工的。”
  “未成年人不准进来!”
  “噢!小姑娘是要找工作吗?我们不缺人。”
  贩卖成人书籍的店铺、刚刚开门不久的拉面店还有蔬果店都拒绝了她,她却依然兴致不减,一边沿路询问着,一边左右转着头张望着,好像街道上有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事实上,这只不过是木叶忍村的普通一天,既没有来访的外村使节,也没有祭点和聚会。
  这个红头发的年轻小姑娘在居酒屋的屋檐下站了好久,用脚尖蹭着地面,大概是在放松被拖鞋磨痛了的脚跟。她身后的居酒屋木门紧闭,招牌和灯笼全都暗着,不到夜间不会开门。
  她面前的行人稀稀落落,各有目标。几个急于汇报任务的忍者从屋顶上跳着横穿过去,留下深绿色的残影。她站了一会儿后,身后居酒屋的木门便嘎吱一声开了,探出一个中年妇女的长脸来。那妇女细长眉,下垂眼,下巴垮着一段松松的肉,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振。
  “来要钱吗?”那妇女的面色有些不好:“还是催债的?”
  “不是的嗳!”红头发的年轻姑娘转过了身体,对她说:“我想找一份工作,所以……”
  ——刚好走累了就在你家屋檐下站一会儿……
  “会洗盘子吗?”那中年妇女打量着她细瘦的胳膊和腿,说:“端的动盘子吗?能擦地吗?”
  “能……”她讪讪点了点头:“什么都会。”
  “不包吃,包住。可以让你睡在隔间里。”
  “不用吃,不用睡。”
  “……什么?”
  “……没什么。”
  中年妇女名叫阿杏,经营这家晚间开门的居酒屋已有三四年。因为店铺小,光顾的客人少,雇佣的人便也少。来来去去只有打短工的一两个人,负责端酒洗碗做杂活。阿杏并不是一个特别仁慈的人,相反,她很苛刻地将工钱算到了最后一个小数点,把成本压到了极限。
  不过,这个打工的小姑娘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工钱这样的东西。她对工钱和待遇毫不关心,反而十分耐心地打量着居酒屋内的陈设。倒是阿杏对她身上简陋的衣服感到厌弃,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好一点的衣服吗?”
  “嗳,只有这一件。”她扯着自己身上宽大的白色短袖T恤。
  还没有到居酒屋营业的时刻,屋内暗漆漆的。几缕光线从窗缝中漏下来,铺洒在地板上。空空荡荡的吧台和座椅上还放着昨晚没有收拾完的碗碟,空气里有一股不知何处传来的酒味。
  “你可以睡在这里。”阿杏拍了拍靠墙的一张长椅,说:“天气要暖和起来了,也不冷。对了,你叫做什么?要不要给你取一个漂亮好听点的艺名啊?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叫做麻美。姓氏是……广津。”
  麻美一边说,一边踮着脚望着她晚上睡觉的地方。窄小的木质长椅,恐怕还不容一个人翻身,也只有十四五岁还没有彻底长开的瘦弱小姑娘可以蜷缩着身体躺在上面了,麻美几乎可以想到晚上缩在木椅上数天花板蜘蛛网的场景。
  “麻美?”阿杏用手摸着自己的双下巴,说:“真是个没特色的名字啊。我要给你取一个能让你红遍木叶村的艺名——这是传统!”
  ——等等!这不是居酒屋么!为什么负责洗碗的小姑娘还要取一个艺名准备红遍全村!
  ——以后名气大了还要出道去唱歌是么!老板娘在舞台外兜售荧光棒吗!
