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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女主难为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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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宇心中蓦然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再和布莱特大师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他焦急问道:“那么珠裕邻呢!她现在在哪里?!”
拿着布莱特给的联络地址一路赶过去,在见到拥有“她”的脸的那人时,徐正宇颓然地垂下了手。
“裕邻啊……”他喃喃着靠近她,对方却只是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一双幽深的黑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请问是谁——?”
徐正宇紧紧按住了颤抖的双手,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按住她肩膀的手,一开口,发现嗓音已经颤抖得不像他的。
“是我啊,正宇啊,你不记得了吗……?”
“……”珠裕邻认真地打量着他,似乎是看见了他眸中期冀颤抖的目光,忽而轻轻叹了口气。
“抱歉,你找的人不是我啊。如果不算冒昧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段时间,我游离在别的地方,而恐怕,那时候在我身体里的,是别的人。”
“什么……?”徐正宇一脸呆滞地望着珠裕邻,好像压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像话吗……你怎么了?裕邻啊,别吓我啊……”巨大的恐惧压倒了徐正宇,虽然觉得荒谬,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在冷静地告诉他,这是真的,她说的没错,他其实都知道的。
“唉,虽然我是很喜欢撒谎没错,不过这事儿我真没撒谎。”珠裕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颇为兄弟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
“我也是毫无准备就回来了,真不知道哪边是在做梦——啊对了爸爸!我要去联系我爸了!你慢慢缓缓吧!”丢下这句话,珠裕邻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跑远了。
徐正宇失神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个人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像话吗?可是,他知道的,打心底里知道的,刚刚那个绝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珠裕邻”,他们就像是一对极为相像的双胞胎,眼前这个不是她,只是和她生的一样罢了。
可是,这让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你快要实现你的钢琴梦想了,即将全世界巡演,成为数一数二的钢琴大师,你的手好不容易恢复,你才给我弹过李斯特的《钟》,我不过是回国了一会儿,怎么就丢了你呢……
徐正宇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正宇啊,我给你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就在半个月之后,你看怎么样……”
“徐女士……我还活着吗?”徐正宇目光呆滞地看向一旁喜滋滋的母亲,面容僵硬而苍白,他母亲吓了一跳,忙不迭拉过他的手,这才惊觉这孩子的手冷得像块冰似的,眼睛无神,像是没了生气似的。
徐女士吓了一跳,紧紧地抓着徐正宇的手道:“正宇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不然妈妈给你叫医生来看看好吗。”
“徐女士……”徐正宇的眼眶兀然红了,他转向徐女士,右手蜷缩,紧紧地抓住了自己左心脏的位置,眼眶中的眼泪有如一条直线似的跌落下来,衣服被他过于用力而抓出了皱褶,他咬肌凸显,眼珠一片赤红,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用力张着嘴呼吸,鼻尖发红,眼泪不停歇地往下掉。
徐女士被他这突然的反应给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着他儿子的手。
“我……会不会死……”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悲伤而扭曲起来,眼角都因为哭泣而染上了熏红。
“儿子啊,我儿子这是怎么了啊——郑医生!快过来!郑医生啊!!”紧紧抓着心口的徐正宇在说完后直接厥了过去,吓得在场所有人一片兵荒马乱。
“贵公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过度悲伤和刺激才会突然昏厥的,恐怕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这段时间需要静养,我再给开点安神定心的药物,养个两三周就会好了。”
徐正宇睁开眼时就听见了这么一段话。
“好好,都听郑医生的,方子……”
“不用了。”徐正宇打断了他母亲的话,蓦地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站了起来,面对徐女士叫着“不可以啊儿子你得好好休息”的话,徐正宇走近了徐女士几步,握住了她的肩膀。
“我要去美国修习MBA硕士,现在就去。”
一定是他太弱了,太没用了,她才会离开的。等他拿到MBA硕士,成为能够让她依赖的,值得信任的成熟的男人,那时,他才算拥有了资格,对不对。
从以前到现在,我不过都是个幼稚的男人——可是,你等等我,等等我啊,我会变成成熟的好男人。
为什么……不能多等等我呢……我对你来说,一直都是什么都不算的,是吗?
