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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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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虫可碰不得,碰了那可是要蚀肌腐骨的。”汉子笑的畅快,“两位客人小心咯。”
“大哥您都不怕,我们又怕个什么。”我笑着接话,“大哥您住在哪里,竟要通过如此一条诡谲吓人的水路?若是有那不知道的,见了它们荧惑美极,忍不住去碰上一碰,岂不要吃了大亏?”
“寻常人找不到这地方,即便找到,定也知晓化虫的厉害,自然不会碰触。”
我听他一说,心下打了个突,不自觉地去看那和尚阿宝。
阿宝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让人难以平静。
“世事纷乱,战事频繁,大哥你们躲避此地,确实能避些争端,为何还要去城中卖鱼呢?武陵乃荆楚唇齿之地,历来兵家有争,你贸然行险,不怕由此惹来祸事么?”
我没有想过随性上了一条船,会临如此局面,有些事,不是天意,便是命运。
“庄子里的银鱼被一个姑娘带给了心上人,年年好上了这一口,现下九月,正是银鱼最好的时节,自是得去送上一些了,不然,姑娘以为我们还能安稳至此?”
汉子随言,但也道出许多暗藏道理,我想起一事,遂问,“送得可是郡守刘家?”
“姑娘怎知?”汉子讶然。
“我在刘府作客,本是要走,郡守大人却说要我尝过银鱼再走,还真是巧上做巧了。”
“阿筝少年时外出游玩,与刘家大人有了情系,自此之后再未回来。”汉子音色见沉,“好在刘大人有情,未曾介意她的出身,只是……”
“只是得用银鱼养着罢。”和尚冷戚戚地嘲讽了一声。
疑惑地看了和尚一眼,他却耳鼻观心地不再多言,眼瞧汉子跟着闷声起来,我只好闭口。
☆、卷二百年身之第二章:吻夺
过了曲水洞穴,随眼而见的皆是桃花林,眼下到了九月,桃花还盛放至此,当真奇异。
“桃花盛放,流水过处,宛若桃花成溪,好一片避世所居,你们从何处来到此地的?”
话方是落下,眼前开阔,良田沿山而下,屋舍俨然而建,虽只是茅屋而居,也见整洁,见我们船行,有人沿岸而来,无不麻衣在身,草履而趿,含有惊奇的眸底多少都是善意,并不那么让人窘迫。
“始有先祖携家避秦之祸,除却年前阿筝外出不返,我寻她而出,此地无人知今世如何,你们若要逗留,切莫提及。”汉子小声嘱咐。
我与和尚对视一眼,算是应了。
汉子过行一路桃花盛林流河,到了一个简陋渡头停下。
“对了,你们可以叫我柴哥儿,庄里的都如此唤我。”
“子折夏。”
“阿宝。”
汉子看了一眼和尚,道,“你好生奇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仅落了发,怎地还在头上点了疤?”
和尚摸摸脑袋,随身下船道,“我兴致来了就去寺里出了家,你们行你们的,不消管我。”
我在后面偷笑,什么清规戒律到和尚一处,皆做了玩闹借口之举,先时的道士模样,恐也是借着行头随性做事罢了。
随性也好,万不可欺人,若非那次我挡了他胡口一诌惹下的祸事,定要被人打死了。如今浑做了和尚模样,不知又要作何趣耍了。
我跟着下了地,渡头已聚了一堆人,垂髫老者悉悉而拥,汉子妇孺相携而立,皆有惊有惕地望着我们。柴哥儿走出几步,与一名年长的老者面前低语了几句。
老者点了点头,走上前来,“两位既是迷了路,可再此稍作逗留,明日再由柴哥儿送两位出去。”
“多谢。”我上前行了礼。
老者须发皆白,眸底仍是烁烁,脸颊绷紧生韵,端地精气神足,看来此地确实是个避世养人之居。
“姑娘一身男装,是方便乱世行走么?”老者捻须笑了笑,“姑娘敢腰间佩剑,想来有一些自持本事。”
“前辈说笑,不过装个行头,哪有什么本事,您老厉害,一眼瞧出了我女儿家的身份。”我想了想,解下腰间的佩剑递了过去。
老者也不推辞,旁边的青年过来接了剑。
“姑娘善心,必有后福。”
老者笑言,领着青年转了身,扬声道,“晚间大家伙儿都出来凑个热闹,这会子都回去各做各事罢。”
后福?
