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翠湘]夜航船-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小恭】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翠湘'夜航船
作者:赵愁城
文案:
翠湘文。双重ntr,戢翠、枫湘慎看。
一共六段,一万来字。
写得挺烂的,随便看看吧……
内容标签: 霹雳
搜索关键字:主角:湘灵,寒烟翠 ┃ 配角: ┃ 其它:
☆、01
1
潇飒的风雨声中,湘灵从迷梦里睁开了她的朦胧睡眼。
和梦中一样,身下的床榻宽阔而柔软,包裹她的衾被也皆是她睡惯了的,带着幽香与余温。然而风雨声却把她拉到了现实,让她想起院子里那个人为她亲手栽下的花来。暴雨如斯,得想个办法才行,至少用草席遮一遮……她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忽然觉得四肢又酸又软。就在这时,床猛地一晃,她又跌回了枕上。
地震?——不对。她抬眼一望,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所在。
说是陌生,毋宁说是勾起了太遥远的记忆,反而觉得陌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将梦境和现实分开:这并不是她梦中的湘月居,而是在船上,只有碎岛才有的船。那潇飒的风雨声,实则是云海波涛的声音。
不错,确是如此。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现在终于要回家了——然而她忽然觉得孤独。唯一亲切的,只有这衾,这枕。她用衾被蒙住了头,更加用力将自己裹起来。让它们带走自己的体温,再用这温度来温暖自己。
也许是裹得太紧,昨夜的梦又浮现在她的眼前。虽说是梦,且只剩下一些片段,却又那样真实,仅仅是回想起来就觉得羞愧。在梦里她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连最细微的抵抗都没有,即使现在,即便心中是羞愧的,身体却仿佛在发出共鸣了。为何会有那样的梦,而且是和那个人……是因为楔子的那一句话么?想到楔子,她心中又涌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眼睛又忍不住要落泪了。时间太短了,距离楔子的亡故还没有几个月,那个人也马上要做她王兄的妻……在这个时候,她为何竟做了那样的梦呢!
“湘灵,醒了么?”
一只温柔的手,隔着被子,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湘灵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那正是昨夜梦中人的声音。
但是这事不能言说,也不能让她察觉。她什么话也不敢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如若出声,定会让细心的那个人发觉了。
“身体不舒服?……让我看一看?”
那声音里又多了担忧。湘灵的脸热了。她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无力,还有些不能言说的怪异感觉。但她觉得那应该是海上颠簸所致。她从小生活在这里,应该很快就能习惯的。“我没事,我……很好。”她回答。
那个人笑了。
“那么,我数到三,你要把头露出来。一,二……”
湘灵立刻坐了起来。她坐得太急,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然后视野慢慢亮了。她看见那个人就坐亮光的中央,在她的床边,正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那个人的手又柔又滑,刚一接触,湘灵脸上就又没来由的发热。那个人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变化,温柔一笑,道:“早。”
“早……”湘灵刚说完,肚子就轻轻地咕了一声。于是湘灵害羞地转过头去。那个人又笑了。“去吃饭吧。”
“但是我还没有梳洗……”
“只有我们两个,又不见外人。更何况,”那个人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湘灵散乱的金发,笑道,“你这个样子也很美,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湘灵心中一颤。
因为她忽然觉得,那人的眼神,那人的话语,就像有香味一样,蜜一样香甜,酒一样诱人。
亲昵太不自然,反似疏远,让湘灵捉摸不透。她希望是自己多心,那个人仍是她的翠姐姐,今后更是她王兄的妻。至于那个梦,由它去吧。
于是就是早餐。湘灵当然不敢像寒烟翠说的那样放肆,依然是好好梳洗了才来的。
宴厅里却真的只有她们两个。
一张长桌,湘灵坐在这端,寒烟翠坐在那端。满桌可心的早点,让湘灵恢复了一些胃口。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桌子对面的寒烟翠吸引而去。
今天的寒烟翠没有穿嫁衣,又换回了往常的那身打扮:乌云的发髻上翘着金簪,粉红旗袍上压着白狐裘。
其实从一清早,寒烟翠便已经是副行头,湘灵那时太迷糊,竟是现在才留意到。
然而一旦留意到,便印在脑中再也挥不去。比如那身白狐裘。昨夜的梦境又侵袭到了湘灵的眼前:洁白的绒毛不小心濡湿了,粘成了一片……
“不合口味么?”