☆、第145章 番拾贰车哲锡
时隔十年,车哲锡仍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于凛凛时的情景。
那一天他就像往常一样,接到了【时雨】的电话,过去处理几个找麻烦的刺头。这种工作他已经很是习惯了,实在简单得很。
其实车家并不需要他亲自来处理这种小事,不过父亲正当壮年,有心想让他从基础开始锻炼起来,得到众人发自内心的认可,于是让他亲自来管这种小事。虽然【时雨】算是比较高端的酒吧了,里面富豪家庭也不少,不过车哲锡对此都没放在眼里过。
要成为车家的继承人,除了统筹力之外,自身的强大、胆量等等自然都是不凡的。像往常一样收拾好,场面一片静寂,忽然听见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响起的清脆一声。
这实在是有些突兀的声音,他下意识扭头,发出声音的人似乎没这个自觉,一双眼睛清凌凌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似乎只是与一个过路人对上视线似的。虽然她的视线在看着这边,但却好像完全不关心事态发展似的。
一时间,心头竟轻轻动了动。离开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面容澄净清冷,正垂着眸子盯着自己杯中的果汁,眼珠幽深漆黑,像夜空。微卷的黑发贴在她颊边,她却浑不在意,仿佛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漠然的,冰冷的,仿佛是个雕塑。车哲锡却觉得,那时候,她像是盛开在浮尘里的一朵花,即便周围再喧嚣,在她身边,也能感觉到平静。
他突然就对她起了兴趣,再也放不下那种感觉。
于是,他开始违背习惯地偶尔会到【时雨】坐坐,她是那儿的钢琴师,弹得一手好钢琴,有她上班的日子,酒吧的人数多会比平时多,固然一些人是为琴声而来,但更多的人是为她而来。他看在眼里,心中却有点别扭的膈应。
好似自己发现的美丽的花,却也被别人发现,甚至觊觎了。
所以才对那个跟踪她的变态起了疑心,不放心跟了过来,正撞见变态要带她走,太过生气,直接把人打残了吧。
却是没想到,把她吓跑了。
“BOSS,济州岛一切进行得都很好,保护费也没少,您这次是来巡查的吗?”十年过去,父亲壮年不再,终于老去,车哲元被他完全废掉,如今他已是车家继承人,再不用像十年前那样亲自去收保护费,单枪匹马摆平那些闹事的纨绔子弟。
车哲锡并未回答小弟的提问,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对方立刻噤声不再多问。
“先去【时雨】。”坐上全身漆黑的凯迪拉克,车哲锡低声吩咐司机。如今,他已不再骑那辆摩托车,出行也变成了汽车,但是,却仍最怀念,他载着她飞驰而过的那段日子。
其实他远没有外表的沉默寡言,心里的想法还是挺多的,那时候他开车虽是快,在载着她的时候,本是想慢点的,但看她压根没有抱住他,而是用手抠着后座,一时起了坏心眼,才开那样快,不过是少年时一时意气地希望她多少能挽着他的腰而已。
只是不说出来。
就像她拒绝了他的护送,他亦步亦趋地骑着摩托车跟在她身后,像个沉默的守护者。在她问起时,才说出口——
我在追你,你没发现吗?