我笑了笑,跟着柴哥儿走。
“晚间可有什么事?”
“正是银鱼时节,自是要好好品尝一番。”柴哥儿笑回头,拂过遮掩的桃枝,一身麻衣草履的,就那般自然地倾泻了几番清淡而来。
桃花相映,我才看清他皮肤黝黑,眉目倒生的俊朗,此番一瞧,又多了些顺眼之感。
“银鱼到底有何妙处?”
“都化身成妖了,你说有什么好处?”和尚开了口,于我近旁轻声道。
“妖?”
我虽遵从玄道,却未想过妖类奇事,想了刘府中那个貌美异常的夫人,不禁有些偏向了和尚。
“你休得胡说。”柴哥儿冷峭了眼。
“胡不胡说,谁知道呢?”和尚张袖拂开桃枝,径自走了出去。
白衣的和尚没入桃花盛林,姿态洒然,我见柴哥儿依旧冷峭,笑道,“他还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呢,你不要信他。”
岂料柴哥儿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地转身便走。
我心有疑虑,也不敢多问,跟上了他。
随着一行人到了屋舍,那些人各自归了家,柴哥儿领着我到了一座茅舍前,推开了篱笆进去。
和尚径自往里面走,我却拉住了他。
他觑过一眼,勾勾唇,没有停步地往里走。
进了堂下,柴哥儿退了鞋,我们跟着退鞋,踏上木质地板入了内室。
内室草席铺地,相当简陋,果真是秦时置物的模样。
先秦之说,当真不假了。
“你们在此处歇着,我去和族长安排下晚间的事,庄里简陋,需得调配下晚间住宿。”柴哥儿倒了水,推了两个碗盏来。
“我们随性,你们也无需准备太多,酒啊肉什么的,我不介意的。”和尚噙了口水道。
“你还真是个花和尚。”我打趣他一句,对着柴哥儿道,“劳烦大哥。”
柴哥儿一直没缓过脸色,点了头就出去了。
等得柴哥儿出去了,我坐下问了和尚。
“你方才的‘妖’指得是什么?”
“妖就是妖啊,还能指什么。”
“难不成此处皆是妖?”我心下跳了跳,“该不会你说的血光之灾,是于此处应验罢?”
“没准儿是呢?”和尚取了玉葫芦,指了指我手中的盏。
我一愣,捏起碗盏将水饮得尽了,由着他伸手给我倒了酒。
浅抿一口,更觉和尚挑剔得紧,笑道,“想不到你嘴还挺挑,哪里是酒,分明是茶!”
“酒贱茶贵,总要有几分世家之姿。我早上煮的,还不算失了口味。此处山灵,若是种茶,定是上品。”
“茶以汉进,秦时未有,你若真好上一口,不放带点儿茶种来,待上个几载,出去定然是发了家的,也叫你们家里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这就笑话上我了?”
我见他做趣,来了兴致,“不开玩笑了,我看你话里之意,指的是那刘府夫人?”
“难不成你在刘大人家里住了几日,还未瞧出个什么?”和尚凑过了眼眉,低声道,“他眼眉藏黑,若非每年有银鱼吊着精气,你以为他还能活?”
“世上当真有妖?”我皱了皱眉,霎是不解。
“有没有,今晚便知。”和尚说完,径自挨在草席地塌揽了头就睡。
我见他不再深言,也做无趣,起身出门,走到廊下,倚着柱子靠上了。
眼前触及,满目桃花,不知几里,也不知尽处,有风而来,卷落花瓣,转着圈儿挨在泥土里,无声无息,好一幅绝艳之画。
韫姐姐在的话,定会出口吟诗,两年不见,不知她和玄哥哥会是如何,若于今日永别,倒真是一件人生憾事。
我浑浑而想,正想于此画小憩,耳际传来声声汀淙之音,寻目而望,原是打桃林而来。
那音色轻倦而淡,偏偏彻底响在人耳际,我捉紧了心神,听着它一汀一汀而来,像是风也有了形色,卷着桃花的香气拂来了一抹人影。
桃花艳林中,那人一身蓝衣,像是把湛蓝的天披在了身上,蓝衣上席卷的大片殷红比桃花还要盛艳,端端像是血画上去的。
她长发随散,随意挽了个偏塌晚髻,无甚发饰地以红色发带系住。
发尾垂在身前,随步轻晃地像是揽了一怀的徐风,让她盛风而来地别是姿态懒致,好似随意走在了什么林中闲晃,纤指压了一支桃花,就那般定定地望住了我。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远观而去,比韫姐姐还要清淡风致。
黛眉浓色见远,削挺的鼻头圆润,朱唇殷色明明,像是刚吸过血,整个人都为那唇衬得妖媚起来。
说是妖媚,又觉过分,因那一双墨瞳,深得像是单纯至底的琉璃珠子,盈光而来的尽是说不明也看不清的似笑非笑。
竟是和我一般无二的模样。
一颗心尽数被她一双眸吊了起来,不知她何时进了院子,又何时欺近了身旁,凄冷的寒香沁着呼吸凉到了心,才反应过来地缩了身。
“妖?”
