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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辣么可爱[重生gl]-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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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事无巨细,恨不能把晏明的每一个表情都告诉杨子溪,末了得出结论:“我觉得我爸爸可能真的不是晏明……”
于情,她不喜欢晏明,不想认他做爸爸;于理,她的出生年龄的确对不上,再说支教又是怎么回事?
晏海清这样怀疑,杨子溪却不。
就算晏明这时候太仓促来不及细查,以后总会补上亲子鉴定吧?上一世晏海清可是好好地落叶归根,继承了晏明的家业。
杨子溪沉吟了一会儿,道:“说到支教的时候,他真的差点变脸?”
晏海清点了点头。
杨子溪道:“我有另外一个猜想,你看可不可能。”
晏海清忙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晏明在说谎,他的确是晏家的养子,不过逃出山里是在上完大学之后。那时候他回山里支教,这期间和晏柔柔情难自禁,随后晏柔柔怀了孩子,他再度回到城市之后,才割断了和山里所有的联系。
“可是,”晏海清疑惑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是在考上大学的时候发生那种……”
“考上大学的时候他还没满十八,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可要是读完大学,就不一样了。他读书了懂事了,可晏柔柔能抵挡一个青年知识分子的诱惑吗?说不定是晏明引诱阿姨的,”杨子溪叹了口气,说:“也许是为了打感情牌,你仔细想想,你对这两种说辞的接受度会不会不一样?”
晏海清沉默,她细想了一下,发现似乎有一点道理。只是一点点,不多。
她总觉得,晏明还隐瞒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杨子溪拍了拍晏海清的肩,道:“反正晏明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不要试图借他的力,你斗不过他的,好吗?”
晏海清点了点头,道:“我们回去吧,我妈妈说不定等急了。”
她们俩从厕所回了病房,杨子溪听着旁边晏海清不算轻快的脚步,忍不住道:“千纸鹤那事,我表哥……”
晏海清转过头,问:“什么?”
“我表哥说你折得不错,把钱给我了,我现在给你吧?”
谁料晏海清沉默了一下,半晌道:“其实,你表哥是你吧?”
晏海清不蠢,纵然被杨子溪拿那么多假事迹哄骗着,她内心深处也同样知道真相。姑且这么“相信”着,只能提供如同罂粟一样虚伪的慰藉。
她在这个虚假的幻觉里沉溺这么久,最后还是决定走出来。
她不知道杨子溪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办法偿还——当一个人的当下太过苦痛的时候,对未来的期许便不会太高。能偿还的好意是帮助,不能偿还的,则是负担。
杨子溪一愣,惊讶之下竟然结巴了一瞬:“不、不是啊……怎么可能……”
晏海清笑了笑,她自己在这个谎言里得以暂缓一口气,现在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去面对现实,因此态度很淡然,道:“不用骗我啊,我都知道的。”说着晏海清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对杨子溪真诚道:“谢谢你,真的。”
杨子溪被晏海清直直地看进眼睛里,心不由自主漏了一拍。晏海清这么坦然,她竟然有些心虚起来,似乎自己撒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谎言。
这愧疚感驱使着杨子溪,使得她莫名地撒了另一个谎:“没啊,真的是真的。我自己都想找你折呢,撒这个谎干嘛?”
晏海清疑惑道:“你要这干什么?我送你啊。”
杨子溪硬着头皮往下编:“不是,我……我也想追人啊。”
晏海清眼睛瞪大了,完全被这个惊天八卦吸引了注意力,忙追问:“追谁啊?”
杨子溪摆了摆手:“哎呀你不要问了……反正就是要送人的。我折的没你好看,要是你弄完我表哥的还有时间的话,也接我这一单呗?”
她这样说着,晏海清却想到了在小饭馆里那句“你有男朋友吗”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所以,没有男友,但是有心上人了吗?
杨子溪道:“一定要折的比我表哥的好看啊,我可是要送人的!”
