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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网王六月千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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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蒙蒙的“回家”两个字中,她被手冢国晴的大手接过搂在怀中,明明是个陌生人,她却放心地任自己昏睡。
  名为期待的情绪,从未有过地涌现。
  她回到新家后,躺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卸下所有的警惕和防备,正视起她的脆弱和敏感,因为那个背影的出现,寻找回她信任和爱的能力,宛如从暗不见底的深渊被光明救赎。
  她发了场高烧,随着高烧而封存的,是五岁前不愉快的灰暗记忆。
  但对手冢国光的眷恋和依赖,却如本能般刻在灵魂里。
  “当初是你把我捡回家,”千光不安分地晃动着两条洁白纤细的腿,引来手冢的警告目光,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当初是你把我捡回家的,你要负责!”
  “如果有些事,我忘记了。你要告诉我,”千光在他耳边轻声说:“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不愿意忘记。”
  “即使是争吵?”
  “手冢国光,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记仇,”千光笑出声:“我们从小到大就吵过那次,再说了,还不是你先瞒着我婚约的事!”
  身前的人微微愣怔:“你知道了?”
  “妈妈跟我说过了,”她嘟囔:“一事抵一事,我们平了,此事揭过。”
  他沉默没答应,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千光已经换了话题:“我有没有和你提到过我的父亲?”
  “没有,”手冢向后瞥她:“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现在全都记起来了。”
  葬礼过后,他们住宿在安源祠,只有三岁的她,因为失去最亲近人的爱,显得惊惶和无措,却还要强自镇定:“妈妈,去远方暂时不回来了吗?”
  他蹲下抱她,衣领的皂角香似乎还依稀可闻,手臂的温度反常地冰凉,让她无端地不安:“对不起。”
  她没能懂那句抱歉,是对将来时的预告,只是懵懂地用力地回抱他:“没关系,妈妈不在了,还有我陪你。”
  “好。”他搂着她小小的身躯,艰涩地发声。却在她熟睡时,收拾行囊一走了之。
  “没有母亲的财物资助后,我们过得很艰难。难道穷困潦倒,就能抛弃血亲?”千光冷笑:“不仅是他,我在祠中待了两年,绫濑家也毫无反应。在这世上,我能依靠的所谓亲缘,最后竟然都不能相信。”
  “他明明答应过不离开我的。”她搂紧了手冢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时光冲淡了语气中的怨怼,只留下淡然的叹息。
  或许说,因为有面前这个人的治愈,伤痕早就褪成粉红色的疤,依稀可见,却再也引不起疼痛。
  “我不会。”明明是只言片语,却被他说得重如泰山。
  其实最终会离开又怎样,他能出现在生命中,本身已经是件足够让人欢欣鼓舞的事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火焰,会引诱她奋不顾身地扑去,不害怕受伤,不畏惧牺牲,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今天早晨她醒来,天已经放晴了,空气中是泥土和鲜花的清香。后半夜别墅的主人再未出现在她的梦中。熟睡后精神饱满地坐起,身旁的床单微皱,温度还未散去,整夜陪伴她的人刚离去不久。她的指尖抚摸在那处轻微的凹陷,心意和勇气,从未像这般透亮清晰过。
  好想告诉你。
  “手冢国光,我喜欢你。”她附在他耳边,气息像羽毛般轻柔温和,她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
  

☆、心意

  手冢国光猛地停下脚步,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他震惊地侧头,有人却在此时打断了他略显焦急的询问:“部长,千光。”
  越前小跑近前:“终于找到你们了。”
  谈话被打断,便没能继续,千光也不甚在意得到他的答案。两人独处的时间难寻,直到离开时,手冢耿耿于怀的话题都没能继续下去。
  回程的大巴上,千光叽叽喳喳不停和他搭话,从离开手冢家回到本家时娓娓道来,生活琐碎奇闻异事她都能描述地言简意赅但逸趣横生。手冢偶尔简短地回应,大多数时候,都是撑着手安静专注地聆听。吃过午饭后,千光按例午觉时间开始犯困,手冢分了只耳机给她,她也就顺势闭上眼,不久就睡熟了。车厢抖动,她将头偏靠在手冢的肩膀上,他的皮肤温度较一般人偏低,千光本能贪恋地将脸贴上他玉质般的脖颈。
  手冢国光转头看她睡得香甜的颜。
  不二转头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褐发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女孩侧搭着的脑袋从肩膀移到大腿,将上衣外套平铺在她身上。他低垂着头专心致志,手上的动作轻柔如羽毛,最后还细心拨开女孩额前的碎发。虽然看不清眼神,但能看到连面部线条都不似往日般变得温和柔软。
  手冢抬头看见不二,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地举起手,修长的食指搭在唇前,示意噤声的模样。
  不二了然地一笑,跟着做了同样的手势,轻轻地“嘘”了声。
  千光醒来时,觉得头下枕头的质感很奇怪,空调风呼呼吹着,身上却是暖的。她迷迷糊糊虚着眼,皱着眉伸手摸索着“枕头”,感觉到它逐渐变僵硬起来。她惊讶睁眼,正对上自家哥哥变黑的脸色。
  千光讪讪又不是很甘心地收回手,撑起身来,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了。车上的青学部员们难得没闹腾,普遍都在安静地打盹,车厢显得格外平和。
  她放低声音问手冢:“到哪了?”
