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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 客不寻欢gl-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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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良辰美景,而今不过是再平凡丑陋不过的山丘。
林逸人沉静地看着眼前氤氲着月色的黑色山谷,心里竟然出乎自己意料地平静,平静地好像感觉不到心跳得存在似的。若说还有什么,那就是胸口沉闷了许久的郁结,心情如不再流动的死水,背着所有沉积物,连自己也被变成沉重的包袱。
坐了许久,终于感受到泛潮的凉意,以为是山中更深雾重,抹眼却摸到了雨点,湿了眼前的月亮,把近在咫尺的月亮抹成了模糊不清的光圈。
黑夜的山谷,往下看,往远方看,月光下就是深不可测黑色窟窿,林逸人睁着眼往更深更黑处看,往更深更黑处看,那里或有着无尽的吸引力,叫人总幻想着能够把所有包袱和眼泪丢下去,坠到底,埋进去。
手机仿佛总不容许她安静地独处一会儿,“叮咚”一声打水漂般在山谷的夜里打出一个个涟漪。
林逸人一看是归兰,立刻点开了:“你卡号多少?我还你钱。我会每个月还一部分。”
没几秒,又跳出来一条:“我是归兰。”
林逸人大脑一热,没反应过来就急忙回:“你哪来的钱?”
归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冷飕飕的夜,手被冰冷的空气冻得直往袖子里缩,却还攥着手机。林逸人的回复来得从未有过的快,归兰点开一看,就知道林逸人大概又误会了什么,没好气地回道:“不要你管。”
山里的林逸人刚刚还觉得山上的夜冰凉得不得了,看到归兰的回复立刻全身血都热起来了,涌上胸口恨不能咳出一口血来,手指用力一点就拨了过去。
归兰犹豫了几秒,忽然想到自己辛苦一天腰酸背疼还被林逸人误会,简直不能再窝火,立刻愤愤按了拒接,潇洒地顺手把手机丢进了包里。这个举动简直不能再爽,让归兰直想哼首歌。可是,哼了两个音符就失了兴致。林逸人不会就打这一个吧?不会生气吧?
想着,连走路的姿势都小心翼翼起来。风也怀了心事慢起来,不再用冰冷催着她快走回家了。
后来……
林逸人果然没有再打过来!
早上,归兰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起早,铁青着脸色,推开窗对着早上的空气,张嘴无声地大吼:以后再等林逸人我就——
手机很适时地响起,闷在枕头下如打哈欠般轻微短暂地发出一个声响。
归兰转身拔腿就冲向了床边捞出了手机。铁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林逸人林逸人林逸人!
咦自己这么高兴事为什么?归兰板下脸,一脸严肃地点开信息:“我今天回去,下午找你。到时候联系。”
归兰把信息看了三遍,一晚上憋的气立刻就漾成一潭水了,喜悦感像要从心房夺门而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矜持一点,尽管对方看不到却连表情也努力模仿着平静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回了简简单单一个“嗯”字。
把手机扔在柔软的床上,归兰扑进了床,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扑棱到墙角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忽然,归兰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蹦起来踩着床板跳下去,端正坐到了梳妆台前,瞪大眼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喜欢的吧。
归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着唇想笑却极力忍住的样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愉快,心里有骗不了自己的苦涩。
喜欢她,就算千百遍地告诉自己,她没那么喜欢自己。
只要被她放在心上,就会开心得不得了。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老师,老师〃
归兰微微一愣,从出神中转醒,面前的小女孩正嘟着嘴细细地看她,眼里有些担忧。
归兰抱歉一笑,今天都不知道几次出神了。看了看手表,都下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下心中烦躁,归兰轻柔地按住小女孩:〃劈叉,压腿,慢慢把身体放下。〃
小女孩身体才下去了尺寸,就怕起来,簌簌地颤着眼睫毛可怜兮兮道:〃老师我疼。〃
〃我知道。〃归兰轻轻抚着女孩,〃老师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吃一点痛苦,就没有漂亮的舞姿。〃
〃我就是怕嘛。〃小女孩已经带了些哭音。
突然,归兰放在不远处的包里闷闷地传出铃声,归兰眼里一亮,二话没说就跑到包边摸出了手机,绕出教室门外,定了定嗓子:〃嗯。〃
〃……〃林逸人有点懵,“嗯什么?”