理直气壮也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心头忽起的不知所措和羞怯。
眨眼,凯迪拉克已经抵达了【时雨】,济州岛这地方就是这么小,所以才遇见了她吗?车哲锡恍惚地想着,下了车。进了酒吧门听见了熟悉的旋律,是那架钢琴的声音。
他听过很多次的李斯特的《钟》。
他并没有急切地进舞池,而是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就连服务员都好奇地靠过来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他轻轻摇了摇头,那服务员便恭谨地退了下去。
他听了一会儿后,才走进门。
虽然演奏者技巧很好,节奏这么激昂快速的钟竟然没有一个音符出错,能说得上是造诣深厚了。但他却知道,不是她。
听了这么久她的琴,已经完全能听得出她的琴音了。
他远远地看向舞池边缘高台上那架乳白色的钢琴,还和十年前一样,那儿坐着个白裙少女,黑发微卷,神情专注,凝视着钢琴的眼眸温柔,与那日盯着他的漠然截然不同。
那少女弹完了琴站起身来,伸手盖上钢琴盖,手指爱怜地在钢琴盖上抚过,下了楼梯,抱着自己的包扬长而去。
一眼都没有看他。好似压根没看见他的存在。
从久远的回忆里醒过神来,高台上的少女已经弹完了琴,抱着琴谱下了楼。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她,少女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红了脸颊。似乎是他的目光实在令人在意,少女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黑西装们,等待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有所动作,终于羞怯地转身离去。
果然……不一样啊。
车哲锡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不过,他不也是不一样了吗。
“BOSS,您的爱车和钢琴已经空运过来了,一点儿都没有坏,现在已经运回您在济州岛的别墅了。”有手下小跑步上前来恭谨地对他报告。
“恩。”【时雨】基本没怎么变化,之前的主管不再做了,已换了个年轻点儿的,更是服侍备至,在看见他要走了,还专门来门口恭送他,鞠躬达九十度。这些酒吧都在车家的照拂中,他自然是知道一点儿都不能得罪的。
想起她被主管叫出来后,一瞬间变黑的脸色,车哲锡一向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忽然柔和了下来。
啊,那时候,其实只要看见她一个表情变化,都觉得那么开心。比起波澜不惊的冰凉,他更喜欢她变化的脸色——会让他觉得,他对她而言,还是特殊的。
回到房间后,果然看见了那架钢琴,不是斯坦威,不是蓓森朵夫,也不是佩洛夫,不是世界名钢琴的任何一种,只是一架很普通的黑钢琴,饶是如此,在当初也价值不菲,花去了她大概两万元吧。
知道她不会接受他多余的好意,他找人来给她的钢琴估了价,然后买了下来,放在自己家里。在抚摸着这架钢琴时,他下定决心和她一起去国外。于是去了一趟车家,告知了父亲自己的想法,自然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身上都还是鞭子的痕迹,却硬是忍了疼,只草草敷了药,飞快地赶了回去。
因为拿到了一年的假期,因为还可以和她在一起一年,竟压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飞扬了起来,心口盛开了玫瑰,心花怒放。
“我想看见你重新弹钢琴。”在飞机上,她生气地问他和徐正宇为什么非要黏着她不放,他只是这样回答她。
“我不能弹钢琴不管你的事了,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无欠无还了。”她拧着眉头不满地看向他。
其实,他倒宁愿他还欠着她,这样就有足够的理由跟着她了。
但那时,他沉默了许久,从来不善言辞的他也只说出了一句——
“我只是想听到你的琴声。”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喜欢她,所以想要待在她身边,从一开始就是。大概从她望过来的那一眼开始,他就已经陷了进去。
她坐在吧台边,手里握着的那杯嫣红的果汁,他都仍然记得叫什么名字——
初恋樱桃酒。
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初恋也如那杯果汁一般,被她握在了手里。
济州岛他们初识,后来到了首尔,遇见了徐正宇,之后一同去了维也纳,三人同住在一起,吵吵闹闹,却也温馨快乐。
她一点都不会做饭,而他只会给她做,徐正宇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就厚着脸皮来蹭饭,他不悦地打掉徐正宇偷偷伸过来的筷子。那时,她就会笑得眉眼弯弯,托腮道:“车哲锡,别欺负正宇了,我看他都要饿得去翻垃圾桶了。”
“只要不翻我们家的。”那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于是她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徐正宇则是凑到她面前,无所不用其极地撒娇耍赖求抚慰。