她眸底晃了晃,幽蓝的水色自眸底盈了出来。
“我说是,你信么?”
音色清清冷冷的,像是自人心上冉冉落了水,过分的凉。
“你好看的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模样。”我诚实道。
“那就是妖?”她笑。
我往后退了退,迎着她欺近压来的迫人眼眉,心头不知怎就疼了起来,意识更随着她眉心渐显的幽蓝蝴蝶而抽离。
难道,所谓的血光之灾,是由她来?
“你要杀我?”
颤颤抖抖地说完一句话,整个人已动弹不得。
“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是。”
随言之间,她眉心的蝴蝶已经成型,不过指甲盖大小,却从中溢出了幽蓝的光,精致的幽蓝蝴蝶自她眉心扑闪出来,径自钻进了我眉心。
意识在一瞬间被抽空,这人更欺近,血红的唇毫无阻拦地贴上了我的,眼泪也就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不哭,我带你归家。”
归家么?
若能再见上韫姐姐和玄哥哥一眼,也是好的。
“好。”
☆、卷二百年身之第三章:三灵
“需要帮忙处理尸体么?”
我放下怀中丫头的还未僵冷的身体,望着从房间出来的白衣和尚,淡笑,“和尚?挺淡定的。”
“似你一般强大的妖,我还未见过,不至于傻到螳臂当车。”
“不该是神么?”
“神?啧啧,子折夏你还真是敢夸口。”脑子里窜起一个声音,轻俏欢愉的尽是讽刺。
“我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是最清楚,宋刑。”
“听你叫我宋刑真是折磨耳朵,哎呀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我那冷冰冰的秦医生。喏,连初晓,难道你就不期待?”
“谁都不是她。”
冷清清的倦然响在了脑海,我叹了口气,自打冷寂渊出来,宋刑总是想挑起连初晓的波澜,奈何这个清灵是个冷淡看尽的性子,可不似宋刑那般闹腾。
“神么?难不成你也似子折夏是个玄门的清淡性子?”和尚走到小丫头的尸体面前,探了探鼻息,而后坐了下来,耳鼻观心地捏起了往生咒。
眼前的画面让我想到了蒙城寺里的和尚师傅,慢慢在旁坐了下来,静静听着和尚嘴里的咒吟,一时还真有时光倒回的错觉。
“和尚,她叫子折夏,我也叫子折夏,你说是劫还是缘?”
“你和她一般模样,是缘是劫不还是你的事?她既然已死,且放过她罢。”
“她并未死,不过是回归了我而已,我虽不是本主,可及至如今,除却本心未归,已如归一,有什么不好?”
“本心?难道她的一生便不是本心本性了么?你为何不等她将死,再来带她走?”
“等么?”我笑了笑,“你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我没有耐心了,也不想再等下去。”
“你不想等,就随性折弄他人的性命么?”
“和尚。”我站起身,指着已经死去的丫头的尸身道,“你听清楚,她是我的一部分,她就是我的,我带她归家,再不用受世间之苦,难道不好么?”
“未必是她所愿。”和尚薄翘了唇,鄙夷地看着我。
“子折夏,你还真是个墨迹的性子,看尽了那么多,怎就不长点心。”宋刑讽刺,“让开我来。”
“你就不能安分点?瞅着人家的尸身想夺舍?”连初晓淡然接话。
想着连初晓总归向着我,我抿了抿唇,暗自笑想,“宋刑若想玩,也得凭你本事,什么时候你压得过我的清灵,什么时候随你玩去,不过若是你求我,我也可以让你玩一玩。”
“当真?”
“自是当真。”
“那我求你!”