“你…你管我。”归兰觉得心里已经打鼓般地跳着了,咚咚的好像都能回荡在空荡的走廊,心里暗骂自己该死地紧张什么,“你找我干嘛?”
“就……找你。”林逸人听起来有些犹豫,“我一会儿去接你,你在哪?在…家么?”
一听到林逸人犹犹豫豫的语气就知道林逸人还误会着,归兰对着眼前白花花的墙壁,很不淑女地翻了个更白的白眼,坏笑了一下,捏出一副娇滴滴的为难语气:“现在啊…可是…”
“可是什么?…”
“我现在不在家,好像有点……不方便呐。”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突然没了声,仿佛电话断了般寂静。
“噗…”归兰实在憋不住,倚着墙很没品地笑起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归兰隔着电话挑眉抛了个媚眼:“喂,林逸人,不如你把我包了,每周双休,节假日要有红包,工钱月结,我给你打折,怎么样?”
“好。”林逸人说。
听到这个“好”字的时候,归兰还是有几秒钟的错愕,一股暖流又像八爪鱼似的逐渐束住了心。轻轻咳了两下,一本正经道:“你下午三点半到市中心的少年宫接我,不许晚,不然我就跟别人走了哈。”
回到教室里,发现孩子们都很莫名其妙地盯着她。归兰脸一红,莫非是自己笑的声音太大。
“继续。”在女孩身边蹲下,扶着女孩的身子,让她摆好姿势。
“老师。”女孩撅着嘴,可怜巴巴,“今天饶了我嘛,好不好。”
归兰略一沉思,反问:“你昨天也没能做到,今天也没能做到,打算什么时候做到呢?”
“我……”小女孩摩挲着衣角,怔怔看着地面。
“我记得小雅跟我说过,很喜欢跳舞是不是?”归兰轻轻揽着小女孩,声音轻柔却有力:“很喜欢的事物,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小的困难放弃呢?你真的,喜欢到非要不可了吗?”
是的。归兰在心里轻轻落下一声。
从九点到下午三点半,归兰看钟看得比指针走得还勤快。
哐当一声,三点半的铃声就在归兰心里里重重一撞,撞得心一颤一颤的。门口堵了不少家长,孩儿们叽叽喳喳地奔向家长的怀里,求宠般地咧起大大的笑。归兰站在门口白白的台阶上一望,就见到林逸人那辆擦得蹭亮的黑色跑车,里面坐着的还是那个安安静静的身影,低头翻着杂志,活跟见面那晚一模一样。
归兰笑了,有些抛开形象地跑起来,跑得又轻又快,也不出声,隐隐想知道那人会不会发现自己正在奔来。
林逸人老远就看到归兰了,看到她裙子跟蝴蝶似的飘,笑容跟花似的艳,不知怎么的就不太好意思看,怕晃眼似的拿了本杂志遮着。归兰快到跟前时啪嗒开了副驾驶的门,看着归兰明灿灿地笑着,一低头笑容就近了,一俯身香味就拂过来,一坐就那张明媚又俏丽的脸就凑到了眼前。
归兰一上车就感叹:“哇,感觉好像被家长接了一样。”
林逸人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孩童,又看了看归兰,的确,笑得比那些孩子还开心。
林逸人没问归兰工作的事儿和钱的事儿,但是已经了然了七八分。心里宽慰,是打从心底想笑笑,却扯不动嘴角,反倒觉得眼里酸涩。
“你怎么眼睛红红的,还挂着那么大的眼袋。做贼去了啊?”
“就是眼睛累了,一时看不动太明媚的东西。”
归兰伸手把林逸人面前的遮光板调了调:“这会儿太阳已经不亮了啊。我给你调整一下,好点吗?”
