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落差 作者:川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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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两个人在地铁站分开之前，清水弥生突然冒出来一句，“或许你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两个人都没有回头询问而是朝着不同的线路走了过去。栗山秋纪走进电车坐下的时候，用手挡住脸，叹息了一声。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或许是心态变了，或许是想通了什么，她感觉及川彻的态度慢慢地又变得正常了。
　　——其实说不定是我根本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管那个事情了吧……
　　栗山秋纪看着又一次跑到自己班级门口的加藤雅哉，整个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双手交叠埋下了头，假装自己在休息的样子。
　　“栗山！你今天有好好考虑我说的事情吗！”加藤雅哉站在门口，大声地说了一句，还朝着她座位的方向夸张地挥手。
　　栗山秋纪整个人都要迈进手臂交叉的空隙里了，她简直不知道这个人的毅力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明明都被拒绝好多次了，每次却总是说“你再考虑一下”“我过段时间再来问你”然后过一会儿又跑到自己面前来蹦跶了。
　　栗山秋纪甚至怀疑他提前这么久来问自己，就是为了磨到自己同意为止。
　　第三节课的课间因为现在不再做早操而变得漫长，门外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她头疼地揪着自己的刘海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门口，对着露出惊喜表情的加藤雅哉说：“你到底要烦我多久啊？！”
　　加藤雅哉毫不在意她的愤怒，而是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等到你答应我为止了。”
　　“我都说过自己做不到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吧，学园祭的主题是限定的！年年都是同一个！”
　　“就因为如此，所以才更要请栗山你帮忙了啊。”加藤雅哉推了下眼镜，语气诚恳，“老实说每年都是同样的题材，即使只是三年，大家也都差不多厌弃了，但是我相信栗山同学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在这上面建起新的高楼的！”
　　栗山秋纪对于他莫名其妙的自信简直无力吐槽，她冷笑了一声，对于对方的长篇大论只回了一个“哦”，做足了冷漠的姿态。
　　奈何加藤雅哉根本不为所动，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又开始对栗山秋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把自己是三年级这是最后一个学园祭了希望能留下美好的记忆之类的话都扯出来了。
　　在听到上课铃的一瞬间，栗山秋纪就知道自己的又一个一刻钟费在了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她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态度了，敷衍地回了一句“上课了，我先失礼了”，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她背后的加藤雅哉不死心地大声说了句“我还会再来的！”就赶忙往着三年级的教室跑去了。
　　明明三年级离二年级隔了一栋教学楼，这位加藤学长却每每都不死心，把时间浪费在她这里。
　　栗山秋纪心情复杂地收回了看向门口的目光，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拿了出来，注意力回到了课堂上。
　　本以为今天就能这样结束的她，在午饭时间再一次看到加藤雅哉走过来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她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伸出去做了个“停下”的动作，“够了够了，我答应你！加藤前辈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变态一样！！”
　　本来只是想和她一起吃个午饭的加藤雅哉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头，他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别叫加藤前辈啦，直接叫名字吧，秋纪。”
　　栗山秋纪整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分钟，对方也就这么无辜地回视她。
　　“……雅哉。”
　　她最终还是服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于守望无法自拔。
大家都以为是岩泉一，岩泉一的内心是无助的，是崩溃的。
感谢=3=
风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02　22：13：31

