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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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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心底的愧疚好似浅了那么一瞬,便又渐渐地消失了下去。
抚着魂兽的指尖忽地侵入一丝幽凉的舒适感觉,顺延而下地裹住了我的身体,懒散地感觉令我想要睡去。
恍惚间眼底里忽然浮现了一抹奇怪的场景。
满是巨兽尸体的荒原里,人类的尸体亦横乱杂成地铺救了一地,无论是神兽的尸体还是人类的,皆尽插满了长兵断刃。在满目疮痍地血色里,背立着一名乌发高束的红衣少女。她左手一柄赤红的修窄长剑,寒光烁烁地贴在身侧,残余的血渍还未干涸,如同泪痕缓落。
我看不到她的容貌,却莫名地生出了可怜她的感觉。
画面沉静中,她慢慢仰起了颈项,长剑斜举过顶,寒光之面闪着细小锋锐的灵机焰芒,渐渐拢聚成一缕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云层轰然而动,翻涌起螺旋之状地反走而下,整个世界一时间陷入云动风啸的灰灰蒙蒙里,赤红的灵机蔓延到了云层里的每个角落,随着轰然地一声炸响,赤红的灵机网从云层中兜天罩了下来,扭曲着空气径直炸到了地面上的尸体身上。
尸体随之颤动起来,残肢破败的肌肤裂了开来,血丝沁染的骨架们撑了起来,怒吼嘶鸣地仰天长啸,满是怨恨地想要扑向红衣少女。
少女并未回身,稍微回侧的颜颊上眉目敛下,沁润着莫名的哀然气息。
她窄剑斜举而下,赤红灵机横劈入地,纵伸而起一道血色屏障,枯骨们恍若未觉地径直冲了上去,立时便被吸入了进去。
血色屏障是如此的熟悉,分明就是我方才顺应身体的感觉所祭起的结界。惊然之际眼见了枯骨们的吸入,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从结界里生出来的枯骨源自于何处。
枯骨们的被吸纳,让后面化骨而生的枯骨们停止了脚步,徘徊着步子,渐渐平静了下来。
“天命……天命……”少女喃喃低语,恍若茫然,又似讽刺,剑刃垂地,拖着一幅累极了的身子,步履不稳地向着灰灰蒙蒙的前方行去,“知而不渡,封而不固,有而不往,生……不如……死……难道,我又错了么?错了么……”
她渐渐消失在这种恍然而断续的自问里,留下了烟尘弥漫里飞舞的细小颗粒,散在了一片枯骨腐体上,融起了透明的身子,与脱身而出的自身枯骨遥遥相望……
这回忆似的画面消散在一声轻啸里,身后的麋鹿魂兽蓦然动了动颈项,盯着赤红结界某处发出了连续不断的低鸣。
我看着那处立着的人,轻轻抿了抿唇,心底升起一阵柔软来。
战神。
她立在结界后面,掌下按在结界面上,灵机红光耀出,结界面上融化出了一道暗缝。暗缝随即扩大起来,一下子就吞噬了所有的红光。红光化去了结界,战神一把提起扎入地面的□□,看似缓慢的步子却不消一刻便到了我身前,枪尖倒提一指我面,怒气难以忍耐地道,“谁允许你这么做!”
她明明是生气的,我反而因为这种生气觉得有一丝隐约的高兴,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道,“你是在担心你的身体,还是在担心我呢?”
“你还没回答我。”战神明显因为我的话语一愕,枪尖一抖,又欺近一分,隐忍着脾气。
“若我说,是你的身体让我这么做的呢?”我想要深笑,却发现意识里一旦与这副身体重新融合起来,稍微的动辄就引起了巨大的疼痛,忍不住地轻嘶了口气。
“起来。”战神语气里有些烦躁的不耐。
“起不来。”我无奈道。满身都是轻裂出血的伤口,灵机又消耗如此之大,冥魂兽并没有出现来恢复我的身体,可以说,我体内的灵机已是穷末之途,毫无恢复之力。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拼命!”战神一扔□□,完全一幅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
“拼的是你的身体,你心疼罢。”反讽出声,我心底亦生了莫名的别扭。
“你就这般想惹我生气?”战神冷然一哼,“我生气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你很厉害,我知道的。眼下杀了我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说到底,你,还是想死?还是想把身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还给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到底还是十分介意这件事情,更加地让我升起无奈的感觉,索性闭了眼,懒得再看她。
“你!”她还想说什么,忽地就断了声音,下个瞬间我就觉得周身陷入火辣的疼痛里,忍不住睁开了眼,就见自己是被她稳稳抱着,身形急掠后退,落下的瞬间我看见了林西凛。
林西凛一双明眸里满是惊讶地望着我方才身处的地方,“你们看!”