归兰一边调整着遮光板,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林逸人的表情,林逸人那双眼好像装了更多心事,深邃里透着疲惫,归兰心疼,要不是林逸人在开车,恐怕就忍不住想伸手捂住那双眼。
毫无预兆地,自己的手先被人拉扯住了。林逸人左手开着车,右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归兰的手,这么一握就不想放开似的,紧紧攥着,不知道该往哪放,放中间,中间是车档,靠右放,离归兰的大腿好像太近了些,左右徘徊了一番,落在了林逸人的座椅上。
归兰就这么身体倾向林逸人,一只手支撑着,另一只手仿佛和林逸人拷在了一起似的,被林逸人那家伙扣得牢牢的。归兰愣神地看着林逸人那张目视前方、毫无动静的脸,忽的就心口一烫,然后热意就蹿到喉口,眼睛。
可能冻得久了,所以一点点温度也会被烫得想哭。
林逸人也是不疾不徐得很,目不转睛盯着前面那辆车尾巴,脸也不偏一下,面冷得像尊雕塑,好久没动静,就周围车喇叭按得嘟嘟一直响。老半天憋出一句:“刚刚你挡到我视线了。”
林逸人老不看她,归兰就赌气似的就想让林逸人看她。归兰想起前几次故意挑逗林逸人,又想故技重施,身子刚刚往前凑又退了回去。林逸人眼角的疲惫砸得归兰浑身骨头不媚了,光剩酸疼了,恨不得把林逸人身上的疲惫都抢过来。
不是自己笨拙了,畏缩了。只是喜欢上她了。
归兰觉得自己承认喜欢林逸人越来越没有障碍了。反正只是对自己说,心里的话不透风,就像情书不送出去,就只是写给自己看的,只是自己的秘密,试试一个人的事情。
归兰认出来是去宾馆的路,当即就脸一板下了命令:“回去你就好好睡一觉。”
林逸人点点头。
昨晚连夜下山,险些在山里迷了路。山不高,半夜行路也危险了些。找不到下山的路径,也找不到回帐篷的路。在草石间摸索了半晚上,只得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休息。坐到天蒙蒙亮,照见了路,才赶忙回到市里。
归兰就这样蛮横地闯入了林逸人和赵臻的领地,匆忙地结束了林逸人心里的一场葬礼。
林逸人顶着黑眼圈叹气,把车停好,恨不得立刻闭上眼,靠着座椅就抛开一切睡一觉。
归兰拍拍林逸人的脸,满脸担忧:“喂,都到楼下了。上去睡吧。你先上去,我去要两份晚饭。”
林逸人后悔把归兰的手放开了。敢拍林大律师的脸,这像话吗?
归兰以为进门的时候会看到睡着的林逸人,却见着一个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林逸人显然是困极了,困得眨眼的频率都慢了很多,浅浅打了个哈欠酸涩的眼泪就要盈上眼眶。
归兰现在看着林逸人满满的只剩下心疼,知道林逸人这趟回来心里又装了不少事,却无从问起,扯出一个有点苦的笑容来:“怎么累成这样还不愿意睡?”
“有事要和你说。”
林逸人声音淡淡的,轻轻的,还流露着几分倦意,气场比以前自然减弱了不少。归兰和她面对面坐:“快说,说完睡。”
“关于昨晚你给我发的消息……”
“其实我……”
归兰刚想解释,就听林逸人说了下去:“其实你找我帮你,我很高兴。我知道如果你想,在别人那弄到钱并不是难事,可是你唯独找到我。我很高兴,真的。所以,请你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吧。不要急着偿还我,不要急着撇清和我的关系,好吗?”
一字一句,声音诚恳,眼眶发红,看起来竟让归兰觉得有点可怜。
这话显然是出乎归兰意料的,但是归兰喜欢得不得了,闭上眼,身体都高兴得有点发抖。点头,点头,唯有重重的点头。
林逸人身子轻轻晃了晃,好像困得有点撑不住了似的,抬起困顿的眼,就是惊讶:“怎么……好像哭了?”