☆、Act。09

　　因为深深了解自己一旦拖延就没有尽头的性格，所以栗山秋纪向来是在接到任务之后赶着完成的，这次也不例外。她在答应了加藤雅哉的要求了之后，就开始整天整天地构思，不断写出东西然后又改掉，简直是痛苦不堪。因为和以往的靠灵感写出的作品不同，这次是要按照规定的题目来写的，而且限定的是个非常老套的情节，——有关“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作为选材来说简直是最糟糕的几大选材之一。
　　无奈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好好做，于是栗山秋纪整天抓破了脑袋，恨不得用头撞墙以求上天给自己一个灵感了。因为整天思虑过多导致的晚上失眠，以至于她最近还睡眠不足，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这样的痛苦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某天晚上她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突然惊醒，然后爬起来打开电脑，惨白的脸上映着电脑的光芒看上去甚至有些吓人，但是往常胆小的栗山秋纪此时的状态让她已经注意不到这种地方了。她飞快地创建了文档，用生怕下一秒就忘记重要东西的飞快速度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键盘被她敲打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终于搞定一切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她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四点多了，抬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她脚步虚浮飘回了床上，扑在被子上就直接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栗山秋纪不仅因为睡眠不足而精神糟糕，还因为睡姿的原因浑身酸痛，特别是脖子感觉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种糟糕的状态维持了一天，不如说最近她看上去都是这么一副糟糕的样子，搞得大家都有点习惯了。下午到了体育馆的时候，她头止不住地往下低，反复重复着头沉下去，又自己抬起来的动作，这让旁边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想着栗山秋纪明明是个年轻人却整天一副不挪窝的样子，最近甚至还经常打哈欠，入畑伸照觉得不能让她这样发展下去。他思考了一下，灵机一动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后唤了正在打瞌睡的栗山秋纪一声，示意她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栗山你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过……”入畑伸照干脆而说，不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早上也来一起练习吧！”
　　——因为入畑教练说了这样的话，所以本来应该在家里睡懒觉，然后度过一个悠闲周末的栗山秋纪不得不打着哈欠和岩泉一一起去了体育馆。
　　按照常理来说，晨跑后应该会是神清气爽才对，然而跟着跑了小半圈的栗山秋纪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随时都能歪倒在地上睡过去。就连提出这件事的入畑伸照本人也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指了指休息区的长椅，“秋纪你去那里躺着休息一下吧。”
　　栗山秋纪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救世主了，完全忘记了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飞扑到了椅子边，脱掉鞋躺在椅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要说的话现在已经算是深秋，早上的空气甚至有点带上了冬日的气息。睡着的人无意识地瑟缩着，及川彻和入畑教练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包里翻出外套，盖在了栗山秋纪的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温暖，栗山秋纪四肢微微舒展开了一些，脸蹭了蹭外套的领子，原本不安稳的睡眠变成了沉睡。及川彻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尽量把衣服铺展开，这时候他才发现，栗山秋纪比他想的还要娇小，甚至他的外套就能把她完全罩住。
　　及川彻回忆起之前听见的男生说着的“想要认识她”“让人很想保护她的”话语，好心情一下子散去不少。明明往常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这次却偏偏记了下来。要说的话栗山秋纪确实没什么大的缺点，脸也算可爱，唯一的矮小也可以说成是可爱的娇小，也难怪她明明才转学来没多久，却已经被许多人记住了名字。
　　当然，若是要究其原因，前段时间发生的逮小鸡事件也是其中之一。
　　脑海里不由浮现了当时栗山秋纪回过头来时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及川彻一下子笑了起来。