  “叫做‘真羽美’如何?还是‘映璃纱’?深奥又好听……”
  “不,就叫做麻美,谢谢。”麻美说:“洗碗的不需要那么长的名字。名字虽然简单,可是人的性格和命运并不是由名字来决定的。人类一生的命运,在降诞之日就已经被神明决定了,简单的一个名字只能寄托期愿,却不能左右生命之轨迹。从前有位君主,他的乳母循民间之传统,认为‘卑贱之名可保平安’,因此为他取名……”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啊?”阿杏坐在吧椅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摇了摇头,说:“你缺少一个远大的理想。谁不想成为红遍火之国的人啊。”
  ——嗳居酒屋的擦地小妹要什么远大的理想……
  “没想到我也有收留无家可归的贫穷小女孩的一天。”阿杏挤弄着她细长的眉毛,说:“希望你的家长不会明天就出现在我的店铺门口,叫离家出走的小姑娘回学校去学习忍术。”
  “我没有家长。”麻美的嘴角抽了抽。
  “那监护人呢?”阿杏说:“我们木叶忍村对战争孤儿可是安排的很周到的。”
  “……也没有。”麻美说:“我只是想要体会一下生活的艰难……”
  “那就先把碗洗了。”阿杏说:“我才起床不久,不想动。”
  麻美看了一眼堆放在吧台上的碗碟和酒瓶子,十分安静地管住了自己的嘴。
  “我来告诉你洗手池在哪里,碗碟和酒瓶放在哪里。这两天你就站在一旁好好地看,免得把空碗塞进了我的被窝里。”阿杏说:“还有,换一件不会让客人扫兴的衣服。我可不希望客人来这里的时候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忍者学校念书。”
  麻美扯了扯自己忍者学校周年祭的T恤,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有一件衣服嗳……”
  “啊?”正在打开酒橱的阿杏说:“没有衣服,没有监护人,没有父母,不会连家都没有吧?你到底是怎么进入木叶忍村的?”
  “你就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了。”麻美点了点头。
  阿杏用怀疑的眼光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嗯,应该只有十四岁,个子矮小,身材瘦弱,看起来都拿不了琵琶的拨子。光看那红色的长发,她倒可能和已经亡国的漩涡一族有一些血脉上的关系。
  想到涡之国多年前的消亡,阿杏忽然就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同情之心,表情由刻薄切换成怜悯。她低下头,说道:“真是可怜啊……”
  麻美肩膀一抖。
  ——阿杏老板娘你的画风变得太快了,神明她承受不住啊!
  当阿杏低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姑娘有一张漂亮的脸。虽然还没长开,但是眉清目秀,五官精致,难得眼角旁还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婉。阿杏颇为感慨地拍了拍麻美的肩膀,说:“要是你真的长大了,倒是能继承我的衣钵。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拨琵琶的名声可是很响亮的。”
  阿杏翻出了几件旧衣服,替下了麻美的T恤和短裤。虽然都是颜色黯淡、款式陈旧的衣服,倒是比T恤好看多了,分左右襟,有微微下垂的袖口,还有一条临时找来的腰带。这样女性化的衣服,让麻美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她每次穿的衣服都十分的中性化——比如宽大的T恤,比如男女统一的忍者马甲,再之前则是超市的工作服和围裙……
  天色渐渐黯淡下去,居酒屋开门营业的时间快到了。阿杏点亮了门口的灯,挂在屋檐下的两个红灯笼就噼啪一声亮起来。麻美有些惊诧地说:“我还以为要爬上去用火点嗳!”
  “你们涡潮村是不是没有通电?”阿杏说:“真可怜啊!”
  麻美:……
  ——她只是忘记了这个世界电力和火力并存而已……
  街道上的灯一点点亮起来,或黯红或昏黄的光线,在被夜色铺满的街道上摇晃着。即使到了夜间,木叶忍村还是很热闹。那些在白天执行任务的忍者们,终于有时间休息放松了,便结伴来饮酒作乐,或者小聚玩闹。
  阿杏把木门推开,等着迎接前来喝酒放松的客人。当麻美赤着脚站在门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是来过这间居酒屋的。
  在作为“二川麻美”而存在的时候,旧日战时的队友邀请她一起来这里聚会。她就坐在吧台旁第一个位置,身旁是淳子小姐,淳子另一侧则是奏太和高桥寺。淳子喝了一杯冰啤,还点了两碗清酒。
  这些事情对于麻美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但是对于淳子他们来说……
  嗳?今年是木叶什么时候?离她上一次离开木叶忍村,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第十七章·名字

  第一个踏入居酒屋的客人,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穿着木叶马甲,上忍打扮模样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显然也是忍者的黄发男人,两人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并且,看起来和阿杏很熟。
  “阿杏!要啤酒!这家伙好不容易才瞒着老婆偷偷出来喝酒!”扎着黄色马尾辫的男人这样喊道:“一定要鹿久喝够!”
