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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尊女贵]小家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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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借个坐吗?”

两托儿面面相觑,只得望向袁二小姐求指示,但舍脂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楼内等着看戏的众人皆像哏了一口气在胸间。

不是吧?一句话就退下来了?这人不会也是袁二小姐派上去的托儿吧?

而袁二小姐本人一看自己的话这么有威慑力,不禁自得地微微一笑。原本看那女的打扮也不像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言之下果然退却,却是帮她立威了。

轻蔑地扫视一遍众人,袁二小姐优雅地起身,轻捋鬓发,如清风流云般行向天南星。

“滚!”天南星突然暴喝一声。残虐的戾气有如实质般四下喷射,直接将二步之遥的袁二小姐震傻当场。

舍脂忍不住低笑一声。

没事去招惹天南星这种变态男,也不怕被莫名其妙分尸了。

舍脂这厢还在腹诽他人,却不料天南星正带着要将她分尸的眼神大步走来。

天南星快气疯了!

原来她什么都不用说便可以将他逼疯!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骚扰,在浮城时,甚至有两世家女子为他不顾形象地当众打了起来。而她呢?人家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还是侮辱性的话语,她竟然扭头舍他而去,弃若敝履!

他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他即将是她的夫,她竟这样对他!

忍着雷霆怒火,天南星一把抓住舍脂的手腕将她拽起。天南星未加控制的力道让舍脂痛的皱了皱眉,但却没有说什么,任他拖着她下楼。

临到店门口了,舍脂却喊了下他的名字,“天南星,等一下。”

天南星顿住脚,回头瞪向她。

“你还没有结账。”

天南星气结,扔下一个银锭,扛起舍脂便闪身掠走。

回到下榻的客栈,天南星如风般飞进客房,“砰”一下就把舍脂摔在地上。

舍脂被摔地一咬牙,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揉着胳膊腿站了起来。

被舍脂这么一瞪,天南星仿佛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粗鲁,露出了些许拘谨尴尬的表情。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你扛过来的。”舍脂走到桌边坐下,撸起袖子看看被摔痛的地方。

“你!”天南星死死地盯着舍脂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对!就是这副样子!就是这副视他于无物的样子!就好像他只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对他有半点反应!

他恨她这个样子!

比起那些满眼欲/望从骨子里散发出恶心臭味的杂碎女人们,他更恨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同样的问题,此刻却换了个人提。

“……本王付了钱。”天南星恨恨地回答。

“呵……”舍脂轻瞥了一眼天南星。这小子根本就还没有断奶吧?

“就算红姨或是你二哥未雨绸缪,拉拢万俟皇室,似乎也没有必要用和亲一途吧?而且,嫁过来的还是你。你……你不会是心仪于我,主动要求和亲的吧?”

“荒唐!”天南星甩袖转身背对舍脂,“……母后不过是有感十年来我苍原战乱不断,百姓劳苦,故……以和亲谋两国之安定……”

舍脂嗤笑一声,“原来你我二人的婚事还关系到两国黎民之福祉,我若不娶你岂不成了两国的罪人?想不到我这么一个废人居然还能背负如此重责,惭愧啊惭愧!”

“你!谁说你是废人?”天南星杀气腾腾地又转回了身。

“呵……我现在这个身体,不过是骑了一天的马,却连茶杯都握不稳了,不是废人又是什么?”

“你一个女人要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我自然会保护你!”天南星脱口而出。

舍脂扬眉,她刚刚不过是随口调侃而已……他不会真的对她有意吧?

这可不是什么能让她笑得出来的事情。回想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也没做什么啊?鱼水之欢?要说**之事,他的那些女奴随便哪一个也跟他做的更多些吧?更不用说他的前妻主了——一想到天南星的过往,冷血如舍脂也不由得收起了三分冷漠,代之三分怜悯。

只要天南星在苍原一天,他就永远活在那些残酷的过往之中,就算他贵为王爵,就算他以残杀遏制一切流言,他也永远无法逃离铺天盖地的噩梦。

红姨是想让她照顾他吗?

离开苍原,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他便可以重新活过?

