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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同人)下一个十六年,换我等你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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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住院两年的程夫人是否已经痊愈而即将担当费氏集团掌门人的问题也纷纭四起,日前程氏费氏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已然辟谣,并诚邀大家参加嘉悦会,由此看来程氏费氏是做好准备大步向前了,今天就是世纪佳会了,刚刚的新闻是我台记者发回的现场盛况,程先生程夫人已经到场,现在插播一条新闻,稍后为大家进行场内报道……”
声音就在近前,忽而越离越远,伍月抹掉眼泪呆呆的笑着,感觉又困又乏。
“怎么就没了?快搜搜看有没有现场直播。”
一个咬字不纯正的女孩声音在耳边响起,伍月挪转身子才看见旁边的沙发座上一对情侣正在电脑查看刚刚电视上说的“嘉悦会”。
“如此盛会,是不允许现场直播的。”拥着女孩的男人缕平女友的眉头解释道:“其实是贵族圈的商务聚会、私人party,从2000年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届了,之所以发展飞快演变到这么隆重那是因为主办者是市长夫人和程氏女主人,内圈人的世界!”说着挑眉低叹:“喺!说穿了就是市长大人和程氏——华人圈。”
“George,you see that gentleman ……”
“打住,说了一句英语也不许讲。”
“我的偶像,我要看!”女孩沮丧的凶着脸说。
“没准这次在金蟾岛能见到这位程先生,我也很期待这位传说中的程先生,”男人摸着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上再次出现的程远和丽达,突然神秘笑着说:“这些人就是靠装腔作势在骗人,你看看这位程夫人,怎么样?”
屏幕上正好是丽达的特写,女孩疑惑的说:“非常漂亮。”
“漂亮,面无血色?眼球突出,神色疲惫没有活力,你再看她的行动…哼,她的病真像电视上说的休养休养就能好?现在把自己搞成这副摸样,我真是很失望。”男人掐着下巴淡淡微笑。
“你又能知道了?”女孩充满怀疑。
“那我是干什么来的,本行。”
“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一个词‘杏林国手望闻问切’。”
“哈哈哈,谢谢亲爱的缪赞,中文很有进步啊,不过那是两个词。”
……
伍月默默听着心里点点浮起,难道是因为丽达的病根本没好所以程远才会对她这样好。
电视上又播出一些嘉悦会现场的新闻,各界名流云集,处处华美璀璨,人人耀眼优雅。
人群熙攘中,程远举杯与人遥相致意后退身向后面人少的地方走去找丽达,他也不知道丽达现在去哪了,只能边走着在人群里搜寻,心里烦躁的念叨着:“伍月来了,马上就到了……”,自从那次他让丽达住新婚卧房被拒绝后,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心慌压抑,他只觉得这样发展下去要出事,便不停给伍月打电话催她来,想着只要伍月来了自己就能定心了,可是伍月真的来了,他心里却更不舒服了。手在兜里使得力气都要把手机捏坏了,不时有人来搭话敬酒他也是板着脸胡乱的应付着。
在刚刚的宴会开始时,主办方做了宣讲致辞后,他和丽达走了半圈“配合”完美的叫他恍惚以为前几天冷冰冰的尴尬只是个梦,他心下坦然,微笑着应对自如,只是嘉悦会上的正事还没有做电话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意识一抖转头看向丽达,丽达正遥遥对一个旧友挥手微笑,可是他却明显感觉到丽达挽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抖了抖。明明刚刚舒心的感觉才回来,这一瞬间,心上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你去接电话吧。”丽达放开左手,也不看他,依然将目光放在来来往往人群里然后点头微笑走开,程远轻叹一声就去接电话了。
丽达看着程远的背影木然的笑了笑转身走开,抬手向侍者要了一杯红酒刚放到嘴边就听见身后有人对她说话。
“玩儿孤鸿飘影啊?”
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问候。
“狄老师,幸会。”丽达给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脸转身,却看到一男一女走到面前,有点意料之外的当即又微笑点头致意。
“尽会损我了,这阵又装。”狄庆阳摇头笑着与她碰杯。
丽达不置可否,听了他的语气也不与他客气了,笑一笑说道:“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狄庆阳揽着身旁温婉笑着的女人说道:“程夫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这是我老婆,梦云。”
“噢,原来是狄太太,你好。”丽达起唇笑着伸出手去。
“您好,这才真是幸会呢。”梦云亦笑着与丽达握手。
“没带孩子过来啊?”丽达打量着狄庆阳的妻子赞道:“刚生完孩子身材就能恢复到这么好了!”
