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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沉年[张起灵bg]-沉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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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不认路,只知道朝前走。沉姬更不认路,只知道跟着张起灵走。她不需要呼吸,因此在西藏这种高原地带爬山对她来说除了有些累之外并没有什么障碍。而意外的是张起灵在这种地方也不过是呼吸急促一些。沉姬想了想他以前那身体素质,也就释然了。
  反正不需要她背着他走出雪山就行,管什么正不正常,张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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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脱在藏语里的意思是花,而在许多佛教典籍里,墨脱的称呼都是“隐秘的莲花”。一路上也说不好是玩是旅游还是赶路,换了公路又换了脚再换回公路走之后,二人足足用了三周时间二人才到了墨脱,那时候墨脱的雪已经下得十分大了,他们稍微再晚个两三天,就没有车可以进来了。九十年代这里已经缓慢的开始发展旅游业,因此旅馆饭店都十分齐全。沉姬给两个人订好房间歇下的时候,看到张起灵站在旅馆外面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邮局发呆。
  墨脱这里的邮局说来也不太靠谱。因为周边地势复杂再加上地质活动频繁,公路建了几十年人也死了几十个,硬是没能建好,因此只有在冬季大雪封山之前可以使用,而且大多数时间这里的邮局是不寄只收的,如果有人要往外寄东西,最快的方法还是拜托人把东西带出去,等到到了方便的地方再转邮局。这一类的一般被称作是私人邮局,大家都是这里的人,对情况也都心知肚明,因此要带东西出去邮费并不贵。
  张起灵正在看的邮局就是这样一个私人邮局,看上去还挺新。沉姬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就陪他在傍晚的风雪里站着。结果过了一会张起灵扭头回去了,一句话都没说,气的沉姬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二天的时候风雪仍没有停,但张起灵似乎并不想呆在温暖的房间里,一大早就出去了。而沉姬那时候睡得沉,她一冷就容易睡死,等到她醒了发现张起灵不见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然后她就就头疼了。这地方他她人生地不熟,而且不管是当地藏人还是门巴人,可都不是她惹得起的。听说门巴女人们会把比自己年轻漂亮有钱的女人杀掉来祈求对方福报转到自己身上好吗张起灵你居然就这么走了虽然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沉姬在旅馆里干等也不是个办法,就干脆出门边逛边找,反正墨脱县城不大,倒也不怕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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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张起灵这个时候已经出了墨脱县城。在墨脱县城外不远的雅鲁藏布江边有一片门巴山区。那里去的人不多,因为雪山太冷而且没有什么人烟。那里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喇嘛庙。喇嘛庙依山而建,远远看去像是在山体上绵延了几百米,十分的壮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只是醒了之后收拾出门,在墨脱远远看到了这座雪山和山上银白色的喇嘛庙,他就一路无意识的走到了这里。
  这里的喇嘛庙虽然不是封闭的,但也不会允许外人进入。他走到喇嘛庙下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雪下的还是很大。张起灵站在长长的山道下抬头,看着漆黑阴沉的天,无端的觉得自己似乎知道阴云背后的银河是如何排列的。
  他知道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来没来过,但他知道这个地方。
  有早起的喇嘛出来扫雪。张起灵迎上去,像是十分熟识一般的双手合十躬身。喇嘛还礼之后问他贵客为何而来。张起灵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确切的说他从没有考虑过“来”这个概念。他随意的走,看见了就过来了。于是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的喇嘛修行头一条就是抹去所有的好奇心。只有心静才能领悟更多的东西,因此他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重新开始扫去山道上的积雪。
  张起灵站在山道下抬头看着绵延的庙宇,平静的脸在风雪中一派淡然。他看了一会,扬声问那个喇嘛:“上师,这间寺庙,是不是有一百二十七间房?”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他并不知道这个寺庙房间的数字,因为寺庙一眼看过去蔓延了少说几百米,而他从来没有来过,更不会一间间数清这里的房间。
  喇嘛听见了,回头有些吃惊,但却没有追问,而是垂首回答:“是的。”
  张起灵仍旧仰着脸,雪变大了,打在他的脸上。有晨光从东方照来。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语。他不知道这个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两个字。他继续问喇嘛:“上师,您知道白玛吗?”