湘灵猛然回神,看见寒烟翠正眉心微蹙。白狐裘也和往常一样干净。
“没有。”湘灵镇定道,“我吃饱了。”
寒烟翠轻轻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新王后作威作福的结果,若不能让你满意,就真是没趣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湘灵才突然醒悟。就算翠姐姐依然穿着往日的衣服,桌上依然摆着她往日爱吃的点心。她们的双足,早已踏入了碎岛的国境之内。前日两位尚论迎亲来迟,对佛狱随行者出言不逊,她也只能在一旁看着,插不上一句话。那才是碎岛的日常。而眼下……湘灵不禁为寒烟翠担忧起来。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享受寒烟翠的好意。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那么多爱恨纠缠,生离死别之后,依然毫无愧怍、安心享受这样的好意。
湘灵也不能。
“翠姐姐,你不必对我这样照顾。又是等我起床,又是陪我吃饭……我已经好多了,我……”
湘灵她这样说着,头却低得愈发厉害——她感觉到对面那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仿佛将她看穿。
“你不明白么,湘灵,我有求于你啊。”
湘灵抬起头,等待着下文。
寒烟翠柔声道:“陪我去看看海吧。”
“看海?”湘灵有些犹豫,“只怕他们不肯。”“他们”指的自然是碎岛来迎亲的两位尚论——令岛赫赫,什岛夷参他们。
“你不必担心,我来应对。”寒烟翠淡淡笑道,“他们不会反对的,毕竟我回国已是无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02
甲板上海风很强,寒烟翠的手中却还是握着她黑绸伞。小伞摇摇欲飞,犹如巨浪中的浮萍。
“翠姐姐,还是收起来罢。”
寒烟翠摇了摇头,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正盯着她们看的船员们,忽然握住了湘灵的手,而执伞的手握得更紧。湘灵正想说什么,几缕无害的柳絮从寒烟翠的伞下飘飞出来,倏忽被海风吹到了远方,看不见了。
“湘灵,听说碎岛风物与我国殊异,碎岛的柳絮,能飞过大海吗?”
湘灵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忽然感觉此时的寒烟翠应该比自己更加孤独。自己毕竟是在回家,而她呢?她的国家虽然多苦多难,毕竟是她的故国,父亲严苛无情,毕竟是她的亲人。去国怀乡,忧谗畏讥,夙夜难安,究竟是她抛弃了那些,还是那些抛弃了她?她是否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柳絮,不管被海风裹挟多远,终究还是会坠入冰冷的大海中?
湘灵思考着,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能的,一定能的。”她拈起一片粘在了白狐裘上的柳絮,道,“就算一阵风吹不过大海,总会有一些落在船上,落在人的身上。人能渡得了大海,柳絮为何不能呢?”
寒烟翠凝视了她一阵,良久,慢慢道:“你说的对。”
停了停,她又道,“等到了碎岛,我有一个计划……不,还不是计划,只是个想法。也许,总有一天……”
她没再说下去,她的双眼凝视着船前往的远方。湘灵看过去,那里只有海平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湘灵忽然有些害怕。不是怕她的翠姐姐,而是怕前方波云诡谲的未来。经历了这许许多多,回到碎岛,她们两人真的可以从此安宁的生活下去吗?她不知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寒烟翠忽然低首,指尖抚着湘灵的下颌,吻上了她的唇。
火宅佛狱的王女,其吻亦是侵掠如火。虽是如野火般热情,却也如柳絮般缠绵。