他做不来,所以只能看着她笑意融融。
所以,在十年之后,【时雨】门口,再次见到故人,车哲锡也没有吃惊。
此时的徐正宇穿着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本是到脖子的长发被他绑成了个啾啾在脑后,西装最上面的两颗扣解开了,领带被他扯松了,衬衫的扣子未扣好,露出了锁骨,颇有种雅痞浪荡的气质。他手上的钻石袖扣一闪而过,中指上却戴着枚极其不衬的、可以说得上简朴的戒指。
徐正宇本是正握着门把,似乎是听见了他这边的声音,目光平平地移过来,正与他对上。
接着,两个人谁也没打招呼,徐正宇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进去,而车哲锡则是将摩托车停在了门口。
这辆摩托车运到之后,他就舍弃了司机和凯迪拉克,像最初那样骑着摩托车前来,这种久违的十年前的感觉让他几乎将车速飙到了一百码。
进了门后,车哲锡发现徐正宇坐在了吧台她最常坐的位置,点了一杯威士忌正慢慢喝着。车哲锡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两人明明也算是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一间房子里住过,也因为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大打出手,接着淡薄了十年,如今竟又坐在了一起,但是气氛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徐正宇扯下了脖颈的领带,松开了衬衫的领子,脸颊染上了薄红。
“看你过得倒是挺好的。”徐正宇如今倒是无愧商场上有名的“刻薄”二字,张口就是一句冷嘲热讽。
“不比徐总裁。”车哲锡沉默寡言,又不懂浪漫,或许在讨女人喜欢方面只能用直球出击,但是在冷嘲热讽上,也是绝不会输的。
“呵。”徐正宇冷笑了一声,推开了手里的威士忌:“十年前我可想不到我会从自己创业做起。”
那时候的徐正宇即便聪明,却也遇上了不少挫折,却又执拗地不使用家里的力量,固执地不让任何人帮忙,也绝不求助他人,但是他竟越挫越勇,第一单就接触了一个几乎谈不下来的地产项目,跑前跑后忙了半年有余,就这么地把谁也不看好的项目做了下来,将他被嘲笑为“空有个注册名的空头公司”的第一炮打响。
之后他也愈发高调,公司越做越大,不过十年而已,他却已经超越了父辈们的余荫,做到了父辈们未能达到的成就。在最初,可没人能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可以说,如今的徐女士唯一的期望就是能有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儿当儿媳妇了。
“听说你会和室正企业的千金叶小姐订婚,恭喜。”车哲锡唇角扯出个嘲讽的笑容,对徐正宇举了举杯。
“不过是公司的宣传手段罢了。”徐正宇漠然地挑眉,眼含讥诮,“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等到了?我倒是听说车家要和日本的青石组口联姻……”
“啊,我一个堂妹会嫁过去。”
“我倒是听说青石组口的那位青石小姐可是名动无双的貌美。”
“哦。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牵牵线。”车哲锡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想打一架么,车哲锡!”徐正宇将手里的杯子猛地往桌上一放,稳重自持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登时起了火气。
“算了吧。”车哲锡睥睨地看着他:“我不欺负弱小。”
徐正宇平复了火气,面无表情地下了座位,双手环胸:“跟我出去,我今天不揍你一顿,我浑身不痛快。”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一架,都没有留力,车哲锡黑道出生,倒是知道不少狠毒的招,但一点都没用,两人堂堂正正地打了一场,徐正宇也不弱,这十年也绝无疏于练习,所以虽车哲锡占了上风,但徐正宇却也没一败涂地。
打完后,两人躺在地上,车哲锡道:“果然蛮无聊的。”
徐正宇已没有力气计较,他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忽然道:“你说,会不会再也等不到她回来了?到死都等不到了?”他声音有如鬼魅似的轻,又恍惚,仿佛是自言自语。
车哲锡却听见了,也知道他口里的那个“她”是谁,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恩,可能真的等不到了。”忽然他低声应了一句。
徐正宇登时大骂出口:“车哲锡你这贱人,想让我放弃好自己一个人独占对吧——你这小子,表面一句话不说,肚子里全是坏水。她当时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一点,竟然容许你待在身边。”