  “快到了,已经这个时间点了,不着急回去的话,就和我回家住一晚吧。”手冢附身轻声说。
  “好,”千光揉着眼睛答应了:“我跟本家报备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手冢满意地靠回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 
  “爸妈我和哥哥回来啦。”千光在玄关前脱鞋,换上棉布拖鞋后噔噔哒哒地踩着木质地板走进屋:“好饿啊,你们吃晚饭了吗?”
  手冢彩菜围着围裙惊喜地从厨房撩帘出来:“晚饭还要一段时间,你先去洗澡吧。”
  “去拿换洗衣服,”手冢国光轻拍她的后脑勺:“我去帮你放水。”
  “身上感觉黏糊糊,”千光皱眉嗅了嗅衬衫领子:“天气好热啊,我想要冷的洗澡水。”
  “热水,”手冢国光一票否决:“快去。”
  他径直走到浴室,开启水龙头后,潺潺流出温度正好的热水,雾气蒸腾中他踌躇地衡量了下,还是伸手去拿了花洒,淅淅沥沥的冷水流出,他加入浴缸,不时地拿手背试温。
  “你啊,不要太宠千光啦。”不知何时,手冢彩菜出现在他背后,倚在门边笑说。
  宠她,有吗?手冢国光有些意外,家里宠千光的要排着队,怎么也轮不上他吧。
  童年中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他早起在庭院里练习挥拍时,千光躺在室内的榻榻米上,手持遥控百无聊赖地换台,桌上是爷爷早起特地给她摘的无花果,新鲜水润,打着千光专供的标签。
  在他想成为严于律己,自我克制的男子汉的时候,千光却能在爷爷的膝盖上打滚撒娇,睡到自然醒爬起吃午饭。严肃的爷爷对他的错误吹胡子瞪眼,严格要求他的品行道德,着重塑造他的独立的能力和坚毅的性格。待千光却如手心宝心头血,给予无边的溺爱和放纵。
  手冢国光,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们家存在的,男女间的性别歧视。
  千光和他确实不同,病愈后她如脱胎换骨,脱去阴霾的外层后,是颗玲珑剔透的七窍心。她是冬天的暖袄夏天的凉风,言语甜蜜,行为贴心,真真是令人疼爱到骨子里。五官漂亮还带婴儿肥的女孩笑起来如暖阳,可以瞬间击中长辈的心灵。特别是接受了儿子早熟不依赖父母而有些遗憾的手冢两夫妻,以及因为心疼而看她千般好万般好的爷爷。
  妈妈,她蹭在手冢彩菜的脖颈,亲昵地说话:明天游园会我穿什么好?她毫无形象地抱着手冢国晴撒娇卖萌,父亲对她几乎是千依百顺。千光的到来,于他们来说,像是突然出现的雨后彩虹,或是突至而来的老友信笺,这份礼物令人惊喜而感动。
  他不是没有督促过千光,为了锻炼她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他尝试过暴力手段拖起赖床的千光和他晨跑。明明对其他人来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到的命令,无论是拉下脸的呵斥还是冷然的言语都对她无济于事。
  她永远能无视冰山的冷硬,厚颜无耻地贴上火热的脸来:“我好困啊,我不去嘛……”
  母亲也是,每到这时就幼稚地把女儿往身后藏,跟着又是劝说又是求情,毫不掩饰对千光的偏心。庇护她一时,又能守护她多久呢?