  喇嘛扫地的动作停下了。他转过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年轻人虽然平静,但看得出这份平静并不是有所领悟之后的平静,而是根本没有领悟——他没有心。
  张起灵并没有在意喇嘛打探自己的目光。他又知道了些事情。于是在西藏冬天的大雪里,他站在喇嘛庙门前的山道下,按照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向那个喇嘛描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很温和的脸,长得很漂亮。他不知道这是谁,也不打算找出这个答案。
  喇嘛听他说完,合十躬身,将他请进了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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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姬大概逛了没多久实在是没兴趣了又没见着张起灵的人,想着说不定自己乱跑的时候张起灵回去了呢?她就买了点吃的——可真贵啊——回了旅馆。
  旅馆还是她走的那个样子,但是有两个人在一层不知道是在等谁。她会注意到这两个人上实在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组合太奇怪了。一个年轻但却平淡的汉人,和一个同样年轻的喇嘛。
  她看了他们两眼,但又怕冒犯到他们,就垂下头想要快速走过,但那个年轻汉人却叫住了她。
  “请问您是沉姬吗?”
  沉姬愣了愣,心说她难道不小心把名字写在脸上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年轻人示意了身边的喇嘛,说:“这位喇嘛说,他们庙里的大喇嘛请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行道迟迟的意思是道路泥泞难走_(:з」∠)_
老张的状态比修改之前的要更自然一点了,他没有心的这个状态基本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兴趣,但是自己想起来的就会有兴趣

☆、做歌以哀

  张起灵准确的描述出了一个女人的样貌,而那个女人不是沉姬,可能是他口中的白玛,但他并不知道二者之间的联系,他也不想去知道。这里的喇嘛们常年修行,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做到心无杂念,即使再好奇也应克制住不去询问。因为没有欲望,才可以静心。而张起灵的这个状态和喇嘛们正好相反。喇嘛们是控制欲望,这种状态修行到最后可能是成佛,而张起灵一开始就不曾试图去好奇过,他没有欲望何来控制,因此不是佛,是石头。
  小喇嘛听庙里的大喇嘛这么说,并不懂其中深意,但大喇嘛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然后赶他去上早课。
  张起灵来喇嘛庙里住下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是那天大喇嘛接待他之后,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凿子带他去了寺庙里无数天井之中一个比较偏僻的天井。天井里有一块石头,黑色的喜马拉雅山石,大喇嘛让他去随意去雕,随后就走了。
  大喇嘛在这里已经过了一辈子了,见得事多了,自然也看的通透。张起灵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心,这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只有找回自己的心,才能去见白玛。他做完早课回到房间里开始整理卷宗,理到一半突然想起天井里的张起灵。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寺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白玛。白玛和这个寺庙的约定已经几十年了,而白玛本人也在近十年前由他亲自带了回来。只是张起灵虽已经出现,却远远达不到当初约定中的那个样子。
  寺庙里很久没有外来人,可这一下一次来了两个,许多修行还不够深的小喇嘛已经有些不沉稳了。大喇嘛有一次听到小喇嘛们在讨论张起灵。说他带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跑到雪山里来,要找人却不知道这人是谁,还有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心呢。
  大喇嘛并没有指责他们修行不认真,但也没有去解答他们的疑惑。很多人都在纳闷张起灵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疑惑张起灵身边跟着的那个不似人间物的女人,但他已经做了很多年大喇嘛了,不会为这点事情动摇。张起灵的心被蒙蔽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而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记得他身边那个女人的事情。
  关于那个女人,沉姬。大喇嘛觉得有些冷,于是放下手里的卷宗,将火盆里的炭拨弄了几下让他们烧的更旺。很多人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没有看出来这不是一个人。沉姬为何还会停留在世间,甚至不离不弃的跟在张起灵身边,他如果想要思考,肯定可以想出来。但大喇嘛并没有兴趣,他现在唯一的兴趣,是手里还没有翻完的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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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姬站在山脚裹着一件普通的藏袍,长发在风雪中凌乱的飞舞着。冬天以来墨脱的天气愈发的差,往往是一连下上好几天的雪。她本来就怕冷,如果要她自己来选,她一辈子都会呆在温暖如春的江南,过着她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