“哪里,您谬赞了。”梦云不好意思的微低头笑。
狄庆阳得意的搂着妻子说道:“哎,将来把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吧,长的可英俊了。”
“快算了吧,”丽达扬扬头笑:“我哪来的女儿?”
“你要肯早点‘穿平底鞋’女儿不定几个了……”言下之意早该放下你拒人于千里之外假意高冷的姿态了。
狄庆阳开玩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丽达抬手打断:“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说罢就向一个方向提裙走去。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这下得罪人了吧?”梦云推着正在张望的丈夫嗔怪。
狄庆阳拍拍妻子的背做安慰:“不打紧,这么容易生气就不是费丽达了,那家伙心大着呢,你先自己坐坐,我过去看看。”
梦云点头看着丈夫走开,狄庆阳几步就赶上了行动颇缓的丽达,豪气干云的递给她一只手臂揶揄道:“看到哪位青年才俊啦脚步这么匆忙?”
“知道还不走快点,”丽达白他一眼很不客气的挽着他的胳膊说:“就这么丢下你老婆她不会生气吧。”
“明知故问,”狄庆阳故作严肃的一笑:“不过我的事她全部知道。”
“拉倒,这副德行,还好意思让人人叫你老师。”丽达不买帐的说。
“哎叫我说你什么好,注意措辞,怎么变这样了什么话都说,越来越接地气的毒舌到令人发指。”狄庆阳顺着她带的方向边走着损人。
“不敢当,哪能比得上狄老师您呀,当初整个一傲慢公子哥:‘昨天经过黄昏林,我喜欢上你了……’”
“停停,打住,”狄庆阳面上闪过难言的尴尬。
“哈哈哈…,这措辞,酸不酸呀你……酸不酸…”丽达笑。
“不是人变了,是咱俩相处的方式终于找对了。”狄庆阳不再玩笑的说道。
对于当初那件事狄庆阳真是恨不得从人生历史中抠掉,幸亏知道的人不多,虽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可每每丽达拿这事开玩笑时他还是会感到无力回天的幼稚可笑,尴尬不已。
“说的也是,”丽达思考着说:“总结到位,狄帅的骄傲还是一点没变,风采不减当年,嗯那恭喜你终于得了幸福美满了。”
两人了然欣慰的相视而笑,狄庆阳说:“本性难移是没说错,但说的俗气一点,我现在是真的找到我的另一半了。”
丽达诚恳的点点头指路:“楼上。”
“干嘛去?”狄庆阳又摆着谱调嗓子说道:“本来还想见见你们家程先生到底怎么个无敌法的,怎么着人呢?”
“你还能猜不到去哪了?”丽达自嘲的一笑。
“这宴会还不到一半时间,你们俩这也太不负责了吧?”狄庆阳呷笑。
丽达冷了眼眸说道:“我够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事情那是程先生要做的,旁人再费力气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人家也不会稀罕,没准还觉得你多事,嗨,怎么身体不舒服还不叫我休息?”
狄庆阳很难得的默了默,瞥眼看了她腿一眼低声叹道:“当初为了程远可都能做圣女了,任哪个男生追你都不多瞧一眼,现在又得到什么好结果了。唉,说什么也是枉然,身体怎么样?”
“嘿,就那样,我说你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叫我在这摔倒,”丽达无所谓的笑着:“现在穿高跟鞋没有支撑连走路都困难。”
“那感情好啊,你的高姿态已经喝退一个旅了,先在身高上给追求者少点压迫与距离,眼神稍微温和点,哎哎,不是这样……”狄庆阳终于承受不了丽达眼神的杀伤力自动放弃,颓然的垂死挣扎:“我都能败下阵来,你真是不给男性同胞们留活路,怪不得你们家程先生要……”
“闭嘴。”丽达掐他的胳膊道:“敢不敢稍微有点点职业道德。”
“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还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唉…好好,我懂,懂,就开个玩笑吗,你至于那么认真。”狄庆阳龇牙咧嘴的不说了。
丽达满意的点点头褒奖道:“狄老师嘛!好了我到了,”她指指前面不远处的门说:“你回去陪你老婆去吧。”
狄庆阳朝她指的方向看一眼,竟然是市长夫人休息室,他表情扭曲着说道:“这口味,你们家程先生是把你逼到什么地步了。”
丽达不理他故意的揶揄话,摆手示意“谢谢你可以走了。”
狄庆阳摊手转身,又想起什么问道:“定了什么时候走啊?”