我急忙回首去看,立时就落入了一片晶莹剔透的白色里。
原本残弱的魂兽透明身体是被魂骨刺透贯穿定在地面的,然而此时那些魂骨皆尽融化在了透明的魂兽身体里,一存一脉地回归了它们应有的位置,充实了透明的空无,在莹白的融合光芒里让魂兽成就了实体之态。
“这,就是神兽么?”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惊叹里有着梦幻的虚浮。
我亦被这画面惊怔了,想不出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强转移了思绪去寻那惊叹的声音所在,就发现了哪里一堆的秘术修行之人,虽然衣衫凌乱,大见狼狈,但是却没有什么要紧的伤势。
心念一动,瞥过眼眸去看战神,就发现她也在看我,刚想说什么就听她先开了口。
“你就是为了恢复它们的神兽之身才这么拼?”
“我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不想它们被杀死而已,你不也是没有下得了狠手。”我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但是眼前的这种境况的确是我料想不到的,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凡夫俗子,教训些许就是了。”战神依旧有着冷然的怒气,“你不想它们死,可它们想你死。”
“那可不一定。”我勾了勾唇,比起身体的疼痛,此时眼眸里的景象却令我打心底里的高兴了起来。
融合了魂骨的魂兽们显现了实体,比起透明的身体具有了真实的呼吸,更加柔顺的毛色,美丽极了。它们的眼底里在没有那种强烈的恨意,反而是一种感激的平和,齐齐朝向我跪伏了身子,行着极为友好的礼数。枯骨军阵不知消失到了何处,气息也丝毫不予存在了。
“它们不恨你了。”战神的语气格外的轻,我听出了里面一丝很是见淡的叹息。
“嗯,不恨了,不会恨你了。”心底愈发地高兴,就发觉这话一出,战神几不可见地又将我往怀里揽了揽。
“神兽再度现身人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人,留不得了。”她言语虽轻,听起来却叫人心底发寒。
恢复了真身的神兽们对我礼见完毕,直起身来,就那样立在原地消失了身形。
其实,我最想看见的是那头绿色魂兽,可是并没有见到它,心底不免生出些难过的意味。
“战神,生和死,那一种更令人痛苦呢?”我心生轻然,方才的经历让我觉得生与死的距离其实并不那么遥远,可是一旦选择起来,却是令人万分痛苦和为难的。
“我不知晓,也不会思索这样的问题。因为,一点意义也没有。会令我痛苦的,是你。”战神叹了口气,有种放佛也很无奈自己会说出这样话来的感觉。
“我?”我很是惊讶她的话,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我总是不自觉地认为她口中的那个‘你’就是我,其实,是她的身体罢。
我讥笑道,“很抱歉让你的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我说的就是你,阿宁。”战神认真了语气,“我并不会因为这副身体而觉得有什么,更多的时候,我甚至希望它就是你的,而我,这样就够了。是你,让我觉得痛苦。让我隐隐觉得,在以后,会面对比拿回身体还要痛苦的选择来。呵,你大概,是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或许罢。”我不想再深究下去,她的想法和行为在我看来,多少都有着逼迫的意味,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局面。
“那些人,不足为虑,随他们去罢。”比起无往书院的应试的人,这些人简直是弱极了,更何况失却了魂兽,就更加不需要介意了,不必要让战神再惹上些血腥。
“……”战神没有回答。
我皱了皱眉,负气道,“随便你。放下我。”
“不放。”战神冷然开了口,又将我往怀里按了按。
“很疼的。”我轻嘶了口气,的确是很疼啊。一时很是讨厌那个阵法,到底是什么设定啊,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血液。低头瞅着被血沁透了白色衣衫,心底愈发生出些无奈来。
“疼还要逞强。”战神嘴上不饶,掌下里却是祭出了一道灵机护在我身体里,避免了直接的碰触会引起我的伤口再度裂开疼痛,更加地抱紧了我。