  但她现在没得选择。
  张起灵那天一声不响的去了庙里,然后沉姬也被请进了庙。但沉姬并没有见到张起灵。那个庙里的大喇嘛在一间烧着炭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用热腾腾的酥油茶接待了她。她是不信佛的,再加上没见到张起灵有些戒备,但大喇嘛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
  大喇嘛说,她一个已死之人,不该在世间逗留。
  大喇嘛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沉姬并没有去想。她在意的远远不是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说,可能是心愿未了吧,然后换得大喇嘛一句,恐怕不是心愿,是妄念罢了。
  妄念吗。她想了想张起灵那张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得他一眼,分他一份心。沉姬放下茶碗,恭恭敬敬地垂首请大喇嘛细说。但大喇嘛自觉那一句话已是多嘴,因此并不肯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沉姬白玛这个人的来历。
  “寺庙和她约定,等到时机成熟就让她醒过来。但她还感觉不到现在的张起灵,因此,我们还不能带他去见白玛。”大喇嘛说得很平静,似乎是在阐述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沉姬听着,却觉得声声锥心。她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会突然记起白玛,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不可解释,而就连她自己,也渐渐的像张起灵这个人一样不可解了。
  似乎所有围绕着张起灵的事情都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外人看来的谜团,但即便是她这个长久陪伴的人,现在也觉得看不透张起灵了。
  喇嘛庙不是不允许外人留宿,但不会允许她一个死人住在这里。沉姬知晓其中缘由,因此大喇嘛明说时她并没有过多惊讶。她只是提出想去看看白玛在哪里,但也明确表示并不需要见白玛本人。
  白玛就在寺庙后的一个房间里。她没有醒着,因此也不需要照顾,因此那个房间已经快十年没有人进去过了。沉姬当天走前远远地看过一眼,那是个很普通的房间,就像这寺庙里那些普通喇嘛们住的房间,隐没在整片庙宇里。
  大喇嘛示意他人带沉姬去见张起灵,却被沉姬拒绝了。她温婉的笑着,就像是身处水榭花台中,被众多锦缎簇拥着一般,并不是在这冰雪莽原之上身处一个喇嘛庙里。
  “上师既说是妄念,便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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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沉姬终究没有走。她在墨脱住了下来。这里的人其实很好客,现在已经渐渐的有一些旅游者来到这里了,当地人经常会去帮助这些人,或者是带个路,或者是帮忙背一些行李。因此沉姬住下来的过程并不困难。她付给了当地一家人一笔不错的费用——虽然被拒绝过,但她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然后住了下来。大雪封山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封闭的,外面冷得简直让人发指。于是连门都不想出的沉姬每日的事情也不过是练练字发发呆,帮这家女主人干些她能干的活计,然后偶尔看着喇嘛庙出神。
  大喇嘛说的话她记忆犹新。从没有人如此清楚直白的撕破她对张起灵那层自以为是的伪装,好一个妄念,她当时真的有种被人看穿了的羞耻感。
  张起灵对她来说早都不是一个主人了,她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只以张起灵为圆心,永远飞不出去的一只鸟。原本她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好歹也陪着这个人这么多年,不忍心看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在这世间跌撞碰壁,但沉姬好歹也算活了两次,她不是张起灵,她有心的,因此不消几年,她就发现了其中端倪。
  那是个她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
  大喇嘛说的对,这是妄念。张起灵不可能放弃他的责任,而她早已经不是这世上的人了。如果说张起灵为人淡泊是因为他漫长的生命会被所有他所珍视的东西抛下,因此他学会不去在意。那她更应该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她的时间是走不完的,不管是谁,她都留不住。对这个世界不舍无妨,但不应该把这个世界放进心里。
  也不该把这个世界里的人放进心里。
  沉姬站在喇嘛庙前的风雪里,在心里想着张起灵现在会在这一片房间里的哪一间里。她独自站了一会,然后觉得有些可笑。