“你看错了,是你哭了,眼睛红红的。”归兰拦着林逸人想给她抹泪的手,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那你还收我利息不?”
林逸人摇头。说完要说的话,好像卸了好大的担子,连连打哈欠,精神也集中不起来似的,连眼前归兰那么好看的笑都模糊了。
归兰伸手抱林逸人,说得温柔,“睡吧,别撑着了。你对自己好,我什么都同意你。”
把林逸人拉到床边,林逸人点点头就睡了,倒是乖巧,不用哄,倒是归兰心里想对林逸人千哄万哄,给了的怀抱不愿意撤回来,轻轻抚着拍着,眼泪不自觉就又掉下来。
归兰发现林逸人一给自己甜头,自己就总想哭。甜得怕了。就像《白鹿原》里的长工的孩子黑娃,怕吃糖,怕染上了糖的瘾,却再没机会吃到了。
可是,小孩子终究是禁不起诱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很久以前写的了。今天一看,怎么没有第39章= = 是我当时跳过没写还是丢了啊。。。
☆、第三十九章
赵臻觉得自己就跟个没头没脑的苍蝇似的乱撞,这些年来难得的像个新手一样毛躁。
宁玉就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赵臻泡好的茶,视线远远地望过来,清清淡淡一笑,倒是不让人觉得黏腻。赵臻让她这么远远一瞧,手里料子刺啦一声,多了道口子。赵臻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用这块破布料子把宁玉的眼睛蒙上,让她别再瞎看。
可是哪能怪宁玉,人家不过是若有似无的一眼,倒是赵臻没由来的羞躁失了态。赵臻把废了的布料揉成一团丢进废料箱,侧脸瞥了一眼回去。心想:那双眼在镜头面前一亮,不知道要勾了多少人去。宁玉,天生是个模特的料。
根据设计雏形,衣服的风格已经大致敲定,赵臻跟工厂订了合心的料子,请来了宁玉这尊大佛帮着打版。
打版请模特一起推敲,是赵臻的个人习惯。因为在赵臻眼里,打版这事,最重要的还是合身,毕竟衣服是给人穿的。宁玉拿了软尺,宁玉就很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微微张开双臂,嘴角一勾,道了句:“来吧。”
那副模样,像是敞了怀要抱赵臻似的。赵臻怕又上了宁玉的当,眼皮不敢抬,就低头专心丈量,软尺从宁玉腋下穿过,赵臻微微贴身捻起尺头,聚拢到宁玉挺拔的前胸。
指节隐约贴着那处柔软,赵臻有些红了脸。同是女人,这幅身子,怎么就生得那么标准呐。自己可比人家活活矮了一个脑袋。赵臻叹了一口,甩掉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打开制版软件,赵臻把数据记下,在电脑上飞快画起版图。版型决定了一件衣服的好坏,赵臻在衣服的版型上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画面从X型的外观轮廓逐渐丰满开来,流畅的线条如水波在屏幕上漾开,立体的褶纹层次分明地铺开。赵臻对着自己的设计原稿,用眼细细观量宁玉窈窕身姿,想象着宁玉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的模样。
这款改良的中式长衫本打算以H型为造型轮廓,做成一款针对三十岁以上女性的设计,安详、庄重,自然。不过赵臻现在改了主意。再次调瘦了腰身,高了臀线,电脑上的衣服版型越发显得窈窕、优美起来。