舍脂猜对了。当红月见知道她的三子也在短短的时日内恋上舍脂之后,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然而笑容中却又似乎带着几分释然几分轻松。不久后,红月见主动向丹国求亲。

“就当是偿还我欠那孩子的。”苍原王后如是说道。“也或许,是让我欠她更多。”

天南星一语出口,自觉羞赧,双目四下张望。

舍脂收回思绪看了看天南星。对他,如果他安分,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新的环境重新生活,她可以给他。毕竟红姨……也曾像一个母亲一般待过她。

“迎亲的队伍还在去苍原的路上,你怎么会已经到了这里,还有……他为什么会跟着你?”他,自然是指威震苍原的亢金王——郁金香!

“……不是他跟着我,是我跟着他。”天南星看了看舍脂的表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那时你走后,王兄再次陷入癫狂,母后闻讯赶来都险些伤在王兄手下……”

舍脂眉头轻皱,她一直不信郁金香是真疯,可是从如今的一切一切看来,香竟是——

虽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舍脂原本就轻颤的手此刻颤动地愈加明显,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泛白显然用力过猛。

“后来,母后和二哥不停地说会送他来找你,王兄才一点点安静下来,可是当天晚上王兄就失踪了,幸而二哥有防备,在王兄身上下了千里香,于是母后就让我带人追寻王兄,找到了……就直接将他送还给你。”

送还给她?舍脂的心重重地一颤。红姨说,把香送还给她?

“呵呵……把一国之王送给我?苍原的王者竟是如此——”

“因为我母后说,将王兄托付给你,是她唯一可以再为王兄做的事。”天南星平静地转述。他很清楚当时母后的神情和无奈落寞的话语。

一个男子,就算他是王公贵胄、就算他有通天之能,终究敌不过一个“情”字。男儿尊女儿贵,男为王皇女为主。就算男儿成为一国之王一国之皇那有如何?女儿无需做王皇,她们只要做了男儿主,她们便是天下之主无冕王皇!

像她这样耗费了数十年光阴数十万族人生命、牺牲了五个孩儿的幸福却只为换来这座冰冷王宫,何其愚蠢。

“吾儿,鸾儿虽非什么良善女子,但只要你有本事让她接受你,她必粉身碎骨护你周全,她若不接受你……看在昔日情分上,她也会保你一世平顺。为娘、对不起你,只求吾儿今后不再有任何苦楚……你们兄弟二人、就在为娘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吧!”

娘让他和大哥好好活下去,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好好活……

“你一直追寻他到了这里都没有找到人?”舍脂疑惑道。如果香真的疯了,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从苍原摸到丹国腹地没迷路?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懒果然是没有下限的……好吧,是我的懒是没有下限的……

于是,俺果然遭报应了,最近人品极其诡异,右眼长期处于模糊状态……

假期休完,作息慢慢回归正常,下周开始申榜……

感谢一直以来对俺不离不弃的姐妹们!真心觉得很对不起你们,经常自己都没脸打开页面……

但是,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我就是一个没啥抱负又懒得抽筋的小写手,就爱码点猥琐狗血的小白故事娱人娱己,但如果不是一直以来有大家陪着我,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很快就消沉下去了。如果连字都彻底不码了,俺估计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变成床上的一滩肥肉~

感谢大家拯救了一滩肥肉!

我爱大家!

下章预告:

郁金香!但愿你是真的疯了!

☆、59男子皆祸水

… …

“不,离开王都后;我很快就找到了王兄——”天南星想到了什么;默默改了口;“大哥在阿乞山顶,一直看着丹国的方向。”

阿乞山,苍原的神山,于平川间兀然拔起,高耸入云;传说站在山顶可以遥望到天之边地之角。

舍脂回想着记忆中那凌驾云海之上的画面——她曾在那里唯一一次遥望过爹爹,因为看过一眼之后,她便回头牵住了他的手……

“后来我就和大哥一路南下;但是大哥经常不知所踪;我只能且行且寻,一直到浮城,大哥再次失踪,千里香的功效已经很淡了,所以我现在也只知道大哥尚在月城城内。”

香……

双目毫无焦距地对着手中的茶杯,舍脂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那些过往,那个曾装满她心的男人。

纵然不想承认,但她从不逃避事实。是的,此时此刻,她心中依然有他。但是那又如何,她舍脂不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捡回来!一个把江山看得比她重的男子配不上她的爱!

