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梦同人)妙玉传-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说倒叫李灵均心生疑问,梅姨娘身子虽不好,可郎中说了并无大碍,为何年纪轻轻早早备了入殓才用的穿戴?惠儿又将梅姨娘房里丫头听来的隐儿同老爷说的话告诉了李灵均,更让李灵均疑惑不已。如今人没了,隐儿又走了,只怕等两日让小厮丫头们翻腾了屋子更是什么都没了,便告诉惠儿去分派了梅姨娘院里的丫头小厮,自己且去查看查看。
  李灵均同惠儿进了璞玉阁,不多时,惠儿竟翻出一叠书信来,另有一个盒子,盒中又有不少小瓶,或空或满,惠儿瞧了原是丹砂,其他并无不妥。只是自己不识字,便拿来给李灵均看。李灵均一瞧,登时一身冷汗!全然明白了!
  惠儿见李灵均神色,自己也紧张起来,怯生生地问:“这可是什么了不得的书信?”惠儿指着丹砂又问:“梅姨娘存这么些丹砂做什么?这东西又不是人参。”李灵均却不说,只吩咐惠儿还把昔缘送回庙里去,又叫来管事安排了梅姨娘丧葬之事,便拿了布裹了书信往书房里来。
  玉之仕正在那里又给瑞王爷回信,梅姨娘留的那些话一句都没听进去,竟还有鸿鹄之志效力朝廷。李灵均进来将那一叠书信并一盒丹砂置于案上。
  玉之仕翻来看,竟是自己这些年与朝中友人往来的书信。往日这些信不曾细心留存,有些放在箱子里,有些随意放在案上,丫头们来打扫便收拾起来,李灵均从何处得来?
  “你从何处得来这些?我都不曾留意收来。”玉之仕问道。
  “你若留意别人便拿不走了。”纵然读了几年书,玉之仕终究是一介莽夫,时至今日,李灵均心中只空余无奈了。
  “此话何意?”玉之仕丝毫未觉不妥。
  “这是梅姨娘房里拿来的。你再看看这个。”李灵均说着指了指丹砂。
  “丹砂?也是她房里的?她用这些做什么?”莫非,梅姨娘是服丹砂自尽?玉之仕心中有了怀疑,这才认真思量起隐儿所说的话来。细想想,顿时明白过来,手中的笔坠落,墨迹将正写的信污了不少。
  “这些年竟错看了她。她必是瑞王爷安在府中拿我把柄的。玉家历来清正廉明,忠于朝廷,又有汗马功劳,想必这些书信没什么把柄她才未曾送出。”玉之仕说着心里的对梅姨娘的恩情早被恨意冲的干干净净。
  李灵均心中顿生寒意,说道:“想必她也是受制于人,瑞王爷想拿了把柄也不过是防你有二心,你无二心纵然有把柄也是无碍的。”
  玉之仕笑了两声说道:“既然无碍她又为何自尽?”
  李灵均冷冷说道:“她哪里是自尽?要用丹砂自尽怎能存余下这么一大盒?想必是心中有愧,若是有了孩子怕事情败露连累了孩子,才平素服这丹砂的,日积月累怎能不毒发而亡呢?她既然给你留了几句话这些年待你自然是真心。你细看看这些年的书信可都还在?”