“就这两天吧。”丽达说。
狄庆阳摆摆手指一副“早有预谋早有预谋”的表情唏嘘着走掉了,丽达这才上去敲门。
☆、夫妻争执
变了的是岁月,不变的是骨髓,留下的,就成了回忆。
“宜君姐。”丽达推门进去与张臂迎过来的贵妇拥抱。
“丽达啊,刚刚还说找你呢。”市长夫人郑宜君笑的雍容。
两人拥抱微笑,携着手坐下,丽达笑说:“就是在厅里看见你上楼了才跟过来的。”
“你看忙得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解释,”郑宜君笑着握起丽达的手说:“你不会怪姐姐吧,这一届本来该在金蟾岛由你主持的。”
丽达摇首笑着:“哪里会呢,还要谢谢你,就我这身体怎么也撑不下来的,这不跟宜君姐告辞来了。”
“怎么不舒服了吗?程远呢?”郑宜君坐近她关切的问。
“没有没有,”丽达赶紧摆手道:“只是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郑宜君点头:“那也好,不过今天回金蟾岛只怕有点赶,程远?”
“没事,我一会先回酒店,程远在外面等我,他晚点再回去。”丽达解释。
郑宜君点头叮嘱几句,送她送出门去。丽达慢慢走着,思索着要不要从后面直接走掉,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程远。
丽达心里冷笑:就随便胡诌了一句,还真在外面。
程远心不在焉的在宴会厅里兜了一会,想着自己真是晕头了还说去接伍月,船已经快到金蟾岛了,他人还在槟城,最早也要宴会结束明天才能回去。眼见宴会厅里双双对对也不见丽达,正四处搜寻着却与一双似鹰般锐利的眼睛对撞,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男人,正挑衅的看着他,他只感觉好笑,无所畏的笑笑转头就瞥见楼上丽达的身影了,于是提步快速过去。
看着丽达出来,程远忽然有坐立难安的感觉,果然丽达看到他先是诧异的停顿然后就说话了。
“我想先回去了。”
程远一惊问道:“一会必须……”
“那是程先生的责任。”丽达打断他把手搭上他的胳膊。
你是你,我是我。程远心里一冷,很清楚丽达的言外之意:那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参与。
“她终于要和我清清楚楚的划清界线了,再不会委曲求全的做什么顾全大局的妥协了。”程远心里有些悲戚的想着,抿紧嘴唇不说话陪她一路回到车里。
“回吧。”程远对司机吩咐。
“啊?”司机反应迟钝,不明白在这时间老板玩哪出。
丽达也不看程远的说道:“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转而抬头对司机说:“去港口吧,我直接回金蟾岛。”
“现在?”程远偏头问。
“是,我回家,宴会结束你再自己回吧,”丽达低头交叠着双手面无表情的说:“我过两天就把东西搬走。”
程远一愣,听不明白她话里意思似的冷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丽达也转头冷着眸子无波无澜的看着程远说道:“你不是把伍月叫来了吗?难道你要我和伍月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算什么!我还不想做个碍你眼的。”
“你!你……”程远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丽达的手微微颤着,瞪着瞬时血红的眼睛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转身下车“啪”的猛关上车门踉跄着走开。
到了这一步,面具都不用戴不了。
丽达心都疼得没了知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控制着不表现出来的。
当感情明白到连装傻都不能骗过自己时,日子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丽达咬着格格发抖的牙,握着拳头垂头在前座的椅背上,眼泪就簌簌溢出眼眶。
嘉悦会结束,程远与众人告别往停车场走去,他舒缓着紧绷的精神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该做的心思没做好,该有的交流互通也没做的完满,一趟如流水下来几无收获。他脱下西装外套拿在手上懊恼的怒自己败家,没有丽达帮衬着真是什么事也干不成,还不如跟丽达一起早点回去,说不定一些事情还可以解释清楚。可是又突然反应过来:解释什么呢,丽达的质问一点也没错。
这一回程远没有了理直气壮,真觉得自己就是一大混蛋。
开车回了酒店天已经黑透了,他疲惫的洗了澡出来躺在沙发上喝水,抬眼时又看了到刚被他拉出来的行李箱,是他和丽达的行李箱。
程远眼神定定的看着,悻然笑道:回酒店拿东西都不愿意,你是有多不想和我呆在同一个空间。
翻身起来,他不知怎么的就鬼迷心窍般走过去打开了丽达的行李箱,里面是她的衣服和药物,如心所想的,那个被她珍视的盒子果然也在里面。
灯光恍亮亮的在头顶晕着,程远坐在地上把盒子拿出来揣度:就算没多重也不至于走哪里都带着吧?