看着舍脂沉思的模样,天南星移开目光有些自悲地翘了翘嘴角。

“你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但也许……却是最正确的选择。”临行前夜,二哥这样对他说。

也许是知道一别之后可能今生都没有机会再相见,所以他们兄弟四人在他的房中聚了一宿。

“唉……为何偏偏是那样的女子……”老四卜若地感慨道。

“也正因她是那般的女子。”日影兰淡淡回答。

一个敢和江山比重的女子,一个高傲如苍天的女子,一个被千万人当做战神崇拜的女子,一个……站在大哥身边依然气势凌人的女子。

对男子而言,那样的她,是天生的征服者。

连大哥都逃不过,再搭进去一个又有什么奇怪?

“南王!”门外突然响起落葵的声音,舍脂和天南星双双回神。

落葵回来例行报告,见到舍脂立时又惊又喜,可一张嘴却是“末将罪该万死”……

舍脂垂眸看着地上的落葵,从她第一次见落葵到现在,落葵就一直是这种拘谨得有些呆板的样子,跟双钺如出一辙。

连落葵都没有找到香,舍脂相信双钺应该也还没有找到,于是她让落葵在月城内显眼的地方留下她的标记,她则和天南星继续在客栈等消息。

“等找到了大哥,大哥会以我的身份嫁给你……”天南星平静地说道。

舍脂拧眉。他们把她当什么?孤独园?疠人坊?还是慈幼局?

“那你呢?”

“我……”天南星口中一顿,他本想说他会留在大哥身边照顾他,可是……有了她,大哥哪里还需要他照顾?

那如今,他又该何去何从呢?自己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想到这里,天南星忍不住自嘲地哼笑了一声。他当初竟是什么都没想就应了母亲的安排,只因……

他想见她,见她这可恨的样子!见她这让人看不腻看不厌恨不得一辈子一直看下去的可恶模样!

被天南星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舍脂索性也不再问,起身唤来小二另要了一间房,并叫了两个小菜填肚子。疾驰了一天,刚刚在酒楼又没吃什么,她早就饿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把菜端了进来,同时舍脂也听到有小二送了饭到隔壁天南星房间。

看到桌上的茶饭,舍脂却并未动筷。两碟小菜色香俱佳,纵然知道吃到嘴里如同嚼蜡,但仍是挑了她的一点食欲,不过……

这茶可就不怎么纯净了。

舍脂静静坐了一会儿,等着隔壁出动静。有人在饭食中动手脚,以天南星的个性,不抽鞭子大开杀戒那就奇了!

可等了好一会儿,隔壁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舍脂不禁暗忖,难道天南星居然被这下三滥的蒙汗药给掀翻了?

没错,天南星阴沟里翻了船。当小二说是隔壁的小姐为他叫的酒菜后,他就呆了,他不明白舍脂此举是什么意思。是示好?或是习惯为之?

总之胡思乱想的他根本没想到他为之纠结的事情不过是伪小二随口编的说辞罢了,于是随着几杯小酒下肚,酒中药性逐渐发作,等天南星察觉时,他刚一站起浑身气力就猛然一泄,只能利落倒地昏了过去。

这边舍脂觉得情况不妙,正要过去查看,一打开门,一个明晃晃的匕首便已经抵在了她的颈上,随即一个手刀向她劈来,舍脂敏捷地避过偷袭之人,却见一灰衣人扛着天南星从隔壁房中走出,一愣之下,被身后的人一掌击昏。

不知过了多久,舍脂从昏厥中清醒,先闭目听了听周遭的情况,方才睁开双眼,原来她竟被人丢进了一个地牢之中。

在月城遇袭,实属她意料之外,但什么胆敢抓她?

“醒了?还挺快。”护院打扮的一个年轻男子走到牢前放了一碗水,好心劝道,“跟二小姐作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想活命最好想想怎么跟二小姐求饶……”

二小姐?舍脂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居然是白天酒楼里的那个纨绔女,那些传奇杂说里的恶俗情节居然让她遇到了?难怪古人云男子是祸水。古之人诚不我欺也。

“……请问小哥,和我一起被抓的男子——”

“你还是别管其他人了,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说。一般的男子若是听话的话,二小姐玩腻了自然会放了,但惹到她的女子可就……”看守怜悯地瞅了舍脂一眼。

舍脂眼中杀意乍现,身为女子,她又岂会不知“玩腻”的含义。只见她站起身走到牢边拿起乘水的碗,可一个不稳,水碗砰然落地,吓了看守一跳。

“你……”看守责怪地瞪了舍脂一眼,但还是好心地又重新舀了碗水递给舍脂。

“多谢——”舍脂伸出手,却没有接碗,而是一把将看守拉向她。看守正要惊呼,一团绿色的烟雾已从舍脂口中喷出。

放倒看守,舍脂换上看守的衣服,握着看守的刀,她有片刻的犹豫。没有内力仅靠招式她对付一些地痞流氓还可以,但是遇到高手她顶多自保,孤身去救天南星显然不现实,但是她若先出去找落葵再回来……那时天南星都不知道已经被玩成什么样子了!