  玉之仕细看了看,这三五年里的书信可不都是在这里,再往前的却都不在了。虽然自己对朝廷并无二心,信中也无不妥之语,信放在瑞王爷手中亦无碍,只是若被上头得知他不在朝中却与朝中官员往来甚密难免生疑。
  “不过是些书信,我忠心耿耿、光明磊落有什么可怕?何况一旦入朝为官,这些书信更即便皇上看了也没什么,不过是老友叙旧罢了。”玉之仕细想想,又不曾遗失别的什么,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这话说得李灵均都要“无言相对”了,只说:“书信有没有什么原不在于写了什么,伴君如伴虎,连莫须有都可定罪。何况,在朝中为官多年,谁又能是真正一清二白两袖清风?老爷自然比我更明白。话我只说到此处,老爷自己掂量。”
  李灵均说完便拿了那盒丹砂出了书房往正房去了。
  可真是好王爷,好姨娘!玉之仕忽想起隐儿来,忙叫了跟前的小厮来吩咐几句,让他快马去追人了。

☆、沈玉相熟不相知  岫烟受托藏信物

  且说李灵均回到房中,见香怡正同惠儿说话儿。
  “老太太房里的事可都处理妥当了?”李灵均问香怡,并把那盒子丹砂交给惠儿。香怡说道:“原是处理妥当了,只是如今梅姨娘没了,又多出来几个丫头小厮等着分派呢。”
  李灵均低头以手扶额,似已疲惫不堪,沉默了半晌,惠儿和香怡在那里干站着。
  惠儿递了茶过去李灵均喝了几口又沉坐半刻才说:“还是一样,愿意回去的结了月钱给了盘缠就回去吧,没去处的还在这里,先在各自房里守着吧,主子没了,房子也不能一下子全空了。香怡你去领了银子安排罢,连梅姨娘房里的一并安排了。”
  香怡说了“是”便出去了。李灵均这才说:“惠儿,你去把那丹砂找个妥帖地方埋了吧。这东西虽能入药,可遇火则热而有毒,存这么一大盒子也没什么用处。”
  惠儿拿了盒子出去,李灵均倚在榻上,细细思量,这么些年竟似白活了一番。生在相府,嫁与“莽夫”,苦苦奔忙这么些年,如今怕是要付诸东流了。京中若有异动,此番回京必有祸事。以老爷的性子,若无异动,也终究难逃祸端。为官者,能全身而退必得是大智若愚而又天神庇佑。如今朝中风起云涌,祖父和父亲能够全身而退实属难得。现今不如早作打算。如今也顾不得什么家族荣辱,只求昔缘能有个好归处,不知昔缘结识的是什么人,若婚事能成,早早嫁了,反倒清静。
  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小厮却没追上隐儿,玉之仕又是大骂一番,不过十天半月过了,也没觉什么异常,只是总算打消了做官的念头。闲下来便想起冉家来,退了婚事便没再见过,如今看来,倒是同沈家结亲最为相宜。
  只是,时移世易,沈知愈数年不曾见过昔缘,心里早淡了,媒人说了几个,自己翻墙爬屋,再或者让沈如盈连哄带骗地约人家出来,又有个郎中的身份,姑娘没见他,他倒看够了人家,没一个中意的。过了年,便是二十岁整了,再不成家只怕沈夫人就不依他了。
  两位夫人愁的是一事,却愁不到一处。
  刚办了丧事,府里冷冷清清。
  “晴风,你去把岫烟叫来下棋。”昔缘这日在窗前坐了半天,冷不丁喊道。却只听香怡答道:“谁是岫烟?我去叫便是。”这才想起,晴风走了有几日了,还没改过来呢。若是她在,今日的事也不难办了。
  “这大冷天的,小姐愿意叫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来呢。”天气寒冷,香怡想:小姐也是,下什么棋呢?哪如暖暖地在屋里打瞌睡?
  这时惠儿进来了,接道:“你去看了才能知人家愿意不愿意,你不去妄自揣测便是偷懒的嫌疑,看小姐不打你。”香怡笑说:“小姐才不打我,打恼了我,可别想吃我做的东西了。”
  昔缘边摆棋子边道:“你们不拘谁赶紧去一个人就是了。”
  惠儿想香怡不认得邢姑娘,耽搁时间,不如自己去,便说:“罢了,还是我们这笨手笨脚的去吧,你去厨房盯着吧。”香怡听了便同惠儿一同出门,往厨房去了。 
  一会儿工夫,就见邢岫烟跟在惠儿身后来了,昔缘早布好棋局,对惠儿说道:“你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新鲜吃食,有就拿些过来,这天儿冷,总是觉着饥火烧肠的。”
  昔缘不是贪食之人,今日难得,惠儿哪有不速速去的道理?