湘灵呆住。她想要逃走,但身体却仿佛着了魔般,一动也不能动了。残存的理智让她害怕起来:若是被其他船上的人瞧见,这个来自火宅佛狱的新后,还未与他们的王完婚,便与王之亲妹不知羞耻地亲吻,是成何体统啊!但那个人却像早已预料到了这点似的,聪明地斜过了她手中的黑绸伞,隔绝了旁人的目光,与此同时,亲吻也更加肆无忌惮。湘灵的头脑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却又因为想法太多,终于交织成一片灿烂的空白……终于她的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沿着脸颊滑下,滴落在了寒烟翠的白狐裘上。
是察觉到了这滴泪么,寒烟翠的唇终于松开了,脸色依然平静。湘灵则几乎要痛哭失声。但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她不能哭。忍住了眼泪,她逃走了。
望着湘灵的背影,寒烟翠轻声道:“抱歉。”
自那一吻之后,直到晚饭,湘灵和寒烟翠都没有见面。明明是紧邻的房间,却连在走廊上打照面都不曾。仿佛约好了一样,刻意避开着对方。
意外么?震惊么?湘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问。
并不。那个人对她的感情,她早已知晓了。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悔恨。
再一次伏在床上,抚摸着枕头,她忽然明白,这些湘月居中的旧物,显然是翠姐姐有意在嫁妆中为她带上的。至于淡淡的百合花的香味,应该也是怕她失眠,才有意熏上的。那个人永远是这样细心。而昨夜的她呢,非但对这些浑然不觉,反在那个人的面前,对着楔子的画像默默流了一夜的泪。后来的事她都不记得了,连翠姐姐是几时离开的都已忘记。只剩下了一些零碎的梦境。
想到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又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吻,她又怕起了和翠姐姐的见面。午饭已经称病,如今晚饭时候到了,她还是不想去。这时,她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是翠姐姐么?湘灵忐忑不安地在门缝看了一眼。
不是,只是服役的仆人。
“王后吩咐,给王女送来晚饭。”
听见“王后”两个字,湘灵稍稍迷惘了一下。
最后她说:“就放在这里吧。”
她心中突然没来由的苦涩。为寒烟翠,也为她自己。
送来的饭,也只是饭而已。
她不知那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取得了船上碎岛的人的服从,这次送来的饭菜依然很合她的口味。但盘中除了饭菜便没有任何东西,没有字条,也没有一件能暗示什么的物件。
她早该料到,以寒烟翠小心谨慎的性格,理应是不会留下任何让人拿住把柄的东西。
但她的心情为何有些失落……难道说她自己竟在期待着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忽然,敲门声又响了。湘灵急忙从门缝一望。却发现又是那个送饭的仆人。
“王后说,这是禳命女衣上的宝石,掉落在甲板上了。”
刺绣手帕上果真托着一枚宝石。湘灵把宝石放在一边,却将手帕握在了手里。她明白那个人的目的并不是送来这宝石,而是送来这块衬托的手帕。
——不要再为他流泪,因为这世上只有我会为你心疼。
那个人说这话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样……但翠姐姐,如果我的泪水并不是委屈,而是悔恨呢?
悔恨是不值得他人心疼的,永远不值得!
湘灵又落泪了。这一次她的泪落在手帕上。手帕上面现出一句话:
子夜时,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03
子时到了。湘灵也把门打开了,人却没有留下。
她走到了甲板上,登上了船头,望着那翻腾的漆黑云海。
甲板无人,原本汹涌的云海变得更加无情,每一道浪都似是拷问,击打在船头之上。
当初为何要下跪?
既已下跪,为何又要沉默?
为何要接受那个人一再的好意?
为何……又躲开?
湘灵登上了船头。
一道巨浪拍来,击碎在船头,雾气飞溅。湘灵闭上了眼睛。忽然,一片红色挟着杀气,拦在了她的面前。是绸伞的伞面,一片血红,倏忽又变回了宁静的黑色。不用转身,湘灵已知道来者是谁。
那人的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湘灵。
“你在想什么?”寒烟翠质问,“为什么要跑出来?”
