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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十八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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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银,十分大方,他这才冒着侥幸的心理来试一试。只是,今天东家的心情显然并不太好,不免让人有些忐忑。
“你答应了?”范小鱼淡淡地道。
“事关百灵阁规矩,小人岂敢私自做主,只是小人觉得此事于人于己都有利,那夫人又再三婉转的请求,因此才来请示东家,还请东家垂示。”
柳园青恭敬地道,可等了一会还不见范小鱼开口,想起范小鱼的令出必行,不由地懊悔自己过于鲁莽了,正要主动请罪,却听到风雨声中传来范小鱼如烟雾般飘渺的声音。
“你是百灵阁的掌柜,既然你觉得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利,那这回就破一次例吧!”
“是。”柳园青虽然大喜,但口中却仍中规中矩地应着,不随意形于色。
“没事就下去吧,这件事你负责安排就是了。”
九月十六么?也就是说还有三四日的时间,应该够她处理桑家和夏家的事情了。
……
“对不起,这人闲人止步!”就在窗前的范小鱼差点重新变成雕塑时,门外忽然传来罗亶的声音。
专注地听着雨声,感受着手中水滴坠撞细觉的范小鱼这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忘了最基本的警觉。
“我找你们东家。”另一个清爽的声音含笑道,不是丁澈又是谁?
“既然公子要找我们东家,就该让我们先行通报一声才是,如此不请便要自入,未免有失礼貌。”罗亶冷冷地道。
“阁下又怎么知道我是不请自入而不是正要敲门呢?”丁澈悠然地回道。
外头罗亶似乎顿时语塞。
“让他进来吧!”被他们这一来二去,范小鱼心中那抹郁闷顿时抛在一边,转身扬声道。她相信以罗亶的为人,如果不是丁澈确实想直接推门进来,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指责丁澈,这个丁澈,怎么就越来越厚脸皮了呢?
书房的门再度被打开,门口并立两人,两相对比之下,范小鱼这才突然发现丁澈竟然只比罗亶略低那么一点而已,再想起自己和他走在一起时,望着他的感觉,范小鱼不由地有些郁闷。
明明两人年岁相当,可如今这个头却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女子在这方面就是占了弱势。
丁澈当然不知道范小鱼此刻的心理,冲罗亶一笑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亶儿,我没事,你去忙吧。”范小鱼对罗亶笑笑。
“他是?”罗亶在百灵阁还是第一次听到范小鱼在外人面前直呼他的名字,不由诧然。
“还有谁,自然是我们的丁大公子学成归来了。”范小鱼瞟了一眼“憨厚”的丁澈,觉得越看他的脸越碍眼。现在范岱走了,就算他提出要比试,她也可以用除非二叔在旁观战才答应比试这一条理由来拒绝。
“呵呵,罗兄,好久不见!”丁澈主动礼貌地拱手打招呼。
罗亶面具后的目光一闪,也还以一抱拳,然后向范小鱼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第153章 雨夜
“离晚饭时间还早吧?”
看见这个外人,范小鱼当然再也没有临窗赏雨的雅兴,也没请客人入住,因为某个客人早已自发自动地坐了下来,还顺手推开了一直放在桌上没有收拾的茶杯。
“既然你已经说出了我的身份,那晚饭就到你家吃好了,我记得你做的菜不错。”丁澈轻轻一笑,只可惜脸上还是十分老实,瞧不出真表情。
“我是不是该说承蒙夸奖?”范小鱼白了他一眼,回到案桌后坐下,随手扯过一本剧本翻看,“我今天没心情做菜,想要吃我烧的饭,改天。”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心情不好?”丁澈想着柳园青进出时,那从门缝中偶尔窥见的孤寂身影。
“丁大公子,你很闲是不是?”范小鱼轻拍了一下书本,抬眼瞪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她的心情如何了?
“可以这么说。”
“很闲你可以出去看表演。”
丁澈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个字:“好。”
说着,真站了起来去开门,手都碰到门了,又突然回头道:“既然心情不好,何不出去打一架?”
他还真会利用时候,范小鱼气结,却反而拉下蝴蝶面具,冲他甜甜地一笑,一字一句地脆声道:“谢谢,不过我没你那么暴力!”
说着,又一把把面具戴回去,目光落在剧本上,再也不理某人。
“……”丁澈呆了两秒,忽然低笑着摇了摇,挺胸打开了门,却见同样戴着面具的罗亶站在不远处。抬手随意一挥,飘然下楼,也不管外面风雨猛烈,闲庭信步一般在雨中慢慢走远。
莫名其妙!范小鱼瞪着合拢的门,这家伙这么走进来就只为了说这几句废话吗?