  她是把张起灵放进心里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个死人,终究要看着所有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去,就这么喜欢上一个人,对她并不是好事。再说这个人还偏偏是那最不同、最喜欢不得的一个。她就算真死心眼的在他身边待一辈子,等他埋进了土里,可能都不见得把自己认认真真当成一个人看待过。
  沉姬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藏袍,转身离开。
  第二年开春,雪融冰消。沉姬拜别了她借住半年之久的家庭,然后去见了大喇嘛。她给了大喇嘛一个包裹,里面是张起灵的所有身份证件,还有一笔现金。她对大喇嘛说东西还请代为保管,如果在她回来之前张起灵要离开,就把这个包裹交给他。
  也算是尽的最后一份心。
  大喇嘛并没有询问任何事情,只是收下了包裹。沉姬谢过之后就下了山,然后跟着要出去的人一齐离开了墨脱。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去看张起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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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姬大大方方的回了杭州,大大方方的在北山路买了套老房子。房子大约也有个十年了,是人家转手的,她喜欢这个位置,就干脆买了下来,歇了一段时间之后准备重新开始做自己的生意去。
  她四处乱跑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情。解连环的死传穿出来没多久解九爷也没熬住,撒手西归。解家唯一的血脉解雨臣按照解九爷的吩咐早在三岁时就送去了二月红那里去,二月红看解家正乱,不忍心让当时才七八岁的解雨臣回去蹚这潭浑水,就硬是留他到现在也没放人走。期间解家状况一落千丈自不必说,除了解九爷点名留给解雨臣的东西,那些人碍于面子和道上的风声不好动之外,解家已经给家贼败得差不多了。解雨臣和霍家的小姐霍秀秀,还有吴邪这一批人玩的挺好的,吴家不掺和这些事,霍家就伸手帮了一把,和二月红一起护住了年岁还小的解雨臣。
  当然了这些都是听吴三省说的。沉姬回来之后这小子也不吃惊也不多问,一脸不正经的说这下可以搬去我家旁边了吧?我妈快把我耳朵唠叨的掉下来了。然后沉姬哼了一声,买了北山路的房,于是吴三省又被唠叨了几天。
  不过对吴老太太,沉姬还是想的紧的,因此安顿下来之后眼见着也四月份了,明前茶刚下,就大大方方跑去了吴家蹭茶喝。吴老狗和她都确确实实的老了,让沉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吴邪刚过了十五岁生日,已经是个少年样子了。沉姬有点可惜自己没看到他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吴老太太说幸亏没看见,他六七岁的时候真的是吴老狗的狗都嫌他烦。
  七岁八岁讨狗嫌嘛,男孩子野一点是好事。沉姬安慰着吴老太太,然后十分满意的喝了口龙井。吴邪不记得她了,她也正好骗吴邪说自己是吴老太太好友家的女儿,这来访友来了,然后瞪了一眼吴三省警告他别乱叫,吴邪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啥,十五岁的小毛孩注意力才不会集中在她这样一个外来人的身上的,于是哦了一声叫了声沉姨之后就扭头跟发小玩去了。
  真不愧是叔侄俩!沉姬被他那一声沉姨气的一口茶呛嗓子眼里咳了半天,然后吴老太太幸灾乐祸的说让你骗小孩子,老三小的时候你骗他说你是我的好友,被叫了十几年沉姨还不长进,还这么骗小邪,你可不是该的吗。
  沉姬呵呵笑了笑,心说沉姨也总比他叫自己沉奶奶要好,哼。
  吴老太嘲笑够了,慢悠悠的问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不是说被人牵着呢?沉姬心说老太太你怎么这么刁钻一问就问点子上啊,脸上还是不疾不徐的表情,说这不是不想被人牵着了。吴老太看了她一眼,哼哼一笑,说你还太年轻。沉姬反驳说我活着的时候这地儿还是吴越国呢老太太说这话也不腰疼啊,被吴老太呛了一句你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沉姬心说我不跟你吵了,吵不过,然后安安心心的喝茶。
  她在杭州定下来之后先动身去取了一些当初自己留的东西出来,然后出手了几件不惹眼的物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重新做生意。墨脱其实她是不想再去了,张起灵这个人她也是不想再见了,既然决定要理理清楚,那就还是离的远一点比较好。
  不过要说人都是犯贱的呢,她好端端的日子过着,时不时和吴老太喝个茶聊个天,偶尔还能看到吴家老大老二那几个,怎么想怎么舒坦,比起跟张起灵天南海北人家还不记得自己要好多了,可她一颗心就是吊着,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她想自己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算了,就算自己喝人家一口血欠他的了。
  新年的时候她没和吴家过年,只是一个人在家煮了两盘饺子吃掉意思意思,心里想着不知道张起灵那人在墨脱记不记得过年,估计悬。
  磨磨蹭蹭耽搁了几个月,沉姬第二年四月份西藏开春的时候跟着第一批进墨脱的人回到了那里,喇嘛庙还是那个喇嘛庙,再说她也才走一年而已,也变不出什么花儿来。
  托了当地人带自己进喇嘛庙,她再度坐在大喇嘛桌前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这个立场是不是太不坚定了,前脚说完不见了后脚就又跑回来,她都觉得大喇嘛在鄙视自己。
  但其实大喇嘛并不在意,他跟沉姬说张起灵昨天已经去见白玛了。