  “是亥一先生和鹿久先生啊。”阿杏一扫白天的萎靡不振,端出一张和蔼的笑脸来。她双手搭着麻美的肩,说:“去拿酒,别记错橱柜。”
  “噢!”奈良鹿久看着踮着脚在酒橱前磨蹭的麻美,说:“雇了新人来帮忙啊!”
  “是啊。”阿杏附和着,满面慈祥地端详着麻美光溜溜踩在地上的脚,说:“这个孩子叫做‘奥美志’,我会把我引以为豪的琵琶传给她……”
  这温柔和蔼的一句话,吓得麻美手一抖,差点把酒瓶子砸在地上。
  ——说好的真羽美和映璃纱呢!怎么又擅自给她改了一个名字啊!
  “还真是拗口的名字啊。”山中亥一感叹了一句,说:“念这个名字我可以喝好几口酒了。”
  麻美把两瓶冰啤酒放在了这两个忍者的面前,门口又走进来几个平民打扮的客人,甫一进门,便开始吆喝着要怎样的吃食。
  和从前在忍者学校的工作不同,居酒屋的工作显然更麻烦一些。老师会受到学生和忍者的尊敬,但是一个负责端酒和洗碗的小妹显然不会。喜欢来居酒屋喝酒的客人,也未必会很有礼貌。
  只消一眼,麻美就记住了橱柜中所有酒类的编号和价格。结账时的价钱算的一清二楚,比一毛不拔的阿杏还要难以对付。
  “你算错了吧?小姑娘。你多算了二百円。”
  “不,没有多算。嗳。”
  “小妹,你就是多算了二百円。”
  “……”手持账单的麻美沉默了一会儿,说:“请恕在下实话实说,古往今来,因蝇头小利而缺失诚信者,从来难以成为大材。所谓有大器者,奉史鉴以正身,从不拘泥于小利却谨遵小信。意思是说,人类的贪婪会使人类输掉更为远大的前程,计较几杯酒的钱也许会让已经注定的命运更为艰难一些……”
  麻美语速快,用的词语又是书面用语,将那两个计较酒钱的客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就摸出了钱包。
  在一旁旁观了全程的山中亥一也面有凝重之色,然后他拍了拍身旁酒气冲天的奈良鹿久,说:“这个小姑娘真能说话啊。”
  满面通红的奈良鹿久十分飒爽地把钱包摊在了桌上,拽着山中亥一就往外走。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钱包里还有着任务金、忍者资格证明和其他身份资料,一边走一边醉醺醺地夸着自己的儿子。
  “鹿丸小小年纪就会玩将棋了!你行吗?”
  “我当然不行……我对将棋没什么兴趣……别走那儿!鹿久!宇智波警卫队会巡街!他们看到醉鬼就要问一问,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噢,厚厚的钱包……”阿杏盯着放在吧台上的钱包,搓了搓手。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下店里的几个客人,然后对麻美喊道:“奥美志!把钱包给鹿久先生还回去!抽一张小的算跑路费!”
  “等等……谁是奥美志?”麻美拿起了那个放在吧台上的钱包。
  “你啊。”阿杏说:“不喜欢,就再给你改一个名字。叫做‘胧香织’如何?”