……
雨越下越大,就好像委屈已久的小媳妇非要好好痛哭一场不可的架势。
范小鱼独自在书房中呆了一会,只觉得心里头总有些闷闷的,不觉地又走出房来看向青竹包厢,却见里头已经空无一人。
“她们得了准信,就先回去了。”罗亶走了过来。
范小鱼点点头,既然富贵人家,出行自然有车娇雨具,不会和寻常百姓一起受困。
想到寻常百姓,范小鱼又看了看底下大部分都有点心不在焉,总不时往向门窗处望去的观众,略一沉吟,招手让柳园青过来:“柳班主,你找几个人去批一些油布伞回来,转卖给大家,但不要乱抬价,只收点给幸苦的弟兄跑腿费即可,我们百灵阁不差这一点钱。”
柳园青应了声,自去办理,不久就带着几捆伞回来,待到这场节目一结束,便高声通知众人。
留下的观众都是出门时未带雨具,怕被秋后的大雨淋出了病,无奈之下才困在这里的,此时见百灵阁的东家几乎是原价转卖雨伞,不赚黑心钱,不由都纷纷交口称赞,主动按顺序排队买了伞,才离开了百灵阁。
最后一名观众也离开之后,范小鱼见这雨下的没完没了,瓦子内也冷冷清清的,便索性让柳园青提早结束营业。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戏班子里的人都相继离去,只按例留下两个值班的小伙。
“你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就行。”范小鱼和罗亶各撑一把伞走到街口,停步道。
“不,我留下。”
“这有什么好争的,我偶尔才守一两回而已,而且我今天不想回家,你明早再来替我。”范小鱼不给商讨的余地,直接决定道。
“那你自己小心,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今晚雨又下得这么大,应该也不会有事,你就不要亲自去巡视,直接在屋里就好了,他们两个要是发现有情况,会放信号通知的。还有,你想吃什么,我先去给你买来。”罗亶犹豫了一下,终究妥协,只是不忘叮嘱。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轻易更改,他应该早就熟悉了。
“行了,这些都是小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告诉冬冬让他不要担心,我明天白天再回去。”范小鱼笑着推他。
他说的屋里是早在三年前就在瓦子的外围租赁下来的一间老阁楼,专门供众人改头换面,以及偶尔过夜所用。据说阁楼早先建立时,原本四野十分开阔,可后来周围房舍众起,反而被其他的阁楼挡住了视线,唯一前头没有阁楼的一面,却又偏生长了一棵大树,硬生生地让一道横斜的枝丫挡住了大半个窗户,这样的阁楼自然就不再为人喜爱,但对于范小鱼来说,确实一个绝佳的所在,只因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虽瞧不见完整的风景,却正好将百灵阁纳入视野之中。
阁楼下就是弯弯曲曲的深巷,四通八达的,很适合摆脱跟踪者,若是百灵阁有事,直接从屋顶走,不过两百米就能赶到,对范小鱼一家来说自然是比从下面绕一大圈方便很多倍了。
在就近处买了两笼虾鱼蒸饺以及一罐香菇炖鸡烫,提着吃食绕了两圈,确定没人跟踪后,范小鱼才回到了阁楼。
阁楼干燥而温暖,范小鱼摘下蝴蝶面具,点起防风灯,洗脚换鞋,再洗手换衣服,然后将晚餐摆开,独自伴着风雨声开始慢慢地吃晚餐,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单独生活过了。
前生种种已云烟,今世日日才是真。
她一直这么告诫自己,然后强迫自己适应当初那一具瘦小的身体,适应那几乎贫穷到极致的落后生活,容忍那对活宝兄弟……当家、挣钱、流浪、为全家寻找出路、努力寻求平静的生活,在心中充满郁闷无助忍不住回想前世的时候,就咬牙只当自己生来就在这个世界,而以前的那二十多年才是黄粱一梦。
这样一日日的活着、过着,不知不觉间,原来她已经跟随这个时代走过了六年半的漫长岁月了。
其实现在回头想一想,这古代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虽是落后,但所谓习惯成自然,说不定现在让她回到前世去她反而不适应了呢!再说了,那个世界早已没有她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的至亲,她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对她来说,现在的这个家,这个弟弟,这个老爹和二叔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蓦地,范小鱼忽然想起了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孔,不禁有些头疼。
第154章 纵火
平静了几天后的暴雨夜,似乎总是注定要发生一点什么的。
说是守夜,但既然人不在阁中,只需留意有无信号声响,对于范小鱼这样的习武者而言自然相当轻松。在打坐了一个时辰后,范小鱼就躺了下来,一边听着风雨声,一边将自己沉入浅浅的睡眠中。
忽然,一道尖声划过雨空,随即砰的一声在夜幕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有情况?范小鱼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犹如随时准备的战士一般一跃而起,迅速套上了鞋子和面具,披上黑色的皮革,推开窗户就通过大树跳上了前头的屋顶,微低着头避开扑面的风雨,极快地就到了百灵阁。
由于雨天,客流极少,瓦子内其他常常通宵的勾栏此刻也早已沉浸在一片昏暗的静默之中,只留几盏气死风灯在飘摇,衬得百灵阁内的砰砰乓乓的动静和呼喊声分外的清晰。
范小鱼没有皱眉的时间,锐利的眼睛早已瞥见一扇微敞的窗户,凝神警觉着才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异味,来源显然就是舞台,心神顿时一凛,居然是桐油?