  只是再仔细想想,如果是他一心坚持的事,母亲又怎么阻止得了呢。
  他的信条,他的原则,他的标准,他的坚守,遇到千光后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被扭曲和打折扣,根本就不像那个从不退让到有些刻板固执的手冢国光。
  他不喜欢甜品不健康的高热量,讨厌零食中的人造香精和添加剂。却不但不能阻止嗜甜的千光放弃馋嘴的习惯,反而在她锲而不舍的“安利”下尝试各式蛋糕点心,甚至有些贪恋糖分带来的晴朗心情。
  他相信那些平时不努力,临到头抱佛脚的,应该任由其自生自灭,食下苦果深刻反省后,懂得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然后在千光求补作文时,恨铁不成钢地耳提面命后,再回房帮她写那些堆积如山的遗留任务。为了她不被老师发现和惩罚,特地去模仿幼稚的遣词造句和笔迹。
  他严于律己,以身作则。作为学生会会长,工作成绩优异,品学俱佳。却要无可奈何地帮她掩饰翘课去看演唱会的现实,在本该在图书馆晚自习的时间被拖去情人桥的湖边,看夏日庙会漫天燃放的绚烂焰火。
  甚至在知道她喜欢不二后,极力忽视内心因某种占有欲引起的不快,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有意无意地创造机会,人生初次生硬地给多年的朋友拉皮条。
  想要放纵她的,一开始就是他啊。
  “手冢,现在千光的目光现在千光的目光,全部在你身上。但如果有天她的注意力转移给另外的一个男人,你会不甘心吗?”
  节骨分明的手指碰到浴缸中的水,他把手进入水池,涌动的水波轻轻地簇拥着他,舔舐他刻有脉络的掌心,偏低的温度。
  他明明放的是热水吧,手冢国光无可奈何地扶额,遮住的脸的阴影下,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扬,他认输地叹气,却止不住笑了。
  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孩,怎么能随便被外来的猪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上认为最甜的章节了。
提前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反正我是不需要过啦=…=

☆、我赌

  “听说手冢的没办法抬起肩膀?”图书馆里,迹部转着笔,问身旁奋笔疾书的千光:“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
  “片子上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千光停笔抬头,秀眉紧蹙:“但医生也说可能会有隐患或者后遗症,况且网球要求的运动量大,对手的负担也重。”
  “嗯……。”迹部仰头靠在椅背上,目光涣散地盯着天花板:“那可能就不只是生理的问题咯,手冢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吧。”
  “你才障碍,你全家都障碍。”千光瞪他,却因为他的提醒浮起一层不安,她咬唇犹豫:“不过,我会多注意的。”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他,迹部景吾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地在做颈部的绕圈动作:“脖子不舒服吗?”
  按摩脖子的手一顿,豌豆公主淡淡地回:“没什么,枕头下有东西睡不舒服。”
  某人送的害他睡不好的破石头,什么加设了祈祷,真是见了鬼了才会相信!
  “不过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阻碍都不要紧,我已经找到周全的方法了。”千光重新拿起笔,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下划线:“他很快就会重回球场的。”
  “你想怎么做?”他挑眉,轻佻的语气遮去其中隐含的担忧:“我知道绫濑家有秘密,但毕竟强不到哪里去,你好自为之。”
  她讳莫如深地挑眉回应,不置可否。
  “我想您帮我。”绫濑教习巫女的和室内,千光身着巫女服端坐,表情诚恳坚定。
  “绫濑家选中的巫女,最好不要有欲望,”绫濑婆婆良久没说话,抬眼看她时,古井般的眼眸泛出波澜:“欲望会给我们带来不幸。”
  “您是指我母亲吗?”
  “不只是你母亲,代代皆是如此。我还记得你当初说你信奉的是等价交换,对我们何尝不是如此。欲望,执念,求而不得,陷于此中的人若同时还掌握着超凡的能力。就会企图挣脱□□的枷锁,破坏平衡的规矩,带来灾难和毁灭。如若心愿不得遂,痛苦就会纯粹,加倍,最终祸及自身。我第一次见你时,虽不喜你的冷漠。但私下也觉得是好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走眼了。”
  千光沉默半晌,抬头问她:“可什么是不幸呢?我倒是觉得,如果连选择人生的自由都没有,才是真正的不幸。”
  “既然是自己的人生,就应该要负起责任。无论是或被人背叛或者利用,依照内心的选择,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才是。我妈妈错在识人不清,最终所托非人。她选择脱离家族,凭着她的意志去追逐爱情,虽然鲁莽不理智,但我决不否认她的主见和勇气。”
  “婆婆,从你的角度出发,作为巫女的我们,传承的能力却是属于这个家族的。时刻被教导要胸怀大局,必要时能为整体的绵延昌盛牺牲个人意志,若生来为工具,没有欲望自然便没有痛苦。”千光看着阴影处的老人,皱纹满布,神色憔悴。但她的白发永远梳得一丝不苟,坐立时肩背笔直:“我敬佩也尊重有这样觉悟的人。可我说到底就是个自私的,我永远不会成为合格的巫女,我也不想有这样的人生。”
  绫濑婆婆深深地看了她眼,苦笑地叹了口气:“你又这么确定,你不会重蹈覆辙?”