  “不了——不了——”麻美火速抄起钱包,坐到门前开始翻找自己的鞋子。在一众忍鞋里,她终于看见了那双阿杏准备的的木屐。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四下的店铺里都一片喧闹,不少醉醺醺的人在街道上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亮着的灯火投射在街道的地面上,明明灭灭。麻美捏着钱包,钻过两个挤挤挨挨的大人,朝着鹿久和亥一离开的方向跑去。
  ——人类喝醉了酒真是可怕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酒精对大脑的麻痹是一种致命的东西……
  麻美跑的急,几个聚在一起打牌的人看到匆匆跑过的麻美,还不明所以地对她吹了一声口哨。穿过那几个打牌的人和一棵大树,麻美没有及时刹住脚步,啪嗒撞在一个慢吞吞走路的人身上,鹿久先生的钱包也滚落在了地上。
  麻美后退了一步,摸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说道:“嗳……好硬……”
  麻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慢吞吞不按常理走路的人。他约莫二十岁左右,银发,蒙面,斜戴忍者护额,之所以会让麻美撞疼了头,是因为他穿着银白色的护甲。
  被她撞到的银发忍者也退后了一步,他弯腰捡起那个钱包,恰好鹿久先生的忍者资格证从中露出了一角,那张端正严肃的证件照,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不是鹿久先生的钱包吗?”他身旁的一个浓眉西瓜头也凑了上来:“怎么会在这个家伙的手里啊?莫非是……”
  两人把视线从鹿久的照片上移开,落到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身材瘦小,衣衫陈旧,踩着一双木屐,双袖高高挽起,头发也胡乱地扎成一个软软低垂的小辫子。怎么看,都像是……
  银发的男人对年轻的小姑娘可没有怜悯之心,不由分说地拽住了她的手腕,说:“鹿久先生就在前面,虽然喝醉了,不过他应该认得自己的钱包。”
  说着,他就把麻美向前拽走。他手掌很宽,手劲也大,这样被拽着走的感觉让麻美仿佛又回到了库洛洛掏出手铐的时候。麻美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银头发的忍者和旁边的西瓜头要带着她去找奈良鹿久,不过有人带路也好,于是她很安静地跟在后边。
  奈良鹿久和山中亥一还没走远,鹿久喝多了,正扶着墙壁干呕。当他抬起头,看到银发忍者和西瓜头牵来的麻美时,有些惊诧地说:“噢!这不是奥美志小姐吗?”
  “……”麻美嘴角一抽:“我叫做麻美。”
  “有什么事吗,奥美志小姐?”鹿久顶着面颊上的酡红,说话都大大咧咧的。
  “你的钱包……”
  “你的钱包……”
  麻美和银发忍者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
  “卡卡西啊!”鹿久显然认识这个银头发的年轻人,然后他低头看着卡卡西手里的那个钱包,说:“原来我付钱的时候不小心把钱包丢在店里了啊。不过怎么会在卡卡西的手里啊……”
  卡卡西忽然轻咳了一声,抬起半耷的眼皮,开始假装环顾四周的夜景。
  “嗳,可以松开我了吗?”麻美说。
  卡卡西松了手,很淡定地把手□□了裤袋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麻美抽回了细瘦的手腕,看着手臂上一圈红红的印子,开始感慨身体年幼的不妙之处——这次重新来到木叶忍村,身体的形态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并不妨碍她体验人间,但多少都让她有些不满。
  麻美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对鹿久先生进行了一通漫长的说教。
  “酒精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喝多了易伤胃,也会麻痹神经、延误大事。适当饮酒可以怡情放松,但是大醉万万不可取。轻则像鹿久先生这样把钱包扔出去自由落地,重则无限度胡来。若是饮酒之人为决策者,便会遗患非常,祸及他人……”
  几个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居酒屋的打工小妹把奈良一族的当家人、火影的军师大人奈良鹿久先生给训了一顿。关键是,也许因为喝醉了,奈良鹿久听地十分虔诚,还不时点点头以示应和。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叔,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这是很少见的。
  而且,因为妻子的严格,鹿久也不常出来喝酒。难得偷偷出来喝酒,就有如此奇遇,让山中亥一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等到麻美训够了,她就穿过人群朝阿杏的居酒屋走去,留下一个背影供那几个目瞪口呆的男人欣赏。
  “胧香织,你未免去的太久了吧!”阿杏有些不满:“第一天就偷懒,你是不想吃饭了吗!”