“……”拗不过她王者气质一贯而来的强势,我不再与她纠结这个问题,闭上了眼,彻底放松了心神,只想睡去。
卷一贪字卷之第三十一章:假面真心
我的伤很重,没有了冥魂兽的疗伤,即便得了战神本尊的灵机相助,也是好的很慢,更为奇怪的是,将好欲好时,伤口总会又自行裂开,血止也止不住地流淌出来。战神每次动用灵机替我养护,反而使得伤口裂的更甚,血沁的更快。没有办法之下,林西凛尝试了一次以灵机护我止血,才勉强有了些好转的情况。
战神为此很是焦躁,却又想不出如何法子。每日里总会守在我房中些许时辰,生怕了伤口沁血。
房子是绛红阁后院里偏远的一间,布置的很是软香精致,本来馨香满室的,打我住了进来,就变成了浓郁的血气萦绕,每次林西凛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皱了眉头。
伤口久不能愈,我心下里也不甚安稳。自荒原回来后已是半月,无往书院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林西凛自也常去打探,但也没什么结果。
这日里我感觉好些,便从床榻间起了身,移到窗前的锦榻上推开了窗透气。
窗外里小巷也是些烟柳家,没有南北街一阁二楼十三巷的气派富贵,不过是些失了青春美貌的女子,自行收了些年轻的丫头,两人一户的,接了些没什么大钱的,没有身份的子弟,勉强过着活。
虽是如此,我却觉得这里往来的男女比着绛红阁里的人来往去的虚假笑意,要多上了几分令人耐看来。
或许是没有金银的权益,反就多赴就了些许实情实意罢。
我自瞅着一户里正出来的中年矮胖男子,里间随出来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送他,两人里看上去虽不甚搭调,满眼里却是真情实意地透出些羞涩欢喜之意,言笑难掩,令我也生出几分眼见的欢喜,忍不住地抿了唇,笑盈盈地难移了眼。
“又在看那些逢场作戏?”林西凛话音方落,人就到了身侧,顺着我的视线瞧去,冷哼了一声道,“那李户头家里有着妻妾,又不大富裕,色心难泯,只好到这尾巷子里耍些嘴皮子功夫,白吃白喝也罢,还骗了这吴老婆子的青春钱去养别的女人,你可瞧得开心?”
“是么?”我淡淡瞥了眼她,关了窗,似不经意地问道,“还是没见到慕清?”
“嗯。”林西凛音可见沉地应了一句,“无往书院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放出来的话是,姬明夜得了头筹,成了下一任院主的既定人选。”
“姬明夜不是偷偷跑回来的么?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应了?姬家肯定是有反应吧。”我皱了皱眉,显然不清楚秦时欢什么打算,“慕清也算是了害死姬明澈的嫌犯,不用他的名头,倒是可以说的过去。”
“问题就在这里。”林西凛亦是见愁,语气里也满是燥意,“姬明宗携着秦时欢带着明老七的头颅亲自上报了事情经过,慕清青白无故,姬明宗趁此被诸人推上了王位继承人的位置,秦时欢亦借机向姬王求赦,免了姬明夜的擅离封地之罪,并被允许以下一任院主的身份留在书院中学习。”
“那慕清呢?姬明夜都出来了,他没有道理没消息。”
面对我的疑问,林西凛沉了眸摇了摇头,“不见书兄妹亦没有了消息。我让人回小东莱山打探了,或许几日里便有结果了。最好的可能,就是不见书他们带着慕清回了小东莱山。”
我点了点头,“惟愿如此了。话说回来,千机门你可知晓些它们的情况?”
“千机门?”林西凛眼底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怎会与他们扯上关系?”
“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无往书院的比试么?”对于林西凛的反应我升起一丝好奇,沉了声音肯定道,“你认识他们。”
“是有些纠葛,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最好不要与他们过多纠缠,省得麻烦。”林西凛眼神转过,显然是在避开这件事。
想起苏浅,空十方口中的神之子之言,合着林西凛的反应,我觉得千机门并不简单,但林西凛的不欲多说,我也不好再为追问。并不是没有求助于方物志,但上面也仅是简单的一句论述。
空有千机缚万人,不及一情系双魂。
十四个字,我却一直想不明白其中有何意义。虽猜得出大概与情致有关,但是与千机门又有何关联呢?