湘灵无法回答。她又被寒烟翠亲吻了。她的金发被她紧握着,有点痛。这一次的吻简直就是无情的噬咬,犹如撕碎独木舟的暴风骤雨。湘灵的唇被咬痛了,咬出了血。她又哭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喜悦。这疼痛恰是活着的证明。她们还活着,而且接下来一段时间中还会活下去。
死者不能复生,所以活着的人必须活下去。这不是道理,而是寒烟翠的要求。不用她说出口,湘灵也已经明白。哪怕背负着悔恨……
湘灵被寒烟翠拖回了原来的房间。
再次躺在床上的湘灵是清醒的。她仰面望着寒烟翠漆黑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眼睛的颜色。
寒烟翠似乎也明白。她轻轻散开了湘灵的金发,托起发梢轻轻吻着,然后一路向上,吻她的额头。然后回身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金钗,搁在枕边。她乌云的长发慢慢散开了,铺在她的肩头,就好像她平时写了一纸字后,把笔搁在笔洗中,让墨水一股一股地晕开。然后她将狐裘解下来,顺着绒毛的方向整理好,搁在了绝对不会碰乱的地方。这时她旗袍上面的襻扣就露出来了,平时都是藏在狐裘下面,就连湘灵,似乎也有很久没见过她不穿狐裘的样子了。
寒烟翠看着湘灵,伸出了手,触了一下在湘灵的裙摆,犹豫片刻,之后很迅速地找到并解开了她身上所有的衣带。只要她愿意再揭开那些绸缎,湘灵就会变得和新生的婴儿一样。但寒烟翠并没有急着这样做,仍是让湘灵裹在自己的衣服里,然后一边看着湘灵的眼睛,一边解自己旗袍的襻扣。湘灵也不知这时该说什么,于是依旧是沉默。
等襻扣解到了第三颗,寒烟翠忽然停住了动作,只静静坐着,看着湘灵的眼睛。湘灵下意识把眼睛闭上,等着寒烟翠接下来的行动。但该来的始终没有来,仿佛时空都静止。“翠姐姐?”她睁开眼睛,却看见寒烟翠已将旗袍的襻扣重新系好。为什么?湘灵想问,但又不敢问,只能眼睁睁看着寒烟翠用发钗将头发极快地挽好,起身,披上了狐裘,慢慢走了出去。
湘灵忽然觉得很疲倦。她再次闭上了眼睛,也没有脱衣服,就这样睡着了。
这一晚湘灵没有做梦。醒来之后,几个仆人请她去吃早饭。寒烟翠已在那里等她,依然和昨天一样微笑着,问她昨夜休息得如何。仿佛昨夜的事情丝毫都没有发生过。寒烟翠现在还只是个异乡的客人,却已经有些像这船上的主人了。湘灵却觉得心被莫名刺痛,却仍然强笑着坐在她的对面,吃着在她吩咐下准备的食物。
除去共同吃饭的时间,寒烟翠依然会主动和她说话。只是不知为何,谈话的内容便仅限于碎岛的风俗和戢武王的生活习惯。并且也不是追根究底的询问,仅仅是泛泛而谈,都是些即使去问船上其他人也能得到答案的问题。这样的谈话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仆人们再请她去吃饭,湘灵已是不愿去了。“我不舒服,你们把饭送来吧。”
仆人答应了。湘灵却听见门那边她们的议论。猜测她们的禳命女似乎和新王后生疏了。
“怎么会呢?她在国内的时候,就常常向王诉说和王后的友情呢。”
“可是王若有了王后,也许便不会像往常那样宠爱她的妹妹。”
“但那晚禳命女心情不好,王后就在她的卧室陪她,一直到早饭的时辰才离开,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最后这一句,湘灵才忽然想起,刚刚上船的那天,自己确实曾和王后在一起。不知为何,过去不过一两天的事情,她居然有些模糊了,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个不成片断的梦。类似的被她忘记的事还有多少?湘灵不敢再想下去。她推开了门,和仆人们说:“她在哪里?我想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04
寒烟翠的房间被她布置得犹如书房,她正在里面慢慢练习杀戮碎岛的文字。船上颠簸的厉害,她的字迹却和平地上一样端丽。
湘灵还在走廊上的时候她便发觉了,却并不抬头看上一眼。直到湘灵迈进了门槛,她才放下手中的毛笔,微笑道:“湘灵,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湘灵没有回答,只是回身锁上了门,然后低着头,朝寒烟翠走了过去,伏在她的肩头,依旧不说话。
寒烟翠也没有说话。这样的事在她们两个之间常有,她们都已习惯。和往常一样,寒烟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湘灵的额头。每当这样以后,湘灵就会把心中的苦闷和委屈全部吐露出来。寒烟翠等待着。但是这一次,没有。她肩上湘灵的呼吸细微而急促,微小的气流抚着她的脖颈,却还是不说话。寒烟翠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湘灵的后背,抱住了她,却感受到湘灵激烈的心跳。寒烟翠讶异了。在她的暗杀生涯中,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屡见不鲜。每当这个时候,便是下手取命的最好良机。但湘灵并非她暗杀的目标,而是她唯一的所爱。在理智最薄弱的时刻,寒烟翠终于动作了。她一手把她抱得更紧,另一手将桌上墨迹未干的字纸一股脑扫至地面,然后一鼓作气,把怀中的人横放在了桌案上面。
压抑着同样急促起来的呼吸,寒烟翠缓缓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湘灵将头转向一侧,咬着唇,摇了摇头。金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寒烟翠撩开了那些金发,俯身吻她的唇。湘灵机械地回吻着。等寒烟翠微凉的手从衣裙下滑进去时,湘灵忍不住打了个颤。寒烟翠就立刻把手又抽出来,一面吻她,一面将手悄悄伸进自己的狐裘底下,等渐渐温暖了,才再次伸到湘灵的衣裙底下,从里面解开了湘灵的束腰。