  “等等,胧香织是谁?”麻美有些怀疑。
  “你啊。”阿杏轻飘飘地说:“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再给你改一个艺名……”
  麻美:……
  “要是必须要有一个好听又拗口的艺名的话,叫做‘照枫红’如何?”麻美把木屐放在门口,赤着脚踩上了木地板,说:“秋日枫叶褪尽绿色,转为盛放之红。夹川之光照入枫林,使得歌者为枫叶之红所倾倒。”
  “不,还是胧香织好听一点。”阿杏说。
  ——好的好的好的人类真是麻烦……
  等她下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吾乃世代居于荒川神宫之神明,奉天诏以掌生杀,通黄泉引凡俗,无须遭受六众十八苦难,听凭俗世之愿而降临人间。艺名为奥美志胧香织真羽美映璃纱,擅长戴着墨镜说相声。什么?连吾之艺名都念不清楚,你还许个锤子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又让老卡打酱油了
老卡在我的3篇文里提着酱油飘来飘去 有点心疼
顺便写这两章的时候,登势婆婆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最近在补大河剧和平家物语,所以这一篇的基调会比较偏和风【x

※、第十八章·蹿啥

  麻美的名字不停地在“奥美志”和“胧香织”之间变来变去,随阿杏的开心而变。就连几个与阿杏相熟的客人,都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你新雇的这个小鬼到底叫什么啊?是叫胧香织还是奥美志啊?”
  “她叫做真羽美。”阿杏笑的一脸仁慈。
  两位酒客面面相觑,一边倒着清酒,一边开始谈起了村子里的事情。
  “宇智波的警卫部门,未免太过逾越了吧。听说现在经常将人直接带走。”
  “越是优秀,就越是特殊。为了安抚他们而给的权力,总有一天会被收回来。”
  “宇智波”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姓氏,进入了麻美的耳畔。她正盘着腿坐在一张空椅上,等着那最后两个客人付钱结账。而那两名酒客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在醉酒后忘记把严嘴上的门关,开始就村子的大事侃侃而谈。
  听着他们议论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与封闭,麻美就想起了她认识的那几位宇智波族人。首先想起的是宇智波鼬——那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头发黑黑软软,眼神柔软,笑起来简直自带闪光背景。然后则是温婉漂亮的美琴、威严有礼的富岳,还有那个在襁褓里咯咯笑着的小佐助。
  不知道今年宇智波鼬多大了嗳?
  还是说她已经一不小心错过了宇智波鼬生活的年代呢?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遇见过自己熟悉的人。无论是曾经的队友、同事,还是那两位好友。
  等到夜深时分,热闹了一晚上的居酒屋终于送走了最后两个醉酒的客人。街道上已经黯淡了下来,那些招摇在夜色里的光也都在不知何时悄然熄灭,唯有路灯依旧散发出莹莹的光辉。除了偶尔有几个醉汉在路边不省人事地躺着,就再没有了其他行人。
  这是夜深时分的木叶忍村,处于熟睡之中,却依然保持着警戒。
  阿杏老板娘需要休息,在关闭店门后就
  神明她不用睡觉,神明她睡不着啊。
  麻美在硬邦邦的长椅上仰躺了一会儿,就想蹦起来在居酒屋里探寻人类的秘密。诚然,一楼的店铺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一直要逼着自己躺在一个地方,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麻美从长椅上翻下来,把用来当被子的两件衣服推到了椅子的末端。她盯着居酒屋的木门,然后缓缓地走到了门前,提起了放在门前的鞋子,然后她笔直地穿门而过。她的身体就像是遇到了一截空气,或者什么投射在夜色之中的幻影,毫无阻碍地融入了木门之中,再彻底地没入其中。
  她穿过木门,站在了熄灭了灯火的街道上。啪嗒一声,她把木屐丢在地上,然后把赤着的双脚挤进了木屐里。她束着袖口,露出一截光滑细瘦的手臂,单薄的衣服不能抵御冬天的寒冷,让麻美抖了一下肩膀。
  黑漆漆的街道暗无人影,街道尽头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酒屋对面的书店和食品店都拉上了卷帘门,一路的招牌都尽数隐匿于夜色中。狭窄的小巷里偶尔传来一声刺耳的响,是不知何处的夜猫精神抖擞地翻找着感兴趣的东西。
  麻美朝前走了几步,空荡荡的街上边响起了幽长的脚步声,细碎零落。
  木叶的建筑风格和她离开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很大变化,看起来是她熟识的那副模样。或圆或高的屋顶略显杂乱地排列着,没有太高的楼房,所有人都能从窗户抬头望到天空。管道毫不掩饰地攀绕在墙壁和屋顶上,偶尔传来噼噼啪啪的水流声。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落在寂静的夜色里,麻美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她抬起头,开始寻找着她所熟知的木叶标志性建筑。
  环抱着木叶忍村的山坡上,火影的头像依旧是四颗,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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