“喂!”林西凛一声轻问,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收了心思,想起来又道,“我有名字的,不叫‘喂’。”
“我喜欢,你管不着。”林西凛白了我一眼,“你这般没良心,也轮不得让人叫上名字来。”
“好歹我也是救了你,怎地就算了没良心。”
“那你怎地就不去看看她?这几日里,来的都是些不好惹的家伙,她难免也累了些。”
“看谁?”我知晓她说的是战神,但就是故意不说破,这般想着,心底一时纷乱起来,口也觉得干了,伸手就去倒茶,斟了一杯忙递在口中慢慢抿着,用来打发着尴尬。
“那日里就该听了她的话,把那些人都杀了。”林西凛认真了语气,肃杀凛凛道,“这会子天天有人来寻场子,你倒是睡的好,苦的就是我和她了。”
“杀来杀去的有什么好。”我斜睨了她一眼,不平道。
“又不是你劳神,你当然说得轻松。这人啊,最好的是欲望,最坏的,也是欲望。”林西凛弹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幽幽叹道。
“说得你好似人一样。”我轻笑,对于她这般突如其来的亲近很是觉得意外。
“还好我不是人,是人的话,很多事情就得不到满足,反而会更加陷入贪欲里。”林西凛别有意味地睨了我一眼,幽幽轻叹道,“有那么一两件事,就够了。”
“那你的那一两件事是什么呢?”我立时反问,带着无限的好奇。
“你不是最为清楚么。”林西凛嗔笑不答。
“可我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定定地望着她,轻轻又叹,“你好似,还不够那么执着。”
“呵!”林西凛忽地站起身,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等你经历了几百年的求不得之后,大概也会像我这样,向命运低头罢。”
“好像有点道理。”我弯起唇角,脑海中一掠而过了秦时欢三个字,眯了眼地点着头,“那,你觉得慕清苦么?”
“他有什么好苦的,那么多人在意着他。你,我,姬明夜,甚至还有那什么院主都死命地把你推给他,我是不是该替他感谢你们啊。”林西凛抱臂见恼地蹬着了我一眼。
“别,我可算不上了。”我忙摆了摆手,脱离干系。
“慕清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与他有关的人和事,我都不想见了。等我伤好些,我就走。”我低了声音,又补了一句,“别告诉她。”
“你还想瞒过她?”林西凛冷笑,“你也不看看,除却要去应付那些烦人的家伙,哪天晚上她没守着你。何况你的身体都是她的,你觉得她感应不到?是,她是失却了很多记忆,可人却不傻。倒是你,笨得可以。”
“我并不属于她。”我饮尽了杯中的残茶,空盏稍见力道地落在了桌面上。
“这话你对她说去罢。至少里,你走之前,哄得她开心,这样,你走的机会才大些。”林西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地顿住了身子,侧首道,“与你说了些闲话,反而是忘了正事了。秦时欢既然一直在利用姬家,那么定然有他的打算。目前放出了与姬家相关的消息,而你这厢里,不仅有着神兽相关,更有这战神枯骨所在,我觉得,他总会找上门来的。你,走不掉。”
林西凛说着就走了出去,我旋着空口杯沿,想起秦时欢,心底一时难以静然,烦躁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前推了开去,一时见到那些男女的虚假容颜,对上林西凛讽刺的话语,不免又是一阵烦恶。
来回了走一阵子,我想了想了,还是决定去看看战神。
走出房门,廊外院中的人设的浅滩鱼池小木桥上立了一人,红衣曳地,乌发垂然,正是战神。
她拈着掌心里的鱼食,丢进池中,引得水面鱼跃水溅,安静的院子随着水声就多了几分生气。人,也显得生动起来。
听得我开门而出的声音,她将手中的鱼食一把全撒了池中,在水声哗啦中转过了头,赫然的一张狐狸面具挂在脸上,系着诡异的笑脸。
我愕然走近,讶声道,“怎地挂了这面具?”
“好看么?”她歪了歪头,负手在后,欺近了半□□子,将面具之颜递得更近了,仰着头笑问着我,语气里的期待如同得了一个欢喜之物急与人分享。
“那你说我好看么?”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明明是与我脸上的面具一般无二,暗忖她岂不是问了废话。
“自是好看了。”她显然察觉了我语气里的反问,一收身子勾起了我的手,撩起衣袖,看着血痂嶙嶙的伤口,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出血。”
我想要收回手,就见她手上套着白色的织锦手套,不禁疑问道,“挂了面具,又带了手套,这是闹的什么把戏?”