晏海清看着杨子溪眉飞色舞,心里想:啊,这个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啊。
嘴里答应道:“肯定用心。”
杨子溪却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残了编这么个谎,还好晏海清没有追问自己喜欢谁。
不过,往后两千只千纸鹤可怎么处理呢?真愁。
———
杨子溪回家之后,罕见地发现杨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把包放下,顺势坐在了杨永的旁边,玩笑道:“爸爸,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看报纸?不去赚钱啦?”
杨永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嫌我们家钱不够?”
杨子溪连忙否认,道:“我就那么一说。”
杨永笑了笑,将报纸摊开给杨子溪看,道:“多看报纸,关心时政,事半功倍。”
政策一变,经济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官媒是喉舌,风向的改变都会显示在报纸上。杨永这样也算是做功课的一种了。
杨子溪一听就懂了,她回想起上一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了数。
其实真要说起来,杨永商业头脑不差,杨家与晏家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只是上一世这个时候恰逢市里换届,杨永站错了队,而晏明赌对了,后来才会渐渐力不从心。
杨子溪原本并不打算插手杨永的事业,但是在对头是晏明的情况下,她也忍不住开口了。“袁市长调走之后,就该是周副市长了吧。”
杨永拍了一下她的头,说:“没有根据,不要妄谈政治。”
杨子溪笑了笑,说:“不信我跟你打赌?”这件事情她有把握的很,任何一个重生者都会有把握的。
杨永笑了笑,说:“前段时间说商业,现在又来说这个,小溪很有想法?”
杨子溪道:“想法什么,瞎想。对了,上次那块地你拿下来了么?”
杨永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难,晏氏太紧追不舍了,那地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
杨子溪笑了笑,既然杨永肯在这上面发力,晏明就不会那么容易如愿。晏明打算在那儿建起来的网络公司,说不定都会改姓杨了?
杨子溪对晏明印象差得不行,想到晏明会吃亏就很高兴,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家要称霸世界的错觉。
说不定自己很快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哎,白富美那项是怎么回事?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天高海阔任我遨游。
杨子溪想着想着竟笑了出来,杨永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在这愁地呢,你倒笑起来了。想什么这么开心?”
杨子溪挽着杨永的手臂,问:“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学校设立奖学金啊?”
杨永思考了一下,问:“比如?”
“比如,奖励前几名啊,奖励进步明显的学生啊,什么都可以。以后这些学生大学毕业了,你可以直接招进公司啊。”杨子溪道:“不过钱一定要多,不然怎么显示出你财大气粗?”
杨永失笑道:“尽想着怎么帮我把钱花出去了是吧?”
“你刚刚还说我们家钱够的,再说这是投资,人才投资,几年后分分钟回本。”杨子溪说。
杨永想了想,说:“也行吧,改明儿我去让秘书准备一下。”
杨子溪听了很是高兴,可还没高兴完,便听见杨永接着问:“小溪啊,你老实告诉我,这奖学金应该给谁,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杨子溪一愣,道:“啊……?”
杨永慢悠悠地道,似乎胜券在握,“比如,那个叫做晏海清的小姑娘?听说家庭条件不怎么好,成绩却不错。”
杨子溪的小九九被拆穿,登时脸都红了,道:“什么啊,你不要乱猜!”
杨永道:“我看这小姑娘挺合适的,的确值得资助。奖学金我会考虑,不过还有一个事情我得问问你,晏海清的这个‘晏’字,有什么讲究没有?”
杨子溪看着杨永试探的表情,便知道他开始怀疑晏海清的身世了。
她没觉得这件事可以瞒过杨永,从那天杨永问yan字是哪个字的时候,就有了端倪。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本人来说比较好,因此含混道:“‘晏’字上面是个日,不是曰,写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能弄混。这算讲究不?”