  惠儿一走,昔缘却推了棋盘,拉岫烟坐在跟前说道:“我有一事不便出门去办,除了托妹妹,再没别人可倚靠了。”
  “姐姐快说!”岫烟哪里会推脱?心里的激动不是因热切帮忙,不过是因一个小姐总算有求着她来帮的事情实在难得,这让她觉得自己尊贵了些,人之本性,大抵如此。
  昔缘也不藏着掖着,就直告诉岫烟:“你可还记得梅公子?咱们还曾一处下棋,也算是个能当得起知己二字的人。我回了府里怕他不得消息着急,又不便出去,断了信儿,你且把这个拿去给他,看他可有什么要说的。”
  昔缘拿了一个坠子递给岫烟,正是那步摇上的。岫烟听得脸红心跳,这不是帮着她私相授受吗?一个大小姐说这些竟这般自然,倒让旁人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她又不是玉家的人,递个坠子而已,有什么打紧?
  “姐姐放心,只是不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何况,即使知道他家住何处,我,我也不便……”岫烟支支吾吾,不好说出来。昔缘捂嘴一笑:“竟连我也不知,你只得空了在东边角门处时常看看就行,遇上了便给他,遇不上就罢了。”
  她这才放了心,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家可怎么去见一个大男人?说道:“那姐姐放心,我若遇上给了他再来告姐姐。”
  二人略坐了坐见惠儿回来了,岫烟便要走。昔缘忽又想起一事,眼见惠儿要走进来了便赶紧贴在岫烟耳边说道:“他还不知我名姓,你据实告诉他便是。”
  岫烟点点头。
  惠儿一进来就见两人“耳鬓厮磨”的,便说:“你们打发了我出去原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害我巴巴地求着香怡要了这么些点心,倒不如你们说话儿,我自己去吃。”
  岫烟笑笑说:“有好吃的姐姐哪里舍得不给小姐吃?我也该回去了,明儿再来。”
  “且等等,你也尝尝我们府里香怡的手艺,只怕宫里的御厨都不及她呢。”昔缘说着便捡了几块素日爱吃的点心出来让惠儿包起来给了岫烟送了出去。

☆、策马扬鞭冉郎会错缘  重阳登高知愈遇知人

  长日遥遥,云衬风又托,延了又延;
  路途漫漫,尘落埃又扬,总是漫漫;
  扬了鞭,风渐起,恨不能扶摇飞起,却总归,是来迟。
  日夜奔波,马疲人不乏。徐州到苏州,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冉竹生的马却只顾飞蹄赶路,若是迟了,只怕她受了牵连被无辜拿了。
  邢岫烟自受了昔缘之托,得空便来蟠香寺后园子东边角门处看看,只是好几日都不曾见外人过来。心里闷闷的,想:萍水相逢罢了,这位公子未必认真,倒是她认真了,让人巴巴儿地在这等。早听母亲说昔缘已许了冉家,后来又退了婚,想是这缘故,说是视这梅公子为知己,知己之意,古往今来不过是个男盗女娼的由头罢了。只是我若遇上他,旁人不要看见才好,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又有一顿气受。
  岫烟左思右想不觉过了时辰,便赶紧往回走,从巷子里出来时却一头撞在一个男人怀里!温润胸膛的暖意顿时撞得岫烟心里小鹿乱撞,两颊绯红,人险些跌倒,连着退了几步。那人伸手有相扶之意,只是恐怕也觉男女授受不亲,不敢贸然相扶,便也不曾真扶上来。
  岫烟低头要走过去,却见这男子服饰好生眼熟,抬头一看,要等的可不就是这位吗?
  冉竹生只见一个“花团锦簇”身量纤弱的姑娘撞了过来,原以为是昔缘,定神一看原是那日同昔缘下棋之人!原先打扮得素简,今日穿鲜亮的颜色倒有些不敢认了,忙作揖赔礼:“在下冒失了。”
  这位梅公子才学过人,棋艺精妙,又这般谦谦有礼,岫烟便壮了胆子抬头看了看,他还弓着腰等着她的话儿呢,目光落在他手上,修长白皙,只是比女儿家的手要大许多,想必也能抚得一手好琴。岫烟自顾自出神看着,冉竹生等得是不尴不尬,便直起身子来看,却见岫烟正出神看着自己,岫烟因和冉竹生四目相对,顿时更红了脸,羞得只恨没藏身处,忙拿了玉坠出来,用帕子拖了递与他,说:“我是受人之托,想必你也明白。”
  冉竹生一看,这与他赢来的玉坠不是“同出一脉”吗?原是昔缘托她来此处的。冉竹生接了玉坠收起,问:“她可曾带了什么话?”