这丫头果然没什么心机,我心底笑笑,反正眼前的和尚也无甚有趣,随她好了。
“好,那待会你去处理尸体咯。”
“天呐,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
宋刑叫苦,我退了回来,由得她掌控身体去了。
“和尚!”
“我叫阿宝。”和尚狐疑闪了眸,显然对宋刑陡然变的气势诧异。
“管你阿宝阿贝的,你敢欺负我家的人,那就是找死。”宋刑还未说完,人就打了过去。
“这丫头本性不改,你怎放她出去?”连初晓淡淡地问。
“有些事我没和你们说过,现下既然出来了,那就和你说一说好了。”
掌控不了的身体感觉多少让我有些不适应,何况宋刑是个技击近战的好手,出手尽拳掌相击,和尚多少不弱,竟也能从容应对,两人一路斗到了院外,径直往林子里窜了。
“和尚的技击不错,有些袁明远的本源影子。”
“袁明远?那个少林的俗家弟子?你还挺惦记他的。”
“不是惦记,旧事而已,何况他还保了两个小家伙,多少有些情分,何况白芍她……罢,前事不说,你方才要说的是什么?”
“喏,我们几个作为阿宁的清灵四散尘世,我也不知秦时欢是怎么将你们带到了冷寂渊,不过那么多清灵之中只有你和宋刑保存在了我身体里,那就有一定的原因。”
“那你想清楚了么?”
“我想到了一些,但不敢确定。”
“所以你借机躲回来和我说?”
“是啊,宋刑是个闹腾性子,有些话,我怕说了,她会接受不了。”
“那你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我听着连初晓刻意冷淡下来的音调,不免庆幸,淡道,“依我看来,本质有本欲,亦有本则本心,阿宁为本质而存,而后才有你我,留下来的,我想除了本则,本欲,尚有本心。”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分掌三本,而成为阿宁的本质所存?”
“应该是这样。”
“那你其实是想试探宋刑为何?”
“对!”对于连初晓能很快理解,我并不意外,她毕竟是佛家里出来的,在那般杀戮境地都能保存本心的人,是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主。
“宋刑的过往你都看清了?”
“你的也一样。”
“可我们对你毫无所知。”
“我的一场梦,太痛,或许是因秦时欢所纠结的因果,在连亦初那个世间彻底爆发,才会有了我的存在,否则,也不会遇见你们。若你真想知道,是要经历两个世间的生死历程,你可愿见到秦时欢曾做下的那些事情?”
连初晓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
“那都不是我的秦时欢。”
“所以你才会淡定至此?”
“她死了,像白薇那般早已经死了,至如今,我也忘了那一双眼,也忘了该怎么记起她了……”
“若真是如此,你岂非早该消失不见?要知道,那些消散的清灵,皆是有着一个看上去不错的结局,你和宋刑,到底是为什么会留下呢?”
连初晓不说话。
我知她心底还有侥幸,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你终究相信秦时欢没有死,对不对?”
“对。十六年后的局她都算计到了,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不肯见我一面。”
“你真傻。”
“是么?”
“曾经我也傻过,傻傻相信秦时欢总会保护我,却未曾想到他会以那般手段找回阿宁。”
有些事太过残忍,但是,作为阿宁的清灵之一,她和宋刑有权知道秦时欢真正的模样。
“秦时欢亲手杀了连亦初,也挖走了我的心,把你们聚集在冷寂渊,不过是让阿宁的清灵再度归聚一处,成为真正的阿宁而已。”
“那她为何不杀了我和宋刑?”
“所以这就是根本所在啊,我能想到的是,当时在冷寂渊的某些事情出了错,才导致清灵尽数钻进了我空荡的心腔里,由此也带来了你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或有质则欲,却无阿宁的本心?因此才不能真正重新而为阿宁?”
“是,而连亦初为何能引起因果崩裂,又是一个谜团,可惜的是,即便我作为连亦初的清灵二次为存,我也想不起连亦初当世发生的事,而那个世间早已不复存在,唯有可能的,只能由秦时欢来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了。”
“你要找她?”
“不是我要找秦时欢,而是我们与他,总会再见。”
“我明白了。”连初晓停顿了一下,道,“找到之后呢,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能承受么?”
“你呢?”
“我?”连初晓淡淡道,“从来都是她在算计我,安排我的命运,我怎会知晓。”
“你就没想过争一争?”