原本计划用柔和的苎麻面料,恐怕也得改一改。赵臻心里盘算。虽然现在再推翻了原来的设计重新选料画图,时间上实在危险了些,不过设计师是不会拒绝一个更好的作品的。
“看来我让大设计师灵感大发呀。”赵臻一忙起来果然是专心致至,宁玉无聊久了,凑到了赵臻背后,看她一笔一划地润色着图纸。
赵臻把版图邮箱发走了,关了软件,软软地靠在椅子上,脑袋靠着椅背,仰脸看着宁玉笑。额上沁出一层汗,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宁玉俯下身子低下头,一张俏脸就不太稳当地悬停在赵臻眼前,客厅的顶灯被遮住,白花花的刺眼光芒从那张漂亮地脸边散开来,赵臻就这么看着宁玉倒过来的脸,觉得眼前有些发晕,瞳孔放大,刹那间只觉得那张脸有些失真。
没几秒,宁玉一只胳膊就伸到了赵臻眼前,划过赵臻的肩膀,将手上咖啡放在桌角:“咖啡给你放桌上了。累了吧。”
赵臻工作的时候太投入了些,连宁玉什么时候泡了咖啡拿在手上都没发现。赵臻坐直,宁玉抬高了些身子,两张脸就交错而过。赵臻捧起放在桌角的咖啡,刚泡完的咖啡杯烫着手心,腾腾冒着热气。
“谢谢。好久没人给我泡咖啡了啊。”赵臻抿了一口,道。赵臻喝着咖啡的样子也是透着点精通茶道的味道来,品茗似的轻轻一口,点水似的点开一丁点涟漪,一副矜持透了的闺秀模样。
宁玉胳膊撑着赵臻的椅背,凑在赵臻耳边说:“我知道你不爱喝咖啡,爱喝茶。屋子里尽是些茶杯。不过,茶喝久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不是么?”
赵臻背对着宁玉,宁玉身上的香味并着口中茶的清苦味道,吐息到赵臻耳边,丝丝缕缕地嗅入心脾。赵臻没有扭头看宁玉,也知道宁玉此刻离她咫尺之近,心里想的,倒是:这茶也是我泡给她的,以前倒没觉得这茶的味道这样清香好闻。
“大概明后天就能制成成衣,等样本返回来了,还得再穿着、量身修改。这几天,就劳烦你了。”
“客气。”
送了宁玉,赵臻将两张桌上的被子收拾洗净,并着放在一张桌上。一个小巧精致的陶杯,一个高挑优美的瓷杯,怎么看都有点不搭调。赵臻觉得这点不搭调挺符合自己这个艺术家的审美,虽然看着不甚舒服,但那点不舒服大概都来自于不习惯。盯着两个杯子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这样的组合莫名地和谐入眼。
墙上老式的摆钟摇着腰身哐当一向,把正在发呆的赵臻吓了个哆嗦。暗想自己大概是一个人太无聊,一点小事都出神费心揣摩半天,平白无故糟蹋起时间来。
以前的自己,可并不这样。和那人在一起,分分秒都专注得很。
心酸的感觉迷雾似的盖过心底,赵臻叹了一口气,拿了衣物到浴室,打开淋浴,在哗啦啦的水声中闭上眼。
离开了赵臻的视线,宁玉的步子就快了起来。在赵臻面前的时候,自己像个花瓶似的只需要坐着,反倒觉得时间飞快,这太阳的光一会儿就疏落了下去,不知不觉,和小如约定的时间就晚了半个小时。
宁玉记得初见小如的时候,小如低着红红的一张脸,瑟瑟缩缩地躲避着一圈人的打量。宁玉瞥见了小如棉服口袋上绣着的兔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来。宁玉也算是个门面人物,说话有几分分量,对着小如冷飕飕道:“过来。”两个字好像就吓了小如一跳,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厚重得跟球一样的棉服里,一双眼里含着光,微微颤着。
宁玉知道小如是被拐了卖进来的。强迫小如抬了头,嗬,一双大眼也跟妹妹有六七分像。宁玉笑了,知道这个小姑娘自己是不能不管了。