天南星……想想那个变态男恨天恨地恨女子的一贯神情,舍脂微一撇嘴,小心地潜了出去。

豪门世家的府邸格局都大同小异,舍脂很快便找到袁二小姐的闺房,探查了一下环境,她就退了出去换了一身丫鬟的装束端着一个覆着红布的托盘大摇大摆地走向袁二小姐闺房的房门。

“这是小姐要用的东西。”舍脂半垂着头轻声说道。

门外的两个男仆互望了一眼,也不敢掀开红布,就打了房门让舍脂进去。

一进房中,一阵异香扑鼻,舍脂不禁皱了皱眉头,而随后听到的声音让她立时杀气大作——

“啊……”男子极力忍耐的呻吟声幽幽地从内室飘出。

舍脂咬着牙,稳稳地端着托盘走进内室,室内的画面更是让她眯了眯眼,手中一紧。

红纱帐内,仅着单衣的袁二小姐正跨骑在一半裸男子身上,男子四肢大张,手脚都被捆绑在床柱上……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袁二小姐用余光扫了一眼舍脂便斥道。

“夫、夫人让奴婢送这些东西给二小姐……”

袁二小姐闻言有些困惑,大半夜她娘让人送东西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下正强忍媚药药性的男子,袁二小姐轻蔑的一笑。

只要是男子,再怎么装高贵骨子里也是放荡的贱货!索性再熬他一下。于是她便掀开纱帐坐在床边,让舍脂把东西拿给她看。

当红布揭开,托盘中空无一物,袁二小姐惊异地一怔,随后只觉脖子一凉。

舍脂用藏在托盘下的匕首狠厉地划断了袁二小姐的脖子,喷出的鲜血溅了她一身。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顺手用红布缠绕住袁二小姐还在喷血的颈项,低声道:

“枉死鬼无法投胎,所以见到阎王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杀人者——舍、脂。”

这是她离开沙场失去功力后杀的第一个人,一个女人,浓稠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却安抚了她差点陷入暴虐的情绪。

当地上尚未断气只能浑身痉挛抽吸的袁二小姐反应过来舍脂的名字所代表的身份时,惊惧顿时布满双眼。

她并不嗜杀,却并不介意杀人。敢动她、敢动她的人,就该有直面死亡的觉悟,不累及家人已是她的仁慈。

抓过床边的汗巾丢在了半死美女的脸上,舍脂查看了一下床上天南星的情况,并不急着给他解开手脚上的绳索。

“给我……”

“……”舍脂冷眼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模样。

“呃嗯——你……”天南星激烈的挣扎着,手脚皆被绳索磨出了血。

“看清楚我是谁。”

“鸾、鸾……”

男人果然是祸水。

舍脂微微皱眉,解开了束缚天南星的绳索……

半宿折腾,让原本就透支体力的舍脂彻底歇了菜,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原本住的客栈,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境。

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天南星踹下床,舍脂冲着房门唤了一声双钺。

她相信以双钺的能力和速度,昨夜在她进入袁香珠房间后,双钺和落葵也应该找到她们了。事实也正如她所料,双钺和落葵带人潜入袁府,找到她和天南星后,本打算血洗袁府,而一向视人命如草芥的天南星却阻止了两人,只是将昏迷中的舍脂抱了回来。

双钺跪在舍脂面前,既不辩解也不请罪,而舍脂则是淡淡地看了她半晌,说出一句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语——

“我不想看到你比我早死……三年也不想这么早见到你这个亲姐姐。”

闻言,双钺难掩痛苦地闭上眼,“是……双钺知罪。”

舍脂静静地看着双钺悲然若泣的模样。她曾经的侍卫长三年是双钺的亲弟弟,那一战,明知是送死依然坚定地跟在了她的身后,最后尸骨无存,她……却还活着。

“我再重复一次:你们的命是我的,就算你们自己也没有擅自处置的权利。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是!双钺谨遵鸾主令!”强忍的两滴泪终于还是溢出了眼眶,却转瞬间蒸发无形。是的,她要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代替弟弟继续守护鸾将!