湘灵紧张起来。她怕翠姐姐和上一次那样停下。现在她终于认清了自己。其实在甲板上那一吻,她并不是觉得尴尬才逃开的。恰恰相反,在那一吻落下的时候,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瞬,之后便是突然的不安。像她这样的罪人,理应被悔恨折磨下去,而现在若轻易还上了这笔债,恐怕今后会再次被命运所捉弄。但现如今她顾不得许多了。如果这也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就听凭命运的流转吧,只因她们也不过是漆黑的大海上孤独的船只……
湘灵仰面躺在桌案上,裙被整个掀至腰部以上。寒烟翠的指腹轻轻在她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摸着,同时隔着薄薄一层外衣,亲吻着她被解放的胸脯,一面抬起目光,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湘灵闭上眼睛,作出浅浅的笑容。于是寒烟翠的手又上行了。湘灵皱了一下眉。就在这时,寒烟翠又停止了动作,抽出了手,把她的裙子重新放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双腿。
湘灵没有说话。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她干涩得像是烈日下的车辙,再怎样调情和爱抚都只是徒劳。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竟会是这样?她的泪水又流下来。寒烟翠吻去她的泪水,拥抱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哄一个婴儿。
“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
“如果我那些多余的事的成了你的负担,我也会不安。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多余的事?”
“说我喜欢你的事。”
寒烟翠说得轻描淡写,却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了。
湘灵咬唇不语。
然而寒烟翠已站了起来,浅笑道:“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湘灵摇头。
“那么,你是想要洗个热水澡?”
湘灵低头想了想,忽然道:“我想和翠姐姐一起。我们小时候也曾一起洗澡的,不是么?”
寒烟翠迟疑了,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湘灵很快就挽起了头发,静静坐在了浴缸的温水里等着。寒烟翠终于来了,身体用浴巾裹得严严实实,不知是因为水汽太热,面色多了一层红晕,也不敢看湘灵。湘灵再三要她来,她才裹着浴巾在浴缸里坐下。此时的她与方才大不一样,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湘灵也明白。就算孩提时曾经共浴过,多年过去,如今她们是大人了,有两副大人的身体。可是一旦靠近,她又实在忍不住盯着她看。寒烟翠立刻从水中站起来,道:“我还是……”
“等一等。”
湘灵游到寒烟翠的身边,想去拉她的手臂,却扯到了她的浴巾。寒烟翠本是要躲闪的,可还是慢了,只一刹那便肌肤毕露。这样一具美好的身子,手臂双腿俱是莹润无暇,浴巾遮掩底下却隐隐有许多凄惨的伤痕,深浅不一、新旧交杂,有刀伤,有鞭痕,甚至还有烧伤的痕迹。
湘灵的两眼盯着那些伤,似乎有些懵。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
寒烟翠的脸上只一瞬间出现了慌乱。她不再看湘灵的脸,默默将身子重新用浴巾裹好,叹道:“像我这样子,本不配嫁给你的王兄……”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湘灵忽然抱住了她的肩,扯开了她浴巾的上缘,看着她的心口,一处刚刚痊愈的掌印。
湘灵小声道:“我认得它。那次在六处飘霙,你为了我的事,对上南风不竞,受他一掌,差一点就……”
寒烟翠握住了湘灵的手,勉强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要紧。那是我的任务,也不算是为了你。”
湘灵摇头,含泪道:“不对,翠姐姐。四天前那个晚上的事,我还记得,你为何要遮遮掩掩?——你明明知道,四天前,这些伤,我都看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05
5
——如果你实在痛苦,便拿我当做他的替代吧。
四天前的夜晚,寒烟翠终于忍不住和湘灵说出了这句话。自从得到楔子的遗像,湘灵便是整日默默流泪,加上这一路上险象频生,悲惊交集,等她们终于登上了碎岛的船,湘灵整个人早已憔悴不堪。
憔悴的是湘灵,寒烟翠更是痛苦。借酒浇愁有时是个好选择。那个晚上,寒烟翠找了一壶酒,敲开了湘灵的门,却没想到湘灵一开门就扑进了她的怀中。
寒烟翠说了那句话。湘灵没有回答。她们都没有喝酒,只把酒浇在地上祭奠共同的亡友,人便仿佛醉了。将身份和伪装全都丢弃了的她们,如今在深渊与漩涡边狂奔疾走。湘灵迷狂地轻喊着不知什么语言,下意识地抓着寒烟翠身上的伤痕,星影摇摇欲坠。寒烟翠却不出声。伤痕麻木多年,她早已感觉不到痛楚。她知湘灵的精神很不好,大约会觉得这是一场梦,但若非如此她岂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只是想到明日湘灵一觉醒来,回想梦中人或许是楔子,寒烟翠仍忍不住心怀嫉妒,却无怨怼。毕竟今夜她所求仅仅是做他人的倒影。于是焉,冰川融解,江河决堤。寒烟翠紧抱着颤抖的爱人,既不肯她随自己搁浅,又怕这洪流把她从自己身边冲远。就在这时,她听清了湘灵在梦中的呼喊。翠姐姐。
一阵春风温暖了寒烟翠的心。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她为湘灵掖好了被角,看着她平稳的一呼一吸,然后才走出她的房间,在走廊上遇到了早起交班的仆人。
“我还以为是梦。直到看见这些梦里看过的伤痕,我才发现……翠姐姐,那是真的,对么?”