  “也没什么话,”岫烟想想说道:“倒是我有一事要代她问问公子。”
  冉竹生惊异,不知她怎么托了这么一位连眼睛都不敢抬的姑娘,回话可能回清楚?
  “她与你相识许久,连你的名姓还不知。”
  原是这话!冉竹生心里暗笑,想必她猜出自己在名姓上撒了谎,回道:“在下冉竹生。”
  “可是徐州节度使的冉家?”岫烟脱口而出。
  冉竹生说:“正是”,心里又疑惑这姑娘是谁,她若同玉家有干系,岂不是也要平白受牵连?这事儿虽不是自己能做了主的,却与冉家有关,自己心里愧对玉家小姐,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也不知这玉家现在是什么情形。问道:“姑娘是这玉家什么人?”
  岫烟怔了一下,又听冉竹生说“姑娘若是玉家小姐的姐妹便代我说一声,在下负了玉家姑娘,只是人生在世,最难得知己,最快意情字,最珍重缘字,这三样都得于一人,便是万死也不能负了此人。在下说的姑娘可明白?”
  岫烟更糊涂了,忽想起昔缘说他不知其名姓,可据实告诉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两人相识却都错疑了身份。原本就是一对儿,倒错开了,成了冤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鬼使神差竟没有点破此事。冉竹生看岫烟神色只当是她知道了自己身份心中为玉家小姐惊异又气恼,眼里似含泪水,顿觉自己说得如此明了实在过了,看来她不仅与“妙玉”相熟,想必同“玉昔缘”更为亲厚,自己说的话可比在她心上戳刀子。
  岫烟却是因这一番话伤感落泪,若是自己能遇着这样一个待自己的人,此生便无憾了。可恨自己生在那样人家,心中的万般委屈无奈无处诉说,此时都涌了上来,索性背过身子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子,冉竹生屏气凝神也不敢多问。
  岫烟心绪平复,收了眼泪,也不转身,只问:“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妙玉的?”
  也算是位奇女子!我先负了玉家小姐,她竟有意成全我和“妙玉”。想必她自己在中间好不为难。冉竹生不禁高看了邢岫烟。
  “烦劳姑娘代我问问,如若她得空,这三五日内可否一见?我每日此时必会在此处等候。”
  岫烟点点头儿说:“那请公子先走,出了这巷子人多眼杂,多有不便。”
  冉竹生便道了别先走一步。岫烟听他走远,便拿出一面小镜来理理妆容,免得回去了被旁人瞧见问东问西。看眼睛红肿好些了才往回走。
  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要紧的是,这话怎么传?若是据实告了,二人生了嫌隙反倒怪她,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当面说清楚。邢岫烟也顾不上去昔缘那里传话儿便先回了家里,三五日之约,时间总归是有的。
  玉昔缘闷闷等了两三日,却不见岫烟来,只当是“梅公子”不在苏州。今儿一早上刚起,就见香怡簪着菊花进来了,听她道:“小姐快梳洗吧,再晚连重阳糕都没了。”
  “今儿是重阳?”老太太刚过世,没人张罗着过节,昔缘倒也忘了。
  “可不是?我一早上做好的重阳糕,太太还没吃呢,倒让厨房的那起人尝了鲜,糟蹋得不成样子,巴巴儿地又重做了。”
  说话间,香怡倒好了水伺候昔缘洗脸。原先老太太起得早,香怡现在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一早上起来也不打迷糊,别人打哈欠的工夫她都做好多事儿了。
  “一大早的又是做糕又是打扫的,你就不乏?”昔缘从镜中看着香怡问。
  “香怡比不得小姐,是做丫头的命,自小儿没爹娘,跟了老太太待我就好,如今又跟了小姐,比别的丫头不知道强多少倍呢,这心顺意顺,一天做多少事都是不乏的。”香怡边说边手脚麻利地给昔缘梳头。她这话可不是奉承,府里只怕她最是实心眼了,比惠儿,差些心思,比晴风,差些刚强;可比贴心过日子,谁都不如她,一心奔着好日头,风来雨来,愁来忧来她都是一张笑脸。
  “好了。小姐快去用饭,咱们也好出去看看,登高望远。”
  昔缘可有日子没出去了,李灵均拦她们不住,便便让惠儿同行,又叫了两个小厮赶车出去,这才放心。
  此刻,山路上早是人来人往,两旁青松尚翠,有三人闲坐在阴,一人看景,一人看美女,一人看俊郎。
  “哥,你快看看,那位公子你可认得?”沈如盈拉着沈知愈问道。沈知愈顺着她所指眯着月牙眼看了看道:“不认得,这样容貌入不了哥哥的眼,认得他做什么。”
  沈如盈瞪他一眼,说:“我问得哪里是你,我问的是大哥。”
  郁云苏笑笑,也不搭话,沈知愈又道:“你不是中意你的冉哥哥吗?每回我一去给冉夫人瞧病你就问长问短的,不理你吧你就寻死觅活的,现在还好意思看别人?”