“争与不争,秦时欢始终是阿宁的秦时欢,不是我的。”连初晓轻嗤一声,“与我有什么相干?”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人?还是妖?”连初晓笑了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浅淡的笑容溢出嘴角的模样。
“我觉得,我最该找的,应该是她。”
“那就去找。”
“嗯,在彻底成为阿宁之前,我会找她。”
我习惯地挽了唇,纵使是虚无不存,笑道,“我不想把她做过的事忘掉,也不想忘记她。她说过不会骗我,可还是骗了我,但我不恨她,我知晓她为我好,她想保护我,我知道的,都知道的,所以,我心疼她,若是能得知她还安在为好,那就够了。”
“那秦时欢呢?”
“他么?那之后,阿宁总会陪着他。”
“也是,秦时欢终究只是阿宁的秦时欢,我们的,早已不复存在了,可惜宋刑她,还未能明白这一点。”
“及心有欲,是常理,或许,她就是本欲呢。”
“也是,瞧她和那和尚斗来斗去的,我也想舒展舒展筋骨了。”
“技击之术,别看她是几千年后来的,倒不及你一身参天悟地的剑术了,你的本事,在那个世间能得引质本法,也是奇事。”
“大抵是得了踏月之力的福罢,毕竟是几百年累积下来的,说到底,还是连心的本事。”
“她以医理入道,是个能人。”
“可惜,踏月终究不大懂她。”
“人总不能完全理解他人,这是恒理,她与踏月及世一场,并不算亏,倒是你,可曾有怨?”说完这句话,我忽地笑了,想起阿姊她也曾问过我,想不到我还能有机会问上别人。
“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旧事而已。”
“能让你笑出声的,只怕不是小事。”
“喏,不算大也不算小,颇是有趣罢了。”
“我不怨。”连初晓轻笑,“估计你当时的答案也这般罢了。”
“你还真是个通透的人。”我失笑,“不要以为旁人也皆如你,你佛家根本所在,到现在还是一般的普世之心,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
“佛啊道的,我可分不清,不过是想,世间之人,或如我们一般通透的话,大抵会少许多纷争,但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若去异同存,未必是顺应天道。”
“说你通透吧,还真通透起来了。”我笑,忽然特别想和她以真身所在地聊一聊,见一见,估摸着还真是一件好事。
“喂,连初晓,你不愿,我可要怨了!”
宋刑急切地咋呼进来,我心下一惊,不知她感应到了多少,纵使我引质隔绝了与连初晓的谈话,毕竟还是在我身体里面,所思所想定不能隔绝了宋刑完全,何况她现下还掌控着肉身的主灵,若是让她知晓我的打算,指不定要把我骂上千百回了。
“你打不过和尚,何必要逞强?”
连初晓笑,瞬时接管了宋刑让出的身体,脚跟轻旋,将和尚的一招化了开去。
“怎地又变了模样?”
和尚狼狈退开一步,躲开连初晓折过桃枝做剑的攻势,讶然不解地叫。
“小和尚,信不信我也会你的章法?”连初晓难得心情好,收身拂过桃枝,清冽地笑。
“娘哎,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收个尸,怎就惹上你这么一个妖精?”阿宝和尚叫苦,擦了擦满头的汗,屈道,“不打了不打了,待会打过你,指不定还冒出个什么妖精来,我可经不起你们的车轮阵了。”
“你倒是识趣,不过打得过打不过还不一定。”连初晓丢了桃花枝,笑道,“既是敛尸,那就回去罢。”
阿宝和尚眼珠子一瞪,“就不能让人歇会?”
“技击之术,最忌突然松懈,你若真是累,慢慢走的好。”
“得,看在你是一女儿家的份上,让着你。”和尚甩了甩衣袖,当先走了。
连初晓摇摇头,跟了上去。
☆、卷二百年身之第四章:讨还
两人一路往回走,宋刑早消停不了,故作有声地喘着气,我笑笑接话,“好了,姑奶奶,你都缩回来了,还在那喘个什么气?”
“你和连丫头说什么了?连我也不让听见?”
“没什么,她在说你打不过和尚,还一招一式地点了你的破绽。”
“切,别以为她剑术了得,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姑奶奶要是有枪,保准那和尚枪枪爆头!”