程远一手持着盒子摇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突然想起被丽达同样珍视的海星,那是自己小时候下海摸来送给她的,自认为是最漂亮的海星。
他不晓得海星现在在哪里,也许对丽达来说那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兴许早就被她丢掉了。
这么想着程远心里就很不舒服的用力晃动着盒子,贴耳在上面听,自语道:“难不成是哪个男人送的,对我越来越不屑一顾的没好脸色了,果然……那还有什么立场怪我!”
他越想越生气,扒拉扒拉几下就把盒子拆开一探究竟。
“还真的是一幅画!”
程远不屑冷哼一声把画展开却震惊了,整个人怔愣愣的瞧着画卷,上面刺目的红与绝决凄美的意境叫他眼睛疼的冒酸泪,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把画卷猛摔在地上,画上人的眼泪随着光晕一圈翻滚似要湮没那片片红烛。
“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敢字字句句的质疑我,拿我们舅甥两个当猴耍吗?哪个野男人送的所以不敢叫我看!”他不认识上面画的是什么也能看出是以爱情为主题,程远气得双目赤红,胸气难平呼吸不畅,他想起前段时间丽达好几次都非得出门甚至差点和自己翻脸,就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断,都气出了眼泪,爬起来就抓起手机要给她打电话质问。
手机刚拿到手上就震动了,程远一时惊醒慢慢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接通:“……”
“程远?”
“是我,”程远喝口水平复情绪说道:“我不在金蟾岛,派人去接你了,你到…了吧? ”
伍月心道:都几点了,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就想不起来问我。可是她只是说:“嗯,我到了,就在上次住的那个酒店,还是原来的房间。”
“……”程远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丽达在你身边吧?她还好吗?”伍月问。
“好……”程远的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她回去了。”
伍月仰头把眼泪逼回去想着你要不是心虚用得着骗我吗,新闻报道铺天盖地,我就随便问一句罢了,这么拙劣的谎话你也说得出,无所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金蟾岛,我有话想和你说。”
可程远的确说的是实话,他的话途中陡然变了截然相反的意思,只是因为他心思烦乱,话语和大脑不同步。夫妻起争执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外漏让别人察觉,自然不会在新闻中出现。
“等这边的事办完,”程远说:“我一回金蟾岛就去找你。”
“好。”
“……那你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
就这样挂了电话,伍月难以抑制的泪如雨下,“本来就该这样,本来就是这样啊,我还在奢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变了的是岁月,不变的是骨髓,留下的,就成了回忆。
☆、爱随流年逝
冷风灌心,烦恼三千,愁苦层层垒起。
槟城,程远果真很认真的做事,推后两天才回金蟾岛去,在公司待到下午下班,如他所应,第一时间给伍月打电话,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
办公室里,程远修修整整,磨磨蹭蹭的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脸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才出门。
车开到约好的餐厅停好,程远数着步子到了门口,回身举目四望,大街上尽是在傍晚里悠闲享受下班时光的人们,来来往往,愉悦徜徉。
程远觉得自己与大街上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也不清楚自己回身是想看到什么,黯然低了眸子往进走,手机响起,顿步接通却不敢说话。
“喂,阿远,在哪儿呢?”
语调上扬听起来心情不错,程远一呆,心也跟着轻松起来,只是他唇角卷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隐隐听见电话里丽达在和人言笑告辞的声音。
程远冷了脸:她是拿我做挡箭牌吗,那我还真是蛮有用的,这种时候了都不忘维护好夫妻形象真是难为你了。
“谢谢你帮我把行礼带回来,你在忙吗?”