  沉姬哦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并不打算去凑白玛那个热闹,而且她这次回来也就是问问张起灵还在不在,还活没活着,然后就打算拍拍屁股走的。不过大喇嘛跟她说,白玛最多也就能活三天而已,她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藏海花的药性太烈,褪去之后人根本承受不了,能活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白玛想尽办法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三天沉默的陪伴而已。沉姬不曾为人母,记忆里也没有母亲,没办法了解这份感情,她只是觉得,或许有白玛,张起灵能多少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她想了想,跟大喇嘛说那我三天后再来。大喇嘛笑呵呵的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沉姬又问,这有没有好吃点的餐馆,大喇嘛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捧起酥油茶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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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的人生中只有两个女人停留过,其中一个女人很快就死了,另一个从没有活过。
  前一个是他的母亲白玛。后一个就是沉姬。
  白玛在冰层之下等了几十年,却只活了三天。张起灵守了她三天,没有得到一句话一个眼神,只得到了自己母亲缓慢的呼吸,和苍白面庞上转瞬即逝的血色。张起灵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除了白玛渐渐消失的生命之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然而白玛死后的第二天,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何身处于此的时候,才感觉到逐渐漫上来的彻骨的悲伤。所以他可以为了这三天,最后在大雪里无声哭泣。白玛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着张起灵的女人,但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沉姬在他身边陪了他几十年,张起灵对于她究竟是一个朋友,一个停泊处,还是一个她放心不下的恩人,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说,它理应炽热如火,待到日子过去温吞下来,便是长长久久的陪伴和亲情。可沉姬一开始就不曾察觉到自己的那份动心,没有尽头的时间使得世间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过客。但也许是常年的陪伴日久生情,可能是张起灵某一次无意间摸着她的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给她取暖的动作,她发现自己对张起灵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她原本想,张起灵这个人就是她死后日子里的一个点缀罢了,可以喜欢,但不能爱。张起灵是一块石头,他这么多年对沉姬的种种,说白了,就是对待一个喜欢的玩物而已。他可以逗她玩,可以护着她,可以纵着她宠着她照顾着她,但却从来没有允许过沉姬涉入他的生命里。这样的人是一块石头,和沉姬不同,他失忆之前还能为了家族大义奔走,可失忆之后没了目标没了过去,他根本就没有心了。这样的一个人,沉姬是不会允许自己去爱的。
  她一开始的确很成功的让自己放弃了,然而当她看到张起灵在庭院的大雪里蜷缩成一团,她即使就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面,也仍旧不敢上前。
  一年的时间,他终于会想了,会索求了,会为了什么已经失去的存在而哭泣了,沉姬应该是开心的,张起灵终于又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为了家族大义而奔波的机器了,他重新有了一颗心。
  可自己,怎么就这么怕呢。
  ——————————————
  沉姬一直都觉得大喇嘛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张起灵蜷缩在大雪里足足一个下午,她也陪着占了一个下午,虽说藏袍保暖效果拔群但也还是被冻得够呛。大喇嘛绝对是未卜先知,天一黑就过来把张起灵扔回房间,然后给了沉姬一碗热茶。
  被这碗茶救回来半条命的沉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捧着茶碗走到那块石头旁边看了半天,觉得看不出什么东西,又想起张起灵今天的样子,不知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就蹲在那里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过了一会觉得自己老脸丢的差不多了,就把茶碗还给了大喇嘛,拍拍藏袍上沾着的碎雪,说了声告辞之后爽快的下山回家,头都不带回一个。
  四月份虽说还在下雪,但出入墨脱还是很方便的,沉姬也没等人一起走,自己一个人憋了一肚子气回了杭州。吴老太太见她出去一趟回来跟吃枪药了一样,好奇的不得了,沉姬哼了一声说她这是开心,被吴老太用一种“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眼神看了一眼,看的沉姬只想说你这是懂什么了我还没弄懂呢!