第38章 突变
晏海清拒绝晏明之后,晏明就没有再来过了。虽然还有住院费压着心头上,但是杨子溪的表哥预付了那一千块钱,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班主任找她谈话,主题是晏海清日渐下滑的成绩。
晏海清分班进来的时候,排名数一数二。她人乖巧,家庭条件不好也不从来动歪心思,班主任很是喜欢她。可最近成绩几乎直线下滑,上课都能看出心不在焉,班主任心里急得很,正好趁着期中考完了来敲打一番。
他细数了开学至今所有任课老师对晏海清的印象,随后话音一转,说大家都有点失望。
晏海清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班主任把她叫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要说什么,可听到这里心里还是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愧疚。
眼看着晏海清头越来越低,班主任叹了口气,道:“下半学期好好学习,你底子很好,下定决心追赶的话,很快就能起来了。”
晏海清点了点头。
班主任又道:“我前几天听校长说,有企业要在我们学校设立奖学金,金额挺高的,单位是万,只奖励最优秀的学生。”他看了看晏海清,提议道:“我就偷偷跟你提一下。不如以这个为目标,努力一下?”
晏海清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被炸开了花。
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进去自习吧。”
晏海清走了进去,脚步几乎是漂浮的。她内心欢呼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在杜宇转头问班主任说了什么的时候,还能沉静如水道:“他说我期中考试退步了。”
杜宇也退步了一些,因此感同身受。节哀的表情露出了苗条,立刻就被班主任点名:“杜宇,不要讲小话。你过来一下。”
杜宇:“……”
杨子溪在一旁旁观,此刻忍不住笑了出来。
晏海清给了杨子溪一张小纸条。
【班主任刚刚跟我说,我们学校要增设奖学金了。他让我朝着这个努力。】【多少钱?加油!】
【听说有一万呢,等我拿到这个,我就还你钱。】杨子溪这边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传达的,心里吃了一惊:只有一万,爸爸怎么这么小气……
笔下却回答道:【没事,我不急。】
过了一会儿,晏海清又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呃……不要告诉别人……】班主任嘱咐过这是偷偷透底,意思就是让晏海清不要说出去。可是她手一快就告诉杨子溪了,等到现在回味过来,只能亡羊补牢。
杨子溪笑,回:【我能告诉谁啊,钟梨和石尧都对这个没兴趣。】晏海清笑了笑,拿出了物理练习册,埋头做题。
而杨子溪则皱着眉头,认真回想当年政府的人事变动。
周副市长上位之后,还干了些什么来着?他是因为什么契机上位的?
既然重生回来,就拥有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外挂。若杨子溪是圣人,还能念在“道法自然”的份上,忍住不去改变世界。可她并不是,只想把晏明拉下位——这人当父亲都当得那么龌蹉,别的事情上估计也差不多。
她把能回想起来的变动全部写在了纸上,虽然不多,但是应该足够了。
杨子溪上回对那块地随便发表的见解虽然毫无道理,但借着这个契机杨永重新评估了一番那地的潜力,打算和晏明争得你死我活。
杨子溪说的关于政府换届的事情似乎有很大作用。现任市长调走以后,候选人只有两个副市长了。周副市长是那块地的主要负责人,对互联网和高新技术充满了期待。黄副市长主张传统贸易,因此在火车站项目下了大功夫。商业和政界息息相关,杨永虽然没把小孩的话放在眼里,面对周副市长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慎重一些。
可以说,上一世杨永就是败在了这一个决策上。这一世却说不准。
晏海清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晏柔柔的病情在逐渐好转中,这几次去探望的时候,晏柔柔都没有发病,始终微笑着跟她说话,以往那个温柔的母亲似乎又回来了。
晏海清觉得未来这个东西特别飘渺,前一阵子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现在一切又在慢慢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前进。
只能说,人世无常。
晏海清望着那个“奖学金”的大饼不懈努力,即使还摸不着,心情却好了很多。可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遭遇了变故。
她在晏柔柔的病房里看到了自己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佝偻着腰,从偏远的山村一路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一路上怎么来的。
他们站在墙边,正在对晏柔柔说什么,晏柔柔紧紧抿着嘴唇,看不出什么情绪。
晏海清推门进去的时候,老人家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惊喜道:“这是小海清吧?都长这么大了?”