语气果然已经变了平时的不冷不热。
“吃饭。”程远也冷冷的甩出两个字。
“回家了?”
“在外面。”
“噢,那正好,我现在就在外面,”丽达直接通知不容拒绝的说道:“有事跟你讲,把地址发过来我一会就到了,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一说。”
说到后面,语气明显低沉下去,程远还没应声通话就被挂断,他有些头晕的掐着眉心沉思,后面就忽然有人拍他。
“怎么不进去?”
程远倏的紧张回头才发现是伍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扯着脸一笑说:“进去吧。”
伍月看到他又是这副魂不守舍的神情,手上还拿着手机,就猜到一些。
“丽达找你了?”她握着双肩包的带子笑问。
程远抬抬眼皮说:“她说有事……”
“嗯,那要不我先回去……”伍月脑子开始混乱。
“不,不要,”程远忽然眼神发狠的拽住伍月说:“我决定了,今晚就和她说清楚,伍月……”
伍月推开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看他只是苦笑一声说:“先进去吧,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进了包间谁也没心情点菜,哪有胃口吃饭,程远随便点了东西就打发服务生出去了,两个人正相对无言时门被推开了。
丽达推门进来,见了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心里一阵冷笑,顿了顿整理心情就走过去坐下,坦然的放下包托腮看向程远,眨眼撇撇嘴笑道:“嗨,真是一刻都不能分离啊,谈离婚都要带着伍月。”
伍月不知该怎么和丽达说话,正尴尬着闻她一言抖了抖,下意识就起身想要走开。
程远已经快要习惯丽达说话不给自己面子,可是这句话着实叫他既惊又怒,他没料到丽达着急见他是谈离婚的事。最近很多事情都是很失控,程远很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心头被愤怒碾过,他想不起怎么还击,只是一把抓住起身的伍月厉声说道:“你坐下。”这大概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最直接保护自己颜面的做法。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丽达抬抬胳膊一笑,拉过桌上的果汁。
气氛在诡异中带了几分僵硬与难堪,丽达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和她凝重的眼神不大相符。
程远将愤怒与不安压下,一脸严肃的握着杯子,他要讲的话,丽达先讲了,既免去了唇舌功夫有符合自己一贯尊重女性利益的绅士作风,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就是很不爽。
丽达笑了笑,垂眼道:“阿远,那时候在海洋馆我以为你不高兴我死,于是拼命拼命的醒过来,可是我不知道原来我活着会让你这么痛苦和为难。 ”
程远握着玻璃杯的手猛地一颤,有液体撒了出来,心好像被铁锤撞击供血不足般钝痛头晕,他微张着嘴呼吸,却感觉气只出不进,脑子一片空白。
伍月在一旁坐立不安,已经簌簌抖着不敢抬头了。
丽达的声音很低,陷入一种沉思似的迷茫与失落中,她喃喃问道:“既然这么辛苦,又为什么要在我耳边说两年多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叫醒,又或者你那天不去海洋馆,没有拦那颗炸弹,也许我们都不用这么痛苦了。”
两年前海洋馆那一声“嘭”的闷响声似乎又在他们耳边炸开,程远心上打过一个哆嗦,眼皮跳了跳,他突然间也被问住一般,明明很充足的理由“那天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见死不救”,这两年他也都是对自己这么说的,可是此刻,他的嘴像是被胶住一样讲不出一个字。
丽达吸口气停了一会看向程远,只见他的表情纹丝不动于是笑了笑说:“离婚前,有些心里话,我想跟你说……”
伍月动了动,尴尬极了,不知该走开还是该阻止,要说退出的是她才对,正在纠结时,只听丽达笑说:“反正也无所谓了,我喜欢你也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怕谁知道,有些话讲过之后我就真的与那些早已逝去的流年说‘再见’了。”
程远慢慢在桌下握起拳,眼睛盯着自己泛白的骨节与指甲动也不动。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为什么没有任何原因的就喜欢小哥哥,嗯…也许是第一个见得就是你的原因吧,”丽达双手支起下巴,好像在回忆一样说着:“真好看的样子,又也许因为和大哥哥对比太过明显,他既凶巴巴又脏兮兮的,所以你太符合我对童话里白马王子的想象,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许我爱上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你,我和你说过的吧,也真是挺搞笑的,一梦二十年,就想守在金蟾岛,笃定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却从没想过即便回来你会不会属于我的问题,只是一厢情愿的留住小时候的一切,单怕变化太多等你回来时会找不到家的感觉,怕你会陌生,唉,可我们并没有任何约定,更不是娃娃亲,呵呵,真是像神经病一样的执着且不自知,那时候金融风暴袭击东南亚,我还小,眼见着动荡就不断逼迫自己用功,就是想替你守好程氏,不至于你回来时它是一幅破碎的样子,岂知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二十年多前的程费纪的聚会过后,我是以一个阴谋种子留在金蟾岛的,我很抱歉,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助长了这个阴谋……”