  “就凭他是手冢国光,是我从五岁开始,就全心全意信赖的人。”千光说:“不错过当下,不后悔此刻,不违背初心。如果这是孤注一掷,我也很有自信,我相信我的赢面很大。”
  “我会帮你,但不是因为你说服了我,而是因为我们之前的约定。”绫濑婆婆起身,避开她的炯炯的目光,在执拗这点上,她真的很像她早逝的母亲:“至于结局如何,你就跟随时间,自己去见证吧。”
  绫濑婆婆带她到了宣誓仪式的神树下,千光仰头望去,神树茂盛的树冠像穹顶般遮盖住神庙,投射下斑斑点点的阳光。纵横交错的树枝之间,隐约飘扬着红色的线系成的绳结。
  那是历代巫女和她们丈夫在结婚仪式上,共同系上的同心结。绫濑婆婆告诉她。
  “比起实际用处,更像是一种形式。圣洁的巫女和心爱的人缔结生命的契约,从此悲喜同共,命运互享,死生挈阔。”绫濑婆婆解释:“这种方法能让缔结红线的人生命共享,也就是说,你能把你健康的手臂换给他。”
  “你想好了,”绫濑婆婆叮嘱她:“先不说换过来后,带着手冢那条伤臂,你可能要放弃剑道。以你现在的巫力,用这个方法太过勉强,会体力透支不说,可能还会燃烧生命力。”
  “会减寿命?”千光瞬间紧张。
  “按你现在的程度,可能会损失不到一年的寿命。”
  “那还好,那还好。”千光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按上莫名发冷脖颈:“主要是怕万一哪天他知道了,恐怕怒火会把我烧的一年都活不到。”
  她好奇地看着树顶飘舞的红丝线:“我要怎么做?”
  绫濑婆婆抬起枯枝般的手腕,给千光展示怎么用巫力抽出手腕内附着的红线。千光依言试了,透明泛红的丝线从手腕中抽丝般延展开来,圆润的指尖轻轻挑起,拉出的红线迎风飘扬,她紧紧地握在手心。
  “心爱的人吗?”千光眼波流转,心满意足的神色:“虽然说是一厢情愿,但想想还是很开心呢。”
  另一边,手冢拿着橘给他的疗养院的地址,遇上了千岁由美纪和一队地痞无赖,也多亏了他们的厚颜无耻的挑衅和死缠烂打的作死,效果良好地同时治愈了千岁由美纪和手冢国光的的比赛困难症。
  还真如迹部所猜想的,比起生理上的缺陷,抬不起手的状况更像是精神上的负担所致。
  千光到的时候,手冢政正要和千岁兄妹两道别,这个无畏站出来挡在他面前的女孩,总是会让他想起来另外一个的身影。
  情绪就不禁变得温柔起来。
  “小偷哥哥?”突然一声清亮的女声接道。
  熟悉的声线和口吻让手冢一愣,他惊喜地回头。穿着红色巫女服的少女站在身后不远处。背着双肩黑包,黑发高束,引得来往的人频频注目。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发自内心的笑容簇新而灿烂:“趁我不在勾引其它可爱的女孩?正宫妹妹表示强烈抗议。”
  同千岁美由纪道别,手冢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两马尾的背影说:“她有些像你。”
  “怎么说?”凌濑千光捧脸做花状:“是不是同我般纯真可爱?”
  “她可没你坏,”手冢国光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怎么会来?”
  “妈妈说你来这看手,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待几天?”手冢国光背上网球包,带她往医院的方向走。初步检查进行得顺利,手臂经过在德国的治疗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未保周全,手冢还要待上一星期进行的全面检查。
  “明天就走了,”病房内,千光毫不客气地拖了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下来:“我这算是无故矿工,也就是偷跑,不能太嚣张。”
  给她倒水的手略顿:“那你又何必特地跑来?”