“你近身之术不差,不过急躁了一些,和尚是个随性的性子,没什么拘束的,撒开了手脚和你斗,你是输在了心境上了。”
“连丫头无趣,我乐得和那些奇奇怪怪的鬼怪玩去。”宋刑很烦躁地叫了一声,“这都什么鬼地方啊,我不要穿越啊,我要回去!!!”
“你知道你回不去的,若想回去,只有夺了我身体的主灵权才可,依你现在急躁的性子,莫消是我,便是和尚也能轻易拿了你去。”
“呸,就数你扮猪吃老虎,我看连丫头肯定是被你骗了,哼哼。”
“是么,那你说说我怎么骗得她?”宋刑急起来,真是想什么说什么,难得那一世的秦时欢、秦医生忍得了她。
“哎哟我滴神,大姐大,你就饶了我,说吧,你让我掌控身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算笨。”宋刑玩闹归玩闹,事实上还是聪明的人,真正扮猪吃老虎的是她,和连初晓对比起来,我比较怕她。
“随你的性就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对了,记得回带子折夏的尸体归微生家。”
“总觉得你有阴谋,不过姑奶奶不怕你,哼!玩就玩,玩到那一天把你和连初晓都灭了,姑奶奶就回家找秦医生去!”
“初晓,回来吧,我要引火质烧了她的身体,再让宋刑带骨灰回建康城去。”
“好。”
连初晓应,应声退了回来,重新接管身体的感觉不差,我笑着对和尚道,“怎么样,和尚,若是你认识的子折夏以这样的方式活在我体内,你还会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么?”
“你又变回来了?”和尚突然驻足在我面前,认真望着我道。
“你一共看出了几个?”和尚的眼力不错。
“至少三个,”和尚比划了三个指头,“不过没有子折夏的影子,她还会出现么?”
不期然他这样问,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了他。
“世间能给她取名子折夏的人,我想要去看看是谁,但子折夏她,再不会出现了,而我,才是真正的子折夏。至于另外两个,近身技击的,是宋刑,另一个,是同出你们佛门的,连初晓,剑术上乘。”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三个,不对,包括折夏她的话,那是……”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难不成你还想说假话?”和尚讶然,忽地给我递了个眼色。
后面来了人,侧首见是柴哥儿走来,笑了笑。
“族长说你是姑娘家,我还不信,换了一身衣服,果然是了。”柴哥儿脸色缓了缓,不再那般冷凝,不过见着和尚,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出来行走,多少避及一些,不是有心欺瞒。”
“你们再歇会儿,我去大伯家帮忙杀鸡,若我未回来,日落的时候,你们到庄子里的祭祀台去就好。”柴哥儿转身指了指,“西边哪儿。”
“好。”
“那我先去大伯家了,你们自便。”
柴哥儿走远,我望了和尚一眼,“折夏突然来此,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既然来了,那我也不会放她走,至于她还有的责任,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她完成。眼下,权且让她去了。”
引质之法已捏在手中,宋刑却叫了出声。
“大姐大,把她衣服留着呗,我穿不惯你的蓝衣,也不想顶着一身扎眼的衣服出去晃荡,我看她一身男装倒也简便,好不好?”
“好。不过我可以化她一身,却不是她那一身。”我笑笑而言,引出了周身衣着的变化。
和尚瞪大了眼,盯着我道,“还当真是个妖!”他想了想又不解道,“那另外两个怎就不会妖法?”
我笑,“她们两个是人,不是妖,也没有谁是真正的妖,不过万物皆存而已,你看尽祖上搜神所记,难不成把自己也迷糊了进去?”
“你怎知搜神卷?”和尚彻底讶然。
我指了指廊下的尸身,“你以为她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其实早在你说下那一句话时,她就让家里的人查你了,你有几斤几两,她清楚的很,不愿说破罢了。”
和尚变了变脸。
“你不必多想,她有的记忆,我都有,她待你什么模样,我也会待你什么模样。你不过想证明搜神所述皆是假的,却不想越走越远,怎么几年下来,还看不透其中关键所在?”
“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和尚冷凝了眼,锐利的像是刀。
“怎么?想降妖?”我不可置否地挑挑眉,浅道,“初晓你都打不过,还想与我拼个什么?”
指尖引质而来,一点星火落在子折夏的尸身上,霎时燃成了大火,隔绝所在,单单只烧灼了她的身体,并未绵延其它,于是画面就有了那么几分诡异。
和尚大退而走,脸色煞白,盯着我看的眼,已是血丝布满,额上的青筋扭曲出来,真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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