注定的战局交付给了时间,过往成风。也许宿命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牢牢套住,只是谁也不知道罢了。
丽达叠着双手微微仰头一笑说道:“只是现在想来,那一段童年时光是我活的这二十六年里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圣诞节那夜,我睁开眼睛,漆黑的窗外都是好美好美的景象,大脑没有一点意识的时候,看到全世界尽是光与美,真的算是充满希望的活了,后来意识慢慢恢复时我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脑子里除了海风里你的影子就什么都想不起,可是明明满脑子都是你,我怎么却不认识你……皮皮拿着结婚证说我已经嫁给你了,结婚证上你陌生的样子叫我充满恐惧,我又是想见你又是怕见你……”
她语气平静,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字字句句的说着。
“他们说我脑神经受损失忆了,医生说的,可我的记忆却异常清晰,小时候关于你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如昨,我知道有个名词叫‘选择性失忆’,我很怕自己是那个样子,极力排斥,我无法想象是发生了什么竟能忘了我们是夫妻,难道不该是我生命中最美好最希冀的日子吗,我重病你也不在身边,那时候我实在无法承受失去的记忆里我们倒底是有多糟糕,每天脑子里不由自主的生出各种各样的猜想,皮皮从来都在敷衍我,塑造出一个忙于工作顾不上家的你,后来我便也逃避着自欺欺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在北京我看到你们……梦醒的猝不及防,疼痛却是一点点侵蚀的,我终于看清你脸的时候,却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天涯那么远,梦那么长,也该有走到头的时候。
丽达扶过杯子咬了咬吸管,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流泪,可眼角只剩干涩。
程远一直垂眼听她说话,她多说一句,自己的心就纠拧一分,忽听到她说到“结束”二字时,猛地只觉骇然心沉,扭头去看她,只见她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说道:“现在也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程伯伯嘱咐二姐把你接回来那个下午,我心想着‘阿远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可是却要咬着牙装作一点也不记得你的存在,与云起纷纷的董事们演戏,让他们对突然出现的你放松戒备,神知道那有多难,可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完全没有必要,你根本不会在乎对吧,唉,我说的这些也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小心思罢了,从前我没为你做过什么大事,却害了你许多,阿远,你不怪我反倒说真心娶我,我心里很感激你,嗯,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会再想念,咱们如今也要离婚了,过去也只是一个‘过’字,可是我还想问你最后一句话,你说的是真的吗?上次在医院,你说会恨我?”
丽达偏头看着程远,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伍月强忍着眼泪推了推已经魔怔的程远却听到丽达无所谓的轻轻一笑说:“蛇蝎女也好心机妇也罢,都结束了,以后都不会再烦你、害你了。”
程远惊醒怔怔的看着丽达不知该说哪句话,伍月已经腾的站起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上洗手间……”跑掉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程远曾经说过爱丽达,会一生一世对她好,也许只是情急之下的对策吧。
这世上,本来劫缘难分、福祸难辨的事太多,最初深信不疑的一心一意,也许到了最后也只是逝于流年。
丽达等不来程远,也只是淡淡一叹,转头弯起眉眼笑一笑:“我知道你不会恨我的,程远,再见了,不,再也不见。”
“你有东西没拿走,”程远脑子已经混乱一片,完全无法正常思考,急急站起来拦住背起包转身的丽达,可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该拿的我都拿走了,剩下的我已经告诉合子叫她扔掉,”丽达拂下程远的手说道:“可能她忘了,你要是看着碍眼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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