管着管着,就管成了一桩心事。宁玉带着小如出海这些时日,宁玉雷厉风行地房子找了工作有了,一切都步上了正轨,宁玉什么都不说,小如也觉得自己成了拖油瓶,“拖油瓶”这个词就像个发霉的馒头似的闷在小如的肚子里,日日思夜夜想,就想出了事儿。
宁玉对着赵臻一句“看上我身子的人”,落在小如耳朵里如雷贯耳,一口气在身体里东撞西撞怎么也出不来,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这个拖油瓶的缘故,逼得宁姐姐走投无路又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想为宁玉分担一点,又不知道怎么办,就不自觉地瞄向了手机里常常短信骚扰、许诺有本事帮自己找工作的客人。
得亏赵臻撞见了,拦下了。不过宁玉觉得,就算没撞见,也没什么。
宁玉觉得自己不是如来佛,手捏不住翅膀硬了的小丫头了,也没那个心情去看着人家。不犯法不得病,其他的随她去。小如不是小孩子,自己也不是老妈子。命运都是拿捏在自己手里的。
宁玉和小如约着五点回家,到家却已经将近六点。叹了一口气,开了家门,直直地就闯进小如房间,掀开被子,小如就窝在被子里,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抽泣声都游丝般的细了。
宁玉把小如抱怀里,无奈:“小如。你不能这样。”
小如脸就埋在宁玉腰间,宁玉这一安慰,想哭的冲动更甚,咬着唇低低哭出声来。
宁玉抚着小如的头发:“妹妹长大了,哪能这么依赖姐姐。你该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谁要做你妹妹!”憋了很久的力气似乎都随着这一声吼出来,小如把宁玉的要搂得更紧了,细细的胳膊用力得多了几分狠劲,要把宁玉的腰箍断似的紧抱着不肯送。发泄完了,哭声更加放纵,整个身子在宁玉腰间一抖一抖的,声音打着颤。
宁玉一怔,腰间薄薄一层衬衫被眼泪打湿,想拍拍小如的肩,却悬着下不去手。
我的……小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自己这个姐姐做得未免太不称职了些。
宁玉看着空洞的白色墙壁,目光怔怔的,声音恢复冷静:“小如,头抬起来。”
十秒钟,一分钟,两分钟,哭声逐渐小下去,小如努力听话地止住眼泪,喉咙里偶有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宁玉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应付多了,情|事里该说的话总是信口拈来。可是面对这个心里认下的妹妹,宁玉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没人教她怎么面对亲人,宁玉其实情怯得很,怕说轻了结解不开,说重了又伤到梨花带雨的那人。
“擦擦眼泪。”宁玉说。
此刻的小如乖巧温顺得像大多数她那个年纪的小女孩,素白的手背抹着泪,手背沾得亮渍渍的。
“我既然认定了你是我妹妹,那你就是。”宁玉口吻温柔里有几分霸道,像是故意要吓唬小孩子似的,旋即又给了一颗糖,抚着小如轻声哄道:“我妹妹被卖掉到现在,大概也有二十年了。我惦记了这许久,这些年心里总像缺了个口子似的不完满。可是小如,与你相处的时候,这口子好像又被填上了。”
怀里人一下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瘦弱的身子好像怕得要筋疲力尽了。
“所以,做我妹妹好吗?”