晏海清小时候在山里住过一阵子,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就搬出来了,因此对外公外婆的印象不是很深,只知道他们重男轻女,把自己母女俩赶出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连“外公外婆”都不愿意叫。
晏柔柔轻轻地叫了一声:“海清。”
晏海清点了点头,说:“今天周五,学校放假了,我就过来陪你一会儿。”
晏柔柔道:“你去把张医生叫来,我有点事情要问他。”
外公外婆试图往这边走,道:“海清,还记得我们吗?我是你外婆啊,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可惜晏海清离开太久,连外婆的乡音都听不全,也懒得去辨认,直接出了病房。
她没有听话去找张医生,因为她觉得晏柔柔并不是真的要跟张医生交流,大概只是想把自己支开,好继续跟外公外婆谈话。
她仿佛短时间内长大了,一下子领悟了晏柔柔的深意。可正因为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她觉得她要撑起这个家,应该照顾晏柔柔,于是躲在门外偷听。
晏柔柔要站起来,外公便上去扶她,晏柔柔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帮忙。
晏柔柔道:“你们来干什么的,我知道。”
外婆嗫嚅了两声,道:“柔柔,你这样想我们,太伤心了。我们只是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的……”
她给晏柔柔递上一杯水,道:“喝口水吧,啊?”
晏柔柔看着外婆,老人被生活压弯了腰,眼神浑浊,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来,她无法确认是什么支撑着他们离开大山的——上一次是为了在福利院绑一个男孩子回家,这次呢,又是为了什么?
她把水接过来,本来不想喝。但看见外婆脸上的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软,抿了一小口之后放在床头柜上,道:“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住院的?”
外公外婆一辈子没有怎么出过山村,能准确找到医院,一定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谁告诉他们的?谁带他们来的?
外公外婆没有说这些,拿出了一袋子鸡蛋,道:“家里老母鸡死了,死前下了几个蛋,我们就给你带过来了。”
小时候晏柔柔最期盼过年,因为可以分半个鸡蛋。后来晏明去了之后,经常把自己的鸡蛋分给这个最小的姐姐。
看到鸡蛋,晏柔柔也难免想到了以前的时光,对比起那时候的吝啬,外公外婆现在的大方又算什么?
她冷漠道:“你们把鸡蛋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你终归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哪能真的对你见死不救?把鸡蛋拿着吧,啊?我们的一片心意。”
晏柔柔生病之后多疑得很,一点也不相信这迟来的“心意”。她被冷眼对待了十几年,因此对于反常的温情,反而是害怕比较多。
外公外婆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要,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那我们走了,柔柔你好好照顾自己。”
晏柔柔转头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半杯水,不发一言。
晏海清见着晏柔柔把老人家们都赶走,一时间很感慨。她正要溜走的时候,门已经看了。
外公外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他们把门带上,对晏海清道:“海清,这里住院要很多钱吧?”
晏海清没说话。
外公外婆接着道:“那,我们借你们的钱,你们什么时候还?我也知道你们苦,可是外公外婆真的没钱了。”
晏海清一愣,没想到他们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讨债?
她还没震惊完,就听见了更加不要脸的话:“这钱我们不要也可以,当作补贴你们娘俩的。不过,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我们在山里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人家条件可好,跟我们回去看看吧?”
晏海清被迎头砸来的“睁眼说瞎话”震了个从头到脚,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十五岁,嫁人?还山里?
敢情这俩老不死的,不是叙旧情的,也不是来讨债的,而是来拐卖人口的。
就带了那么几个鸡蛋?
晏海清气极,张口要骂“不要脸”,却被两双形容枯槁的手捂住了嘴。
他们干了一辈子农活,即使行将就木,力气比晏海清还是大很多。
晏海清觉得自己鼻子以下疼得厉害——他们力气太大了,似乎都快把把皮肤抓破了。
她“呜呜”叫,同时拼命挣扎,试图从钳制中脱身。可这毫无用处,她看着自己被抬了起来,他们在把自己往外运。
耳边传来外婆小声的“安抚”:“乖孩子,不要怕,我们回去结婚,幸幸福福的……”
第39章 医闹
三十多年前掳走晏明的时候,是在小小的福利院外,并没有人看管。
那一次进行得太过顺利,晏家二老便认为这次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大活人。
可现在毕竟是三十年后,也不是破旧的福利院墙外,他俩刚刚把晏海清抬起来,便被医生注意到了。
那位一表人才的医生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架着晏海清,慌不择路地从楼梯走。医生三两步追上来,在后紧追不舍。
晏海清见到有救星,眼睛都是晶亮的,急切地盯着那位医生,同时手脚不断挣扎,扰乱他们的步伐。
他们俩见那人竟然跟在身后,急得加快步伐,却毫无章法。他们无暇留心脚下,一个不小心就从楼梯上摔倒了,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直到撞到了墙壁上。
晏海清没有支撑,随着他们摔了个头晕眼花。停下来的时候,正趴在两位老人身上,姿势很是尴尬,头也疼得不行。
医生几步跨下台阶,先检查了一番。好在三个人均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生命。他把晏海清拉了起来,问那两人:“你们干什么的?”