湘灵勉强压抑着激动的感情,再次质问着。
寒烟翠突然夺过浴巾,再次裹住自己。“抱歉,让你想起来了讨厌的事。抱歉。”
“翠姐姐……”
“我太自私,不该趁着你脆弱的时候,对你……我走了。”她已转身往外走。
“翠姐姐!”
寒烟翠如受重击,定在地上,却仍不肯转回身。
“我并不讨厌。……不对,我喜欢,喜欢和翠姐姐共处时的一切。只是我……我那时有些点怕,不知如何面对。我过去从未想过……想到我竟然向那样爱我的人哀求她的慈悲,就会悔恨得无地自容……自私?翠姐姐一点也不自私,我宁可翠姐姐再自私一点……自私的人是我!”
寒烟翠闭上眼睛,忽然回过头,脸上似笑非笑。
看着那表情,湘灵微微怔住。
寒烟翠冷冷道:
“我还不够自私么?若要我再自私一点,你和你的国还有么?——莫忘了,我马上就是你王兄的妻了。这桩亲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佛狱和碎岛几时这样亲善——你,看不明白么?”
“那么,翠姐姐那时为什么要吻我呢?”
湘灵的眼睛里又涌上了泪水。
寒烟翠脸上的冰霜消失了。眼神中似乎有些惘然。她是不是也想起了那个时候?想起了在甲板上,那个不该做的梦?想起了躲避她的湘灵,想起了那一瞬间梦碎的疼痛?
很久,寒烟翠才淡淡道:“逢场作戏,你何必要认真。”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手就被湘灵握紧。再度回首,手已被湘灵紧紧贴在了心口。
“作戏也好。什么都好……我已回不了头了!我忘不掉……翠姐姐抱我的时候……”
湘灵说出来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她自己也万分震惊。她惴惴不安起来:这房间的隔音是否并不太好?是否会被旁人听去?
但她确实已不打算回头了。趁着寒烟翠震惊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拥住了寒烟翠的肩,用她教她的方法吻她的唇。寒烟翠推开了她。她又吻,比上一次更热烈。寒烟翠再推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湘灵只用吻来回答她。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激烈地违逆翠姐姐的意思。翠姐姐的呼吸乱了。“你这个……坏孩子。”她抓住了湘灵的肩膀,把她猛地按进浴缸里。湘灵呛了水,心里却有些欢喜。因为翠姐姐把浴巾丢开了。现在她就在她的眼前,鲜艳明快活生生,如水妖,如狐魅,一枝带露水的花。“我要把你捆起来。好好地教训你。”寒烟翠的眼睛冷冷地冒着火焰的光华。湘灵却笑了,任由她把自己的双手提起来,扣在脑后反剪。这里没有绳子,湘灵以为她会用那条浴巾,但她没有。她拿起的是湘灵的金发。沾了水的头发,比一般的绳子更坚固,却也更痛,稍一动摇身体便扯得头皮生疼。湘灵忍不住哼了一声。她的翠姐姐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同情,只是继续拿起了湘灵的左脚,搭在浴缸外,用浴巾绑在了浴缸的脚上。直到被弄成了这样乱七八糟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