知道双钺不会再去找香“自杀”,舍脂微微安心,然后吩咐双钺再去袁府看看情况。

昨晚她在袁二小姐尸体旁留下了点东西,袁夫人看到了自然知道她宝贝女儿是因为什么丧命。

不久双钺传回消息,袁夫人果然上道,不仅宣称袁二小姐是突染恶疾暴毙,而且还把参与昨晚之事的人员尽数灭口。

舍脂满意地点点头,正打算问香的找寻情况,这时,天南星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确是事太多了点~~我都不敢开晋~江~

深知对不起大家……唉……

要一直忙到11月下旬~~要更新的话~~估计都会在0点到4点这个时间段……

☆、60他与她之遥

… …

闻到饭菜,舍脂的肚子自动发出一阵哀嚎;舍脂瞪了天南星一眼;挥退双钺。

若不是多年戎马让她意志坚定;这两天的超负荷足以让她半死不活地等人喂食,结果这小子明知她一直饿着肚子居然磨蹭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

“我……”天南星一对上舍脂的眼睛立刻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慌乱地将托盘放在桌上,“吃、吃点东西吧……”

“……”舍脂抓过床上的枕头,支臂横卧在床边;“你觉得我还有力气走过去吗?”

天南星低头站了片刻,默默走到床边将舍脂拦腰抱起放到桌边椅上。

舍脂扶额。他就不会把饭菜端过去吗?非要把人“端”过来?

舍脂无语地进食。也许是因为真的饿极了,明明没有味道的东西竟也让她吃得甚为满足。

一旁的天南星缓缓坐了下来;略带忧郁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的丽容女子。

称不上绝色;甚至算不上一流,却时刻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光彩。娇小柔弱的身体里已没有半点功力,但那深藏在眼底的血腥狠绝一旦显现便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人在眼前,她与他之间却如同横着天地之遥。她,高高在上,无视山河;他,身为蝼蚁,仰望神只。

惟有……惟有她在他身下无力娇喘时,惟有她柔嫩的肌肤紧贴他炙热的身躯时,惟有她如一只猫儿蜷缩在他怀中时,他才觉得,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如他这般肮脏污秽、罪恶丑陋,活着,有任何意义吗?

一次次重演逃脱不掉的梦魇,向世人展示一个被诅咒的人生?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终于吃饱了的舍脂问道。

“嗯?”天南星微微惊醒,好一会儿才明白舍脂是问什么。

刚刚?他什么也没做。

他亲自去客栈厨房让人为她准备饭菜,却在端回来的路上发呆发了半个多时辰,饭菜都凉了,他只好回去让厨子重做……

“袁家的事我会处理,与昨日之事有关的人,一个都不会剩下,但袁家其他人,我希望你不要迁怒。”舍脂淡淡道。以天南星的身份和脾性,遇到这种事,就算他迁怒到要屠城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不过要是她没有记错,月城袁家是裴钰父亲的娘家,她总不能看着天南星把人家灭门了吧?

“……”

“抱歉。”阻止人报仇不是她的作风,为此她道歉。

“……不用。”

天南星的沉寂让舍脂很是不习惯,在她印象中,天南星就是个时刻有可能发神经的变态,这么安静这么温婉……这么压抑痛苦屈辱的样子……

她讨厌看到男人这个样子!

“你出去吧!”舍脂难掩烦躁地说道。

天南星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颤,看着她蹙眉的模样,有丝悲凉的笑了笑。她果然是厌恶他的,可她为什么还要去救他?为什么还愿意碰他?

天南星站起身打开房门却并未走出,而是侧身站在门旁眨眼间换了一副冷漠傲慢的面容看着舍脂。

“这是我的房间,该出去的是你!”

舍脂扬眉,有些诧异地看向天南星,然后……笑了。这才是变态该有的样子嘛!

临出门,舍脂回望了一眼。

“……好好休息。”微顿,“该忘的就忘了。”

她不是男子,她不知道遇到这种事男子会有多伤,但他之前的样子……罢了,既然红姨想让她照顾他,她便多少对他好一点吧!不过话说回来——

舍脂本已迈出去的脚突然收了回来,整个人凑到天南星面前,仔仔细细地瞅了瞅他的五官,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的身段,最后好好回想了一下他床上时的风情……

“你、你干什么?”