  沈如盈将发间的茱萸拿下来冷不防俱塞到他脖子里去,叫他连声讨饶。
  “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愿意看谁便看谁。何况,你那位好兄弟八百年不回来一次,回来了也未必看你。我更见不着了。”沈如盈没好气靠在树边,也没心思看人了,掰了根树枝逗弄起蚂蚁来。
  没想到,专为看景的却看着了人。
  郁云苏一眼瞧见了惠儿,脱口说出:“映月”。
  沈知愈只当他魔怔了,什么映月?摆手在他眼前,郁云苏一把推开。沈知愈顺着他目光一瞧,一行有三位出众的姑娘。一个小姐已是闭月羞花,还有两个容貌不寻常的丫鬟。只是小姐似乎有些清冷不近人,一个丫头似乎年岁要长些,另一个丫头容貌不出众,圆脸,细看看,腮边几点雀斑,倒比另两位可爱得紧,一团笑意不禁觉得暖人。
  沈知愈不觉一笑:“你认得他们?平日里你尽打趣我了,没成想,你不显山不漏水倒结识了这么绝色的姑娘。”
  郁云苏颧骨棱角分明,此刻有些红了,睫毛一闪几乎能扇落一片花似的,慌忙答道:“算不得认识,只怕人家姑娘连我的名字都未必记得。”
  沈如盈听他们二人闲话,也凑上来看,见郁云苏的神色,心里不觉有些泛酸,道:“怪不得能入哥哥的眼,一个个娇滴滴的,前呼后拥,她们也是,大热天的,干吗登山呢?这样排场,在家里等着山往脚底下溜便是了。”
  郁云苏听了越发不愿意多说了。沈知愈道:“人家那才是小姐的做派。天下女子若是都如你一般,哎呀呀,那真是,啧啧啧……”
  沈如盈自小是惯着养,却没娇着生,家里只三五个使唤丫头,多是伺候太太的,她采药捣药的事没少干过,又跟着哥哥没少淘气,因此虽然也算是出身名门,养了小姐脾气,却没养小姐身板儿,倒比文弱书生还像个男子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因此也最看不惯文文弱弱的小女子。
  “我倒想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丫头,看他们担得起担不起你们这么夸。云苏哥哥你倒是快说。”
  沈知愈也连连催,郁云苏还只顾着看远去的三人,道:“玉家的,小时候你们还常去,如今倒不认识了。”
  沈知愈一个跳脚站起来,道:“当真?玉家?玉昔缘?她不是在金陵吗?几时回来的?”
  郁云苏笑道:“是不是玉昔缘姑娘我不知,倒也没听过她家还有别的小姐。”
  如盈笑说:“你这样记挂人家如今倒不认得,只怕人家也不认得你。”
  说得她哥哥一时臊了,道:“我几时记挂了?”