　　不过，一旦想起栗山秋纪面对自己的态度，他只觉得想叹气。明明和所有人都能正常相处，偏偏对他就是特殊待遇，要不是因为自信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讨厌了。
　　而且……他想起那次聚餐时候的对话，所谓的“有喜欢的人在这里”说的应该是小岩吧。
　　这可真是……
　　入畑伸照叫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及川彻回过神，往队伍的方向走去。
　　栗山秋纪的睫毛颤了颤，没有醒来。
　　她知道这是个梦境。
　　看不清脸孔的人站在面前，对他伸出双手。
　　——到我这里来。
　　他说道。
　　她知道这是谁，也知道这是哪儿。
　　脚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走向了对方。
　　——真乖。
　　她听见那人这么说，然后原本好似要拥抱住她的手，对她用力一推。
　　顺着对方的力道，她往着身后浓稠的黑暗里倒去。
　　猛地睁开眼，她打了个寒颤，醒来好半天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花了几分钟回忆起自己在体育馆的原因，栗山秋纪打着哈欠慢慢坐起来，随手拿过外套穿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穿上鞋站起来。用手指梳理头发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了一点违和感，但还不甚清醒的她没有在意，摇摇晃晃凭着自己的记忆力摸索到了水槽旁边，洗了个脸之后又打着哈欠走回去。
　　坐回长椅上，栗山秋纪打算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在她伸出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自己长过头的袖子。她楞了一下，仔细一想，今天自己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带外套。更何况……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毫无疑问的是男款的制服，而且对她来说大得离谱，衣服的下摆已经到了膝盖上方一点点的地方。栗山秋纪把一只手从袖口艰难地伸出来，然后把另一边的手伸直，再拽直袖子，不意外地看见小半截袖子垂了下来。
　　她翻了翻衣服，没发现写名字的地方，栗山秋纪心里浮现了一个可能性，但却也不敢下断言。
　　——我这也想得太好啦，怎么可能呢。
　　栗山秋纪在心里告诉自己。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并没有把外套脱下来，而是就这么穿着这件明显不合适的衣服，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当青城的队员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整个人被笼在宽大校服里，只露出半个指节玩着手机的样子。于是走在最后的及川彻收获了一堆前面队友微妙的眼神。他原本还在思考原因，结果在自己踏进体育馆的时候也楞了一下。
　　造成这个情况的人倒是非常淡定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在询问完了衣服是谁的之后，及川彻看见栗山秋纪穿着自己的外套冲着自己展颜一笑，“谢谢及川前辈的校服啦！”
　　“不用。”他费了一些劲才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容，“栗山是觉得有点凉吗？”
　　一边期待着否定的回答，一边自己内心却又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及川彻只觉得自己要分裂了。对此栗山秋纪完全没有察觉，她用右手把鬓发缠绕上左手的食指，娇俏地眨了眨眼，“对呀，所以前辈的衣服可能还要再借给我一小会儿啦。”
　　果然如此吗。及川彻忽略掉心底某些不协调的情绪，面上倒是毫无异样，“栗山的话，借多久都可以哦~”
　　“也是呢，及川前辈对女孩子一向都很好。”
　　“好过分啊，我也不是对谁都好的哦，因为是你才会说这样的话啊~”及川彻做个了委屈的表情，栗山秋纪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随意寒暄几句后及川彻走到场上开始了练习，她低头继续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时不时和某个蠢金毛发几封邮件。
　　收到编辑太太的消息的时候，栗山秋纪正安稳地玩着扫雷，看到消息提示一个手滑按到了炸弹上被提示了游戏结束。盯着游戏界面好半天她才有些抑郁地打开LINE查看消息。
　　编辑太太　　20：48
　　「本期特刊主题：你是从哪一刻开始，爱上了“那个人”？」
　　一瞬间栗山秋纪的脑海里闪现出的是及川练习赛上发球的样子，带着绝对的自信、气势凌人地发出的那个球。但是思绪几经兜转，她最终拿出本子和笔的时候，写下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实在是个很冷的雪夜，是在长年不见日光的北国也少有的恶劣天气。
　　狂风席卷，暴雪呼啸。仿佛只要稍微放松紧咬的牙关，就会同风雪一起被拽进不见底的漆黑山谷。
　　没有人停下来，没有人可以停下来。为了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和恶劣的自然作斗争。
　　在跌倒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即是绝望又是解脱。