居然在这种大雨天来放火?范小鱼还不急细想,身形已直向传来打斗的大厅奔去,正好看见一个人闷声倒下,然后被其中两个蒙面人迅速地拖到一边,还有一个蒙面人则是擦亮了火折,正欲投向舞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极轻的噗声,蒙面人手中的火折已应声而灭。不等蒙面人讶然回头,范小鱼已如箭般冲了过去,素拳凝力,砰的猛然重击在他的脸上,同时侧身旋转,一条腿已提向正在处理保安的一个蒙面人,左手甩动间,三枚去势凌厉的铜钱也几乎在瞬间袭向第三个蒙面人。
三个蒙面人刚刚轻易地放倒了两名留守的保安,自以为事情十分容易,却不曾想背后竟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高手,猝不及防间,已经吃了一个大亏。惊惧之下,忙使出看家本领,想要扳回局面,然而范小鱼怎么还可能再给他们机会。
这三个人的身手若放在平时,用来对付地痞出身的保安虽然是小菜一碟,可在面对范小鱼的时候,他们自己却成了小菜。而范小鱼痛恨他们竟然卑鄙地想要坏掉百灵阁,下手自然也不留情,每一招都狠劲十足极度利落,专折他们的手脚关节。
片刻之间三人已惨叫连天,满地翻滚,却因为自己偷偷摸摸没有点灯,只借着一点模糊轮廓行事,而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毫不客气地将三人打昏后,范小鱼才点起一盏灯笼,寻了绳子将他们绑在一处,再去查看被他们打倒的保安。欣慰地他只是晕了而已,再环目四望,很快在另一头找到了另外一个昏迷的保安,不由舒了口气。幸好今天这三个人来的目的似乎只是纯粹为了放火而不是杀人,不然也不会想要把人拖离泼了桐油的舞台。只是她不会因此就心怀感恩,他们不敢像上次杀人,无非是今天的火灾一定会引起人们注意,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将猫二猫三两个保安放在椅子上,范小鱼检查了一遍全楼,发现他们的重点只是舞台和后台,忍不住冷笑,居然选在这种大雨天气偷偷潜入阁内纵火,既能烧了百灵阁,又可以借着大雨阻止火势蔓延控制事态严重程度,不因为殃及别家而引起公愤,这一招还真是奸诈歹毒呀!
想必,这一会某些人正在不远处等着看热闹吧!只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范小鱼冷笑着狠狠地踢了一个蒙面人一脚,正要去救醒两个保安,忽地又心生警觉,才一回头,一个身影已从窗外跳了进来,十分遗憾地道:“唉,看来我还是来迟了。”
范小鱼挑眉:“我记得你住在甜水巷。”
“我路过不行吗?”来人轻快地走了过来,顺手把一个包裹扔在桌上,包裹内立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原来丁大公子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跑去当梁上君子了,真是好兴致啊!”范小鱼瞟了一眼他一身的夜行衣装束,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厮身上竟相当干爽,除了头发有些微微濡湿外,好像有避雨之术似的。
丁澈嘿了一声,看了看地上的桐油,围着三个蒙面人绕了一圈,随口道:“要我帮忙吗?”
范小鱼只想了一下就道:“好,去我家把我爹和罗亶叫来。”
丁澈停步,不悦地回头瞪他:“就这个?”