“林西凛的主意。她说这绛红阁人来人往的多,怕我这一身枯骨吓着了人。她话虽这么说,其实她是为了我好,避免麻烦罢了。不过也仅仅只能防着那些凡人了,要术不要命的家伙来了,戴着也是无用。”
我听她这般说道,心下里想着林西凛的话,反握住了她的手,由不得地就软了声气,“眼下我也帮不得你们,累你们受苦。感激话说不来好听的,总之,有谢了。”
“怕不是真心话罢。”战神指尖一僵,半响里才别扭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我是真心感激你。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你就信了罢。”我晃了晃她的手,习惯了像师傅这般撒娇的举动,一时竟也做得熟练极了,分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
“这般好言好语的,我反是更加不信了。”战神调侃意起,尾音含笑。
“战神,”我收了撒娇的语气,认真地握住了她的手,落在她那一狐狸面具上狭长幽黑的媚眼,透过了所有的黑暗,直视了她那一颗护着我的心道,“不管你是为了这副身体,还是想要毁了我这份执着,我都是认真地想要谢谢你。不过,执着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师傅不要了,自然也成就不了我的这份执着。你就不用惦记着它了,我……已经将它丢弃了。”
“是么?”战神直视着我,声音幽幽的。
安静的样子忽然让我觉得这一瞬间,她远极了。
“所以,依照约定,在你拿回这副身体前,我属于你,但也仅仅是这副身体。”我压了压呼吸,平和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面对战神,我总有种不自然的紧张感觉,既陌生又奇妙。
战神猛地抬起头,狭长幽黑的眼死死地锁住我,“在秦时欢面前,你也敢这么说么?”
“什么?”我觉得她话中有话。
“秦时欢,约了我见面。”
战神的话冷冷地在我心头升起了涟漪。
林西凛说的没有错,师傅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
卷一贪字卷之第三十二章:你求我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你准备好了?”战神一把握紧了我想要退离的手,紧紧追着我滑开的视线。
“与我什么相干!”我皱了皱眉,有些恼怒战神总是能轻易捕捉我的心思。
“那我就自己一人去了?”
“随你。”
战神松开了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刻意疏远了两人间亲近的距离,“你身子不好,我不会留你一人的。明夜他会来绛红阁。你若真想做个了断,也不是没有机会。”
“……”从无往书院她蓦然出手那般强势迫近地救下我时,一直予我的都是无比欺近的感觉,令人难以呼吸。此刻所有的感觉忽然就随着她这般形举给斩断了,不知名的空落满溢出来。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瞧着她一步一步退却在阴影里,消失了身形。
一心想着心底忽然升起的疑问。
为什么,她脸上原本看上去讽刺滑稽的狐狸面具,会令我心生哀怜的感觉来呢?
我是可怜她,还是在可怜我自己呢?
垂下眸,浅池里的鱼儿安静地游曳着,不时跳出水面撞出的水痕袅袅地碰在假山水植根茎上,反弹了回来,交汇融合的像是我的心绪。
既是安静,又纷乱不定。
师傅的局,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战神对我,到底又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呢?