　　——这样的话，就结束了吧。
　　不由地想着。」
　　一直行云流水的笔停顿了下来，栗山秋纪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继续写了起来。
　　「然而一直向前的“步伐”，却停下来了。
　　阴影笼罩了下来，挡住了风雪。
　　她抬起头，有人弯下腰来，牵起了她的手。」
　　五天后《PYOJO》发售，不出意外地卖出了很好的销量，放在封面上的题字，又是几乎快成御用作者的青木。
　　——大雪纷飞，那人于千万人中回眸，堪堪对我伸出一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写到想写的情节了，愉悦。
这里说的伸手是之前及川把她拽到身后的事情，
怕自己写得太不明显还是说出来吧。
顺便一提日本真的很奇葩，
明明三点多的时候还是黑的，突然就能在四点五点的时候亮得像是中午。

☆、Act。10

　　「在很久很久以前，公主被囚禁在恶龙的城堡里。
　　王子决定去拯救公主，他一路披荆斩棘，踏上了旅途。
　　在很久很久以前，骑士保护着公主。
　　他把全部的爱都倾洒在公主身上，真心祈祷她得到哪怕不是自己给予的幸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公主。
　　她爱着骑士，也爱着注定会打败恶龙迎娶她的王子。
　　故事的最后，打败了恶龙的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总之就是个这样的俗套的故事啦。」
　　在学园祭宣布正式开始准备了之后，写着这样字样、然后背影由两个人的剪影组成的海报就被戏剧社贴了出去。虽说用俗套来做了总结，但是简介里却几乎都是些不明所以的没有条理的内容，甚至连人设上也奇奇怪怪，这让看到的人不免产生了一些疑惑和好奇。
　　加藤雅哉对于找了栗山秋纪帮忙这个决定非常庆幸，其中有包括了一种隐秘的、不可言说的自豪感。他想着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于是在放学后拿着后来编好的剧本就去栗山秋纪的教室找她了。然而对方却已经离开了教室，他思考了一下，最后去了第三体育馆。
　　不出意料加藤雅哉意料的，栗山秋纪正在里面的长椅上坐着，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他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把领带和衣服整理得平直，然后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秋纪！”他唤了栗山秋纪一声，在对方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栗山秋纪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顶着一副茫然的表情走了过去。加藤雅哉在她走进了之后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腰做个了拜托的姿势，“实际上是想找你对一下戏啦。有些地方实在是不明白，想着果然还是作者会比较懂吧！”
　　栗山秋纪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的，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剧本翻了翻。担心她找错的加藤雅哉还凑过来给她指了一下地方。栗山秋纪仔细一看，发现这一段故事讲的是——骑士偷偷跟上了独自远游的公主，被公主发现后两人就变成了其中一边对另一边置气的状态，而就在这样的时候骑士却在公主遇到危险时候冲出来拼命保护了她受到了威胁生命的重伤。
　　这段对话啊……她思考了一下，把剧本放在了一边，退后了两步抬起头直视着加藤雅哉的眼睛，脸上绽开了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笑容。
　　她的声音很低，和平时的软糯不同，变得有些低沉，但是却掩盖不了里面带有的深情，柔和而轻缓，像是怕惊吓到一只合翼的蝶。
　　“要是能让您露出笑容的话，我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
　　她轻缓地开口，明明不是那么响亮的声音，却像是一字一句刻画在了脑海中一般清晰。
　　“若是您对这样的我感到愧疚的话，那么便向我起誓吧。”
　　“对我宣誓，无论认识怎样的人，无论待在什么样的人身边，无论最终与谁步入教堂——”
　　“——这颗心，都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而这份喜欢，也只给予我一个人吧。”
　　加藤雅哉仿佛陷进了她的眼神和词句中，当他情不自禁地打算接下一句台词的时候，这个美好的氛围却被不解风情的人打断了。
　　“抱歉啊前辈，”及川彻走了过来，一下子揽住了栗山秋纪的肩膀，使得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了他的脸，“我找栗山稍微有点事情，可以先带走她一下吗。”
　　虽说是个问句，却并没有疑问的语气。
　　栗山秋纪看着对视着的两个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想着及川彻一般也不太会找自己，应该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突然过来，于是栗山秋纪转头对加藤雅哉说，“抱歉啦，下次再陪你对戏吧。”
　　加藤雅哉笑着说了不要紧，转身的时候复杂地看了及川彻一眼，不过对方对他睬也不睬，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胜利者的微笑，手从栗山秋纪的肩膀上滑下来，拉起了她的手，然后走到了休息区附近，确定某个讨厌的家伙已经消失了之后，他轻哼了一声，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