  “怎么说出这么不通人情的话?”千光噘嘴不满看着他:“你应该大为感动然后今晚带我去吃大餐!”
  “急着回去是有什么事吗?”他状似无意地问。
  “半年考核,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获得下阶段的巫术学习资格。”她捏了捏眉间:“虽然仓促了点,但这对我有重要意义,我势在必得。”
  凌濑的家事手冢不便置喙,就带转了话题:“难得看到拼命努力的你。”
  “刚刚在球场上看到哥哥的背影,感觉以前的手冢国光又回来了。喜欢网球又有惊人天赋的手冢,决断,自信,掌控全场。”回忆如潮水迎面扑来,眼眶微微发热:“一路而来的担忧,突然都可以卸下了。”
  “让你担心了,我可不想输给你。”手冢国光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
  “我就知道,”她笑得温柔缱绻,眼里流露出纯粹的依恋和爱慕:“我的哥哥是这世上,最不乏勇气的人。”
  “哥哥,你总说我活得没有目标,懒散成性得过且过。现在我有目标了,”千光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聚成黑色漩涡,让他愈发捉摸不透:“我的目标,就是看着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希望你的生活能充实而有意义。”手冢叹气:“而不是让你说这些为谁而活的傻话。”
  “我可是认真的。”千光不满撇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吃的吗?我要求在晚餐前填填肚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两手空空来看望病人,还厚颜无耻蹭吃蹭喝的。”口中嫌弃着,身体却正直地站起:“我这只有水果,楼下有零食机,想吃什么?”
  “冰淇淋!”千光积极举手。
  “驳回,你胃不好。”看起来民主实则□□的某人已经做好决定:“帮你洗个苹果,橘之前好像说过,楼下贩卖的一款蛋糕还不错。”
  可等他在洗手池前细致地洗完个红扑扑的大苹果,开门出来的时候。前一秒还吵闹着要吃东西的千光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双手抱膝蜷缩成团,并不是舒服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但她却睡沉了,气息平和,轻酣震震。手冢无可奈何地微笑,小心翼翼凑近她,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却近距离看到她眼下疲倦的阴影,心上浮起心疼和怜惜来。
  千光比正统传承的巫女少了自小的教学,要弥补落后的那几年,肯定需要大量的心思和力气。她又是个不服输的倔性子,还要兼顾课业的学习,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手冢半蹲着仔细看她,指尖忍不住按上她轻皱的眉心。记忆中的千光永远是笑容满面的,狡黠的、自信的、开朗的、即使在惹他生气时的讨好,也是吐舌带淘气的笑。面无表情的她让他感到陌生,而这种陌生让他既担忧又有种患得患失的慌张。
  把她抱到病床上安顿好后,手冢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看杂志,等待晚餐的时候叫醒她。夜幕悄然降临,心中焦灼的牵挂散去,他难得地感到平静和轻松。千光安睡在不远处,心脏跳动得熨帖而安宁,他竟然也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恍惚中他听到布料的摩擦声,悉悉簌簌从床铺方向传来。潜意识告诉他是千光醒了,但眼皮却异常沉重难以睁开。他半坠在梦中,周围一切都不清晰。摸摸糊糊中他似乎感觉到千光靠近的热度,和她贴在耳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像祈祷又像承诺:“国光,我一定会让你的手好起来。向着巅峰去吧,我的王。”
  她的手仿若微风般轻抚过他的脸颊,手腕上无声无息被抽出的红线紧紧攥在她的手上。手冢国光重坠深沉的梦境,再睁开眼时已是清晨。他肩上盖着余有体温的被子,床上的人却已不知所踪。
  

☆、吻

  手冢国光有段时间没看见千光了。
  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什么的,转眼就不见踪迹。青学忙于全国选拔的比赛,他一方面要肩负起队长的责任,忙于赛事安排和训练。另一方面作为夺冠强劲的选手,带着复原的手臂马力全开地投入赛场。团团转地像只身不由己的陀螺,很难再分神去照看千光。
  幸运的是,身体难得地轻松舒爽,特别是受伤的左臂,差不多恢复到了比肩受伤前的出色水平,旧伤复发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把好消息和心情传递给消失多日的女孩,连带着比赛日程。她的简讯倒是回的勤快又及时,态度和语气依旧元气满满,但随着青学势如破竹赢下的每场比赛,他压抑着笑意想要分享喜悦时,她都不曾像往常般,骄傲又得意地在赛场边迎接他的凯旋。