外公外婆颤颤巍巍站起来,道:“这……她有精神病,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这谎言太拙劣,晏海清都快气笑了。
那医生狐疑地看着他们,顺势把晏海清护在背后,道:“我就是医生,你们刚才跑什么?”
他们看了看医生,辩解道:“我怕她跑了……”
医生对晏海清道:“海清,把保安找来,然后回你妈妈的病房呆着。”
原来这医生便是晏柔柔的主治医生,已经跟晏海清很熟悉了。
晏海清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晏家二老一眼,眼里是全然的冷漠与厌恶。
穷乡僻壤出刁民,他们没有拿人当人看,晏海清也不会再拿他们当亲人看。
她转过身打算去找保安,却没想到身后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张医生的痛呼。
晏海清下意识回头,看见外婆用晏柔柔没有收下的鸡蛋砸了张医生,张医生歪在扶手上,手捂着眼睛,头顶上有破碎的蛋壳,蛋黄和蛋清从额角流了下来。
晏海清知道他们愚昧,却没想到会愚昧到对医生下手。好在来自鸡蛋的撞击虽然看着吓人,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她心里一慌,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于是转头就跑。
外公外婆跟在后面追,但是到底比不过年轻人,没一会儿就落在了后边。
晏海清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抢劫了!”
认识她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把身后面目狰狞的两个老人围了起来。
在人群里,他们狂热地盯着晏海清,眼里写满了贪婪,嘴里却依旧叫道:“那是我外孙女!是我们家的人!”
被鸡蛋砸了满头的张医生狼狈地走过来,捂着眼睛对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心中都很义愤填膺——医院工作人员都恨医闹,更何况他们还试图光天化日拐卖人口。
保安不一会儿来了,架着两个人,把他们“请”到了外面。
外公外婆骂骂咧咧,主题围绕在“医院不是东西”的诬陷上,把整个医院闹得鸡犬不宁。他们一边骂,一边回头看着晏海清,似乎要用眼神把晏海清杀死。
晏海清心里发寒,护士姐姐搭着晏海清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怕,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晏海清点了点头,僵着身体回了晏柔柔的房间。
晏柔柔正站在窗子旁,看着楼下。见到晏海清回来了,还转过身笑着道:“张医生呢?”
那见义勇为的倒霉医生正在医务室里清理额头和眼睛,防止有蛋壳卡进去了。
护士姐姐护送着脸色惨白的晏海清回到病房,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俩人,真的是亲外公外婆么?”
晏柔柔一愣,笑容僵在原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人被保安押到医院外面之后,胆子就大起来了,在医院大门口耍赖,大叫:“医院打人啦!”