范小鱼故意道:“我可不想欠你太多人情。”言下之意,你只给我跑一趟腿总不好意思算我人情吧?
“你……算了!”丁澈也不和她斗嘴,返身就走。
范小鱼看了一下他的包裹,摇了摇头,抓起来随手藏到梁上,才跳下来,掐了两个保安的人中,并输送了一点真气让他们苏醒。
“东家,有贼人……”猫二猫三看清是范小鱼,忙爬了起来,又是激动又是羞愧,他们好歹也跟了鹰二哥这么久,居然连三个贼人都打不过,更别提什么保护百灵阁了。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范小鱼微笑道,“这事不怪你们,你们不用自责,休息一下,若是好一点了,就去通知柳班主过来。”
“我们没事,我们这就去叫班主。”两兄弟自从改邪归正后,倒也尽忠尽职,十分勤奋,此刻羞愧在前哪里还肯在乎自己的伤势,都自告奋勇。
两刻钟后,柳园青匆匆地踏着积水而来,同来的还有班内几个保安,见到阁中的情景,不由又是惊惧又是敬佩。这几年负责保卫的一直是几个鹰卫,他们虽怀疑东家也会几手,但从未曾亲眼见过她出手,没想到今日她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一个人就打倒连猫二猫三都无法抵抗的敌人,再看范小鱼时,更觉得这个东家浑身上下都是令人肃然起敬的神秘。
“东家,报官吗?”
“不忙。”范小鱼微微摇头,“等会两位鹰卫就会来,先听听这几个人的口供再说。”
丁澈带着罗亶和范通回来时,柳园青很是惊讶这个曾经救过严家祖孙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既然是和鹰卫一起来的,有些事自然就不是他应该询问的,便按下了好奇心。
审讯的过程十分顺利,三个人一开始苏醒时还犟嘴不肯承认,罗亶也不废话,一脚踏上其中一个的伤腿,“轻轻”的旋转了一下,那个家伙就立刻鬼哭狼嚎地求饶了。
可拿到了供词,范小鱼却沉吟了,迟迟没有吩咐去报官,只让人先看管好三个纵火犯,保护好现场,就移到了书房。
第155章 报不报官?
“东家,这一次不同往日,我们已经有了人证物证,东家还有何顾虑呢?”柳园青等了一会,见范小鱼还是不表态,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几年来,百灵阁明里暗里受桑家的欺负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因为对方有强硬的后台,为了百灵阁的安宁和戏班子子弟们的安全,也为了维护自己真实身份不被暴露,东家每一次都宁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愿意最终对簿公堂,这些他都能理解。可现在人家先是狠毒地要人命,如今又来纵火,这口气若是再咽下去,谁心里也憋气不甘心啊!
“柳班主,你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顾虑多着呢?”范小鱼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虽然有了供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桑家一口咬定不是他们指使的,怎么办?”
“这几个人都是桑家长期圈养的打手,瓦子里的人谁不知晓?他们就是想赖也不好赖吧?”罗亶意外地插口道。
“按理说是赖不了,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依循公理而行的。桑家身后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就算公理全部站在我们这一边,这官司也不见得一定会赢。而且你们别忘了,今日这火并没有放成功,桑家人不见火光,肯定早已知道计划失败,他们不可能就眼睁睁地任由我们去报官。何况以他们的一贯卑劣,说不定还会诬陷说这些桐油是我们自己泼的,甚至,他们还可以倒打一耙反告我们绑架了他们的人,并威逼他们承认放火。如果是这样,你觉得我们还有胜算吗?”
这话一出,众人顿惊,柳园青更是狠狠地倒抽了口冷气,半响后才苍白着脸点头道:“东家顾虑的没错,此刻桑家一定早得到消息了,只怕已有应对之策,这官司……”
他苦笑了一声,极是沮丧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不告了吗?”懒懒地坐在最边上的丁澈忽道。其实范小鱼本来没打算让他参与百灵阁的私事,可这家伙却没有半丝“外人”的概念,自己抬脚就跟进来了,令得柳园青另眼看待了好几眼,但见自家东家都没赶人,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范小鱼忽然嘴角一勾:无声地笑道:“告,当然告。”
柳园青又呆住了:“可东家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分析我们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并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会想到这些。做我们这一行的地位如何柳班主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如果要打官司,还没上堂首先就先处于劣势,因此些事情不能不事先考虑到,不然讨不到公道不说,一个不小心,百灵阁就会从此消失也有可能。”
不是她胆小怕事,过于谨慎,而是这毕竟是个非民主的封建社会呀!