  有种,难以言说的落寞。
  “有段时间没见到千光了,”不二把水递给训练完的手冢:“下一场就是全国大赛半决赛了,她还不来吗?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吵架,”手冢道谢后接过水杯:“可能是绫濑家族内部的事,迹部也说她有好多天没去学校上课。”
  “又是迹部吗?”不二周助若有所思地说:“没关系吗?他看千光的眼神可没有那么单纯哦。”
  “与其说喜欢的是千光本人,不如说他向往的只是千光对我的感情。”手冢态度随意地答:“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你很有自信呢手冢,”不二轻笑:“这种自信真让人嫉妒呢。”
  “我倒是担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这场比赛结束后我去一趟绫濑家。”手冢看向他:“不二,这里的善后就麻烦你处理了。”
  “放心吧,”全知全能的不二微笑:“记得带我向她问好。”
  说明来意后,手冢国光并没有顺利地见到千光。接待他的,是穿着和服的陌生中年男性,体型健壮,不苟言笑。他看过来的眼神冰冷且不友好,手冢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我是绫濑程,”男人倨傲地说:“从血缘上来说是那女孩的舅舅。”
  手冢因这急于撇清态度的称呼而深深皱眉,看来绫濑家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那么直面这种排斥和嫌恶的千光,又需要多少的隐忍和退让。
  “老实说她很不适合这个家族,作为巫女来说是远远不够格的。毕竟血统不足外加来路不明。”男人发出冷笑:“做事也随心所欲,莽撞又不考虑后果。也丝毫没有家族荣誉感。”
  手冢默默捏紧了拳头,千光为了巫女这个角色的付出,即使是这个每月只见几次的“哥哥”都能轻易地看出。却被面前这个人没有证据地随便否定。
  “我只有一句话,”手冢打断了他,平静开口:“如果您今天见我,是抱着想要用我牵制千光的想法,最好打消,因为我不会允许。”
  他镇静地直视身前的男人,坚定的眼底掩饰着涌动的岩浆。如果千光在,一定会认出这是他在网球赛场上的神情,像王发出对胜利掠夺的信号,宣告对其统治领域的主权。
  也是他想要守护她的心。
  绫濑程先是恼羞成怒,随后止不住地冷笑起来,他语气中讽刺意味十足:“你还不知道那家伙为你做的事吧,如果知道……”
  和室门突然被轻扣两下,绫濑程不满皱眉还未说话,门便被拉开。身着巫女服的银发老人走进屋来,手冢心下了然,这应该就是千光经常提到的对她多加照拂的婆婆。绫濑上三代的巫女,现任的巫女教习。
  “程,你怎么还在这?”绫濑婆婆语带严厉,微透露不满:“家主已经找你很久了。”
  “可是我……”
  “去吧。”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绫濑程不甘心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站起离去。
  “千光倒是没有看错人。”绫濑婆婆拉上和室门,审视手冢国光,对话开始的时候她就在门口,面前的年轻人帅气又有这个年纪难得的沉稳,看向他的目光愈加流露出满意和欣赏来。
  “你想见千光?那丫头现在自顾不暇,即使天赋再高,过度透支也是要好好修养的。”绫濑婆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不知道。”
  手冢国光心里猛地一跳,他想继续追问,绫濑婆婆却已换了话题:“你的手完全好了?”
  “是;谢谢您的关心。”手冢国光答,语气有些焦急:“千光的身体……”
  绫濑婆婆没直接回答他:“还真是奇迹啊不是吗,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巅峰的状态,连后遗症都没有。看起来简直不像现代科学能做到的。”
  瞬间反应过来的手冢,脸色渐白。
  “你不要误会,”绫濑婆婆兴味地看着他:“以千光现在的巫力,是没有办法达成这种状态的,即使能也只是暂时的,根本不能支撑你打完接下来的全国大赛。”
  假装淡定的年轻人似偷偷舒了口气。
  她眼里的笑意更浓:“毕竟巫力不够的话,就只能拿寿命来换了。”
  手冢匆匆告辞快步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绫濑婆婆才摇头笑开。所谓锦衣不夜行,做好事要留名。与其被绫濑程拿来利用,不如早点戳破的好。这么多年没签过红线当过助攻了,绫濑婆婆叹气,老人家嘛,看不惯年轻人的扭捏含蓄,手段粗暴直接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
  绫濑千光看着窗外萧瑟的银杏树,秋天来了后,草木凋零,落叶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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