“我当然不比你这种厚着脸皮自己贴上去的。”
“我会一直等,不会放弃,她最后一定会选择我。”徐正宇突然开口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我不会输。”
车哲锡坐了起来,平静地回视他。
“我也是。”
两人目光碰撞,隐隐有火花迸溅。
“如果一辈子都等不到,就这么去死,好像也不错。”徐正宇故作轻松地说着,眼角却已经红了,他抬着眼睛望着天空,眼眶里的泪水因此倒流了回去。
“过了十年,你还是个爱哭包。”车哲锡平静地掸了掸裤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背对着徐正宇。
“我和你不一样。”他迈开步子离开,声音远远地传来,“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我会先你找到她。”
十年,他们已知道珠裕邻不是失去了记忆,而是“她”曾经生存在珠裕邻的身体里罢了。下次,不知道她会用什么身份重生,又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顾忌,不会来找他们。而他,绝对要第一个认出她。
只要再看见你,我一定会抓住你。
就像听见你的钢琴声,我就一定能认出你。
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羁绊,只由你一个人切断,可是不算数的啊。我还没得到答案,怎么会甘心放弃。
这次,我不会再晚一步了。
☆、第146章 壹叁肆血海飘香
于凛凛是在准备出国巡演的时候穿越的,醒来时她真有点郁闷近在咫尺的巡演就这么结束了。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小臂上肌肤白若凝脂,肌肤细腻,没有任何伤口,活动自如,她之前受伤之后,即便通过复健,右手逐渐恢复,但那个被子弹穿过的伤口,还有牵动神经的疼痛依旧存在。
但如今,她又换了宿主,而这个身体,很健康。这让于凛凛松了口气。
让于凛凛吃惊的是,此时她虽是躺在床上的,这地方却不太像是在陆地,这微微摇晃和身畔响起的水声倒像是在海上似的。她低头看了眼地板和挂着门帘的门口,愈发觉得这里像是在海面上。
“蓉姐,你好喺咩?”居然是粤语?于凛凛有些迟疑,少女声音甜美,充满了南国风情。只见一个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的少女掀开门帘走进了房间,手里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个托盘,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明亮又妩媚,正关怀地看向她——这具身体。于凛凛通过她方才的动作,已匆匆看了一眼,确实如她所想,此时她们确实在一艘船上,而海面如今还很平静,没什么异常。
于凛凛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脑袋里忽然涌上一阵强有力的冲击,她猛地按住了脑袋,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她脸色煞白,几乎说不出声来。之所以这么多的信息量,只因这少女天资聪颖,实在了解太多旁人不知道的知识,若不是于凛凛继承了入江直树【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此大的容量她还真有点扛不住。
见于凛凛脸色突变,那少女忽的惊呼一声,冲上前来,手里的托盘被她往桌上随意一搭,她猛地冲将过来,大眼睛如漾着波光,凝视着于凛凛。
“蓉姐,你这是系点了?头赤咩?”这少女一急起来,家乡话一股脑儿就倒了出来。而此时,于凛凛脑袋里的记忆也终于缓冲得差不多了,她茫然地看向眼前的少女,终于眼神对焦——
“甜儿?”
“是我没错。蓉姐,”宋甜儿终于想起来用官话回答,她一向都只是用方言来捉弄李红袖的,在“苏蓉蓉”身体状况如此不好的当头,她当即舍弃了方言,用纯粹的京片子问道:“你若哪里不舒服,可要同我讲呀。”
“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于凛凛摇了摇头,拒绝了宋甜儿的热心帮助。
被苏蓉蓉这么明显的拒绝让宋甜儿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她体贴地站了起来,将托盘里的粥和勺子一同给带到了于凛凛床头。
“我给蓉姐你煮了粥,你若身体好些了,可要用点儿,不然你这伤风可什么时候才能好。”宋甜儿软语娇柔,口吻满是关怀。
“嗯,我心里有数的甜儿。”于凛凛温柔地回答她。
虽然蓉蓉姐一向待人温厚,但是宋甜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种浓郁到能滴出蜜来似的柔和,她的视线会柔和而专注地凝视着你,眼波似大海般广袤而包容。平时的苏蓉蓉也十分温柔,但这温柔更多像是一种性格上待人接物的本能,可这种温柔,却能让人感觉到有点空气发热和暧昧——
宋甜儿不由红了面颊,胡乱点一点头,道:“香少和李红袖那鬼丫头还在外头呢,我叫他们回船舱里吃饭。”