  如盈又道:“也是,不记挂人家小姐,记挂起人家的丫鬟来,方才是谁夸人家的丫头憨态可掬?”她说着左右看起来,云苏摇头笑笑,沈知愈倒没话了。
  沈孝慈看不上玉之仕的脾性,玉之仕也看不上沈家的门楣,倒耽搁了一桩好姻缘。两小无猜的情谊不过是孩童旧事,沈知愈如今远远看着玉昔缘倒生分,只是这一见,倒记住了郑香怡。
  话说几人回了玉府,却不见太太,问小丫头才知道,原是往蟠香寺去了,昔缘想或是慈心师父要走了,自己跟了近七年,怎么母亲反倒不告诉她送送?思来想去便同香怡往蟠香寺来。
  李灵均正在禅房同慈心师父说话呢,昔缘冲着香怡一笑,使个眼色,香怡会意,轻轻靠在窗边儿听起来。

☆、玉昔缘做佛门义女   冤将军被押解进京

  “这些年亏了师太对小女的教引,知道出家之人不为名利,便想为归禅寺里的佛像塑了金身略表心意。”李灵均说道。
  慈心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道:“太太这些年给寺里的布施已是无量功德了,又有此心意,必能得佛祖庇佑。”
  李灵均此举一为答谢,二来也另有打算,她又道:“只是还有一事求师太。”
  慈心问何事,李灵均竟先跪了下来,慈心忙扶起说:“太太可跪神明,跪贫尼可就是折煞老身了,能应之事我自然应你,太太快说吧。”
  李灵均缓缓道:“师太是出家之人,我这里却有一个不情之请。师太做了昔缘七年的师父,只怕比我这个亲娘更亲,亲疏远近原不在生而在养,小女虽满了清修,可同师太缘分不能就此断了,师太常说小女有慧根,自然不舍她因清修圆满便断了佛缘,因此恳求师太收了昔缘做义女,日后常去归禅寺上香,同师太一叙。”
  慈心听了喜笑颜开,便是自己也是喜欢昔缘的,这些年虽然严厉些,也自然是为她好,如今李灵均有这恳求,自然会应。
  如此二人便说定。
  香怡听了这些话便告诉昔缘,昔缘欢喜问道:“当真?”香怡嘴角一撇说道:“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不信你等着,一会子该叫你去磕头了。”昔缘这才定了心,连着几日不得消息,心里着急,如此,自己便不用为不能出府发愁了!同慈心师父七年相伴,自然也亲近,能认了义母,算是两全!
  果然,李灵均叫昔缘进去磕了头,又说了些闲话,慈心师父同若影便搬离蟠香寺,回到归禅寺。
  如此,家庙便空出来了,原先昔缘房里的东西还未动,这日要一并收拾了搬回正院西厢房中,惠儿过来同香怡收拾,昔缘自己收拾书卷,翻出那把折扇来——虽撕坏了仍是不舍丢弃,已找人修补了一番。此刻忙掩了放在箱中。叫了声香怡说道:“你去叫了邢姑娘过来。”香怡问:“忙得脚朝天,小姐叫她过来做什么?”昔缘说:“咱们回了府中,她那个人,未必愿意去府里相聚,不如在这里叙叙。你去叫便罢,哪里这么多话?”香怡朝着惠儿摊摊手说:“惠儿姐姐你瞧瞧,跟了小姐这么些日子,忙的这样没人疼,倒不如那个邢姑娘。”惠儿推了她一把说:“快去吧,这里不是有我吗?哪里就真累着了你?”香怡这才出去。
  昔缘瞧见晴风丢下的几样东西,心里不由得难过,道:“莫离莫离,如今她倒是离得干净了。”惠儿回头看,认出晴风的东西,笑说:“听小姐叫莫离莫离的,我都恍惚了,不知哪里有个莫离。”昔缘也笑了,说:“这个法号她在时倒不曾叫得,叫她莫离她便急了。”惠儿说道:“可不是,姑娘家家的叫着个僧名,她自然不愿意。”昔缘笑说:“你这是编排我们?僧名又怎样?都不过是个名儿罢了,你再拿这个说笑,我便求了母亲也给你改了,现在倒要好好想想叫莫什么好呢?”惠儿见昔缘有认真之意,忙说:“小姐快饶了我吧,这辈子我可不想出家,担个法号的名儿做什么?”