  然后她鼓得像个包子一样回家,吃了好几顿才缓过来。张起灵?让他待墨脱去吧,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白玛麻麻T T
改的不多,稍有修改

☆、曰归曰归

  沉姬这个人有的时候因为过于理智所以显得不近人情,这一点她虽然没机会对什么人展示出来过,但这一次张起灵算是结结实实撞枪口上了。沉姬自从第二次从墨脱回来之后打定主意把这个人抛到脑后去——你问为什么?当然要抛到脑后去了,张起灵现在是又重新懂得为人的喜怒哀乐了,这是好事,但他以前对自己那态度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上自己啊,就算不是宠物,也跟照顾小孩子一样,自己这要还不赶紧抽身,不是找苦头吗?感情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平衡,单方面付出太多任谁都会索求回报,但当对方无法已等量的感情回应的时候,那就有趣了。沉姬自认为她能让张起灵喜欢上自己的可能不大,而且她也打不过张起灵,所以不打算冒这个险。与其一心一意扑过去最后搞得狼狈不堪,还不如在可以收手的时候悬崖勒马,大家都好看点。她这条命虽然是白捡的没尽头,但到底也还是条命,没理由去作践它。
  她自认为这样很理智,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殊不知吴老太看得透透的,但又因为沉姬这人犟得很不肯听,而且她也其实不是很清楚沉姬对象的脾气——她不认识张起灵——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说就连死过一次的人也逃不出这一个情字,可真有意思。
  沉姬回了杭州缓过劲来之后愉快的重新开始做她的小生意。她喜欢精致的珠宝首饰,也喜欢漂亮的胭脂水粉。她不一定会用,但她喜欢收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有一副漂亮的年轻皮囊,沉姬偶尔也会在梳妆镜前打扮打扮自己,涂上时下新出的粉底和唇彩,束好长发,穿着或中或西的新式衣服给自己美一顿。
  这样悠闲的生活可能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产物。她上辈子活的都还算是精致的,因此现在也还是喜欢这些东西。好在赚的够花还颇有富裕,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不会老就是好啊。她这么感叹着,然后觉得得再打一个柜子,没地方放衣服了。
  自那张起灵真的就再没有消息了,沉姬也没去过墨脱,到现在也过了十年。吴邪已经大学毕业,不过因为吴老狗身体情况实在太差,他也没急着找工作,而是先在家附近开始打工,然后照顾吴老狗。沉姬这边则是顺风顺水,她不需要太过频繁的出手货物,她只需要稳稳当当的将一些不惹眼,却的确有些价值的物件转手出去,自然会有想要大货的人上门。她就坐在这里等着,就有人带着钱往她手里送。因此她得了空也喜欢往吴老狗家跑帮忙照看着点,毕竟这也是个故人,她对于人的生离死别,一向更为敏感。
  就在沉姬觉得自己心里那一块拔掉张起灵时带走的空洞稍稍能被自己现在更为正常舒适的生活填满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就一脸淡然的出现在沉姬视线里了。
  沉姬不是很能消化张起灵出现在吴老狗家这个事实。吴老狗卧床,是吴老太太接待的他,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沉姬以来就看到张起灵坐在客厅里,还是十年前那个样子。她看了一眼吴老太太,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而造成这一些还丝毫未察觉的张大爷喝着龙井,还是那一副铁打的死人脸,不过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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