舍脂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怨,就只能怨红姨把你生的太勾人了。如果你主动勾引,恐怕没有女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吧。”说完,她随性地笑了笑,回了自己的客房,徒留天南星一脸茫然的伫立门扉旁。

又休息了一晚之后,舍脂决定亲自出去找郁金香,而天南星刚准备开口,舍脂就一句话堵了过去。

“你老老实实在客栈里呆着,我可不想你大哥没找到,回头还得找你!”

“你——”

“落葵,带人看着他!”

“是!”

“你敢!我——”天南星无比憋屈地瞪着舍脂。他来丹国带的是绝对忠于大哥的亢金卫,而舍脂的“鸾将”身份对于这些人有着何等影响力,他们那热切的眼神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恐怕舍脂要他们一刀劈了他,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你什么你?一杯蒙汗药就搞翻了!你的警觉性留在苍原了?”

“我——我怎么知道你让人送来的饭菜会有毒!”

“……”舍脂斜目瞥了天南星一眼,“第一,物过两手即有变;第二——”她没有让人送饭菜给他……看到天南星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恼,不知为何,她没有把这第二点说出口。

月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若只是城内的各大街小巷倒也还罢了,但人一旦藏进什么犄角旮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找出来,除非出动城卫挨家挨户搜。但是动静弄大了,香的身份一旦曝光,后果——

后果?发现自己居然还在为那些“后果”忧虑,舍脂不由得横生三尺闷火!堂堂苍原王就带了二十来个近卫和一个轻易就被迷翻的祸水来到敌国?就算香真的疯了,那红姨也疯了吗?白云锦也疯了?天南星也——好吧,天南星就不提了,变态和疯子是一家……

疯子……变态……为什么她有一种背后有一男一女在偷笑的感觉?

她不是被阴了吧?

“鸾主,这附近我们已经找过好几次了……”双钺低声说道。

“乞玉什么时候能到。”她昨晚已经让双钺派人分别去找乞玉和沙那罗。找人多半还是要靠乞玉,而沙那罗则可以在必要时制衡香,毕竟……无论香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对他的行为……没有把握。

“乞玉应该能在午时前赶到。”

“嗯,那先陪我走走吧。双钺……”

“双钺在。”

“你觉得肆儿如何?”

“鸾主?鸾主为何如此问?肆儿、肆儿他做错了什么吗?”双钺顿时紧张起来。

舍脂撇撇嘴,虽说在过去双钺这般的品性绝对是最出色的将士,但现如今既然已经离开了军伍,她和她们都应该活得轻松些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也不小了,该娶个夫纳个侍了,娶生不如娶熟,你看肆儿——”

“不!”双钺惊恐地猛摇头。

看到双钺如此难得一见的表情,舍脂不禁笑出了声,“肆儿你要不喜欢,那溜溜——”

“鸾主您饶了双钺吧!”

“熟人你都不喜欢,那我指一个生人给你吧!”

“啊!鸾主你看!那就是月城最有名的茶楼,里面的水晶蒸饺据说是月城一绝,我们去尝尝吧!”

“噗——”舍脂喷笑。有趣,太有趣了!她从来不知道双钺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看到舍脂笑着走向茶楼,双钺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望向舍脂的身影时,眼底却多了几分淡淡的喜悦。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鸾将面前失态,但这也是第一次,鸾将与她开玩笑,在她面前如此轻松惬意的微笑……

第一次见到鸾将时,鸾将还是个幼小的孩子,但鸾将却没有半点孩童的稚气,无论练功还是学习军略国策,鸾将的刻苦和天分都令人无法不折服,而她在战场上的霸气与铁血,更是与她娇小的模样形成了巨大反差!

一直到现在,亢金的将士们提到鸾将,人人皆敬畏有加,人人皆只记得那是亢金族的战神,有几人会同时记起鸾将的年纪?

弟弟曾对她说,他想一直保护鸾将,他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鸾将开心地笑、痛快地哭,看到鸾将那颗被冰封的心鲜活起来,看到鸾将获得幸福……

弟弟,你看到了吗?虽然姐并不知道为什么,但鸾将的心,正在一天天变得柔软。

虽然已过辰时,茶楼里的食客依旧不少,而且多半都还是些衣着打扮颇为贵气的年少公子小姐。不过这也难怪,第一,这望月茶楼里的普通茶水都比其他茶楼贵五倍,一般百姓哪里消受得起?第二,这群富家公子千金一天到晚除了这些茶楼酒肆梨园勾栏赌坊犬舍……也没什么地方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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