  昔缘倒是来了兴致,说:“这命恐怕是半点不由人,若是将来你看破红尘,我给你取了法号也好有个准备。”惠儿看都收拾妥当了,说:“我哪里有这样的慧根,小姐快快地请回府吧。”昔缘却问:“莫非,你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惠儿心里一惊,小姐问这话问得是这般自然,再看看,脸色都不变分毫!在这寺里清修七年,怎么倒更懂红尘之事了呢?心中正想如何作答,却见香怡带着邢岫烟进来了。
  昔缘吩咐香怡、惠儿先将细软之物或自己珍爱之物诸如笔墨、杯盏拿回府里,顺带叫了小厮再来搬笨重东西。
  二人听了吩咐先回府中。昔缘请岫烟坐下说起话儿来。
  昔缘直问:“这几日你可曾见过他?”岫烟低头说“见过了”。
  总算是见着了能有个信儿,昔缘欢喜得又是一连串地问:“几时见的?玉坠可给了他?他可曾说了什么?”却没注意到岫烟眼神闪烁两颊渐红。
  岫烟说:“两三日前见的,玉坠也给了。这几日不得空来告诉你,没想到你要搬回府里去了,险些误了事。”昔缘从案上拿了几本书过来要递给岫烟,说:“这个无碍,你以后得空了还常往我们那里去,咱们一处念诗下棋。这几本书是你往日爱看的,今日就送了你吧。”
  岫烟却推了回来说:“我要能看还是在你这里看。书也得有个好去处,跟着你是最相宜的。”昔缘听了醒悟过来,她是怕没地方藏这些书,好好儿的若是被她爹娘扔了烧了岂不心疼?便收了起来。
  昔缘又问:“他可曾说了什么?”岫烟迟疑再三,不知从何说起,玉冉定亲又退婚的事早听了了来。正犹疑之间,倒来了一位救场的。香怡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边走边喊“小姐”,一进来见岫烟还在,顿时封了口,看了看岫烟,又看看昔缘,眼里满是话,嘴里却不说。岫烟想她们必是有什么事得自己回避,赶紧说:“出来的时候正帮着母亲做针线活儿,才刚做了一半,不能久坐了。”说着便起身要走。香怡巴不得她赶紧走,忙说:“那姑娘改日再来。”
  岫烟回头说道:“只怕是不能了,家里亲戚来信儿邀我们上京,这几日就要动身了。”
  昔缘一听着了急,本还有话要问,若再不能见可怎么办?上前要送她出去好说话儿,却被香怡拦住。岫烟早出了大门。
  昔缘还自懊恼,没好气地问道:“你疾驰忙慌的做什么?时候还早呢。”
  香怡眼神慌张更胜方才,低声说道:“小姐,我说了,你可别心急,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还不一定呢。”昔缘见她吞吞吐吐,急问:“你倒是快说,怎么了?”
  “方才,方才老爷被人带走了。”
  “什么带走?什么人?”昔缘心里一惊,心中觉出不祥之意,只差问个切实。
  “似乎是,刑部的人,说是要带老爷问话儿去。府里,咱们府里也被封了大门,不准出去一人。”
  昔缘只觉血气上涌,两眼发黑,腿一软扶在榻边顺势坐在地上,香怡扶住说道:“小姐莫怕,老爷清清白白,左不过十天半月就回来了。”眼里却不由得淌下泪来。
  哪里如此轻巧?福大祸大,自古是这个道理。朝廷里既这么大老远地派了刑部的人来带父亲走,必是凶多吉少了。
  “母亲呢?母亲怎样?”昔缘急问。
  香怡一边擦泪一边回说:“太太在自己房里呢,出入不便,所幸咱们园子幽深,月门又隐蔽,他们又不知这蟠香寺是咱们的。亏得惠儿姐姐眼尖,自己回了房,没让我进门。我藏在暗处听明白了才来告诉小姐。”
  “若是有祸事,离得再远都躲不过。”昔缘眼神直直盯着地面,口里喃喃说道。香怡叫了两声“小姐”也不答应,吓得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