在这一刻,范小鱼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奈,不禁有一丝后悔当日未曾借机和赵帧相识,若是投了那一位皇帝的眼缘,攀上了这层关系,此刻百灵阁的安危自然无需考虑。
柳园青汗颜道:“是小人考虑不周,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你也是为百灵阁着想,怎么能怪你呢!”范小鱼振作了一下精神,和悦地道:“柳班主,麻烦你让人准备一些吃喝送上来,这件事我们还要想想再决定。”
“是。”柳园青知道她这是要私下和鹰卫商量的意思,忙先行退下。
“小鱼,与其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不如我们还是把班子散了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范通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家不同往日,也算小有丰盈,我们可以另外开家小饭馆什么的,就算钱少些,可日子却能平平安安的。”
“师傅,百灵阁是小鱼辛辛苦苦亲自一手建起来的,要是只是因为一个桑家就……”看着戴了面具的范小鱼一副沉静你的神态,罗亶唯恐自己师父又惹的范小鱼不悦,忙插口道,只是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但范通已明白他的意思。
百灵阁凝聚了范小鱼无数的心血,除非万不得已,又怎么能如此随便地就放弃呢?
“我只是觉得小鱼这样太累了。”范通疼惜地看着范小鱼,仿佛能看到女儿面具之下那紧皱的眉头。
罗亶说的他何尝不知?可这世道的人心实在险恶呀!何况以他家现在的条件过过小日子已然足够,又何必在去赚这些辛苦钱呢?早前他就曾经劝过范小鱼收手,现在更加强烈希望如此,百灵阁在京城中名声已经很大,就算戏班子解散了,这里头的每个成员都是其他瓦肆争先邀请的对象,也不会断了班中众人的生路,也算善始善终了。
“累?人活在世上,又有哪个不累了?”自家老爹眼里那个真诚范小鱼自然是不会忽略的,但她只感叹了一秒,眼中就重新聚起了寒意,“再说,就算明面上我们讨不到公道,难道还不能来暗的么?”
对于桑家人,她本来还留有一丝余地,打算只用青瓶里的药,现在看来,倒要麻烦岳瑜多配置一些永久性的了。马越善越被人骑,人越善越被人欺,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要比狠,可以,她范小鱼奉陪,看到最后谁才玩得起!谁付出的代价才更大!
啪啪啪!
屋中忽然想起清脆的鼓掌声,却是丁澈正一脸“憨厚”地在拍手:“说的好,说的好,不过,不知道大东家打算怎么个告法呢?”
“丁大公子聪明绝伦,不妨猜一猜!”范小鱼故意道,她的心底虽然不坏,可是人家要是硬要自动来趟浑水,她也没理由阻拦不是,何况她现在是在让人家猜,而不是求人家,算不上人情。
“猜我是没兴趣猜的,我只知道百姓们对百灵阁的印象似乎很不错,有道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何况是事实确凿,只要有某些人勾结的证据,就算是有人想官官相护颠倒黑白,只怕也是不容易的。”丁澈漫不经心吹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他的意思是充分地利用百姓之口,索性把事情闹大,让官府有所顾虑?没想到他一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还居然想到舆论力量。范小鱼唇边带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可以试试。”罗亶沉声道,普通百姓想要取证可能十分困难,可他们的武功却不是白练的,至于传播方面,更是简单,他那几个手下以前就是在市井之中混的,半日之间就可以将事情渲染的纷纷扬扬。
“如果他们反过来陷害我们,说我们诬告呢?官府要反治我们的罪呢?”范小鱼笑得更深。
丁澈悠悠一笑:“你们可是江湖人,总有机会和那些大人们好好谈谈吧?”
范小鱼无语地看着他,居然公然暗示他们可以半夜三更去威胁,他还是丁谓的孙子、钱惟演的外孙么?