　　栗山秋纪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挣脱了一下，抽出了手来。她看及川彻半天都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于是干脆问他，“及川前辈是有什么事？”
　　及川彻正在心里惋惜着呢，乍然听到她的问话抖了一下，他侧过头临时扯了个借口说，“啊、其实就是想让栗山看看我的发球怎么样……啦。”
　　栗山秋纪满脑子都是问号，这种事情找她来真的不要紧吗，但是口头上还是应了一声，站在了场边看着及川彻从篮筐里拿出一个球，抛高之后跳起来猛地一拍下去。
　　要说平时这样的球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真正比赛时候的紧迫感，但是或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及川彻的这个发球，出界了。
　　一时间场面相当尴尬，及川彻站在原地看着排球落地后弹跳了两下慢慢滚了出去，维持了原来的动作僵硬了一会儿之后才非常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栗山秋纪看着他的那副样子“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努力保持严肃的表情说，“还、还是很帅气啦。”
　　及川彻看着她的表情其实也没那么郁闷了，他小声嘀咕了一下，“我倒是想让你看看更帅气的样子啊。”
　　栗山秋纪没听清，于是“嗯？”了一声，及川彻眼神看向一边，毫无征兆地问起了之前的事情，“栗山你之前在和加藤前辈聊什么？”
　　“啊？”这话题转换得太快让栗山秋纪也不由地愣了一下，她不明所以地回道：“是学园祭的事情啦。”
　　“学园祭的事情……需要那样讨论吗？”
　　栗山秋纪看着左看右看就是不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及川彻，满心茫然。
　　“不，没什么啦。”沉默了一会儿，及川彻像往常一样笑起来说，“总之就是想让你看看发球而已，那么我继续去练习啦。”
　　他又弯腰拿起一个排球，往着另一边的训练场走去，留下一个满脸问号的栗山秋纪。走到一半的时候及川彻突然停下来，侧过身子问她，“周末的时候，要不要来我家补习？马上就要考试了吧。”
　　栗山秋纪想了想，这才发现考试真的就是在下下周的事情了，她思索了一下说，“好呀。”
　　及川彻本来把排球夹在两手之间，闻言左手加了些力道把球一推，让球在右手的食指上旋转了起来。他看着翻飞的红绿色，笑容加深，“那我就期待着啦。”然后刷地一下抛高了球，小腿一用力，动作连贯地跳起然后把球扣了下去。这次倒是个完美的发球了。
　　旁边的岩泉一吼他，“你突然之间做什么啊，死及川！！”
　　及川彻揉着后脑勺，对他笑着说，“抱歉抱歉啊，小岩别生气嘛。”
　　栗山秋纪愣在原地，想着刚才看到的及川跳起来的时候，因为动作大而扬起衣服露出来的流畅的腹部线条和手臂绷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之后加藤雅哉又找她对了几次戏，栗山秋纪都耐心地应了。这天他来栗山秋纪的教室的时候，她本来以为也是一样的事情，没想到加藤雅哉却是给了她几个座位番号。
　　“是这次表演的坐席啦，秋纪可以给分给朋友，这次辛苦你啦。”
　　——加藤雅哉这么说着，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他难得这么果断倒是让栗山秋纪觉得有点不习惯了。看着手上的东西，栗山秋纪想了想，决定给清水弥生留一个之后剩下的分给排球部的各位。
　　她掏出手机把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然后末尾附上了一个番号，发送完毕之后就关掉了手机，揣进了包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好容易熬到放学之后，栗山秋纪路上思考着等会儿要怎么开头，放缓了步伐比平常晚了许多才到。
　　等她放下背包坐好的时候，大家的练习都已经开始了好一段时间了，栗山秋纪也不着急，慢慢玩着手机上的消消乐，安静等待着。
　　及川彻靠过来的时候，她正串联着台词，思考着对方不同反应的不同回应方式，肩膀被猛地一拍让她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双手缩在胸前，往后瞬间移动了好一段距离，侧着身子，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及川彻被栗山秋纪的反应先是吓到了，随即乐了起来，他大笑出声，“栗山你这是做贼呢？”
　　栗山秋纪因为刚才的惊吓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看着及川彻一只手捂住腹部，笑得整个人都在抖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开口道，“……想要，邀……”
　　及川彻没听清，他揉着自己的肚子直起腰，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嗯？”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话都说出口了，栗山秋纪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给自己打气，“就……下周不是学园祭吗。”