这两老像是从来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样写似的,被赶出医院还嫌不过瘾,竟然脚下一软,直接坐在医院门口,打滚撒泼起来。
护士姐姐最怕这种情况,脸色一变。
楼下看热闹的人很多,立刻嘈杂起来。晏柔柔下意识往下一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下一软。
晏海清连忙扶住了她。
———
晏家两老这次过来,把“寡廉鲜耻”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在南门综合医院门口不断大叫,持续了好几天。声音如同乌鸦一样刺耳,却仿佛不知疲倦,从早闹到晚。进出的医生们都一脸晦气,最后不得不从偏门进出。
保安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一来人家“机灵”地站在大门外嘶吼,严格来算是街上,不太方便动手;二来两人看上去年岁颇高,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人怎么样了,那可就有口难辩,赔上身家也赔不起。
这起“医患纠纷”很快把记者吸引过来,他们采访晏家二老,晏家二老适时催生出许多眼泪。记者们捕捉到了具有爆点的社会新闻,都拿着一面之词回去交差,见微知著地以这个事件为切入点,点评道:现在的医院仗势欺人,老百姓看病真难。
南门综合医院有口难辩,平白被泼了很多脏水,可舆论就是站在孤寡老人那边,他们也没有办法。
晏家二老在医院门口闹了好几天,晏柔柔本来已经好转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精神上极不稳定,封闭了自己,神智与三岁孩童无差,除了吃饭睡觉,再也听不进别人言语。
晏海清给学校里请了几天假,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晏柔柔,生怕晏柔柔连饭也不会吃了。
一般这种病人都是护士喂饭,但是这次南门综合医院的晦气事因她们母女而起,纵使医生护士们嘴上不说,表现也不如以前热络。晏海清知道这点,愈加不敢麻烦人家,凡事都亲力亲为,包括给晏柔柔喂饭、擦身子、换衣服。
晏海清请假的消息很快被杨子溪知道了。她和钟梨第一时间赶来探病,看到楼下那两个不要脸的,都特别愤慨。
钟梨愤愤不平:“不能想办法管一下么!他们这样不讲道理,可以报警么!”
杨子溪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管不了,因为没有犯罪。何况血缘关系还在,顶多只能协调解决问题——可是没用,协调完了照样该干嘛干嘛。”
钟梨叹了一口气。
晏海清一边给晏柔柔喂饭,一边语气平静道:“这肯定是晏明主使的。这么多天了,他也该来找我了。”
晏海清的反应平静得可怕,既不气愤也不悲伤,说话的语气像是完全置身事外一样。杨子溪心中觉得有些诡异,问道:“你不觉得生气么?”
关于那两个老东西做的事情,她们都听石尧说过了——石尧爸爸是院长,最近很是为这件事情烦恼。
晏海清平静道:“晏明想要我的骨髓,并不是想要我回山里。所以他肯定会过来跟我谈判。我要是生气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么?”她看着晏柔柔,笑着道:“只要妈妈跟我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杨子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慎得慌。晏海清这样子就像是……把感情全部封闭起来了,只留下理智在外,与敌人周旋。
隐藏了脆弱才能无往不胜,可晏海清似乎把正常的七情六欲也隐藏起来了。
都是自我封闭,这跟晏柔柔的病症并无差别,只是晏海清更加高明一些。
晏海清对着晏柔柔笑完,便转头看向杨子溪,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小心家里人担心。”这话说得毫无诚意,很明显只是在下逐客令而已。
杨子溪心惊不已,出了病房便去向医生咨询,想确定自己的直觉准不准。
张医生对这对母女非常同情,怜悯道:“精神疾病可以遗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叹息一般地感慨道:“真是不容易,要是能有依靠的话,海清也不会强行振作,自己一个人解决一切了吧。”
杨子溪心里一动,问:“这意思是说,要是有人可以依靠的话,晏海清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么?”
张医生看了看杨子溪,道:“是的,封闭自是为了自我保护,要是不再需要自卫,十有八。九可以敞开心扉。”
杨子溪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回家之后便以杨永的名义联系了电视台,说要对这个事件做一个详细的专访,剖析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就是俗称的“洗白”。
那电视台副台长听到声音是一个小女孩,表面上答应了,转头却找杨永打听消息,想知道这是不是出自杨永的授意。
杨永没有立刻回复副台长,而是先回家问了杨子溪的意见。
杨子溪就等着这个呢,拿出自己熬夜写出的策划案,条分缕析地写清了每一个细节和可执行性。
——她上了几年大学,虽然不学无术了些,但是写个策划案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当年在学生会做外联的时候,那些高大上又唬人的方案她写过不少。
她甚至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写了一篇稿子来分析这件事情里的利益关系,以及各方实际的强弱势地位。笔法凝练,态度中立客观。虽然原稿不太适合拿去引导舆论,但只要润色一下,便能够声泪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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