宁玉一声“好吗”落得轻,哭声却一下子再次涌开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夺眶而出,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间溢出。除了哭,就是摇头。在宁玉怀里用尽了全身力气发疯似的摇头。
宁玉像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挺直着身子等怀里的人哭完,安静下来。
低头,唇凑了上来,唇瓣上是被泪水打湿的咸味。舌头用力地想撬开宁玉的牙关,像是想和宁玉分享眼泪的苦咸似的,泪珠顺着交叠的唇浸入宁玉的唇齿间。
手也被死死擒住,被另一只手牵引着拉下了小如白色睡裙的吊带,胸口的起伏半掩在滑下的睡裙里,露出大片如画纸般煞白的肌肤。
下一秒,小如被推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刺目的白色灯光,翻天覆地地眩晕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留了一只生病的小奶猫,没断奶。天天带他看病给他喂奶。所以,你们懂。。。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林逸人回来了。归兰目不转睛看着林逸人深沉的睡脸,陷入了更深沉的发呆之中。
林逸人实在是困极了,连衬衫都穿着,就睡了过去。归兰坐在床边,看那衬衫领口里起起伏伏的雪白色,脸上止不住地发烫。目光赶紧逃离了那个人,只敢拿眼偷偷瞥。
都怪宁玉,那什么……说什么睡服,真是的。
窗外就是逐渐衰败的阳光,正洒在林逸人脸上,那张冰山不化的脸似乎也有些动容,柔和了许多。归兰叹了口气,小心挪到窗边,一边一点一点将窗帘拉上,一边紧紧盯着睡着的人的表情,生怕一点动静扰了那人的好梦。
可是那人做的似乎不是什么好梦,好看的眉毛忽的拧了起来。窗外楼下是来往不绝的车辆,归兰将窗外最后一缕景致合拢,屋子暗下来,阴翳的光像那人化不开的心事。
那蹙紧的眉,归兰抚也不是,不抚也不是。
只是看着她,心底就烫得很。
人山人海里遇到林逸人,归兰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在很多个晚上,归兰瑟缩着醒来,空气冰凉,赤身裸体,只有命运的尘埃蒙了一身。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慢慢的就不会再为自己难过了,在生活里溶掉自我,只剩卖力讨好和承欢。
如果是幸运,为什么只敢远远地望着,笑也笑不出来,连心里沸盈的温度都觉得有些煎熬。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都抛开,心里把以后的路都想到了头,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归兰也曾经把自己的未来想得很远,结果还不是走得每一步都出乎自己意料的偏。
门被敲了两下,归兰飞快地冲了出去,拉开门气急败坏地堵住了门。王楠莫名其妙地看着归兰,那眼神就跟看个疯子似的。归兰把食指靠唇上,眼一瞪王楠,一副要敢出声就把人灭了的样子。
王楠手里捧了好大一束花,绽着妖异的蓝色。
“睡着呢。”归兰像个间谍似的低声说。
“哦。”王楠朝屋里瞥一眼,“那就麻烦你转交给老板。别人送的,交代一定要交到林老板手上。”
归兰把王楠推搡走了,一捧蓝色妖姬抱了个满怀,香味萦绕鼻尖。
走了两步,花丛里掉出一张卡片。归兰低身,指尖触着卡片刚想捡起来,突然瞧见卡片上的字,就愣住了。
“爱你。”后面落款一个“Y”。这作风好像和林逸人熟识得不得了似的。
一怀的花味道有些冲,归兰捡起卡片,塞进了花束,就把一捧花妥当搁置在了沙发上。看看花束,再看看林逸人。转身就走了。
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归兰被没由来的委屈淹没了。好像自己偷藏起来许久舍不得碰的奶酪,让别人光明正大夺了去大快朵颐,归兰心里的委屈够写十本谁碰了我的奶酪。
一些自己连妄想都不敢的事,都被别人简简单单做了去。
回到屋子的时候,林逸人正抱着那束花端详,一只手捏着卡片。
归兰总觉得林逸人应该是那种信手变出一束花迷倒一群小姑娘,英气得不得了的人,这会儿林逸人嘴角勾起抚着怀里的蓝色花瓣,归兰竟然觉得那妖冶的蓝也适合极了林逸人。
林逸人一招手:“来,帮我把花插到花瓶里。”
林逸人一笑,目光溺死人的温柔。归兰过去了,笨手笨脚,碰掉了的花瓣都撒在桌上和脚边。
林逸人目光有些不忍,对惨遭毒手的花动了恻隐之心。归兰身子一僵,立刻紧张了起来,更加慌乱。林逸人看起来关心极了这束花,归兰看着被自己折腾得七倒八歪的花枝,觉得太对不起林逸人了些,眼一酸,眼眶又热起来。
“对不起。”归兰讪讪道。
“没什么。”林逸人到归兰身后,环着归兰把花瓶里歪歪斜斜的花枝扶正。
归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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