第156章 易容
晨光渐现,暴雨停歇后的苍穹一色天青,透露出无尽的清爽。
“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带我到客栈来干嘛?”云来客栈内,范小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连夜讨论部署了一大堆事情,好不容易将事情一一吩咐妥当,才让柳园青去报官,这个家伙居然就硬要让她跟他回客栈,问原因又不肯明说,只说她不来一定会后悔,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
“你先坐一会。”丁澈拿起一件外套披上,抛下几个字就出门不见踪影。
现在她正忙得很,没空陪他瞎闹,他最好是真有事,不然……范小鱼哼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不然能怎么样,只因她隐约地觉得这一次丁澈不是故意拿她开唰,好像真是有事的,而且是对她有利似的。不过她刚费了一晚上的心神,还真有些累了,反正人都来了,懒得再去多猜。
范小鱼坐在圆桌边,以手托腮,一边无聊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一边养神,压根就没察觉自己一个姑娘家来到一个少年的房间里有什么不妥。
丁澈很快就回来了,手上各拎着一个密封的罐子,范小鱼还没开口询问,他已经向她示意:“你先避一避。”
避什么?范小鱼才刚扬眉,已听得有人上楼来,不用说是一定冲着这个房间来的,左右迅速扫视之下,床底床后都太脏,只能提气跃上房梁。
进来的不是什么敌人,只不过是两个伙计而已。一个腋下夹着一个空脸盆端着一份早饭,一个则提着一个已经生了火的炉子和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茶壶,放下东西后十分恭敬地问还需要什么。
两人退下后,丁澈关了房门,笑道:“下来吧?”
范小鱼盯着桌上的粥菜点心,糊涂了:“你不会只是请我来吃早饭吧?”
“我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你反正也要等。”丁澈没有直接回答,直接动手把炉子放在一边,将两个陶罐放在石炭上,又从床顶取出一个包袱,在空余的半张桌上摊开,露出一堆瓶罐,还有许多小钳子、细银针、细钩子等金属工具。
待看到丁澈从一个盒子里头取出一片像面膜似的肉色薄片,范小鱼忽然领悟,讶然地道:“你要给我易容?”
“不然你想戴着面具上公堂?”站着的丁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着的她,眼神很欠扁。
“我讨厌欠债。”范小鱼愣了愣,才咕哝了一句,话虽如此,声音里却含着笑意,随手把面具摘下放在一旁,神色自然地吃起早餐来。
要打官司,她这个东家就免不了要上堂,要上堂就免不了摘下面具,摘下面具露出真容以后就免不了有所麻烦,而她之所以还是决定要报官,就是准备要有求于眼前这个丁大公子。现在人家既然这么主动,她要拒绝就是傻了。
丁澈瞟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开始像动手术似的将一系列用具摆放整齐,然后开始调药粉。等到待到陶罐到了一定的热度,破开封口,取出一起混合着倒入脸盆之中,一股酸涩的味道顿时盈满屋子,接着,丁澈从将调好的药粉倒了一些下去,再把那片人皮面具平摊开浸入。
“你先把多余的头发包起来。”丁澈递过一条长布,范小鱼先漱了口,然后依言包住头,只露出整张面庞和双耳俯在冒着热气的脸盆上头熏,手中捏着丁澈给的一块蓝色手帕。
这不知混了多少种药粉的药水味道实在极不舒服,几乎呛的人涕泪纵横,范小鱼一边尽力屏息,一边不时地擦拭眼睛和鼻子,心里头不禁小人的怀疑丁澈是不是故意借此机会整她,只可惜药味呛人,不是质问的时候。
好在这“熏陶”的时间还可以忍受,没多久范小鱼就仿佛可以感觉到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分地舒展了开来,可是她的眼睛却相反地张不开来了。
“眼睛先别睁开,待我把药水擦掉。”
丁澈自然地握着她的手臂,引她回到桌边坐下,然后取过一片干净白布,正准备去吸她脸上的汗珠,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被药水熏得玉肌嫣红、微微扬起的面容上时,忽然忍不住一颤,竟伸不下手去。
早在当年河边重逢,他就已经发现这个曾经满头枯发、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早已蜕去了儿时的青涩,犹如破蛹的蝴蝶一般展现出令人惊诧的美丽。第三度再见时,他也发现了这一张不论嬉笑嗔怨无不生趣别样的娇容又有了一些新变化,可想此刻这般近距离地、仔细地凝望着却是第一次……
他忽然间觉得,眼前这张覆着密密细汗的瓜子型人面,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张面容,而是像春睡般的海棠、初雨后的粉荷、胭脂似的桃花……
“喂,你快点擦呀!都流到我脖子里去了……”范小鱼等了片刻,迟迟不觉脸上有动静,正好一滴汗珠滚下颈项,很自然地抬起柔胰,用光洁的手背轻轻一滑拭……
她的头本来就已经微仰着,此刻为了拭去流下的药水,又昂起了两分,令得纤细的颈项更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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