宋甜儿大呼小叫地跑远了,于凛凛沉默下来,眉眼已是有些凝重了。从苏蓉蓉的记忆里来看,这被宋甜儿称作“香少”的家伙叫做楚留香,他可是个聪明得很的家伙,只怕就算她装得再像苏蓉蓉,但只要她露出一丁点儿的破绽,都极有可能被他看出来。
届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红颜知己被一个未知的灵魂占据了会怎样?楚留香识得的人多,或许能帮助她改善这种易附身于他人的体质?当初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让陆小凤知道她和上官飞燕是两个不同的人格,而如今,却是有些难,因着这苏蓉蓉与楚留香相识时日不短,两人几乎一心同体,苏蓉蓉妥帖地帮助着楚留香,精通易容和毒药的她,有如他的贴身管家似的,帮他管理好一切,像是望夫石似的亘古千年地守着他。
这样亲昵的关系,于凛凛没有自信能瞒过去。虽然她也是修习过演员课程的,但楚留香……反常则妖,他已经接近妖物的程度了。
在于凛凛看来,他或许比陆小凤还要更敏锐点儿。
“蓉姐的伤风可能唔太好。”宋甜儿有些焦躁的声音在舱外响起,接着她叫了一声,返身又冲回了船舱。
于凛凛沉静地望着她。
少女脸色煞白地拍着胸口,一张俏脸上血色全无。
“蓉、蓉姐,外、外面有尸体!”宋甜儿是最怕死人了的,如今兀然看见船上放着几具尸体登时被吓了一跳。
“不如我去看看……”于凛凛刚想起来,就被跑过来的宋甜儿一把按住了身子。
“不行蓉姐,你伤风这么严重,可不能出去吹着风了,公子和红袖在外边呢。”宋甜儿将床头的粥拿下来,用勺子搅拌了几下,递到于凛凛面前。
“你若不喝下这碗粥,我可是不准蓉姐你出去的。再不吃,粥可都要冷了。”于凛凛楞了一下,望着递到嘴边的勺子,犹豫了一下,张嘴咬了下去。
被熬得细软清甜的粥入口即化,温度刚好,还有细细的鸡丝融在粥里,无肉的腥檀味,反而令人食指大动,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记忆里知道宋甜儿烧得一手好菜,却没想到烧得这样好。想想自己的黑暗料理,于凛凛默默觉着其实她用料理都能够当成原主人的毒药来用了。
见于凛凛将粥全部喝完了,宋甜儿开心地将空碗和托盘一同放进了厨房,正好舱外楚留香与李红袖正谈到天下第一奇毒“天一神水”,正巧楚留香说道“这毒蓉蓉也认不出的。”
李红袖与他争辩了几句,宋甜儿处理完餐具回来,正好听见舱外楚留香与李红袖在说神水宫,顺口道:“你两个知唔知蓉姐有个表姑人佐‘神水宫’?”
于凛凛一时竟不知道是以谁的身份出现,但转念一想办成苏蓉蓉反倒惹人怀疑,倒不如直接以突然出现的第二人格的身份出现,届时消失了也很有解释力度。
“她身子不知道是否已好些?不知道是否还在流鼻涕?”楚留香热切地关心着,在李红袖问是否要她上来时,他又拒绝了这提议。
宋甜儿担心苏蓉蓉的伤风,大声喊道:“蓉姐不要上他的当,他知道你来了,所以才故意说些关心你的话让你听。”
于凛凛穿上苏蓉蓉的绣花鞋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舱外的阳光温暖,洒在身上有股重生的错觉,而她之前还躺在要走几乎二十个小时的长时间飞机上,而穿越过来也一直躺在舱内,一时觉得阳光这么美好,简直令人不想动弹。
见楚留香关心的目光看了过来,她只平平淡淡道:“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已好些了。”
楚留香见她态度并不似他所想,一时有些惊讶,定定地打量了她好几眼,惊讶道:“蓉蓉?”
看见楚留香怀疑的大量目光,于凛凛倒是相当坦然:“说实话,我既是苏蓉蓉,又不是你们熟悉的苏蓉蓉。”
“……什么?”这话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楚留香也不由愣住了。
“最初只是因为疾病。”于凛凛淡定道,“我的出现是个偶然,或许苏蓉蓉自己也未能察觉到,她因为疾病而昏迷,然后‘我’出现了,她睡在身体的某处,而这段时间由我代管她的身体。”
“你是说,你现在抢占了蓉蓉的身体?”楚留香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不。”于凛凛摇了摇头,“是她太辛苦了,需要休息。楚留香。”
楚留香还没看见过苏蓉蓉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一时心中难受,几乎无法接受眼前沾着这个是苏蓉蓉。但她不是苏蓉蓉又是谁呢,他跟在苏蓉蓉身边可见过不少易容,眼前的“苏蓉蓉”明显没有易容。更何况,苏蓉蓉就躺在舱内,而他就在舱外,试问这世上有谁能躲过“盗圣”楚留香的耳目,进入船舱,将苏蓉蓉调包的?
楚留香自信,这世上或许有能赢过他的人存在,但是若是能完全避开他的耳目换走蓉蓉,他自觉这世上压根不会有人做得到。
更何况,对方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替换掉蓉蓉,还用这么明显差距的口气说话,一下子就让她暴露在面前,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她确实是“苏蓉蓉”不错。
“蓉蓉她很辛苦吗……”楚留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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