身体轻裂的疼痛蔓延开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身体的每个角落沁了出来,沁透的衣衫殷红温热遇风化冷,粘稠冰冷地重重压在伤口上,压不住撕裂的疼痛刺激着每根神经。
右手背忽地灼热一疼,翻手看去,就见手背上蜿蜒的血渍画出奇怪的图腾,渐渐浮现出了一朵盛放的红莲来。莲心里安睡着一团胎盘似的东西,里面隐约可见的是一个孕育中的婴儿形态。整个婴儿莲座又被一条长形龙兽环绕着,一幅保护的姿态。那条龙兽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条龙的外形,生了九个不一而存,盘绕相生的头颅。
我仔细看去,发现其中一个是我见过的。
那是明老七曾经召唤出的狴犴。
心下里升起几近血脉的亲近感觉。不是这副身体,而是我心头血脉里暗涌不休的至真至纯牵系。
“别过来。”
木桥的两端分别出现了立了一道人影,我轻声阻止着他们。
这副身体重伤后,灵机亦是大弱,人是如此就近了我才发现。
“喂!你疼不疼啊?”战神大声而急切地根本不顾我的阻止几步就冲了过来,想要扶住我。
“别碰我!”一碰就是撕裂的疼,我固然是忍受不了的,忙喝住了她的举动。
战神自是知晓我的用意,收了身子缓步立在我身侧,语意见惑又恼地升起了一道护体结界在我身上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又惹得一身尽裂,我仅是看着,就觉得疼。”
我轻吸了口气,没好气地正要反她,便听到温和的音色从身后传来。
“阿宁。”
心底暗叹了一口气,我几乎可以眼见了他那一袭月白长衫,缓步而来的雅致雍容。
轻勾了唇,我慢慢转身,对上那双平静无绪的眼,自嘲笑道,“师傅,好久……不见……”
“阿宁。”月白轻衫,又踏进一步,秦时欢的颜便越过了阴影暗侧,清晰明朗地呈现在了眼前。
“明日之约,先生不该今日就此出现。”战神一转而视,散发出凛冽地灵机迅速地在小院里祭起了结界。
“阿宁的身体快撑不住了。”秦时欢眼角一滑,淡淡地落在了战神身上,“或许,应该称之为你的身体。”
“是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战神轻谑,“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将我的身体魂骨形离,肉身赋予了一抹游魂,而魂骨,则是封印在金天柱里!”
她随语间,就是一道灵机扫向了秦时欢。
秦时欢玉尺一横,青天芒现,竟是硬生生地半步不退地接下了这一招。衣袂飞舞,他眼眉皱起,冰冷地盯着战神,冷叱道,“你若想她死,尽可然地耗费灵机罢!”
“你没事吧?”战神拂袖回撤,紧张地凑近了身子,想要扶住我因蓦然袭来的又一份痛楚而撑不住地坐倒在地的身子,即将碰到的时候又想起不能碰,只好欲进不能地停在了半空。
“还死不了。”我无力地倚在木桥栏杆上,浸在一身血水里的感觉并不好。疼痛刀割般地凌迟着我的身体,勉强对着紧张不已的战神,笑回了一句宽慰的话来。这种欲死不能的感觉就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只能承受无尽的痛楚,而永远得不到解脱。
如果真如战神所言,师傅能做到这般地步,那么,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还有什么理由,让他设计到这般地步?
“止血,快止血啊!”
战神惶急地站起身,撤了所有的灵机结界,只剩了护在我身体里的最后一道防护,对着秦时欢吼道,“你这么清楚她的情况,你肯定能帮她!你快帮她,快啊!”
秦时欢深深地看了战神一眼,收回玉尺缓步近前,指尖捏了一个形似莲花的印诀,就中生出了一团青莲似的灵机光影渐渐扩大,旋转到我的头顶笼罩而下。周身立时沐浴在了一种很是澄澈的灵机里,轻裂的疼痛缓慢散去,一种久远的熟悉感觉升了起来。好似在我意识渐渐形成的过程里,我以婴儿形态浮在冷寂渊底的莲花座上,师傅也是如此地注入着这种澄澈的灵机,令我安心地成长着。
青光衬着他的容颜格外轻晃,一缕幽白的流光在他眸底里轻轻流曳着,冰冷的温和满溢出来,使我像是回到了冷寂渊底一样,独享着他所有的温顾。
可我分明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
他有着真实身体,有着清俊的容颜,碎散的乌墨长发落在修长的指骨上,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去拂落。放佛拂开了它,眼前这个人,就会褪去一切伪装,变回那一身枯骨造就的,我最为熟悉的人。
“师傅……”
秦时欢眼眸流光一暗,收了印诀,直起身来,无视了我言语里的万般委屈,无情无绪地道,“好了。”
战神立时横在了秦时欢面前,冷然道,“好了?”
“并没有这样简单。”
我看不见秦时欢的表情,只觉得他话语未完,有着细小的谨慎。
撑起身子,战神就回身扶住了我,小心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不疼了。”一身血气过于浓烈,我轻轻皱了皱眉,身体的无力让我倚在了战神身上。对于身上的血渍沾脏了她的衣服,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努力地抬眸看向了秦时欢,“师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万法因果之阵,本是强扭因果之序,逆天改命之术。阿宁虽有天命之身,天命魂骨却在战神你身上。强摄阵法,无魂之身根本承受不住因神兽复生带来的交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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