　　“因为稍微有帮一点忙，所以安排在下午的戏剧部的表演，给大家留了位置。”她从兜里掏出折叠好的纸张，弯下腰双手伸直举到对方面前，低着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声音还有些颤抖，“是、是邀请！请……一定要来呀！”
　　手上的东西很快地就被接过去了，但是却迟迟没有回应，她的心高悬着，在对方取走纸条的一瞬间就收回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握紧了。缓慢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及川彻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单手撑着脸，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栗山秋纪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和表情里都带着让她心跳不已的宠溺。
　　“……栗山的邀请的话，”声音被拖得又长又缓，及川彻微微低垂下眼眸，侧着脸看向她，半张的眸子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可不能拒绝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好虐。
一次搞定两个约会，好虐。

☆、Act。11

　　周五晚上入睡前和及川彻确定了见面的地点之后，栗山秋纪关掉了手机，试图入睡，然而兴奋的神经元并不放过她，不断传输着激素刺激着大脑皮层。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明天要去及川彻家的事情越想越兴奋，简直像是个第一次去修学旅行的小学生，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不安稳地入睡了。
　　因为这个，第二天及川彻在约好的地铁站找到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哈欠连天眼下还带着一点青黑的栗山秋纪。
　　“早上好，你昨天睡得——好像不太好呢，不要紧吧？”
　　原本是寒暄的招呼硬是因为现实情况而拐了个弯，栗山秋纪揉了揉眼睛，也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没睡好的原因，只好说了句“不要紧”。
　　及川彻看着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完全不是“不要紧”的程度，但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栗山秋纪因为个人习惯，低头玩手机的时候拽住了及川彻的衣角，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倒是及川彻紧张了一小下。不过没多久栗山秋纪就因为找不清方向而有些磕磕绊绊的，第一天上任的新手导盲犬及川彻一下子明白了岩泉一的辛苦，他犹豫了一下，在栗山秋纪差点又一次撞到人的时候下定了决心，牵起了她拽在自己衣角上的手。
　　任务难度一下子从Lv。10降到了Lv。1，只是正在低头刷twitter的某人瞬间僵硬了，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脸上攀升起来的热度，及川彻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把她的手完全笼罩在其中的宽大手掌的手心里隐隐有些薄汗，她曲了曲手指的指节，到底是没把手抽出来，装作自然地继续划起了twitter的界面，只是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被牵着的手上。
　　明明是置身于人流中，却仿佛全世界只感觉得到、也只有身边的这个人。
　　路上的时间全都被耗在了她的胡思乱想里，等栗山秋纪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及川彻的家门口，而让她清醒过来的还是对方松开了手的动作。她抬起头，发现对方是因为要用钥匙开门，在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惋惜。
　　栗山秋纪跟在及川彻的后面走了进去，在玄关脱了鞋之后走过走廊，从木质的楼梯上到了二层，被领着进了房间的栗山秋纪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略带惊讶地出声，“和式？”
　　及川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的惊讶，他把桌子上的书理了一下，把不用的都收进了左手边的书柜里，移动了一下电脑屏幕，使右边的地方宽阔了许多，然后自己坐下了示意栗山秋纪坐下。
　　栗山秋纪把制服包靠在桌子的右侧，从里面拿出了英语书、习题和笔袋，把前两者在桌子上摊开摆放后从笔袋里拿出了一只笔，端端正正地坐好等着及川彻讲解。
　　这幅小孩子等着被老师批评的样子把及川彻逗笑了，他为了掩饰这一点轻咳了两声，然后指着第一道错题讲了起来。栗山秋纪专心致志地听着，时不时在上面记两笔，打算回去后再抄写在笔记本上。及川彻看着她写写画画，眼神慢慢地从习题上移动到了栗山秋纪的脸上，他伸出手去本想碰碰她看上去柔软光滑的脸颊，最终却只是拨了一下她的刘海，使其偏向了右边。
　　栗山秋纪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及川彻笑了一下说，“栗山是不是很久没剪头发了？挡住眼睛啦。”
　　听他说完，栗山秋纪自己抬头碰了两下刘海，感觉是有点长，于是她也没多想，说着“那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